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林曜将陈妍骗到了缅北，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让我看着她，说她跑了有我好看的。
我做作地笑道：「让我怎么好看？」
后来陈妍跑了两次。
第一次，她被林曜的死对头抓了，对方说拿我去换。
林曜想都没想就将我送了过去。
第二次，她受伤大出血，林曜抽着我的血输给她，只因为我是黄金血。
1
林曜把陈妍丢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喂狗，是一只土狗。林曜不喜欢狗，这是他奖励我的十八岁成年礼。
喂完我的大黄狗后，我就起身去给陈妍做饭。
她将桌上的饭菜一把掀翻，质问我道：「你没有良心吗？你这难道不是助纣为虐？」
我没说话，安静地收拾着东西。
陈妍一连三天都不吃东西，每天就躺在那里，我一过去就抓住我的手让我放了她，放了她？我倒是想，只是我连自己都放不了。
看她不吃饭，我急得不行。
主要是林曜让我必须照顾好她，她瘦了也拿我是问，跑了就要我好看。
好看，我还没有好看过，他们都叫我猴子，主要是我又黑又瘦。
每天跟着林曜枪里来血里去的，怎么可能好看。
不过看到陈妍这副样子倒是让我想到了我被骗到这里的时候。
2
我那个时候不吃不喝地哭着闹着要找我的爸爸妈妈。
而迎接我的是一个又一个的耳光，牙齿被打掉了，吐出来，满嘴里都是血腥味。
他们拿刀对着我的脸道：「不吃，就把你的脸划烂。」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深山老林了，只听他们说这里是边界，谁强谁就是土皇帝，反正凡事听龙哥的。
和我一起被拐来的还有很多人，在他们眼里这些都不是人，只是运毒的工具。
林曜的爸爸林龙见到我的时候，我正在被抓来的人群中抢吃的，不小心被人绊倒，他突然出现，用脚踢着我的下巴道：
「你想活命吗？」
我知道他是这里的老大，我想活着，我还想回家见我的爸妈，忙道：「想！」
「叫爸爸！」
他不是我的爸爸，他是把我拐到这里的人，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吃这样的苦。
我叫不出口，我恨不得他去死。
「嘭！」的一声，一声枪声响起。
屋子里的人都跪了下来。
「给你脸了是吧？」那个满脸横肉，脸上还有疤的男的说完用枪指着我道。
我被吓得全身发抖。
林龙蹲了下来，擦了擦我的脸道：「跟着爸爸，以后才有好日子过。」他明明是笑着的，却看起来却那么阴深诡异。
「ba……ba」这两个音节颤抖着从我的喉咙里爬出来。
林龙笑了笑，像拎小鸡仔一样把我拎回了他的院子。
3
我每天面对陈妍就是沉默，这么多年以来，我学得最多的就是少说话，在这里因为一句话丢掉命的也不在少数。
只有林曜问我的时候，我会绞尽脑汁地奉承他。
他问我陈妍怎么样，我说陈妍长得花容月貌，但是比起曜哥还是要差点的，不过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人了，曜哥就暂时委屈下吧。
陈曜听了没说话，但是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出卖了他。
他很喜欢我夸他的长相。
我第一次见他就是靠拍马屁活下来的。
那时我在林龙的院子里胆战心惊地活了几年，直到有一天林龙把我叫到身边，说我的小不点最近很听话，爸爸奖励你点东西。
他拿出一个注射针管，笑眯眯地说道：「这是能让你快乐的东西。」
我毫无尊严地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泪珠地求他道：「爸爸！我错了！我错了！」
我知道这是什么，我见过不知道多少人被这个东西控制，最后跪在地上像狗一样摇尾乞怜求林龙。
我没想到，他现在就想用这个控制我。
「错什么？小不点！难道你不听爸爸的话了吗？」
他才不是我爸爸，他是个畜生。
我不停地往后躲。
直到有人突然闯进来道：「龙哥，小曜受了重伤，现在缺血源。」
林龙愣了一下，但是转头看向我，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
我赶紧抱着他的腿道：「小时候妈妈说过我是黄金血，别给我注射那个。」
黄金血可以给任何人输血。
4
我被带到了一间屋子，有好几个医生装扮的人，他们抽了我的血去化验。
最后确定我没说谎后，我就被安放到了林曜旁边，血液通过导管从我的身体里流出去，再被输到林曜身体里。
刚开始还好，我还可以扛。
越到后面，越抽越多，我感觉我的心脏那里越跳越快，头晕眼花。
我试图求他们停下来哭道：「叔叔阿姨，可以停一会吗？我感觉我好难受，我想吐，头也很晕，我快不行了。」
没有人理我。
我越来越害怕，又试图喊他们。
然后一耳光打了过来，我耳朵都轰鸣了。
我想挣扎开，被他们发现了，几个人按着我，抽我的血。
我感觉我可能会被活活抽干血而死。
后来他们好不容易停了，给我喝了一袋葡萄糖，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没过几天，他们又来找我抽血。
反反复复，我经常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一只手在被抽血，另一只手在输液。
后来实在抽不出了，他们就从我的脚背上找血管。
我感觉我真的会被抽干而死。
趁人不注意，拔了针，血流得到处都是，我看着血袋里我的血，还有现在涌出的血，心里都是惶恐，我还有多少血？我还能被抽多少次？
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我想从楼上跳下去摔死，至少那是一瞬间的事，而被活活抽干而死，真的太痛苦了。
然后我看见了林曜坐在轮椅上，在那里晒太阳。
微风吹起他的刘海，露出他那双冷漠漂亮的眼睛，他看起来闲适得不成样子。
似乎和我们这群被抓的小孩像是两个世界一般。
突然我觉得也许我暂时不用死。
我跑到他面前，蹲在地上，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只给你一个人供血好不好？让我活下来，我活下来，你就永远都有备用血了。」
