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保姆把我的女儿和她女儿对调了。
假千金在我家锦衣玉食。
真千金却在保姆家像狗一样被虐待。
我知道后，果断要换回来。
丈夫、儿子还舍不得会演戏的假千金，要把她一辈子留在身边，而对外宣称我亲女儿是新收养的孤儿。
我怒极，当即和丈夫离婚，和儿子断绝母子关系，让他俩和假千金一起滚。
1
出差工作提前结束，我凌晨突然回家。
所有佣人都在休息。
回房间，我听到保姆张芳和我女儿叶向雪在我的衣帽间里。
从门缝里，我看到她们俩在试戴我珍藏的首饰。
这么大晚上不睡，竟是为了偷试我收藏的顶级珠宝。
她们俩边试戴，还边悠闲地在闲聊，我因此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听到叶向雪在喊张芳妈妈。
原因竟是我女儿出生时，张芳她把我女儿和她女儿给对调了！
现在在我家锦衣玉食的叶向雪，是张芳的亲生女儿。
而我女儿，从出生被张芳带去她家，被张芳当成狗一样取笑打骂着长大。
我血都一下子直冲到头顶。
恨不得立马冲进去杀了这个表面对我卑躬屈膝，实则恶毒狡诈的毒妇。
可我很快冷静下来。
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我没有打草惊蛇。
衣帽间里她们母女俩的谈笑还没停止。
张芳：「宝贝，有夏见给你当玩具，你在学校没那么无聊了吧？昨天我看到那贱蹄子回来衣服都是烂的，像只落水狗，是不是你的杰作？」
叶向雪笑得特得意：「你也觉得特过瘾是不是？你不知道，我们扒她衣服时，她疯狗一样挣扎的样子那才好玩呢，下次我拍下来给你看。」
「行，你开心就好，但别弄死了，出了人命，就算你的富豪妈董芝亲自出面，也不好轻易摆平，董芝死要面子，就算是你，她也不会对你善罢甘休。」
「我才没那么傻，我都是在没摄像头的地方整那贱货好吧。」
叶向雪又撒娇：「妈，你抓紧点把董芝的财产全抢到手啊，老巫婆天天逼我学这个学那个，烦死了。」
我手指忍不住握得直发痛。
我就是她们嘴里的女富豪董芝。
这个毒妇，不仅调包我女儿，竟然还觊觎我的财产。
呵，狼子野心，还要看她有没有那份本事！
被张芳调包带走的我的亲生女儿，张芳这毒妇竟给她取名夏见。
夏见，下贱。
如果调包一事是真，就凭这名字，从小到大，我亲生的女儿就得受尽多少人的嘲讽讥笑和欺负？
我把开了录音的手机收好，起身，连夜离开家。
2
精诚学院是贵族学校。
可夏见能被送进这里，原因却是要让她做叶向雪的玩具。
我谁也没通知，也没带秘书助理，一个人到学校。
进了叶向雪和夏见所在的教室。
叶向雪看到我，一脸惊喜地站起来：「妈！」
她欢快地跑过来，挽我的胳膊：「妈，你出差回来就特地跑来学校看我吗？这次给我带的什么礼物呀？快给我看看。」
叶向雪还高调地跟同学介绍：「这是我妈董芝，是神话集团的总裁，神话集团所有产业都是我们家的哦。」
同学们都各种地羡慕和崇拜。
因为丈夫叶强主动承担家里一切后勤事务，我就一门心思忙公司忙事业，很少关注孩子们的学习生活。
也是这会儿到学校，我才发现，叶向雪竟是个虚荣十足的孩子。
她在介绍我时，强调的不是我是她妈，而是着重强调出我的名字，我的财富身份。
我皱了皱眉，没动声色，环顾四周。
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深埋着头的女生走了进来。
她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像一具游魂，往角落里的一张课桌走去。
远远地，我看到她的课桌，在一众蓝白相间整齐干净的课桌里格外显眼。
她那张课桌上脏污不堪，刻着各种颜色乱七八糟的字眼。
课桌下的凳子上，还有一摊怵目惊心的红。
可她竟仿若未见，把书包压在那些字眼上，就要在似血的凳子上坐下。
我看不下去，出声喊道：「那位同学，你凳子上有脏东西。」
那女孩僵住，没再坐下去，可也只是沉默地站在课桌旁边，都不敢抬起头看人。
叶向雪把我拉得更紧，对我嬉笑：「妈，别理她，她是个傻子。」
我板起脸：「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同学？谁教的你这么没礼貌？」
叶向雪一愣，随即又堆起甜笑：「对不起妈妈，女儿知道错了，我也是因为听到同学们都这么说，所以才跟着他们学的，我以后不会了。」
虽然看不到那女孩的脸，可不知为何，我心生不忍，我问叶向雪：「你这个同学，她叫什么名字？」
叶向雪笑出声：「妈，你还是别听的好，我怕你听到她的名字，又说我不礼貌。」
我皱眉：「什么意思？」
「她叫夏见。」叶向雪故意把夏见两个字咬得格外重音。
我心脏都不由得紧紧一缩。
我松开叶向雪挽着我的手，大步向那埋着头的女孩走去。
走近后，我看清了她课桌上刻的字眼：傻 B 去死！贱 B 去死！丑八怪！白痴！蠢货……
