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我只是睡了一觉，就从十八岁变成了二十五岁。
醒来后，我有了霸总丈夫和可爱的儿子。
丈夫要我还他妻子，儿子要我还他母亲。
那谁把我的人生还给我？
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就大家都别好过。
1
「把娇娇还给我，这是娇娇的身体。」
脖颈处的手掠夺着我的呼吸，我几乎以为自己要死过去的时候，男人才松了手。
我只顾着呼吸，没能力回答男人的话。
慕容琛西装革履，高大俊美，冷厉的凤眼像是看垃圾一样盯着我，「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不把我的娇娇还给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脱力地瘫在地上，绝望到几乎想要死去，可我要撑下去，因为我想看看我的竹马苏和末，还有我爸妈。
哪怕看了他们再死，我也满足了。
2
我叫焦雨，是一个扔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普通人，家境普通相貌普通，十八岁和家人朋友一起庆生之后进入梦乡，醒来之后，我从十八岁变成了二十五岁。
从其貌不扬变成艳丽女神，嫁给了顶级豪门继承人慕容琛，还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四岁儿子，我成了所有人都羡慕我的人生范本。
高一的时候，我和慕容琛一个学校，曾经因为不小心撞到了他，被校园暴力，爸妈和苏和末知道以后很心疼我，但慕容琛家里有钱有势，我们斗不过他，所以最后我转学了。
花了两年时间，在苏和末和家人的帮助下，我走出了阴影，十八岁那年生日我许愿，苏和末问我许了什么愿。
我说：要和末末永远在一起，要爸爸妈妈身体健康，以后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末末，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不啊，焦焦许的愿都能实现。」
「那末末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当然会，苏和末永远不会丢下焦雨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小仓鼠那么胆小，如果我不一直守着你，你可怎么办？」
末末一直说我是小仓鼠，我也挺认同的，因为遇到风吹草动我就会躲在末末身后，末末是我的避风港。
末末说谎，我许的愿太贪心了，所以我的身体被穿越女占了七年。
3
穿越女叫沈娇，我只知道这些。
慕容琛发现沈娇离开后，就被我关到了地下室，我求他放我出去，可他不肯，死活要我把他的娇娇还给他。
我不知道这是我被困住后的第几天，慕容琛会带着食物诱惑我，「你想吃吗？只要你把娇娇还给我，我就让你吃个够。」
他还会坐在角落里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仿佛下一秒沈娇就会回来似的。
4
慕容琛把我带出去了，让人把我收拾了一遍，他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沈娇，今晚我儿子回来，别露馅，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慕容钰是沈娇用我的身体生下来的，对于慕容钰我没什么感情，因为对我来说我只是睡了一觉，在我的认知里，我刚过十八岁生日。
面对这个陌生荒诞的世界，我很无措，可慕容琛不给我无措的时间。
慕容钰很聪明，发现我不是沈娇，奶呼呼的小脸恶狠狠地看着我，「你不是我妈妈，你是谁？你把我妈妈还给我。」
他以为我是第三者，赶走了他妈妈，拿盘子砸我要把我赶出去。
我求之不得，我想去找爸妈和末末，但我没能走出门口，慕容琛再次把我关在了地下室。
5
他颓败地坐在椅子上看了我很久，我快疯了，只能蜷缩在角落里，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我很害怕慕容琛。
看到他我就想起被暴力的那段过去。
慕容琛的西装散乱，大步靠近我，狠狠地捏着我的下巴，「如果杀了你，我的娇娇是不是就回来了？」
我很害怕，克制着恐惧，我说：「这是我的身体，慕容琛，你放过我吧。」
我想回家。
他残忍地笑了，「回家？你还有家吗？你爸妈已经死了，你的青梅竹马也结婚生子了，你还有家吗？」
「焦雨，把娇娇还给我，否则我就让你的竹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可能，你骗我，我爸妈不会死的。」我激动地扑过去，甚至忘了恐惧。
「信不信由你，我再说一遍，把娇娇还给我。」
「被娇娇选中是你的荣幸。」
「如果杀了你，娇娇就会回到这副身体了吧？」
他握着我的手用力，几乎要掐断我的脖颈。
6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我不知道沈娇是什么样的，我甚至没办法模仿沈娇应付慕容琛。
我看到了末末，他穿着白大褂，就在这间医院工作，我有点委屈，他一定知道我也在这间医院了，他为什么不去找我？
我迫不及待地想去找末末，可是我的身子像是被定住一样。
末末从小就长得很好看，时常带着温柔浅笑望着我，小时候我每次闯祸或者没考好，他总会浅笑安慰我：「没关系，下次别犯这个错就好了。」
「没事的，焦焦下次一定可以考得更好，我相信焦焦。」
但现在我的末末温柔地望着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我认识，是从高中时一直追着末末的班花，末末从他怀中接过一两岁的小孩儿，那小孩儿开心地喊着爸爸。
周围的护士们打趣他们一家三口可真幸福。
那幸福刺痛了我的眼。
最后他们一家三口和我擦肩而过，我张张嘴想喊住末末，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脏难受得快要死掉。
他和身旁的女人岁月静好地说等下回家后他来煮饭，女人笑得很开心地说好。
末末像是没有看到我，可他明明和我四目相对了。
「老公，这个人好眼熟，是不是认识啊？」
末末说：「不认识。」
7
我从护士口中听到，苏和末和妻子感情很好，他们的女儿很可爱，苏和末很爱他的妻子。
骗人，护士骗人，末末也骗人。
我开始拼命回想这空白的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末末说不认识我。
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8
我还是碰到了末末，他甚至没看我一眼，这次我喊住他：「末末，我们谈谈。」
他冷漠地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是啊，有什么好谈的呢？他有了家室，就算我现在告诉他我是焦雨，是他的焦焦，又能如何？
如果他还爱我，还是我的末末，那他的妻子呢？
如果他不爱我，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爸妈呢？我想见见他们。」我并不信慕容琛说的我爸妈死了。
他顿住步子，「南山墓地，你想去就去吧。」
9、
「焦焦啊，你再不爬起来就要迟到了。」
「焦雨！说了多少次今天降温，要穿秋裤，你怎么就是不听劝？」
「焦焦，让你不要吃冷的你不听，现在知道难受了吧？别动，这个粗盐热敷会儿就好，烫不烫？」
我爸妈是很普通的小市民，没有给我家财万贯，但他们给了我足够的爱。
可他们死了。
这空白的七年，让我失去了我的父母。
「末末，你是不是在骗我？我爸妈身体那么好，怎么会死呢？」
末末看了我很久，他想说什么的时候，慕容琛出现了。
10
我又被关到了地下室，一直哀哭着我的父母，我知道他们早晚会死，因为有一天我也会死，可是我最遗憾的是，我没能送他们最后一程。
