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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腿边,都被吓得发出了一股腥臭的味道。

「疯子,你这个疯子!」

他大喊,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门。

哪里还想起来,自己身上的泉水如果用的及时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救自己刚才还宝贝地不得了的,儿子的一命。

眼看着南玄烨离开。

柳依依赤着脚走了下来,她嘴里依旧还在「哈哈」的,发出无意识的,呆滞的笑声。

她朝着门外走。

那道原本每天都会被南玄烨上锁的房门,现在已经漏开了一个缝隙。

明显没有被人关好。

柳依依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推开了房门。

她想看看外面的阳光。

她已经像是一个废物一样,被关在这个房间里面,一步都不能够外出。

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失去了生命,只知道孕育一个孩子的容器。

门外,阳光正好。

好的让人忍不住发出舒心的感叹。

好像就连肚子上的疼痛也跟着一并消失了。

柳依依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意识也跟着一并的恍惚。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彻底的死在这里,死在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肮脏破败的小客栈里时。

「啧,皇贵妃娘娘,怎么现在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

少女的声音甜美,却并不突兀地融合了张扬。

此时,那声音带笑,好听的不可思议。

柳依依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看过去。

只见白芷正站在她的眼前,少女立在逆光处,冲着她,居然堪称温和地笑了笑。

「混的真惨呢,原来,这就是你们现实的结局吗?」

柳依依恍惚的摇头,大量血液的失去,以及长时间被关在房间里面的经历,让她已经没有足够的思维来判断眼前究竟是什么场景。

而她又应该怎么样去面对。

只知道,呆呆愣愣地瞧着眼前的白芷。

少女一身娇艳如火的长裙,仿佛身后刺眼的阳光,张扬而夺目,就这么绚烂的生长在这片土地上。

任何污秽,都在其照耀下自惭形秽。

和她截然相反。

柳依依茫然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白芷绕着圈打量着她,目光在柳依依的肚子上停滞,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过狰狞,让她也不由得觉得可怖。

书信里面送来的情报,只是说柳依依被关在房间里面,关了很多天。

因为书里面曾经写过。

柳依依沦落青楼,外表虽然风尘,但因为小时候经历的缘故,心里却是最渴望阳光的。

她有事无事就喜欢出门踏青,又或者和那些追捧她的公子哥游湖。

理由只是因为想要呼吸外面的一口新鲜空气。

而书中明确地写到。

她在柳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曾经被爹娘塞进密封的箱子里面试图躲避灾祸。

但最后还是被官兵发现不对,打开了箱子。

书中详细地记录了柳依依在箱子中,听到自己的爹娘以及仆人被杀,胆战心惊的同时,又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任何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的那段心理。

然而,最后,希望却是彻底破灭。

因此,密闭的空间对于柳依依来说,不仅不能够得到任何一点安全感,反而会因此扩大恐惧。

她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出去看看,哪怕只是离开房间,也会变得舒服得多。

如果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的话,哪怕这个地方再大,也会让她觉得像是小时候待过的箱子一样。

让她觉得窒息,觉得不安,浑身上下都会因此而难受起来,就像是有蚂蚁在爬。

但,奇特的是,就像是选择性的遗忘了一样,柳依依自己是不知道自己有这个问题的。

她以为,她只不过是单纯的向往自由,喜欢阳光。

后来,还是书里的南玄烨意识到了这点,说是柳依依是什么应激障碍,幽闭空间恐惧症之类的病症。

而后,对着柳依依便又怜惜了不少,两人自然是一阵恩爱。

白芷在知道南玄烨因为嫌麻烦,而把柳依依关在一个小客栈的时候,就知道有可能会发生什么。

因此,特意赶了过来。

然而,她还真的没有想到,书里面受尽宠爱,甚至到了最后已经被封为皇贵妃的柳依依,现在居然会成为眼前这副模样。

奇异的。

和知道苏氏的下场时的心情不同。

白芷居然并不觉得这样的画面爽快。

她冷笑,只觉得南玄烨真是狗的可以,又刷新了她对狗东西的新认知。

也许是因为柳依依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已经快要成型,再过几天就能够诞生。

又也许。

虽然在书里的她们的针锋相对,但究其根本,说到底争执的中心,也不过是因为南玄烨罢了。

见到柳依依如此。

她好像,看见了还没有被她改变人生的自己。

然而,这个世界,永远弱肉强食。

如果再来一遍的话。

白芷也不会后悔自己任由他们两人发展的选择。

因为如果没有重来。

现在这么凄惨的,就变成了她。

而柳依依只会像书里一样,踩在她的脸上,成为胜利者。

毕竟,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一次。

「南玄烨居然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害怕狭小的空间吗?」

「书里,他可是借着这一点,和你感情更加浓厚了……呵,真是有趣,作为一个人类,他居然能够狗到这样的地步。」

白芷似笑非笑地对着柳依依伸出了手。

柳依依茫然地看着她,完全听不懂少女话里面的意思。

不过,她本来也不需要她听懂就是了。

「想活下去吗?」

意外的,白芷发现自己对于面前这个女人,居然没有了杀意,她看着插在柳依依肚子上的匕首,声音很淡。

「那个狗男人给本公主的泉水还有一点,孩子……可能是救不下来了,但是或许你说不定能够保住一条性命。」

柳依依将手放在了她的掌心,意外的,本应该是敌人的白芷,掌心温暖的不可思议:「代价?」

经历过和南玄烨的种种。

柳依依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得到任何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而且一旦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付出的代价也将是她所不能够承受的。

