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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王银钏

我是王银钏。

前世我拿着金饭碗饿死在路边,再次醒来却回到了十八年前,

看见自己的妹妹在路上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1

我大口吃着碗里的饭菜,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还能够吃到这些东西,泪水混着饭菜十分咸腥,在我眼里却是无比美味。

望着这桌饭菜,我知道那噩梦般的经历已经过去了,宝钏替我倒了一杯茶水,温声细语地让我慢些吃。

望着她的模样,我竟有些恍惚,现在的她还是千娇万宠的相府小姐,不是在寒窑里面苦守十八年,最后只做了十八天皇后的乞丐。

在她死后,爹爹因为冲撞圣驾被处死,姐夫带着大姐还有娘归隐山林。

我拿着那个金饭碗沿街乞讨,最后活活饿死。

「二姐,你才睡了一觉,怎么跟变了人一样,你以前最不爱吃这些干巴巴的糕点的。」王宝钏说自己新了几道小菜,又跟刘家姑娘约着上香,两人在山下的小摊上买了几个小葫芦。

话说完,她看见我滴落的泪水有些慌乱:「是不是谁让你受委屈了?」

我摇摇头,我跟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和气气地说话了,在遇见薛平贵之前,我们两姐妹的关系是最要好。

她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是如何在寒窑中靠着吃野菜度过十八年的呀,我绝对不可能让她再去受那种苦楚。

「宝钏,你实话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人?」我算算日子,她这几天应该跟薛平贵见上面了。

她听我这么问红着脸低下头,说道:「哪里有什么人,我走到哪里下人不都是跟着的吗。」

「没有就好。」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阻止,而是让她自己慢慢醒悟。

重要的是,要让大姐跟娘明白,薛平贵空有一身傲骨,是个薄情寡性之人。更重要的是,我想要爹爹活着。

我在家中排行第二,上有大的,下有小的,谁又能顾得了我呢,只有拼命地讨好爹娘才能让他们看我一眼。

大家都说王家的三个女儿,大的端庄贤淑,小的美貌无双,只有排行老二的银钏不是金也不是宝,是个大草包。

听着那些话,我承认我嫉妒过宝钏,甚至想过她死,可她从小性子倔强,就那样凄苦地过了一生,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想赎罪,我紧紧拉着她的手,在心里暗暗发誓,我的妹妹一定要嫁给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她们俩肯定腻在一起,宝钏买了这么多小玩意儿,能不给她二姐瞧瞧?」大姐扶着我娘走了进来,看见桌上空空的碗碟,取笑我俩贪嘴。

「魏虎可都跟我说了,你又跟他闹脾气了。」

「谁家姑娘跟你一样,整天跟自己相公置气,魏虎也真是的,你一闹脾气他就在相国府待着,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娘家。」

「姐夫今天早上还托我说情呢。」

眼前温馨的场面让我直接扎进了娘的怀里,哭得她衣裳湿了大半才肯罢休,急得宝钏要去请我爹教训魏虎。

「不关他的事情,我是太想你们了。」我擦干眼泪,依旧依偎在我娘的怀中,说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让你跟爹操了不少的心。」

「你呀,就是脾气骄纵了些。」她摸摸我的头,「不过女儿家有些脾气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再次见到魏虎,我全然不顾还有他人在场,摸着他的脸说:「还在就好,还在就好。」前世他被斩首,连具全尸都没有留下。

我一个人把他拖到城郊,挖了一个浅坑将他埋了进去,因为害怕他的尸体被野狗拖出,我便在那小小的坟堆旁住下,白天去城里找吃的,晚上便陪着他。

他见我难得撒娇,还嘟囔着嘴巴,一时有些得意,看了几眼大姐夫,连腰杆都挺直了,说道:「夫人,为了讨你欢心,我可是每天都来给岳父大人请安呢,你说想要宝贝,我跑遍了整个长安,买到了特别多的宝贝,正要去送给你呢。」

「你就惯着她吧。」我爹的声音,他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让我不敢再放肆,乖巧地喊了声「爹」,可在看见那堆「宝贝」时,我只觉得有些头痛。

那哪里是什么宝贝呀,红的、绿的、粉的,看久了眼睛都晃着疼,如果换做以前,我肯定发一通脾气,让他丢掉,现在看见他一副等我夸奖的样子,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挺喜欢的。」我的话音刚落,我爹就被茶水呛到,然后一脸震惊地望着我,满眼都是我「从小请名师教导的女儿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

「爹,这都是魏虎的一番心意嘛。」我走到我爹的身旁,替他捶背,他嘴上说着让我好好教教魏虎,却又为女儿夫妻和睦欣慰,连看着那堆奇形怪状的东西都顺眼了不少,让大姐夫替他挑一个花瓶摆在书房。