然后，我看到了女孩深深埋着的脸。
只一眼，我心脏就抽筋般地开始剧烈收缩、疼痛。
这是我的女儿。
这种特别的感觉，还有她像极了我年轻时候的脸，无一不证实，这个被欺凌到大气都不敢出、头也不敢抬的可怜孩子，她是我董芝的亲生女儿！
叶向雪快步追来，又挽我胳膊：「妈，你今天休息，才来看我的吗？正好我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主课，我去请假，陪妈逛街去。」
我却推开她，伸手，牵起了夏见的手，我温柔地对她说：「宝贝，跟妈走。」
3
看到我竟对夏见自称妈，叶向雪表情明显一阵慌张。
但她很快假装不知情，跑过来，拦在我面前，气急败坏地嚷：「妈，你让谁叫你妈呢？我才是你女儿——」
夏见也像受惊小鹿一样匆忙把手抽了回去，语带疑惑：「阿姨——」
叶向雪倏地转头瞪向夏见，尖利地嚷叫：「你叫谁阿姨呢？就你这样的也配跟我妈打招呼——」
啪。
我气极，反手就重重地抽了叶向雪一个耳光。
叶向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抬手捂着脸大叫：「妈，你打我？！」
我冷静道：「没错，打的就是你！再敢对同学这么傲慢无礼，我还打你！」
所有人都被我给叶向雪的这一巴掌给惊呆了。
被叶强还有张芳他们一直捧在掌心的叶向雪，应该是从来没挨过这样的打。
她恨恨瞪我一眼，捂着脸嘤嘤哭着就往教室外跑走了。
我没去理会。
而是拉起怔愣住的夏见也出去。
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
夏见挣开我的手，抬起习惯埋着的头。
她清澈的双眼这会儿透出复杂的神色，有惊惶、意外、震惊，但更多的却是对生活麻木的冷漠，她问：「您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纤瘦得似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孩儿，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往外直涌。
「孩子，我是你妈妈，是你的亲生母亲，对不起，是妈妈的错，让你受苦了……」我泣不成声。
女孩冷漠的表情微动，黑漆漆的冰冷双眼里透出怀疑。
我伸手想要紧紧地拥抱她。
可她却警惕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被亲生女儿防备，我心里痛得不行：「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你的亲妈妈，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妈妈以后一定百倍千倍地疼爱你，弥补你。」
我以为她会哭、会闹、会骂我、会不认我，可她只是沉默。
好一会儿，她出声：「这种事，得做个亲子鉴定吧？」
我正哭着，听到女儿这冷静得超乎寻常的话，还在流着泪也忍不住笑了，我点头。
其实我清楚知道我不会认错，这就是我的女儿。
但亲子鉴定是最有力的证明。
我擦擦眼泪：「我去给你请假，妈带你去做亲子鉴定，妈再陪你去逛街，你不用担心功课落下，妈会给你请最好的家教帮你补上。」
「我自己去请。」
「还是妈去吧。」我怕老师为难她，从先前被欺凌的事件来看，但凡老师们上点心，夏见她在学校又怎么会被欺负到那般地步？
我还记得叶强曾让我拨款，给这所学校捐过图书馆还有宿舍楼。
所以，叶向雪在学校能这么猖獗，想来这里面少不了是叶强在给叶向雪撑腰。
夏见说：「我成绩差，上不上课对老师们来说没什么所谓，我不在老师更省事，我请假好请。」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我心里又一痛。
我的亲闺女，十六七岁花一般的年纪，却承担了本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轻视。
想到那泼血的凳子还有恶毒字眼遍布的桌子，我眯起眼，对夏见保证道：「妈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包括叶向雪，你不用怕她们。」
夏见耸耸肩：「我不怕她们，在教室里我都是装的，我一点也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可她们没胆弄死我，我装成害怕的样子，她们会觉得没意思，也就能少烦我点。」
她谈及死亡时淡定的语气，更让我心如刀割。
假请完，我要先带夏见去吃点好吃的，她太瘦了。
夏见拒绝了，让我直接去做亲子鉴定。
我看出来，她是不想无缘无故受人之恩。
4
加急了再加急，也等了两个小时才拿到报告书。
这期间，我几次三番想带女儿去吃点好吃的，买些她喜欢的礼物之类，但她很有自己的主见，固执地要等到结果出现。