「本公主听说,柳家有一件不错的软甲……」

话已至此,里面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柳依依被这句话惊得回了神,终于回归了几分理智。

白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柳家已经被抄家灭族几十年,过往的那些事情也随着人死魂灭而消散了。

没想到,她藏了数年的那件软甲,到最后还是没有能够保住。

柳依依目光奇异,并没有否认:「你要那个东西干什么?」

「如果本公主说,想要用它来对付你的南郎,」白芷眼神玩味,将腿脚瘫软的柳依依彻底扶起来,「依依姑娘,打算怎么办呢?」

柳依依听到这句,就是一征。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白芷居然会打算对付南玄烨。

而就在不久之前,南玄烨还因为白芷的身份,得意的嘲讽她的身份,根本不配当他的正妻。

「哈……」

但,紧接着,女人的唇咧开,露出了一个兴奋至极的笑,柳依依从来都没有笑得这么夸张,畅快过。

「哈哈哈哈。」

她笑得简直停不下来。

白芷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答案。

果然,柳依依眼神疯狂地盯着她:「如果公主殿下的理由是这样的话,那么,就算是没有药物,草民,也愿意奉出那件宝物。」

记得从前。

爹娘交给她那件东西,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坚硬的软甲,可以保护她一辈子。

现在,果然……

想到这儿,柳依依疯狂的目光,柔和了那么一瞬。

也许是因为想起了爹娘,柳依依眼神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她看着白芷的目光复杂,呢喃地轻声道。

不知是因为感慨当前的境遇,还是只是想要单纯的感叹。

「我从前,是把你真心实意地当作敌人过的。」

甚至,就像是阴沟里面的老鼠一样,整天的盘算,到底应该怎么对付白芷,才能够从这个骄傲的小公主身上扒下她想要的金银财宝。

威胁,扮可怜,利用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制造话题……

总之什么样的算计对她有利,她就想过什么样的方法。

完全没有的考虑过,对方会因为她所做出的这些行为,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

甚至还卑劣地觉得,对方受到影响越大对她就越有好处。

因此,私底下开心得不得了。

然而……

世事无常。

没想到她连和她打擂台的资格都没有,就已经彻底的败在了南玄烨的花心下。

讽刺的是,到了最后能够挽救她性命的,居然是她当初在私底下,百般揣摩该如何算计的存在。

也是,生活在阴沟里面的老鼠,又有什么资格敢和骄阳争锋呢?

从来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啊。

柳依依轻叹了口气。

如果白芷能够知道她的想法的话,便会告诉柳依依,她也不必妄自菲薄。

毕竟在书里,柳依依才是那个真正的人生赢家,最后也成功的得到了她想要的所有的一切。

即使手段卑劣。

微风拂过,带着自由与阳光的气息,柳依依深呼吸了一口气,整张脸都微微的放松下来。

「本公主会给你安排一辆马车,用最快的速度把你送到皇宫。」

见到女人肚子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白芷微微皱眉道。

「那就多谢公主殿下了。」

柳依依轻笑着看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的给白芷行了个礼。

女人到底是漂亮的。

阳光下,重新回到了自由空间的柳依依,看上去温婉娴静。

她浅浅一笑,对白芷说出了藏着软甲的地方。

那是一个非常偏僻的深山老林。

就连猎人都不会到达那么远的地方捕猎。

更何况是当时,对于软甲没有任何一点消息的官兵。

两人分道扬镳。

白芷没打算再耽误时间,派了一队人跟着柳依依,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去了柳依依说的地点。

还没有走出多远,忽然听见背后柳依依高声道。

「殿下,一定要杀了他啊!」

白芷回头一看,就见柳依依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居然还没有坐上马车,见她回头,甚至冲着她招了招手。

见状,白芷下巴高傲地抬起,一张漂亮的脸上面色冷淡。

「本公主自然会的,用不着你来指教。」

她皱眉。

「还耽误什么,赶紧把人送到皇宫去拿药。」

闻言,柳依依身旁的那几个护卫立刻动了,小心翼翼地把人带上了马车,却只见女人一直在笑,就像是遇见了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疯子。」