转眼过去半个月,宝钏一直待在家中,没有外出,我本以为她不会再跟薛平贵有什么牵扯,可当我去她房间找她时,看见的是一脸慌张的小莲,看见我跟见了阎王一样,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小姐呢?」

「我,我不知道。」

「你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她去哪里了你说不知道?」

她支支吾吾地说宝钏过会儿就回来,眼睛却一直瞥向梳妆柜,我要走过去,她急忙过来阻拦,说道:「小姐不在,谁都不能够动她的东西。」

从外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放着信件,不用看我也知道那些东西是谁写的。

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联系的,今天我才明白,原来问题就出现在这个丫鬟身上。

我忍着怒火,好言相劝:「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不会去看,但是我知道是什么,我不看是为了我妹妹的亲誉,不想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你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待你如同亲妹妹一样,你真的忍心她跟个乞丐过一辈子吗?

「而且事情如果败露,相爷第一个要问罪的就是你。」

一番恩威并施下来,她总算松口,说出了两人的约会地点。

我将事情告诉了大姐,希望她能够跟我一起将宝钏劝回来,可赶到地方后,看见的却是她穿着丫鬟的衣服,跟薛平贵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往日的恩怨一并浮出,爹爹跟魏虎惨死、宝钏凄苦半生,我将宝钏拉开,扇了薛平贵一个耳光:「离我妹妹远点,她不是你这种人能够高攀得起的。」我的身体有些颤抖,想着魏虎当时该有多疼啊。

脸上传来痛楚,宝钏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颊,留下几道细长的血痕,她为了这个男人打了我一耳光。

2

我捂着脸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没有任何言语,她微皱眉头,低下头不敢看我。

见此情况,薛平贵把她挡在身后,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不要迁怒宝钏。」

「宝钏,你叫得好亲热啊。」我冷笑一声,哪个未出阁的女子会在大街上跟男人拉拉扯扯,更何况这人还是个乞丐。

无论他人怎么说我,嫌贫爱富,不明事理也好,可我清楚地明白,几天的相处并不能看清一个人。

我跟大姐都嫁了一个好夫婿,绝对不可能让小妹嫁给一个只认识几天的男人。

薛平贵穿着破破烂烂,骂着我狗眼看人低,穿金戴银心肠却无比歹毒,比不上宝钏秀外慧中。

「好,你说得很好。」我不怒反笑,笑的是当初自己怎么会被他激怒,一步步跟宝钏决裂,做下那么多的错事儿。

「王宝钏,你们真心相爱,我不会再阻拦你,可你三番两次与他私会实在不应该。」我不顾脸上的红肿,将正在犹豫的宝钏拉了过来。

「要是让爹娘知道,他们该多伤心呀,再喜欢也得让他们先给把把关呀。」我温声细语地劝宝钏先回府,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姐也在旁帮腔。

「你们现在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回去我们姐妹一起想想办法。」宝钏一向最听大姐的话,点点头愿意跟我们回去。

在途中,她小声跟我说着抱歉,说自己只是一时冲动。还好这个妹妹还不是陷得太深。

趁着宝钏换衣服的工夫,我将大姐拉到一旁,说道:「大姐,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可这次,你怎么也得听我的。」

「小妹她追求自己爱的人是没错,可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总不能嫁给一个乞丐去要饭吧。」

大姐听了我的话,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说道:「话虽这样说没错,可你也知道,她就是倔脾气,越是阻拦就越要在一起。」

前世大姐也曾后悔撮合这两人,爹爹死后在他的坟前长跪不起,差点就随他去了。

她说皇上已经下旨,两个月后让宝钏抛绣球选亲,那时绣球如果落在薛平贵的手上一切都是前功尽弃。

我笑了笑,拍着胸脯说道:「我有办法。」

大姐捂着嘴巴笑弯了眼睛说道:「你最近脾气倒是好了许多,以前遇见今天这种情况,你早就闹开了。」

「如果我不闹起来,谁会看见我呢。」我叹了口气,闹起来又怎么样,只怕我娘还要说宝钏打得好。

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那个可以被忽视的人,哪怕我是真心对他们好,也会被怀疑是不是别有用心。

回到家后,魏虎迎了上来,伺候我坐下,心疼地望着我的脸颊,问我:「还疼不疼。」

「不疼了,这话你托人问了我八百遍了,刚才你不知道我有多丢脸,哼,我们姐妹说话呢,你一会儿派人过去要不要药膏,一会儿派人去问要不要请个大夫。」

我装作不满意的样子,其实是在跟他撒娇,他也明白并且乐在其中。

他递过来一杯热茶:「那我不是担心你嘛,你长这么大谁敢打你,脸现在还红着呢。」魏虎一脸气冲冲的表情,握着拳头,说道,「要不是你拦着,我非得去……」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问他:「你非得去干嘛呀,揍她一顿呀,王宝钏可是我亲妹妹。」