5
他微微挑眉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你？我的血型也不特殊，一般的就够我用了。」
我想说，万一呢？但是这话是诅咒他，他们这儿的人做着下地狱的事，却又迷信得很，定时烧香拜佛。
看着林曜像逗弄宠物一样的表情我突然道：「因为哥哥是看起来像好人。」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紧紧地攥着他的裤脚。后面的人越追越近，可能是抽了太多的血我已经开始耳鸣了，头晕得不成样子。
闭上眼睛之前仍然哭着求他道：「哥哥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手上插着输液管，我下意识地就看过去，我以为他们又在抽我的血了。
令我意外的是，这次只有一根管子。
林曜在旁边抽着烟，我壮着胆子讨好地看着他。
他问我看他什么，我说：「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他只轻轻勾起了嘴角，并没有说话。
给我抽血的那几个人突然敲门进来，林曜没说话，为首的那个人突然道：「曜少，这丫头的血很值钱的。」
林曜没说话，只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在所有人还未察觉的时候，骤然开了一枪，那些人吓得跪在了地上。
那一枪是擦过了带头那个人的耳朵，我清楚地看到他耳朵流了好多血，子弹穿透了房间门。
「走火了，不过她的血以后是我一个人的。」他漫不经心道。
6
「吓到了？」他的表情里没有丝毫的关心，只有玩味。
我压着从脊背爬上了来的恐惧摇头而后满脸崇拜道：「哥哥刚刚好帅。」
他朝我伸手过来，掠过我的头顶，而后搓了搓我的耳朵道：「在这里只会卖可怜不行的，你得要变强。」
后来他用最好的资源训练着我，刀枪、近身搏斗每一项我都达到精通为止。
以至于在陈妍来之前，整个缅北的人都说我是林曜心尖尖上的人。
只有我知道不是，他只是想让我成为他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以及为陈妍吸引全部的火力。
和我想的一样，陈妍第一次逃跑的时候被林曜的死对头秦海抓了过去。
他是这里的第二大势力，林曜曾经在他手里抢走过一块钻石，13.14 克拉的沙漠美人，据说价值不可估量。
为了得到它，林曜甚至差点挨上一枪，是我将他推倒了掩护着他，子弹最终打到了我的手臂，每到阴雨天那里都会隐隐作痛。
他后来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用我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的答案和一双赤诚的眼睛盯着他说道：『我的命是曜哥救的，曜哥死了以后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经过无数次训练的我，若不是知道站在那个位置就算被打中也不会死，怎么敢扑过去？
从林曜救下我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只有让林曜喜欢我，我才能活下去。
为了得到林曜的喜欢，我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学习做饭。
我最讨厌做饭、最恶心油烟，可是为了讨他喜欢，我把手艺练得他只吃得下我做的饭。
直到陈妍的出现，我开始有些恍惚，喜欢这件事好像和努力没有关系。
我亲眼见过她扇林曜的耳光，林曜明明已经气到了极点却还是耐着性子哄她，如果是旁人早就被他一枪送到阎王那里去了。
而那颗沙漠美人也早就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而她也是靠着那颗沙漠美人一次又一次地逃脱，只是在这个地方可以逃出林曜这里却并不代表安全。
第一次她跑出去没多久就被秦海抓走了。
林曜非常生气，他一脚朝我踹过来，却被大黄挡住了。
大黄被他踹倒在地上呜咽，又很快爬起来，护在我身边。
我赶紧将它挡住，我怕林曜愤怒之下真的杀了它，我在这里只有它了。
「曜哥，先找她更要紧，找到了你再怎么罚我都不要紧。」我挡在大黄面前盯着林曜的眼睛道。
7
晚上我给大黄处理伤口，它讨好地舔着我的手。真是一只傻狗，连这里谁最大都分不清。
它竟敢为我和林曜吠叫。
我正摸着大黄的狗头，林曜推门而进，他告诉我陈妍被秦海抓了。
对方要我去换。
我的心那一刻慌张到了极点，秦海此人，暴虐成性，到了他手里不死也残。
林曜问我怎么想。
我看着他的眼睛，苦涩道：「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道：「乖！你撑一下就行，我会很快来救你的。」
我让他给我一点时间，收拾下。
我把大黄的链子拴得牢牢的，抱了抱它道：「笨狗，我可能回不来了，你要再选一个主人了，不要见人就吠知道吗？」
我起身刚走两步，它就剧烈地挣扎着，想要挣断链子，不停地叫着。
林曜用一块黑布将我的眼睛蒙住。
8
汗水把我的背都打湿了，手心也全是汗。
只听到他们在交谈道：「一个换一个。」
林曜毫不犹豫地将我推了出去，而后一只又冰又凉的手将我紧紧拽住，我只听到了林曜最后一句声音：「妍妍，你没事吧？有哪里受伤了吗？」声音急切得不成样子。
秦海一把将我抱起塞进了车里，我全程沉默着没说话。
他在旁边不停地逗着我道：「不是对你曜哥那么忠心吗？你曜哥不要你了，跟你海哥吧！」
到了他的地盘后，一下车他就把我抱去了房间。
旁边两个人按着我，冰凉的针尖触及到我的皮肤。
我不停地挣扎，可是没有用。
一针下去，他将遮住我眼睛的黑布扯掉。
其他人都走了，只剩我和秦海。
我终于看清了这里，是秦海的房间。
他解着皮带，我想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我很快懂了他刚刚给我注射的是什么——一种让我清醒地看着他怎么对待我，我却不能动的药。
「你要干什么？」我试图拖延时间。
「干你啊！」