鉴定结果毫无意外。
我再次抱夏见时，她虽然没有再避开，但瘦高的身板却僵硬而又不自然。
我抱住她手臂时，感觉到她还瑟缩了一下，听到她倒吸气的声音。
我心里一顿，抬起她的手，把她破旧褪色的袖子挽高。
只一眼，我顿时就疼痛钻心、仇恨似火。
她细细瘦瘦的手臂上，一块一块的全是瘀伤，青的，紫的，红的，怵目惊心！
夏见抽回手，迅速把袖子放下。
我恨得直咬牙，努力压制着怒火，尽量柔声地问她：「谁弄的？叶向雪还是张芳夫妇？你告诉妈妈，妈妈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夏见没答话，却条理清晰地对我提出：「您不用接我回您家，我就请您帮我办三件事，第一，帮我转学；第二，帮我改名；第三，给我一笔钱，一笔足够我自己到外地上学生活五年的钱。」
5
我女儿受尽苦难，却冷静淡定得让人落泪。
她的条件我都会为她办到。
可是，我不能让她还没成年前就离开我。
我知道，我女儿她现在不信任我。
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
我咽下眼泪：「你放心，转学改名妈妈都帮你办，但这些事需要一个流程，咱们不能急。」
而后我拉起她，先带她去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给她做健康检查，并处理身上的瘀伤。
检查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只是手臂，她背上、肋骨处、腿上全都是青紫交加。
从伤痕就可以看出，这不是近段时间才有的。
是新伤加旧伤，才会这般可怖。
我眼泪止不住，夏见额上冷汗直冒，却从头到尾只是紧咬着牙一声都没吭，似是早就习惯了独自强忍这些伤痛。
6
我带夏见去吃午餐，问她想吃什么。
夏见眼里露出向往的亮光，但她又有些不好意思，问我：「我可以吃华莱士吗？」
我搜尽脑库也不知道华莱士是什么，不耻下问：「对不起宝贝，妈妈孤陋寡闻，那个，华莱士是什么？」
夏见白皙瘦削的小脸有些微红：「就是汉堡、薯条，和肯德基、麦当劳差不多，不过华莱士最便宜。」
叶向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吃腻，再平常不过的汉堡薯条，竟是我女儿心里向往而不可即的食物，我鼻头狠狠一酸，揽住她的肩：「那咱吃最贵的。」
正好前面就有一家 KFC，我揽着她走进去，都不等她点单，我对前台道：「所有品种，全部要一份。」
我没想过点太多吃不完的问题，我眼下只想狠狠地补偿我女儿。
倒是夏见，她比我稳重，除开我俩能吃完的，其他吃不完的她没动一口，提前就让前台打了包。
在吃汉堡的这一刻，我被生活打磨得除了冷漠麻木，就再没其他表情的亲闺女，才勉强多了几分专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纯净喜悦和满足之情。
吃完，我带她去购物。
夏见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却在偷瞟到价格后，又默默地放下，假装淡漠地对我说她不喜欢。
我全都给她买了。
7
车里装不下后，我们才停止购物，我带女儿回家。
所有人都在家。
叶强、张芳、叶向雪，还有一向不着家、一个月都见不到几次面的，我那都当了几年实习医生的大儿子叶兆。
看到夏见，所有人表情各异。
叶向雪这么早回来，想来是特地来报过信。
因此，这会儿张芳应是提前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她除了看向我时眼神下意识闪躲外，并没有多惊慌和心虚。
叶向雪一反在学校嚣张高傲的样子，小跑步迎过来，面上挂着甜美的笑，天真娇憨地问：「妈，原来是你把我同学带走了呀？」
她又转而看向夏见，笑盈盈地说：「夏见，你和我妈有事，怎么也没跟同学们说一声啊？班长还以为你逃课，要给你记旷课呢。」
叶向雪还一副好心的表情：「不过夏见你不用担心，你是我家保姆芳姨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好朋友，我俩又是同班同学，我不可能让班长给你记旷课的哈。」
张芳抹起眼泪，话里却深藏着试探：「董总，真是太谢谢您了，刚刚小姐回来跟我讲，我女儿在学校受欺负，是您帮忙出的头解决了。」
张芳：「听说那些欺负人的坏孩子家里都有权有势，这要不是董总您心善帮忙，我一个小保姆，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处理。」
我都把我亲女儿带到家里来了，她居然还敢心存侥幸，以为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不知死活！
