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书中病娇的十八岁继母。
病娇他爹病入膏肓,
第二天就嘎了。
病娇少年愈发阴郁。
我想了想,安慰:「乖乖,升官发财死爸爸,别怕,都是好事儿。」
01
病娇他爹是岭南王,家里除了我这个新妇就剩个八十多岁的老母。
葬礼上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阴郁少年跪在一边一声不吭。
周围是一众宗亲大臣。
我辣手摧花掐了他一把。
少年还真就眼眶一红,那泪水滚滚的。
偏又不哭出声,比小白莲都招人疼。
熬得宗亲们都散了,屋子里就剩了我跟那小病娇。
我一边呜呜咽咽,一边用竹竿挑纸钱玩。
旁边少年音色喑哑:「别装了,哭得比乌鸦还难听。」
我讪讪收回了手。
02
原主好色。
小病娇他爹嘎了后,她就天天对小病娇上下其手,
最后被小病娇剁了手脚喂狼。
知道剧情的我眼泪落下来,
对小病娇退避三舍。
可是,为什么他反倒天天追着我跑?
譬如今夜。
少年钻进我屋内,一双凤眼都要委屈成狗狗眼了:
「母亲,您今日掐疼我了。」
我略感诡异,连退五步:
「呔,何方妖怪侵占吾儿躯体,速速离去!」
少年面色一僵。
我心中大呼好险!
果然!
这小子故意试探我!
03
为了打消少年的顾虑,我特意租了好些个小倌回来。
让他们日日在屋中饮酒作乐。
小倌 1:「夫人,奴唱不动了。」
小倌 2:「夫人,奴也弹不动了。」
小倌 3:「夫人,奴是真的喝不下了。」
行吧,都是群弱鸡。
我从一众账目里抬起头:
「做不动了就都回去,换一批人来。」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带进来的风将我披着的外衫吹开了些。
我抬手随意一拢,见是小病娇,乐了。
「快过来。」我冲他招招手。
好机会啊,我得好好展示展示我的这些新宠们。
结果少年一言不发,目光沉冷地从我身上移开,在屋内扫视了一圈。
小倌们顿时如鸟兽散。
我想起来小病娇他老婆,
好像落难就跟这群小倌在一个楼里。
连忙补了一句:
「回去多叫些人来啊,这次要女孩子。」
话音刚落,听到少年咬牙切齿的低沉嗓音:
「看不出来,母亲竟还男女通吃。」
我摆摆手,谦虚道:「谬赞谬赞。」
04
小倌传话挺到位。
第二批来了快三十个女子。
我屋子里塞不下。
就把人都带去了院子里,挨个站成两排。
女主手上有个梅花印记。
我一个个地抬起手看过去。
别说,这些姑娘的手是真软乎嘿嘿嘿。
我让小病娇跟在身后,
方便待会儿找着女主直接给塞进他怀里。
眼见着摸到了最后一个,
我的手刚抬起来,就被另一只手给握住了。
这手微带了凉意,指骨修长有薄茧。
嗯?不对劲。
一侧头,发现是小病娇。
这是干什么?
近乡情怯,紧张了?
我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然后去握女子的手。
结果,又被小病娇给握住了。
?
