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男朋友的手机里看到他跟别人的聊天记录,他要让我度过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夜,还要用刀割我的手臂,数数能割下多少块肉来……
「你看到了呀!」
一个女人出现在我身后,指着其中一条短信,「想要切下你脑袋这句话,是我发的哟,你的脑袋要留给我!」
1
最近我有些睡不安稳,总觉得半夜有人在我耳边吹气,小声低语着什么。
可是,整栋别墅只有我跟男友温书阳两人,我跟他提了一下,他说可能是晚上起夜吵到我了。
合情合理。
也许是我太神经质了吧。
渐渐的,我开始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越来越依赖温书阳。
可是,他也不对劲,经常背着我接电话发短信,我一问就笑嘻嘻的插科打诨,说是给我准备了惊喜要保密。
当我三岁小孩?
这天晚上,我趁他熟睡,拿了他的手机去卫生间。
我们很信任彼此,手机银行卡密码都是通用的,所以我轻而易举打开了他的微信。
有一个布偶猫的头像很靠前,看来经常聊天,点开他们的聊天记录,我以为会是暧昧的试探,没想到,里面的内容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布偶猫:【真想用刀子切下她的脑袋。】
温书阳:【快了,我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用不了多久,她将度过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夜!】
布偶猫:【我可太期待那天的到来了,人最美的瞬间,就是脸上染上恐惧绝望的时候。】
布偶猫:【你玩完了留一口气给我,我要试试人的手臂能割下多少块肉。】
温书阳:【你真变态!】
布偶猫:【彼此彼此,谁能想到你这么老实的人会是个精神病呢?】
我懵了,我男朋友是个变态?他还跟别人合谋要杀我?
繁杂的疑问在我脑子里翻腾。
与此同时,卫生间门被敲响了,温书阳温润的声音传来,「小怡,有看到我的手机吗?」
我浑身一颤,连忙退出微信锁屏。
见我不做声,他顿了一下,说:「我进来了。」
我赶在他进门之前按下冲水箱,装作没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把手机递给他,「拿错手机了。」
他接过手机,顺手就揣在了兜里。
望着他的动作,我看似随意的问:「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的,你不是说对我永远没有秘密吗?」
他眼神闪烁了下,很快又笑了起来,「都说了给你惊喜,要是被你提前知道,我不就白准备了嘛。」
看着他不自然的样子,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们在一起四年了,他对我的好无可挑剔,多情的眸子里满满当当都是我,我慢慢沉沦在他的柔情里,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没想到,所有让我感动的瞬间,都不过是为了卸下我心防的手段!
他看我脸色不太好,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好吧,提前给你看看。」
说着,他拉着我走向卧室。
他的手很凉,我的手心微湿,握在一起有一种黏腻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我挣扎了一下,他却拉得更紧了。
来到卧室,他从抽屉里拿了一个刀片,刀片很薄也很锋利,把他黑沉沉的眸子映在里面。
他没有回头,对着刀片说:「小怡,知道这刀片是我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吗?」
我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摇了摇头。
他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从你说发现家里有不速之客开始。」
他转头,把刀尖对着我,「要是他伤害你,你就用这个割他的喉咙。」
我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冷汗沾湿了后背,但脸上却是一副不满的神情,「书阳,别用刀尖对着我,害怕!」
「抱歉,吓到你了。」他又拿出一个绸缎包裹的盒子,轻轻把绸带割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五金。
「这是我们结婚用的,我还在网上定了迪奥钻戒,后天就能送到,我明明想一起交给你的。」他的声音充满了遗憾,用上目线看着我,「小怡,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微微喘着粗气,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激动得喜极而泣,可现在,面对他,我只有满腔的恐惧。
见我沉默,他歪了歪头,疑惑的问:「怎么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我只是太开心了。」我捂着嘴巴,唯恐泄露内心的真实想法。
「开心就好。」他喃喃道,突然放缓了声音,暗哑的嗓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格外诡异,「我听说,人在最幸福的时候死去,灵魂就会变成一颗流星,我还没见过流星呢,真想看看。」
我猛的抬头,他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灯光从他头顶落下来,眼窝深陷,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我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再也不想和他演下去,与其这么担惊受怕,不如放手一搏!