爸妈总是开玩笑说，以后就指望我给他们养老送终了，可得好好巴结巴结我。
可我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能看到。
11
狭小的地下室没有光，只有慕容琛来的时候才会开灯，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奢望下一秒出现的会是沈娇。
他不依不饶地让我把沈娇还给他，我哭累了，木木地看着他，「好，这具身体我不要了。」
电视剧里撞墙而死不科学，但我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
我最爱的爸妈死了，我的末末也不需要我了。
这个世界也没有我留恋、更没有留恋我的了。
12
我不知道自己死没死，我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在我不知道的那几年里，沈娇占了我的身体，回到慕容琛在的高中，攻略慕容琛。
她和末末提分手，末末不愿意，她说那你跪下求我啊。我记忆里做什么都游刃有余，聪明温柔的末末，跪在沈娇面前卑微乞求。
可她还是分手了，甚至还当着末末的面和慕容琛发生关系。
我爸妈劝她不要抛下末末，但是她不听，最后她被我爸妈发现不是我，争执中把我妈推下了楼。
我妈死了，临死前她拽着我爸的手，神志不清地问我爸：「咱的焦焦去哪儿了？我想看看焦焦。」
我拼命说：「妈，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我是你的焦焦。」
可是他们听不见。
我爸求她假装是我去看看我妈，沈娇拒绝了。
没多久我爸也车祸死了，末末让她去出席葬礼，说哪怕这是她占了我身体给的歉礼，可她没去。
沈娇很坏，她也自称坏女人，和慕容琛闹别扭的时候，她假装我去撩拨末末，害得末末差点被废了双手。
一次一次，到最后末末彻底和她划清界限。
13
慕容琛和沈娇结婚当晚，沈娇发现是慕容琛整死了我爸妈，本来他们不用死，沈娇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慕容琛抱着沈娇，深情款款地说：「他们骂你是贱人，你是我的心尖宝，他们怎么敢骂你的？」
沈娇感动地抱住他，说慕容琛真好。
是啊，真好，多深情啊。因为别人骂了心上人，就杀了他们。还有谁能比他更深情？
我歇斯底里地冲上去，想要杀了慕容琛，可是我的身体穿过他们，我只能看着他们恩爱地缠绵。
14
我醒来的时候，胡子拉碴的慕容琛守在病床边，杀了慕容琛，是我现在唯一的念头。
可我知道，以现在的我的力量，想杀他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没关系，慢慢来。
「哟，你这么胡子拉碴的，就不怕我不要你了？」张扬自信的语气和模样，让慕容琛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娇娇？真的是你吗？」
「不然呢？你想是谁？该不会是爱上焦雨了吧？」
他厌恶地皱眉，仿佛我是什么超级大病毒。「怎么可能？我爱的只会是你，娇娇，你终于回来了。」
他紧紧地抱住我。
慕容琛，你不是想要沈娇吗？
我把沈娇还给你。
15
慕容琛很精明，他不确信我到底是不是沈娇，所以用末末试探我。末末被一群人压着，他们要废了末末的手，让他再也做不了医生。
我以前的世界很普通，普通到我以为这样的情节只会在小说里出现。
视人命为草芥，拿别人的人生开玩笑。
原来人，真的可以这么坏。
啊，是我忘记了，慕容琛并不是人啊。
「慕容琛，你怀疑我？」我学着沈娇的模样，勾着漫不经心的笑。
沈娇卖的人设是张扬明媚的坏女人，没有心的那种，唯一在乎的就是慕容钰和慕容琛。
慕容琛盯着我，「不，我只是想给娇娇找点乐子。」
「乐子？慕容琛，你怀疑我就直说，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不是沈娇，我就是焦雨，如何？要杀了我还是杀了他？」
我冷笑着转身而去。
慕容琛不再怀疑我，讨好地在我面前认错。
16
我假装是沈娇，因为我要让慕容琛尝尝被踩在脚底当成蝼蚁、被夺走心爱之人的感觉。
成不成功都无所谓，从我知道父母是被慕容琛害死之后醒来开始，我就没打算善终。
我做好了与恶魔为伍的准备，但看到末末被押来的时候，我还是怕了。
所幸我的表现不错，打消了慕容琛的怀疑，末末的手也得以留下。
17
慕容钰被绑架了。
我干的。
慕容琛的势力很大，可还是找不到慕容钰的下落，他当然找不到了，因为慕容钰就在他当初关我的地下室柜子里。
我把他弄昏了。
但我要装成满世界找他的样子，将一个焦急的母亲扮演得入木三分。
慕容琛收到一个快递，他不敢让我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哄我吃饭。
我知道那快递是什么，是慕容钰身上的东西。
我看着他强忍伤心的模样，内心被快意占满。
我知道对一个孩子下手很没有人性，但我也知道既然决定了和恶魔为伍，就不能心慈手软，否则最后功败垂成的会是我自己。
18
末末找上我，躲开了监视，在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河边公园，我生日的前一天我们在这里定情，约好等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白 T 恤少年意气风发地说：「做我女朋友吧，小仓鼠，我喜欢你，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少女激动地扑向他，「不许反悔。」
「不会反悔，我的小仓鼠那么胆小，我得保护她一辈子才行。」
末末望着我，眼神晦涩难懂，「我知道是你，小仓鼠。」
我很想假装是沈娇，笑着跟他你来我往，但这一刻我只想躲进他怀里大哭，从少年时他就是我的避风港，是我可以放肆依赖的末末。
只需要苏和末一句话，焦雨就会变成那个胆小懦弱的焦雨。
我一直知道自己胆小懦弱，一辈子也成不了大事，但我也知道，我的懦弱胆小是被惯出来的，被父母和末末。他们没有逼着我成长，索性我就放弃成长。
我失控地迈出步子走向他。
他直直地看着我，「焦焦，收手吧，我知道是你绑架了慕容钰。」
我顿住步子，看着他，「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是。」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期盼着什么，但这一刻所有的期盼都落空，整个心脏都空落落的只剩下壳子，「如果我说不呢？」
「慕容琛很快就会发现，你不是真的沈娇。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那又怎样？如今我孤家寡人，有什么好怕的呢？」
「那我呢？他会用我来威胁你，你能做到无动于衷吗？如果你能，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
眼泪坠落得毫无征兆，我不能。
因为苏和末是我心里最后一片净土，没有苏和末，我想我会彻底疯掉。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焦雨的？我要听实话。」
「在医院看到你的第一面。」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我回来了，却还是选择对我视而不见？末末，你还是我的末末吗？」
他顿了顿，最后无奈地叹气，「对不起，焦焦，你回来得太晚了，我有家室了。末末一直都是你的末末，可苏和末却是另一个人的父亲和丈夫。」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你爱上你的妻子了对吗？」
「对不起。」
我笑得弯了腰，以至于我不得不扶着栏杆才不至于脱力倒地，我笑得很大声，眼泪却掉得更凶，像珠子一样砸在盛满我们幸福回忆的破碎地砖上。