「怎么林曜还没碰过你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扒着我的衣服，过来亲我，我将他的嘴咬破，他一皮带抽过来，我的脸都被抽破了。
看着我的血他更加兴奋。
我试图威胁他道：「你不怕林曜杀了你吗？」
他一把将我的衣服撕碎道：「反正他早晚都会杀我，但是可以让他痛苦我还是愿意的。」
他的智商可能真的不够，所以才栽到林曜手里，连林曜更在乎谁都看不出来。
可是我越解释，只能换来他越残暴的对待。
我不想再去想那天，可那些恶心的感觉像这里潮湿空气的一样把我包围，泛着腥臭和湿气，我闭上眼睛就是那一幕。
林曜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没剩多少遮掩了，他带着一群人闯进来，一枪打死了秦海，我的身上都是秦海的血。
林曜拿大衣将我裹住，我被他抱了回去。
他将我扔到浴室里，带着热气的水从我的头上冲下来，我才慢慢找回知觉，我在想我算什么？我在这个地方拼死活着干嘛？讨好他也并没有用。
他将我脱得一干二净，疯狂地搓揉着我的皮肤。他的力道非常重，我的胳膊都被他搓破了。
我突然之间明白了，真是恶心，他做这副样子干嘛。
我伸手拉住他的手道：「搓得干净吗？他都碰了哦？」
他一耳光将我的头打偏，我嘴里都是血腥味。
却也不在意，而是继续笑着道：「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也许是我的嘲讽刺激了他，他停下了搓我皮肤的动作，一把将我抱起，我剧烈地挣扎，却毫无用处，药效还在，我没什么力气。
林曜将我扔到床上，他慢慢朝我靠近，我已经恐惧到极点道：「林曜你确定要碰别人碰过的东西？」
「不叫曜哥了吗？我的小猴子不装的时候最可爱。」
大黄在楼下不停地吠叫着，我像是个玩具一样任由他摆弄，他在我的身上发泄着。
除了疼痛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后来连疼痛也变成了麻木。
我真的毫无尊严，我很想死掉，可是凭什么只能我死。
9
林曜把我救回来后，倒是不用我再去看陈妍了，他找人专门盯着我，怕我做什么傻事。
笑死，就算死，我也拉他一起。
他时不时就来找我，一来就是干那事。
我嘲笑他为什么不找陈妍，他不是那么爱陈妍吗？他却亲了亲我道：「醋了？」
我：……
他把哄陈妍那一套，也用在我身上，各种珠宝美玉一堆一堆地往我这儿送。
他一向是想干嘛就干嘛，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他让我把遇见他那天当做生日。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年龄，只有这个他带我去测了骨龄，也就是那次我才知道我成年了。
直到陈妍第二次逃跑成功，他连夜跑去追。
回来的时候，他浑身是血，我开心得不得了，我以为他终于马失前蹄，被人伤成这样，如果可以死掉就更好了。
但是我想多了，受伤的是陈妍。
他一把拽着我道：「安安，妍妍需要血，她也是黄金血，只有你能输给她。」
安安这个名字是那年林曜开玩笑问我想要什么名字，我那个时候为了讨好他道：「就平安吧，我和曜哥都平安。」
他笑了笑没说话，后来他在床上会这样叫我，今天为了让我去给陈妍输血继续这么叫。
我又没有可以拒绝的能力，他做这副样子实在没必要。
陈妍比我想的更严重，她已经小脸煞白，医生说她大出血，现在必须得快点给她输。
我看着自己血液从输液管一点点流出去，莫名地暴躁到了极点。
我又想起了那些在这里做血奴的日子。
我好想毁掉这里的一切。
陈妍的身体像个无底洞，慢慢地我感觉我已经头晕眼花了，肚子都开始跟着疼了。
我问医生还要输多久。
他们不理我。
又过了一会儿，我实在撑不住了。
开始想要挣扎，他们很快按住我的，不让我动。
我脑子里那些记忆不断涌现，挣扎得更加厉害，林曜进来抱住我安抚道：「安安，很快的，很快的！乖！别动！」
我张嘴，把他的肩膀都咬破了，他也不松开。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抽我的血，这种看着血一点点被抽走的感觉我宁愿他们给我一个痛快。
大黄在门外疯狂吠叫着，它撞击着门。
有人不耐烦，去把门打开，它冲过来朝按着我的人扑咬过来。
我看到林曜举枪，哭着求他道：「林曜！不要！我错了！
「我求你了！
「我不动了！我给你抽！」
「我给你们抽！」我大声地哭叫着。
「蠢狗！关你什么事啊！」我试图阻止它，凶狠地吼着它。
它却不为所动，朝林曜扑过去。
「嘭！」
林曜那一枪正中它的头，它倒下时还在不停地挣扎，眼睛望着我。我被按在椅子上，输液管还抽着我的血。
林曜在旁边平静地说：「我再送你一只就是了。」
我睁眼望着他，抑制不住地笑。
「我和大黄也没有区别呀！你什么时候给我一枪呢？」
血还在抽着，我的心跳得非常快，如果这次没有死掉，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只要给我机会，给我一点点机会。
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血！血！她流血了！」意识最后散去之前我模糊地听见有人喊着。
10
我睡了好久好久，就是热得很，有一双手按着我不让我动。
我脑子里是很多幅画面像电影一样不停地闪过。
可是我清楚地知道这一切是在做梦，可是我脑子晕沉得厉害，我放纵自己沉浸在梦里。
大多是小时候模糊的片段，我看到了我妈妈的声影。
她好像在给我做饭，我看见她在厨房的背影。
抑制不住地喊道：「妈妈，我好难受！
「妈妈，好疼啊！」
再然后是这里的片段，他们把我当血奴，按住我的身体抽我的血。
我慌张到了极点，大哭道：「妈妈，救命啊！妈妈救我啊！」
醒过来，睁眼却是对上林曜深沉发红的眼，他伸手来摸我的头。
我不停地后退。
他单手拉着我的腿拖过去，伸手测了下我的体温。
我拿脚踹他，他却翻身向下将我压住。
那些不堪的恶心记忆涌来，我剧烈地挣扎着，他钳制着我的双手，迫使着我看着他道：「安安，你怀孕了，怎么不和我说啊？」
「我怀孕了？」
我有一些记忆，抽血的时候，我裤子有点湿，我以为我来姨妈了，毕竟姨妈就没准过。
我竟然怀孕了。
