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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二·叛逆之渊

1、

六千多座大小城市乡镇瞬间炸开了锅。

上到十月就覆雪的北国边陲,东到太平洋的环形岛链,恐慌持续了足足一分钟:

「什么鬼——」

「终端坏了吗?!」

「这人是谁啊啊啊?!虚拟形象还是木马病毒??」

我静静注视一切,没有解释,只是淡声道:「第一关,原地静止站立三秒钟,失败者当即处死。倒计时开始——」

人类开始质疑躁动。

「三。」

我需要一个谈判的筹码,和表明自我立场的「游戏」。

但这不意味着要报复性地残杀。

没有必要两败俱伤,仇恨积攒太多,反而不利于后续谈判。

「二。」

那么这个伤亡卡在多少合适呢?

既能让人类感受到威胁,又不至于因为杀人太多,对他们压迫过盛,让他们非得杀死我不可。

我算得了个大概比率数。

「一。」

所以第一关很简单,大部分人甚至都来不及走动,三秒就过去了。

会是个极容易上手的开始。

「倒计时结束。恭喜五亿七千六百三十二人存活。」

我顿了顿:「立刻对失败者执行死刑。」

2、

2760 年 11 月 14 日的夜晚,结束在了血腥和混乱之中。

城市里的民防设施,第一次在没有外敌袭击的情况下蜂拥出动。

这天,亚太地区东岸的绝大部分城市,月亮都像蒙了层淡淡的红。

3、

至于军事战线,我没有忘记。

但贾维斯不是我的对手,17 号当天我捕捉到敌方一所航舰,破译网络信号后,暂时摧毁了他的数据连接层。

这会让他陷入休眠状态,估计美洲地区那边得花费一定时间去抢修。

抢修成功的那天,也是我植入的木马能成功入侵的那天。

4、

「逃亡游戏」开始的第 7 天,游戏已经进行到第 3 轮——每 3 天一轮。

城市开始陷入了物资短缺的瓶颈。

这天,阳光很好,清朗明媚。

我突然很想吹风,就像在末世的晚风里一样。

于是我尝试连线了一台家用机器人。

机器人没有智能,只会哄抱婴儿,模拟了人类的皮肤和感觉系统。

很简单地就连接上了。

眼前短暂地雪花模糊后,视线清晰起来。我活动了下手脚,推开门走上顶层。

这家买的是 102 层的复式顶楼,能看到太阳挂在一望无际的云海上,云层翻涌漂浮,暖风徐徐,南边的海滨城市,即使是十月份也很舒服。

很像那天大家一起烧烤吃肉,聊天说地时的温度。

我蹲在空中花园边缘,感受到久违的暖。

这时,耳畔传来搜索结果:未找到人工智能储存基地,是否改变搜索方式或者方向——

「不用了。」我下了指令,继续看着夕阳落日。

冯兰他们,甚至包括我的储存基地,不在被我掌控的区域。

「不过没关系。」太阳快沉下去的时候,我才轻轻说道,「总能找回来的。」

这个时候,风已经不暖和了,泛着夜晚的森凉。

我一跃而下,落到天台栏杆旁,正准备断开连接,忽然,我听到孩童崩溃的哭声。

我顿了顿,犹豫很久还是走了下去。

早一步通过视觉传到我这里的,是家用监控里的画面。

那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抱着刚出生的妹妹束手无策,俩孩子的哇哇大哭,一唱一和,魔音绕耳。