而叶强和叶兆两个无脑男，被这对母女俩一番用心演绎，很快就被她们带偏到了校园欺凌的话题上。
都没一个关心，一向忙成狗的我，今天怎么会有闲情把一个陌生女孩儿带来了家里？
我直接把亲子鉴定报告甩出来。
第一时间中止了正热闹讨论于我女儿来说是噩梦的欺凌话题。
我拉过重新恢复冰冷面容的夏见，扬声：「我女儿的事就用不着你们母女俩费心了，和叶向雪这个认错的女儿不同，这个，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刚才还热闹的客厅蓦地一片死寂。
几秒后，叶兆第一个给出反应，他呵笑：「妈，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把鉴定书推到他面前：「你是医生，就算是实习的，也不会分辨不出这份亲子鉴定报告的真假吧？」
叶兆拿起报告书，翻过没一会儿，他的表情变得凝重。
叶强也凑到叶兆面前看报告。
叶兆沉声：「鉴定报告是真的。」
他表情复杂地看向夏见。
张芳开始演戏：「这不可能！我女儿是董总您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如果我女儿是你女儿，那我女儿呢？」
我冷笑着反问她：「你说呢？」
张芳开始装懵比，装心痛：「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是董总您的女儿？那我女儿在哪？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叶向雪没她妈沉得住气，她腿软得扶住一旁的墙，脸色已经一片死白。
我把先前的手机录音拿出来。
因为张芳和叶向雪聊天的内容太脏。
播放之前，我抬手紧捂住了我女儿的耳朵。
清晨我问过律师，因我开录音的时间晚了，没录到张芳私自调换两个女儿的证据，只录到她们欺负我女儿的话语，因此这份录音不足以给张芳定重罪。
但此刻用来对付张芳死活不承认知道这件事是有用的。
果然，录音一放，张芳颓然在地，脸色极其难看。
和她一起瘫倒的还有叶向雪。
8
我的老实人丈夫叶强眉头深皱，看不出在想什么。
叶兆则是一脸不敢置信和懵比的表情。
我走到叶向雪面前，把她手腕上的定制镶钻手镯，还有同样价值昂贵的耳钉、项链等都摘下来。
「不要！」叶向雪惊恐摇头，疯狂挣扎着，想护住这些珠宝，「不要！妈，我是你女儿，这些都是你送给我的，你不能拿走！妈，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强行都摘下来，而后对她说：「我没你这种欺凌同学的女儿，录音里你叫的谁是你妈你忘了？保姆的女儿，你现在该跟你妈回你家去了！」
叶向雪摇头：「不是，不是我，对了，是我妈，不对，她不是我妈，她都不配当我妈，这所有事情都是张芳让我做的，她说我是她女儿，让我不要跟你们说，还让我对付夏见，她说夏见是坏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呜呜……」
被亲生女儿背叛的张芳痛声大吼：「叶向雪，你怎么能红口白牙陷害你的亲生妈妈？！」
叶向雪却一口咬定全是张芳唆使的。
叶向雪像无头苍蝇一样，跑去向叶强求情，叶强似乎想帮她点什么，但看了一眼我后，他忌惮地没有出声。
叶向雪又向叶兆求情。
她抱着叶兆的大腿哭得凄惨：「哥，真的不是我，你知道的，我怕黑，怕打雷，你以前都能陪着我，可你工作后就没空陪我。」
「后来都是张芳陪我，是她让我做的坏事，我被你们宠到大，我什么都不懂，我错了，哥，别赶我走，离开你们，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呜呜……」
叶兆眉头紧皱，也没动。
叶向雪又转个方向，跑到夏见面前，强行拉住夏见，假模假样满脸是泪地道歉求饶：「夏见，我错了，我听信了坏人的话，才在学校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你原谅我，你跟咱妈说一声，求她让我留下好不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房间里的所有衣服包包全都给你……」
她边哭边更用力地往夏见身上贴。
夏见反感地后退。
「啊，夏见你别推我——」叶向雪却一声尖叫，砰的一声撞上了对面的墙。
叶向雪额头撞出老大一个包。
叶兆、叶强、张芳都下意识地向叶向雪跑过去，个个都脸色紧张。
叶向雪捂着额头，哭得更加哀怨：「夏见，我不过是在学校和你开了些小玩笑而已，你就恨我恨得要撞死我吗？」
叶兆一下子就心疼起叶向雪，对夏见厉声怒斥：「谁教的你小小年纪就对人下这么毒的手？你简直畜生不如。」
我气得发抖，正要教训他。
夏见先一步往前走了。
她走到摔在地上的叶向雪面前，单手一个用力，就将叶向雪硬生生地扯了起来。
下一秒。
砰。
叶向雪重新被重重地扔出去撞到墙上，而后缓缓地滑落在地。
