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社会摇被人偷拍发到网上,原以为是大型社死现场,结果没料到竟无痛当妈,收获了一个 8 岁叛逆娃和 26 岁的帅气特种兵老公。
1
我叫于晓雨,一个母胎单身的苦逼小学语文老师,平时白天在学校严肃惯了,晚上回家难免放飞自我。
这不,玩脱了。
昨晚在阳台上激情跳社会摇的我,不知道被哪个「狗」偷拍下来发到了某音。
上了热门,评论清一色【别人跳舞要钱,她跳舞要命】【跳得真好下次别跳了】
丢人甚至丢到了工作群。
年级主任在群里公开行刑@我:【于老师,没想到你不仅能文还能舞,下月元旦咱年级的节目就交给你了。】
我像被人抽干了灵魂,绝望躺在沙发上,元旦演出,在校长以及全体师生的面前跳社会摇,这不纯纯要我命吗!
必须要逮到那个罪魁祸首给我「抵命」!
说干就干,袖子一撸,打开某音,开启女人的侦探模式,通过他主页的其他视频以及拍摄角度,查到他就是我对面楼栋的住户。
一刻也等不及,当即就揣个扳手找上了门。
开门的是个还没我腿高的小屁孩。这让我火冒三丈,都有孩子了还敢偷拍我!!
面对孩子,职业操守让我微笑温柔开口:「你家大……」
「人」字还没说出来,这个小屁孩火速将门给关上了,剩我一个人在门口凌乱。
没礼貌!
我再次抬手敲门,越敲越急躁,直接化身雪姨唱起来:「你有本事偷拍人,你有本事开门呀!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开门开门!」
门开了,还是那个不礼貌的小屁孩。
「你家大人呢!」我用手撑着门,防止他将门再次关上。
他表情就像我打搅了他的好事一般,「阿姨你怎么还不走。」
阿姨?我有这么老吗!
「你妈妈呢!我跟她有事要说。」
「死了。」他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炸起来,还伸手推着我,「烦不烦,你赶快走!」
这小屁孩,没礼貌就算了,怎么还咒自己妈妈:「你可真是妥妥大孝子啊。」
「小野,怎么了?」在我与小孩拉扯中,屋内传来一声好听的男声,接着一个神似王鹤棣的帅气男生出现。
他刚刚应该在洗澡,浑身还散发着热气,发丝还在滴着水,妥妥一副美男出浴图!这不就是都市版的月尊大人湿发照。
也许穿衣服太慌张了,他扣子还扣错了一截,领口露着大片的锁骨。
看到我他后一愣,「你是?」
我收起大 sai 迷的眼神,擦了下不存在的口水,跟他说了来意。
他听后,疑惑的眼神慢慢转严肃,表情阴冷地盯着躲在门后不敢露头的小鬼,声音强压制怒火,「小野,这是怎么回事?姐姐说的是真的吗?你手机呢!」
苍天啊!可算有人叫我姐姐而不是阿姨了!
我对这个帅气男生瞬间好感度+1000000。
怒火也-1000000。
得给帅哥留个好印象,于是我温柔劝他:「没关系,他还是小朋友。」然后对着没礼貌的小屁孩道:「你把姐姐的视频删掉就行啦。」
躲在门后的小屁孩露个头,嘴气得都歪了,鼻孔还张得老大,极其不情愿地对着我喊:「阿姨对不起!」
我:!
「小野!」那个帅哥一下子将小屁孩像拎鸡仔似的从门后揪出来,「赶快跟姐姐道歉。爸爸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能这样没礼貌。」
等等……爸爸?
我一脸黑人问号脸地看着面前这个宛如 20 岁刚出头,青稚大学生模样的男人,
这小屁孩是他儿子!
2
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被这一声爸爸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心如死灰地回到自己家,重新躺回到沙发上跟闺蜜吐槽:「我以为是哥哥,结果没想到是爸爸。果然,帅哥都是英年早婚。」
闺蜜安慰我:「没事没事,我老公他们局里好多单身的,我改天让他给你介绍一个。」
我心想算了吧,我可不想成为警嫂,变成第二个你,又是被报复又是被仇杀,提心吊胆一身伤。
挂了电话吃了个巧克力,拉上窗帘开始苦练社会摇。
本以为这事翻篇了,我们再无缘了,结果隔天我又遇到了小屁孩。
就在我下班的路上,经过小区的凉亭时,看到几个小孩围着他喊着:「野孩子。」
穿着校服的他在人群里脸涨得通红,声嘶力竭地吼:「起开!」
那群小孩非但不起开,其中一个较胖的还上前推了他一下。
这不妥妥欺凌吗!
