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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抱起他的女孩,他的闪耀

林昭阳再一次听到宋擒的名字,是跟着他的传闻一起来的。

一次很重要的比赛前,他又受伤了,彻底失去了拿证的资格,听说老梁当场气得摔了杯子,失望离去。

宋擒又成了群嘲对象。

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爸爸也提了宋擒,还说妹妹考试那天,是他来送的。

「你妹妹是不是……恋爱了?」

现在,林昭阳也不好说谈没谈了。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只能先帮妹妹打掩护,编了一个很容易被戳穿的谎言:「哦,宋擒啊,我知道,是球队的,我也认识,我让他去的,你们放心吧。」

爸爸还真信了,电话被在一旁偷听的妈妈夺走,她说:「哎呀,我就说嘛,稚稚心里有数,怎么可能会做出格的事,儿子,你这两天怎么样嘛,啥时候回来啊……」

陈父摇摇头,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了。

考完之后,陈稚夏就知道自己没考上,但是当结果出来,确认自己没考上的那一刻,她还是有些崩溃。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在哭着庆祝,有人在落寞流泪。

陈稚夏不想哭,但她真的很失落,感觉这半年都白费了,现在竞赛没了,她还要准备高考,但是复习的内容根本就不一样,她要从头抓起,直接就比别人少了半年。

但是她不能跟任何人抱怨,因为任何人都不理解她,大家只会说一句:「啊?你不是学霸吗,学霸也会考不好?」

是啊,谁说学霸就不会考不好呢。

陈稚夏走出了教室,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篮球场,篮球队还没训练,远远地,她就看到了在投篮的宋擒。

动作比大脑更快,她一见到他,就喊了一声:「宋擒!」

宋擒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手一歪,球投了出去,没进。

他朝声音的方向看过来,看到陈稚夏站在门口,眼通红着,看着他。

宋擒心底升起一丝困惑和心疼,朝陈稚夏跑过去,说:「稚稚,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给我说一声?」

她一直以为他还在江大试训,他也没告诉她,他回来了。

宋擒笑笑,一看就是在竭力掩饰着什么,说:「没,昨天刚回来,忘给你说了。」

陈稚夏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他的眼角有一块青肿,她指着说:「你的脸怎么了?」

「啊,这个啊,训练的时候,队友不小心碰到的,没什么大问题,已经快好了。」

会撞到眼睛吗?

陈稚夏不懂,不过也没怀疑,主要是,现在没精力怀疑了,说:「那就好。」

「你最近怎么样,试训那边还顺利吗?」

宋擒点头,看着她的眼睛,眼底一片清明,笑着说:「顺利啊,你呢,考试还顺利吗?」

陈稚夏也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睛,笑得很乖顺,说:「我也很顺利啊。」

「那就好。」

「是啊,那就好。」

教练进场吹哨了,宋擒要训练了,两人挥手告别,陈稚夏看着他的背影,在心头苦笑了下,也转身,离开了球场。

她转身后,宋擒挂在嘴角的笑容垂了下去,他望着她的背影,久久都没回过神。

竞赛成绩出来后,竞赛班就解散了,陈稚夏回到之前的班级,刚回来就是模拟考试。

这次她考出了史上最低成绩,直接掉出年级前一百名。

王老师很重视这件事,把陈稚夏的家长叫来了学校,这次是妈妈来的,陈稚夏等在办公室门口,觉得自己像是个等待审批的罪人。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没了学习的心情,那些题都会做,但就是不想思考,不想做完。

「稚稚?」

宋擒来办公室给杨教练的饮水机换水,看到等在门口的陈稚夏,女孩的表情很迷茫,有一丝拨不开的阴霾,他觉得很心疼,走过去,问:「怎么没去上课?」

见到宋擒,陈稚夏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不想被他看到现在的狼狈样。

但是双脚像是被定在了原地,怎么也动不了,只能机械地笑了笑,说:「我在等人。」

「等人?」

「我妈,她被老王喊来面谈。」

不用她细说,宋擒也猜到了一些,他听说竞赛班解散了,成绩不错的同学都回家准备下一轮的考核了,她没回家,就说明了她的成绩应该不算太理想。

宋擒没再多问,现在说再多,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不如转移注意力,他指着不远处的操场,问:「要去走走吗?」

