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军训教官铁面无情，拒绝了所有人的告白。
大家打赌谁能让他低头谁就赢。
正当我们要放弃任务的时候，他喝醉了跑到我面前主动低下头「摸摸。」
1
「要死了，怎么都大三了还得军训，还是和那些新生一起！」
我看着仰天痛哭的室友，把军训服扔到她怀里。
「知足吧，想想你推迟的考试。」
「那还是军训吧。」
学校突然在开学前夕通知了军训，说是给大一那些没参加军训的同学补上。
两年前确实是因为我们报名志愿者筹备学校校庆，耽搁了，当时我还被一众高中同学羡慕。
现在都该反过来嘲笑我了。
我们都抱怨着集合到了操场上，夏天正午烈日炎炎，操场两边绿化树上的蝉鸣声聒噪。
校长也很应景地穿着一身迷彩服站在指挥台上。
「我们所有同学都要响应积极运动，健康生活的号召，全体参与到军训活动中去！」
台下一片哀怨声。
「哇～」
「好帅啊，怎么都这么帅！」
「你们快看领头的那个教官，这侧脸，这身材，斯哈……」
操场上突然一阵阵地轰动，穿着军装的队伍整齐划一，喊着口号进来了。
校长显然也很兴奋。
「你们这届运气好啊，请到了我们已经毕业的学长，他们可都是国防大学毕业的，尤其是江烨，可是第一名毕业的！」
国防大学。
那里面可都是品学兼优，身体素质还最好的学生。
果然，校长的话一出来，底下女生们就沸腾了。
我们学校男女比例 1：18，是完完全全狼多肉少严重失调的捕猎环境。
学长？
还是优质学长，这不都是送进嘴里的肉？
2
因为要军训，我也就没戴近视镜。
一眼看过去都是绿油油的模糊马赛克。
但是隐约还是能看到一个高高的马赛克走到校长面前说着什么，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
校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离开了。
「全体都有，上车！」
上车？
上什么车？
大家都一头雾水，就看到几辆大巴开到了操场上，还挂着学校的条幅。
「这就是传说中的瓮中捉鳖吗？」
我瞪了一眼咋咋呼呼的小刘，这话说的。
真难听。
「你是鳖还是我是鳖？」
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有计划的绑架活动！
「诶，沈绵，我咋觉得这江教官看我呢你说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小刘自恋地捂住脸，一副害羞的样子。
我朝教官的方向看过去，他和我对视了一秒就赶紧挪开了目光。
不管了，我才不想去什么军训。
我要抗议。
没想到我还没开口，小刘这厮就提前举手了。
「教官，我还有换洗衣物没拿，你让我回去取一趟吧。」
我向她投去一个休想丢下我自己逃跑的眼神。
「换洗衣物已经准备好了，车上有。」
我们往大巴上看过去，一排排换洗的迷彩服已经在每个人座位上了。
计划失败。
「教官，我想回宿舍取个卫生巾！」
3
全操场的同学都齐刷刷地看着我。
「沈绵，这地球上，是没有你喜欢的人了吗？」
没有。
我捂着肚子假装难受，看着台上的教官。
他半天没反应，我正纳闷，就听见那人咳嗽一声，「去……去吧。」
耶！
我得意地对着小刘挑了挑眉，撒丫子就往宿舍跑，只要跟不上他们集体出发时间，我就能躲过这次军训。
虽然社死。
但是我看到了大家对我投来的羡慕的眼光。
到了宿舍我心里盘算好了时间，等确认迟到了的时候，我才慢吞吞下楼。
本以为我计谋高深，准备悠闲度过这几天的时候，楼下却停着一辆越野车。
「上车。」
是领头的江教官！
这下我确实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帅是真帅，身材嘛……穿太多了看不清。
就是这人怎么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刻薄相呢。
「为了堵我一个人，教官你们都没有出发？」
他冷着脸没说话。
「大家已经走了，就剩我们。」
大家都走了你就一起走啊，只剩我就好了啊，你非得带我一起算怎么回事啊？
嘟嘟囔囔地坐上了车，没过一会我就昏昏欲睡，头点玻璃窗。
「给。」
我看着眼前伸过来的小麦色的手臂，恰到好处的肱二头肌轮廓，和手里握着的小兔子靠垫。
再加上车里熟悉的奇怪香味。
「扑哧～」
真不是我没礼貌，我是真没忍住。
这也太反差了。
谁能知道我们硬汉教官的背后，还有买可爱抱枕、喷香水的习惯呢？
「不是……不是我的。」
我对他投过去一个，肌肉和小兔子并不违和，不用解释我都懂的表情。
江教官脸抽了抽，不理我了。
害羞了还？