这次，叶向雪被摔得更重，她一下都没了声音。
夏见面上表情未变，她冷漠地瞅向叶兆，语气平静：「你骂我，说是我推了她，行了，现在我推了。」
叶兆：「……」
我激动得给我女儿鼓掌：「宝贝做得对！咱们不平白受这冤枉气。」
我又走到叶兆面前，抬手就一连扇了他好几个耳光：「听懂了吧？刚才根本不是我女儿推的叶向雪，是她自己演的苦肉计！」
叶兆却呵笑出声：「妈，就因为一份亲子鉴定你就神志不清了，不管怎么样，小雪都是在我们家长大的，你竟然为了这么个狠毒的家伙就冤枉她？你就不怕伤了小雪的心吗？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只要我在，这个家，永远不会有小雪以外的女儿，我心里，也只有小雪这么一个亲妹妹，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我全都不认！」
我怒极而笑：「你妈还没死，这个家现在还是你妈我在当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我女儿根本不用认，她就是我女儿，谁要不认，谁就给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叶兆伸手就把额上包肿得更大的叶向雪公主抱起来，对我冷冷道：「行，我们现在就滚！希望你神志清醒后别后悔！」
我后悔个屁，老娘此刻最后悔的是生了个瞎眼儿子。
张芳看都不敢再看我，跟上叶兆和叶向雪就要往门外走。
「等等！」我出声喊道。
叶兆哼笑：「现在就后悔了？妈，我们不会原谅你的。」
「后悔？呵，我只当没你这个儿子就行了，我后什么悔？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儿子，我们断绝母子关系！」我又指向缩在他背后的张芳，「还有，我还找她有事，张芳你跟我来书房！」
最重要的账还没算，想这么轻松脱身，她想得太美。
张芳不敢来，紧抓着叶兆的衣袖不放。
我冷笑：「不到书房也行，我们就去警局里谈，谈你如何唆使你女儿欺凌我女儿的事。」
丢下话，我就进了书房，去角落里的高尔夫球架里抽出一根球杆。
好一会儿，不敢去警局的张芳才颤颤巍巍地进来了。
我对着她的背就是一杆子狠抽过去。
张芳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叶强、叶兆立马冲来书房门口。
我把门关上，锁死。
反手又是一杆子用力地抽在张芳肩上。
「这一杆，是还你在我女儿背上弄的伤。」
「这一杆，是还你在我女儿手臂上弄的伤。」
「这一杆，是还你在我女儿腿上弄的伤。」
…………
门被撞开。
叶强冲进来，径直就向瘫在地上的张芳疾步跑去，自然而然就把张芳给抱进了怀里，起身往外走。
看着他熟练得跟抱自己妻子一样，我不由得眯起眼：「叶强，你干什么？」
叶强紧抱着张芳的手臂僵住，但他很快镇定，转过头看向我：「你大可不必把大家逼到这种地步，我们不是养不起两个女儿，两个一起养不就得了，对外宣称夏见是我们新收养的孤儿，这样，事情不就圆满解决了？你非得弄得鸡飞狗跳，小兆说得没错，你已经疯了。」
我怒极：「我女儿是孤儿？叶强，你是被水泥糊掉了脑子吧？要不然你能说出这么智障的话？你知不知道，她们对我的亲生女儿都做过些什么？！」
「做了什么，你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
「所以呢？你也要跟她们走？」
叶强顿了顿，冷声：「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吧！」
叶强把张芳抱得更紧，大步流星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被他用沉重的落地台灯灯柱砸掉的门锁，我脑海里骤然亮起红灯。
叶强是所有人嘴里出了名的老实人。
这么多年，在家里都是任劳任怨，对我也是从来不曾有过一句重话，更别提砸东西了。
尤其当年在我妈面前，更是随传随到，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多年前，我妈病重，我忙于公司生意，几天去不了一趟医院，都是叶强忙前忙后。
临终前，我妈说她帮我看了，叶强是个实诚人，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我。
而且我妈还说像叶强这样的男人，绝没有其他男人的花花肠子，我这种性子强势的，找叶强这样忠厚的才能长久。
我也是为了尽孝，了却我妈的遗愿，再加上我工作繁忙，也向来对感情无感，索性就和叶强这个众人都夸的「忠厚老好人」领了证。
可此刻，我第六感强烈感觉到，所有人眼里的「忠厚实诚、没有花花肠子的老好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9