「好。」

两人还没走出去几步,办公室的门开了,陈稚夏回过头,看到妈妈跟王老师告别,看到站在她旁边的宋擒,神色一僵,宋擒连忙打招呼:「阿姨好。」

「你好。」

「稚稚,那我先走了,回见。」

王老师看着宋擒的背影,眉头轻微皱作一团,说:「体育生吗?」

「对,我朋友。」

两位长辈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心头一紧,都冒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回家后,陈稚夏就遭到了妈妈的旁敲侧击:「稚稚,你和那个宋擒……关系很好吗?」

「嗯,他是我的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吗?」

陈稚夏一愣,一股烦躁袭上心头,问:「妈,你到底想问什么?」

爸爸轻咳一声,接过话来:「稚稚,你现在高三,最重要的时候,爸爸妈妈不希望你本末倒置,因为一些不重要的人和事耽误了未来。」

「爸,宋擒并不是不重要的人,而且我们就是好朋友,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砰!」门重重甩上,爸爸叹了口气,说,「先吃饭吧,稚稚是个好孩子,心里有数的。」

妈妈也没了吃饭的心情,说:「我给阳阳打个电话。」

林昭阳接收到的信息,就是她妹妹跟宋擒恋爱了,竞赛失利,现在成绩还倒退了一百名。

林昭阳气不打一出来,他不能去骂妹妹,就找人要到了宋擒的联系方式。

自报家门后,他开门见山。

「宋擒,我不管你对稚稚抱着什么心思,都请你离她远一点,现在是她最关键的一年,你是抱上江大的大腿福星高照了,她成绩退步了一百名你知道吗?

「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请你自重,不要去打扰她。

「如果你再打扰她,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他一连发了好多条,只等来一个宋擒的问号。

「?」

「先管好你自己吧,你有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些话。」

「就凭我是她哥。」

最后这条没发出去,显示红色感叹号,被删了。

操。

林昭阳把手机砸了。

宋擒站在陈稚夏楼下,吹着寒风,还挺冷的,他删了林昭阳之后,把手机揣进口袋,哈了口气,暖暖手,打算回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溜达到这来了,大概就是刚分离的时候,她的表情实在是太难过了,看起来就像是——

在求救。

宋擒在胡思乱想,思绪飘到了远方,就看到楼栋里跑出来一个人,他一愣,快步追上去:「稚稚!」

陈稚夏没听到,只是一直在跑,她觉得太压抑了,竞赛的失败、成绩的倒退、家人的怀疑,这一切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这么难过又难熬?

真希望这半年能快点过去。

宋擒腿长,跑两步就跟上了,从背后抓住她的肩膀,扭过来,才发现,她垂着头,泪流满面。

「稚稚……」

下一秒,女孩撞进他的怀抱,宋擒吓了一跳,手臂扬起,听到她小声啜泣的声音,胸口湿了一片。

他叹了口气,两手抱住了她,沉沉说:「不哭了,乖。」

陈稚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糯糯地说:「其实,我最近过得一点都不好。」

宋擒一愣,苦笑了下,谁又不是呢。

找了家奶茶店,陈稚夏手捧着热奶茶,问:「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你说。」

宋擒已经做好了倾听的准备,他不打算说,他的那些破事,不想说出来影响她的心情。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我竞赛……竞赛失利了,这你应该知道吧?」

女孩睁着大大的眸子,宋擒的情绪无所遁形,点头,说:「嗯,略有耳闻。」

「看,连你都知道了。」陈稚夏眼眶又红了三分,嘴角勾起自嘲一笑,更想摆烂了。

「然后前一阵的模拟考,我退步了一百多名,你说离谱不离谱,一分就是一操场,一百多名,我得干翻一个城市的人吧……」

宋擒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苍白地说:「一次不能代表什么,你只是最近状态不好,下次就上去了。」