那地砖可真破旧，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我不知道如果我跳到河里自此了结，会不会就不那么痛苦了。
我只知道这一刻开始，我真的只剩我自己了。
我没法责怪末末，因为我是亲眼看到他在失去我之后如何努力地想要找回我，发现找不回我之后又是如何的颓废堕落。
末末是孤儿，自小在我家和我一起长大，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我的童养夫，我也一直以为最后我们会结婚。
昏迷后我的意识看着他堕落甚至轻生的时候，我想着要是有人可以救救我的末末就好了。
真的有人去救了，他的妻子，像是一抹光一样撞破他黑暗的世界。
那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他会爱上她，我一点都不惊讶。
我只是很惋惜，惋惜这世上属于我的末末，也没了。
19
慕容琛还是发现了我的伪装，但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打算活着，他想用末末威胁我，可是末末和他的家人都失踪了，我把他们迷晕藏起来了。
我把慕容钰转移到了废弃仓库，慕容琛很快找到了我们，他指责我不该对一个孩子下手。
我不想跟他多一句废话，按下了引爆器。
这一次，我确信自己能死得透透的，慕容琛父子也是。
被灼热包裹的那一瞬间，我在想要是末末醒了，发现了我的死讯，会不会很难过。
我还在想，要是见了父母，我一定要抱着他们好好哭一场，跟他们说说我的委屈和恐惧。
20
我见到了沈娇，在四周白茫茫的空房间里，我想那大概是在我的意识里。
她美艳的脸冷厉地看着我，「有权有钱有名，甚至我爱的男人都是你的，你为什么还不满足？我本不想为难你，可是你动了我儿子，就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哈。」
是啊，有钱有权，人人都羡慕的生活。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只想要和我的爸妈还有小竹马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辈子。
「所以你是想让我感激你？」
「你不该感激我吗？不是我，你一辈子都感受不到现在的名利和权势。」
「你经过我允许了吗？你凭什么替我选择我的人生，凭什么顶着我的身体去伤害我的家人。
「你害得我失去末末，失去爸妈，害得我一无所有，还要我感激你，是我脑子有病，还是你脑子有病？
「我是无能，可那又怎样，我甘之如饴，我宁愿一辈子碌碌无为，也不愿意被人抢走身体。」
沈娇冷了脸，「不识好歹。」
「那我祝你以后多遇到这样的事情，祝你儿子，你丈夫，你全家都遇到这样的事。」
沈娇说：「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该对着孩子下手。」
「沈娇，别站在道德制高点高高在上地指责我，谁都有权利指责我，唯独你这个小偷不配。你儿子是无辜，那我爸妈呢，平白被人抢了女儿，骂两句都成了死罪，他们就不无辜？」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后什么都没了，我不无辜吗？我是上辈子挖了你家祖坟还是抢了你男人，你凭什么，凭什么去毁掉我的人生！」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可不可理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害我一无所有，我不顾一切地扑向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我也不要放过她。
空间崩裂的时候，她惊恐地看着我，我死死压着她，她怒吼：「你疯了，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我笑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身体被炸的尸骨无存，还怕什么呢？怕死吗？可我已经死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是你们把我逼疯的，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就大家都别想好过。」
21
「死女人，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走路不长眼，琛哥也是你能撞的？」
我被推搡倒地，茫然地看着记忆中噩梦开始的景象。
慕容琛的脸庞带着稚气和少年意气，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下次别让我看见你。」
高高在上，随意摆弄他人命运的嘴脸，可真丑陋啊。
高一撞到慕容琛，我被校暴了一个星期，最后是末末发现带着我转学。
我曾怨天尤人，因为我什么都没做就被抢走了一切，但是现在我觉得老天爷或许待我不薄，我重生回了高一撞到慕容琛的时候。
22
我推开试图扇我脸的人，冲到慕容琛面前，他躲闪不及，狠狠跌在地上，我坐在他身上，揪着他的领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得张杨明媚，是他最喜欢的坏女人模样。
「你疯了？给老子滚开！」
「慕容琛，要不要打个赌，三个月内，你一定会爱上我。」
慕容琛，你自诩深情，我父母在伤心时的一句责骂，冒犯了你的心上人就成了死罪，仗着权势掩饰罪恶，那让我来看看，这一次你爱上我的话，会怎样对待抢走我身体的沈娇。
23
我甚至来不及请假，只有一个念头，我想看到我爸妈。
一路狂奔回家，看到熟悉的母亲，我哭得声嘶力竭，我妈吓得赶紧给我爸打电话，连声问我是不是被欺负了。
这一刻，心里的委屈得到了宣泄。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妈，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真的真的很爱你们？」
我妈被我哭得也红了眼眶，「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我做了一场噩梦，梦里我做了很坏的事，只剩下一个人，你们都不要我了。」
这下我妈彻底绷不住了，「你个死孩子，一回来就哭得那么凄惨，我们还以为你受什么欺负了。不对，你大白天的怎么会做梦？你上课睡觉？」
末末也是狂奔回来的，看到我之后一句话也没说，紧紧地抱住我。
我感受到，末末在发抖。
24
慕容琛答应了赌约，在这三个月里不会有人欺负我，但如果我没能让他动心，我就要离开这个学校。
第一个月我什么都没做，每天和以前一样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唯一不同的就是不再缠着末末。
而末末也好像很忙。
第二个月，是最关键的一个月。
沈娇攻略他的法子是处处压制他，让他产生征服欲，我选择用一样的法子，先是成绩各方面碾压他。
环山赛道一群富家少爷玩刺激游戏，找几个戴着面具的女模特站在车头前，富家少爷们开车撞上去，谁选的模特先动或者躲开，那就是谁输了。
我混在模特里。
慕容琛作为旁观者，兴致缺缺地要走，因为每一次都不会有赢家。
女模特们落荒而逃，我闭上眼，不是不怕，只是我不能退缩。
惊呼声四起，一群富家少爷惊奇地围住我，就连慕容琛也顿住步子看向我，对于这些富家少爷来说，输一辆豪车一栋房子，跟毛毛雨差不多。
但不怕死的，他们还真是没见过。
李少爷说：「你让我赢了不少奖励，你可以选一样。」
我一点都不客气地挑了个可以换最多钱的，「谢谢李少爷，下次有这样的好事记得找我。」
「还下次？你是真不怕死啊？」
「怕呀，但是怎么办？少爷给得太多了。」
我游刃有余地调笑着，直到慕容琛走到我面前，黑着脸挑开了我的面具。
「真的是你？你穷疯了吧？」