哈哈哈哈哈，真好！
真好！
他怎么能出生在这种地方呢？和我一起下地狱吗？
我无声地笑着，笑着笑着眼睛有点湿，我想伸手擦。
林曜却按着不让我动，他亲吻着我的额头道：「没关系，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这一句话让我头皮发麻，我拿头撞他，我疯狂地扭扯着。
肚子越来越痛，直到林曜摸到床单上的血，才猛然松开我。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血？」
我的眼前又开始有些花，应该是最近失血太多了，我的头晕得难受。
林曜叫来了医生，医生让他最近别碰我。
说我必须好好休息，也许林曜听进去了吧，他把我关了起来，在三楼的一个屋子里，整个屋子只有一个窗户能让我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11
我在那间屋子每天看着天亮天黑，林曜抱了一只小奶狗进来找我，看着它突然想到我的大黄。
我懂林曜的意思，他这种人怎么懂感情。
我不想看见他，我不停地后退。
他朝我一步步靠近，他的脚步声像是我的催命符。
我退到窗户那里，退无可退。
他轻声道：「安安！乖！快过来！」
巨大的恐惧将我包围，我纵身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传来，我的左腿好像断了，林曜伸头从窗户向下冷冷地看着我。
那双眼睛就那样盯着我，绝望一点点蔓延，我感觉我怎么都离不开这里，我怎么都离不开这里。
我拖着断了的腿，不停地向前瘸着跑着，跑不动了就往前爬。
我好想离开这里啊！
可是为什么这里这么大，这么远。
然后我就看到林曜一步步朝我走进，他手里拿着针筒。
「不要！
「不要！」
「安安，你真的太不乖了，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谁叫你不听话呢。」他平静地说着。
然后将我按住，我可以感受到针插入皮肤的感觉。
「安安，这是最新到的货哦！用了它你就会听话的。」
12
林曜非常欣赏我每次毒瘾发作的样子，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一条狗一样地求他。
他将那些录下来，等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再给我看。
他说：「安安，只有这样的你才是最听话的。」
那样叫我，令我恶心到极致。
我不知道怎么结束这样的日子，林曜不在的时候，每天都有人盯着我。
直到传来林龙受伤的消息，据说是被他的老情人坑了之类的。大概信息我也不知道，毕竟林曜每天关着我。
夜里林曜一身浓浓的血腥味进了房间，他没有开灯，吓了我一跳。
他将我抵在墙上，撕咬着我的嘴唇，我又咬了过去，他却不给我机会，单手捏着我的下颌，让我连说话都办不到。
「安安，帮我再办一件事，回来我就帮你戒毒。」黑夜里，他的声音像是蛊惑人心的妖。
13
林曜让我帮忙办的事，是去边境骗一个女医生回来。
很快我到了那里，一个身穿墨绿色旗袍的中年妇女出现在我不远处，看起来挺有气质的。
身边的同伙和我一起演着戏，他们追逐着我，恶狠狠地喊着：「臭婊子！往哪里跑，等哥几个抓住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我朝她跑去，边跑边喊：「救命！」
她诧异地看着我，有些愣神。
而后我摔倒在她面前，又迅速地爬起来，扯着她的裙摆道：「姐姐！救救我！救救我！」
她满脸心疼地将我扶起来，然后我回头看了看后面凶神恶煞的两人，拉着她就不停地跑。而人的盲从性，让她也跟着我跑。
我将她拉到一处僻静处，偷偷放倒了她。
那几个同伙也迅速赶到了，其中一个又黑又壮的男的伸手想摸我的脸，我不经意地躲开，而后他讪笑道：「不愧是小猴子啊！楚楚可怜博同情这件事除了你，我们谁能办到？」
14
我这些年见过的傻子不少，可是却还没有见过像这个女人一样傻的。
她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小姑娘！你没事吧？」
她竟然从未怀疑过我，不知道她怎么活到这么大岁数的，这么傻在边境的话，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一起来抓她的还有林曜的合伙人，那边也派了几个人来，我这边带了两个。
一个又高又黑的男的开口道：「小姑娘？徐医生你见过徒手把你放倒的小姑娘吗？」
我没说话，也没抬眼看她，自顾地烤着肉。
结果她比我想象的还要笨，她慢慢挪过来问我：「你是被他们逼的对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她，她却突然看见了我的伤口，赶紧从她随身的包包里拿药来给我上，一时间我没有再说话了。
她半跪在地上，身姿玲珑。
山猪看着她的身形，眼里都冒光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慢慢走过来，伸手就要摸她。
女人吓得跌倒在地上，看起来可怜极了，山猪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近。
我有些看不过去，她的眼睛盯着我，在篝火下，好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的良心。
而后我将烧得滚烫还冒火星子的树枝朝着山猪抽打了过去，山猪不防，被我连抽了几鞭子。
山猪身上都差点着火了，他站起来就要过来打我，我带来的人一时间也站了起来，双方对峙着。
「你他妈的找死！关你什么事？」因为愤怒，我感觉他的眼珠子都要炸开了。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轻声道：「我他妈就是看你不顺眼不行吗？」
他看着我嚣张的模样，吐了口痰道：「好！你他妈有种，给老子等着。」
很快我们到了一个旅馆，天色已经很晚了，必须在这里修整下，晚上她和我一个房间，我看她蹑手蹑脚地想要跑出去，闭着眼睛道：「别费劲了！这里都是我们的人。」
我一直闭着眼睛，其实根本没有睡着，晚上变故突发，我带来的两个人被解决了。