「但愿如此吧。」

陈稚夏又吸了半吸管奶茶,抬头,问:「你呢,你为什么过得不好?」

「我没有……」

宋擒的第一反应就是反驳,陈稚夏让他别说谎,他一愣,叹了口气,说:「我没拿到一级证。」

没拿到一级证,就走不了双免,意味着他要参加高考,分数考不够,他就没学上了。

但是,不对啊,按照宋擒的水平,他怎么可能拿不到一级证,但是估计问他,他也不会说。

陈稚夏叹了口气,她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想了想,问:「你学习……怎么样?」

宋擒苦笑一下,反问:「你觉得呢?」

觉得应该是不太咋滴。

「没关系,这好办,除了学习我什么都不会,我可以帮你。」

「不用……」宋擒拒绝,说,「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陈稚夏连忙让他打住,说她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些话,宋擒也不想说太多刺激她,只能默默拿起奶茶,喝了一口。

啧,太甜了。

他又把奶茶放了回去。

陈稚夏没有开玩笑,她是真的想帮宋擒,回家之后,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翻出来课本,整理笔记。

按照江大以往的录取线,宋擒只需要考到 400 多分,就能有学上,所以他不需要掌握太难的知识点,把基础题都答出来,凑凑分数应该就差不多了。

宋擒是文科生,史地政她不懂,只能帮他整理数学和英语,她还顺便帮文小橘也整理了一份,小橘的基础也不太好,需要从基础补起。

很奇怪,几个小时前,她还觉得自己是一个除了学习什么也不懂的人,而且连学习都学不明白。

现在,她又庆幸自己会学习,才能在这时候帮到朋友。

一个多星期后,陈稚夏打印了两份笔记,给他俩一人一份,文小橘当即表示请客吃饭,宋擒握着手里的笔记,目光被她娟秀整齐的字体吸引,看了好久,他合上笔记,说:「我请吧,你们想吃什么?」

高三也出不去学校,只能在食堂吃一顿,文小橘对此很不满意,宋擒看了眼陈稚夏,也觉得在食堂实在有点寒酸,他说:「以后补上。」

「就不用带上我了,你带稚稚去吃好的吧,你可不知道她整理这些多费神,宋擒,你可得好好对我们稚稚。」

宋擒又看了眼陈稚夏,她埋头吃饭,耳尖有点发红,他握紧了筷子,第一次正式这个问题,说:「嗯,我会好好对她的。」

耳尖更红了。

陈稚夏给宋擒定了任务,让他每天背 30 个英语单词,如果完不成就有惩罚,至于惩罚是什么,她还没想好。

不过宋擒显然很让她放心,他随时都在背单词,到哪儿都拿着本英语书,为此还被球队的一些人嘲讽,但他只当没听见,在没到达顶峰之前,他没资本反击任何人。

其他人也认准了他不敢回嘴,就想锉锉他的锐气,训练的时候总拽着他打训练赛,但是现在的宋擒,早已不是过去那个不会配合的宋擒,他凭一己之力 carry 全场,让很多学弟都服气了。

但是高宇霆不服气,那次戏剧节之后,他就一直在追宋慧敏,不管他明示还是暗示,女神都装听不懂,不搭他的茬,还反过来向他打探宋擒的消息。

他不服,偏要找宋擒 1v1,宋擒正对着英语书背单词,听到他的宣战,头也没抬,说:「没空。」

「宋擒,你是不是怕了?」

宋擒抬头,他对这些垃圾话一向不感冒,回了句:「你就这么喜欢自取其辱?」

「我看自取其辱的是你吧!」

高宇霆拽过宋擒的英语书,扔到地上,故意踩了两脚,说:「你就算看书又怎样?就你那点分,考不上就是考不上,我看你不如叫我一句学长,早早习惯一下你的留级生新身份。」

高宇霆的话宋擒一句也没听进去,视线一直盯在他脚下的英语书上,那是稚稚的英语书,上面还有她做的笔记。

书脏了。

被他弄脏的。

很好,既然这么想死,那他就成全他。

宋擒的脸上布满阴霾,站起来,他比高宇霆高,最近训练又多,体格也壮了不少,现在面无表情,有很强的压迫感,感觉随时都会动手,不过他没动手,问:「输的人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高宇霆根本不觉得自己会输。

宋擒点头,指着地板,阴沉地说:「输了就跪下,叫爷爷,说爷爷我错了,录视频发告白墙。」

玩这么大?