夏见进到书房来，她有些不敢看我，而是看着我身后的落地窗，说：「能加急帮我弄到转学证明，还有改名弄新身份证吗？我想快点走。」
她装得像是没事人一样。
可我听出来了，她以为是因为她的到来，才让家里闹成这样，善良的她心内生愧。
其实是张芳他们原本就心术不正，是披着羊皮的狼，现在只不过是现了形而已。
我回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笑：「不急，妈妈已经找人去办了。」
她原先的户口本、身份证我都已经让人去取。
还让人给叶兆送去了断绝亲子关系的协议书。
另外，十几年前张芳私换孩子的事，以及叶强的不对劲等，也都请了专人去跟踪调查……
我看看时间，问夏见：「已经下午了，宝贝晚餐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这次咱们换麦当劳，再加上必胜客、麻辣香锅、烧烤怎么样？妈妈特地在手机上查过，最近的孩子好像都喜欢这些。」
夏见默了会儿，淡定地答：「还有打包的肯德基没吃，可以吃那个。」
「没事，家里请的帮工多，有的是人喜欢吃，我去派给他们，那妈妈就给你再点了。」
我把刚才想到的青少年喜欢的食物全部都点了一遍。
10
断绝亲子关系的协议书送去后，没两天，叶强又把协议书送回来了：「董芝，你还真要跟儿子断绝关系？那可是你亲儿子！」
我平静地说：「亲儿子怎么了？亲儿子犯法，就能不坐牢了？亲儿子杀人，就不用偿命了？亲儿子是非黑白不分，自甘堕落与渣子们为伍，我还留着他做什么？留着过年吗？那我还嫌他会败坏我吃年夜饭的胃口。」
叶强很失望的语气：「董芝，我真没想到，你一个女人，竟这么狠。」
「呵，我也没想到，你叶强，人人嘴里的老好人，包括我妈，见我就夸，说你忠厚老实，没有花花肠子，却不知道，你其实是婚内出轨的一把好手。」
我把一个资料袋拿出来，扯开袋口，啪地扔给他，我由衷赞道：「你演技不错，世人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无数相片在叶强面前散落开，他的腿上、膝上、脚上、脚边的地上，全都是。
相片里，他和张芳在各个酒店的房间、电影院、公园深处，甚至张芳的家里，做夫妻才能做的事。
「你私下查我？」叶强脸色涨红，表情羞愤。
我把另一个资料袋也递给他：「这是离婚协议书，我们在 M 国结的婚，没有什么冷静期，我已经订好今晚的机票，明天办离婚。」
协议书里，叶强净身出户。
我已经连一个字都懒得再和这个恶心的渣子多说了，我现在看这个渣从头到脚，就没哪一个地方是不脏的。
我把笔递给他，让他签字。
叶强没接笔，他眼睛逐渐泛红，他从沙发上滑到地上，扑通一声朝我跪下：「老婆对不起！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们别离婚，求你看在我这么多年全心全意为咱们这个家的分上，别离婚好吗？」
「全心全意为咱们这个家？」我不禁笑了，「你拿着我的钱，和张芳过夫妻生活，这就是你所谓的全心全意？」
叶强嘴唇轻颤，他一把抓过我手里的笔就用力扔在茶几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董芝这么多年都是怎么对我的？你除了给点钱，你关心过我，关心过这个家吗？我原本瞧不上张芳的，可这么多年，你一直忙，我也有孤单寂寞的时候，那个时候都是张芳在陪着我！」
我摊手：「所以我现在放你自由，你现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她家，让她一辈子都陪着你了。」
叶强：「所以这么多年，你根本就没爱过我，你只不过利用我要孩子，利用我帮你守着这个家！」
我轻挑眉：「你这么一说，这婚确定得再缓几天再离了，我还得好好查一查，这些年你都从我这里弄走了多少钱，毕竟一个管家兼精子提供者，应该用不着花太多钱。」
叶强：「……」
叶强脸色黑透，又自己弯腰去把扔掉的笔捡了起来，几下就把离婚协议书给签了。
我把今晚飞 M 国的机票递给他。
叶强讪着脸接过去：「你就守着你的钱过一辈子吧！」
「不，我不只有钱，还有一个宝贝女儿。」
叶强不屑：「就那半天都打不出个闷屁的夏见？你就是再培养个八辈子，都抵不上小兆和小雪的一根手指头，等着吧，你迟早会为你今天没眼光选了那个闷葫芦而后悔莫及。」
我气极而笑：「我承认我没眼光，我瞎，这辈子我最瞎的，就是和你领过证，还生了个瞎儿子！」
从书房出来，夏见站在门口。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眼神清淡，表情坚定：「我不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差。」
说完，她转身就往自己房的方向去了。