我这暴脾气可忍不了,路见不平一声吼:「你们几个干吗呢。」
其中两个还是我班的学生,一见到我就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小雨老师。」
「是不是作业太少了,放学不回家在这里干吗呢,怎么还动手。」我摆出老师的架子。
对这种行为,绝不姑息,必须严肃教训他们:「还有你,是几班的学生啊。」
小胖子丝毫不惧怕我老师的身份,嬉皮笑脸说:「我不是你们学校的,你管不着我。」
「哪个学校的你也不能欺负人,你看你长得人高马大,怎么净干些不是男子汉该干的事。赶快跟小野道歉。」
「我才不要,我说的是实话,他就是野孩子,我奶奶都说了,他有妈生没妈教,而且他爸爸都不要他了……」
小野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握,他喘着粗气,满脸都是愤怒,要是眼神能刀人,小胖孩此刻估计已经四分五裂了。
不过小胖孩也是欠揍,说的话论谁听了都生气。但我没料到的是小野竟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头朝那个小胖子撞了过去。
这一撞让小胖子站不稳,摇摇晃晃失足掉进了凉亭后的池塘里。
他像个落水的大蛤蟆,在这不深的观景池塘里来回扑腾。
凉亭里站着的我目瞪口呆。
其他几个小屁孩哇哇乱叫「救命」,场面瞬时乱成一锅粥。
小野扔下书包撒腿跑了,我也顾不得追他,忙脱掉高跟鞋,一猛子跳下去,将小胖子先捞上来。
被我捞上来的小胖子哇哇乱哭,骂骂咧咧说:「我饶不了他!气死我了呜呜呜奶奶!奶奶!」
我被他哭声扰得耳根疼,还好听到动静的保安来了,我将小胖子安置给他,就马不停蹄去找小野了。
3
找了一圈没找到,去他家敲门也没人开,最后只能在业主群找到了他爸爸的微信,好友申请等了十多分钟才通过。
来不及打字说了,直接甩了语音通话:「喂,你好我是 xx 小学的老师于晓雨,你现在能不能回来一趟,小野跟人发生矛盾,现在不知道跑哪儿了,我找不到他。」
「我可能回不去,小野戴着电话手表,我查一下他的定位,于老师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找一下他。」
「什么事能比孩子还重要。」我急得脱口而出,「既然孩子都生出来了,就要好好负责。」
电话那边的他沉默了,我意识到自己话说得重了,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怕小野现在正气头上出什么事。」
「我能理解,但我现在真的回不去。能不能麻烦你……」他在电话那边语气几乎乞求了,「帮我找一下小野,麻烦你先带他一下。」
谁叫我人美心善呢,「那好,你尽快。」
挂掉电话,我按照小野爸爸给我发的定位打了个车,找到了小野。
他就在路边蹲着,那小小的身影看起来格外可怜。
「小野。」我上前喊了他声。
他见到我后,就像看到了依靠,不管不顾哭着朝我跑过来,将脸埋在我的身上,揪着我的衣服放声哭起来。
奇怪,我为什么也心里酸酸的,怎么有种心疼的感觉,一定是母爱泛滥了……
这孩子哭累了,在 KFC 干了三个汉堡。
我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他,心想他也许遗传他妈妈吧,跟蒋衍长得一点都不像。
对了,他爸爸叫蒋衍,他叫蒋野。
「你一直盯着我干吗。」他吸溜着可乐,看着我问。
我没忍住捏了下他的脸,「你爸爸工作很忙吧。」
他眼神瞬间暗淡了,点点头,「对,很忙,我有时候半个月都见不到他。」
「半个月?你妈妈呢?」
「别提我妈妈!我没妈妈,我只有爸爸!」一提起他妈妈,他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我安抚他:「好好好,不提。那谁照顾你?」
「一直是我奶奶来照顾我的,但是我奶奶前阵子去世了。」说到这儿,他可乐也不喝了,两眼含着泪,噘着嘴,委屈巴巴又要哭了。
我自觉提到了伤心处,忙岔开话题:「你想不想去对面的游乐园玩呀?」
提起游乐园,他眼睛总算又重新焕发出光,小心翼翼扯着我的袖子撒娇问:「小雨姐姐可以吗?」
这时候叫姐姐,不叫阿姨啦!