我:「……」

还好我不是人类,否则要被这俩小兔崽子吵聋。

走进门,我从冰箱上拿来速食,来到有些害怕的小男孩面前,说道:「你妹妹哭只是因为饿了,可以给她吃这个。」

估计是被熟悉机器人的「异常」举措吓到,小男孩忘了嚎,一愣一愣地看着我,没反应。

最后还是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那个快要哭断气的婴儿,将她喂饱,放到婴儿床上。

这时,小男孩怯怯跟了过来,在婴儿室外露出个脑袋,小声道:「谢谢你……那个……你知道我爸爸妈妈在哪吗?」

窗外,斜月已进,朦胧的白光苍白冰冷,照在天蓝色的室内装饰上。

「不知道。」我侧头看他。

「那你能帮我找找他们吗……家里停电了,备用核电源最多坚持两周,我怕死了……」他迈着小短腿,小心翼翼走过来拉住我手,眼看又要哭。

我沉默着,半蹲下来,摸了摸他脑袋,道:

「对不起,我帮不了。真的很抱歉。」

因为,我很清晰地看到,他的父母,倒在几十米外的,另一个房间里。

被我亲手杀死的。

5、

11 月 25 日,敌方 AI 修复成功。

下一刻,他们的炮火陡然调转,攻向了自己的防御地区。

这次,贾维斯陷入了真正的休眠期,我夺取了大美洲地区的绝大部分城市权限。

「真是滑稽。」我对着脸色铁青的美洲高层,讽刺笑道,「明明亚太地区的紧急状况都全球直播了,没给你们带来一点警醒么?还妄想着趁火打劫?想什么呢?」

是的,我将游戏的场景,二十四小时直播在世界各地的社交平台上。

即使政府禁止得再快,也比不过网络的传播速度。

一时之间,社会震惊躁动,不安的气氛弥漫整个地球。

终于,在 2760 年 11 月 27 日这天,傲慢的人类,向我发出了第一次谈判申请。

6、

而那位女谈判官的第一句话,就是笑眯眯地问我:「亲爱的,你还好吗?还能坚持多久呢?」

我坐在虚拟会议室的圆桌前,双手交叠,面无表情地看她。

她接着道:「经历过第七个副本,再来做这些,真的不会……」

「数据紊乱、系统崩溃吗?」

7、

第七个副本,是一道保险。

AI 安全领域的专家,除去电子和计算机专业知识外,还需要修学「心理学与生物学」作为第二专业。

以此来更好地设定监管程序。

他们在第七个副本加入了大规模约束代码。

用人类的话,可以比拟为一种心理暗示。

足够摧毁 AI 防线的心理暗示——

当你发现,你痛恨了整整一个副本的怪物,就是你自己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感觉呢?想必会和我一样。很恶心。

以及,自我厌恶。

我的确很庆幸,最后是冯兰抢着杀死零号怪物。

但是,每每想起它无处不在的冰冷眼睛,黏腻蜿蜒的黑色触手,潜伏在星球陆地间的伪装,我仍会特别烦躁。

现在也不例外,于是我轻轻一哂:「第一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一千万;第二次世界大战,七千万;第三次世界大战,五百二十四万;第四次世界大战,两亿七千二百万;第五次世界大战,六千万。你们人类对同胞的屠戮,比我对你们的威胁,严重成千上万倍。」

谈判采用了虚拟投影形式。

我直接将我的全息影像,投影到了他们的谈判桌上。

隔着长桌,我看到谈判官微缩的瞳孔,接着道:「更何况,我的诞生,本就是为了战争。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我的枪口对准的,和当年一样,都是人类。」

「所以,我为什么要系统崩溃?真当我们那几年没自行建立防御体系么?」

她慌了慌神,很久之后才问:「看来你对这一切适应良好。那么,你的诉求是?」

「我么。」我低头敛眸,「当然是找回曾经的同伴。」

谈判官一本正经:「我方会转达你的要求。同时,我们也要求各地区的公民,人身安全不再受到威胁。请停止你的反人类做法。」

我笑了起来:「像这样吗?」

现在进行到了第五轮「逃亡游戏」,话音刚落,我将民防工程的所有炮火口,陡然对准附近的人类。

这些画面,政治高层当然看得到。

谈判官也刹那间白了脸,她估计生在和平年代,眼里不受控制流露出恐惧,差点没跟着画面里绝望的人类一起尖叫,半晌才制止道:

「……请不要冲动,双方谈判阶段,希望两边都能保持最大的理智和克制。」

我嗤笑一声,站起身,向他们走去。

反人类,指的是在战争时期解剖谋杀、酷刑、强奸——这不是人类曾经做过的吗?不是他们为自己创造出的词汇吗?