我欣慰地笑了，对着她的背影喊道：「我知道，妈妈相信你！」
11
离婚后，我正式停了叶强和叶兆的卡，我还让律师团出面，把我名下被叶强各种想方设法转走的房子、资产全都以法律手段收了回来。
包括张芳一家住的一栋小别墅。
当年，在领证前，我就和叶强做了婚前财产证明。
不管是结婚与否，在我眼里，当年除了我即将要去世的老妈以外，所有人都是外人，包括和我扯证的老好人叶强。
这么多年，孩子们的学习生活我是交给叶强在负责。
但资产金钱方面，我时刻都防着除我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其实叶强做出的一些小动作，我都看在眼里，不过他转的房子和钱在我眼里都及不上我一单生意重要，就算是家里的佣人，但凡忠心的，我都能给出这么些报酬，因此，叶强要拿，我就没管。
但现在，我和他已经离婚，他和我再没任何关系，而且，他背叛欺骗在先，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他。
叶强跑到家里来闹，我见也没见，直接让保安把他扔了出去。
并告诉保安，再来闹，直接报警。
12
我给我女儿正式改名：董宝珠。
于我而言，世间最宝贝的存在。
要不是怕女儿被人笑话名字，我都恨不得给她改名叫心肝宝贝。
从先前的所谓贵族学校办了退学。
我把选择权交给女儿：「当年是妈妈的错，这么多年，妈妈都没陪着你，所以，妈妈也没脸没权利干涉你，宝贝想去哪，尽管去，妈妈一辈子都是你有力的后盾。」
我给她一张卡：「这里面目前有一千万，密码是妈妈第一次到学校去找你那天的日期，往后妈妈会每个月都再往里面打钱，吃穿用方面你都别省，妈妈赚的钱，我女儿怎么花都够，你若真要走，妈妈送你，只是，希望你能每年至少来见我几次，因为我会想你，每天都会想你。」
宝珠默了默，她摇摇头：「这卡我用不着。」
我强行塞给她：「拿着，你要不收着，妈妈会伤心。」
她看着我，习惯性紧抿的唇角微微绽开一抹笑，她说：「我不走，我留下，就在本市再找学校上学，离家近的。」
这一刻，我的心一下子直飞上了云霄，高兴得。
我依然把卡强塞进她兜里：「不走这卡也是我家宝贝的，我要是不能每个月给宝贝打钱，那妈妈赚再多钱还有什么意思？」
宝珠点头：「好，我收了。」
我伸手紧紧地拥抱住了女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形：「谢谢，谢谢宝贝，谢谢你能留在妈妈身边，谢谢你给妈妈弥补的机会！」
13
在新学校上了两个多月的学。
我一有空，就接送宝珠。
这天去接她时，撞上叶兆。
他发现我，表情微讪，转过身跟做贼似的匆匆跑走了。
我也没叫住他。
宝珠出来，我迎过去，接过她的书包，把特地在家里亲手榨的水果汁递给她。
宝珠不好意思道：「书包不重，我自己拿就行。」
几个月了，宝珠还是有些不大适应被人照顾。
我硬是夺了过来：「妈妈喜欢帮你拿书包。」
我俩正肩并肩往停车场走去。
一个同学跑过来，将一个袋子递给宝珠：「你好，刚才一个很帅的小哥哥让我给你的，他说他是叶兆，是你的大哥，他有工作要忙，所以让我帮他转交礼物。」
我一愣。
所以叶兆刚才在校门口出现，是给宝珠送礼物的？
他先前还说死都不认宝珠这个妹妹。
这才把他的车子房子收回来、卡停掉几个月，就立马反口，还上赶着来认妹了。
也是，他是被叶强要什么给什么惯大的，连学医，都是出钱送去国外镀的金，习惯了花钱如流水，一下子没钱花没豪车开没大房子住了，也就一分钟都无法忍受了。
男人呵。
宝珠看也没看礼物，递回给我：「您帮我还回去，我不收不明人的东西。」
我爽快地接过来：「好，宝贝喜欢什么妈妈给你买。」
「嗯。」
看她活得清醒，我放心了，我不担心我闺女将来被人骗了。
14
宝珠高考前三个月，我把工作交给信任的下属，专心陪考。
我先前专程从精诚学校调到了宝珠以前的成绩单，门门不及格。
尤其是班主任带的数学，十次有八次鸭蛋，另外两次撑死了也就是个位数，连着两年，愣是没一次能达到两位数的分数。
于是，我给宝珠请金牌老师来补习，准备临时抱佛脚，好歹能多抱出一分是一分，各门功课我都帮她请了老师。
然后，老师告诉我，宝珠根本不用补习，每一门功课她都好得很，老师们自觉都没什么可教她的了。
看着宝珠似笑非笑的漂亮眼睛。
我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家闺女根本不是学渣，而是一直在隐匿锋芒，就等着高考的那一刻准备大放光彩，狠狠地碾压叶向雪。
她要以成绩名动天下，就算张芳一流再怎么无耻，宝珠也能有扳回一局的机会。
看着聪明、隐忍而又沉稳睿智的女儿，我真是既自豪，又心疼。
15
成绩出来之际，我的电话和宝珠的差点都被打爆。
因为我女儿是本省理科状元。
而后，我们收到了我女儿想去的清大的录取通知书。
通知书到家后，我大摆宴席，摆了三天。
接待了无数的记者。
我女儿，董宝珠，在这一刻名动全国。