拜托,你的老婆就在眼前了,能不能别捣乱。
我抽了抽手,这小子握得死紧,
面上却半分表情也无。
行,算你狠。
我把剩下的人都遣散了。
留下最后这名,吩咐:「你今晚跟我睡。」
我得先跟这未来的儿媳妇搞好关系,到时候就算吹枕头风也能让那疯批小病娇放我一马。
小病娇不乐意了,面色明显又阴沉下来。
我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把她给我的话来。
结果他说:「我也要跟母亲一起睡。」
05
行吧,虽然有点奇怪,
不过可以接受。
我把内室让给了女主和小病娇。
在外室的丫鬟床上躺下时喟叹一声。
果然啊,大户人家,丫鬟的床都这么软。
这下小病娇总不能再对我有意见了。
宗亲前掐了他一把,哭得大家都满意了。
这爵位不日就能到手。
现在老婆也给他找到了。
人生两大事,成家立业,都给他安排齐全喽。
明早醒了我就收拾些细软跑路,
远离是非之地。
快要睡着的时候身旁好像往下陷了些,然后就热乎乎的。
也不知是哪个体贴的丫鬟给放了暖手暖脚的。
我抱上去,意识模糊地惦记,
明天得给她赏钱。
06
第二天我是被一声「夫人」给叫醒的。
面前的大美人衣衫整齐,动作轻柔地冲我行了礼:
「多谢夫人款待,奴就先回去了。」
我脑袋还晕乎着,缓了半晌也不明白。
跟我说干啥,跟那小病娇说一声不就成了。
不过这美人是真好看,嘶溜。
这早起也不见气色泛黄,反倒白里透红,俏生生的。
我看得眼睛发直。
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没等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跳起来,
就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男音:
「起了就赶紧滚。」
??
腰被人从后环抱住。
我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正衣衫不整地躺在他人怀里。
我日,
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07
本想着让男女主生米煮成熟饭,
岂料自己差点跟小病娇煮成熟饭。
真是吓死个人。
我的逃跑计划提前。
穿了鞋,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飞速蹿出了屋子。
还好昨天摸清了去账房的路。
账房的老先生还睡着,被我火急火燎地薅起来拿了钥匙:
「给我拿一千两银票,再拿俩大金镯子。」
老账房东西是找到了,就是不肯撒手。
我眸子一红,看着他身后,唤了一声:「老爷。」
老账房吓得一个哆嗦,手一松转头去看。
我飞速拿了来,开门跑路。
路过马房,顺了匹黑色骏马。
至于去哪儿?
管他呢,先出去再说。
票子在手,走遍天下也不怕。
卧房中,
女子不敢直视床上的男子,低着头硬着头皮问:
「少主,需要我把她抓回来吗?」
男子面上半分神色不显,眸中却尽是疯狂。
半晌,他才悠悠开口:
「不必,我等着母亲自己回来。」
他把「母亲」两个字念得重且缱绻,犹如情人间的呢喃。
08
我没敢跑太远。
在京城附近的小村子买了二亩良田和三间草房,就地住下了。
毕竟古代这治安不太行,
还是蹲在天子脚下有保障。
估摸着已经十一月了,风吹着冻脸。
邻居婶子早上吆喝我一起去田里薅草。
这活不难,就是这副身子太娇了。
薅了一亩地还没到四分之一,手掌心的皮给磨破了。
这谁扛得住?
我撂挑子不干了,打算下午进城买两个仆从回来。
反正手里还有八百多两,不花白不花。
我管顺手牵来的黑马叫「大俊」。
上了马一拉缰绳:「大俊,走着。」
大俊嘶鸣一声,差点给我甩下去。
行,我回头就买匹新的把你给换了。
进了城没走两步,
就听那街边的妇人唠嗑。
「听说岭南王世子有喜欢的人了。」
她故弄玄虚,往四周看了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你们猜猜是谁?」
没想到消息传这么快。
我喜滋滋地凑过去,打算听听那小病娇是如何跟女主双宿双飞琴瑟和鸣的。
「是岭南王的续弦。」
嗯?什么续弦?
那妇人用惊叹的语气又重复一遍:
「他喜欢他爹的女人,他那个继母!」
09
被人传了和病娇的流言怎么办?
谢邀。
吾命休矣。
我试图掰回这传得离谱的谣言。
于是装作不经意:「岭南王世子不是喜欢一个叫『明婉』的姑娘吗?」
那大妈很不赞同:「什么话,我们世子是那么容易移情别恋的吗?」
好,不就是搞舆论战吗,
谁怕谁!