4
小兔子抱枕靠着很舒服，快傍晚才到军训基地。
「沈绵，嘴合上吧，一会进蚊子了。」
我闭上了嘴，看着夜色里侧脸帅气，又很会说话的江教官。
「学校是嫌我们这届学生太多了吗？」
这哪儿是军训基地，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说是荒山野岭也不夸张。
「沈绵，来啊我的朋友。」
小刘穿着一身迷彩服对我招手，脸上奸诈的笑容根本藏不住。
我就知道。
肯定是小刘告的状，不然我一个人怎么值得江教官大动干戈，不惜开车 5 个小时也要送过来。
我跑过去掐住小刘的脖子。
「我们同归于尽吧，啊？你竟然告密！」
小刘挣扎着矢口否认，也是，她能承认就怪了。
幸好她告诉我，这个基地只有我们志愿者队伍，新生已经被带到隔壁基地了。
倒是可以避免大范围丢脸了。
不幸的是。
江教官亲自训练我们。
反正来都来了也跑不了，我认命地换了衣服站到了队伍中去，一上来就是站军姿 3 小时，要求是一动不能动。
我看着站在前面的小刘，把一个婴儿蚊子，来回反复喂成了成年蚊子。
不过我这个平时睡一觉都会被蚊子抬走的体质，却一下都没被咬。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时间。
我刚坐到草地上，就感觉下腹部一疼，连带着一股暖流。
完蛋。
大姨妈来了。
5
果然人不能说谎，谎话成真的滋味儿，真不好受。
天色已经全黑了下去，已经解散的学生也因为第一天的高强度训练，都早早回了宿舍。
我问了一圈也没人带卫生巾，只能后悔自己当时没带一包来。
「你怎么了？」
小腹的胀痛加上没有卫生巾，让我急得团团转。
「大姨妈……没有那个了。」
江烨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色，而且还连带着耳朵上也红彤彤的。
他一声不吭扭头就走了。
我还纳闷，这人有什么毛病，话说一半就跑了。
好不容易躺下，忍着痛刚眯着，就听见窗户上一阵轻轻的敲打声。
「谁？」
没人回答。
我爬起来走到窗户边，心里还直打鼓。
这地方，不会有什么坏人吧？
我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军绿色的帽檐露了出来。
「给你。」
是江教官？
他塞进来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的鼓鼓囊囊，还有一个银色保温杯。
我刚想问他，窗户边就已经没人了。
打开塑料袋，里面是各种牌子各式各样不同长度的卫生巾。
他这是进货去了？
带着疑惑打开保温杯，里面是温热的红糖水，杯子边还放着几个暖贴。
看不出来这硬汉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山上又没有商店。
已经半夜 3 点多了，江教官是去山下买回来的？
6
喝了红糖水，又贴了暖贴，身体舒服了不少。
可是毕竟是女生的特殊时期，肯定扛不住高强度的训练。
「身体不舒服的，提前报备，可以休息。」
嗯？
这还是我们铁面无情的江教官吗？
要知道昨天小刘站军姿被咬得受不住，就轻轻动了一下，后来被加练了一个小时。
用江烨的话说，男女都一样，军令如山，不能搞特殊。
今天他怎么就转性了？
我还是跟着队伍训练了一会，有点难受了，也没有强撑着，就报告了江烨以后休息了。
这几天还算安稳度过，女孩子们都住在一块，适应下来了就容易无聊。
无聊了就会找事情。
「不如我们打个赌，谁能让铁面江教官在她面前低头，我们其他人就帮她自习课签到一学期！」
小刘提议下，大家都跃跃欲试，毕竟自习课查人这件事已经积怨已久。
很诱人的赌注。
就是这个任务，太难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只是旁听，后来也莫名其妙参与了进去。
生理期刚结束，我也就跟着队伍一起训练了，结果没过两天，小刘就送来了噩耗。
「沈绵，明天说是加了高强度水上训练！」
水上训练。
本来在炎热的夏天，这对大家来说算是一种特别的福利，能消暑还能锻炼体能。
但是对我来说不是。
一夜失眠到了第二天，果然训练场地变更，大家都出发去了隔壁的基地。
巨大的露天泳池就在出现我们眼前，水不是很深，但是设定了很多训练关卡。
我尝试着去和江教官谈谈，可是他的反应让我心跌到了谷底。
「全体必须参加，没有理由，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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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着头皮站到了队伍里。