一个护卫轻声呢喃了一句,不敢耽误,扭头便去驾驶马车。

没有注意,柳依依含着眼泪,自言自语的轻声回复道。

「那就好,那就好。」

藏着软甲的地方实在是偏僻的不可思议,白芷一路带人按着早就已经知道了的地方寻找,也着实找了半天。

挖开百年老树下,藏匿多年的宝箱。

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件软甲。

「这件东西的坚固程度……」

001「啊」了一声,软糯的圆白团子,难得有了一点惊讶。

「这东西的制造技术,应该已经超过你们这个世界的技术范围了才对。」

它围着软甲打转。

「这东西,说不定真的能够抵挡枪支。」

闻言,白芷大喜过望。

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一件能够确定可以对付南玄烨金手指之一的东西了。

她拿了软甲,毫不留恋,转身就要回皇宫。

可马车刚到半道没有多久,就见到一辆极为眼熟的马车也行驶了过来。

就在两个时辰前,还被她吩咐带柳依依离开的护卫胆战心惊地冲着白芷低下了头。

「殿下……属下无能,没有做好殿下交代的事,那青楼花魁她……她说是身上冷,问属下要了一件能够遮住伤口的衣袍,又吃了止疼的药材后,就突然在半道跳下了马车,被我们发现的时候也不肯跟着进宫。」

「还说,如果我们敢上前强行带走她的话,她就自杀给我们看……最后属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

「那花魁特意挑了一个人流多,地形复杂的地方,没一会儿属下就跟不上了……现下,也不知道人到底去了哪儿?」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护卫脸上的表情,已经足够明显的能够看出,他心里是觉得柳依依活不成了的。

毕竟,肚子上有那么大一道明显的伤口。

走动的时候甚至能够看见正在流血。

如果不是护卫的那件衣服实在是够宽,颜色也是隐蔽的黑色。

只怕,街道上的平民百姓早就要被吓得尖叫起来,乱作一团。

闻言,白芷脸上的笑意微敛。

良久,她叹了口气。

「罢了,随她去吧。」

「是。」

……

南玄烨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透了。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能够料到,柳依依那个疯婆子,居然会就因为他不给她买衣服,不让她出门,然后不小心顺口说了一句孩子不重要这种,怎么看都觉得是小事的事情,突然捅自己一刀。

那个女人不会其实精神有问题吧?

也是,生活在青楼里面的女人,哪里有什么正常的呢?

是他没有能够想到这一点,所以,才会惹了柳依依这么个麻烦。

惊悚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徘徊。

南玄烨喘了口气,至今没能够缓过来。

「该死的疯婆娘!」

「老子不就是说了几句,至于闹成这个样子吗?」

「不让她出门,还不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份敏感?」

如果柳依依身家清白,不在通缉榜上,他又怎么可能把她一天到晚都关在房间里,让她养得这么胖?

这女人,真是一点苦心都不能够理解。

南玄烨低骂一声,想起自己肯定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孩子,不由地悲从中来,更觉得柳依依无可救药。

他如果待在那里的话,肯定也会被柳依依给杀了的。

一想到这里,南玄烨就惊魂未定。

他身上枪支的子弹可是没有多少了,用一个少一个。

况且,面对那样的精神已经不正常的疯子。

他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呢。

只是可惜了他的孩子。

梦里,那个男孩明明那么可爱。

想到这里,南玄烨又是不甘心的灌下了一口酒,旁边的人注意到他的身份,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知道是因为神医大会的事情,南玄烨简直不胜其烦。

他一改之前自信张扬,觉得这群人全部都是愚蠢的贱民,只需要无视就好,迟早有一天能在他们身上找回场子的态度。

反而紧握了拳头。

腾地一下站起来,南玄烨怒不可遏的就要发火,可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门口的女人时,身上冒出来的火气就好像瞬间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

透心凉。

且,冷到了骨子里。

「柳……柳依依。」

南玄烨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他还以为她现在早就已经死了,毕竟刚才捅了那么深的一刀,记忆中的女人那样柔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又怎么可能真的活着?

只见门口的女人,长发披散,一件黑色的长袍衬托着她犹如地狱来的使者。

她的视线幽幽的和他对上。

没有一丝感情的空洞眼神,像极了刚死不久的怨鬼。

南玄烨「啊」的一声,差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眼睁睁地看着柳依依几乎像是飘一样的走了过来。

女人似乎很不能够理解眼前发生的情况。

歪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眼神里,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生气。

「南郎,你刚刚跑什么呀?害的依依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好在依依知道南郎喜欢去哪儿,这不,总算是找到你了。」

她说着,用手轻拂了一下鬓角边的长发,露出苍白的,没有任何一点血色的脸。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南玄烨一脸惊悚。

柳依依却不答他,只是继续笑盈盈地。

她是花魁,在青楼里面地位超然的存在,又以清冷的才女身份出名,因此,恐怕一辈子笑起来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多。

