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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重启

「她说的话你也信,她整天撒谎,当着自己男人面前撒谎是去陪家里人,结果屁颠屁颠地跑到我面前搔首弄姿,当着我的面又一直装纯情,把自己打造得跟那仙女一样纯真,眼里心里从来只有我一个人,结果呢?」

「这……她只是报恩心切……」

「报恩心切?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我调查过你们金家,你跟金楚涵的事情我也一清二楚,自从她出现以后,你这个日子可是一落千丈,还闹出很多之前不会做的丑事,就金楚涵那个心机手段,你敢说她没害过你?你难道不恨她吗?」

「这是我的家务事,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我今天的目的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录音出现了片刻的沉默,余光里顾泽言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那样子简直像是犯人注视着法官手里的法槌,期待着它落下可以结束煎熬的等待,却又深深害怕着它落下。

「我想干什么……」

沈牧低沉的笑声缓缓传来。

「我什么也不想做,我只是没玩够而已,她耍我一次难道就想这么抽身走了?就这么跟那个姓顾的小子郎情妾意去了?我没玩够她,她没资格甩掉我。」

「你想跟顾泽言去争楚涵?」

「争?那个女人也配?一个水性杨花,满口谎言的女人难不成我还要娶她?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你以为我是姓顾的那小子吗?」

「沈先生!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们金家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你如果敢对楚涵不利!金家不会放过你的!」

话说到这里,猛地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我的惊呼声,伴着一阵嘈杂,录音中断了。

是我让沈牧摔了个碗,做了场戏。

「他跟你动手了!」哥哥声音猛的拔高了。

我连连摇头:「没有,他就是摔了东西,没伤着我。那个,顾泽言……」

我叫了声顾泽言的名字,他抬眼看我的时候,我从他的眼睛里品不出一丝情绪,全是木然。

我用叹息落下不忍:「唉……按道理来说这个录音我不应该给你听,但是这些话我不给你听,沈牧也会讲给你听,不如一开始我就原原本本告诉你,但是不论如何,这些话都是出自沈牧的口,是真是假我们谁也不知道。」

我将犹豫掺杂进话中,又随着一句句话说出口而褪去,露出坚定来。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并不合适,但是没有那层关系,我们也是认识了二十年的朋友,楚涵也是我妹妹,正是因为我一直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好,所以我才不顾尴尬说这么多,这件事追根究底其实是你跟楚涵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跟她谈谈,问问她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是瞒着我们的,这样我们才能早做打算,不至于被沈牧打个措手不及。」

顾泽言明明看着我,眼神却没有落在我身上,他像是变成了一片云,正被风吹来吹去,四顾茫然。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明白的。」

这句话他说得有些轻,说完就向楼上金楚涵的房间走去。

他的反应远远比在美国的时候冷静多了。

大概是因为他内心深处从未放下过这件事,所以当这件事再被翻出来时,便没那么难以接受。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了我跟哥哥。

他有些失魂落魄,脸色都发白。

他总是喜欢粉饰太平,总觉得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所以金楚涵那件事他放下的最快,他还是个好哥哥,有着一个乖巧可爱的妹妹。

但现在我生生撕破了这层自我欺骗,逼他直面与他想象中背道而驰的『妹妹』。

他的心情恐怕比顾泽言更复杂。

我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系统出来播报好感度变化的声音,反而是外来人在一声声去呼唤着系统。

听她的话茬,顾泽言应该是正在质问她,到底跟沈牧发生了什么。

系统好一会儿才从她的接连不断呼唤声中现身。

「吵什么!嗯?怎么回事?顾泽言跟金成一的好感度为什么在强烈的波动中,你又搞什么呢!」

「沈牧找上门来了!还放话说我勾引他,跟他上过床!系统,现在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我现在没道具给你用!你就死不承认,先想办法稳住好感度,不用升高,想办法别再大幅度下降了就可以!」

系统听起来冷漠又不耐烦,像是在打发一只恼人的苍蝇。

「这怎么能行!系统……你……」外来人也不是十足的蠢货,系统的敷衍转变再迟钝也该发现了「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完全不在乎攻略这件事了?为什么?你不怕任务失败吗?而且这几天我找你,你老是不在,你不是都回收道具修复那些问题了吗,怎么好感度变化这件事,我叫你你才发现?」