宋擒冷笑,嘲讽地扫他一眼,自上而下,带着审判,说:「这就怕了?」

高宇霆不怂,说:「谁怕谁孙子!」

「行啊,乖孙子。」

高宇霆之所以这么硬气,是因为他就没想自己比。

正好有之前毕业的学长回学校看他们,这学长是中锋,块头大,两米多高,外号「坦克」,谁也对抗不过。

高宇霆把「坦克」推到球场,一脸得逞的笑,说:「咱们可没规定必须得自己上场吧!」

「狗杂碎。」这是宋擒第一次骂得这么难听。

高宇霆气急败坏,指着他,说:「我等着你跪下叫爷爷!」

比赛开始。

「坦克」不是个爱放狠话的人,他在之前的比赛里也见过宋擒,知道这小子是个好苗子,他也没想认真打,只是想摸摸他的底,以后遇到心里好有个数。

他当然不知道这俩人的赌注,但是宋擒并不是玩玩而已,他知道自己对抗不是「坦克」的对手,就干脆不对抗,一个假动作逼得「坦克」后撤防守,他迅速退到三分线外投篮。

3 分!

3:0。

「坦克」笑笑,把球捡起来,说:「别白费力气了,你防不住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宋擒贴近防守,「坦克」一路撞他,轻松上篮。

3:2。

高宇霆在场下欢呼,宋擒运球,又是一个假动作,这是「坦克」长记性了,没防守,但是宋擒这次根本就不是假动作,是真的要进攻,他顺势运球能冲,「坦克」随后追上,宋擒一个拉杆上篮,球在篮网滚了一圈,进了。

5:2。

高宇霆有点着急,在场下支招:「造犯规啊『坦克』!」

「坦克」也想,但是宋擒手底下太干净,他实在没机会造犯规,又投进去一个两分,还是输他一分。

又一次换位置。

宋擒这次没急着进攻,而是运球,看着「坦克」,笑得漫不经心,问:「你猜我这次,是进攻还是假动作?」

我猜个屁!

「坦克」被他的不屑激怒,伸出手就要去抢断他的球,宋擒一个背后转身避开了他的手,快步上篮,得分。

7:4。

比赛结束。

他们打的就是七分制,「坦克」愿赌服输,更加确定宋擒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打得不错,期待以后跟你在赛场上见。」

宋擒知道,他能赢,也是因为「坦克」没认真跟他打,但是如果真的到了赛场上,说不定,结果并不是这样,他的确没有先天优势,点点头,说:「期待跟你再切磋。」

多余的寒暄就不需要了。

宋擒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录像功能,还好,他前置摄像头坏了,后置摄像头还能用。

高宇霆见势头不妙,想跑,宋擒用脚挑起地上的篮球,用手运起,握住,朝高宇霆的方向砸了过去,擦过他耳边,飞出去很远,砸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巨响。

高宇霆一愣,宋擒已经走过来,突然出手,抓住他的肩膀,踹一下他的小腿,用一股他根本无法抗衡的力量,硬生生把他按到了地上。

「哎!咋回事!你们在干什么!」

「坦克」见势头不妙,跑了过来,宋擒抬起眼,眼珠通红,泛着怒意,像是要杀人。

跟刚才和他的客套完全不一样。

「不要多管闲事。」他在警告他。

「坦克」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跟他没关系。

高宇霆还在挣扎,宋擒又踹了他一脚,他从来没有这么狠,之前不管被排挤成什么样,也没怎么反抗,更没动过怒,高宇霆甚至有一种感觉。

他想要他的命。

这个念头一蹿出来,他就彻底怂了。

宋擒松了手,放任高宇霆瘫软在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低沉阴冷的嗓音从头顶响起,像是索命的黑白无常。