我前面的几个女生都蛮轻松地完成了任务，就快到我了。
咬了咬牙，看着泳池，我心里有点难受。
我可以的。
要克服，要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眼睛一闭我就跳了进去，站起来以后水位到我胸前。
还可以，只要走完就可以了。
到最后一部分的时候，我好像踩到了一块很滑的砖，脚底打滑以后整个人后翻进了泳池。
我睁大了双眼，看着周围的水都朝我涌来。
虽然努力挣扎着，但是心里的恐惧感一点点包围着我，让我没办法呼吸。
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江烨的脸。
我做梦了。
梦里我沉在一片黑色的海底，用力喊出去的求救声没有人回应。
只有无尽的水。
突然有一个漩涡朝我袭来，看不清长相的男人把我抱在了怀里。
抱得很紧。
怀抱很暖和，和深海的寒冷完全不一样。
我感觉自己得救了，又感觉到耳边有人叫我的名字。
「绵绵……」
我睁开眼睛，是陌生的环境。
「江烨？」
「你怎么在这？」
他眼里带着疲惫的红血丝，「你感觉怎么样？」
恐怕又是一个被我那个鬼样子吓到的人，我摇了摇头，「没事。」
他满脸愧疚，「对不起。」
道什么歉呢，是我自己面对水会失措，原本那么深的水，小孩子可能都不会淹到。
「你走了，那训练呢？」
8
江烨告诉我，他找了朋友代替他。
我告诉他我身体没什么事，只是呛了几口水而已，他硬是让我在医院留到观察结束。
「你们看就是那对小情侣，女孩子呛了几口水，男生紧张得要命。」
「就是，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疼人的男孩子。」
我感觉到周围住院的人火辣辣的目光，自觉地拉上了帘子。
这院，我是一天也住不下去了！
医生都催了三回出院了，江烨还是强行让我做全身检查，我实在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了。
我又不是江烨那厚脸皮。
这几天在医院他跑前跑后照顾我，面对那些阿姨大婶时不时的调侃，竟然能面不改色。
不对，有时候耳朵会红。
「小姑娘男朋友又来了，真般配哦！」
我赔着笑脸很无奈，「阿姨，他不是……」
「快吃吧你，阿姨，给你也拿了一份水果。」
江烨打断了我的话，还给同病房的阿姨们都送了水果。
哄得阿姨们眉开眼笑。
我震惊了。
「江烨，没发现你这么会呢？」
江烨倒是对我的调侃没什么表示，把削好的苹果放在我手里，挑眉笑了笑。
「不叫我江教官了？」
我被问得噎住了，赶紧转移话题。
「江烨，你竟然可以连着削苹果皮不断开？」
9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江烨终于同意我出院了。
我回到军训营地的时候，已经到了训练末期了。
换了教练以后，女生们的兴致显然没有那么高了。
一看到江烨回来，都欢呼了起来。
毕竟他那张帅气的脸，是大家辛苦训练过程里的精神食粮。
「沈绵，你身体怎么样？」
好几个女生聚过来问我身体的情况，我也怕当时自己的情况让她们担心，就解释着。
半天我才看到小刘不在，问了大家以后去找她。
找了半天，才看见她鬼鬼祟祟地躲在柱子后面。
「你干嘛呢……唔。」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一把捂住了嘴，「嘘，别出声，看戏看戏！」
我被她拽着一起蹲在了角落，刚想起身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是江烨。
他前面站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姑娘，好像是隔壁班的班花，人美歌甜还会跳舞的那个女孩子。
帅哥和美女。
有看头。
果然没有人类能逃过八卦的吸引力。
我不自觉地就和小刘一起偷看起来，班花娇滴滴的，穿着一身白色裙子，还化了精致的妆。
人比人气死人。
我之前生病在江烨面前好几天脸都不洗，还别说化妆了。
他这一对比，心里不定怎么嫌弃我。
「江烨学长，这段时间很感谢你辛苦带我们训练，我想和你说，我喜欢你。」