于是人牙子问我要什么样的仆从时。
我说:「读过书会写字的。」
人牙子乐得见牙不见眼:「好说。」
他搓搓手指:「就是这钱……」
我扔出一袋银子:「爷有的是钱。」
两个长相清俊的少年被带到了我面前。
我就地租了个宅子,让两人照着我描述的开始写文章。
「且说那岭南王世子,在院中对那明婉姑娘一见钟情,当夜,两人翻云覆雨,珠胎暗合……」
我靠着二十多年的网络阅历,邹出了一篇堪比金瓶梅的小文章。
两小厮写得面红耳赤,一声不吭。
我一个横眼扫过去,两人愣了一瞬,齐齐抬手鼓掌。
这才对嘛,上道。
我找了几十个乞丐,让他们把这两篇手稿传颂出去,
然后自己带着人回了村。
第二天美滋滋地去验收成果。
还是那几个大妈。
「昨天传出来那个文章你们知道不?」
「就那个什么大战三百回合的?」
艾玛,第一次干事儿,还有点激动呢。
我又凑近些,打算听个清楚。
「据说那岭南王世子,对那姑娘一见钟情。」
嗯嗯,对,继续说。
「那姑娘也对他一见钟情。」
嗯?怎么还私自改剧本呢,我下面还想写虐恋呢。
这给我改的,双向奔赴了都。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结果那姑娘被他爹给娶啦!成了他小娘!」
周围一阵唏嘘。
10
我惊了,这是什么魔鬼改动。
这幕后之人,是嗑我跟那小病娇的 cp 吗?
那边还在继续说:
「就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小娘不再满足于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于是两人好一番云雨,据说动静大得连马圈里的马都惊跑了一匹。」
周围一阵暧昧的咋舌声。
玛德,忍不了了。
这幕后之人什么东西。
嗑 cp 就算了,还照抄我的文?
什么马惊跑了,那是我顺走了!
气死我。
我找来那些个乞丐,问他们手稿都给谁看过。
他们面面相觑,为首的那个最后一脸莫名:
「不是小姐您让我们找个传播快的地方吗,我们交给茶馆说书的去了。」
于是我火速赶往茶馆。
塞了点银子从后门进去,直接把那中场休息的说书人揪了出来:
「你今天讲的什么?」
说书人不解,颤巍巍地从袖子里把书掏出来。
上书三个大字:「小娘记」。
我特么写的分明是「明婉记」。
翻开一看,除了名字不一样,剧情皆是大差不离。
「小姐还给小生吧,小生待会儿还要讲呢。」
还讲?讲个屁!
11
香艳的话本子最后落在了自己头上。
我一下子没了再进城的兴趣,
整日就带着俩小厮下田拔草。
隔壁的婶子家中三人,男人和儿子都出去上工了。
她喜欢做了饭来我家一起吃,说是人多热闹。
今天中午也不例外。
她对我挤眉弄眼,咳嗽两声清嗓:
「整日待在田里怪无聊的。
「婶子给你讲个好听的。」
我略感不妙。
「岭南王世子,跟他那小娘有一腿嘞。」
行,原来已经传到这儿了。
那是不是再过两天,就能传遍大江南北了。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婶子那吃得油光发亮红艳艳的嘴唇子又要张开。
门外一阵叮叮当当。
二三十个土匪打扮的人突然闯了进来:
「交交交交出钱来。」
旁边的魁梧汉子给了说话的一巴掌:「闭闭闭嘴,你个死死死结巴。」
婶子怪叫一声,登时就翻窗逃了。
我也想跟着翻窗,结果被人薅着了裙角。
那魁梧汉子把刀往我面前递了递:
「交交交钱。」
我咽了口唾沫:「多多多少?」
「二二二二……」
他二了半天。
我忍不住了:
「二百两?」
他摆手。
我眼前一黑,尖叫着问:「两千两?」
他急得直摇头。
我颤声问出了个天文数字:「二百万两?」
我也不跑了,下来直接在土炕上躺好:
「你们直接杀了我吧。」
「二十!二二二十两!」
魁梧汉子额头都憋得冒汗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早说啊,吓死人了。」
从兜里掏出几锭银子,狐疑地看向他们:「当真收了二十两就走?」