李少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慕容琛，「阿琛，这是你朋友吗？」
「不..……」
慕容琛吃惊地瞪大双眼，四周口哨声四起。
我扯开两人距离，点着唇，笑得不怀好意，「慕容同学的嘴可真软，很好亲，给你的报酬。」
我随手把赢来的奖品扔给他，四周起哄声再次响起。
25
但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就像忘了那句要追他的话一样。慕容琛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怪异，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我给慕容琛带了一份早餐。
「你不吃吗？我亲手做的呢。」
他不理我，我就说：「那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不吃了。」
他还是不说话，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的书，我反手把早餐给了另一个男生。
那男生看着我笑眯眯的脸还有慕容琛冰冷的视线，推拒了，我把早餐扔向垃圾桶。
半道被一只手截了，慕容琛一言不发地把早餐放在课桌上。
啧，真是个别扭傲娇的少年啊。
连续送了一周的早餐之后，我请了一周假，但没敢告诉爸妈，我在公园溜达，看到慕容琛找来的时候，我并不吃惊。
「这就是你追人的态度？」
「我现在又不想追你了。」
慕容琛把我堵在双臂之间，有些气急败坏，「所以呢？你是在耍我？」
慕容琛这个人啊，看上去高高在上，其实不过是花架子，有点叛逆，有点傲娇，特别容易被攻陷。
我揪着他的衣领，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所以我想告诉你，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了，你不可以拒绝，因为拒绝无效。」
我感受到他的心跳在剧烈跳动。
26
交往后，慕容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从桀骜不驯的傲娇鬼变成了粘人的小狼狗，带着我四处玩，时不时还有小惊喜。
转眼便是年三十晚上，跨年的时候慕容琛发消息说想我了，整个寒假都没见到几次，还想跟我一起跨年。
我回消息：「那你来找我啊。」
那边许久没反应，我也没在意。
爸妈一直给末末添菜，说末末瘦了很多，我这才仔细地看末末，自从重生后我就很少看到末末了，每天我回来的时候他还没回来，我出门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他好像很忙很忙。
但是看着末末，我又说不出任何话，只能给他夹了很多他爱吃的菜。
十一点三十多，慕容琛发了消息。
「下来。」
我顿了一下，「你真的来了？」
「你不是让我来找你吗？」
我就随口一说。
「可是我爸妈都在，我出不去。」
「能下来的时候再下来吧，我在楼下等你。」
一点多的时候，爸妈都睡了，慕容琛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我悄咪咪地下楼，慕容琛就站在檐下搓着双臂，惊喜地冲我晃手。
「你傻吗？为什么不直接回去？」
「我想见你。」
「大过年的你不跟家人过年，他们不骂你？」
「我想见你。」
跨越了小半个城市，从奢华的别墅区到这里，他似乎只想说这一句。
慕容琛吸吸冻红的鼻头，似乎想摸我的脸，但想了想还是把通红的指尖收回去，笑得很灿烂，「本来想跟你一起跨年，但现在都过十二点了。所以你要补偿我。」
「怎么补偿？」
「以后的每一年都陪我一起跨年。」
「你怎么不提前喊我。」
「我猜你更想和你爸妈一起跨年，我可以缓缓，毕竟以后你的每一年都属于我了。」
「你冷不冷？」我转移了话题。
他点头又摇头，「还好，本来冷，见到你就不冷了。」
「现在你见到了，赶紧回去吧，你怎么来的？」
「骑共享单车。」
「你疯了？十几公里你骑共享？」
「司机放假了，我未成年，你说未成年不能开车，也没有其他交通工具。还好有共享单车，不然我就要腿着来找你了。」
我：是个狠人。
「不对啊，你什么时候那么听我的话了？那我还说未成年不能谈恋爱，你要不要分手。」
「这个不行，其他都听你的。」
他顿了顿，笑得灿烂极了，「还没跟你说，新年快乐。」
「你那么喜欢过年？我怎么觉得你今天那么开心？」
「因为过完年，离法定结婚年龄，就又近了一步。」
他向前走了一步，张开手抱住我，「焦焦，我想快点长大。」
我一时无言，如今的少年卸去了满身傲气，只余温柔和稚气，那些话或许是撩妹手段，可他说得又无比真诚，好像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
眼前的少年捧着炙热的真心乞爱，少年慕容琛什么都没做，却要面对真心被玩弄。
可那又如何，我不会可怜他。
因为曾经的小仓鼠和末末、还有我的父母，更可怜。
我只想把他拉入深渊，不管以何种方式。
「慕容琛，你喜欢我什么？」
他笑弯了眼，温柔地望我，「明明是个乖孩子，却非要假装是坏小孩，开始觉得很可爱，后来就觉得，有点让人心疼。
「焦焦，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坏小孩，我其实更喜欢软乎乎可可爱爱的仓鼠焦。应该说，不管焦焦是什么样的焦焦，我都喜欢。
「对了，焦焦，伸手，送你新年礼物。」
我听话地伸手，片刻后手心多了一条仓鼠型水晶项链，「我亲手做的，是不是很感动。」
他凑近我，我没躲开。
「你们在干什么？」
「末末？」
27
苏和末冷着脸扯住我的手臂，「跟我走。」
「你凭什么？她是我的女朋友。」慕容琛扯住了我另一只手，不悦地看着末末。
末末视线陡然变得阴戾，狠狠瞪着慕容琛，「放手。」
我记忆中的末末，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阴戾的表情，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样，那眼神真的是恨不得立刻杀了慕容琛。
「我女朋友，我为什么要放手？」
苏和末箭步上前，拳头落在慕容琛脸上，两个人竟然你来我往地打起来了，我好不容易把人分开，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我安抚了慕容琛几句之后，就跟苏和末离开了，末末带着我去了公园河边。
「离慕容琛远一点。」
末末不笑的时候，那双桃花眼显得很凉薄，我还是喜欢笑眯眯的末末。
「他是我男朋友。」
「分手就不是了。」他掏出我的手机，「现在，跟他说分手。」
「我不要。」
「焦焦！」他扬了声，语气加重，严厉得像是我犯错之后我爸训我一样，桃花眼里也装满了怒火。我莫名觉得心脏一抖。
「焦焦，我再说一遍，现在，立刻跟他说分手。」
自小就是被末末千娇万宠，第一次被凶，我害怕又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一时间也来了火气。
上一世就是在这里，我问他是不是爱上了他妻子，他跟我说对不起。
我不怪他，因为我知道末末没做错什么，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一根刺。
重生后除了他莫名其妙变忙了，也因为那根刺扎得我心疼，所以我也有意无意地扯远了两个人的距离。
他没做错什么，我无法要求他为了我抛下自己的家庭，如果他真的为了爱我，而抛弃家庭，我反而会内疚。
无论从道义上，还是感情上，末末都没错。
那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们刚确定关系，生日过后我怀着激动兴奋入睡，我临睡前一直都畅想着我们的未来，可一觉醒来，我变成了二十五岁，被关在地下室的小黑屋，我怕得要死。
我甚至想过直接死了算了，可是想起末末和爸妈，我就强撑着，我想我得见见他们。没有光的地下室，他们是我活下去的支撑。