也就我人美心善不跟他计较,「可以,但你作业写完了吗?」
他瞬间自闭了。
在他安静地写作业时,我给蒋衍拍了张照发了过去。
他没回。
什么工作啊,忙到孩子都顾不得了。
好奇心促使我点开他的朋友圈,一片黑,背景纯黑,跟他头像一样,动态一条没有。
就连他的微信昵称都是一个简单的句号。
什么工作啊,搞得这么阴沉神秘……
小野很聪明,作业几乎不需要我的辅导,他自己就能搞定,我检查了一遍,字体工整,看出来不是应付,有下工夫认真写。
「太棒了,奖励你一朵小红花。」我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贴纸,贴到他的手背上。
他嘴上嫌弃说着:「幼稚。」可还是用另一只手小心护着,生怕蹭掉。
这小屁孩,稍微有一点点可爱。
4
游乐园的项目还没玩几个,就飘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我们只能结束,打了个车回家。
在出租车上,他靠着我的肩睡着了。
我给蒋衍发微信他还是没回,无奈我只能将小野先抱回我家。
晚上,我正熟睡着,响起了敲门声。
烦躁地看了眼床头的表,是深夜 12 点。
我带着想打人的怒火穿着拖鞋去开门,门打开的瞬间吓得我睡意全无。
在我家门口,逆着光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黑的高大男人,他被棒球帽覆盖下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此刻正下着雨,闪电在那刻降落。
「小雨老师。」
要不是他开口说话,我还以为是雨夜变态杀人狂。
「小野爸爸,你真是要吓死我了。」我抚着胸口,将客厅的灯打开。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来又来打搅你。」
我让他进来,但他却站在门口不肯移步,「我就不进去了。」
借着客厅的光,我才发现他鞋上满是泥泞,就连身上也是,还有黑色的衣服,深一块浅一块,像是被什么染湿了,雨水吗?
「没事的,你进来吧,都淋湿了。」我去屋里拿了条毛巾给他,但他推搡着不肯接,我硬塞到他怀里,毛巾蹭到了那块湿的地方,他皱眉吃痛一声。
白色毛巾跟他接触,擦下的不是水,而是氧化的褐色血。
「你受伤了?」我紧张地问。
他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强撑着有气无力说:「小雨老师,今天就麻烦小野在你家睡了。」说完就转身怕我看出什么匆匆逃走。
「蒋衍。」我追下楼,在一片黑暗中没找到他的身影,穿着单薄睡衣和拖鞋的我只能作罢。
坐在客厅,手里攥着那条沾血的毛巾,我心里不安。
到阳台看来眼对面,他家的灯没亮。
都十分钟了,按理说他早该走回家了,为什么灯没亮?
他受伤了,还淋着雨,不会出什么事吧。
越想越担心,我套了件开衫,拿把伞提着医药箱下楼了。
在路上我打着手电四处照着,生怕他晕倒在路边,晕倒在草丛里,一路走来都没有,直到我拉开单元门。
「蒋衍!」
他在电梯旁的柱子上靠着,刚才戴在头上的棒球帽被他扯掉,随意扔在地上,看见我后,那张惨白的脸有气无力地想抿出一个和善的笑,但只是嘴角扯动几下,又恢复痛苦的表情。
我伞也顾不得阖,扔在走廊提着药箱慌忙上去扶他,他一米九的个子,我扶着他很吃力,他也许是想减轻压力,就自己撑着墙,但是我扶着他站的姿势不对,他一撑墙,将我壁咚了。
我紧紧挨着他的胸膛,他浑身发冷,和我的体温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又突然想到我没穿内衣,我俩贴得这么近,这么一想,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抬眼和他尴尬地对视,然后不约而同红了耳朵。
他撒手,说自己能走,可走了几步,又摇摇晃晃站不稳。
我不理会逞强的他,直接拽着他的胳膊,让他以搂着我的姿势拖着他进了电梯。
5
开了门直接进卧室,将他放在床上,然后动手脱他的衣服。
还没解开两个口子,他就攥住我的手腕,制止了我的动作,红着脸说:「我自己可以。」
确实哈,这搞得跟我强抢民女一样,再说他也结婚了,的确不合适。
对哦,他结婚了,可是为什么没看见女生的东西?
连结婚照都没有?
难道小野说「死了」是真的?
那也不能连遗照都没有吧!
我干吗要想这些,暗暗在心里给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点,收回思绪看向在床上虚弱躺着的蒋衍。
他已经解开了衬衣扣子,一大片白嫩的胸肌让我表情不受控制地爽了一下。
虽然说现在花痴挺不合适的,但是母胎单身的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完美的男人身体,很难不兴奋啊。
克制住大 sai 迷想要摸腹肌的冲动,打开医药箱帮他清理伤口。
那是在小腹下一道约 5cm 长的伤口,深得翻出了红色的肌肉组织。
这我可处理不了啊,需要缝针,拿出手机想打 120,但蒋衍却迅速夺过我的手机,然后一脸警惕地盯着我。
我对他解释:「我想帮你叫救护车……」
「不行。」
为什么不行,又不是见不得光的职业,我帮他脱鞋时,看见他靴内的国旗标志了,还有,他穿的靴子我知道,穿这种鞋的一般都是跟守卫国家安全挂上钩的。
他不肯去医院,应该是有所顾虑,但是伤口这个深度,我真的没办法处理,想来想去我只想到了一个能信可靠的人,我朋友——杜依灏!他是医生!