她灿烂地笑着,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箱子。

「南郎走得那么快,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把东西给你呢。」

说着,就把箱子往桌子上面一放。

南玄烨眼神惊恐地看着她,连试探柳依依到底是不是真的活着的勇气都没有,整个人都缩在了角落里面。

更别提是拿箱子了。

「什么鬼东西,我不要……我不要!」

「柳依依,你的死可跟我没有任何一点关系,那是你自己想死,你可不要来找我啊……」

「打开它!」

南玄烨警告的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就听见女人一声呵斥。

这声音尖锐刺耳,南玄烨只觉得耳膜一疼。

抬眼,就对上了柳依依漆黑一片的眸子。

南玄烨:「……」

南玄烨没敢再作声,双手颤抖地打开了那个箱子,等看清了里面居然是一个孩子形状的东西,他惊得手一颤,箱子就这么掉落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响。

然而南玄烨却完全无法注意到这种小事情了,他眼神骇然地盯着地上的那个箱子。

等意识到了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绝望又惊恐地大叫起来,南玄烨抗拒的不停摇头。

「——啊!」

「该死,该死,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拿走,给我拿走它!!!」

「你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柳依依眼神怜悯地看着他,吃力的蹲下身,很有耐心地把东西全部都捡了起来,又温柔地放在了箱子里面。

盈盈的笑着。

「这里面可是你的女儿啊,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她的吗?」

「甚至为了她,而能够一直忍受我这个越来越胖的黄脸婆呢。」

「现下,南郎怎么又如此无情,亲手把你女儿摔在了地上,认不出来也就算了,还尖叫着问她是什么东西呢?」

「我们的孩子如果听见了,一定会伤心的吧?」

「疯子,疯子——」

南玄烨不停地往角落里缩,柳依依现在是人是鬼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他只知道,眼前的女人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等等,不对。

南玄烨怒声道。

「我们两个的孩子明明是一个男孩,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姑娘?你骗我?!」

柳依依眼神奇异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傻子。

「南郎说什么呢?我们两个的孩子从头到尾就是个女孩。」

她温柔地抱着箱子,像是在哄小孩睡觉一样轻轻摇晃,「我们的女儿可是我亲手从肚子里面拿出来的呢,又怎么可能会是男孩子呢?南郎真是爱说笑。」

「不,不可能。」

南玄烨眼神骇然。

难道梦境里面的都是假的?

可之前怀孕的时候,柳依依明明也都亲口说过了,她怀着孕的时候找了不少人看,所有人都说这一定会是个男孩。

现在又为什么,会变成了一个不值钱的姑娘?

「你之前明明说好了的,说肚子里的,一定会是个儿子!」

南玄烨不愿意相信。

梦境里面的那个男孩明明就那么孝顺,懂事,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柳依依嗤笑。

「这种东西,妾身要是能够百分之百的保证,那妾身还做什么花魁呀,直接给人算孩子是男是女不就得了。」

「那,那你之前说的那么信誓旦旦……」

「当然是我骗你的了。」

柳依依恶劣的蹲下身,盯着面前的男人。

之前对她趾高气昂的男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只是一个弱小的可怜虫。

她哈哈地笑起来,越笑,口中的鲜血就越多。

「本来打算,不管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到时候,给你们的,一定会是个男孩。」

「不过,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哈哈哈哈。」

「南玄烨,你看到我们的女儿这么凄惨,又是否心里会感觉到一点愧疚?」

眼看着柳依依居然已经开始吐血,南玄烨惊得,连孩子的性别的问题都已经忘的快要干净了。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紧缩。

柳依依见了他这幅怂样,却越笑越开心。

「本来打算了结你的……」

「既然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犯下的错,那么,你应该跟着我一起才对。」

柳依依带血的嘴角上扬,几乎咧到耳根,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她自言自语,拿着刀在南玄烨的脸上比划,说着说着,又猛地摇头,紧接着,更加兴奋起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脸的惋惜。

「但是,这些事情有人比我更想做呢,我觉得她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好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南玄烨咬牙,眼神阴郁。

已经随时准备掏出枪支。

却没想到,柳依依说了不到两句,脸上的血色就越来越苍白,最后,更是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就这么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南玄烨:「……」

血液的黏稠让人发狂,更别提身上还有那么一具,已经渐渐地失去了呼吸的尸体。

甚至就在几个月前,他和这具尸体的主人,还暧昧亲近过。

南玄烨抓着头发,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他们两个的位置实在是太过巧妙。

因为之前害怕,躲在了墙角的缘故,南玄烨整个人都缩在角落里,而柳依依正堵着他的出口。

这间酒楼里的生意又不算好。

客人都是三三两两的,零散地坐在各个地方。

加上有桌椅板凳之类的遮住视线,大家又都喝得醉眼朦胧得。

一时间,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出来,角落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在那里故意贬低南玄烨的客人,想起南玄烨花心的名声,也只以为两个人在角落里面露出一些苟且的勾当,不屑一顾。