二十多个壮汉齐齐点头。
我想了想:「你们还有多少兄弟?」
他比划了两个二。
这次我明白了,是四十个。
「都叫来,我再给你们点。」
一行人面面相觑。
「多多多少?」
我也比了个「二」。
「成成交。」
一炷香后,我的三间小草房门前,
六十多个壮汉站得整齐。
我掏出这些天新写的「明婉记后传」递过去:
「找个会识字的,给我大街小巷地传颂。」
「这……」
领头的魁梧汉子犹豫了。
我掏出二百两银票来递到他手上。
他眼睛一亮:「成成成交。」
当夜,岭南王府内。
男子神色阴郁,面前是一群壮汉。
为首的小心翼翼看他一眼,又低下头:
「少主,对对对不起,她给给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12
手头只剩了六百两,我怎么想都觉得去买个铺子。
毕竟无法节流,只能开源了。
花了二百两在街角盘了个胭脂水粉的铺子。
来的第一个客人竟然是明婉。
我见她眼下乌青,分明有些日子没睡好了。
在心底啧啧两声,年轻人啊,还是不懂得节制。
她来买香膏,我给她送了瓶胭脂。
我点了点她的唇,暧昧地笑:「保准迷得那小变态神魂颠倒。」
她眨巴两下眼睛看我,没明白。
「世子很想您,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若是玩够了,记得回去看看他。」
回去看那小病娇?
笑话,我脑子被驴踢了才回去。
我嗯嗯啊啊地敷衍了两声,将人送走了。
还不忘拍拍她的手背:「好好过日子啊,好好待他。」
可千万别再让他黑化发病了,到时候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现在一切算是步入了正轨。
我都离这么远了,剧情线总不能在搁我头上走吧。
穿书这一趟不容易啊。
南风馆这种东西堪比名胜景点的打卡地,当然要逛。
不仅要逛,还要趁早逛,天天逛,有钱就逛,没钱还逛。
我掐指一算,今天云是白的,天是蓝的。
吉兆,宜逛。
南风馆也开在犄角旮旯里。
离我这寒碜的胭脂铺子只隔了一条街。
先关门吧,生意哪天不能做?
男人,大把的男人!
我来了!
老鸨给我开了包厢,带了俩男人过来。
其中一个面容清秀,
唇如胭脂点就,眉如柳,眼含秋波。
我吸溜了一下口水,去看另一个。
嗯?这个怎么那么像小病娇?
13
难道小病娇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
那我是把他收入囊中还是带回去给他认亲?
我脑中飞速运转,倏忽对上了他的视线,
然后卡了壳。
我日,这好像是本尊。
那人眉眼上挑,一勾唇,声音下压,带了凉薄的笑意:
「母亲就这么饥渴难耐吗?」
什么话!什么话!逆子!
我梗着脖子瞪他:
「关你什么事儿?!哪有儿子管到老子头上的?」
你媳妇有了,我媳妇可没到位呢。
「老子逛个馆子怎么了,你敢说你没逛过青楼?」
小病娇悠悠地看着我,语气愈发凉薄:
「儿子自是没逛过。」
说罢,他换了个忧伤的语气:
「母亲健忘,父亲刚过世没多久,我没有老子了。」
玛德,忘了这一茬。
平常老子老子的习惯了,该说老娘的。
小病娇还在继续说:
「即便民间讲究夫死从子,但我为着个『孝』字,也不能管母亲房内事。
「母亲这个岁数,饥渴了一点也能理解。
「就是若是叫别人瞧见母亲逛南风馆……」
他话留一半,似乎不忍再说。
「别人瞧见了怎样?」
还能把我浸猪笼不成?
小病娇还是伤心地看着我:
「若是叫别人看见了,言官会弹劾我家宅不宁,德不配位。
「到时我丢了官职,没钱吃饭,可就仰仗母亲了。
「虽说我已经及冠,但毕竟还没有成亲,吃母亲的睡母亲的,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我在心底呸了一声。
啃老就啃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不过,这病娇好绿茶啊。
拐着弯威胁我呢?
