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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相见

白雅南申请从 a 大提前毕业到回国考上 b 大的硕士,一切都是悄无声息地完成的。

只有白家老爷子在选导师的时候给了她一些建议,又带她见了几位自己的旧友,便再没人知道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怕暑热,便离了白家老宅,独自歇在 b 城郊区的山庄里。距开学还有一段时间,白雅南便缩在老爷子身边陪他下棋说话。

「你爸妈那儿不说一声就算了,阿忱呢,怎么也瞒着。」

「哥公司本来就忙,要是知道了肯定得对我回国读书这事儿亲力亲为,还要亲眼看着我搁宿舍床上躺下才安心。」

白雅南只微微挑眉,眼神都没离开过棋盘,「况且哥的消息可灵通着呢,您信不信,只要我开学一踏进 b 大校门,他那边就能接到报信的电话。」

老爷子知道她在逗趣,话中又刻意避开白家夫妇,便知她是不在意了,于是笑了两声,才道:「你是怕陆家那小子得到风声吧。」

「您说什么呢。」白雅南眸子一滞,不动声色地将掉落的棋子拾回手心。

「陆家最近可不太平啊,」老爷子叹道,「陆迟一脉可是陆家历经三代家主都屹立不倒的主儿,陆廷柏就这样撒手交给了陆怀允。」

「瘦死的骆驼总归是要比马大,」白雅南落下一子,笑道,「爷爷,您输了。」

白雅南虽然嘴硬着陆家再乱也动不了根本,但到底还是没想通,陆怀允怎么到现在都没搞定陆迟。

毕竟陆迟在小说里好像都没什么戏份。

正暗忖着,晏姝就来了电话。

自从晏姝听说她崇拜的大佬在新学期要来 b 城之后,给老师做苦力都更有激情了,就指望着能在实验室做出点成绩作为敲门砖和大佬一见。

当时白雅南刚回国考完初试,想着进 b 大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也就没跟晏姝提了,毕竟说不准到时候还要去 a 国读研,那边导师还挺不情愿放人的。

晏姝的语气中明显含着欢快,应当是实验成果还不错了,「你还记得李家的小少爷吗?当年高中和咱俩一个班的,考场作文强行抒情把他妈妈写成盲人,还被江老师印出来作范文的那位。」

「记得。」白雅南不由发笑,这件事已经成为李家少爷的标签了,每次同学聚会都要被拿出来说道。

「他要订婚了,好像就在开学前,」晏姝不无惋惜道,「要是你能放假回国,应该还能凑个热闹。」

圈子里的世家几乎都不知道白雅南回国的消息,最近白雅南又悠哉游哉地跟着老爷子养生,过着与世隔绝地日子,也难怪没收到请柬。

「我已经毕业啦,」白雅南话里带着犹豫,在斟酌要不要这么直白,「b 大的录取通知书也拿到了,还能跟你一起开学。」

晏姝在电话另一头如何尖叫与震惊暂且按下不表,让她无法接受的是白雅南成了她名义上的学姐。

「我是除了你爷爷以外,第一个知道的吧?」晏姝鼓着腮帮子问道。

白雅南有些心虚地看了眼 Quinn 发来微信的提示,想着晏姝也不认识她的网友,便使劲儿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回复的晏姝面色稍霁,转而又提高了声音。

「人家去 a 国是享受生活顺带拿个毕业证的,你那样拼命做什么?」晏姝到底还是心疼她,「再说了,拿到 a 国户籍,再申请 b 大研究生不是容易很多吗,硬生生考回来你真是……」

晏姝哽了许久,到底没想出来用什么词来形容白雅南,虽然她早知道白雅南有回国深造的想法,但没成想会这样快。

能跟她一比的,应该也就只有陆怀允了吧。

想到人家已然博士毕业,晏姝又不由一阵唏嘘。

「听说陆怀允也要回国了,」晏姝边说着,还边给白雅南发了陆怀允这几年参加比赛演讲的截图,「你说他是怎么保持这个发量的?我就读一个学位都快秃顶了。」

这些视频外网都能查到,不得不说,最符合白雅南审美的还是陆怀允。和当年相比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五官的线条不像 y 国人那般冷硬,反而更偏向 z 国的温和匀称。

就是清晰度有点一般。

白雅南和晏姝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扯着,如晏姝所说,「人老了就总是喜欢回顾过往」。

「毕竟那时候咱们都还有很多的头发。」晏姝感慨道。

「李家的三太太是娱乐圈的,前几年还得了个影后,这次会有一些当红明星过去,咱们可以好好玩耍啦。」

晏姝理了理头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道:「你有舞伴吗?我跟你讲,现在白学长的身价水涨船高,惦记你这白家大小姐的人可不少呢。