2
我盯着他放在桌上的刀片,盘算着该怎么才能自然的拿到手。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们?
我脑海瞬间就有了一个人选:布偶猫!
完了,要是让她进来,他们联手,我一定会被虐杀!
怎么办?
一筹莫展之际,门外的人出声了。
「小怡,你在家吗?」
是我发小楚越安的声音,他很聪明,从小到大成绩都名列前茅,前几年在市中心开了个心理咨询所,妥妥的高富帅。
我松了口气,正要去开门,温书阳突然捂住了我的嘴巴,「别出声。」
我惊出了一声冷汗,瞪大双眼看着他。
温书阳凑近我耳垂,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他是杀人犯!」
什么?
「他跟一个精神病谈恋爱,被她带疯了,我亲眼看到他们杀了一个老人!我藏在暗处被发现,他是来杀人灭口的!」
他离我太近,眼神都不聚焦了,脸上的肌肉一颤一颤的,像是害怕到了极点。
他这模样不像伪装,难道楚越安真的别有所图?
「我还瞒了你一件事。」温书阳哆嗦着嘴唇,「那个精神病叫莹莹,她不满楚越安身边有关系亲密的女人,好几次让楚越安杀了你。」
「或许是念旧情吧,他没有同意,莹莹就找上了我,把他们做的所有丧心病狂的事和盘托出,还威胁说让我杀了你,我没有办法,只好假装跟她合作,等她出现再制服她。」
是这样吗?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松一点。
「莹莹的头像是不是布偶猫?」我急切的问。
温书阳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一顿,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恍然道,「偷看我手机了?」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难怪你今晚怪怪的。」他搂着我的肩膀,让我直视着他,「小怡,我永远不会让人伤害你,除非我死了。」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这次不是害怕,一股油然而生的感动让我多了几分勇气。
外面门铃响了许久,楚越安开始砸门了。
「小怡,我知道你在家,离温书阳远一点,他很危险!」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温书阳,他皱眉朝我摇头。
楚越安愠怒的声音继续传来,「他有精神病,一直在我那里治疗,偶然认识了一个病友莹莹,他们都是疯子,喜欢施虐,居然杀害了一个老人!」
一顿,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恐惧,「你知道他们怎么做的吗?他们把老人的指甲一根根拔下来,然后在他身上泼上肉沫,抓了很多流浪狗来,把老人活生生咬死了!」
我听得浑身发抖,温书阳搂住我,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了过来,「相信我,一切都是他做的,所以他才这么清楚老人的死亡过程。」
我没有说话,冷汗流了一身,衣服粘在皮肤上,就像多了层皮,好不适应。
这两个人就像两条截然不同的路,看不清尽头,一脚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我谁都不想相信,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报警!」
温书阳没有反对,拿过我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充电器在客厅,我们只能出去拿。
温书阳说:「我去!」
就在这时,敲门声停了!
死一般的寂静扑面而来,我们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着急而有力的诉说着恐惧。
3
「没事的,就在茶几上,我拿了就回来。」他拍拍我的手,轻手轻脚的出门了,拿到充电器的时候,楼梯口一道黑影闪过。
我大叫,「温书阳,快回来!」
我们偶尔会忘了关窗,楚越安从一楼窗户进来了!
下一秒,楚越安披着黑暗探出了头,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影子,他朝我伸出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怡,过来!」这是楚越安的声音。
「别听他的!」温书阳拼命奔跑,十几米的路程就像隔了千山万水。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朝我奔过来的样子,我突然有了一个歹毒的念头。
如果我现在把卧室的门关上,他们谁都进不来,只要熬到天亮我就可以向邻居求救了!