行,这威胁我……
跪着接了呜呜。
毕竟我现在最大的任务是远离小病娇,活下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以后泡不到男人。
临走前,我本着钱不能白花的节约理念,
摸了一把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倌,
又顺走一张他袖袋里的帕子。
14
我的手有点失控了。
可能是剧情开启了强制性,
小病娇非要跟着我回家。
这人上马的时候,宽肩窄腰一览无遗。
那劲瘦的腰身一拧,回身就给我捞了上去,
还是面对面坐着的。
于是我没忍住,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屁股。
他黑沉着一张脸低头看我:
「母亲这是做什么?」
我尴尬地收回还在蠢蠢欲动的手:
「没没什么,就……」
我灵光一闪:「就怕你纵欲过度,摸摸看有没有干瘪掉。」
此言一出,气氛更阴森了。
这时候天已经擦黑,乡村小路的,又没有火把。
这小病娇搁我面前阴沉着脸,就跟索命的恶鬼似的。
我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帕子递给他:
「你要是实在嫌弃,可以擦擦。」
他冷哼一声:「擦哪儿?母亲莫不是要我在这荒郊野岭宽衣解带?」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一脸果然如此。
下一瞬,他微微往前伏身,马儿瞬间就跑了起来。
我一个不察,差点掉下去摔死。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我只好揪紧小病娇的前襟。
急速奔驰间,彼此呼吸可闻。
小病娇身上有股清冽的味道,极轻极淡。
但是又好闻得紧,像是狂野的飒爽清风,又像是白雪覆盖下的松柏。
我往里钻了钻,想闻闻仔细。
结果,摸到了嗯……好像是腹肌。
照着纹理摸过去,一共八块。
嘶溜。
对不起,人不能,至少不该……
但是这小病娇的身材,真他娘的好啊。
头顶传来与那味道一样冷冽的声音:
「母亲,您的口水滴到我衣服里了。」
15
「母亲就住在此处吗?」
小病娇看着我的三间茅草屋,很是嫌弃。
他刚刚在路上把我从小倌那儿顺来的帕子丢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马蹄还特意从上面碾过去的。
「寒舍养不起您这尊大神,早些回吧,待会儿天晚了。」
小病娇蹙眉:
「我是来帮母亲收拾行李的。」
收什么行李?
「祖母说想您了,要我务必把您接回去。」
我简直无语。
编也像样点,
那八十多岁的老母,眼睛耳朵一个不中用。
就惦记着他儿子给他宝贝孙子娶了个后娘,早晚都要磋磨一顿原主。
不然原主即便好色,也不至于对这小病娇那么变态。
还不是被折磨得。
想我?
想我死还差不多。
「得了吧,你放屁……」
就见他的手在腰侧的佩剑上摩挲了两下,然后侧眸笑着看我,
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
「你放放……那儿,母亲自己来收拾。」
好汉不吃眼前亏。
于是我被小病娇打包又带回了岭南王府。
顺带着我那从田里劳作回来的俩侍从。
小病娇这丧良心的真把我推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在孙子面前乐呵呵的:
「今天小莨就留下陪我睡吧,我们好联络联络感情。」
我呸。
不过任由我万般不愿,还是被留下了。
小病娇一走,
老太太就开始敲打我了。
第一句:
「姐妹,是你吗姐妹?」
?
「我日,不会找错人了吧。」
??
等一下,这他娘的,不会也是个穿书的吧?!
16
「YYDS 啥意思?」
「永远的神!」
哎哟,书里都能遇老乡。
这下妥了,没人蹉跎我了。
老太太苦着一张褶子脸:
「我真服了,别人穿书动不动公主王爷的,我穿成八十岁老母。」
我拍拍她的手:
「我也穿成了十八岁老母。」
她一把拍掉我的手:
「你诚心刺激我呢?我这眼睛近视最少一千二,估计还散光,这么近看你都带重影的。
「还好穿过来耳朵间接性能听见,不然真要完蛋。」
我不知道咋安慰,就狗着没说话。
她凑过来,突然问:「你跟那小世子成了没有?剧情发展到哪一步了?」
嗯?什么意思?