白忱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的,所以他再三嘱咐白雅南不要轻易答应旁人的邀约,到时候和他一起。

但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白忱还在堵车。

白夫人倒是没闲着,拉着她见了好几个年龄相仿的男生,白雅南脸都要笑僵了,暗暗想着这几位跟白忱差了一大截,容貌气度更是连陆怀允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自从白笙被送走后,白雅南总觉得白夫人把她当成了感情的寄托,甚至有些时候会叫错她的名字。  

不过只要白夫人不过于干涉或者试图操控她,白雅南都是无所谓的

其实她更想去厅堂另外一边,也就是影后的那个圈子瞅瞅,其中一个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小花,真人似乎比网上惊艳许多。 

等到李弘毅招待完宾客,白雅南就用和同学叙旧的理由脱身,朝他那边走去。

如今的李弘毅,少了些许少年人的莽撞,原本对着白雅南还有点陌生的不适感,短暂的客套后,两人也找回了当年的相处模式。

「本来当年参加高校计划压线进 b 大我还挺开心的,」李弘毅忍不住吐槽道,「但现在真是累得半死。」

「我爸又天天拿着白学长和陆学长做模范,对我耳提面命的,」说到难过处,李弘毅忍不住抹脸,「那是我能比得上的人吗。」

李弘毅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瞧见白忱,便问道:「说到这个,白学长没过来吗?」

「他下午有个会,现在堵在路上了。」

李弘毅点点头,抬手看了眼手表,「一会儿宴会就要开始了,我先去准备,你的舞伴到了吗?」

白雅南:「……」忘记这回事了。

「要是没有舞伴的话,」李弘毅突然道,「不如考虑一下容瑜,他今天也……」 

「费心了。」略微冷淡的嗓音响起,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白雅南身后,而后那个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陆怀允眼眸微垂,迎着白雅南的目光,泛着柔软。

「她的舞伴是我。」

白雅南怔愣,很快就笑道:「是的。」

李弘毅有些尴尬,但仍然保持着礼貌,点头过后便离开了。

陆怀允牵着白雅南走到了舞池,此时不少人都在不动声色地关注着这位异常俊逸的青年。而白雅南在他的身旁,风采也没被压制分毫,二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十分和谐而美好。

「好久不见。」音乐即将响起的时候,陆怀允微微躬身,伸出右手,双眸恰好同白雅南平视。

白雅南低眉,轻轻覆上那只宽厚白皙的手掌,边道:「确实,好久不见了,陆学长。」

「放松些,」陆怀允拉近距离,在白雅南耳畔说道,「阿忱让我过来的,想搭上白家的人不少,他担心你应付不过来。」

陆怀允说着,目光转向舞池里的几个生面孔,是李家那个影后带过来的人,说是带公司后辈来宴会见见世面,私底下的心思不用想也能知道了。

白雅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其实她觉得白忱对她有点误会,毕竟她真不是什么傻白甜。虽然喜欢美丽的事物,但一直都保持远观的态度,让她去亲密接触她可能还不大乐意,因为近距离的接触很容易破坏原本的美感。