可后来我发现爸妈死了，我的末末也不属于我了，我的绝望谁能懂？我甚至无处去哭诉，只能撑着，撑着，直到撑不下去了。
我选择同归于尽，不是不怕死，反而怕得很。
但那时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一个慕容琛虎视眈眈，只是我一个人就罢了，如果不拉着慕容一家同归于尽，最后遭殃的会是末末。
如果慕容钰活着，一定会为了报复去伤害末末一家。
我知道对一个孩子下手很坏，可我没办法了。
我们只是普通人，像慕容家那样的权贵家族，想要弄我们，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
「我不要，苏和末，你凭什么管我！你有什么权力管我？你以为你是谁？」
「凭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凭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够吗？」
「那又怎样？你喜欢我也不代表我们会在一起。明明你都已经丢下我了，你没有权利管我！」我撒泼似的怒吼着。
末末良久没说话，只是红了眼眶看着我，「你是不是，喜欢慕容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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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少年跨越小半个城市，为了和你一起跨年在你家楼下等你，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认真地记在心里，身体力行地去遵守。
很难不动心。
我垂下眼，怒火像是突然泄了一样，「末末，对不起，我觉得我们都该冷静一下，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这好像是一个轮回，上一世他给了我一句对不起，这一世我也只能还他一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之后的无奈没人懂。
不管我喜不喜欢慕容琛，现在我都只能给末末一句对不起，如果我说我也喜欢末末，那或许和上一世一样，在沈娇占据了我身体之后，我的末末会被再次伤害。
我可以不跟末末在一起，但末末一定要好好的。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定时炸弹，我不想伤害末末。
「你喜欢他，那我呢？」
我没说话，心脏有刺痛的感觉。
「焦焦，我问你，那我呢？我算什么？」
我机械地扯着笑，觉得鼻头酸死了，佯装乖巧的模样，「哥哥，末末是哥哥，永远都是我珍视的家人。」
「谁要做你哥哥，焦雨，你听清楚，我要做的是你男人，不是哥哥。」
末末又骗人了，他明明就和别人结婚了。
我撇过头，因为我知道我快憋不住眼泪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自嘲地说：「这一定是报应，是我活该。」
29
自那天之后，末末更忙了，甚至直接从家里搬出去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跟爸妈说的，反正爸妈没有反对，反而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像是心疼，又像是无奈和不认同。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我十八岁生日前夕，慕容琛神神秘秘地准备了礼物，问我是不是很期待。
我说：「慕容琛，我们分手吧。」
30
「焦焦，你别开玩笑，大不了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礼物，好不好？」
「我说，我们分手。」
看出我的认真，慕容琛收起了脸上的浅笑，认真地问我：「为什么？」
「是什么理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结束了。」
「我不同意。」
「随你。」
「要怎样才肯不分手？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骄傲的少年有些慌张，因为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很了解我，知道我如今是有多么认真地跟他说分手。
我要走，他扯着不让，「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就算我现在不跟你说分手，你也会忘记我，会爱上另一个人。」
「这是什么荒谬的理由？我爱的是你，怎么可能爱上别人？慕容琛这辈子只会爱焦雨！」
少年人口中的爱极其幼稚，但那是少年最真挚的感情表达，热切而滚烫。
「荒谬？那我给你一个更荒谬的理由。
「我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一个叫沈娇的人占据我的身体，你很爱她。因为我父母发现我身体被占，所以要求沈娇把身体还给我，但沈娇不愿意。
「我爸妈就骂沈娇没有教养，是个小偷，最后他们死了，你亲手害死的。理由是你受不了别人辱骂你的宝贝沈娇。
「沈娇占据我的身体七年之久，七年后我醒过来，发现我父母没了，我的一切都没了，你，慕容琛，把我关在地下室，不停地折磨我，要我把你的沈娇还给你。
「现在我把沈娇还给你，你开心吗？」
慕容琛白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也希望这是鬼话，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可我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沈娇明天依旧会夺取我的身体。
「你就当这是鬼话吧，也许明天沈娇出现之后，你也会有那些记忆，到时候或许我眼前的你也会消失，会彻底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只会留下爱沈娇的成年慕容琛。
「也或许你会又一次爱上沈娇，不管是哪个，慕容琛，我只跟你说一句话。
「如果你敢动我父母和末末，我怎么都不会放过你。」
31
我过生日的时候，末末回来了，他瘦了很多，爸妈眼眶红红的。
我还没开口，我妈就哭出来了，泣不成声地抱住我，「焦焦，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个人憋着？」
我看向末末和我爸，我爸说：「末末跟我们说了，乖女儿，是爸妈没用，保护不了你。」
我再也绷不住了，不管这两年我装得有多强大，可其实我就是那个胆小的焦雨而已。
「爸妈，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如果你们发现我不再是我，就离这具身体远一点，等我回来了，我会去找你们。」
我爸眼睛红得吓人，半天后才哑声说：「我们等你回来。」
32
熟悉的公园河边，末末站在路灯下。
这一年多我们很少见面，如今的末末不再温柔浅笑，面无表情的消瘦脸颊，看上去极为阴戾颓废。
他明明站在路灯下，可我却感觉，光再也照不进末末的世界。
不得不承认我觉得面对末末有些疏离了，我只能强找话题，「你怎么会知道沈娇的事，你也重生了？」
他抽高了的身条突然压向我，紧紧抱住我，「对不起。」
「末末没有对不起我。」我想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
完完全全地包裹了我，竟给我一种我是他的全世界的错觉。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弱了，才保护不了叔叔阿姨，也保护不了你。但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叔叔阿姨，等你回来。」
