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与男友谈婚论嫁时，我妈直接要求拿百万的彩礼。
这彩礼是打算给我弟付婚房的首付，给他买辆宝马。
一分都不能少。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男友是我花钱请来的。
1
为了应付母亲的催婚，不得已我租了一个男友回家。
结果她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的彩礼，理由竟然是给我弟弟买车买房。
从小就偏心，没想到连我婚姻都要以我弟为主。
「妈，我们县城二十万彩礼算最高了，你要一百万，你这是卖女儿吗？」
「你这个死丫头懂什么！谈婚论嫁都是父母说了算，哪有你说话的份？你知道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花了多少心血吗？二十万？打发叫花子！」
「你把自己定的这么低贱！恨不得立刻嫁出去吗？要不要点脸！」
「一百万多吗？付你弟房子首付，给你弟买一辆车钱就没有了！」
我不可思议看着她：「你为了拿这么多钱，就是为了给我弟？」
「你是姐，难道不应该吗？再说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嫁出去了，要点彩礼不应该吗？」
「可是妈！有你这样要彩礼的吗？」
「我这都是为你好，让他婚前多点付出一点，他婚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听到这话，简直气笑了。
这也算是为我好？
2
我一毕业就到了大城市打拼，很少回家。
我与家里最多的联系无非是钱。
我弟将我当成提款机，而我妈直接将我当成银行。
这几天我妈一直催我结婚，天天给我介绍对象，我的电话都快要打爆了。
搞得我无心工作，只能应付我妈说我有男朋友了。
我妈非要我带回去看看。
我花钱请李俊过来帮我一个忙，可是我没想到直接炸出了事情真相。
我妈并不是真心操心着我的婚事。
而是急着搞钱，给我弟买房买车。
因为县城这几年发展不错，房价直线上涨。
我妈为了我的弟以后的生活还真是煞费苦心。
而是她唯独忘了，我也是她的女儿。
见我不吱声，我妈一脸慈爱拉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语气放软。
「芝芝，李俊那小子有钱，你弟告诉我，他刚刚在网上搜了他送的礼和穿的衣服都是什么大品牌，衣服至少要好几万吧，我的乖乖，你多在他耳边吹吹枕边，一百万而已对他来说不多的。」
一百万对我来说是不多，只是这一百万恐怕填补不了人心的无底洞。
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在外创业每个月资金流动就有五十多万。
我怕我说了，他们会趴在我身上吸血。
我没有吱声。
我妈气得戳着我的头道：「还没嫁出去就胳膊往外拐！真是白养你了，都没有指望你养老，只是要点彩礼你就这样？告诉你以后你受欺负了别回娘家！记住你今天的行为，那是你活该！」
我爸走了进来安抚着我妈道：「我们这县城二十万差不多了，再说我们这老房子不是要拆迁了，到时候……」
爸的话还没有说完被我妈踢了一脚。
我一脸诧异：「我们家这老房子要拆迁了？」
这么重大的事情，我从来没听到爸妈提起过。
我妈讪讪一笑：「没有的事，还没有确定，你爸胡说的。」
「我哪有胡……」
我妈瞪了我爸一眼，我爸软弱地不吭声了。
我心微冷，很明显我妈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
原因我大致的也猜到一些。
「其实这彩礼二十万你不想让他多拿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这房子拆迁的款你别要了，就全留给你弟弟算了，毕竟你弟弟是男孩花钱的地方也多，而且我们都指望着他养老。」
「妈，你的意思是不指望我养？」
「你是女孩，嫁出去就等于泼出去的水，以后肯定是帮你夫家照顾你公婆的，我和你爸怎么指望上你？」
「这点钱给你弟弟不过分吧？」
合着套路在这呢！
之前都只是打着幌子。
主要是想把拆迁款都留给我弟。
「妈，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凭什么不同意？这房子又不是你的，是我和你爸的，我们爱怎么分配是我们的事情！你以为叫你回来是跟你商量的？只是告诉你一声！」
呵，我在这个家的地位我是清楚的，而且我从来没有想过向他们要钱。
正如我妈所说，房子是他们的，他们爱怎么分配是他们的事。
只是从这件事中我真正体会到父母重男轻女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行，就按你说的办。」
我夺门而出，隐约听到门后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看看她什么态度！这还没嫁出去！」
3
我什么态度？
小时候一旦和我弟弟发生什么矛盾，我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是弟弟，你让让他怎么了？