不过其中一个小鲜肉似乎有点帅。

白雅南正神游着,陆怀允突然出声道:「跳错了。」 

「明明没有……」白雅南回过神,下意识反驳,她的记性很好,在 a 国参加舞会的时候从来没出过差池。可当她看清陆怀允眼底神色的时候,她又说不出话了。

不仅仅是这双眼睛,陆怀允整个人,就写着「美色惑人」四个字。

第一场结束后,白雅南想跟陆怀允试探一下容瑾的事情。但试图和陆怀允搭上关系的人比较多,看到一群人凑了过来,她就默默远离陆怀允了。

以前在威斯亚的同学来了不少,白雅南拿沙拉的时候就碰见了两位。

「出国后就好像没见过你了,」女生手里端着水果,又指着楼上一个隔间道,「我们正好在玩游戏,要不要一起来?」

白雅南暗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溜达溜达,很快便点头答应了。

此时隔间已经围坐了一些人,都是威斯亚的校友。白雅南一眼扫过去,便看到了容瑜。二人目光对上了一瞬,后者很快低下了头。

「学姐。」等白雅南和老同学寒暄过后,容瑜才在她旁边坐下,犹犹豫豫地打了个招呼。

「容瑜,」白雅南浅笑,和他碰了一下杯,「恭喜考入 b 大。」

容瑜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打断了,「容瑜,该你抽了。」

桌上放着叠叠高,容瑜粗略看了一会儿,便缓慢地将一个木块抽了出来。

欢呼声响起,接下来是白雅南。

她没怎么玩过这个游戏,而轮到她的时候,这个木塔已经有些岌岌可危了。 

「别动那个,」白雅南的食指刚触上木块,就听到容瑜小声提醒道,「左下边缘的,可以。」

白雅南依言动作,木塔晃了晃,但还是没有倒下。

「厉害啊。」白雅南之后是一个女生,边感叹边伸出了手。

说来也巧,那个女生选的就是白雅南开始打算抽的。

马上,木块坠落的噼啪声此起彼伏,有些弹落到白雅南跟前,容瑜下意识出手挡住。

白雅南轻声道过谢后,容瑜又缩了回去,耳根处也染上了红色。

此时众人正唏嘘不已,便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有人兴致勃勃问道:「文琪,看看惩罚是什么,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叫文琪的女孩子瘪着嘴,看着纸牌不大情愿地念了出来:「站在门口,对路过的人说出『进来看看啊,爷,我们这什么姑娘都有』。」

李文琪嫌弃的眼神逐渐转为惊恐,「这是谁出的?魔鬼吗?」

「哈哈哈,文琪上,别怵!」

「要不然放你一马,同龄人就可以了,不限男女,怎么样?」

大家在一块儿玩就是图个乐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姑娘好胜心又强,被人一激便站起了身,「去就去。」

李文琪推开门,有些紧张地探了探头,双手握在一起,白雅南估摸着她应该是在祈祷不要有人经过。

服务员收拾着场面,隔间里时不时传来交谈声。

「雅南学姐,」容瑜垂着头,目光死死盯着地面,「我想和你解释当年和白笙的事情。」

「其实我知道,」白雅南专注地望着他,「不用放在心上。」

还是之前晏姝告诉她的。

容瑜以为白笙受了容瑾的欺负,白家又忽视她,他才想了这么个昏招,试图让容瑾收敛。

但后来容瑾似乎让容瑜明白了他对白笙是认真的,而容瑜也没打算为了一个爱慕自己的姑娘赔上一辈子。容家人已经被这两兄弟闹得心烦了,尤其是容瑾,本来就是个私生子,如果给他配个养女能安生些的话,容家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容瑜猛然抬头,便坠入了那双清亮的眸子里。

等得无聊的人已经玩起了手机,而白雅南已经把桌上的水果扫荡了一半,她觉得这车厘子还挺甜的,打算回去让陈伯多买一点,正好当作置办年货了。

容瑜殷勤地帮白雅南把果盘和小吃拿到近处,白雅南有些不好意思了,同时她也意识到,如果容瑜现在还对她怀有慕恋,那么她就应该补上之前的解释,断绝他对自己的小心思。

「你好,请问……」

白雅南听到这个熟悉的声线,顿时睁圆了双眼,转头看向门口的李文琪。

对方也确实如她所料,几乎是闭着眼睛,大声吼道:「进来看看啊!爷,我们这什么姑娘都有!」

这下真的是万籁俱寂了。

白忱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不过更加恐慌的应该是隔间里的人,尤其是当他们看清白忱身后是谁的时候。

白雅南:哦嚯。

陆怀允似乎完全没在意发生了什么,从容自若地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氛围,「抱歉打扰一下,我们找白雅南,听说她在这里。」

白雅南应了一声,临走前,容瑜往她手里塞了两颗车厘子,压低声音道:「学姐,我可以在微信上找你聊天吗?」

陆怀允和刚刚反应过来的白忱目光炯炯。

白雅南:「……」容瑜小可爱,你应该注意一下场合。

等白忱说完,白雅南略微头疼地揉揉眉心,尽量理清思绪,「容瑾是想借助陆家的力量掌控容家,和白家抗衡,护着白笙。」

白忱点头。

白雅南又道:「他的野心真大,」认真的语气中全然没有嘲讽的意思,「那他和陆家合作的筹码是什么呢?」 

「你。」陆怀允抬眸,似笑非笑道。

白忱警告性地乜斜他一眼,无奈道:「对,容瑾觉得你是阿允唯一的软肋。」

「与其让他费尽心思再去找我真正的弱点,还不如让他误会。」陆怀允见白雅南试探性的目光转过来,便先一步解释道。

白雅南觉得有理,像陆怀允这种人,应该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拿一个挡箭牌做障眼法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她不太乐意成为这个挡箭牌。

「也就是说,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就能杜绝陆家和容瑾的合作。」

「等等,」白雅南沉下眸子,「如果容瑾想要的是白笙,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我们不会为了白笙和他站在对立面,这样不就能把风波从根源扼杀了吗?」毕竟白笙于白家而言算是个烂摊子了。