气氛太过悲伤，我强撑着笑，「末末已经很好了，爸妈就拜托给你了。说起来上一世没能跟嫂子还有小侄女说话，这一次如果我能回来，我一定送他们一份大礼。」
他松开我，看着我的眼神悲伤极了，喉结滚动了好几次，「小仓鼠，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我再也笑不出来，滚烫的泪流个不停，我承认，我很在意他结婚的事，我知道一直等一个不知归期不知生死的人很痛苦，也太过童话。
可我就是觉得，我的末末，一定会等我。
但他丢下我了。
在发现被他丢下的那一刻，我被全世界抛弃了。
末末没错，我也没错。
我不怪他，我只是觉得很委屈。
他低哑道：「你该对我失望的。」
我想跟他说，没有失望，末末永远都是最好的末末，只是我不确定结果如何，沈娇到底会不会来，我最后是死是活。
我怕最后让他空欢喜，怕他再一次被伤害，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末末，最后的时间，我们别说悲伤的话题了好不好？」
我本能地想逃避让自己痛苦的话题。
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跟我说，最后只说了一句：「小仓鼠，这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33
我其实不确定沈娇会不会来抢我身体，提前做了一些反抗的准备，但结果是我斗不过她和她的系统。
在捍卫身体的所有方式都无果后，我的意识再一次来到空茫茫的房间，沈娇迎面给了我一巴掌，怒骂我用她和慕容琛相处的细节去攻略慕容琛。
「你怎么敢用我和阿琛的相处细节去攻略他？焦雨，你就是个贼。我饶你一命，让你享受你这辈子都享受不到的权贵，你不但窃取了我的攻略细节，还害死我丈夫和孩子，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看，这就是强盗逻辑。
强盗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抢了别人的是犯罪，反而会觉得我抢了你，是你的荣幸，你应该感恩戴德地给我跪下叫喊爹！
我知道她有系统，也许是系统告诉她我和慕容琛的相处细节，也许她也会重生，会像浏览视频一样，看到我和慕容琛的相处细节。
我就是想让她尝尝东西被偷走的感觉，就像我当初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她夺走我的一切一样。
「你偷走我的人生，我盗用你攻略慕容琛的细节，用你的方式去攻略那些大佬，我觉得这很公平。」
我和那些大佬交好，除了要偷走她的一切之外，也因为我需要那些人成为我的助力，保护我的父母和末末。
「你太看不起我了，我能攻略他们第一次，也能攻略第二次。焦雨，上次是我太心慈手软，从一开始我就该听系统的话，直接抹杀了你的意识。」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笑着说，「沈娇，欢迎回到我为你准备的地狱。」
「你猜这一次，我们谁会笑到最后？」
抹杀我的意识。
抹去慕容琛脑海中关于我的记忆，并且让他重生。
沈娇用仅存的积分选择了后者。
34
我被驱逐出身体，但不能离身体太远。
慕容琛没了关于我的记忆，只以为自己重生到十八岁，兴奋地抱着沈娇又亲又转圈……
沈娇和慕容琛试图伤害我爸妈，我知道杀人犯法，但那一刻我情愿做杀人犯。
但有大佬们帮忙保护我爸妈，沈娇试图攻略他们，就在他们快要被攻略的时候，末末出现了。
他和沈娇斗得不可开交，最后是末末赢了。
我飘到末末身边，感觉末末又瘦了，我终于知道那一两年他为什么总是那么忙了，因为他一直忙着变强大。
沈娇气得脸色发黑拂袖而去，我飘在末末身边，喋喋不休地说着感谢以及让他照顾好自己，可是末末听不到。
他只是看着我躯壳的背影，眼神悲伤，嘴里喃喃重复一句话，「小仓鼠，这次不会让你一个人。」
35
上一世，我在慕容琛生日那天醒来，惊慌无措的我露出马脚，最后被关进地下室。
这一世，他在生日当天收到一份礼物，一段视频。
视频上是雪夜里，少年站在小区的檐下，冲着镜头开心地招手，诉说着对少女的喜欢，送出了一个仓鼠型项链。
还有一段是少女对着满心欢喜筹备惊喜的少年说分手的画面。
那是我录的，送给慕容琛的礼物。
视频，最后是我在镜头前说： 「慕容琛，我把沈娇还给你，你开心吗？」
依旧在这一天，我回到身体，恢复了身体控制权。
我猜上一世我能恢复身体控制权不是偶然，而是沈娇必须离开一段时间。所以我很确定，我会在这一天恢复身体的控制权。
这一世，她一定会尽快缩短离开的时间，所以我的时间不多。
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只有一天。
我很想去见父母和末末，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慕容琛很快发现了我不是沈娇，口口声声让我把他的沈娇还给他，我嘲讽地说：「你看，你说你爱我，可你还是忘了我。」
屏幕上循环着那一段视频，他像是陷入了某种挣扎，想要上前来捉住我，可身体却又动不了，偶尔会悲伤地看着我，偶尔会愤怒地瞪着我。
这一次我主动走上前，捧着他的脸，「慕容琛这辈子只会爱焦雨，这句话是你说的你忘了吗？」
他看上去更痛苦了，眼眶都红了，可怜得让人心生怜爱。
我也红了眼眶，直到这一刻我依旧不明白，为什么我要经历这荒谬的一切？
我尽量放缓了语气，「慕容琛，没能看到你给我准备的十八岁礼物，我很遗憾。」
被抹去的记忆渐渐显出痕迹，慕容琛喘着粗气失神呢喃：「生日礼物？」
我很快失去了身体控制权，只是这一次我没有被驱逐出身体，而是被沈娇禁锢在体内，我知道，她正在试图吞噬我的意识。
我听到她和系统的对话，沈娇之所以在这个时间段离开我的身体，是因为要带着系统升级。
他们轻蔑地说我不识好歹，竟然妄图以卵击石。
36
因为我短暂地恢复身体控制权，所以少年慕容琛像是被突然激活了一样。
和成年慕容琛开启了争斗。
两个慕容琛在争身体的控制权，像是双重人格精分了一样。
我听到系统播报的声音，「当前好感负 100、负 1000、负……」
最后是少年慕容琛赢了，少年的热烈爱意是成年慕容琛无法达到的高度。
「好感度崩坏，暂时无法播报，请宿主尽快采取补救措施。」
上一世，我回到身体后，慕容琛有多厌恶我，这一世，他就有多恨沈娇。
沈娇被关进地下室，被要求离开我的身体。
「把焦雨还给我。」
「慕容琛，你看清楚，我是沈娇，你最爱的沈娇，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再说一遍，把焦雨还给我！」
慕容琛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但除了把她锁在地下室之外，哪怕愤怒得青筋暴起，也没有伤害那副身体。
我有点不满意，上一世他可是虐我身体虐得很起劲，那种痛让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有阴影！
我想让沈娇比我更痛。
慕容琛想了另一种法子，对身体的折磨最小。
催眠大师轮番上阵，让沈娇的意识一遍遍承受折磨。
在各种各样的噩梦中，体验恐惧和痛苦。
最开始系统可以帮着沈娇抵挡，但随着慕容琛好感度越来越低，系统出现的频次越来越少。
沈娇不堪重负，也不甘心把身体还给我，所以她开始伤害我的身体。
慕容琛只能绑住沈娇。
后来慕容琛带来了一个屏蔽仪，沈娇和系统彻底断联。
37
沈娇不堪重负的时候，我们再次回到了空茫的房间里，她蜷缩在角落里瑟缩着，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
「沈娇，我的身体好用吗？」