「我非得去跪在岳父大人面前让他给我支持公道。」他看见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才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还行。」我们俩从小都是吵吵闹闹,他见我喝完茶又添一杯,拉着我把今天遇见的人跟事情说了个遍。

「是我害了你,我嫌贫爱富。」我好怕现在只是一场美梦,醒来后发现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你喜欢钱,我有钱。」

「那你要是没有钱呢。」

「那我去挣钱,做生意,码头搬运,哪怕做个小工,你还怕我一个大男人养不活你吗?」

我靠在他的肩头,也许在王家,我不受宠,先前晚饭时根本没有人发现我的脸颊已经红肿,也许发现了,只是没有人愿意关心我一句,可魏虎,他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

在我们成亲的那天,他就把家中管账的钥匙交到了我的手中。

我告诉魏虎,薛平贵确实是个人才,但他却不适合宝钏,这人根本就是个白眼狼,我越想越生气,把我想到能够形容负心汉的词都给说了出来。

气得我牙根痒痒,魏虎却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外面的人都说夫人你比不上宝钏有文采,今天我听你说了一通,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

「好呀,你敢打趣我,那我说的就是实话嘛,谁家公子喜欢姑娘不是见父母,请媒人,哪里有私底下牵扯不清的。」

「是实话,是实话,你也不要太过操心了,我看宝钏就是从小被养在闺阁中,没有吃过苦,也没有见过什么好男人,看了些话本就觉得这样就是什么情啊爱啊。

「你爹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个青年才俊他不认识,随便拉一个出来还比不上他薛平贵?」

「你知道该怎么做?」

「你家在乡下有间老宅,明天你跟大姐把她约过去,在乡下住上半个月。」

「你的意思是?让她吃吃苦头?」

魏虎点点头。

3

「我那个妹妹,挖野菜吃十八年都可以,吃点苦头算什么。」想到那些事情,我还是忍不住嘴痒,骂了两句宝钏人傻。

魏虎说道:「她的脾气我肯定知道,她现在已经是非薛平贵不嫁,越拦着就觉得这就是真爱了,觉得那个男人天下第一好了。

「她哪里是爱什么薛平贵,只是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罢了。」

我一怕脑门,忘记自己已经重生,被钗子扎得直叫换,一边喊疼一边说道:「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够火上浇油。」

「上一次就是我也不许,我爹也不许,都拦着,她就跟被什么蛊惑了一样,还跟我爹断绝了关系,一点都不想着家里人。」我爹一向说我藏不住事儿,嘴比脑子快多了,话说出口,我才看见魏虎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我是说假设来着,你快去安排。」我让魏虎快些去安排。

家里小姐跟外男私通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趁着我爹还不知道,第二天他一才朝我就拦着了他。

他以为我又是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求他主持公道,十分不耐烦地说道:「你不在家相夫教子,跑这里来干嘛。」

「爹,你老糊涂了,我哪里来的孩子。」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上辈子带过来的习惯一时改不了,不过看着我爹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我就觉得开心,至少他还活着。

「你还笑。」我爹一甩袖子往前走去。

「我有事情跟你说。」我像小时候告状那样跟在他的身后,他虽然不耐烦,却也没有加快脚步。

「又跟你大姐不对付了。」

「不是不是。」

「魏虎家的狗又撵你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有些不满,他让我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出来,我看周围全是人就小声地说道,「爹,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说,不好说呀。」

「爹平时怎么教你的,我们行得端坐得正,有什么事情还是在大庭广众下不能说的?」我爹对我扭扭捏捏的样子十分不满。

我看周围人少了些,凑到我爹耳朵边悄悄说道:「爹,宝钏她在外面跟一个叫薛平贵的小子私订终身了,我亲眼看见的。」

我爹急忙把我嘴巴捂上,说道:「这种事情你也敢在外面乱说。」

「你叫我说的。」他想说点什么,很快又把嘴巴闭上,看样子气极了,却又没有借口骂我,最后只说了句,「这种事情传出去……我……」

我让我爹先不要声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情,免得传出去让外人笑话,以后我跟大姐有了孩子,也不好嫁娶,他在朝堂中更是不好做官。