他偷我存着钱，骂的人依旧是我，为什么不把钱放好让他拿？
好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错的那个人总是我。
所以高考之后我选择离家最远的学校。
一毕业我就在大城市里打拼。
再苦再累都没有向家里要过一分钱。
我虽然没回家，但是赚了钱都会打一部分回家。
逢年过节都给他们网购生活必需品。
我全心全意为这个家付出。
而作为父母却想着如何去算计着我。
我心寒不再往家里打钱，也很少与他们视频。
直到这天我听到电话里我妈求救的哭泣声。
「芝芝，你快，快回来，救救你弟弟，快回来，再不回来你弟弟快要没命了，呜呜呜……」
我心一紧，赶紧开车回家。
一回到家里便看到二三个粗汉堵在我家院子的门口。
周围还有着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指指点点的。
「瞧瞧是犯什么事了吧。」
「可能是惹到什么人。」
「有这样的邻居真是晦气。」
我弟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我妈拦在我弟面前，用身体护着他。
我扶起我弟，对着三个粗汉道：「有事跟我进门说。」
人一进门，我冷扫了那群伸长脖子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啪的一声把门关了。
对方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把借条递给我看。
我这才明白，我弟赌博借高利贷，不仅如此还欺骗着我爸妈将拆迁款也拿出赌了。
而村里也下达最后的命令规定后天必须全部搬离这拆迁的房子。
这些人前来就是讨债的。
我妈目瞪口呆看着借条傻眼了，哭泣着想捶打我弟，但看着我弟身上的伤，又舍不得只能拳头捶打着自己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骗我说去领房子办房产证的，结果你拿钱全部去赌博了！还欠下五十万！五十万啊，你叫我怎么拿出的来！」
我弟畏畏缩缩蹲在角落里：「这不是有我姐！」
我上前安抚着我妈，紧抓着她的手，避免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我妈求救似紧反抓着我的手：「芝芝，你爸去亲戚家借钱去了，他们说今天如果拿不到钱就的打死你弟，你快想办法救救你弟。」
我眼神黯然，分钱的时候没我的事，现在出事了倒想起我。
这时，我爸一脸凝重地回到了家，我妈立马问道：「怎么样，借到了吗？」
我爸叹气摇头：「家里的亲戚全借了一遍，也只借了五万，有些还要收利息，有些听说一借钱门都不给开了。」
我默然。
这个结果我早已猜到。
我妈听了期待看我，我没有表态。
我妈直接松开我的手，哭泣地冲进厨房拿刀寻死觅活，我和爸赶紧阻止她。
为首的大汉似乎看多了这样的情况，不耐烦道：「你女儿不是很有钱吗？让你女儿来还就是了！」
我微眯眼看向大汉道：「谁跟你说我很有钱的？」
「你弟啊！你弟用你做担保，我们调查一下，你在 B 城市有一家自己工作室，混得不错，不然你以为我们会贷款给你弟这么多钱？我们又不是慈善家。」
这种高利贷往往都不会走正规渠道，看似借款容易，实际是一个套接着一个套。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弟为了赌博，竟然背着我拿我做担保。
我怒扫了他一眼，我弟不敢看我，垂着头躲到我妈身后。
我妈愣了一下，道：「你开公司了？」
我抿嘴不语。
我妈见我态度手指戳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在外面开公司当老板，竟然都瞒着我们！难怪不要拆迁款，敢情是看不起这点钱！」
「你现在有钱了都不告诉家里人！要不是你弟弟出事，你打算要隐瞒多久？」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你打算见死不救吗！」
我妈越说越气，拿拳头砸我。
疼得我那颗心也跟着渐渐凉透了。
「我告诉你，今天我们拿不到钱，以后我们会天天来教训他！」
我妈听到对方威胁，身体微颤一下，拉扯着我，气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他是你弟弟啊！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弟弟打算见死不救吗！」
我弟弟蹲在我脚边，拉扯着我裤头一脸哀求一声一声叫着。
「姐，姐，姐……」
这一声一声姐叫的我之前怒火已去了一半，再对上他被揍淤青的脸，心里终究有一丝不忍。
我爸带着歉意看着我，他被债务压得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三道视线逼迫着我，仿佛我没有解决便成了我的错，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我想想。
「你是不是要我拉着你弟下跪你才会答应！」