「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都是你我才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你慕容琛不会伤害我，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扑过来，狰狞得好像要吞掉我，但她现在太虚弱，最后我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
「这一下是替我父母打的。
「这一下是替末末。
「这一下，是为我自己。」
她恶狠狠地说：「你别得意，要不是慕容琛、苏和末帮你，你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我没有跟她争辩，紧紧掐住她的脖颈，我知道自己杀不了她，但我可以慢慢折磨她，直到我的怨恨发泄干净。
靠别人也好，靠我自己也罢，总之这一次我赢了。
38
我站在阳光下，感受着久违的阳光普照。
腰间突然横了一双手，紧紧地抱住我。
他哽咽道：「还好你回来了，焦焦，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
我没有说话。
慕容氏破产了，债台高筑。
我干的。
沈娇占据我身体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内幕，我利用那些内幕搞垮了他。
但我说我会一直陪着他，他开心地抱着我转圈，说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他向我求婚，我答应了。
婚礼那天，他接到一通电话，然后失神地看着我。
神父说婚礼要继续吗？
慕容琛看着我说：「继续。」
「新郎慕容琛，你愿意和新娘生死不离祸福与共吗？」
「我愿意。」
「新娘焦雨，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他忐忑地望着我，慕容琛一直说他现在像是在美梦里。
但梦总要醒的。
「我不愿意。」
我忍着恶心和他周旋，就是为了这一刻，在他最幸福的时候让他跌入泥潭。
慕容琛悲伤地问：「焦焦，你是不是不愿意原谅我？所以才这么对我？」
不是不愿意原谅，而是从来不可能原谅。
我说：「还记得你上一世是怎么对我和我父母的吗？」
他沉默了很久，褪去了少年意气，哑声道：「是我错了，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公司没了就没了，但你别不要我。」
「焦焦，给我一次机会，你知道的，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生日礼物，你不是说想看看生日礼物吗？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他慌乱得像笨拙的小孩，他不敢伤害我身体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在慕容琛心里的地位远超沈娇。
他爱我，爱极了我。
我笑着捧住他的脸，放缓了语气，带着极致温柔的残忍，「其实我一点都不好奇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抱着让我一无所有的念头，利用我对付沈娇，刻意接近报复。」
「是。」
沈娇攻略慕容琛，靠慕容琛的好感兑换码奖励，那如果慕容琛不爱她了呢？是不是她和她的系统就不会那么强大了。
我是不是就有机会夺回身体，是不是就有机会击败沈娇。
我这样想着，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提前攻略了慕容琛。
他哽咽着说：「所以你从来没爱过我？」
「我永远不会爱上一个伤害过我的人。」
「尤其是那个人还试图伤害我父母，我说过的，敢动我爸妈，我怎么都不会放过你。」
「可我是真的爱你。」
「我也是真的恨你，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我被关在厕所，被一群人霸凌。」
「我也永远记得，那间没有灯的地下室。」
他用怎样凶狠的另一面折磨我。
「那些记忆时时刻刻提醒我你是怎样的恶魔，你要我怎么爱上你，只是看着你，我就要花费全部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杀了你！
「仅仅是偶尔对你产生怜悯之心，我都会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你要我怎么去爱你？
「慕容琛，是你亲手扼杀了我爱上你的可能。」
慕容琛红着眼说：「不，焦焦，你明知伤害你的是另一个慕容琛，不是我，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你不能这样对我。」
「公平？你跟我讲公平？我撞了你一下，被霸凌一周是我没长眼我活该！可我妈一句气话，你就要他们的命，这公平吗？
「我妈摔下楼梯本来已经抢救回来了，是你找人害死了她！我爸的车祸是你设计的，你现在跟我讲公平，你们对我公平过吗？
「是你们教会了我，所谓公平，只是强者制定的游戏规则而已！
「我不刻意接近你，抢在沈娇出现前让你爱上我，慕容琛，你觉得等待我的，会是什么结局？」
他的痛苦让我心生快意。
我不想再看他一眼，只想去见我爸妈和末末。
我从未想过用感情去报复他，我想的，是让他尝尝从云端跌落，被所有人抛下，一无所有的感觉。
39
沈娇的意识被投放进游戏中反复被虐杀的角色，清醒地感受着想死不能死的感觉。
日子恢复了平静，慕容琛卑微的乞怜，让我给他一次机会。
我说：「如果你不想我消失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或者是你横尸荒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慕容琛。
同样地，我也再没有见过末末，爸妈说他出国了，也许以后会回来。
我想末末一定跟他的妻子很幸福，有点难过但也觉得释然，只要我在乎的人过得开心，我就别无所求。
只是好可惜，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没能好好地跟末末说一句。
小仓鼠永远都是末末的小仓鼠。
末末也永远是我心中的净土。
40
半夜做了噩梦，我本能地跑到末末房间，看着空无一人的卧室，我茫然了好久。
很久后才回过神，末末不在了，而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窒息的感觉漫上心头。
「末末，我做噩梦了，好像醒不过来了。」不然末末怎么会不见了呢？
路过爸妈房间的时候，我听到我妈的哭声，「都是我们没本事，才把两个孩子都逼成这样。焦焦以前多胆小一个人，硬是被逼着长大，还有末末那孩子，为了保护我们救出焦焦，活活把自己逼疯了。」
我爸在叹气，「要怎么跟焦焦说？看到末末那样，焦焦肯定会难过死的。他俩感情那么好，没有人会比他们更心疼对方了。」
「可如果最后一面都见不了，焦焦发现了真相，该有多难受啊？」
「末末」「逼疯了」「最后一面」……
这几个词像是炸弹。
41
我再次见到末末，是在病房。
昔日温柔清俊的少年，骨立形销，颓如幽魂。
双眼空茫没有焦距，我以为我看到了鬼。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他。
「不会让小仓鼠一个人的。
「苏和末永远不会丢下焦雨的。
「小仓鼠太胆小了，末末会一直保护小仓鼠。
「变强，我要变强，保护小仓鼠。」
翻来覆去地呢喃那几句话，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仿佛那就是他活在这个世界的全部意义。
爸妈说，末末这七年一直在努力变得更强，招聘了 IT 人才，去研究沈娇的系统。
所有人都说他疯了，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每天都忙碌着，不让自己停下休息一刻，他那疯狂透支身体的行为让爸妈害怕，爸妈劝他休息，末末说，小仓鼠在等我，我不能停下。
最后终于研究出了系统屏蔽仪，以及可以困住沈娇意识的游戏。