他可能第一次看见我这么有用并且冷静地分析一件事情,安安静静地听我说完,时不时还点点头。

「哪怕你再生气,你也不能明面上反对这件事情,到时候还落得个嫌贫爱富的名声。」我说得咬牙切齿,句句都是血泪。

他摸了摸胡子,说道:「有道理。」

「先不要让他们见面,我把宝钏带到乡下去,你呀给薛平贵安排个差事儿。」

我爹爹点点头,赞同了我的计划。

去乡下那天,宝钏坐在马车上不停地张望,像是在找薛平贵有没有来给她送行,等了半刻钟,他终于出现。

虽然对我还是没有好脸色,不过也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二小姐」,那身破烂的衣裳已经换掉,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握着宝钏的手说道:「这是我的家传玉佩,我现在就把它交给你了,你要等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尽管大姐眼色都快使烂了,我咳得嗓子都快哑掉了,这对有情人还是依旧你侬我侬,眼神都快拉丝了。

大姐一直扯着我的衣袖,生怕我再次上去扇他一耳光。

「咳咳。」我继续咳嗽几声。

他们俩毫无反应,宝钏的贴身丫鬟都快叫上「姑爷」了。

我走过去,挡在宝钏的身前说道:「相国府最受宠的三小姐这日子还不够好吗,你还能让她过上什么好日子,你带着她去做神仙呀,连饭都不用吃了。」

「平贵虽然只是一介草民,可我却不是那种贪慕虚荣之人,我一身武艺,断不会让三小姐受苦。」

「那你为什么要当乞丐?」

「我,我……」

「二姐,平贵他不是那种人,他是有苦衷的。」宝钏虽然还是帮薛平贵说话,却没有再跟我作对,只是拉拉我的衣袖,让我别再说了。

「好好好,二姐知道他是你的如意郎君,我以后不说就是了。」我回到车里。

走了一半,我突然想起来以薛平贵的性格肯定会记得我今天刁难他的事情,以后指不定还会怎么报复我呢,靠在车窗上后悔得只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宝钏看见我的样子,问我:「二姐,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我知道你们觉得平贵出声寒门,但他有理想、有抱负,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人。」

我有气无力地回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说着薛平贵对她有多好,不知道的以为他们不是认识几天,而是认识了好几年。

在我耳朵快要起茧子之前,终于到了地方。

大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正在打扫的下人。

「这次斋戒一是为我跟大姐求个孩子,二是为小妹求得如意郎君,所以我们得心诚一点。」

「怎么个诚法?」大姐一向稳重,让她跟我配合搭腔简直比上天还难,她左顾右盼的样子一看就是有鬼,还好宝钏没有生疑。

「一日三餐自己动手,一分钱都不能花,这山坡后面都是野菜,够我们吃的了。」我有些得意,想着你爱吃野菜我就让你吃个够。

真到挖的时候,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别说野菜了,野草长什么样都分不清。

我心安理得地站在一旁说道:「宝钏,别说二姐不疼你,你以后嫁过去,这些可都是你必须要做的,现在先把野菜认个清楚,免得以后毒死了。」

大姐知道我刀子嘴豆腐心,急忙打圆场说斋戒重要,斋戒重要,长得像菜的就是野菜,长得像草的就是野草。

「这不跟没有说一样吗。」我在心里说道,想起前世宝钏不是没有后悔,只是那时已经跟我爹三击掌断绝关系,哪怕再后悔也得撑下去。

更何况她坚信薛平贵是个好男人,不会负她,这才坚持了十八年。

我跟娘去看她的时候,想着带着好酒好菜,让她补补身子,毕竟有了身孕,可不到半日就被薛平贵的那些好兄弟吃得个一干二净。

临走时还被宝钏骂了一顿,说我拿钱羞辱她。

也不知道我这个妹妹到底是爱薛平贵还是爱挖野菜,我都累得靠在树上歇息了,她还兴致勃勃地挖了一大篮子。

吃的不是问题,生火才是,我跟大姐坐在一旁,看着宝钏卖力地生火,我问大姐:「她……真的是喜欢薛平贵,不是富贵日子过久了。」

大姐摇摇头说不知道,担忧地看着我问道:「人怎么还不来。」

话音刚落,就传来敲门声,外面除了保护我们安全的守卫还站着一名高大的将军:「我是张骋,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到得晚了些。」

4

这人比起薛平贵还英俊了些,看起来十分正派,就是有些呆呆的,我让他去帮宝钏生火,他连看不都看她一眼,偶尔瞥见我跟大姐看戏的表情,脸有些发红,低着头继续干活。

他明面上是来保护我们几人的安全,其实是我爹给宝钏精挑细选的夫婿,家世、样貌、人品那都一等一的,如果不是我爹是相爷,指不定被哪个公主就给抢走了。

张骋把火生好之后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边上,看得我跟大姐干着急,好在他最后还是帮宝钏处理好那些野菜。