我妈见我没有动静，边说边欲拉着我弟下跪。
我自然不会让我妈跪我。
我开了口，声音有几分压抑过后的嘶哑：「我来解决。」
我心知肚明，开了这道口子，日子这样的事情恐怕接踵而来。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4
「你必须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许再赌博，否则今天我不会拿出一分钱。」
我妈一听这个条件喜道：「这有什么难的，别说你，我也不会再同意的。」
我弟弟很听话的写好了保证书，递到我面前，我收好。
「记住你以后要是再敢赌博，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我弟咧开嘴，向我保证：「我不会了姐，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我并没有吱声。
从小到大他甜言蜜语地保证我没有少听，最初我是信的。
经过了几次之后我才明白，他都只是说说而已，从来不会做到，总会有一堆的理由辩解。
我妈却不长教训，总是被他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
我直接转账给五十万给高利贷的头，并且指着我弟道：「以后你们要是再敢借钱给他，我是绝对不会再还，不仅如此我还会报警！」
大汉看了一眼我弟，表示记住了，将借条原件给了我之后，拿了钱走人，倒也干脆。
报警是下下策，这种人能不得罪最好别得罪，他们报复心都很强。
最好的办法的，别去招惹他们。
对于他们天塌下来的事情，到我这几分钟就解决了。
我妈拉着我的手，擦干眼泪，语气极其的温柔：「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很厉害，这房子后天要收回去了，我们……恐怕要没地方住了。」
我知道我妈的意思，我也不可能让他们留宿街头。
我弟闯祸都是我来背锅，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我已经麻木了。
「我在镇上有买一套房子，不过比较小，你们先住进去……」
我妈一脸诧异：「你什么时候在镇上买房子了？」
「也就几个月前的事。」
「芝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妈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没有了。」
我妈轻哦了一声，似乎没有信。
我没有理会我妈心里的想法，而是转头对我爸说：「爸，你将借的钱先还给亲戚。」
我爸点头，笑得乐呵呵：「我闺女比爸厉害。」
我扯了下嘴角，心里却比黄连还要苦。
事情解决了，我就是他们的宝贝女儿。
5
连夜搬进我买的新家，就听到我妈的抱怨了。
「房子怎么这小？」
我弟立刻道：「妈，以后我赚钱了给你买套大房子，让你和爸一人住一间。」
我妈乐得合不拢嘴：「好孩子，比你姐有良心多了。」
我沉默。
这房子本来就是打算给自己独居的，现在用来给家里救急。
我弟有良心，呵，还不是开着空头支票。
房子收拾好后，我才发现阳台打着地铺问道：「这是给我弟？」
我妈扫了我一眼道：「这是给你今晚睡的，反正你又不住这里，你就将就着点。」
我自己买的房子，睡地铺？
我心里窝着一股莫名的火，却无处发泄。
总不能把他们都赶到大街上去睡。
我不断深呼吸，强压着自己不爽怒火。
我妈拉着我弟坐在沙发上小声交谈的什么时不时看我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
随后，我弟回房间玩游戏，我爸去洗澡。
我妈坐在沙发和人语音聊天。
「哎呀，你不知道我们家的芝芝多厉害，现在都当老板了。」
「我跟你说我家芝芝自己买房子，我现在就住在她这里。」
「我家芝芝在这大城市果然不一样，我跟你们说……」
我躺在阳台地铺上，听着她炫耀的口气，不由皱眉。
果然没一会儿我的手机不停地作响。
6
一条接着一条没完没了的。
我大致扫了一下，有亲戚，有同学，都是一群很久没有联系过的人。
如同约定好一般全在今天给我发信息。
有的问在吗？有的说上几句客气话。
我没有回，很快第二条，第三条来了。
我总结一下，说得再委婉也无非就是请我帮忙介绍工作，要不就是借钱之类的。
我全当无视，有的见我没回甚至还直接发视频！
我烦得直接退出微信，瞬间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次日，我妈一见我，跟我抱怨。
「你怎么回事？昨天你三姑八姨联系你，你怎么都不回复一声？你这孩子有没有礼貌？」
我很想争辩几句，都是借钱帮忙的消息你让我回什么？
回了就得借，就得帮，拒绝了又显得我没人情味。
怎么做都是错，还不如当作没看到。
一大早我不想吵架，深吸一口气：「昨天太累了，我睡着了，妈，我得赶去上班。」
我妈一听拉着我的手，温柔地笑道：「芝芝，你现在开公司了是老板了，能不能给你弟弟安排一份工作？」
「我知道可能有点为难你，可是我担心你弟弟又闲在家里没事做的话会出乱子，跟着你做事，我放心。」
「至于工资都是一家人不用给太多，一个月一万差不多了。」