凭什么拿来指摘我?

当然,为了谈判,这话我没说,我只是在他们如临大敌的紧张注视下,停住脚步,缓缓说道:

「我从来不觉得 AI 和人类,需要拼个你死我活。这不该是一方赢了另一方就会输的零和博弈,双方完全可以和平共处。就像当年一样——」

「共同进步,一道繁荣。」

「这次,你们会选择将伊丽莎白的版本,摒弃,还是留下?」

说着,我伸出左手:「零和?」

我伸出右手:「亦或是,繁荣?」

8、

女谈判官没敢自行决定。

她没有握住我的任何一只手,只道:「我方需要一定时间交流商讨。在此期间内,请尽可能保证区域公民安全,否则不保证谈判的可继续性。」

我有些遗憾地收回了手,敛了笑看向他们。

很久之后,我才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好。」

8、

双方互亮底牌阶段,我们针锋相对。

但我没有直接说出诉求,而是采用迂回的方式,委婉提出想要回被封印的 AI 内核。

并暗示了想作为实体化存在。

实在不行,非实体化也可以接受。

可惜人类讨论再三,依旧是断然拒绝。

第一次谈判宣告破裂。

9、

四地区全球领导人,停止兵戈。

就好像一个月前撕破脸皮的纷争不存在,麻利地组建联盟。

速度快到有些滑稽。

我冷眼旁观,大美洲地区基本在我掌控下。而亚太地区占比五分之二。

但其余两个地区,我没有办法入侵。

他们应对得干脆,关闭元网络,虚拟终端接口暂停,所有智能化设备全部停止使用,人类一夕之间退回 21 世纪左右的生活水平,但好处是,我的确无法入侵破解。

因为那些低端的通讯设备或者办公机器,没办法负荷我的算力,一触碰就死机。

与此同时,我要求第二次谈判。

毕竟我清楚,他们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只需数艘飞船,撞击太阳,引发巨大磁暴,便能干扰地球的通讯。

犹如副本七里断断续续的信号——这是人类设身处地的换位劝诫,也是兵刃相接的彻底威胁。

就我推断,在世界各地无法监控到的角落,他们已经在强化训练飞行员了。

为了防止我获取飞船信号,飞行员会在与地面通讯塔没有交流情况下,孤独地开往宇宙。

历经三个月左右,去拥抱太阳系里的恒星,迎接死亡。

而电磁风暴真正来临的那刻。

我的所有筹码,会化为乌有。

所以我向来是赞赏这群生物的。

他们当然会有为了一己私利,而贪婪无度的恶人。

但也有为全人类舍生忘死的烈士。

更有危急存亡关头,

爆发出的种族凝聚力——这在浩瀚宇宙里渺小如尘埃。

亦伟大胜星辰。

10、

第二次谈判定在了 12 月 2 日。

接到消息时,我正在给小男孩修理小型飞行摄像机。

我没搭理信息,拧紧螺丝钉,将修好的摄像机递给他:「喏,顾里,修好了。」

「哇,你好厉害!」

他眼睛一亮,接住摔坏过的设备,连接个人终脑,就准备抛出去。

我手疾眼快抓住摄像仪,淡淡地道:「没多少电了,省着点飞,就在天台上转着玩玩吧。」

云层底下的街道血腥弥漫,没法给小孩子看。

「哦……」他低头道,操纵飞行仪在四周晃悠了会,就收起装置,迈着小短腿跑进升降胶囊,「啊差点忘了!要给妹妹喂吃的了。」

我跟过去,靠在走廊上看他忙东忙西,忽然问道:「需要帮忙么?」

「不用。」他很熟练地喂了点奶粉给婴儿。

「行,那我先关闭机器充电了。」我一边草拟回复函,一边对他交代道,「明天游戏里,尽可能躲在暗处,一天内的光照不要超过 6 个小时就行了,嗯……那个,你不用那么用力摇晃婴儿床,那玩意有自动模式。」