班花已经开口和江烨表白了，他们俩上演着偶像剧情，我和小刘也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一个蚊子飞到小刘的手上了，她可能是被咬怕了，没忍住拍了一下。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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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还看着蚊子尸体和我得意，还没发现人家男女主角都发觉了我们俩的存在。
安静环境里的一声巨响。
「哎哟……」
我被小刘推了出去，这丫的被发现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推出去？
我就这么摔倒在地上。
如果此刻脚上没穿鞋，可能我已经尴尬地能用脚把这山里的树盖一座房子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话我就跑了。
回到宿舍冷静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刚才看戏看得认真，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心里泛出来的酸楚。
这算什么？
陌生的情绪像一根藤蔓，一旦发芽就开始疯长。
我很想知道他们最后在一起了没有，江烨有没有答应班花的告白。
转念一想。
班花那么好看，性格又温柔，江烨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我在被窝里莫名的难过起来，小刘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不对啊沈绵，不应该啊。」
她一屁股坐到了我床边，
「沈绵，你什么情况，我刚才都把你推出去了，你现在不应该是跳起来打我吗？」
我把被子拉得更高了。
小刘还在喋喋不休，「你走得太早，都错过好戏了。」
有什么好戏，不就是臭情侣秀恩爱的老套情节，谁爱看谁看，我才不要看。
「同学，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请你以后叫我江教官，我们是教官与学生的关系，按规定要保持距离。」
嗯？
不喜欢？还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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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噌地一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你说什么？」
「我说江教官拒绝班花了，怎么样，刚才我可是给你还原了现场，弥补一下你没吃到瓜的遗憾。」
我心里舒了一口气。
「你是不知道，班花泫然欲泣的样子，连我一个女生看了都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疼爱。」
小刘抱住自己做出被江烨眼神冷到了的动作。
「可是这江教官，愣是一个眼神都没多给她。」
小刘却诧异地看着我，「沈绵，不对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只能支支吾吾搪塞了几句小刘，可是她根本不听我说。
敲门声突然响起来，吓了我们一跳。
「学姐，我能进来吗？」
我和小刘对视一眼，好像是进了我们社团的大一小学弟。
因为今天要开会，所以几个基地的学生代表都汇总到了我们这里。
小刘先出声，「可以啊。」
「学姐，听说你前阵子住院了，现在好点了吗？」
小学弟可可爱爱的样子逗得我俩都笑了。
他还拿了好些水果来给我，关心了我一会以后，我就把他送到了门口。
「学姐，我们在学校见哦！」
看着学弟和我弟弟差不多的年龄，没忍住我就抬手摸了摸学弟的头。
送走了他，小刘还不忘调侃我。
「看你这受欢迎程度，不会我们里面最先完成任务的是你吧？」
「什么任务？」
「你忘记了，低头任务！」她还耐心提醒着我。
班花都不行，我怎么可能？
算了算了。
反正马上就要结束军训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到了吧。
「你们俩，快来快来，有篝火晚会。」
12
我这才听小刘说了我们军训结束前一起聚会的事情，收拾了一下和她出了门。
木柴搭起来的大火堆被江烨点燃，火焰在夏夜里，伴着满天星空烧得噼里啪啦。
江烨和几个男生在一起喝着酒，他只比我们高两级，玩起来也都没有隔阂。
还有一些男同学买来了酒水饮料和零食。