「白笙只是个借口,雅南,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没那么简单,」白忱摇了摇头,「他想要满足的,是他的野心。」

容瑾不止和陆怀允接触过,和陆家的对头企业也有私下联系。

「我们怀疑,当年爷爷没有处理干净,应该还有一些人隐藏在各个世家之中。」白忱的食指不自觉地敲击桌面,神色冷凝。

「嗯,」陆怀允不紧不慢地补充道,「陆氏最近在 y 国也频频受阻,我查到了容瑾头上,就断了线索。」

白雅南仍然保持着清醒,提出质疑道:「既然这里头的水这么深,仅仅是我和你的表面结合,又能改变什么呢?除了我,容瑾不会没有第二手准备。」

而陆怀允微微扬眉,嘴角浮现出影影绰绰的笑意,「正如白笙于容瑾是一个借口,你,也可以成为我们的幌子。」

其实他没有告诉白雅南的是,容瑾早已急切地亮出了第二张底牌。

那是 z 国乃至国际未来五十年的经济走势。

这次新年应该是白雅南穿越过来后,过得最热闹的一个了。

连陆怀允的父母也特地从 y 国飞回来,两家人时不时就约着喝下午茶打高尔夫。

陆夫人似乎比白夫人更加欢喜,订婚宴的诸项事宜都不愿假以人手。白雅南以学习为由推拒了不少宴会,陆怀允则更加光明正大地跑到隔壁城市出差去了。

白忱刚放假就一头扎进了公司,除了偶尔会和白雅南讨论一下项目情况,倒也没怎么见面。 

最让白雅南迷惑的应该是白夫人,在知晓订婚消息后,她不见丝毫喜色,反而常常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瞧着白雅南。

「妈和陆阿姨都藏不住事儿,」白忱和白雅南商量的时候这般道,「不告诉她们实情才不容易被发现破绽。」

白雅南不死心地挣扎道:「一定要做到订婚的份上吗?」

「不然怎么好公之于众?」白忱一脸理所当然。 

白雅南只能郁闷地躺到床上,脑中回想着小说剧情,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赶快结束这场闹剧。

半小时后,一无所获的白雅南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本好好的甜宠文崩到这种地步,她有点绝望。 

年夜饭的时候,陆怀允才赶回来,两家人就算正式相看过了。

陆怀允的性子虽说冷了不少,但在长辈面前礼数仍然十分周到。除却白夫人有些强颜欢笑,大家只以为她是不满陆怀允这么晚才来白家拜访,并没有放在心上,这顿饭吃得也算其乐融融。

饭后,白夫人用老爷子的名头把陆怀允叫到了小阳台。

陆怀允在刚才就感受到了白夫人的不悦,想好了解释宽慰对方的说辞,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她道:「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白夫人僵着脸,语气有些急躁。

陆怀允心下疑惑,还是道:「您请说。」

「你为什么会选雅南?」白夫人皱着眉补充道,「小笙有哪里不好?你看不上她,我以为是你心高气傲,也是,白家和你们差得也不是一星半点,既然你愿意和雅南订婚,当年为什么要羞辱小笙?」

陆怀允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面上不显不露地道:「所以在您眼里,雅南比不上白笙?」

「不然呢?」白夫人很少被人质疑或者顶撞,而且这段时间陆夫人的殷切已经让她忘记从前是怎样尊重陆家人的了,此时的陆怀允在她眼里,是和白雅南同一位置的小辈。

「白笙是我一手教导大的,又跟着她爷爷耳濡目染这么多年,怎么不比在那种家庭长大的雅南更好?」

白夫人说到后面语气越来越激烈,声音也提高了些。

白忱站在门后听得清楚,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目光转向身后的白雅南,神情发慌。

「白夫人。」陆怀允低头,缓缓转动着尾指上的戒指,蓝色的宝石流光溢彩,映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显得寒凉。

「有些话我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您要这样……」陆怀允抬了抬眼皮子,直视白夫人,「就先恕我不恭敬了。

「您怨我不选白笙,无非是觉着驳了您的面子。您要这样说的话,白笙不顾礼义串通外人坑害自家,也是您教得好? 