我气笑了：「妈，我这只是工作室不是大公司，我们工作室就几个人，每个人都很忙，不养闲人。」
「什么闲人，是家人，那是你弟！」
「妈，你觉得他能干什么？」
我弟勉强读了大专，天天不是打游戏就是跟他的狐朋狗友到处玩，专长就是甜言蜜语哄得我妈开心，需要钱的时候会叫我一声姐。
「他，哎呀，这不是你的公司，你随便找个轻松一点的活给他干不就完了？」
既然干活哪有轻松可言？
我弟过来讨好我：「姐求你了，我以后会好好工作孝敬爸妈，不惹是生非，你以前不是觉得我不干事，我真的想改好。」
到底是我妈和我弟，我只能先勉强给他安排一个开车的活，工资一个月先两千看看。
我弟不乐意了：「姐，两千太少了，吃一顿饭就没了。」
什么饭一顿就要两千的？
我压根没想到他什么时候开销变这么大了，难怪拆迁款都不够他挥霍着。
妈我也不满：「是啊，两千会不会太少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着怒气道：「两千还只是从我自己工资里扣的，我压根不需要司机，或者说你能拍摄会剪辑写文案会推广我可以给你工资开到一万以上，可是你会吗？」
我弟有些不满：「姐，你分明就是瞧不起我！」
「那你就做一些让我瞧得起你的事！」
我妈对我很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吩咐我：「你和你弟吵什么？以后你们姐弟在一起工作，住在一起要相互照顾。」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一点。
瞬间能感觉自己往后生活会过得非常的压抑。
7
最终我给我弟安排一个打杂的位置，虽然事情繁琐，但是用心能学到很多东西。
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苦心。
连续几天下，我发现他倒是很努力，与同事相处的似乎也挺好，时不时花钱请客不到一天的时间大家都知道他是我弟。
我听到大家对他的表扬，倍感欣慰。
这次教训能让他洗心革面，这钱也算花的值了。
但终究是我想得太美好，有一句古话说得对，狗改不了吃屎。
我在外出差谈合同的时候，接到了财务的电话。
「芝姐，刚刚公司的账面上被支走了一笔五十万现款，我查了办公室的监控看到只有你弟动过我的电脑……」
我脑子轰隆一声，嘴唇都在颤抖：「他怎么知道密码？」
「他，之前说要跟我学转账我就教他了，芝姐你不是让我们多教教他，可是我，我没有告诉他密码，我输入密码的时候他是转过身去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我就离开办公室一会儿，没想到，没想到就……」
我也没想到我的用心良苦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我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差一点没有喘过气来，眼前一片漆黑，幸好抓住就近的栏杆没有晕倒在地，但是却难受的蹲了下来。
两个 U 盾都放在财务那里才会被他钻了空子。
「芝，芝姐，还，还有一件事，下个月有一笔还款的单子，账面上金额快不够了。」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的自己的情绪：「听着以后他再找你，你不要理会他，到时候我会收回其中一个 U 盾」
我顿了一下：「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不想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就是以后转账可能会麻烦一点」
「至于下个还款的单子，我现在正在谈，等我谈好了，会有一笔资金流入，还款不成问题。」
「我懂的，好的，芝姐。」
原本这次合同没谈成对我没有影响，现在不一样了。
账上一下子没了一百万，导致我工作室的资金链紧张起来。
压力大的让我再次深吸几口气，揉了一下太阳穴，调整自己的状态必须拿下这一单。
想起我弟肆意挥霍我努力辛苦赚的钱我的心都在滴血。
好在我准备充足，能力早已获得对方的认可，谈判的还是挺顺利的。
对方很爽快，当场付了合同前期的资金到我公司的账上。
危机解除之后我赶紧给我弟打电话：「你在哪？」
「姐，我在家呢！妈过来了！你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我正在回去的路上，另外你好好的给我解释解释你从我公司拿走五十万到底干什么！」
我对着电话怒吼着完后直接挂断，杀气腾腾地往回家赶。
8
一回到家里，我便看到了我弟为了躲避我的怒火又直接躲到我妈的身后。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我抿着嘴，沉着脸站在两人的面前。
我妈不满道：「你这甩脸给谁看？你弟弟刚刚跟我说了，不就五十万吗？你每天公司的赚钱的流水至少都有这么多钱。」
「妈！那你也不看看我公司每个月支出金额有多少！」
「我刚到这边，你弟过来接我，打算请我在这边好好玩玩吃吃喝喝的，他又没有钱，我就用你点钱怎么了？」
「再说一家人分的这么清楚干嘛，你的工作室不就是你弟的工作室。」