因此,阴差阳错之下,直到南玄烨彻底崩溃的尖叫出声,在场的时候有人才意识到,刚刚进门的柳依依,看上去有多么的不对劲。

刚从楼上下来的小二看着一地的血,差点晕厥过去。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皇宫。

「所有人都说是南玄烨杀了那个花魁。」

「他们两个之间本来就有点感情纠葛,再加上连孩子都有了,因此,被推断成情杀,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事情。」

「小二发现不对,当即就报了官,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无视了他当时表明的驸马身份,就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对待,现在,人估计还在牢里面蹲着呢。」

七一恭声道,向来古板严肃的一张脸上,此时,居然有了那么一点幸灾乐祸。

神医大会那件事一出来。

南玄烨整个人的名声,算是在楚国烂透了。

不然,也不至于被所有人都故意无视。

就是为了能够好好的折腾他一顿。

牢房里面,蟑螂老鼠什么的都已经是常客了,馊饭更是标准待遇。

当然,如果遇见能够认出南玄烨身份的狱卒,说不定他连馊饭都吃不上。

一想到这儿,七一就觉得浑身舒爽。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关两天再放出来。」

白芷声音很淡,她专心致志的研究着手里的软甲,并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南玄烨身上。

还没有发育起来的男主。

对她来说,现在还不值一提。

顿了顿,白芷补充道。

「趁着这两天的时间,让茶楼里面多出些南驸马与柳花魁之类的故事,真真假假的掺和在一块,也就是了。」

「那,是不是要多编一些南玄烨方面的恶事?」

七一摩拳擦掌,准备让说书人,把南玄烨形容的青面獠牙,猥琐不堪,总归,形象越丑陋越好。

「不必。」

白芷淡声拒绝了这个提议。

像南玄烨这种狗东西,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污蔑。

只需要把他做出的那些事,单独拎那么两件出来,往外面一摆,他就足以被任何人唾弃。

如果污蔑的太厉害的话。

说不定还会被南玄烨借着主角光环,绝境反杀。

要的,就是说出所有的真实。

让南玄烨在百姓们唾弃的眼神下,无地自容,还没有任何解决的余地。

如果能够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可以在死之后彻底发挥余热。

柳依依她……应该也会欣慰吧?

脑中想法一闪而过,却并没有因此对柳依依生出太多同情和怜悯。

她们两个之间,从来都不是朋友的关系。

更别提惺惺相惜的知己一类。

不过是……

在知道柳依依这么决绝的处理方式后。

莫名感慨罢了。

「把她的尸身好好葬了吧。」

白芷挥手。

到底给了她这么一件宝贝。

总不至于,让柳依依最后尸骨无存。

「是,属下这就让人去办。」

七一领命,眼角眉梢都写着喜色。

白芷却不太开心得起来,不知是因为柳依依死去的方式,还是因为……

少女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烈日。

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了……

顾川芎他,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就好像彻底失踪了一般,再也无法在她的生命中,拥有任何轨迹。

「到底去哪儿了呢?巫国也没有消息。」

白芷托腮,自言自语的念叨。

与此同时。

巫国。

华丽的宫殿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呕吐的药味,伴随着病入膏肓的死亡一起,让人刚踏进脚步,就不免排斥的皱眉。

巫国太子用手帕仔细地捂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他慢吞吞地走到了病床前,入眼,因为身体彻底的垮掉,而病得快要死去的帝王,正闭着双眼,艰难的喘息。

「父皇,您说您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要把虎符藏着?」

「楚帝那个和你同辈,也早就已经该死了的老东西,可是都嚣张地对我们发出了邀战的书信了。」

「你到了这个关头,却把兵权握着,这不是给儿子添乱吗?」

他语气幽幽,很是埋怨,说话的时候不停地打量周围,像是生怕这场对话,被人听见。

病床上,巫皇像是还在沉睡,并没有任何回应。

见状,太子眼睛微微一亮,忍不住对他的脖子,伸出了手。

母后和他说过,现在能够阻止他登上这个帝位的,也就是面前这位,巫国的帝王,他的父皇了。

自从巫皇病重的那一天起,顾行云心里就是止不住的高兴。

他知道,如果父王驾崩,他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话,母后一定会开心的夸赞他的。

而且,不仅如此,到时候整个国家,都得听他的话。

到时候,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再也不用看父皇的脸色行事,生怕被对方骂自己荒淫无度,懦弱无能,只知道每天跟着巫族的圣女屁股后面,听母后的话行事。

然而……

为什么就是不死呢?

明明太医都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他的父皇已经命不久矣。

可偏偏,病床上的老人却能够一直拖着。

明明已经接连几次都临近驾崩,母后甚至连登基的龙袍都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可为什么,就是不死呢?

如果能在合适的时候死去。

成全了他们的父慈子孝,岂不是更好?