「雅南回到白家给你们添过一点麻烦吗?这两年就算在外头,也帮了您不少吧?」

陆怀允一贯惜字如金,以往就算气得狠了,都不会让人知晓他在想些什么。

连白忱也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白雅南收回目光,老爷子应该早就看出白夫人的心思了,这次让她和白忱听着,算是提示了。而陆怀允,却是让她有些意外。 

「哥哥,」白雅南轻声道,「查一下妈最近见了哪些人,有谁和她联系过。

「顺着摸下去,应该能查到和容瑾有关的东西。」

白忱此时也知晓了白雅南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雅南,」白忱把白雅南送到房门口,突然叫住她,「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白雅南听罢让白忱进房,而后关上了门。

容瑾想让陆怀允入伙,甚至愿意将手上的资本拱手相让,但陆怀允还是拒绝了。

他知道容瑾的豺狼心思,其实凭陆怀允的本事,能切实从中获得好处且全身而退,但他最终选择和容瑾这一股势力站在了对立面。

「他是为了你。」白忱认真道。

容瑾打算给白笙铺路,而白雅南便会是垫脚石。

单就白笙恨她这一点,她便不可能善终了。

「容瑾那边有人能预测股市走向?」白雅南乍一听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她想起了一个人。

陆泊舟。小说里的反派。

「对,」白忱也觉着这事诡异,「但按照他们提供的信息,后来都一一应验了。」

容瑾来势汹汹,陆怀允和白忱也只能见招拆招。

白雅南微微拧眉,喟叹道:「你们应该早些告诉我。」陆怀允的确可以不蹚这浑水,但以他陆家继承人的身份,迟早会被人当成靶子。

小说里没有详细的背景介绍,最多只会描述和主角有关的几个项目或者变动,但于陆怀允而言,足够了。

容瑾和陆泊舟现在已经对所谓的预言深信不疑,从这里头动手脚,会容易很多。

不过怎么让陆怀允相信自己也是问题。白雅南想着,白忱那边只要能给出合理解释他都不会拒绝,而陆怀允实在是个人精,很难不让他疑心。

「哥哥,」白雅南走到窗边,瞧见园子里的灯光璀璨,有如白昼,「我能相信陆怀允吗?」

离几家产业变动的下一个节点还有两年,足够用来设套了。

白雅南前世看父亲做过这些,彼时父亲教导她,需得十足把握,再一举中的,斩草除根。

「雅南,他是真心的。」

白雅南倏然想起在几年前的那个晚宴上,晏姝似乎也同她说过类似的话。

「如果我仅仅因为他对我好而答应他,这对他不公平,对我自己也不公平。」白雅南缓缓握紧杯脚,玻璃微沁凉意,和着夜风倒是能使人更加清醒些。

「因为这段感情的主动权将掌握在他的手里,如果有一天他对我没有那么好了,那我们之间感情的基础也将不复存在。」

「……雅南,我觉得陆怀允不是一时兴起,而你也不是对他全然无意。」晏姝默了默,尽力组织着语言,「如果是以前的你,应该会觉得接受也无所谓,更何况陆怀允算是非常符合你的审美了,你只会觉得自己赚到了。」

「但你现在会担心,会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他的得失,从而想办法让他和陆家疏远你。」晏姝叹气,「这样弯绕且麻烦的事,你从前是不会做的。」

尖锐的声音破空而出,响彻云霄,白雅南抬头,发觉今年的烟花有些不同。

粲然的花火盛开,转瞬便化作点点星子。

只有一句,淡蓝为底色,印在墨空,

「Quinn loves Sylvia」。

微信提示音响起,白雅南随手点开。

「新年快乐,Sylvia。」

发送人,Quinn。

大年初一,白先生神清气爽地起了个大早,打算约陆先生带上几个孩子自驾去自家新建的旅游小镇泡温泉。

但让他有些不悦的是他的妻子,说是身体不适,但请医生过来又不肯,大年初一就这样着实有些晦气。白先生总不能逼着白夫人一起去,便只能作罢。

而更让他没想到的还在后头,听陈伯说,白雅南天不亮就跟着白忱一起去了公司。这下白先生有些生气了,一个姑娘家家,跑去公司添什么乱?

然后他给白雅南打了个电话,却是陆怀允接的。

「白叔叔,我找雅南和阿忱有点事情,今天就不跟着去了,祝您玩得愉快。」说完便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白先生现在开始郁闷了,本来这场旅行就不是为了玩乐,陆怀允以后可是要接手整个陆家产业的,和陆廷柏这个老狐狸斡旋,还不如跟初出茅庐的陆怀允打好关系。