她等着看我被剁手剁脚呢?
她没听见回答,又说:
「你别害羞啊,都是姐妹,给我说说。
「下药那剧情到了没有,你俩滚过了吗?
「还有后面那个,宗亲打上门要抢爵位的,然后你给他上药,情愫飞涨的那个。」
我……风中凌乱了。
「咱俩看的是一本吗?」
她一拍大腿:「怎么不是,你不是十八岁,我不是八十岁吗,那小病娇叫萧远风。」
我面色复杂地看她:
「你那本结局是什么?」
「你假死,然后你换了个身份,你俩欢欢喜喜在一起啊。」
「我看的这本,最后被削成了人彘喂狼。」
她拍了拍胸口:「哎呦,吓我一跳,年纪大了听不得这词。」
经过一番剧情探讨之后。
发现,她的世界,看的文是我穿进来之后的。
这不套娃吗?
我心累啊。
17
经过老姐妹的详细讲解,
我了解到了三个消息。
第一:三天后,会有人给小病娇下药,然后我跟他生米煮成熟饭。
第二:一周后,老族长病危,宗亲上门表面关心,实则想找机会搞死小病娇。
第三:按照她看的文章设定,小病娇对我一见钟情,结果我一直拒绝他,然后他发疯给我囚禁了。
小病娇大清早就来接我了,
非要给我舞剑。
我愁啊。
之前还不觉得,现在想想,
怪不得我给他找女主那一晚他睡到了我床上,
怪不得这京城里传的到处都是我跟他的话本子,
怪不得去南风馆蹲我,
怪不得借着老太太的名义要把我接回来,
合着早盯上我了,闷着骚呢。
偏偏面上还装得冠冕堂皇。
所以现在这舞剑是干什么,色诱吗?
正想着,就见小病娇收刀入鞘。
那汗水顺着刀削斧刻的侧颜,滑到饮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
然后没入微微敞开的衣领不见了,
再然后他三两步走到我面前。
无比自然地问:「母亲带帕子了吗?」
我木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方蓝帕子。
他靠近了我些,微微低下头,目光里尽是侵略性:
「劳烦母亲帮我擦擦汗,手脏了。」
于是我又木然地给他擦了擦汗。
小说看病娇是带感啊。
但真落到自己身上,简直毛骨悚然。
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18
三天很快就到了。
从起床开始,我就蹲在厨房里了。
从根源解决问题。
总不能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下药。
一直等的眼睛都快抽筋了,这一天才熬过去。
厨子问我:「夫人,我们这是最后一道菜了,送去世子那儿的。
「您今晚要跟世子一起用膳吗?
我稍加思索,火速决定:「去。」
万一那图谋不轨的在路上下,那我到哪儿哭去。
一路无事发生。
直到小病娇端起碗喝了一口汤,蹙眉:
「太淡。」
一旁的厨子立马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着的粉末状物体。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小病娇已经倒进去半袋了。
我简直要嚎哭出声了有没有。
合着这药,是世子爷您自己下的?
我迅速起身,端走了那碗。
「母亲这是做什么?」
还问,不许问,小孩子不许知道。
「没什么,看你这碗里颜色不大一样,看着好喝点。」
厨子立马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每一碗都是我精心熬制的,都是一样的味道。」
我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应付过去。
要是待会儿小病娇让我喝怎么办?
我要不要装疯卖傻,
还是装病?
「世子您喝这个,一样的,小人已经加好盐了。」
什么?