系统沉默了一瞬,突然生气了「你好意思问吗!会弄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是回收了那些道具,但是修复程序,你以为是说修复就能修复了?你更新个手机系统都需要时间,难道我不要吗!?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继续带你做任务!你以为我不急吗!我急能怎么办!还不是得等!」

她劈头盖脸地发了顿火,紧接着声音又和缓了下来。

「我这两天想了,这个世界搞成这样怕是不好再继续了,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宣布任务失败,你会被抹杀掉,我也会被回收,这个选择不用考虑,也知道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最糟糕的,所以干脆选另一个,就是我耗费能量想办法把这个世界重置回某个时间点,重新做一次任务。」

「还可以重置时间!你怎么不早说!太好了!我早就受够了!这段日子处处不顺利!我都快憋屈死了!什么时候能重置!」

「你着什么急,重置可不是件小事,要耗费很多能量,我先修复好系统再说了。不过重置的前提是你尽量稳住现有的状况,不要再有负好感度的情况出现了!你毕竟不是这个小世界的灵魂,一个角色这样也就算了,如果再出现第二个,很容易被引起小世界波动!到时候我还要花费精力去稳住小世界,不然重置的时候会变得更麻烦。」

「好!我知道了,那你快去忙吧!」

外来人兴高采烈的。

我却觉得奇怪,系统可不像是那么好心的家伙,外来人搞砸了一次,她难道还会给她第二次机会?有那个精力不如干脆换一个人。

而且她刚才的做派太像被戳中痛处,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假装愤怒把责任都推到另一方身上,然后再给两个甜枣安抚一下。

大棒夹甜枣一顿下来,自然就会把重心转移到别的事情上面,不会再想着追问了。

恐怕她想重置是真,带外来人走是假!

重置应该是要耗费能量的,我不知道之前到底是如何。

但是这一次的任务她基本算得上是颗粒无收,依靠着回收道具才填补了自身亏空。

重置之后她需要继续做任务,如果我是她,是绝对不会去动身上现有的积分了,不然就算重置了,我也捉襟见肘照样很难继续任务。

那么就只能从别的地方获取能量了。

按现在的情况分析,她应该是被真正的『金楚涵』动过手脚,所以他联系不上上级,那么她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这个世界里想办法。

顾泽言,金成一这些人依靠好感度就可以给她提供积分。

不管原理是如何,都可以肯定这些可以源源不断提供能量的人对她来说绝对是最重要。

所以她应该不会对这些人下手。

至于其他人既然无法通过好感度给她提供积分,那么就证明身上是没有系统可用之物。

而且我们或多或少再不重要那都是循环中不可获取的一环,最好是不要乱动。

既然如此其他人包括我都可以排除在外。

那她要从什么地方获取呢,有什么是她可以取所需又不会影响她下一次的任务呢……

是外来人!

一个随着任务交替随时可以替换的灵魂!

只需要保住『金楚涵』这个身份躯壳就可以了,就像是棉花娃娃,只要娃娃还在,内胆随时换!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推测的话…

之前那些莫名消失的外来人是不是任务完成以后都被系统自我消化,变成了重启世界循环的能量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欺骗外来人后面还有好几个世界任务等着她们一起去做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灵魂跟能量之间是不是有关联,但这是我现在能推测出最合理地假设了。

我必须要加快步伐,把好感度降下去,这样系统就需要花心思维护世界,真正的『金楚涵』就有出来找我的可能性了!

………

我一边在心里推测着一边跟哥哥一起等顾泽言。

好久顾泽言才终于下了楼,金楚涵没跟他一起出来。

他神情淡淡的,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只是看上去好像很累。

「我跟楚涵谈过了,她说她跟沈牧什么都没发生过,是沈牧为了报复她才乱说话。」

顾泽言将一个小时的沟通变成了短短一句话扔了过来。

我开口接住:「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他之前给我们看过一次视频,所以我一直担心他手里会不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对楚涵不利的证据,既然没有那只要想办法把人赶回美国就可以了。」

顾泽言极冷漠的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我会去办的。」

「不,谁去都不能是你出面,沈牧那个人你们也调查过也打过交道,他就是一个疯子,把他逼急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跟沈牧的关系可以称得上是针锋相对了,万一沈牧一来劲真给你顶上了,只会更麻烦,我看这件事还是我出面,我都跟他打了好几次交道了。」