「跪下。

「叫爷爷。」

看在「坦克」的面子上,宋擒没让高宇霆发到告白墙。

但是那天之后,高宇霆再也没来过学校。

也对,当时球队的学弟们都站在一旁看,他一定觉得丢人。

不过,这些跟宋擒没关系,他买了块橡皮,想把书上的鞋印擦掉,还是有一些残留,他尽力抚平书本上的褶皱,去找陈稚夏。

站在教室后门门口,他站了很久,还是没喊她。

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还是文小橘先看到他,把陈稚夏拽了出来。

陈稚夏一出来,就看到宋擒阴郁的表情,吓了一跳,跑过去,问:「怎么啦,有事找我?」

宋擒递出手里的英语书,说:「弄脏了。」

他观察着陈稚夏的表情,她皱了下眉,看了会儿,问:「谁干的,他们又欺负你了?」

「没有。」

宋擒反驳,说:「没什么,以后不会再有人敢了。」

见他不想细说,陈稚夏也没有多过问,说:「那就好,今天的单词背完了吗?」

「差不多。」宋擒观察她的表情,问,「你不生气?」

「我有什么好气的?」

陈稚夏觉得还奇怪,难道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没受欺负就行了。」

「没有。」宋擒又说了一遍,「没人欺负我。你放心。」

「那就好。」陈稚夏把书推到他怀里,「快回去背单词,背不过,我可是要罚你的。」

虽然宋擒没说,但陈稚夏还是从同学那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看到了那段跪地求饶的视频。

当然,大家都有手机,录的人不止宋擒一个。

陈稚夏没怎么看高宇霆,视线都集中在宋擒身上,怎么说呢,这么说合适吗,但是她真的觉得——

他连发脾气都很帅。

真的好帅哦。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体测,让陈稚夏犯了难。

她一向没有运动细胞,之前每次跑 800 米都跟死了一次一样,都是补考之后才勉强及格的,这一次,她觉得天都要塌了。

但是,躲也躲不过去,她想了好多借口,想躲过去,比如来例假,或者生病了,甚至想去医院开一张证明,她不适合跑 800 米,但这都是想想而已,体测这天还是来了。

陈稚夏谨记宋擒告诉她的技巧,一开始并不猛冲,只是找准一个目标,跟着她,但是这个方法跑半圈还管用,到了第二圈,她就跑不动了。

喉咙疯狂灌风,每跑一步,都像有刀子在划嗓子眼,腿也迈不动,陈稚夏每呼吸一下,都能尝到喉头的甜腥味。

宋擒在一旁给她喊加油,让她调整好呼吸,陈稚夏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想快点跑完,哪怕不及格也无所谓。

不,她连跑都不想跑了。

这时,人群一阵躁动,体育老师喊:「哎!那个同学!你不能进去!」

但是宋擒没管,趁没人,穿过了跑道,从后面跑向陈稚夏,在跑道内侧,一路跟着她,鼓励她:「稚稚,还有时间,别着急。

「稚稚,往前跑,什么也别想,还有半圈!就剩下半圈了!」

陈稚夏多想停下啊,但她不能,她心头鼓起一阵劲,往前猛冲了一段,冲破了终点线,宋擒早已快跑两步,站在终点线那里等她,陈稚夏往前一仰,跌进了他的怀里,双腿发软,一点也站不起来了。

可是,都这么遭罪了,她还是没及格,差三十秒。

听到这个惨痛的消息,陈稚夏差点厥过去,快哭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宋擒,问:「怎么办?」

嗓子沙哑,冒火,头昏,还想吐。

宋擒拍拍她的脑袋,心疼坏了,如果可以,他愿意帮她跑 100 个 800 米。

「别急,我来想办法。」

体测不及格,陈稚夏只能继续加练,但是跑步这东西,可不是想快就能快的,她的身体素质就这样,及格就是很困难。

补考这天总算到了,陈稚夏下楼,检录完入场,站在跑道后面做准备活动,她低着头,看着红色的塑胶跑道,在发呆。

听到前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说:「人都到齐了吗?都做好准备活动,等会儿别抽筋,五分钟之后,补考开始。」

陈稚夏一愣,抬起头,才看到本该站着体育老师的地方,站着宋擒,他也没看她,就装不认识,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俩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有同学给陈稚夏说:「稚夏,你等下能不能去给宋擒说,让他放放水啊?」