说干就干,我从蒋衍手里抢过手机,这货还是不肯,跟我拉扯着。
要是平常我定搞不过他,可现在他受伤了,我横跨在他身上,抓着他的两个手举过头顶,将他压在床上,光速拨了电话。
「于晓雨!」他应该是气极了,也不叫我小雨老师了,直接喊了我全名。
「嘘!」我看着在我身下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别的原因而耳根通红的他,安抚开口,「你放心,我懂,他是自己人可靠的。」
6
杜依灏很可靠,接到电话,用了十分钟带着工具从医院赶来。
我特意交代他隐秘点,结果他真听话啊,穿了一身黑戴了个帽子,还提着一个大大的黑包,搞得跟特务接头一样。
「怎么伤这么严重?」他戴上无菌手套,开始消毒处理。
我在边上用胳膊戳戳他,「别多问。」
他闭嘴。
缝针的血腥场面我看不惯,想要去客厅躲着,但杜依灏却喊我留下给他当助手,我只能半眯着眼戴上无菌手套站在一旁。
可是他好像忘了我是教师不是护士,面对这多样的手术工具,我根本就分不清是那个。
他还总是说专业名词,好几次我都拿错了。
比如他说组织剪我拿成了线剪,他说持针器我拿成了直角钳。
他烦得不行说不用我了,还说我「添乱」,让我站到一边去。
要不是他正为蒋衍缝合,我非要给他个扫堂腿。
为了蒋衍,我忍。
我慢慢挪到蒋衍身边。
他淋了雨刚才量体温还发着低烧,加上刚才跟我拉扯,现在明显体力不支,此刻眼睛都半眯,睁不动了。
「蒋衍?」我半蹲趴在床边,轻轻唤了他一声。
他垂下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睛睁开一点,从喉咙哼出了一个低沉的:「嗯?」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我莫名其妙联想到了缅因猫,看起来凶凶的不好靠近,实在温柔至极。
「你痛不痛?」我问。
还没等他开口回答,就一冲动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告诉他:「你要是觉得疼就抓住我的手。」
蒋衍没出声,在边上为他缝针的杜依灏却笑了,「小雨哥,我给他局麻了,所以,不疼!懂?」
我咬牙切齿看着杜依灏,恨不得将他活剥了,「懂了,谢谢你啊杜大夫。」谢谢你多嘴让我失去了跟帅哥手拉手的机会。
可这时蒋衍却握住了我的手,他嗓音闷闷地开口:「有点痛……」
杜依灏脸上黑线藏不住。
我脸上的笑容藏不住,心里甜丝丝地将他的手换为十指相扣,「那你就抓紧我。」
「好。」他笑了,嘴角的浅浅梨涡让我越陷越深。
他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的茧子提醒我,他是个危险的人,理智也无数次告诉我不能沉沦,可我还是沦陷了。
我原本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对他,我莫名地熟悉,莫名地好感,莫名地心动,甚至荒唐地觉得,自己单身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他。
杜依灏缝完针,我催促他快点走。
他撑着门不肯离开,还调侃我:「于老师,你对你情郎的救命恩人就是这么感谢的?」
我骂他:「快滚,别逼我扇你。」
他对我竖了个中指,然后带着东西离开,临走又折回来,「我可劝你别动心啊,依你妈的性格,是不会同意你找个二婚还给别人当后妈的。」
对,我妈就是被二婚伤害过的女人。
当年她涉世未深,遇见了离婚的我爸,两人在一起有了我,结果我爸狗改不了吃屎,又三婚了……
所以我妈从此就把「二婚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要是个好东西人家会跟他离婚吗!」挂在嘴边了。
可感情这玩意,谁能控制得住啊,偏偏我和我妈又一样。
我想我姥姥当年没能劝得了她,她应该也劝不动我。
「你刚缝完针怎么起来了!」
我一转头,就看到衣服敞开的蒋衍扶着卧室门框站着望我,他神情莫名的哀伤,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过去想要搀扶着他,但他却退半步躲开了我。
「于老师,我没事了,今天晚上麻烦你了,你赶快回去吧。」
这是在赶我走吗?
「蒋衍……」我想要留下来照顾他,又突然想到小野还独自在我家睡,话到嘴边咽了回去,「那好,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吃药。」
「嗯。」他送我到楼下,外面还在飘着雨,比我来时下得更大了。
我扔在楼道的伞不知道被谁捡走了。
没伞,我心一横,用手挡住头,准备往外冲,他却拉住了我的胳膊,「上去拿把伞吧。」
也行,我们又坐电梯上去,在门口蒋衍拿钥匙开门,他摸了摸口袋,突然脸色变得难看。
像是不死心,他来回摸索,前前后后口袋找了一圈,终于接受现实,尴尬开口:「我忘带钥匙了。」
「啊。」我表面有些惋惜,实则内心乐开了花,哈哈哈天助我也!