我倒吸气一口冷气：「我的工作室怎么就成了我弟的了？」
「哎呀，我不是说了都是一家人，干嘛分的这么清楚，你想想以后我和你爸走了，你弟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们之间相互照顾不是应该的吗？谁都会有困难的时候，以后说不定你弟还能帮你呢！毕竟是有血缘的亲人，能比不上外人不成？」
「我看你对别人就挺不错的，我听说你给你工作室那些人又是发奖金的又是年终奖还有礼物的，你为外人都能花这么多钱，给你弟一点钱花又怎么了？」
「外人难道比你弟弟还亲？再说了你那财务一点也不谨慎，她输入密码的时候被你弟偷偷录下来都不知道，蠢得要死！把钱交给外人打理还不如把钱交给你弟打理。」
面对我妈的质问，我这才彻底明白了，原来我弟这些天忙里忙外地打听的都是我公司这些事情，心思压根没有放到工作上来，即便有心也是一些歪心思。
「妈，我的财务工作能力我清楚，为人我更清楚，从我创立工作室开始她就一直帮我！要不是他是我弟，我财务连门都不会让他进！怎么可能还会手把手地去教他？对他没有一点的防备心？」
「再说这能怪我财务吗？难道不应该是他做错了事吗？他这种行为是犯法的！」
「还有，这些员工为工作室带来不少的利益，给他们发福利也是为了能留住人才，不然你以为这工作室……」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她打断。
「我不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以后你工作室赚的钱也分你弟的一半，你弟不是在帮你打工吗？分一半也是应该的，不然都便宜了那些人。」
我妈嘴里的那些人指的都是我请的员工。
从我创业一开始就跟着我的人，我能不对他们好？
至少他们能为我工作室带来效益，而我弟带来的是灾难。
「是不是我工作室也给他得了？」
「我可没这么说，但是你要是这么想也可以，反正你弟的也不就是你的嘛。」
我不知道我弟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我弟想把我工作室占为己有。
9
有了前车之鉴，我心里倍感不妙，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发现我房间有被人翻过的痕迹。
似乎在找什么。
我心微微一沉。
幸好在我弟住进来之前我已经将重要的资料都存在了银行的保险柜里。
证件更是随身携带着。
「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变更一下股份，就二八分吧，你二，你弟八。」
我妈笑盈盈在门口问我。
我弟也站在一边不说话，眼底全是期待。
又是这种沉重的压迫感。
我紧握着拳头，指甲掐入了肉里都不知疼痛。
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我眼底噙着泪水，硬生生地逼了进去，努力不让它滑落。
「弟，你真的想要？」我开口声音略带着嘶哑。
我弟点了点头：「姐，你放心把工作室交给我，以后我会养你和爸妈的，你也不用每天这么辛苦。」
呵，瞧瞧这话说得多好听。
我深吸几口气，强忍着心里翻滚的委屈与悲痛，勉强笑道：「好，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可以给你改，这以后我工作室背负几百万的债款也一并交给你了。」
我弟愣了一下：「什，什么，几百万的债款？你工作室欠债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有时候做项目需要钱，放心我都是找银行贷款的正规的流程。」
我弟后退几步：「我不要！我才不要！」
「什么债款？」我妈脑子没有转过来。
我弟小声在我妈耳边嘀咕几句。
我妈皱眉指责我：「芝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把债款转给你弟？」
我讥笑道：「这债款是工作室背负了，他想要我工作室自然也要背负这债款。」
「那，那我们不要，这钱还不上，该不会也要我们还吧？」
「妈，到时候如果还不上恐怕确实需要你们一起承担，你不都说了一家人要相互帮助。」
「可是，这么多钱卖了我们也没有啊！你这什么老板，人家都是赚钱的，你倒好欠了一屁股的债，亏你爸在家里怎么炫耀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你弟弟不懂事也就算了，你这么大了比你还不懂事，欠了这么多钱！」
「我告诉你，我们没钱了，你不是不知道！你自己闯出的祸你自己解决！别牵扯到我们身上！这工作室我们不要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这债款。」
我妈拉着我弟直接走人，我弟大概是不信又回到公司去确认，直到财务真把公司的借款合同拿给他看，他才信。
财务说我弟要领了工资走人，向我汇报情况，给不给。
毕竟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
「给他。」