我一回头,就见那厨子又递给小病娇一碗。
这次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咕咚咕咚喝下了半碗。
有这么渴吗咱就是说。
我现在觉得自己跟他一起吃晚饭,就是上门送菜的。
19
没过一会儿,小病娇就开始赶人了。
厨子侍从一个没留。
我也想混人群里溜掉,结果那厨子胖得卡住了门,
愣是卡到小病娇一把捉住我的时候。
我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这人臂力了得。
一捞一带,就给我扔去了床上。
我火速后退,躲进了床角。
结果被他捉住了脚腕一把拖到了身下。
他低头就要吻我,我眼疾手快地躲开了。
「等等,打个商量,我去给你叫明婉。」
回答我的是暴雨般侵袭而来的吻。
他还混杂着鼻音说爱,堵得我喘不过气。
恍惚间,我瞥到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得逞快意。
我抬腿给了他一脚。
用了十成的力气,这人又没防备,被我掀翻到了床下。
我咬着牙,狠狠擦了擦被咬得生疼的嘴角:
「真能装啊萧远风,敢诓我。」
小病娇还没反应过来,显出几分与往日不同的笨拙来: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你见过喝了药还作那么久戏的,早该发了。」
萧远风恍然大悟:
「也不能这么讲,毕竟我能忍。」
我冷哼一声,已经理好了混乱的衣服:
「那你继续忍吧。」
小病娇打了个哨,门口咔嚓一声落了锁。
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我回身去拎他的衣领:
「萧远风,你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吗?我他娘的,还是你老子的女人。」
萧远风被这话激到了,眸子一沉。
我后知后觉地有些畏惧。
日啊,说那么多干啥,
就该直接翻窗跑路啊。
萧远风又打了个哨,
从窗户翻进来两个人。
娘的,这小犊子,居然窗口也留了人。
「出去传消息,就说母亲因为父亲去世,忧思过重,已经投湖殉情了。」
「是。」
被迫投湖的我眼泪掉下来。
就在我以为今夜在劫难逃的时候,萧远风松开钳制住我的手:
「回去吧,我等到你愿意的那天。」
20
说真的,小病娇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
但是这人心吧,真不好说。
抛开他是个病娇不谈,
就他喜欢我这事儿,
咱也搞不清楚是真情还是假意对吧。
要是他喜欢的是原主,知道我鸠占鹊巢,
那后面不得弄死我?
先放放先放放,做人不能着急。
因着小病娇往外传消息说我挂了。
那边宗亲们闹上门比预订时间还早。
这不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有个心急的,第二天晚上就摸过来了。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说是来祭奠我,
结果一开门看见我吓得直接昏在了大街上。
还是我派小厮给拖进来的,
我弄了一盆冷水给他泼醒。
他深色惊恐,张口就叫:「鬼鬼……」
眼睛一翻又要晕过去。
我一把掐住他的人中:
「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既然遇见了我,还不如实招来!我好放你一条生路。」
被我这一唬。
什么不只他一个啊,宗亲们都联合在一起,明天就来给萧远风下砒霜,直接弄死他,让自家儿子孙子的接手爵位。
「反正现在他老子死了,老娘也死了,他一个人占着位子也是浪费。」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都不怕我了:
「你死了就死了,又爬出来干什么!」
嗯?这么狠?连鬼都骂?
于是我啪啪给了他两巴掌:
「老娘上来就是给你们托梦的。
「搞我儿子,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你们来一次,我夜里就去找你们一次。」
说着我翻了个白眼,舌头往外一挂,面容扭曲。
「来一次,我就……」
我颤着声音,拉得极长、极阴森。
「杀你们一次。」
我没让小厮点烛火。
屋子里除了外面透进来的月光什么也没有。
衬着我这副表情估计跟厉鬼索命似的。
反正不仅这宗亲又晕了,旁边的小厮也晕了一个。
我收回舌头,咂吧了两下嘴,
叫另一个面色还惨白着的小厮把人再扔出去,
还扔在原位。
让他醒来后知道什么叫「肝胆欲裂」。
刚把人扔出去,回身就撞见了小病娇。
一身白袍子,黑漆漆的夜里一声不吭往我身后一站。
我也一翻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娘的,简直吓死个人。
21
醒过来的时候在小病娇的房间里。
屋子里除了那种清冽的熏香还有股子血腥味。
一偏头,就对上一双沉如深潭的眸子。
这家伙撑着手腕看我,那胳膊上的布料都被血浸透了。
我指了指他的胳膊:「苦肉计?」
他一言不发。
我被他的木光看得发毛,偏头要躲。
然后就被那微带着凉意的手触碰到了面颊。
他的动作很轻,随之而来的还有印在额头的一吻。
我本想发作,可是他用脑袋蹭了蹭我的侧颈,幼兽似的。
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难得看见他这种状态。
他唤我:「小莨。」
我的心一颤。
原主和我的名字是一样的。
这一瞬,除了萧远风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叫的到底是谁。
我心中莫名有些酸涩。
下一瞬,却突然听见他说:
「换了个人,也换了个身份,你在畏惧什么呢?」
换了个人?