我们每个人都举着酒瓶，对着篝火谈天说地，小刘还激动地拉着我们给之前的赌约加码。
军训的尾声，加上冷脸的江烨。
大家都觉得这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我刚拿起小刘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微甜的果酒味道很好。
山里的夜里很冷，我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刚准备起身回宿舍取衣服，一件男款的外套就落到了我肩膀上。
抬起头就看见江烨站在我面前。
黑暗里，篝火闪烁着的光芒把他侧脸映出了好看的阴影，这么看，他的侧脸轮廓好像更优越了。
他身上甜甜的酒香味也侵袭着我。
江烨好像是喝醉了，眼神迷离，但是又站得直直地盯着我。
「江教官，你怎么……」
他突然弯腰，低下头，声音沙哑，
「绵绵，摸摸。」
所有人都在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
江烨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让我没办法拒绝，我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他就像一只小狗一样被我摸着，还露出来了笑容。
我收回手的一瞬间，江烨有点不满皱了皱眉头。
「江教……」
我刚准备开口，他就这么蹲下身半跪在地上，紧接着扑通一声倒在我的肩膀上。
他这是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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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招手让几个男同学把江烨扶回去。
谁承想江烨额头像是焊在我肩膀上了，根本挪不动。
「江教官，我要回去休息了。」
我无奈地把他的头抬起来，起身以后，男生们接过了他。
回到宿舍，我整个人都蒙圈的。
要不是我名字里有一个绵字，我真的会以为他是喝醉酒认错人了。
毕竟我们也只是从军训开始才认识的关系，不至于让他这样。
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觉。
「沈绵，你到底睡不睡啊？」
我有点抱歉，「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小刘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我今天回来一句都没瞎打听对吧？」
我点了点头。
放往常小刘早就刑讯逼供，肯定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今天但是挺反常。
「我就是有点受冲击，但是我觉得你可能比我更受冲击。」
她有点疑惑地看着我。
「你确定，军训是你们第一次见？」
「我确定。」
虽然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有点熟悉的感觉，可是后来我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也没找到有他这号人。
我觉得我再待下去就该疯掉了。
「诶诶诶，你大晚上干嘛啊你？」
我把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我要回去了。」
小刘把被子一叠，认命地看着我，「沈绵，你就是个鸵鸟！」
她虽然嘴上抱怨，还是快快收拾了东西陪我一起回去。
「我们这么跑了明天教官会气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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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不气死我不知道。
我是没有勇气留下来接受大众的嘲笑，想想都要钻到地缝里。
回到宿舍之后，我们俩让学弟帮忙请了假，理由是小刘生病需要去急诊，而我得照顾她。
对不住了我亲爱的小刘。
果然回去以后被小刘追着骂了好几天，还说她要是出什么事就怪我诅咒的她。
我连着两周思绪都很乱。
「你和江教官还有联系吗？」
小刘试探地问我。
「没有。」