看得出来,宝钏对他并不反感。

吃饭时,看着那些绿油油的东西就眼冒金星,忙说自己不饿,宝钏倒是吃得很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

吃完后还将桌子碗筷收拾的干干净净,说着:「既然嫁给平贵要过这样的生活,那么我愿意从现在就学起。」

我听见这话无比火大,踢了踢掉在地上的菜叶子说道:「大善人,这里还有。」

总算是理解我爹为什么十八年都不肯与宝钏相见,也不愿意再认她,实在是气人。

她左打扫,右收拾,可不知道是不是我饿太久了,总觉得她的身形摇摇晃晃的,似乎有些站不稳。

「宝钏,你怎么了?」大姐惊呼,急忙跑过去扶住宝钏。

她捂着肚子,头顶不停冒着汗,已经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白得跟死人一样。

「我,我再也不乱说话了。」她这样子分明就是中了毒,吃野菜中的毒,想到我先前的乌鸦嘴我就后悔,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直守在外面的张骋听见动静推门而入,没有任何犹豫抱起宝钏就往外走,她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看了张骋一眼,然后抓住了他的铠甲。

翻身上马,一眨眼的工夫两人就去一里路。

我让大姐不要着急,张骋骑马赶路肯定会找到大夫救治宝钏,话虽这么说,可我却一直合不上眼,着急地等着他们的消息,直到后半夜一个小厮敲门。

「三小姐是吃错了东西,大夫用了药,已经好些了。」小厮说张骋怕我们担心,所以让他马不停蹄地回来报信。

「你看这人做事儿多有谱呀,要不是他想得周到,咱俩今天也不用睡了。」

大姐也赞同我的话,点点头。

我拿了一锭银子递给小厮,还没有放进他的手里又拿了回来,问:「你是从张将军家里的小厮?」

他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里的银子,我又拿了一锭出来,对他说:「张将军今天因为什么事儿耽搁了你知道吗?」

「还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因为那个薛平贵。」

「哦?」

「他今天带了一大帮乞丐在城里闹事儿呢,那些乞丐说什么薛平贵有才有貌,要当也是当大官儿,现在当了个破差,还得看人眼色。」

「我们家张将军这不是去平乱了吗。」小厮拿着银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我早就知道薛平贵跟那些乞丐整天混在一起,有手有脚不去干活,整天想着不劳而获,宝钏嫁过去之后还得伺候他们。

大姐有些害怕,问我:「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你放心好了,有张骋在,咱俩还不如趁着宝钏没有回来,多吃点好的吧。」

「啊?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那你是想吃野菜还是吃大鸡腿。」

「鸡腿。」大姐从不跟我开玩笑,今天也跟我说笑了几句,跟我关系亲近了些,打趣着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第二天我去看宝钏的时候,远远地看见我娘也在,吓得我在外面躲到她离开才敢进去,老太太知道是我出的主意,把她的宝贝女儿害成这样,非得活剐了我不可。

「你好些了吗?」我坐在床边,她点点头,嘴巴有些苍白。

「昨天晚上我跟大姐都快吓死了,还好张将军及时把你抱了出去,又骑马把你送到医馆,不然你指不定出什么事情呢。」

宝钏的眼睛含着泪水,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张骋一路上半分都没有歇息就赶了回来,到现在才被我娘赶去休息。

「野菜好吃吗?」我问宝钏。

她一听这话,眼泪就流了出来,说道:「平贵,平贵被赶出城去了。」

我按着想要挣扎下床的她,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也不想你的救命恩人难做吧,他聚众闹事,张骋把他赶出去都是轻的,重的可是要杀头的。」

「可,可……」

「你别可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修养,我再去求爹,让他再给薛平贵找个差事儿。」

她点点头,同意了我的做法。

「对了,咱斋戒还没有完呢,你还去吗?」小小的报复心让我说出了这句话。「谁让你从小到大什么都比我好,所有人都喜欢你。」我在心里说道,也算给自己一个安慰吧。

她错愕的模样让我觉得她还是小时候那个总是缠着我的乖妹妹,替她盖了盖被子说道:「我怎么舍得还让你去呀,跟你说笑呢。」

前世我因为妒忌做了许多的错事儿,也因为实在讨厌薛平贵而处处针对他,这辈子,我只要自己的妹妹幸福安稳,与真正爱她的人相知相守。

为了得到他们的欢心,我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守住相府的脸面,三番五次地针对薛平贵,连魏虎也为了替我出气不待见姓薛的,最后才身首异处。

我在房间里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时辰的表情,看得魏虎头都大了,问我:「夫人,你别也是吃野菜中了毒,从回来之后你已经这样半个时辰了。」