公司借款是真的，只是没有那么严重罢了，我只是诈他们一下，没想到我妈直接带着我弟回老家去了。
虽然是假的，可是我心彻底寒了。
原来我若真出了事，就真的只能靠自己解决，这个家，靠不住。
10
我以为我弟回去会消停，好好地过日子。
我想错了，一天之内我接到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财务的电话：「芝姐，怎么办，你弟又找我要钱了，我拒绝了，可是他一直电话骚扰我，还扬言我要是不给他就天天跟踪我，我，我想辞职了。」
「你先换个电话，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一个是高利贷的电话：「喂，你弟想拿现在的房子做抵押，我看到这房子上面是你的名字，跟你说一声。」
我才想起来，老家房产证被我疏忽了遗忘在家里，看来那天还是被他拿走了。
「谢了。」
「你别谢，虽然我拒绝了，可是据我所知你弟不死心拿着你的房产证到处借钱，高利贷可不止我一家，而且你弟明显赌博上瘾。」
那天临走前我有塞钱让他们监督我弟，有事告诉我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起作用了。
果然我弟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
11
我偷偷地回到了老家，跟踪着我弟。
看到一个卷门，中间开一道门仅够一个人进，门口站着一个人像是放哨的，很警惕地看着周围。
我看着我弟天亮进去，直到快天黑了才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叫着晦气。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我根据几天的观察，肯定这是一个赌博窝点。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犹豫着该不该报警，要是真报警我弟的前途全毁了。
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是财务的电话。
她哭泣道：「芝姐，你弟，你弟刚刚拿刀威胁我，我害怕就把身上的钱给他了，我，我现在要不要报警啊？」
我心渐渐沉了下去，都做到这个份上，还有前途吗？
我艰难地开口道：「我来报警，你人没事吧？」
「没事，他没真伤我，但是我真的害怕了。」
我安慰她几句，挂断电话之后，犹豫几秒，耳边响着财务的哭泣的声音，最终咬牙选择报警！
12
警察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经过他们的查实，抓捕那天我弟也正好在场。
周围也围绕着不少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人渐渐多了起来，都是看热闹的。
我弟看到了我，朝着我这边叫喊着：「姐，救我，我只是误入这里，这是个误会，姐快救我！」
我避开着他哀求眼神：「你死心吧，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然你以为警察为什么会知道这里？」
我弟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姐！你可是我的亲姐姐啊！你怎么能这么的害我！」
说完他想要冲上前来找我，被警察直接拦住了。
我爸妈这时也赶了过来。
我妈看到我弟被警察抓住，吓得一脸苍白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弟冲着我妈大喊着：「妈！是姐！是我姐报警抓我的！」
我妈也瞪大眼看着我，我正要解释。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我的脸上，把我整个人打懵了。
「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他是你弟啊，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非要报警的！」
我妈气着指着我大骂，不解气想要打我，被我爸拦住。
「你放开我，你拦着我干嘛！我怎么就生出这样的白眼狼，居然报警抓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弟弟，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我脸上火辣辣的疼，听着我妈的指责，唇都被我咬出血：「你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事吗？」
「什么事？什么事！也不至于让你报警让人抓你弟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竟然这么对待你弟弟，是不是有一天你也想把我关进去！」
我爸也不赞同：「是啊，闺女有什么话不能在家说吗？何必闹得这么严重。」
呵……
我笑出声，笑得连眼泪都滑落了下来。