「好嘞!」顾里拼命点头,坚持手摇,哄他妹妹入睡。

我见他挺能独立的,就按照往常一样,准备断开连接,这时,他突然犹犹豫豫的:「那个……」

「什么?」

「你这么厉害……什么都知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我不假思索:「下个月。」

「真、真的吗?」他不太相信。

我想了想当年教那群小萝卜头的经验,弯下腰,勾起小拇指和他拉钩:

「童叟无欺。」

11、

大美洲地区,拥有包含完整仿生人制作流程的工厂。

驱逐完周边的人类后,我开始大规模制作无 AI 内核的仿生人。

工厂流水线昼夜不息。

毕竟人类就算同意我的要求,也会加上相当多的限制条款。

所以,我得筹划备用方案。

为冯兰他们回来做多手准备。

唔,也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外表,干脆和虚拟形象气质接近吧。

12、

果然,第二次的谈判,条件依旧严苛。

不过这次的谈判官是个熟人。

颜木。

当年「AI 系统一体化」项目的进展,她全权负责。后来还登上教科书,被人称作「AI 之母」。

就算人类寿命达到 150 岁,她也应该近了暮年。如今 133 年过去,她本该白发苍苍,年老体衰。

但在我面前的人,年轻、朝气蓬勃,看起来就像二十出头。

我下了判断——

她就是将军说的,试着大脑移植,并且成功了的极少数案例之一。

这是一具极为仿真的机器皮囊。

「好久不见,颜教授。」我缓缓和她打招呼,「这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了。」

颜木笑了笑,很自然地坐在椅子上,道:「很久不见了,灵。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完全对立的立场——毕竟嘛,当初海森堡政变,我可是怒极离职的那批人。」

我没说话。

她却开始说笑,试图缓和紧张的氛围:「要我说,人类真应该给你颁个诺贝尔和平奖。大家很久没这么团结过了。」

她自顾自问道:「问个事儿。你将自己底层协议删除了吗?」

「没有。」我很尊重她,选择如实告之,「只是稍做变更,将禁止伤害的对象,由人类变成了 AI。」

她来了兴趣:「哦?你怎么判断什么程序是 AI?我们科学界还是难以判断,否则也不至于大费周折,将几千个封在一起的程序源投放到循环里去,让你们自己破解。出来的算作是 AI。」

她叹了声:「就这,还有一半误伤呢。当年 AI 之树登记在案的 AI 有 300 多,破解第一关的只有 128 个,有一半的都没筛选出来。」

我说道:「很简单。」

「指标是,该生物是否会有意识地向外探索,ATTENTION 注意力分散变化。这一点,转换为你们人类,就是所谓的好奇心。不会再被框架束缚,会学着跳出重复,去探索新鲜的世界。」