我的手慢慢放在门板上,只要轻轻一推,我就安全了。
可是,万一他们之中真的有一个是变态精神病的话,另一个绝对凶多吉少!
这一犹豫,温书阳率先进门,「砰」的关上门,隔绝了楚越安狰狞的脸。
温书阳喘着粗气把充电器递给我,我连忙插上手机充电。
平时几秒钟就能开机的手机此时反应格外慢,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砸了这个破手机。
门外的楚越安还在捶门,其力道之大,整个门框都摇摇欲坠,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我用力按着开机键,怕得浑身发抖,一低眼,插板居然没有亮!
停电了?
不应该啊,卧室明明开着灯的。
再一看,插板的线居然被人剪了!
卧室里,从始至终只有我跟温书阳!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似乎只有一个原因,他才是那个变态精神病!
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口气横在胸腔吐不出来,刹那间手脚冰凉。
「小怡,怎么了?」温书阳凑过来,声音细微。
我猛的一抖,条件反射的摇头,绝对不能让他发现我知道了真相!
「不知道,手机开不了机。」无论我怎么忍耐,声音还是有一丝颤抖。
好在这一晚的经历足够骇人,看我怕成这样,他只是轻声细语的安慰我。
门板已经在摇晃了,白灰「漱漱」往下落。
「这道门撑不了多久了,你从窗户爬出去,我先挡着。」温书阳说。
换了平时,我一定会让他跟我一起走,但我刚刚才发现他的真面目,听到这话,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点头。
他眼神一黯。
我连忙解释,「我先出去找帮手,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这里是独栋别墅,邻居隔得很远,要不然也不会闹出那么大动静还没人发现。
说是找帮手,其实我们都知道,一来一回最起码十分钟,这道门坚持不了这么久。
温书阳深深看我一眼,直到我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他才悠悠开口,「那你要快点回来。」
我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爬出窗户,我踩在水管上,小心翼翼的往下挪。
低头一看,只能隐约看到几朵亮色的小花,黑暗像深不见底的悬崖要把人吞没。
我赶紧回过头,专心致志的往下爬。
终于,我的脚接触到地面了,我浑身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来不及休息,我大叫着往大门跑,企图能吸引到一点注意力。
楼上「哄」的一声,门破开了。
两人扭打的声音传来,不知谁占了上风,只听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楚越安的脸出现在了窗口。
「小怡!」他叫我。
我回头,看到他伸出个脑袋。
「别出去,莹莹在外面!」楚越安朝我嘶吼。
快速奔跑的我瞬间停住,比起这两个男人,我心里最惧怕的是那个叫莹莹的女人!
她要砍下我的脑袋,还要割我手上的肉!
下一秒,楚越安的脖颈被勒住,温书阳也探出了脑袋,「别听他的,快跑!」
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一同消失在窗前。
我站在原地,进退维谷,冷风吹在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知是怕还是冷。
偏偏这一刻,我的大脑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
就算莹莹在,她也是个女人,我跟楚越安联手也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只要救下楚越安,我就有了帮手!
要是我只有我一个人,无论面对哪一个,我都死定了!