「不行!」

顾泽言跟哥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拒绝。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首先我今天为了给楚涵解围,已经当着大家的面跟沈牧有了交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顺着我这边把这个麻烦解决掉是最低调的办法,其次现在不是在美国,我身后还有金家,沈牧也不是个傻子,相反,我觉得他应该是个聪明人,他的目标是楚涵,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我再增加更多的麻烦,所以我会是安全的,还有……」

哥哥跟顾泽言都不情愿,我费了番口舌才说服他们。

本以为顾泽言会再去见见金楚涵,谁知道事情商量好,他直接就要走。

临出门前,他问我:「你到底跟沈牧说什么?他居然跟你走了?」

「没说什么,他的目的就是楚涵,最能吸引他的自然也是楚涵。」

我对他笑了笑,开始编瞎话。

「我告诉他,我知道你是想找楚涵,想不想知道楚涵到底是为什么一开始明明都为了你背叛了顾泽言,却最后还是选择他?想知道的话就不要反驳我。」

顾泽言紧绷的脸上有一瞬难堪,却又很快松懈下来露出了些许自嘲的笑意。

「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谢谢你,我知道我说这话很虚伪,但是……」

「你不用说这些,我说过了,不管怎么样,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没有爱情也算熟人吧,以前的事情我早就释怀了,你也不要再提了,我们还是朋友。」

我用早已排练得无懈可击的诚恳博得了他脸上得一分复杂跟几分怅然释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路会更顺利。

因为在顾泽言那座信任的天平上,我终于比金楚涵重了。

……

金楚涵一直到晚饭时才走出房间,两个眼睛又红又肿,也幸亏爸爸妈妈今晚有饭局不在家,不然要心疼坏了的。

哥哥见到她这样,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温柔地安慰起来。

我就知道,哥哥的好感度才是最难消磨干净的。

上一世我被外来人设计得身败名裂,变成了一个恶毒残忍的坏女人。

因为一次次伤害金家的掌上明珠,金家剥夺了我所拥有的一切,打算广宴宾客,当众跟我断绝关系,以此来安慰处处受委屈的外来人。

是哥哥阻止了这件事。

当我被要求连一件衣服都不能带走,直接滚出金家时。

他明明看见我从台阶摔下来时从裤子口袋里掉出来的那根钻石项链,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别过头去对着我挥了挥手驱使我离开。

他总是这样缠缠绵绵留一丝心软。

金楚涵在他的安慰下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嘟着嘴娇嗔:「我都说了我跟沈牧什么也没发生,是他诬陷我,他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们不相信我还来质问我,我可难过了。」

我乐得看她表演,她现在装得越委屈,到时候打脸打的就越狠。

要知道我对她这具身体跟一些习惯可是了如指掌。

……

晚上入睡前,我接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电话,如果不是他们打这个电话来,我都有点忘了那个俄罗斯女人了。

「老板,那个女人精神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能达到正常人的标准了,要开始下面的训练吗?」

「……这么快。」

「对,现在就是等你的下一步指示了。」

「……」

「老板?」

「……开始吧,记得随时跟我汇报进度。」

「好。」

挂了电话,手机屏幕突然钻出来一条信息。

画廊沈老板几个字在这个秘密电话之后出现,简直跟针一样扎在心口,带来了极短暂的心惊。

我点开这个对话框。

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表情包。

一只棕色的卡通藏狐,一手举着一颗心正在左右扭动着身体。

沈牧以前一直生活在美国,没接触过国内的社交软件,这个软件跟账号是回国以后为了方便,我帮他弄的。

他很喜欢国内一些乱七八糟的表情包,收集了一个就发一个。

这个刚发完又跳出来两个,变成了卡通羊驼站着跳舞,看着贱兮兮的。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好久之前还没回国的时候,有一次我跟沈牧去码头一家餐厅吃饭。