我扯出一个笑容,问道:「我这样温柔吗?」

魏虎三分试探,七分恐惧,说道:「也许……温柔吧……」

「哼。」我一秒破了功,将镜子丢到一旁。

他走过来替我捏肩捶背问我:「你无缘无故练习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去见薛平贵呀。」这次我非得让他露出狐狸尾巴不可。

5

我脸都要笑僵了,薛平贵却始终看都不看我一眼,擦拭着他的佩剑。

「平贵啊,相府的家丁不认识你,这才没有让你进去看望宝钏,你也别太生气了。」我表面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回去得好好盘问盘问是谁拦着了他,不给两个赏钱还真说不过去。

他将东西放下,说道:「王二小姐,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把宝钏弄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她现在生死未卜,我却连见她一面都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是不方便。」我趁着他放松,表情总算放松下来,要不是对着镜子练习过,对着他我还真笑不出来。

「张骋呢,那个张骋就很方便吗?」他愤愤不平,只差指着我的鼻子,说是我在背后搞鬼了。

「人家那是我爹请过去的客人,我们两家是世交,他进进出出的也很合理呀。」

薛平贵说不出话来,只好说自己跟宝钏怎么情深似海,两人怎么恩爱缠绵。

听完他的话,我再也笑不出来,说道:「不是你们俩才认识几天啊,见过几面,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我爹有多宠她你知道吗?

「但是——我觉得在以后的相处中你肯定也会发现这些小细节的,就不用我说了,哈哈哈哈。」一时激动差点忘记来的目的。

我告诉薛平贵,宝钏会在两个月后抛绣球选亲,当时他如果接到绣球就是我们王家的女婿了。

他眼中有些欣喜,不过还是没有表露出来,说道:「我薛平贵绝对不会做上门女婿的。」

「你不会做上门女婿,我也不会让我妹妹受苦,你这两个月就不要跟你那些乞丐兄弟瞎混了。

「我爹暗中给你找了个差事儿,你如果做好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西凉国派了使臣到长安,他们的玳瓒公主年幼无知,想在长安城里玩耍,就男扮女装偷偷在城里闲逛,无人照料,你好好保护她,千万不要让她出什么差错。」

听见「公主」二字,薛平贵的表情变了变,不过还是说:「既然相爷已经知道了我跟宝钏的事情,为何还要彩楼招亲。」

「话都已经放出去了,你放心吧,但时候宝钏肯定一砸一个准。」

我将玳瓒的行踪跟身形外貌告诉了薛平贵,让他千万不要透露自己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事情。只要薛平贵再次对她动心,

宝钏知道后肯定不会再与他来往,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他的皇子身份,前世他不知道就成了西凉王,回来之后成了皇子。

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他如此嚣张。

再出寒窑,我太过得意撞在了门槛上,薛平贵说:「小心,别碰了头。」

你从西凉国回长安时可不是这副嘴脸,我冷冷一笑。

另外一边,宝钏已经能够下床走路,我还是被我爹叫过去骂了一顿,一是宝钏中了毒,二是薛平贵竟然敢聚众闹事。

等我气鼓鼓地回到家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魏虎看见我笑得像朵儿花似的。

「我看成了。」他倒了一杯酒给我。

「宝钏跟张骋啊。」这笑容我只在我爹嫁大姐的时候看见过。

「你这么高兴干嘛,你嫁女儿啊。」刚被我爹骂过,还有些不高兴。

「这不是小妹的事情结束了,你也不用每日奔波了嘛。」

「今天宝钏托她身边那小丫鬟跟我打听张骋的事儿呢。」

「打听他什么?」

「打听得倒是挺多的,好像是想给他做身衣服感谢感谢他,毕竟救命之恩嘛。

「不过我让宝钏自己去打听,告诉她张骋可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要想在彩楼招亲时打中薛平贵,可不得让人教教她怎么发力,怎么打得准嘛。」

魏虎一脸谄媚的模样,等着我夸他,夸完之后我不忘提醒他,一定不能去找薛平贵的麻烦,咱们得把他当祖宗那样供着,他这人睚眦必报,不能让他挑出错处。

魏虎自然是满口答应。

6

半个月过去,宝钏已经完全好转,听大姐说她现在很少提起薛平贵,专心跟张骋学怎么抛绣球,怎么骑马射箭,空下来的时间她就给张骋做衣裳。

至于薛平贵,整天跟在玳瓒身后,陪着她逛长安,今天打抱不平,明天劫富济贫,有时我在街上撞见他们拉扯不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玳瓒公主第一次来长安,有个男人对她贴心关怀肯定是会心动的。