他透支身体，只有一个念头，带回小仓鼠。
最后小仓鼠回来了。
可是说要一直保护小仓鼠的末末，把自己逼疯了。
没关系，这次换小仓鼠保护末末。
我忍着刀绞之痛，走到奄奄一息的他面前，「末末，小仓鼠来接你回家了。」
42
末末的身体严重透支，器官衰竭，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他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那天天气很好，末末那双桃花眼依旧没焦距，可神情清明，气色也出奇的好，紧紧地攥着我的手。
「小仓鼠，这次我没有丢下你。」
我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绝望的窒息感严丝合缝地包裹我，我从来没有怪过他。
「抱抱我吧。」
我抱住他，他清浅笑着，眉目之间再也没有少年意气的影子，只剩下满目的荒凉和残破。
我感受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弱，抱着我的手也渐渐地卸了力，美丽的桃花眼渐渐如同颓败的花朵，失去了光彩。
「小仓鼠，对不起。」
「这次我真的，要丢下你了。」
「末末，末末是心上人，是心上人。」
可惜末末再也听不到了，他陷入了长眠。
43
我找到了一个救末末的法子，回到了第一世去救末末，让第一世的末末活到四十五岁。
带着他的灵魂回到第二世，把灵魂投放进身体，就可以让第二世的末末活着。
也许两个灵魂会融合，也许会死一个，但总归会活下来一个。
研究室的人说，原本该死的人活下来了，会有后遗症，但不确定是什么后遗症。
我回到身体被沈娇占据的第三年，以一个透明灵魂体的状态，旁观着末末的生活。
他和班花结婚了，但无关爱情，班花后来遇到一个少年，二人相爱有了孩子，但少年死了，班花父母让班花打掉孩子，可是为了爱人，她宁死也要违抗。
为了让孩子顺利降世，为了救班花，两人假结婚。
那一天的天气很好，我和往常一样跟在末末身边，在医院的长廊上，所有人都觉得末末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但我知道，他们当时已经说好明天去领离婚证。
恢复了身体控制权的小焦雨站在那里，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眼巴巴地看着末末。
末末想去找她，我焦急地说：「不可以，慕容琛的人在监视她，去找她会害了你和她，末末！我是小仓鼠，你信我千万不要去！」
末末真的顿住了步子，诧异地看着我。
最后他听话和她擦肩而过。
末末第二次能看到我，是在小焦雨求他告知父母所在的时候，他想要和小焦雨说逃走的时候，再一次看到了我。
「如果你说了，你就会成为慕容琛威胁她的把柄，她也会再一次变成那个只会在你身后藏着的小仓鼠。」
这一点他很清楚，所以最后他什么都没说。
甚至在河边的时候，他默认了小焦雨那句他爱上班花的话。
我知道这对小焦雨很残忍，她其实只需要一句话来证明，自己不是被丢下的那个就行。
可是也只需要一句话，小焦雨就会变成那个脆弱的小仓鼠。
小仓鼠必须用这种方式成长，才不会拖累末末和班花及小孩。
我知道残忍，可我想让末末活着，只有末末活到四十五岁，我才能带着他的灵魂回到第二世。但这是不伤害任何其他人的唯一法子了。
得知小焦雨同归于尽的那天，末末像是疯了一样，「你是不是早知道会这样？」
「末末，对不起。」
「这些，你是不是都经历过了？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种成熟的样子？」
我没说话，通红的眼眶却出卖了我，他缓了很久的情绪，才失力地跌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弱了，才保护不了你。」
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末末，是在他自杀的那天，他看着我，漏出清浅笑意，「小仓鼠，你来接我了？」
我忍着眼泪，「嗯，我来接你了。」
番外
苏和末没死，只是脑子有点不太好使了。
「他一直喊小仓鼠，是他的宠物吗？把小仓鼠带来给他，有助于他恢复。」
医生面前的夫妻俩瞬间红了眼，面面相觑。
苏和末谁都不认识，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只重复呢喃几句话，甚至连饭都不晓得吃。
焦雨接他回家那天，他乖得像个小孩，一直紧紧攥着焦雨的手。
苏和末对焦雨的话言听计从，让他乖乖等着，他就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着。
比木偶还要乖。
焦雨带他领结婚证前夕，慕容琛趁着焦雨不在去见苏和末。
「你是真的疯了，还是只想用这种方式让焦焦可怜你？」
苏和末不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在门前的板凳上等焦雨。
「照顾你焦焦会很累，她应该是被捧在掌心宠着的小公主。」
原本没有反应的苏和末听到这句话眼神微冷。
慕容琛没有出现之前，小仓鼠是无忧无虑的，沈娇没有出现之前，小仓鼠胆小怕事却又㞞得可爱。
明明他们才是罪魁祸首，苏和末就不知道慕容琛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那就好比我打了你一巴掌，又抱着你说我爱你，我的手心好疼。
上一世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医生，斗不过慕容琛，甚至于他还是小仓鼠的累赘。
逼着小仓鼠长大，后来小仓鼠真的长大了，也走上了不归路。
那是他心里最大的痛。
而这一世他已经强大到可以保护小仓鼠。
「滚。」
轻飘飘的一个字，苏和末的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半点呆傻的样子？
焦雨是苏和末的小仓鼠，小时候是，长大了也是。
「你果然是装疯卖傻，所以你也是故意让她去实验室冒险的？！」
原本是真傻了，但后来恢复了神智，之所以没告诉小仓鼠，是因为要让她不忍心丢下他。
她的那句心上人，她听到了，可不知道那是她的怜悯还是真心，苏和末只知道，即便是怜悯，他也要把怜悯放到最大化。
苏和末垂下眼，这是一场冒险，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本可以不用死，但只有死了才能逼小仓鼠去实验室，回到第一世。
让她亲眼看到他的感情和不得已，才能彻底消除小仓鼠心里的隔阂和委屈。
他有把握让他们都活下来。
他从来不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可是胆小的小仓鼠喜欢良善的他，于是他披上良善的皮，成了她喜欢的样子。
他曾怨恨过自己不够强大，只能用远离的方式保护她，但如今他有足够强大的能力保护小仓鼠。
他从小到大都捧在手心里的小青梅，怎么可能会让给别人？
青梅不枯，竹马不老，竹马余生护青梅，青梅绕竹马。
番外二
接末末回家的当晚，我梦到了沈娇，空茫茫的房间里凌厉妆容下俨然黑化的沈娇望着我，一见面就紧紧掐住我的脖子。
「焦雨，去死吧！」
我望着她身边漂浮着的可爱小系统，一直憋在心口的郁气似要爆发，慕容琛一无所有，沈娇被困在游戏里经历无数次轮回。
只有系统逃得快，没被程序逮到。
「沈娇，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直接抹杀你的意识，又为什么不以非法拘禁的名义把慕容琛送进牢里吗？」
「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她冲上来似乎要活吞了我，我看着她笑。
伤害我们，系统也有份。
「因为总要把怒火和恨意发泄干净啊。」
「你们开始了游戏，那什么时候结束，就得由我决定。」
□ 春山如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