他实在是等的已经太久了……

都是父皇的错。

如果不是他在病床上拖了这么久的时间,让他耗尽了耐心,他也愿意成为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顾行云歪头,手几乎已经碰触到了巫皇的脖子,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恐惧。

但,伸出去的动作却坚定。

忽地,病床上的老人睁开了眸子。

狭长的凤眼,并不因为病重而颓丧,反而,依旧锋利如刀,让人望而生畏,就这么冷冰冰地扫了过来,宛若刀割一般。

「父……父皇……」

顾行云一下子就惊恐的收回了手,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慌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您,您醒了?」

「嗯。」

巫皇沉沉的眸光看向他,似笑非笑。

「太子刚才在做什么?」

「我,我只是看父皇的被子没盖好……对,我看父皇的被子没有盖好,怕父皇着凉,所以刚才是想给您盖被子来着。」

「是吗……」

巫皇声音无波,听不出来喜怒。

「那你还真是一个孝顺孩子。」

「父皇说笑了,这本来就是儿臣应该做的事情。」

「哦,对了,儿臣突然想起来,朝堂上面还有政务要忙,父皇能醒过来就好,儿臣先行告退了。」

顾行云尴尬的手脚几乎都不知道往哪摆,更重要的,是当巫皇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让他打心里就感觉到的恐惧。

实在承受不住心理的压力,顾行云一抹额头冷汗,再也无法再待下去,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脚底抹油,开了溜。

眼看着顾行云离开,巫皇收回视线。

良久,他长叹一口气,声音里面尽是失望。

「如果刚才他见朕醒了,还敢下手,朕说不准还能对这孩子有几分看中。」

孩子……

早已经成年的顾行云,在巫皇眼中,依旧没能够长大。

「废物罢了。」

屏风外,眉目清俊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身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一身简单的长袍,一张面孔却是极致的俊美,一双狭长的瑞凤眼,与病床上的巫皇,居然有八分相似。

「到底也是你弟弟……」

「同时,也是陛下您的儿子,只可惜,陛下的儿子刚才在做什么,陛下心里清楚,陛下将我找来,是想要做什么,陛下心里更清楚。」

顾川芎冷笑,打断了对方的亲情论。

他从小就被送到了楚国。

和顾行云更是没有接触过。

别提生出什么兄弟之情了。

再者说,巫皇现在让他来,不就是让他们成为敌人的吗?

既然如此,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闻声,巫皇又是长长叹了口气。

他吃力的揉着眉间,不再谈这个让他头疼的话题。

「那几个不安分的,居然在朕不清楚的时候,挑衅了楚国……现在两国之间战事在即,又不知道要死多少黎民百姓,真是可恨。」

见顾川芎不语,他习以为常,冷声道。

「那几个将军,可有说什么?」

「见了虎符,自然都是俯首称臣。」

巫皇略感意外:「有一位元将军,可是由皇后的人,亲手提拔上来的。」

「陛下,如今的巫国,已经没有了元将军。」

想到那死不悔改,浪费了他不少时间的老东西,顾川芎眉间阴郁,淡声提醒。

巫皇:「……」

看着旁边站着的,身形挺拔,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长成了俊朗的成年男子的顾川芎,巫皇瞳孔一缩,似没有想到,顾川芎能够下手这么果决。

那元将军是由皇后一手提拔,加上巫族势大,有时候就连他也调遣不动。

顾川芎说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

没想到……竟然是杀了。

他曾经不是没对这人产生杀心。

可那元将军能被提拔,自然是武艺精湛,出类拔萃的,加上有巫族的人护着,他几次下手都没能够成功。

顾川芎却居然,说杀就能杀了。

巫皇畅快吐出口气。

「朕的两个儿子,还真是天差地别……」

如果顾行云能有顾川芎的一半。

说不准,他也不必提着这一口气,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了。

「你做事的时候手脚记得干净,若是一不小心被人发现,只怕麻烦不小。」

顾川芎挑眉,对于巫皇的叮嘱,不大耐烦。

面前的老人这副样子,就好像十分关心他似的,表面上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个慈父……

可现实分明是,眼前这位所谓的父亲,因为种种考虑。

又或者直白地说,不过是因为胆小怕事,就将他从小都丢在了异国他乡,多年以来未曾见过他哪怕一面,更别提是关心爱护。

这一次,也只不过是因为想让他帮忙收拾烂摊子罢了。

不过合作共赢的利益关系。

又何必扯出亲情的口号,摆出那样一副慈祥关爱的嘴脸?