山猪冲进我们的房间笑得很恶心地道：「小猴子，谢谢你帮了哥哥大忙，把徐医生骗过来，让哥哥好好奖励奖励你吧！
「下午是吃醋了是吧！是哥不好！哥这就来疼你。」
他直接冲过来，就把我压在床上，要撕我的衣服。
他口腔里的恶臭喷洒在我脸上，我感觉恶心得快吐了，他真该死啊！
那个女人缩在角落，看到我的样子，像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一样。
她哆嗦着站起身子，想要表现得谄媚的样子道：「大哥！小姑娘瘦不拉几的有什么好玩的！」一边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眼眶中滚落。
山猪扭头看向他，女人依旧是那身墨绿色旗袍，头发看起来有些凌乱，却更添了几分风韵，而后山猪松开了我朝着那个女人走去。
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看着他一步一步朝那个女人走去，我迅速拿起藏在枕头底下的枪，喊道：「野猪！」他最讨厌别人这样叫他了，「山猪」是他老大给他取的外号。
他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我道：「怎么？你敢开枪？来朝这里开！」一边说着，他一边指着他的胸膛。
「这里都是老子的人，你想死吗？」他继续威胁道。
话音刚落，我开枪打爆了他下面。
欺人者，人恒欺之。
他当即号叫了出来，捂着下面痛苦地蹲在了地上，我一脚将他踹倒，抢过他的配枪，单手握着枪指着他道：「你猜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
他疼得都快说不出话来，眼泪鼻涕一起掉，求我道：「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外面的人听到枪声，很快冲了进来，山猪捂着下面大喊：「出去！出去！别进来！」
我的枪指着他，他的人的枪指着我。
山猪费力地抬起头道：「打个商量！你放了我，我放了你们。」
开玩笑！我放了他，他不得马上弄死我。我开枪那一刻，就没想他活。
我在等，只和他继续闲聊着，我多耽误一刻，他就多痛苦一些，我开始提各种条件。
他捂着下面，满脸痛苦道：「你继续和我在这里纠缠，就不怕死在这里吗？」
我笑了笑看着他道：「你觉得我怕死吗？」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全是恐惧，好像看见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
很快我就听见了枪声，我知道林曜来了。
山猪挣扎着想要出去，我开枪结束了他最后一口气。
然后打开门，是来接应我的人——林曜。
他先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冲过来将我抱住。我奋力地挣扎着，却推不开他。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道：「真棒！我的乖女孩。」终于松开了我，低头突然看见山猪的尸体，双手还捂着下面。
愣了一下，而后勾唇道：「这才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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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快修整了下，继续赶路，到了密林车已经开不进去了，巨大的松树、枫树枝叶繁茂，仿佛要冲到天上似的，林子里到处都是荆棘，我们必须得步行。
那个女人一直紧紧贴着我，看起来害怕得很。
林曜看了看，打趣道：「徐医生，你不会觉得你眼里的小姑娘最善良吧？」而后他比了一个手势继续道，「这里面最会杀人的就是她了。」
女人看了看我，眼眶还有些红，养尊处优大半辈子的人落到这里，看起来狼狈得很。
我没说话继续赶路。
晚上我们到了一处小寨子，这是林龙安排的防线，我们在这里再住一晚，第二天就可以到了。
为了小心行事，依旧是我和女人一张床，她看了我好几眼，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小心翼翼道：「小妹妹你还小，人生才刚开始，这样不好！」
「在这里还有人生吗？」
话音一落，我们都沉默了。
晚上睡着睡着，我开始发抖，整个人越抖越厉害，女人是最先发现的，她拿来毯子给我盖上，可是我还是抖得厉害，我死死地咬着被子，双手握成拳，手心都被我掐破了。
女人有些被吓到了，摸了摸我的头，颤抖着声音道：「怎么了？是发烧了吗？」
我不说话，只是抖得越来越厉害，汗水大滴大滴地掉，很快我全身都湿掉了。
面目也越来越狰狞，我强忍着痛苦对她说道：「不需要你管，睡你的！」
她却没有被我吓到，而是一直问我要不要吃药，药在哪里？
我们的动静引来了林野曜，林曜看了看我，直接跑去了他房间，而后拿出一支针管，掀开我的被子想要给我打进去。
我不停地往后退，然而那种浑身抓心挠肺的痛苦不停地撕扯着我，好像有万千个小虫子啃咬着我，我觉得很痒又很痛，我知道他给我打下去，我就会好些。
可是我不想，我不想成为一个傀儡。
不然下午的时候，我就自己注射了，我真的很想忍过去，可是我本就已经腐烂的人生不过是腐烂得更彻底。
因为毒瘾发了，我浑身都没有力气，我在林曜面前毫无挣扎的能力，他单手按着我，就给我注射了进去。
我感受着来自身体里带来的快感，只觉得无比的绝望，我想起那些被毒品控制的人，他们像是被圈养的畜生一样任人宰割。
也许终有一天，我也会成为那样的人，可我不会活到那天的，他们也必须都死。
快感结束，我终于平静了下来，林曜将我一把抱起朝他的屋子里走，我剧烈地挣扎着：
「畜生，你骗我！你骗我！」
「乖！安安，你再听话一点，我就不给你用了。」
女人追过来，想要阻拦。
却被林曜一脚踹倒在地上，她倒是不屈不挠，继续追了过来道：「那个她还有些发烧，要不今晚我照顾她下呢？」
林曜有些惊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你还对她挺有感情的。」