他……是什么意思。
我的手指有些颤抖,往棉被底下藏了藏,
而后被他伸手捉住了。
「你不会真以为我分不出你和那个蠢货的区别吧?」
什么蠢货?哪个蠢货。
他用食指轻轻摩挲我的眼角:
「她的眼睛,很浑浊,只有利与欲。
「你的眼睛,很干净,也没有属于这个世界的约束。」
所以他这个蠢货,是说原主?
我张口要说话,被他下滑的食指堵住了嘴边:
「你不用解释,我问了那个老东西。
「你的魂魄来自何方,我也不会过问。」
他抱住我,声音里尽是痴缠与疯狂。
「只要是你,只要是你。」
我日啊,这人到底算不算古代人啊。
这用我们那儿的词说叫「穿书」。
在他这儿该是借尸还魂啊。
他就没一点怕的?
还有我那可怜的老姐妹,到底经历了啥啊。
22
摆平了宗亲之后,小病娇很快就继承了爵位。
就是强制性地给我办了个丧礼。
主要他损得很,
特意把我吓过的那个宗亲拉到那空棺材前面。
现在外面的哭声震天响。
我那可怜的姐妹老眼昏花了,还要被他驱使在外面照看宾客。
原文里他生性凉薄,再加上幼时家中有个哥哥,
大家都不待见他,百般磋磨,算是九死一生过来的。
所以对自家祖母被人给换了这事儿没有丝毫感触,反倒是使唤起来更顺手了。
我被他关在屋子里三天了,
硬要我给个答复。
那天胳膊上的伤我也打听了出来。
老姐妹被他逼得说出实话之后,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半天,
然后去找了个道士。
道士说有人天生体弱,如果魂魄不稳的话,就需要有至爱之人为其受苦,以功德或命数同享,
放血满十二个时辰方可稳固所求之人魂魄。
然后这小病娇还真就信了。
我不想给他答复怕的还真是这个,
生怕自己哪天就又回去了。
结果这人,每天就来见我一次。
次次恶狗见着肉似的。
然后又舍不得下口,就天天盯着我,嗅点肉末。
「你那个时空的人,都像你这样没有良心吗?」
他吻我,又恶狠狠地问我。
「非也非也,我那时空的人遵纪守法,国家繁荣昌盛。」
他哼了一声:「那你就是败类。」
我不高兴了,翻身背对他:
「不会说话就趁早闭嘴。」
萧远风从身后揽住我,与我耳鬓厮磨,
音调低且沉:
「小莨,别有那么多的顾虑好吗?我们的相遇本就难得。」
是了,我们是跨越时空与次元相见的。
就好像,我们天生就该相爱一样。
一辈子,能有多长,短短数十载。
人不能总做最坏的打算,在无尽的犹豫里磋磨一生。
我回头去看他,那眸中盛满了希冀的光亮。
23
我跟小病娇在一起了。
老姐妹很是欣慰:
「也算是一线嗑 cp 了,来这一趟不亏。
「原本我还想着是不是走完剧情线我就能回去了,结果看现在,估计是要等到自然老死了。」
我好奇,就问她:
「原文里我回去了吗?」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
「好像没,作者没写吧。
「只在文章最末尾带了一句。」
我追问:
「一句什么?」
她神秘兮兮的,又有些神圣:
「有情人心诚,则万事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