他打算和陆先生道个歉,毕竟今天白家只有他一个人去的话,陆夫人可能会尴尬,正想着就接到了陆廷柏的电话。 

陆先生说他的夫人给了他一个惊喜,买下了他一直想要的热带小岛,于是他们打算去那里度假,大概半个月。如果有事情可以找他儿子,这次陆怀允回来,短时间就不会再走了。

白先生高兴了,陆怀允现在名义上是他的准女婿,肯定是得尊重自己这个岳父的,况且他应当比陆廷柏好忽悠许多。

想到这里,白先生精神抖擞地敲开了老爷子的房门,又气定神闲地摆上了棋盘,觉着白家的前途一片光明。

而另一边的白雅南吃着陆怀允从 r 国给她带的零嘴,又抿了口樱花酒,眼睛滴溜溜地瞅向刚接完电话的陆怀允,才道:「所以这么些年,你一直都在布局,等着我自个儿撞上去?」

陆怀允点点头,眼里含着明显的笑意,伸手替她把鬓角的碎发拂到耳后。

而白雅南竟也没有躲闪,又喝了几杯酒,漂亮的眸子眨巴眨巴的,仿佛浸润了水色,有了星子一般的光芒。

她捧着脸,笑里带了些醉醺的痴态,「那你喜欢我什么呀?」

转而又失落地偏头,「你这么好看,怎么会喜欢我?」

陆怀允愣了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着道:「我要是不喜欢你,为什么会给你做蛋糕?」

白雅南皱起眉头,凝思片刻,便兴冲冲地道:「妈妈说过,这种行为很可能只是为了得到小姑娘的真心,满足男人的占有欲。」

「……孙清婉还能跟你说这种话吗?」

白雅南神情有些抗拒,摇头晃脑地道:「她才不是我妈妈,我的爸爸妈妈都不在这里。」似乎意识到说了什么奇怪的话,白雅南急忙住了嘴,「反正啊,你不要喜欢我了。」

「雅南,你想离开,」陆怀允眼中的光渐渐黯淡,「你怕我,是不是?」

白雅南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便表现出了恐惧和逃避。

于是他不停地反刍当年无尽黑暗中,白雅南同他说过的话。

那些被封印的细节。

「我是白雅南。

「鼓瑟鼓琴,笙磐同音。以雅以南,以龠不僭。

「我从小就几乎在医院里扎根啦,有时候想想,来到这里还挺不错的。

「爸爸妈妈都不在这里。」 

对上了。

陆家人一直没找到叫白雅南的小女孩,他们以为陆怀允是精神错乱了,为了让他好好养病,就谎称已经找到了,她过得很好。

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在 y 国的陆怀允曾经无数次地梦到他们相恋的那段时光,原本同他十指相扣的柔荑悄然松开,白雅南笑着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得回家了。」

画面一转,陆怀允看见了自己。 

他坐在轮椅上,眉间萦着死气,消瘦至极。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和白雅南有着一样面容的女子被丢到水池里,他总觉得,那不是白雅南。

但这个认知并没有让陆怀允好过多少。

池子不小,但鲜血如雾气,很快弥漫充斥了整个空间。

梦里的陆怀允戴着黑色帽子,帽檐压得极低。但他还是抬头,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

「你现在开心了吗?」

话语中是卑微的乞求与讨好。

「阿允做了正确的事情,我当然很高兴。」女人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

陆怀允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白雅南原本还在纠结自己现在有没有害怕陆怀允,但一抬头就见他似乎隐隐露出脆弱和哀恸,急忙道:「你别哭呀。只要你不养鲨鱼,我就不怕你,好不好?」

小姑娘很少笑得这样甜,这次,她主动握住了陆怀允微微颤抖的手,悄悄看了看四周,才小声道:「如果你答应天天给我做蛋糕,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陆怀允答应得爽快,定定望着白雅南,从前怎么没发现小姑娘容易醉酒呢?多容易套话。

又想着今后可不能让她在外头轻易喝酒了,不大安全。

「我不会走的,」小姑娘双眼澄澈,现下瞧着思路清晰,却是不见醉意,「我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消失啦。」

陆怀允双唇翕动,许久才接道:「怎么消失的?」

「生病了。」白雅南不知想起了什么,讷讷道。

「爸妈应该会难过一阵,但他们知道往前看。我在这里也很好,健健康康的。」

陆怀允没说话,安静地听她低喃絮絮。

「其实,我想告诉他们的,」白雅南眼里渐渐凝起水雾,有些哽咽,「我在这里很好,他们可以安心,没有我的拖累,白家会更好。」

「不是拖累,」陆怀允认真且一遍一遍地告诉她,「雅南,你不是拖累。」

倏然从门口传来一声怒吼:「陆怀允!」

白忱龇着牙,直直走进来,也不顾这是公司了,「我开会这一会儿的工夫,你就把我妹弄哭了?!」

事实证明,白雅南在某些方面是非常没心没肺的。

在陆怀允费劲和白忱解释的当口,她就直接睡过去了,而且事后白忱问她的时候,白雅南一脸茫然地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她压根没把这次醉酒放在心上,认真了解了白家和陆家产业最近的一些情况后,结合小说提到的微末,给白忱指了两个项目。