赶上有人求婚,放了一首很好听的舞曲,整个餐厅的人都跟着庆贺跳舞。

沈牧穿了件绿色豹纹衬衣,跳得格外欢快,餐厅还送给他一顶帽子,那天他很开心。

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映出我模糊的脸,唇角上翘,带着没察觉的笑。

我点亮屏幕,删掉了他的对话框记录跟通话记录,照常上床睡觉。

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莫名其妙醒了一次。

睡意朦胧中我突然想,在那个女人训练结束前,再带沈牧去一次盐湖吧,他还没看到呢。

……

接下来几天我们照常吃饭,上课,沈牧没有再出现。

很快就来到了考试周。

考试周开始前系统声称有些问题要再休眠几天,开放了程序内一个百科搜索功能交给外来人,帮助她作弊,之后就不见了。

可谁知这个搜索程序根本什么都搜不出来,一点用都没有,她几乎每一场都考砸了。

所以一连几天她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心里的咒骂一层高过一层。

有时候气急了,仗着系统现在听不到,连系统都骂几句。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事跟系统应该没什么关系,八成是真正的『金楚涵』动的手脚。

不过说到底还是外来人自己不学无术,只想着依靠便利才会弄出场场垫底,全校议论的场面。

这些日子大概是外来人最难捱的日子了,走到哪都是对她的非议。

她的变化随着时间渐渐显露在人前了。

这副皮囊本就不是浓烈明媚的长相,是清丽秀美。

若是一开始那倔强自傲的气质,那就是姹紫嫣红中岩石夹缝开出的一朵小白花。

若是后来外来人用道具营造的气质,那就是袒露在阳光下映着暖意,滚着朝露的雪白嫩肉。

不管是哪种,都是俗世红尘中令人一眼惊艳的独特。

可现在没了这些,就只剩下小家碧玉的清淡了。

再加上外来人自身的仪态平平,这小家碧玉就被挤成了小家子气。

她这些日子别说是跟我同进同出了,就算是跟学校另外几个漂亮姑娘站在一起,都能被人家举手投足的优雅大方给衬托得紧紧巴巴的。

加上学校本就是多语言的环境,授课交流也多是外语,她现在什么都不懂,时常闹出跟之前饭桌上那样生硬转移话题的举动。

次数多了,她的古怪越来越引人注目,流言蜚语也越来越多。

作为她的好姐姐,我自然是站在她这边的。

为了打击这些流言,我还主动帮她接下了在学校中法交流会上担任形象大使的任务。

金楚涵自然是不情愿,想拒绝,但我先一步把这个消息散了出去,她是骑驴难下,不答应也得答应,只能偷偷在心里盘算着到时候装病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除此之外,从她那日渐暴躁的心声中,我知道她跟顾泽言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他们没有共同话题了。

顾泽言很喜欢摄影,喜欢滑雪,喜欢收集雪茄邮票跟国内外各朝各代的盔甲。

说起这些来他头头是道,十分的沉迷。

过去的时候外来人仰仗着道具,一听到这些话题,那些答案知识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了,只过过舌头,从未过过脑子。

现在没了道具,再听到就是双眼发晕,头脑发蒙。

不只是这个,就连相处中的点点滴滴,她现在也常常要么是接不上话,要么是接错话。

她初中都没毕业就跑到社会上混,借着几分姿色在男人堆里打滚,想尽办法靠美色牟利,有点钱就花在那张脸上,再大一点就绞尽脑汁往娱乐圈里钻。

除了吃喝享乐,勾引男人她什么都不懂。

我曾听过她跟系统谈起过,她活着的时候有一次在社交账号上发祝福语,还把一个贬义成语当成褒义成语拿来用了,年年都被人拿出来嘲笑。

她来到金家这么久也是只顾着享受,只要是跟攻略对象和害人无关却需要动脑子的事情,她全靠道具一笔带过。

因此这么久了还是胸无点墨的粗俗。

其实像她这种女人,顾泽言也好哥哥也罢,都见过太多了,是最厌烦的类型。

如果不是披了那层完美的伪装,她根本近不了前,那些勾引的手段一个都没机会施展。

而现在她的真实面目正一点点地暴露出来。

只可惜我听不到顾泽言的心声,不然他的现在应该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他的完美爱人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

…………

事情铺垫得差不多了,该让沈牧上场了。

我挑一个好机会,学校中法交流会的当天。

金楚涵打算在后台准备的时候,假装晕倒把这件事错过去。

于是我让沈牧在这一天,直接从后门混入了化妆间。

「哟,好久不见,你怎么变丑了?」

沈牧穿得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一张嘴说出的却难听得紧,直让金楚涵立马变了脸色。

此时这屋里除了化妆师,造型师,就只有我跟金楚涵。

我抢先一步冲到金楚涵面前,拉开保护的姿态,质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沈牧吊儿郎当的走上前,伸出手就要摸金楚涵的脸。