魏虎派人监视着两人的动向,每次听见小厮汇报动向,我都搞不明白,这些女人到底喜欢薛平贵什么,玳瓒公主把整个西凉国都送给了他。

但仔细想想,她跟宝钏又有什么分别,如果薛平贵先遇见的是玳瓒,她也会跟家里断绝关系,也会跟着他在寒窑生活。

薛平贵流落长安,又遇见宝钏,十八年后又去西凉接回玳瓒,那时的她又能活过几天呢,一个是相府千娇百媚的小姐,一个是苦守寒窑,没有任何人可以撑腰的玳瓒。

更何况,他荣华富贵享用了多年,早就忘记自己的出身,发妻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的不堪。

「宝钏,你觉得是张骋好还是薛平贵好呀。」我问正在做衣服的宝钏。

她脸红地低下头:「你问这些干什么?」

她没有第一时间说是薛平贵,就表示还是在两人之间做了比较的。

「且不说出身跟将来会怎么样,就说这两人之间相处吧,你跟薛平贵一共才见了不到十面,肯定对他了解是不够的。

「张骋你天天跟他待在一起,虽然他人是不错,长得英俊,对你也上心,可到底还是没有个对比。」

「二姐,你别说了。」她娇嗔地拉了拉我的衣袖。

「傻瓜,二姐这是为你的终身大事操心呢。」

「可,可我跟平贵早就已经私订终身,你现在还说这些。」

「你们那算什么,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谁会相信,更何况根本没有人知道你们俩的事情。」

我的态度开始坚定起来,宝钏觉察出我反对薛平贵,立马就站在了他那边。

如果她不是我妹妹,我想我真的会打她一顿,好好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享受反抗的过程,并且觉得自己与其他女人不同,还是真的喜欢薛平贵。

前世那寒窑附近的山都快给她挖秃了,如果不是我娘背着爹暗中打点,那山怎么会像无主之地一样任她挖,让她一个美貌寡妇安安稳稳地过了十八年。

「二姐这不是为你着想嘛,买什么东西不得货比三家,别说选夫婿了。」

「这人啊,要相处过后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在心里骂道,「你们俩这么恩爱缠绵,前世相处的时间恐怕不超过一个月。」

「你就听二姐一回,把两人放在一起比较比较,看看谁才是那个良人。

「而且,薛平贵最近总是跟一女子厮混在一起,可张骋就不同了,他们家往祖上数个八代,连娶小妾的都没有。」

宝钏在我的苦口婆心下终于动摇,不过还是不相信薛平贵会跟女人厮混。

我告诉宝钏,她不去比较男人,男人是会比较女人的,不如趁着为时不晚看明白薛平贵到底值不值得托付终身,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跟女人厮混。

她点点头,默认了我的做法。

如果这身衣裳是做给薛平贵的,我肯定直接丢在地上,可这是做给张骋的,我把它整整齐齐地收在了柜子里,然后才让宝钏跟我出门。

她身边那个总是给薛平贵通风报信的小丫头被我留在家里,免得她又坏了好事儿。

薛平贵跟玳瓒在长安也是有些名头的,一路上听见别人的议论宝钏脸色有些难看,我告诉过宝钏,薛平贵身边那人是女扮男装,两人日日夜夜待在一起,比她两辈子跟薛平贵相处的时间都来得多。

在街上没有找到薛平贵,魏虎的人给我通风报信,说他们俩在城郊的破庙中,再不去就晚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破庙里面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的样子。

宝钏有些不耐烦,说道:「二姐,我相信平贵不是那种人。」

我透过破破烂烂的窗户看着薛平贵跟玳瓒正依偎在一起睡觉:「那你相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两人好不亲密,宝钏睁大了眼睛,手扶在窗上,发出的动静惊醒了他们。

「宝钏,你怎么在这里?」

「她们是谁?」玳瓒刚醒来,还有些疲惫,一脸疑惑地望着我们。

「她……她是……」薛平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最后将矛头对准了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疼得我感觉骨头都要碎掉了:「是你把宝钏带过来的?」

「这都是她离间我们的阴谋。」薛平贵更加用力,我疼得直叫唤。

「又不是把你们俩捆了放一起的。」我喊道。

「你放开我二姐。」宝钏十分冷静,在薛平贵松开之后,她问,「她是谁?」

「西凉国的玳瓒公主。」

「你一早就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对吗?」

「对,可我都是为了娶你,我想自己闯出一番事业,如果保护玳瓒公主得当,我,我……」

「这些天,你有没有对她动过心?」

薛平贵看了一眼玳瓒,又看了一眼宝钏。一边是西凉公主,一边是相府千金,他犹犹豫豫的模样宝钏看在眼里。

她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眼泪都没有流一滴,转身就要走。

薛平贵拉住她,她冷冷地说道:「放开。」

「宝钏你听我解释。」

「没有好说的了。」

「你做你的西凉驸马去吧。」剩下半句我没有说完,「前提是玳瓒公主还要你。」

7

彩楼招亲那天,看见宝钏看着嫁衣的模样,我眼里忍不住流了出来,说道:「是二姐对不起你,二姐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又让你……」