具体的就交给两位大佬去钻研了。

在白雅南眼里,陆怀允只是暗戳戳和她摊了牌,明面上她能苟过去就行,反正订婚宴一结束他也要回 y 国读书了。

不过比较惊喜的是,白雅南最喜欢的那家咖啡厅,每次去都会给她多送一份甜品。

不知不觉就到了订婚宴这天,白雅南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到陆怀允了。

「陆家那小子是不是反悔了?」白先生在白忱耳边道,「这么晚了还没到。」

白忱叹气,「您别多想了,之前商量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出岔子?」

晏姝难得请了假,等见到妆容精致的白雅南,她才真切感受到,这个往日可以同自己嘻笑打闹的好朋友,即将成为另外一个人的伴侣了。

「你是真的喜欢陆怀允吗?」晏姝艰难道,语气涩然。

白雅南不想让她担心,便粲然一笑,「很喜欢。」

圈子里对于白雅南的印象大多还停留在几年前的安静平庸,这次的成年礼白家和陆家都上了心,b 城有名望的家族几乎都来了人。

而白雅南大方知礼、明眸皓齿的模样,确实教人眼前一亮。

陆夫人挽着白雅南,一一带她认过陆家的长辈。

「这位是阿允的堂爷爷。」白雅南明显察觉到陆夫人在介绍这位老人家的时候,语气生硬了许多,也没再多说什么。

白雅南则向对方问过好,便不动声色地端详这位长辈。

一身儒雅的唐衫,待人也是滴水不漏。

等等,唐衫?

白雅南骤然睁大双眼,仔细望过去。

脑中出现的是小说里一个被她无数次想起但又忽略的细节。

白雅南下意识松开陆夫人的手,环视四周寻找着白忱的身影。

而白忱似乎也在找她。

「雅南!」白忱疾步走过来,神色有些惊慌。

「阿允出事了。」

陆怀允从竞标会赶过来的路上,被一辆货车失控撞了。

白雅南的耳朵嗡嗡作响,几乎听不到白忱后面在说些什么。

她脑中掠过很多东西,无数的碎片针扎一般地刺入。

她想起来了。

前世她不是死于病痛,而是死于一场谋杀。

那些人原本想让她的父母在意外中身亡,她便是第一继承人。

一个满身病痛的姑娘,再好掌控不过了。

甚至不需要做什么,没有了至亲倾尽所有为她支撑残破的生命,她很快就会枯萎消逝。

但是那天在车上的不是父母,而是她。

白雅南醒过来的时候,麻药效果还没有过去,朦胧中,她看到曾经和蔼的长辈关闭了她的呼吸器。

温声唤她囡囡的人,此刻在她耳畔残忍而愉悦地说道:「你就是白家的累赘,害了你爸妈不够,还想来祸害我们?」

她又堕入混沌。

「你不是拖累,」声声急切,「雅南,你不是拖累。」

那个一心喜欢她的人,告诉她自己不是拖累的人,不在了。

白雅南无神的双眼缓缓淌出了泪。

明明她很少哭的。

「哥,」白雅南望着前方堵塞的车流,似乎是毫无意识地开口,「你去找她,问出白笙在哪儿。」

「找谁?」

「孙清婉。」白雅南扯出一个笑容,「如果你问不出,或者狠不下心,就让我来吧。」

「西郊公园附近有一处烂尾楼,还有市中心的青年公寓,陆泊舟应该就在这两处。」白雅南也不看他,接着道,「还有刚刚宴会上穿唐衫的那个陆家人,这个你解决不了,我直接和陆先生联系吧。」

「雅南。」白忱觉得白雅南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你怎么了?」

白雅南偏过头,看着白忱,许久才开口道:「他们现在很高兴,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但我想先去看看陆怀允。」

陆泊舟的确很高兴。

重生后的跌宕就要画上句号了。

陆怀允濒死,白家气数将尽。凭借着前世的记忆,不管是陆家还是容家,都会把他捧上天。

他已经忍受够了躲在这个肮脏狭小的公寓里的日子,于是他给陆家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带来一套得体的衣服,以及送自己去 b 城最大的销金会所。 