我从军训结束就再也没见过江烨了，只是听学弟说他去帮我请假的时候，江烨的脸色很臭。
他不是一直是冷面教官嘛，除了那一晚。
但是那晚的事情，后来也被大家都当成了教官醉酒的一场闹剧。
闹剧而已，没人会当真。
「对了，沈绵，体育选修课你准备选什么？」
最近刚好到了选课的时候，体育一共有七八种自由选择的项目，我以前一直选的瑜伽或者定向这种课程。
鼠标在选项上划过，心里犹豫着，选课基本上选择好了就没法更改。
我闭上眼睛，狠心点了下去。
「游泳吧。」
小刘从凳子上腾的一下跳了起来，「你疯了沈绵，快看看还能不能取消？」
我看着眼前灰色的页面和小刘黑了的脸色。
显然不能。
「走，我们去找教务处改过来，应该还来得及的。」
我按下她担心的手，「我想试试。」
不知道是不是军训是那次落水让我有了危机感，我总觉得，不能一直逃避。
「尽力而为，不要勉强。」
「可是我还没有游泳课要用到的服装和道具什么的。」
小刘热心地拉着我，眼睛欻欻放光「性感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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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极力拒绝，最后结账的时候还是被小刘塞进购物篮了好几件泳衣。
不用想也知道。
指定都是些暴露风格的。
「沈绵，你都不知道我馋你身材多久了，咱们一个宿舍两年多，我都没和你一起洗过澡！」
我瞪她一眼，继续发愁。
体育是学分比较高的必修课，如果挂科，也很难补考，基本上就和各种奖项无缘了。
所以选都选了，还是得顺利完成。
我也在心里暗暗决心，这次一定要做好这件事。
很快就到了游泳课开课的时间。
「快点快点，拿上你的泳衣，去上课了！」
小刘看我还在收拾东西，急得在宿舍门口直跺脚「再收拾就迟了！」
「我泳衣还没拿呢。」
「我帮你装了，放心吧快走！」
我被她一路拉着跑到了学校游泳馆，乱七八糟的头发散落了一肩膀。
「慢点，小刘，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们俩跑着跑着，拐了个弯我就碰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哎呀。」
鼻子传来的疼痛感让我皱了皱眉，伸手揉着退后几步。
「学姐，怎么是你啊，你也选了游泳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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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刘看到是那个小学弟，还挺高兴的，这么大的学校选到一节课的几率可不大。
「我们快进去换衣服，一会迟到了，听说今天的新助教脾气不太好。」
我和小刘一听学弟这么说，就去换衣服了。
「啊啊啊」
我从包里扯出来一件暴露的泳衣，惊讶地问小刘，「这是什么啊你告诉我！」
「哎呀，衣服买来不就是穿的。」
小刘那些泳衣往我身上比划着，「这不挺好看的嘛，你不懂我的深意。」
「什么深意？」
小刘神神秘秘的，「游泳课可都是我们学校的帅哥集中地，只有看看新的男人，你才能忘掉那什么摸摸头教官。」
「别乱说。」
快上课了，也没有多余的泳衣，最后没办法还是换上了小刘拿来的。
「你赶紧换，我先出去了。」
我换上泳衣以后，身上凉飕飕的，在心里把小刘骂了无数遍。
推开换衣间的门，我有点不自在地转身去关门。
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量把我推到了换衣间里，我吓得就要喊人。
身后的人捂住了我的嘴。
「别出声，是我。」
这声音……好熟悉。
「江烨？」
他用胳膊把我环在怀里，从后面把我抵到了衣柜上。
我低下头就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一颗心脏好像紧张的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江烨，你……你干什么，先放开我。」
江烨手上的力道不松反而收紧了几分，「不放。」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手上的温度烫得吓人，我又穿着泳衣，整个人又急又羞。
我挣脱不开，咽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要被他所左右。