她摇摇头,说道:「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知道谁才是那个良人呢。」

「初见薛平贵时,我以为他英俊、有担当,直到我亲眼所见才明白我错得有多离谱,会让你们有多伤心。」

「你这次能够丢准吗?」我打趣她道。

胭脂都遮不住她的脸红,娇羞地说:「那我扔不准,张骋还接不到吗?」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你笑话我,二姐。」

彩楼下面人很多,长安城里大半人都跑来看了热闹,都在猜这绣球会花落谁家。

尽管这么多人,我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薛平贵,他用怨恨的眼神望着我,似乎要将我活剥了一样。

那天我们回去之后,玳瓒公主也跟西凉使臣会合,无论谁问起,她都绝口不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跟着使臣一刻都没有停留,马不停蹄地回了西凉。

听说她在路上曾经遇人拦路,不过被她身边的侍卫打了一顿放走了。

薛平贵的眼神让我有些害怕,不过招亲的时间十分急迫,宝钏在彩楼上左顾右盼,在看见张骋的那一刻终于展开笑颜,将绣球丢了下去。

那球在空中滚了几圈,眼看就要到张骋的手中,在快要落地之时一节鞭子横了出来让绣球变了方向。

好在张骋眼疾手快,用脚钩走绣球,才没有让它落在薛平贵的手上,可这样也造成了两人一同拿到了绣球,谁也分不清谁先谁后。

周围一片哗然,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哪家彩楼招亲能出现这样的场面。

宝钏在楼上急得抓起了衣角,薛平贵却微微一笑说道:「我跟宝钏早就私订终身,我劝你早些放手,不要自取其辱。」

他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全部目光都看向了宝钏。

「这相府的教养就是这样吗?」话一句一句飘上楼,我爹气得晕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

「私订终身还敢彩楼招亲,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你说这王家这么着急把女儿嫁出去是不是因为这三姑娘早就被……」

「谁敢娶这样的女人回去。」

薛平贵说着自己怎么跟宝钏认识,怎么私订终身,山盟海誓都说了个遍,他说的都是真话,可又都令人浮想联翩。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我娘第一次这样哭喊,谁都没有注意到愣在原地的宝钏已经心如死灰,呆呆地望着人群。

他说这样的话,就是为了逼迫宝钏不得不嫁给他,可他这样,不也同样在把她往绝路上逼吗?

「别!」眼看着下面的骂声越来越大,宝钏取下头饰,翻出了栏杆,决绝地跳了下去。

我定在原地,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欢呼声传来,我的脚发软,睁开眼睛看见张骋抱着宝钏。

在最后一秒,他丢掉了绣球,选择接住了宝钏。

8

彩楼招亲那天之后,没有人再见过薛平贵,有人说他去了西凉,也有人说他冻死在了寒窑。

可我却没有忘记他依旧是皇子的身份,用钱财收买那些乞丐跟接生婆,问他们关于薛平贵背后刺字的事情。

所有人都摇头说不知道,只听说他有一个只相差几天的哥哥,从小背后就刺了个「温」字,不过早些年他出门闯荡,到现在都还没踪影。

我这才安心下来。

张骋跟宝钏成亲后很快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虎头虎脑的,让人看了就想摸摸抱抱。

每个月的十五,我们都会去上香祈福,那小胖子可能是怕累着他娘亲,谁抱都哭闹不止,只有在我怀里才安静。

「大姐,你见过那人吗?」路边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蜷缩在门槛下,有人路过就伸伸腿。

「那是,薛平贵。」我惊呼出声。

「平贵?」宝钏轻声呼喊,他也是睁开眼睛,浑身的酒味儿,有人路过就说自己是相爷的女婿,西凉的驸马。

「唉。」宝钏轻叹一声,放了一些钱财在他的身边。

他闻见钱味儿立马喜笑颜开,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拿了钱就直奔酒楼。

「上香去吧。」宝钏走也不回地离开。

9

后来我听说薛平贵拿着那些钱挥霍了十八天,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寒窑里,连仵作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一切都是因果报应,看着宝钏每天相夫教子,别说野菜,野草都看不见一根我就觉得欣慰。

「别玩了,回去吧夫人。」魏虎生怕我将宝钏的孩子摔着碰着。

「你看这长命锁多好玩。」

「你要是喜欢,咱回去自己生。」

– 完 –

□ 咕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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