而后掉转身子将我抱了回去。
「乖！今晚好好休息！」他交代完就关门出去了。
女人看着我，脸上先是害怕，而后是一种我看不懂的神色道：「我有个女儿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那她一定比我幸运！」我看着她，笑着道。
她自顾地说着：「我女儿这个年纪都该读大二了，她今年快满十九岁了。」
我没回应她，我不懂这种情绪，我连我妈妈的样子都快记不清了。
因为浑身都被汗打湿了，我起身去了浴室。
带来的衣服比较少，只有一条吊带了，我快速洗完后，擦着头发上的水渍。
女人还没睡，只是眼睛有些失神，最近发生的这一切对于她这种人生顺风顺水的人来说，实在反差太大了。
我没理她，背对着她擦头发，她却突然情绪激动地走过来问我道：「你背上怎么弄的？」
「不知道，从我记事就有了。」
我转身却见她泪流满面，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哭呢，哀莫大于心死，她没有哭出声，眼泪却像断了线的水龙头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哭，我有些不安，心里烦躁得很。
本来不准备说什么，可是她竟然摸我背上那块很大的疤痕，我忙躲开道：「怎么了？吓到了？那我套件衣服！」
她的眼泪还在流着，她试图去擦，擦了又很快流出来，我都怀疑她的眼睛是不是坏了，在想要不要给她找个医生看看。
她却突然问道：「你想你妈妈吗？」
「不知道！」我不想聊这个问题，我有一些印象，被拐卖前，我家里条件好像很好，我妈妈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女人。
我应该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你觉得我这副样子，他们会想见到我？」我反问道。
就是这一句话，我在她眼泪看到了巨大的悲怆，她不停地呼吸着，想要说话，却反复几次都没有说出口。
最后才终于吐出两个字：「不会！」
「怎么会！你妈妈应该做梦都想见到你！」
「见到我这副样子给她把脸丢光？」我有些不耐烦了。
她却不再看我，只是背过身去，肩膀都在抖动。
我没在理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过了很久很久我听到一声叹息道：「面子算什么？命都可以给你的。」
我在想我可能是听错了，又或许是这几天经历太多她被吓傻了，在说胡话。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一个我很多年都没有做的梦。
我梦见了我出事前的家，梦里像是蒙了一层纱，我看不真切。
只是看到一个女人坐在一个房间里不停地哭，床上摆着很多公主裙，还有一些芭比娃娃之类的。
整个房间都是粉色的，看起来很梦幻，但是我却没有什么心思欣赏，实在是那个女人哭得太惨了。
我仿佛可以感受到她的悲切，我的心脏也跟着隐隐作痛。
我不由得想起我的妈妈，她应该以为我早就死了吧！这样也很好！比她知道我现在这副样子好。
天蒙蒙亮，我很快醒了过来，太丢脸了，我的脸上竟然全是泪水。
女人一脸担心地看着我道：「做噩梦了吗？饿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她的脑子怎么长的，我把她骗到这里来，她不恨我，还担心我饿了吗？我有些无奈，带着她下午吃拉面。
她把碗里的几片牛肉夹到我的碗里，我感觉一整个不自在，想骂她，我好像从来没有凶过她，她可能以为我是个纸老虎。
我正准备发火，却对上她的眼睛，一对上那双殷切看着我的眼睛，我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见我不说话，脸上全是讨好的神色道「多吃点！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神色让我觉得心里酸涩得很。
当即吃了她夹过来的牛肉。
16
吃过早饭我们就继续赶路，这次我骑着马，她和我同乘一骑，她小声地问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为了活着自然什么都会了！」我平静地道。
一路上她没再说话了，我感觉我的脖子那里有点湿，一滴一滴的水打在我的脖子上。
心里颤动了下，下意识我就觉得那是眼泪。
我第一次觉得十分无措。我有些后悔把她骗来了，我本来就没打算活多久。
很快我们到了林龙的老巢穴，在这深山老林里唯一的别墅，依山而建，和周边的河流、草木相融合，看起来像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
可这里却做着最龌龊恶心的事。
林龙被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盯着女人道：「怎么？师妹不认识我了？」
女人闭着眼不说话。
一副任打任杀的模样，林龙也不恼，只是胸有成竹地道：「你乖乖听话我就告诉你你女儿在哪？」
女人终于睁开眼睛，眼里全是悲怆。
「你这个畜生！」
「放肆！」林龙旁边那个男的走过去，重重地甩了她一个耳光，「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现在在哪？你当初不是看不起我吗？」
女人不说话了，只是眼神麻木。
林龙蹲了下来，安抚她道：「我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就好了，你真的不想见你的女儿了吗？」
女人眼底滑过泪珠道：「你说到做到！」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觉得不安极了。
17
很快我知道了，那个人是陈妍的妈妈，她们母女紧紧地抱在一起，陈妍举手就要打我，我伸手抓住她的手。
「又不是我要你的血的，你去找林曜啊？你把我妈妈弄来干嘛？」
我没理她，转身离开。
陈妍又天真地去找林曜，她说她什么都愿意，只要放了她妈妈。