三天宴席结束，我和宝珠一起舒适地躺在天台的沙发上看星星时，我接到律师打来的电话。
十八年前张芳私自调换孩子的证据已找到。
法院开庭。
很快，这件事整个上流圈全都知道了。
最终，张芳被判遗弃罪，以及拐卖儿童罪，两罪齐下，她重责难逃。
16
从法院出来。
宝珠在台阶下方等我。
在她身边，还有一个我不想见的人，叶强。
我走过去，听到叶强在厚颜无耻地在对宝珠进行道德指责：「宝珠，我是你的亲生爸爸，你怎么能对自己的爸爸这么冷漠？」
我气得要过去抽他巴掌。
我女儿出声了，她回答得果断又干脆：「我没爸，从我出生我爸就死了，死得透透的，不可能诈尸，就算诈尸了，我也不认。」
一番话，把叶强噎得你你你了半天都再怼不上一个字来。
生而未养，还翻脸不认，他算什么狗屁爸爸。
我女儿怼这个渣爸的话，深入我心。
这样的渣爸，就该死得透透的，诈尸的资格都别想有！
「宝贝，我们走了。」我喊宝珠。
叶强看到我，走过来，伸手就紧握住我手臂：「老婆，你帮帮我，帮帮小雪，她还那么小，你要不帮忙，她这一生都完了。」
先前我的人一直在调查调换孩子一事，对张芳她们母女的情况一直都很了解。
我帮宝珠转学后，叶向雪更加记恨宝珠，还想让以前的欺凌者，到宝珠的学校来欺负宝珠。
但那帮欺凌者被聪明的宝珠反收买。
不仅没再动宝珠一根头发，还为了讨好宝珠，并向宝珠赔罪，在精诚学校校园里，把以前对宝珠做过的一切欺凌行为，都反在叶向雪身上加倍地重演了一遍。
叶向雪逼着张芳和继父叶强给她转学。
（张芳原先的丈夫是个赌徒，只要给他钱去赌，他就万事不管，叶强和我离婚后，给了那个赌徒一笔钱，成功让那赌徒和张芳离婚，叶强小三上位，成了张芳的丈夫，叶向雪的继父。）
叶向雪到新学校后，她和一帮社会混混搅到了一起，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无恶不作，没到一个月，她就被新学校开除。
开除后，她让那帮混混帮她找之前那些欺凌者报复。
两帮人差点闹出人命，精诚学校那帮欺凌者个个都伤得很重，有断腿的，有划破脸的，一帮人全体休学。
叶向雪的气出了，但她也被混混们带上了不归路，他们用她卖钱，带她嗑药，烂得一塌糊涂……
我把叶强的手甩开：「我不是你老婆，叶向雪的事也与我无关。」
叶强：「可她是咱们养大的，在咱们身边从出生长大到十八岁，十几年的感情，你说无关就无关了？」
「你忘了，你从家里出去的时候就说过，孩子都是你管，叶向雪是你养大的，我并没有参与，所以我对她没有感情，只有恨，她怎么对我女儿的，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
叶强还要纠缠。
我把不远处的保镖叫过来：「报警。」
自从好几个月前发现叶兆到学校打扰宝珠后，我就给宝珠身边安排了保镖，一刻不离身地护着宝珠。
看我真的要报警，叶强才松开我，掉头跑走。
我刚牵起宝珠的手，迎面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
车上两个人都戴着黑漆漆的头盔，一身黑色皮衣，都看不出是男是女，更别提看到脸了。
在看到摩托车后座的人举起一根球杆向宝珠挥来时，我及时把宝珠用力往旁边一推。
下一秒，我脑后挨了重重一棒，整个脑子都一阵发闷，而后，眼前开始天旋地转，疼痛自后脑开始蔓延。
意识涣散之前，我听到宝珠失控的大叫声：「妈——」
好几个月了，我一直在等着她叫我一声妈，终于，我等到了，一股暖意瞬间都盖过了剧烈的疼痛……
17
我在医院躺了足足一个多月。
医生原本还要我躺。
知道我要陪咱们省的状元一起去清大报道，医生提前同意我出院。
只让我定期继续到医院检查。
摩托车党是叶向雪和那帮混混里的一个。
他们这帮法盲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法院这种地方行凶，因此他们也被以最快的速度擒获，刚过十八岁的叶向雪和她叫来的同党全都被判了重刑。
宝珠陪我住在医院，收拾好行李后，扶着我一起走出医院。
其实我无大碍了，但我很享受被宝贝女儿照顾的感觉，就故意假装还有些虚弱，一路都让她扶着。
从医院里醒来后，我就没有再听到宝珠叫我妈。
可那天那声妈，我明明听得很清楚，不该是我的幻觉才对。
于是，上车后，我一路上就在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很自然地跟宝珠说，让她再叫我一声妈。
到了家，停车，我出声喊她：「宝贝——」
宝珠已经先一步下车，她扶着车门，俯下身，对我伸过来一只纤白的手：「妈，我扶你，你小心点，别碰到头。」
我一愣。
随即心里跟打翻了蜜糖罐子一样，甜翻了。
我乐滋滋地立马伸出手，回握住她的手，格外响亮地回她：「诶~~好的，那你可得好好扶着妈妈哦。」
宝珠牵着我，对我笑：「嗯，好的，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