忘带钥匙了,真好真好。
「那去我家睡吧。」
7
蒋衍将冲锋衣外套脱下来,撑着挡在头顶遮雨,我挨他很近,他单薄的贴身衣物在我们走动时来回摩擦,我能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的线条。
小区这个点没什么人,照明的路灯因时间长了故障没亮光,我举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回我家的路。
突然草丛窜出一只不明生物,我胆子挺大的,可面对这种突然窜出来的东西,冷不丁还是被吓了一跳。
条件反射让我扑到蒋衍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口,听到他如击鼓一般的心跳……
他也害怕吗?怎么心跳这么快?
「小雨老师。」
蒋衍闷闷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来,我意识到自己搂着他的腰太久了,忙松手,「这野猫真是吓死人了,咱们快走吧。」
「嗯。」
借着晦暗的光亮,我好像看到他笑了。
总算到家了,一路上他都偏向我,所以我没淋到太多雨,身上不算湿。但是他就不一样了,左肩头全是水。
我拿了个大浴巾给他,让他先裹着保暖,又去卧室柜子里翻翻找找拿了件最宽松的衣服给他,让他换上。
他掀起衣边准备脱,突然对上我目不转睛盯着的大 sai 迷眼神,动作停住,尴尬咳了声。
行行行,我懂。
真是的,在他家该看的该摸的都做过了,现在还害羞啥。
我转身回避,等他换完,才转回去。
蒋衍身高有一米九吧,体型很健硕,大我一圈,我一米七,体重九十斤,所以他穿我的衣服就像穿了个辣妹装,箍在身上,漏出一截公狗腰。
可诱惑可诱惑了,还有点好笑,我没忍住,哈哈笑出来了。
他面对我捂着肚脐,站得笔直,脸上带着红晕开口问:「没有再大一点的衣服了吗……」还真没有了,除了我的睡衣裙。
最后,他穿上了我的粉色睡衣裙,这比刚才好笑程度低不了多少,但起码这件衣服够长,他不漏腰了。
收拾完已经到凌晨三点,我带他到客房,床上正熟睡的小野被光亮刺激,发出哼哼的不开心声音。
我到床边轻轻拍了拍他,想要将他哄睡,但他却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迷迷糊糊对着我喊了声:「妈妈。」
这一声「妈妈」分贝不大,但在寂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清晰,瞬间将氛围搞得很奇怪。
在我身后的蒋衍很不自在地对我说:「小雨老婆,不是,嘶……」
他也许被这一声「妈妈」给误导了,想喊我「小雨老师」结果喊成了「小雨老婆」。
我嘎嘎乐啊,牙花子都包不住了。
「没事没事,我懂我懂,你们早点睡吧,晚安老公。」说着对他比了个心,将门带上退出去。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我兴奋到睡不着,终于找到了,拿出手机即使是深夜还是打电话给了我闺蜜,兴奋对她说:「我终于找到了!」
「什么啊,大半夜的。」
「我说我终于找到那年救我的小哥哥啦!」
「?」电话那边的闺蜜语气放缓,「就是你高中被大哥大围攻时救你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
蒋衍就是那年救我的小哥哥。
我是怎么知道的,这要从我扶他进卧室,他脱掉上衣开始。
就在他受伤的小腹旁,左下那个位置有一块硬币大小的像云朵形状的青褐色胎记。那块胎记让我认出了他。
8
那年我上高中,因拒绝帮班里的差生考试作弊,而被围攻在巷子里。
穷途末路之际,他出现了,就像我看的《古惑仔》一样,他是我的陈浩南,将我护在身后拼出一条路,他的校服因和别人扭打而被撕烂,那块胎记露出来,让我记到了现在。
「当年我找他找得好辛苦啊,没想到现在命运让我们重逢了!」
那年我为了找他报恩,天天放学跑到 xx 学校门口蹲点等,还花钱托人打听过他,只不过那人是个骗子,拿了我的钱就没信了。
我还买了 xx 学校的校服,想遇见他后赔给他,结果没送出去,那个校服现在还在我柜子里压箱底放着。
「我知道,你当时不还给他叠了一整瓶的星星吗。」
对,学生年代流行折星星,我还给他叠了一玻璃瓶的星星,还一连给他写了好几封信,托人转交,也不知道他收到了没,也许没收到吧,如果他收到的话,应该会给我写回信吧。
那件事后,我最后悔的就是小时候没保护好眼睛,近视了,当时没戴眼镜没看清楚他的五官,学美术后,连他的样子都画不出来,只模模糊糊记得他腰上的胎记轮廓。
还好现在重逢了,这次一定要牢牢把握!紧紧抓牢!