顾川芎冷笑,不在白芷面前的男人,性子阴鸷到了极点。

怪令人恶心的。

但,对上巫皇渴望期盼的眼神,还是低头,露出了温和臣服的假面,像是披上羊皮的狼。

「陛下叮嘱的是,我会注意的。」

听了这么一句,就好像被打了鸡血似的,巫皇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他眼神欣慰地看着顾川芎,只觉得,到底血浓于水,就算分别了这么多年,也不能够阻隔他们的亲情。

虽然顾川芎现下仍然不愿意怎么叫他父皇,但如果男人能够一见面就对他表现出热切的模样,不因为过往的经历而对他心生怨憎,巫皇心中反而要觉得恐惧,揣测顾川芎图谋不轨,只怕,之前的打算,也要因为顾虑而重新推翻来过。

毕竟,如果只是因为不信任自己一个懦弱无能的儿子,不能够管理好巫国,而将一头表面温和,实则心怀叵测的饿狼招惹回来的话。

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顾川芎如今的表现,恰到好处。

和他预计之中的,几乎一模一样。

一见巫皇的脸色,就清楚地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顾川芎面上依旧冷淡,心中却是嗤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巫皇果然是老了,就连这一点都想不清楚。

如果换了个人看出他的心思,只怕没有生出不轨之心,也要生出不轨之心了。

不过,巫皇的确是想的多了些。

他来这里的目的从头到尾都十分简单,并不是因为从小被人抛弃,就要报复全巫国,意图毁灭什么。

而是一个特别简单俗套的理由。

——他需要权利。

而在彻底拥有之前,他也不介意和巫皇玩什么父子一开始相敬如宾,不过是因为对于权利的渴望才聚集在一起,最后冰释前嫌的游戏。

「川芎啊,你很好,比朕预计之中的,要好上更多。」

巫皇声音沉沉道。

「两国交战虽然难免生灵涂炭,但未必不是你我之间的机会。」

如今一场战事已经在所难免,即使这一开始并不是他想要的,但也已经无法阻止。

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的利益能够得到最大化。

「朕病重,在所有人眼中,太子自然是登基皇位的不二人选。」

「但太子性子一向软弱,一心只知道听皇后,巫族新圣女的号召,就连茶楼酒坊都在编排,他身为堂堂一国太子,毫无自己的主见,只知道听女人的命令。」

说到这里,哪怕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巫皇的脸色,也不由地黑了一大半。

「巫族不会让太子的登基有任何一点差错。」

「这一次的战争,就是他们能够刷出名誉的最好机会,到时候,巫族必然会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这件事上,太子说不定还会被安排亲征。」

「而到了那时……」

巫皇语气幽幽:「巫国会暂时因为太子的策略有问题而兵败,而刚好,朕寻回了在楚国做质子多年的你……川芎,你懂朕的意思吗?」

顾川芎挑眉。

没想到,为了能够换掉顾行云。

巫皇居然愿意付出战败的代价。

这实在是……

太好了,不是吗?

这样,他就能够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去。

坐在那个属于他的位置。

「是。」

顾川芎垂首,阴影笼罩在这张极致俊美的脸上,他眉眼深邃,看不出太多的波澜,宽肩沉稳,给人带来可靠的信任之感。

忽然想到什么,顾川芎勾唇,邪肆一笑,淡淡的补充。

「太子的策略出了问题,居然引得巫族大部分精锐尽数覆灭,陛下对此深恶痛绝,哪怕心疼不已,也只能够处置了太子,将他幽禁起来,以平巫族余怒,百姓愤慨。」

「而巫族在这场战争上死了这么多族人,那些剩下的亲人自然是疼如刀割,这人心中一郁结,难免生出什么不好的,难以医治的病来……」

「到时候,我一定会将他们好好安葬。」

「才能够补偿,他们为巫国做下的一切。」

巫皇艰难的喘息了两口,闻言,愈发满意,也不由得有点后悔多年前,只是因为想要能够迅速地解决麻烦,就将顾川芎丢到楚国的行为。

这么多年间,更是有意无意地,放任皇后放出顾川芎生父存疑的消息,甚至暗地里有过推波助澜。

如果他当时的态度能够再强硬一点,坚持护着顾川芎,让这个出色到连他都有点不可思议的儿子,在他的羽翼下护着长大,被教导帝王之术。

他的身边有了顾川芎的相助。

也许,现在就不至于落到这样的下场。

想到这儿,巫皇难免有些后悔。

然而,事已至此,现在后悔已经无用。

只是,不能让事情发展地更糟糕了。

他虚弱的摆了摆手。

「既如此,便去安排吧……终归虎符已经在你手上,川芎,不要让朕失望。」

话刚说完,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力一样,巫皇虚弱的闭上了眼睛,只有微弱的呼吸,还勉强证明着他现在活着,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是。」