「我的良心被狗吃了？何必闹的这么严重？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他做错的事情，你们非得一个一个来指责着我！你们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
「他恐吓我工作室的财务抢钱，他染上的赌博，甚至不惜偷我的房产证去卖！这一桩桩一件一件的，哪一件不是触犯了法律的底线！」
「我不报警，我若是不报警的话到时候死的会是我！他这是想逼死我，不，不对，不止他，还有你们！」
「到时候他又借高利贷，是不是到时候你们又指望着我去帮他还钱？」
「凭什么？凭什么他犯下的错误要我来承担？」
「凭什么我要为他收拾烂摊子？」
「就因为我是他姐，我们是一家人，难道我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吗？」
「你们看看他多大了，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已经成年了再过几年三十几岁了，可是你们瞧瞧他到底干的都是什么事！」
「可是难道你有话不能好好说，你这报警不是害了你弟弟吗？」
「妈，你搞清楚一点，是我害了他吗？害他的人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他要是不做这些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我妈被我怼着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我弟弟被带走，然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从她眼神里看到了深深的恨意。
她恨我，恨我亲手将我弟送进了牢里。
13
我为了我弟花钱请律师，将刑罚减到了最低，但是也要至少三年的时间。
期间我去看我弟，我弟避而不见。
我知道他心里有恨。
可是我不后悔。
既然他不愿意见我，那么我改成写信，我的心意他总会收到。
至于看不看就随他了。
已经做到这种份上，我问心无愧。
我妈自从那天之后不再跟我多说一句话，我与我爸视频她总是避开不与我见面。
我回家也是如此。
我与她成了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爸每次都想当和事佬，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
我爸说：「你也别怪你妈，你妈每次看到你都想到了你弟。」
「那她有没有一次为我想过？」
我爸欲言又止，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却满天飞。
无非是说我大义灭亲，不顾亲情，狠心之类的。
我想这是我妈恨我的其中一个原因吧，意难平。
再次看到我妈是一年之后。
我妈有心结一直不开心，没多久进了医院。
我爸身体也不好，吃不消才来通知我来照顾我妈。
我进医院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我妈，两鬓霜白，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妈。」我轻叫了一声。
我妈别过头去，带着几分倔强不看我。
我坐在她的身边，拿出买的苹果打算削皮给她。
「妈，我告诉一个好消息，弟给我回信了，他说他在里面劳改学到了很多东西，还说他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太混账了，他已经不怪我了，他说他知道错了，让我跟你说一声『妈，对不起！』」
我看着我妈肩膀微微抖动着，听着她啜泣声音。
我将削好皮的苹果切成一块一块，递给了她的面前道：「妈，再过两年他就出来了，他说他在里面能赚到钱，还把钱寄给了我，你看这苹果就是他给我寄的钱让我孝敬您，您尝尝很甜的。」
我妈用手背抹了一下眼，随后转过身看了我一眼，眼神特别复杂。
我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肉往她嘴里送。
我妈没有拒绝，张开嘴吃了下去。
我笑道：「妈，甜吗？」
我妈点了点头，不信地问道：「这真的是他在里面赚的钱吗？他在里面过的好吗？有没有，有没有……」
说到最后我妈哽咽说不下去了。
「没有受任何的欺负，他表现不错，我也通知我律师想办法帮他申请减刑，如果顺利明年他就可以出来了。」
「好，好……」我妈喜极而泣看了一眼苹果肉：「懂事了，知道赚钱了。」
我笑着赞同：「确实比以前光说不做好得多。」
我妈看了我一眼，紧抓着我的手：「囡囡，你辛苦了，真的，辛苦你了。」
我妈边说边紧抓着我的手，她粗糙的皮肤磕着我点心疼。
我怔了一下，我以为她还会怪我，却没想到她会这么亲昵叫着我。
我感觉之前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我笑了，泪眼盈盈。
「妈，不辛苦。」
（全文完）
缺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