但当陆泊舟志得意满地踏上那辆迈巴赫时,却被人蒙上了脑袋,后颈也挨了一记刀手。

「听说你知道未来?」 

陆泊舟幽幽转醒的时候,陆怀允就坐在上位,眸露冷光,睥睨着他。

「你应该死了的。」陆泊舟终于意识到了这场局面的真相,双眼充血,几乎嘶吼道。

陆怀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点上一支烟,起身道:「让他好好跟我说话。」

陆家的腌臜事不少,其中的阴私手段,陆泊舟从前也只知道皮毛。

但那些皮毛就已经让他胆颤了。

等陆怀允抽完烟回来,陆泊舟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地毯是黑色的,无论什么东西落到上头,几乎都瞧不出来。

「听说你能知道未来?」陆怀允重复了一遍,右手轻轻旋转着左手中指的素戒,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

「我知道所有人的未来,」陆泊舟有些口齿不清地道,「我见过你们所有人的模样。」

陆泊舟说了很多,几乎是陆怀允问什么他便悉数告知。

但最后,他说了句无关的话。

陆泊舟知道陆怀允的弱点,也确信接下来的话会让陆怀允失控。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扭曲的快感让他的五官都变得狰狞,「是你啊。是你亲手杀死她的。」

陆怀允右手动作顿了顿,眼中情绪波动,很快便垂眸掩了下来。

这时有人走到陆怀允身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这里就交给你了。」

陆怀允听罢便急切地套上衣服,留下这句话不见了人影。 

「你小子人呢?!」陆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骗人也不打个招呼,雅南就坐在医院哭,谁的话也听不进,你说说你……」

其实陆怀允为了稳妥,本来就没跑远,就在自家医院的地下室审人。

等陆夫人骂完,电梯也差不多到地方了。 

陆夫人和陆先生站在一起,一双美目瞪着眼前这个急匆匆的青年,又叹了口气,还是给他指了方向。

白雅南坐在抢救室外头,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在看门上亮着的灯,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同她往常没有区别。

可那双漂亮清透的眸子里却凝着水汽。

「雅南?」陆怀允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道。

他握住白雅南微凉的左手,白皙的中指指根上同样套着一枚素戒。

「我回来了。」

白雅南的谋划虽说周全,但并不是万无一失的。

原本她在脑海中一步步推算了许久都没有实行,也是担心打草惊蛇。

这次被刺激得狠了,才没了顾虑,只想鱼死网破。

所幸现在缓了过来,也能同旁人说说笑笑了。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她吗?」

这段时间,陆怀允几乎把病房改造成了厨房。

此时的白雅南啜着刚刚煮好的奶茶,视线就没有偏离过陆怀允的身影。

「对。」陆怀允点头,手上动作不停,「十多年前,你和我说,你想真切地去感受枫林。 

「而你描述的那种枫树,只有北方才有,但当时我们在南方。 

「我还以为你是哪个家族的私生女,毕竟谈吐和见识都是上乘了。

「后来我被父母送去 y 国疗养,他们说你被家族认回去了。过了几年,我遇见了白忱。

「北方的白氏大家,首屈一指便是 b 城白家。我就偷偷让他帮我打听白家或者 b 城是不是有个叫白雅南的小姑娘。

「他找了几个名字相像的,我听了她们的声音,都不是,这时候我父母也终于承认了他们的欺瞒。

「再后来,白忱跟我说,他又有了个妹妹,叫白雅南。妹妹以前受了很多苦,性格有点内向,他要好好对她,但是白笙不高兴,他有点为难。

「我顺着查下去,当年的细节,几乎都能对上。

「但你那时不会知道你是白家流落在外的女儿,也就不可能知道你会叫白雅南。」

以及原本的王翠花从来没有出过小镇,就更不会看过北国风光了。

陆怀允知道白雅南对原来的名字讳莫如深,就没说出口。

听至此,白雅南不得不佩服陆怀允的记忆力和推断能力。

谁能从童言童语中拼凑出真相呢?

连她都快记不清自己说过的话了。

「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呢?」白雅南觉得,如果自己知道这些,也不至于对陆怀允那么冷漠。

陆怀允关上烤箱,想了想,道:「如果之前和你说这些,会让你没有安全感。」

白雅南怔愣,很快反应过来,笑道:「确实。」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这里是小说世界,颇有如履薄冰的心境,对周围的一切都揣着警惕。如果彼时陆怀允跟她说,自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且一直念着她,白雅南应该会觉得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很喜欢烟花。」白雅南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连陆怀允都没有跟上她的思路。 

「除夕的烟花,我很喜欢。」

陆怀允看着白雅南离座朝他走来,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我希望我们订婚宴上的烟花,主语和宾语可以对调一下。」白雅南笑盈盈地踮起脚,环上陆怀允的脖子。

陆怀允满怀馨香,只觉脑海中似乎有烟火绽放。

Sylvia loves Qui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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