这家伙,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电影了吧,学得一脸流氓像。

「沈牧!你干嘛!我跟你没关系了,你别死缠烂打好不好!」

金楚涵蹭地一下站直了,瞪着眼睛毫不客气地开骂。

她现在一心想着只要稳住顾泽言跟哥哥的好感度就可以开启重置,已经完全放弃了其他的角色,对着沈牧再没有之前的矫揉造作的劲了。

沈牧看上去颇有些意外。

我悄悄对化妆师打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地出去叫人。

沈牧来之前,我刚借着金楚涵要换衣服的名头把顾泽言赶到了外面走廊上。

「你还真是够无情的,之前一口一个沈牧哥哥,现在怎么不这么叫了?」

「你还来干什么,我都说了是为了帮小月牙报恩才接近你的,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话音刚落,顾泽言就闯进了门。

「你又来干什么!」

他怒气冲冲的,像是赶来捍卫领地的雄狮。

沈牧姿态极高的瞥了他一眼:「我来看旧情人不行吗?」

「什么旧情人!你不要继续胡说八道了!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等顾泽言说话,金楚涵先急得跳脚。

「哦?没关系?」沈牧极轻的笑了一声,朝着顾泽言走近了几步,暧昧地说道:「她就这是这么跟你说的?没关系?我可记得她右边屁股上有一颗红色的心形胎记,还有她最爱喊哥哥了,还喜欢被人咬耳朵。」

他的声音压低了却又足够让这个屋子里所有人都能听到。

顾泽言的脸随着沈牧的话一寸寸地抽紧了,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像是不可置信般的看了金楚涵一眼。

大概是太震惊,连愤怒都迟来了片刻。

他额头青筋猛的爆出来了,攥起拳头狠狠给了沈牧一拳。

沈牧早有防备,直接躲开了,反手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彻底击碎了顾泽言所有的理智,他极其愤怒地扑上来对着沈牧拳打脚踢。

沈牧也不丝毫不退让,直接抱身跟他扭打在一起。

「叫保安!快点!」

我对着傻眼了的化妆师造型师大喊,整个后台一下乱了。

金楚涵呆呆地穿着一身粉白的晚礼服愣在当场。

等保安推开看戏的人群从门外冲进来的时候。

顾泽言正被沈牧摁在地上锤。

这大概是顾泽言人生中最丢人的一天,被心上人背叛,还在众目睽睽下被情敌给打了。

被拉开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崩溃了,每一寸皮肤都是拧在一起的,脸上脖子上都被怒气逼红了,青筋爬在上面像是爬在发红土地上的蚯蚓。

他的眼睛猩红湿润,好像流出的不是泪,是血。

金楚涵也跟着哭了起来,冲上去搀扶他,小声说道:「我没有,他是骗你的。」

顾泽言闭了闭眼睛,喉结上下滚动着,一点点挣开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我又信了你一次,你却又骗了我一次。」

「我没有!我没有!」金楚涵边哭边喊,追着踉跄离开的顾泽言而去。

保安围着沈牧虎视眈眈,我连忙上前解围,驱赶围观的人群,将沈牧带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沈牧脸上挂了点彩,顾泽言也是个练家子又是盛怒之下,他哪能全身而退。

「敢打我脸,我刚才就应该抽死他。」沈牧摸了摸破皮的颧骨,不满的嘟囔。

我把他推进车里,开出去好远,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才有空看他两眼:「没事,皮外伤,几天就好了。」

沈牧面无表情地歪着头看着我:「就这样?」

「……我没带伤药,我莫名其妙带那些东西也太显眼了吧,先……先放着吧。不过你今天表现得很好,结局效果比我预期的更棒。」

「哼,那个姓顾的我早就想揍他了,对了,你知道那女人胎记就算了,她那些床上情趣你怎么知道的?你没事趴他俩床底下啊?」

「不是,是我调查所得。」

我含糊了两句试图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总不能说是我听到过几次外来人跟系统交流事后感想吧。

沈牧突然靠了过来,伸手捏住了我的耳朵:「金宝珠,你好奇怪啊,那个金楚涵也好奇怪,感觉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为什么?」

「奇怪?我哪里奇怪?」

他凑得太近了,鼻尖离我不过两指宽的距离。

他跟顾泽言打架的时候压碎了一瓶香水,是款女香,甜腻的味道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捏在耳朵上的手指很热。