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在我耳边低低的笑声。
有点隐忍。
「绵绵，听说你和小学弟聊得很欢，还要忘了我？」
17
学弟？
江烨这是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他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我，我脸上火辣辣的发烫。
小小的换衣间里，暧昧的气氛弥漫在我们两个人之间，轻轻一个动作就会触碰到对方的身体。
「我要上课了。」
我说这句话的本意是想江烨可以让开，其实现在去上课都有点迟到了。
他挑了一下眉毛。
「老师都不在，你去上什么课？」
「你又不上课，你怎么知道……你是老师？」
他笑了一下，我就知道我猜对了，不由得气急，「那你也该去上课了。」
学生和老师一起迟到，被同学们看到的话，像什么样子，指不定又要传多少闲话。
他这下倒是让开了路，我刚走了一步，他就变魔术一样从门外提进来一个购物袋，「换上。」
「这是？」
他没多解释，走出了换衣间，还带上了门。
我打开购物袋，是一套很保守的泳衣。
也好，本来我就正在发愁泳衣的问题，江烨这么一来刚好解决了。
我换上衣服以后很快到了泳池边上，大家都站好两排等着我了。
「对不起大家，我迟到了。」
边说我边加快了脚步跑到了队伍里。
「既然沈绵同学来晚了，那就不用下水了，帮大家做后勤服务。」
我……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游泳课，江烨还不让我下水，那我来上个什么课。
心里再不满我也忍下来了，毕竟他是老师我是学生，众目睽睽我也不能直接说什么。
但他接下来的话，就让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18
「沈绵，你说江烨是不是针对我们，不仅让我们期末考连续游 100 米，总共 400 米还要限制时长。」
我没说话，心里已经很紧张了。
我倒不是觉得江烨针对，因为这个考试也不是他一个代课老师说了算的。
只是心里有点后悔选这门课。
下水对我来说都是挑战，更何况是在水里去游 400 米。
「我不行了空闲时间再自己练习练习吧。」
到考试还有一段时间，也不是说已经定下了结果，能努力还是要努力一把。
小刘叮嘱了我几句，我也应下了。
我专门观察了几天游泳馆的开门关门时间，决定在周末晚上偷偷过去练习。
夜色渐浓，校园的道路上没有多少学生，晚风习习，我心里还稍微有些不平静。
江烨从上完游泳课，我们也没再见过面，他在换衣间的举动还历历在目。
其实这阵子发生的所有和江烨有关的事，已经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很久了。
「同学，这么晚不能进游泳馆。」
糟糕，刚好撞到了在校园里巡逻的保安大叔。
我灵机一动，「我上课把校园卡落下了，取了我就走。」
大叔也没怀疑，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我悄悄潜进了游泳馆，害怕引人注意，也没敢开灯，摸黑换了衣服就准备下水了。
我先坐在泳池边把脚放了进去，适应了一会。
我刚慢慢溜进水里，身后焦急的喊声和落水声吓了我一跳。
「沈绵，你干什么？」
19
就这么，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下水，被江烨跳下水一把拽了起来。
「江烨，我来这里加练，你来做什么？」
他脸上关心过度的表情好像一下子裂开了。
他支支吾吾，「我来准备明天的课。」
游泳课有什么好准备的？
「你自己加练？」
我点了点头，小刘确实没时间陪我，我也不太想让别人看到我怕水的样子。
「我刚好这会没事了，你自己练习不安全，我和你一起。」
那当然最好不过了，有老师陪我一起比我自己瞎捉摸强多了。
在江烨的帮助下，我从慢慢地可以在水里待一阵子，已经进步到可以游一点点的距离。
漆黑的游泳馆里，月光透过天窗，只剩下丝丝柔软，缠绕在我们俩人之间，晃动着水中的波纹在我们身上起起伏伏。
刚才一时情急没看清楚。
江烨穿着泳裤，全身没在水里，匀称的肌肉线条让我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他挑了挑眉，「自己试试游一趟？」
「我？」
一晚上的练习都是江烨带着我，我自己还没有尝试过。
我看着江烨，好像恐惧感减少了很多。
下了水慢慢游着，好像周围的水流也没那么可怕了。