顾川芎扫了他一眼,对此,没有多的一句废话,转身,便朝着暗道走去。

忽而,耳边传来巫皇急促的,甚至还带着喘息的提醒,不,或者说是警告最为恰当。

「川芎,战场上刀剑无眼,但太子毕竟是你的弟弟……朕希望,他不要在战场上出事。」

顾川芎脚步微顿,对此没有任何意外,连头也不回,只平静道。

「是。」

像是属下面对上司的命令一般,只有表面顺从,声音冰冷且毫无感情。

说完,再不停留,顾川芎抬脚,便从暗道离开了宫殿。

这次的战役,如果真的像是巫皇说的一样,巫族无疑会对此付出巨大的时间和精力来进行安排,以确保万无一失。

来达到,让懦弱无能的顾行云,一战成名的效果。

他如果要在巫族的盯视下,做到让顾行云失误,其中,困难重重。

不过……

这对他来说。

却并不是没有办法。

耳边,002 满意地看着面前一切,等见到男人眼中的沸腾杀意时,更是带着笑,连连点头。

这才是它选定的宿主嘛。

性情冰冷,沉稳,对于目的不择手段,且,因为永远不会对他人心生期待,便也永远不会因为他人而心绪不稳。

就算,那个他人,是他的父亲。

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想到巫皇刚才偏心成那样的提醒,002 就不免摇头。

心想,果然不是在一块生活的父子。

巫皇越是这样。

它的宿主,只会对顾行云的杀意,越深啊。

002 勾唇,黑色的圆润身躯没入阴影之下,浓重的深色让人不由想到阴冷的夜。

只是可惜……

它这么完美的宿主。

在朝阳公主面前居然是那副模样。

一想到顾川芎在白芷面前一口一个「阿姐」叫到甜蜜,002 就是浑身一抖。

算了,那样的画面实在是太美。

它还是别想了。

想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顾川芎一路从皇宫出来,脚步不停。

最后,长腿在一座华丽不失皇宫的宅邸前顿住,门口凶神恶煞的守卫,一见到他的脸,立刻笑盈盈地走上前。

「大人,您回来了?」

顾川芎颔首,并不与他多说,抬脚进了门,里面,来往的奴仆,包括主人,不分男女,全部都长得俊美风流,貌美如花。

打远处那么一瞧,看起来,仿佛仙境一般。

然而,即使如此,顾川芎的长相,在其中也算是十分突出的。

因此,他一出现,便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

见状,有人不禁悄声嘀咕。

「这就是之前太子不小心落马,恰好救了太子的那位军师?还真是运气好,太子可感激他了呢,不然,也不会愿意让他住进来。」

「应该是的,听说那军师长的俊美无比,想来,也就只有面前的公子,才能够配得上这句形容了。」

「话说回来,他的一双眼睛生的可真是特别,据说陛下,也长了一双漂亮的凤眸呢。」

「好看的人自然都有相似之处,你懂什么?」

「呦,你这是开始护着他了?哼,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倒是挺会思春的。」

「说什么呢?我可没有,你瞎说。」

院落中,热闹得紧,少女们毫无顾忌地打闹,笑容灿烂,身上的穿戴看上去普通,实则,每一样细数出来,都价值连城。

理由很简单。

只是因为,她们都是巫族的姑娘。

顾川芎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立刻收回了目光。

002 却是来了兴致,一一点评。

觉得这个胖了点,那个又瘦了点,这个看起来高挑脸却刻薄,另外一个看起来矮矮的,可爱是可爱,就是像个圆润的小冬瓜。

终于,等见到了两个外貌漂亮到无法挑剔的。

002 兴奋不已,带着一丝打算拉顾川芎下海的猥琐口吻,试探性地想让男人转头去看。

「快看,快看,那儿有两个大美人。」

「不。」

顾川芎果断拒绝。

「为什么?虽然那小公主是天下第一美人没错,但是我看这些院子里面的也不差到哪儿去啊?」

「她们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虽然质量暂时比不上,但是人数量有优势,不是吗?」

「那两个姑娘真的生的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瞧瞧又没事,再说了,小公主远在楚国,又不会知道。」

「到时候,要是看上一两个,也未尝不可啊。」

002 一副妈妈桑的语气,有心想让顾川芎瞧上别人。

这样,也许它宿主就不会变得那么奇怪了。

它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计划通。

顾川芎对此,没有丝毫兴趣。

那些女人是那些女人,与他的阿姐何干?

再说……

「阿姐若是知道,会不高兴的。」

002 扶额:「顾川芎,你是个男人啊,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怕她做什么?况且,你以后,可是帝王,帝王不开后宫才奇怪吧?」

它试图洗脑。

再说了,顾川芎可还没和白芷有什么呢,就这个样子。

要是两人真的成了……

一想到顾川芎之后可能的妻奴样,002 就浑身一寒。

对于系统的激将法,顾川芎充耳不闻,他目不斜视,只淡淡反问。

「你是南玄烨派来的卧底吗?」

他既看不惯阿姐身旁有旁的男人,自是也不会再和别的女子有过多接触。

那种感觉到底有多难受,他不希望白芷也体会一遍。

再说,现在的阿姐还和南玄烨有着婚约。

他连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现在更是为此努力。

又怎么可能浪费时间,用在他根本不感兴趣的一些事上?

要是阿姐知道了他在巫国看别的女人,误会了怎么办?

系统赔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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