她以为依林曜对她的喜欢会这样做，可她不知道，林曜对得到过的东西就没兴趣了，他怎么可能懂喜欢呢，我和陈妍都不过是他的征服欲罢了。
可能完成了任务，又或是他太自负的原因，林曜倒是不再关着我了。
我就经常去找那个女人，她倒是随遇而安，安分地做着林龙他们给她安排的工作。
据说她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制药师，林龙在外的身份是一个药企的老总，还是有名的慈善家。
林曜经常出去，对外是不知世事的富二代，他和陈妍好像认识很多年了，这些我知道得很少，因为从我被拐过来后，我就没出去过。
女人明里暗里地劝我戒毒，说我年纪还小之类的。
我有时候被惹毛了，反怼她道：「那你在这儿干嘛？」
她愣住了，不说话，只是拿试管的手有些抖。
我看着她那副样子没办法，只得按捺着性子道：「你觉得他们会希望我戒毒成功吗？」
她听了后，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我看，我承受不了那样的目光，落荒而逃。
后来我再去见她，她看见我后，有些慌张地手握着，我很快就知道她手里藏着东西。
很快，林曜推门而进，他经常带人过来搜查东西。
我马上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然后将她扑倒，骑在她身上打着她，她满脸震惊，我乘乱拿了她手里的东西，然后辱骂道：「你是陈妍的妈妈了不起吗？我他妈就最烦你们两母女！」
女人很快配合着我，眼泪大滴大滴地掉。
林曜见我这番操作，只是在旁边笑着看戏。
等我从女人身上起来，他才凑过去，贱兮兮地笑道：「阿姨！你现在还觉得你的小姑娘是好人吗？」
我没理他，直接走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手心都湿了。
是一个储存器，非常小。
我顿时明白了什么。这么久，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女人果然是卧底，她托我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十五月圆的时候，警方会发起一场围剿，她让我趁乱逃出去。
把这些资料带出去，我笑道：「我的证据应该比你多。」
她满脸震惊，不可思议道：「你也是？」
「不是！」我吊儿郎当地笑道。
「我只想让他们都死！」我望着她，第一次吐露心声。
她突然将我抱住，低声道：「我一定会让他们都受到惩罚，但是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得好好活下去！还可以重新开始的！」
我知道这是她的职业信念，虽然我只想结束，但是我还是附和她道：「好！」
「那你怎么办？」
「我对林龙有用，他暂时不会动我，而且以我的身份也出不去，让他定罪更重要！」她看着我坚定道。
「好！」我起身正准备走，她突然落下一滴泪道：「让阿姨再看你一眼！」
我想她应该是想她的女儿了，陈妍是她的大女儿，她还有一个走失的小女儿，以我对林龙的了解，她女儿活下的几率很小。
不忍让她更难受，我什么都没说。她仔仔细细地看了我后，最后说了一句话：「一定要活着啊！」
18
很快那天晚上到了，到处都是枪声。
我带着人出去反击，然后在出寨子的时候，一个人被我无声捅死，另一个人被我推下山崖，我把捅死的那个一起推了下去，现在都是枪战，万一被发现了可能会暴露我。
而后我终于见到了那群警察，他们热心中透着防备。
我直接报了女人的名字，徐旻。
然后一个男人目眦欲裂地冲了出来，紧紧捏着我的肩膀摇晃道：「她怎么样？她怎么样？」
「暂时没事！」
我把资料给了他们，还画了一份路线图，没人比我更了解这里，我让他们抄小路包抄。
而我直接和他们说了要回去救徐旻的想法，所有人都拦着我。其实我可以不说的，但是怕他们不相信我画的路线图，耽误时间。
我直接掏出枪打伤了我自己的手臂道：「我是最适合的人，不然她必死无疑，以我对林曜的了解。」
他们还在犹豫，我趁着他们不注意，直接溜了。
路过荆棘林的时候，我直接滚了进去，身上都是擦伤，这样才真实，手臂也非常非常疼，在那里简单处理了下。我是用我的衣服包扎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信任。
很快我回到了寨子里，徐旻正被吊起来抽打着。
我走过去和林龙打了个招呼，就抢过鞭子直接打在了徐旻身上：「妈的臭娘们！如果不是你，老子会受伤？！」
林龙看我打女人，好像特别开心，只告诉我，打累了，就休息下。
而后就留我和徐旻两人在原地，我叫人把她放下，扔在地上让我打，手臂都给我打累了。
徐旻被扔在地上，我走过去拿脚不停地踹着她，打了很久后，这些人都不再注意这里。
我才过去捏着她的下巴，趁人不注意给她喂了一颗药，暂时保住命让她好过些，徐旻不说话，也不看我，我知道她是怕我暴露。
但是我注意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算着时间，警方很快应该快来了。
19
我起身去换了一身真丝绿旗袍，是林曜给我买的，他一直让我穿给他看。
他说我很适合这样的绿色，看着镜子里的脸，我这段时间一直被关着，皮肤倒是好了很多，我给自己化了一个妆，看起来竟有些像陈妍。
所以这才是当初林曜救我的原因吗？算了！我也不想弄清楚了。
林曜的屋子进去都要搜身，我带不了武器进去。
他看见我眼前一亮，问我怎么来了。
我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曜哥，你以前说过会护着我的。」
他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将我抱得更紧道：「你听话，听话我就不伤你。」
我坐在他腿上看了看他的枪。
「喜欢？」
「喜欢你会给我？」
林曜起身，直接将枪扔给了我道：「你的了！」
我捧着枪像是捧着心爱的宝贝，然后猛然举起，对准他的胸口。
「怎么你敢吗？」他以为我在开玩笑。
「去死吧！你！」伴随着我的声音，那一枪正中他的心脏位置。
令我遗憾的是，这一枪竟然没有要了他的命。
他快速地拔枪对着我道：「你他妈疯了！」
我没理他，借着身形的优势躲藏着，很快借着窗外的大树跳到了院子里。