一个往返游完了。
我看到眼前近在咫尺的江烨，竟然真的可以下水这么长时间了。
一激动我就忘记了自己还在水里，扑到了江烨的怀里。
直到他双手也回抱住我，我才感觉到脸颊发烫。
「我……我先回去了。」
刚准备逃走，江烨就把我圈在了泳池墙壁上，「别走，先让我说完。」
20
我不解地看着他。
「绵绵，你别想再跑，你听我说完。」
江烨无奈地看着我「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不一害羞就逃跑。」
我也不记得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绵绵，我喜欢你。」
听到江烨的话，我已经开始慌张，虽然我清楚自己心里对他不是没有感觉，可还是犹豫了。
「我不要你现在回答我，你知道我喜欢你就好了。」
他伸出手把我拉进了怀里，江烨的怀抱让我心里没来由地安心。
我喜欢上江烨了。
他每周帮我加练，耐心的指导我动作，一点一点陪我提速。
我的进步也很快，连小刘都对我刮目相看。
很快就到了期末。
江烨告诉我，考试他不是考官，因为他只是替我们老师代课。
考试江烨不在，我虽然心里有点不安，总体还是发挥稳定的。
「沈绵真棒，加油啊。」
小刘在一边喊着，我回忆着江烨教我的点滴细节，完成了考试。
我终于，跨过了自己内心的那根紧绷着的绳。
「沈绵小心！」
「啊。」
我刚上岸，脚底踩空，往身后的泳池砸了下去。
一瞬间来不及反应。
泳池里的水朝我鼻腔里涌进来，我感觉自己又被压在了海底。
「绵绵。」
我看到江烨的脸，一瞬间眼泪止不住地往水里流，「江烨，我……我。」
「没事了没事了。」
江烨把我抱出来，安抚地拍着我，我抱着他不撒手，然后就晕了过去。
21
「江烨？」
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纯白色的房间，「我这是在哪儿？」
然后一转头就看到我爸妈了。
「绵绵，你怎么样感觉？」
我压住头疼的感觉，扯着嘴角想让爸妈放心一些，「还好，你们怎么来了，江烨呢？」
我妈欲言又止，我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问我，「你真不记得江烨了？」
什么叫我不记得江烨？
我们以前认识？
在我的追问下，我妈才无奈和我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在高考结束和家里说了一声就开始了毕业旅行，最后第一站就选了去看海。
我背着背包走在海边，等着看落日。
又觉得海滩人多，想一个人散步，就慢慢走到了没人的海岸。
突然海里有呼救声，我看着四周无人的沙滩，想也没想就跳了进去。
可是我把那个小女孩推到岸上的时候，全身已经脱了力，只好任由自己被海水吞噬。
江烨在锻炼的时候，看到了只身救人的我，又不顾一切把我救了回来，他自己在重症监护室抢救了十几天。
而我却因为受了刺激，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江烨救过我。
也不记得他为了我受那么重的伤
「绵绵，你还没好起来，急着去干什么？」
我妈没追上我，我就跑出了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迎面就撞到了一个后背，「嘶。」
对不起还没说出口，就看到转过身的人。
一时间也说不出来话，只是眼泪断了线地掉下来，「你，你怎么。」
「阿姨说你知道所有的事了，我怕你激动，就在楼下守着。」
22
江烨看着我，眼里带着柔情蜜意。
「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我拉着江烨的手，能感觉到他一瞬的僵硬，我慢慢踮脚抱着他。
「不是感动，也不是感谢。」
「是喜欢。」
这一次，我再也不想做鸵鸟，也不想退缩。
我喜欢江烨，我就要让他知道。
所有我们在一起经历过的事都变成珍珠串成了线。
江烨对我的爱意赤诚，我对他的喜欢也清晰可见。
「绵绵，我能和你在一起吗？」
「你不介意我忘记了那些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的事情吗？」
江烨认真地看着我，「忘记了，我就帮你想起来。」
江烨摸着我的耳垂吻住的我的嘴唇。
我屏住了呼吸用力感受，但是不再惧怕。
烟花在我们的唇齿间绽放，这一刻，我不再掩盖自己的心意。
我们互相爱着对方。
爱可迎万难，也可赢万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