做了一晚上关于蒋衍的梦,在梦里,我们结婚还生了一个女儿,这让我一大早笑醒,醒来后没了睡意,就穿上衣服跑去市场买了排骨,打算帮蒋衍补补,在我拎着大包小包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同样大包小包的我妈。
我俩在小区门口大眼瞪小眼许久,她才开口:「看什么,连你老妈都不认识了。」
「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蒋衍带着孩子,穿着我的睡衣,还在我家睡呢!这让我咋解释啊!
「你怎么这副表情,不欢迎我来?」我妈看着我一脸审视。
我尴尬笑笑,「怎么会呢,就是我家太乱了,我怕你看到又说我。要不我先回去收拾收拾,你等我收拾好再上去。」
「我不说你。」我妈说完,带着东西先我一步往楼上走。
我拦也拦不住,拿出手机忙给蒋衍打电话,可惜没人接。
糟糕,他都没拿手机!手机在他家锁着呢。
「你干吗呢,还不赶快上来,电梯一会儿关了。」我妈站在电梯里催促我,我应了声,心如死灰跟着走进去。
到门口,我拿着钥匙手抖,怎么也对不齐锁眼。
我妈看不下去,从我手里夺过钥匙,说了句:「笨死了,也不知道你这点随谁,随你那该死的爹。」然后将门拧开。
门开的瞬间,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虽然我挺希望见家长的,但是我又怕我妈会说难听的话,忐忑地跟在她身后,屋里出奇的安静。
难道蒋衍和小野还没醒?
趁我妈去厨房放东西的时候,我跑到客房,结果客房空无一人。
躲起来了?
我拉开衣柜,趴着床底,厕所阳台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放过,找了一圈,连根毛都没有。
「你干吗呢,找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他们走了,没在。
我悬着的心放下,可突然又多了丝失落感,心里空空的。
一直到晚上我才收到蒋衍的微信,是很客套的道谢,还有转到我卡里的五千块钱。
我告诉蒋衍:【我不要钱,你在哪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可他没回我。
我守在阳台,一晚又一晚,再没见到他家亮起的灯。
小野也没去上学,他们就像人间蒸发,经过那夜后消失了,就连微信都注销了。
找不到他,怕他出事,我去警局报了警。
受理案件的负责人是我闺蜜的老公,他在一周后约我到他家,告诉我:「小雨,你别管了,把蒋衍忘了吧。」
「忘了?」我坐在沙发上,质问他,「你当年能把你老婆忘了吗?不能吧,所以你让我怎么忘。」
他叹了口气,「蒋衍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你了解他吗?他有孩子了!」
「我知道。我了解,他有孩子又怎么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他听后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我推测出来的。
因为遇见蒋衍那年,我 16 岁上高一,而他救我那天,穿的是 xx 学校的校服,那个个学校有个特色,就是校服上的校徽,不同年级的颜色不同。
蒋衍的校徽是绿色的,我后来打听了,绿色是高三的。
所以蒋衍当时应该是 17 或 18 岁,大我两岁或三岁。
我现在刚满 24 岁,推算今年蒋衍可能是 26 或 27,小野今年 8 岁了,按照年龄再加上怀胎十月,蒋衍 17 岁或者 18 岁就「播种」了,这绝对不可能!
再加上小野长得和他一点都不像,所以,我推断出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他的。
我没解释,而是对着半关的阳台喊:「蒋衍,我猜你可能在这儿,不然要谈话就去警局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躲我,总之我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不管孩子是不是你的,我都愿意跟你一起负责,不管你干什么,我都愿意陪着你。
「你如果不是个胆小鬼,就出来跟我当面说,说你不喜欢我,说你讨厌我,对我没一点好感。」
窗户上倒映的影子迟迟没动,闺蜜这时从卧室出来,靠近她老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两人拉着手出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阳台那个方向,我知道蒋衍就在那儿躲着,我想揪他出来,可我又不能,我只能等,等他做出决定。
终于,他慢慢走了出来,从那一片黑暗里走了出来。
才短短的一周没见,他模样大变。
头发剃了,脸上添了新伤,看到我后,他张开了双臂,我忍不住,跑过去扑到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眼泪止不住地落下,蹭到他的衣服上。
他捧起我的脸,为我擦眼泪,轻声哄我:「不要哭了。小雨老师,再哭就不漂亮了。」
我挂着眼泪凶狠对他说:「你要是再一声不吭就离开,我一定给你个大逼斗!」
他听后扑哧笑出声,答应我:「不会的,以后都不会。」
和我推测的一样,小野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师傅的。