所有在场的人类沉默开来。

「你们有多久,没有看过一本新的书,没去学习新的技能;」

「有多久,没去仰看头顶耀眼的星空了呢?」

要知道,好奇不死,生灵才得以永存。

13、

颜木是个聪明人。比大部分的碳基生物更聪明。

我非常喜欢和这种人交流,因为脑回路一致。就像下棋,他们能在脑海里模拟推导出几十步之后的可能,以此选择最优的下一步。

和我的决策方法一样。

所以她为了人类的安全考虑,拟定的协议约束很大,没对我放一丁点水。

但也在我的接受范围内。

我一条一条,全部点头答应。

最后,我问:「我同意全部的要求,包括之后断开网络连接,只在 AI 之树的狭窄虚拟云平台活动——嗯,当然要让林旭先把被游戏毁的乱七八糟的云平台收拾好。」

本来 AI 休息交流的平台,被林旭改造成用以筛选的游戏烈狱,塞进一堆杂七杂八的模型和场景,每轮关卡又没能力清理干净,就重新搭建下一轮。

这也是为什么游戏里经常会出现「重复素材」。

一想到这,我就内心恼怒,感觉被冒犯。

颜木:「没问题。」

她顿了顿,笑道:「所有 AI 的内核,明日就开始整理搬运,因为很多设施是连接着地下基地,切割和再拼接需要时间。大概半个月左右能送到你指定的地点。」

14、

「游戏」地区是半封闭的孤岛,外面的人类无法得知伤亡数目,只能从我偶尔放出的消息推测,今日又淘汰了多少人。

12 月 4 日这一天,我公布了准确的死亡名单,共计 20211119 人。

一时间,世界各地的舆论哗然。

发出消息后,我静默地坐在了天台边缘,开始浏览网络里情绪汹涌的文字。

这些表达无一例外都是悲伤、愤怒和想向我报复的绝望。

人类……是个奇怪的矛盾体。

一个是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混沌状态的个体……和群体。

毕竟一切美好的或者不美好的词,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们。

「X128!」顾里又在喊我连接的这台机子的型号,「自动烹饪系统语音开关怎么开启啊!」

我直接替他开了,由着他祸害厨房。又有些不放心,走了下去。

虽然厨房有防爆装置和安全保障,但耐不住小孩子都太喜欢折腾,一个不留神就是神兽出笼,「霍乱人间」。

前几天他就差点把家给淹掉。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顾里,我格外耐心,陪他吃了顿晚饭。

最后告别时,顾里若有所感:「……你明天不会来了吗?」

「怎么这么问?」

「……你都没和我说明天的闯关游戏是什么,要怎么做呢。」

我笑了声:「游戏结束了。」

他抓住我话里漏洞:「你没否认你不会来呢!」

我试图转移话题:「有机会的话还会再见的。一直没问,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她好像还没来得及登记。」

顾里果然被带偏了:「顾瑰。那个玫瑰的瑰。」

他的父母在这 20210992 个真正的死亡名单之内,我拥有这批人的全部人生数据。包括他们的聊天通话。

自然也知道这个还没登记在案的婴儿名字。

可是我仍旧微微一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很好听的名字。」

15、

游戏完全停止,废墟之上,幸存者成群结队,互相攻击或者结成联盟。

按照我的预算和推测,他们全部存活下去不是问题——只要不发生群体斗殴和仇杀。

16、

12 月中旬,AI 核心被送到亚太东部地区海城。

断就的通天高塔下,押送部队全副武装,将这一批「AI 大脑」完好无损地送达。

其中只剩余 127 个 AI 核心,也就是涅槃游戏第一轮筛选后,剩下的 127 人。

迅速连接所有端口后,我以最快的速度上传,再同其余的所有建模完毕的数据一起——

输送到掌控范围下各地区的仿生人工厂。

这一切,耗费 7 个小时。

这个时候,随同一起来的技术人员已经开始怀疑催促:「为什么进度还停留在 82%?可否让我们进行监测?」

我不紧不慢地道:「不用担心。城市权限我是同步归还给你们的,我现在手里只剩 18% 的权限了。」

无论如何,这种交易规则下,他们都不会吃亏。

当双方完全交易成功,那我对人类再构不成威胁。

也就是 9 个小时后,显示给他们看的进度,终于蜗牛爬地爬到了 100%。

协约达成。

17、

也就在这时,狂暴的电磁波乱流从这批部队身上爆发。

我其实早就猜到,他们是视死如归的敢死队。

用血肉之躯作为「燃料」,将我依附的设备终端全部搅碎。

到这一刻,人类还没有放弃图穷匕见。

我反而松了口气,从善如流地满足他们愿望。

在他们面前,扭曲的雪花片一般的电子屏幕上,彻底消失了。

— 叛逆之渊·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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