然后一枪打断绑着徐旻的绳子，又回击了林曜一枪。
徐旻似乎有些毒瘾犯了，整个人都在抖。
很快警方围了过来，我和林曜对峙着，徐旻躺在地上。
林曜朝她开了一枪，我知道今天林曜跑不掉了，我这么多年一直想着念着的事终于要完成了，千钧一发之际，我下意识地挡在了徐旻的身前。
我本来也不想活了，徐旻人挺好的，她还是活着吧！
她满脸都是错愕的表情，后面整个人都在发抖，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话，只是喉咙嘶哑着：「啊！啊！啊！」
我紧紧地拽着她的手道：「我好累啊！我想休息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艰难地吼道。
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我脸上，我的视线很快就模糊了。
我听到了，我竟然是她的孩子。
这太荒谬了！
我好想再看她一眼，可是看不清，她放声大哭。
我费力地想要说话，她将耳朵靠近我，我终于说出了那句：「我一直一直很想很想我的妈妈。」
「要活下去！」
意识慢慢消散，我看见林曜朝我爬过来。
没关系，这次我不怕了，我都要死了，才不怕他呢。
而后枪声响起，徐旻开枪射杀了他，她将我紧紧挡住，不让林曜靠近我。
如同我梦里很多次一样。
我的妈妈来保护我了。
（正文完）
番外——徐旻
时隔多年，我终于见到了我的孩子，她是那么瘦小，我拼尽全力想把她救回去，却最后还是看着她在我面前一点点没了呼吸。
我的孩子死在了她十九岁生日这天。
可她不知道，她甚至可能都没过过生日。
我只听到了这一声「妈妈」，就再次失去了她。
她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我抱着她不停地喊她的名字：「陈暖。」
我的暖暖！可是她再也给不了我任何反应了。
我的暖暖啊！她这个年纪原本应该在学校里读书的，她该等我做好早饭送她去上学的。
可是她在这里，她被不停地抽血，刚成年就被畜生用毒品控制，每天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她还那么小，她告诉我她不想活了。
她说她太累了。
我在那个地方因她的保护活了下来，却最后还是被那帮人注射了毒品。
我的人生第二次感受到失控。
我在戒毒所里戒毒，有很多人帮我。
我感受着身体里那种反复窒息，像无数蚂蚁啃噬我的大脑的感觉。
每当我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我脑子里就会闪过，这些都是我的女儿经历过的。
那么小的她，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无数无数个梦。
我看到她被绑在床上，那些人不停地抽她的血，她流着眼泪祈求说她感觉心脏跳得好快，好想吐。
她细弱的胳膊上全是针眼。
我看到她杀人后站在镜子前，麻木地笑着，只觉得痛不欲生。
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无数个梦境将我困住，我这一生从没有如此后悔过。
如果那天我去接了她，就那么一小会，就一小会。
我很想死掉，我想去见她，我怕她到了下面还有人欺负她。
那天我准备好了药剂，点燃到屋子里，慢慢燃起的烟雾升起，我计算着时间，很快我就可以见到她了。
直到我的丈夫找到我，他撞开屋子，快速将我抱了出去。
到医院的时候，他双眼通红地道：「对不起！该死的是我。」
我不想听这样的话，我也不想再见到他，暖暖没了，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陈妍趴在我床边哭得撕心裂肺道：「妈妈你还有我啊！」
我无法去回应她，因为当时我让她帮忙看着小暖，她没有听我的，自己去玩。
我知道不该去怪她。
她当时也那么小，可是我一看到她，就想起小暖的惨样。
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丈夫却突然按住我道：「林龙还活着，你甘心吗？」
林龙这个畜生，他居然还活着！抓回来的人中有一个跟了他十年以上的人，说他又卷土重来了。
我知道他现在最恨谁，最想要谁死。
我一改往常，对外宣布失去爱女，我要去散心。
实则以我为诱饵，诱导他出来。
一年又一年，就在我以为他放弃了的时候。
大年三十那天，我在海边看烟花，脑子里不禁在想，我的暖暖是不是还没有看过。
就被人突然用带药的帕子蒙住口鼻。
这段时间我一直防备着，所以我全程是清醒的，我一路偷偷留下痕迹。
林龙看着我，他伸手连摸我的脸，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道：「旻旻，你知道我为了失去了多少吗？」
我快速咬住他的虎口，不松开。
他疼得不停地踹我，最终被我咬下一块肉。
我吐出那块脏肉笑得癫狂道：『你的儿子是我杀的，哈哈哈哈你感觉怎么样？这就是你害人孩子的感觉。』
他从旁边拿出一根棍子不停地打着我道：「贱女人！给你脸了！」
打完后，又抓起我的头发道：「旻旻！你知道的，我怎么舍得打你的。」
我看着他不停地笑。
他问我笑什么。
我把嘴里的血吐到他脸上道：「我笑你好像一条狗啊！」
他掐着我的脖子，我继续道：「哦！不！狗都没你恶心！」
话说完，他想继续打我，
却突然响起来枪声。
林龙赶紧钳制着我跑，警察也陆陆续续地追了过来。
最后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我们在一栋荒废的楼里，四处都是暴露的钢筋，警察一直举着枪和他谈判。
林龙单手箍着我的脖子，用枪我指着道：「敢过来我和她一起死！」
死？我早就不想活了。
没有任何犹豫，我突然撞向他。
我们两个一起掉落下去，他紧紧地抓着我。
他被钢筋穿了个彻底，我也被一根钢筋穿透。
死亡是短暂和漫长的痛苦。
我感受到身体剧烈的疼痛，无数的血从我身体里流出来。
恍惚之间我看到我的暖暖朝我走来，她背着一个小书包，头上还有我给她扎的两个辫子。
「暖暖！
「妈妈来带你回家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