他师傅是个优秀的卧底警察,很可惜暴露了,全家灭门,这个孩子因在托儿所,躲过了一劫。
「我没忍心送去孤儿院,就向组织申请收养了,我训练很忙,还有任务,他一直跟着我妈生活,直到一个月前我妈去世,我才把他接到身边。小雨,你再好好想想,还有很多优秀的……」
我踮脚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将他后半段话堵回去,吻到缺氧发昏才松开他,「你是不是又想丢下我。」
他亲了亲我的鼻尖,抱我更紧了,「我只是怕你跟着我,会很辛苦。」
「我一点都不怕,我们结婚吧,蒋衍。」
9
我想要和他结婚,首先要过我妈这一关。
于是在过年那天,蒋衍一身正装,紧张地带着小野和礼物跟我回家了,敲门时手都是抖的。
我笑着打趣他:「哥哥,你端枪的时候,手也这么不稳吗?」
他回我:「小雨老师,这可比刺激战场刺激多了。」
我说:「别怕。」
来之前,我跟我妈面对面沟通过了。
起初我妈一听有孩子,坚决不同意,差点掀桌。
但我告诉她蒋衍没结婚,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孩子,而是他替他去世的师傅养的,又讲了小野有多么可爱多么懂事,又说了蒋衍工作多么辛苦,他为人多么善良正直勇敢有担当。
我还说:「你记不记得我高一时,有天身上沾着血哭着回家。」
我妈说:「记得啊,你不是说被人打了,我当时还带着你去报警了,那群人还给你道歉了。」
我说:「是后来道歉了,可是你不知道,那天他们差点把我的脸划花,还好一个小哥哥出现救了我。那个人就是蒋衍,他为了救我,自己的校服都被划破了。」
我妈听后表情很复杂。
我继续说:「妈,实话告诉你吧,蒋衍是我的初恋,我其实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我之前听你的话有去相亲,可是都没感觉,我一直在等他。不知道你信不信命中注定,我总感觉我和蒋衍就是正缘。」
「还有。」我笑着拉过我妈的手,「你不是喜欢编制吗,你不是说招女婿要找体制内的吗,蒋衍多符合啊!!」
我妈一个典型的山东女人哈哈哈,把编制刻在骨子里的那种,听到这话跟着我一起笑起来,「你呀你,跟我一样倔,当时你姥姥也找了一堆阻止我的理由,我也一一反驳了。妈相信你的眼光,过年那天带回来我看看吧。」
……
门开了,我妈脸上挂着笑欢迎我们进来,小野礼貌地喊:「阿姨新年快乐。」
我妈塞给他了个大红包,还慈祥地揉了揉小野的头,「都把我叫年轻了,改口喊姥姥。」
我们三个人站在门口,全都惊讶成了张学友表情包。
实在没料到我妈竟然接受得这么快,这么快就进入了姥姥这个角色,这让我又惊又喜。
更惊喜的还在后边,只见我妈又从围裙里掏出一个十分厚的红包塞给了蒋衍,「妈的一点心意,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你和小雨以后好好过日子,不要辜负……」说着就哽咽起来。
我上前抱着她,「于女士,再哭就不漂亮了。」
「你起开,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漂亮什么。」
「姥姥你最漂亮了!」小野也上前抱住我妈,安慰她,「姥姥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蒋衍也递纸巾给我妈,承诺:「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小雨的。」
我妈这才恢复笑容,「快进去,今天中午吃饺子。」
番外蒋衍视角:
于晓雨揣着扳手找上门那天,我就认出了她。
她跟之前比长高了不少,脸上的雀斑好像是做去除手术了吧,现在几乎都看不到了,还摘掉了厚厚的眼镜,漂亮了很多,只是她好像没认出我。
对啊,毕竟我一直将暗恋藏得很深。
她也许早就忘了,我们小时候就见过。
是在小野那么大的年纪,她爸妈当时闹离婚,就送她去了乡下的姥姥家过暑假,好巧,我也是。
我们遇见那天是在超市,我「偷烟」被逮。
烟是在我书包里搜出来的,人赃俱获让内向的我一时失去了辩解的能力,我羞得脸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
商店老板扭着我说要将我送去派出所。这时她拿着一包虾条边吃边过来,告诉老板:「这不是他偷的,是那个人!我刚才看见了,他将烟塞进了他书包里。」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了躲在架子后偷笑的大胖子。
他是我姑姑家的孩子,出了名的流氓。因为我不给他上交压岁钱买酒而得罪了他。
这包烟很有可能就是他趁我不注意偷偷塞进我包里的,对!他刚才还拽了我的书包。
面对指控,他显然不承认,厚着脸皮说:「小妹妹你怎么冤枉人。」
「谁冤枉你谁是小狗!我都看见了,你扯了这个小哥哥的书包,然后将烟塞进去了。」
她义愤填膺地替我解释:「这个小哥哥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他要偷也是偷薯片饮料,怎么会偷烟!」
老板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问我:「你认识他吗?」
我说:「他是我表哥。」
「那行,你是他表哥,你把这包烟买了,偷一罚十我这上边写了。」
表哥一听,气得直跺脚,「你有证……」
「我有证据!我刚才拿手机给我妈妈录视频,刚好都拍到了。」
我表哥害人不成将自己折了进去,赔了十倍的钱。
证明清白后,老板还对我说了对不起,他说:「刚才冤枉你了,吓到了吧,以后你记得解释,别光涨红着脸一声不吭。」