还有人不屑一顾,说:「给咱们放什么水啊,宋擒肯定会给陈稚夏放水啊,等会儿我们就跟着她跑,我不信他敢让咱们不及格。」

还真有人听从了这个建议,都跟着陈稚夏,她变成了领跑员,但她不敢松懈,就算宋擒会给她放水,她也不想让他真的放水——她不想让别人背后议论他们。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鼓足了劲,带着信念感跑步,真的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拼命。

累的时候,就在脑子里催眠自己,不能让她们骂宋擒,不能让宋擒真的放水。

最近她真的每天都在跑步,身体素质提升了好多,好像真的没这么累了,就是到最后半圈的时候,才开始觉得头晕嗓子疼,快到终点线,那些说要跟着她的人,一大半都加速超过了她,陈稚夏也不急,她有一种直觉,她考过了。

果然,比及格线快了三十秒。

陈稚夏瘫在地上,宋擒递给她一瓶水,让她站起来走一走。

陈稚夏摆手,说:「我腿好酸,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站不起来,只能这样了。」

大家都在地上瘫着,宋擒就这样当着一群女生的面,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蹲下来,捏住她的小腿,问:「哪儿酸?」

一阵酥麻顺着小腿,传到陈稚夏的大脑,她吓了一跳,都不敢动了,宋擒又揉了两下,把她另一条小腿也揉了揉,说:「没抽筋。」

陈稚夏脸都红了,有个胆子大的女生,开他俩玩笑,说:「宋擒,我腿也酸了,你要不也帮我看看抽筋没?」

宋擒瞥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跟了句:「我帮你看,老路愿意吗?」

老路是她同桌,当得知宋擒是考官的时候,他就特意找上来,让宋擒多关照他同桌,他请宋擒吃饭。

果然,女生脸红了,把腿缩回去,说:「别告诉老路。」

「放心。」宋擒是去吃饭的,不想顺道挨顿揍。

陈稚夏捶了捶小腿,想驱散那一阵酥软,随口问:「怎么是你监考啊,体育老师呢?」

「在办公室。」

他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才蹲了一秒,凑过来,贴到她耳边,用仅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其实,这次监考机会,是我求来的。」

「为什么?」

陈稚夏脱口而出,刚问出来,就觉得自己有点蠢,还能是为什么。

宋擒往后挪了挪,看着她的眼睛,缓缓,低沉,带笑,告诉她:「为了你。」

陈稚夏脸红了,把头撇到一边,嘟囔了句:「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一定会不及格了?」

宋擒一怔,笑了,说:「一开始,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今天——」

「什么?」

宋擒目光灼灼,又朝她看过来,说:「士别三日,令我刮目相看。」

陈稚夏被他哄高兴了,撑地,想站起来,宋擒拉了她一把,她腿发软,脚掌往旁边一弯,痛得「咝」的一声。

「怎么了?」宋擒连忙低头看她。

看到陈稚夏委屈地仰起小脸,委屈巴巴地说:「脚崴了。」

她的目光含水,眼底全是依赖,语气软糯,像是在撒娇。

操。

宋擒别开眼,下一秒,弯腰,左手穿过她的腿窝,把她打横抱起来。

公主抱。

还是在操场。

引起了一阵躁动,有人已经拿出来手机,还有老师在不远处上体育课。

陈稚夏挣扎,第一反应就是捂脸,说:「你疯了啊!快放我下来!」

宋擒叹了口气,快步往前走,把议论声都扔到了背后,说:「你刚跑完,体力太差,走过去太慢了,为了节省时间,我抱你去医务室。」

「不用!去什么医务室啊,缓缓就好了!」

宋擒是个体育生,知道崴脚有多吓人,拒绝了她,说:「崴脚可大可小,还是去医务室看看。」

其实他完全是多虑了,他们崴脚吓人是因为吃对抗,太过激烈,但是陈稚夏这种崴脚,准确来说,连崴脚都算不上,是缓半分钟就会好的程度。

脚腕都没肿,肯定能走路。

宋擒知道,或者说,隐隐也能猜到。

但他还是把她抱了起来。

算了,就当是不知道吧。

他只是想要找个借口,在这一刻,抱起他的女孩,他的闪耀。

就,满足他的小小心愿。

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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