他声音有些低:「说不上来,是直觉。」

我望着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绿色眼睛,这就是野兽吗?有着莫名其妙的直觉。

我抬起手顺着他的头顶向着后颈的方向,摸了摸他的头发:「直觉吗?那你不妨猜猜看你的直觉准不准呢?」

他骤然压低了身子,鼻尖凑近了我的脖颈,喘息间的热气缠绕上来。

他轻轻地嗅着,像是在确认猎物的味道。

他的鼻尖若有若无的沿着脖颈一路轻擦到耳侧,轻轻留下两个字:「好啊。」

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直起腰,如同晴日突然飘来挡住太阳的一抹云,又飞快的带着阴影离开了。

「接下来干嘛?我看那姓顾的那样子应该不会再喜欢那个女人了吧。」他懒洋洋地靠回椅背上,发问的正经。

我定了定心神:「不好说,但是以他的性格短时间呢一定产生很大的情感波动。」

他性子烈,在这样的巨大的刺激下,极有可能一下子波动到负好感度,虽然可能会回弹,但短暂的波动对我来说也够用了。

「沈牧,我要睡一会儿,你不要吵我。」

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粒安眠药,拌水吞服,把车椅放倒,十分期待的准备进入梦乡。

「睡觉?你吃什么呢?金宝珠你在这睡觉?你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睡觉?」

沈牧吵得要命,他伸出手推了我几下,我紧闭着眼不理他。

他嘟嘟囔囔了几句,似乎也放倒椅背躺下了,我没睁开眼去看,只静静地等待着药物催发出的睡意前来。

……

当我在熟悉的白色房间里睁开眼睛时,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赌对了。

「你在吗?」

「我在,顾泽言的好感度刚才强烈的波动了,有几个瞬间一下子到了负几十的好感度,我透过金楚涵的眼睛一直以来都能看到你在做什么,你很厉害。」

「你管她叫金楚涵让我觉得怪怪的,她是金楚涵,那我又该如何称呼你呢?这次的时间应该没那么紧张了吧?」

「一个名字而已不重要,我想你是能把我们两个区分开的。托你的福,这次我可以跟你好好聊聊了,我想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

「的确,我有太多的疑问,首先我很好奇系统的来历。其次我推测系统是不是可以把外来人,也就是金楚涵躯壳里的灵魂变成某种能量,然后借着这个能量把这个世界的时间重置回某个时间点,并且她现在正在打算此事是不是?」

「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吧,你猜得没错,不只是这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她会带着一个灵魂来,利用那个灵魂去攻略,然后吸取积分,等任务都完成了,一点积分都吸取不到了,她会把将那个灵魂当作重启世界的能量撕碎消化,周而复始,她这次的任务很不顺利,所以正打算提前这么做呢。」

「有办法阻止她吗?」

「当然有,我切断了她与上级的联络,她又因为你的阻碍一直不能吸收到积分,反而要不停地贡献积分道具产生了能力不足,所以她才狠下心靠回收道具稳定自身,她其实已经差不多修复好程序了,可以用这一次的灵魂当垫脚石重置时间了。只不过因为她联系不上上级,即便是重置了,也得不到新灵魂,那就办法继续进行新的任务,这同样是个死局,所以她正想方设法联络,要感谢你又搞了这样一出戏,使得世界发生了波动,不然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这样啊,所以你的意思是,只需要我继续捣乱,就能给你争取喘息空间,你可以继续阻止她向上联系,这样可以慢慢耗死她是吗?」

「是,但不是慢慢耗,而是要想方设法让这个世界波动,到时候她联系不上上级,就只能先重启维持住世界稳定,而我们必须逼她在不稳定的时候选择重置时间点,这样我才有机会。」

「什么机会?」

「回到身体的机会。」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我从中听不出期待或者失落,哪怕是麻木都没有,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

「你回到身体会怎样?难道可以摆脱系统?」

「金宝珠,你难道没好奇过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是这样,为什么系统要选择顾泽言那些人攻略,他们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化成了积分供给系统,又是为什么选中了我当这个躯壳,又为什么一定要针对你呢?」

这段话忍不住让我的心提了起来,变得有些紧张,我隐约觉得好像有一双手正缓缓揭开我头顶伪装成天空的幕布。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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