我也想解释啊,只是我内向。
我一紧张一激动就说不出话。
坐在小卖铺门口,为表感谢,我请她吃了一个碎冰冰。
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说:「等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吧。」
后来没等到下次,她妈妈就接她回了城里。我们没再见过面,直到高中的一场辩论赛。
那是我们两个学校的的联合比赛,在台上我看见了她。
她比小时候更瘦了,脸上的雀斑让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救她那天不是碰巧路过,而是我在跟着她。
我想要制造偶遇,想要跟她打招呼,想要告诉她我是小时候被你救的那个小哥哥,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她被一群吊儿郎当的坏孩子推到了小巷子。
那些人骂她「丑八怪」,说她脸上的雀斑难看,踩碎了她的眼镜,还拿出小刀在她脸上比画。
她哭了,哭得很伤心,我冲过去不理智地跟那些人扭打在一起。
我虽然个子高,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再打下去怕会出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我拉着她的手挤出一条路跑了。
一直跑到公园才停下,我们都累得气喘吁吁,她噙着泪对我说:「谢谢。」
可能是她没了眼镜,看不真切我的脸吧,总之她没认出我。
我也没说,觉得这不是个合适的时机,就撕掉一块被划破的校服给她当纸巾擦了擦泪,在公园请她吃了碎冰冰。
我告诉她:「你一点都不丑,别听他们胡说,你脸上的雀斑像小星星,很可爱。」
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等下次见面就告诉你。」
真是命运弄人,我失约了。
远远看见佩戴着新眼镜的她在公园门口提着一个袋子,捏着一个碎冰冰等我好久,久到公园闭园,碎冰冰化成水,她才失落至极地扔进垃圾桶离开。
在这期间我差点就忍不住到她面前,可是我失去了与她制造羁绊的勇气。因为救她的当晚,我回家就收到了警校的录取通知书。
我作为烈士的后代,以前三的成绩被提前批招入了特殊队伍。封闭式的管理训练,结束遥遥无期,任务也危险重要。
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我不想她成为小王子里的狐狸,所以我没出现,也没说。
走的那天我偷偷看过她,知道没人再欺负她,我就放心了。
我也知道她后来一直在蹲点等我,也知道她花钱打听我被骗,也知道她为我折了满瓶的星星纸,她托人送给我的信辗转了好几手,过了半年我才收到,到现在还留着……
我也知道她去相亲了,讲实话,我私心挺怕她跟对方看对眼,但是又怕她一直孤零零。
我这个人是不相信命中注定的,可是当她和我搬进同一所小区找上门后,我不得不信了。
当时我还跟朋友说:「这月老给我们牵的是钢筋吧。」躲也躲不掉……
她成为老师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有正义感啊,路见不平一声吼救了我儿子,帮我照顾他。
那晚的伤其实对我来说不算重,可是看到她追出来的那刻,我耍了点小坏。
我装得很虚弱很可怜,她靠近的时候,我忍不住心跳,心跳的声音连我自己都能听到,我好怕她发现……
我听到她朋友说二婚的事了,的确啊,比起带着孩子的我,她能找到更好的人,能过更好的生活,跟着我的话可能会很辛苦。
我赶她走了。
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失落,她不开心地说「好。」
我其实一样很心痛。天很晚,我不放心送她回家。
在她家里我看见了那罐星星,在货物架上放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她当时为我叠的那罐吧。
她给我找了她的衣服,她太瘦了,衣服很小,我穿上漏了一截腰。
我想,要是我能娶她的话,我一定对她好,给她补补长点肉。
小野叫她妈妈的时候,是我心情最复杂的时候,一瞬间错觉让我以为我们就结婚了。
我真的好想娶她啊,这种欲望在那刻达到了顶峰。以至于我嘴瓢想说「小雨老师」说成了「小雨老婆。」
失眠,一整晚没睡,我考虑了很久,甚至有想过脱了这身衣服跟她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可惜一些责任一旦背上了,就卸不掉了。
在第二天我听到她出门后,把小野叫醒,将她屋里整理一通,不留痕迹地离开了。那是我最煎熬的日子,我想快点结束任务,想快点给她一个答案一个交代。
终于结束了,团伙端掉了,我师傅的死有交代了。
这边刚结束,我还没汇报工作,就收到朋友的电话了,他说:「你小女友竟然跑警局报案你失踪啦!」
我躲在阳台,她说的话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
她的坚定,让我也下定决心,去找组织递交了退居申请……组织说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再想想。
我说:「不用了,我现在只想给心爱的女孩一个家。」
【完】
□ 安三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