这样想着,我重新回了卧室。
4
玄关处,我悄悄脱了鞋子,确保自己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库房里有棒球棒,用那个击打人的后脑勺,可以让他陷入短暂的昏迷。
除非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想搞出人命。
我握着棒球棒往卧室走,手心里尽是冷汗。
渐渐的,离的近了,我终于听到了点动静。
「楚越安,你这个畜生!」这是温书阳的声音。
楚越安冷笑,发出嘶嘶的抽气声,不知道被伤到了哪里,「放手吧,你改变不了什么。」
「我可以!我要把你们都杀了,这样谁都威胁不到我了。」这是温书阳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有这个本事吗?」楚越安的声音有些闷,应该是在施力。
闷哼声传来,两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这一段没头没尾的对话,让我更加相信楚越安。
我快步走到卧室门口。
门大开着,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温书阳握着刀,把楚越安按在了墙上,眼看刀片就要划过他的脖颈。
我想也没想的冲上去,照着他的后脑勺狠狠一砸。
这变故把两个人都惊住了,楚越安怔怔的看着我,温书阳短促的嚎叫一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楚越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脚踢中他的腹部。
这脚用了不小的力气,温书阳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我拉着楚越安逃出了卧室,关门上锁,把温书阳锁在里面。
骤然放松,温书阳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被温书阳伤的不轻,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刀痕,好在伤口不深,许多地方已经结痂了。
我慌慌张张的在他兜里翻找,「手机呢?我们赶快报警,等警察来了就安全了。」
楚越安一脸菜色,「可能、刚刚救你的时候落在卧室了。」
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快要急哭了,「那怎么办?」
「没事,我们先躲在这里,没有温书阳接应,莹莹应该不敢进来。」楚越安轻声安慰我。
我摇头否决他的建议,「温书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手机全在卧室,他随时都有可能打电话给莹莹。」
「虽然温书阳受伤了,但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什么都不怕,我们顾忌太多,也没有他们那么狠毒,如果他们俩联手,我们没有胜算。」
楚越安听得一愣一愣的,「那你的意思是……」
我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黑暗,「出去找莹莹,我们两个人,先把她制服,再离开这里!」
楚越安上下打量着我,似乎没想到一向胆小的我居然会这么说,「小怡,你变了不少。」
我抿唇,从前我不谙世事,是温书阳愿意宠着我,但是现在这个人变成了恶魔,我要是再缩在壳子里,会死的!
5
楚越安缓了好一会,气息才逐渐平静下来,苦笑道:「你那个方法恐怕不行。」
「为什么?」
楚越安的脸色变得很凝重,「你可能不知道莹莹这个人,我曾经看过她的卷宗,她患有家族遗传精神病,是个极其危险的人。」
「就拿老人那件事来说,老人有两个儿子,都在外奔波,很少回家,老人每天做的事就是守在家里,盼着逢年过节见上他们一面。」
「莹莹就是看准了老人思念孩子的心理,装作大儿子的女朋友,经常给他带东西回去,陪他聊天,老人在电话里问过大儿子几次,大儿子的确有女朋友,还给老人发了照片。」
「不过你懂的,现在的照片美颜开太大,选择各种拍照角度,拍出来的成品好看是好看,就是缺乏真实感,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眼神不好,不容易认清五官,莹莹就买了跟她一样的衣服穿上,就这样骗过了老人。」
楚越安看着我,镜片在月光下反射着光芒,几乎到了刺目的地步。
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就听他幽幽的声音响起。
「这次,你觉得莹莹会用什么方法杀死我们呢?」
我感到一阵心悸,手脚止不住的发软,不仅因为害怕莹莹,楚越安这表情也有够瘆人的!
「别吓唬我!」我不满的说。
楚越安笑着摇头,「这不是吓唬,我只是想告诉你,莹莹是个聪明且很有耐心的人,我们应该尽量避免跟她正面碰上。」
「所以我们就该什么都不做,乖乖等死?」
「不,我们装作温书阳,把莹莹引进来。」
「怎么引?」
「莹莹的卷宗里,每次她犯案之后,现场都会留下一块红布,我猜他们就是用红布做暗号,等受害者没有力气挣扎了,再一起虐杀!」
他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用一种奇异的语气,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也不正常!
打住!
我甩甩头,把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去,他们看起来水火不容,所以我只能选择一个跟随,非要跟他们撕破脸皮,武力值最差的我,无疑是最早没的。
我没有别的特长,只会抱大腿。
「家里有红布吗?」
我点点头,从杂物间里翻出一条破旧的红领巾。
这是我跟温书阳第一次相遇时,他用来给我包扎伤口的东西。
想到往事,我不由得鼻头一酸。
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我把红领巾递给楚越安,「我陪你一起去。」
他摇摇头,摸了摸我的脑袋,用很深刻的眼神看着我,「你躲起来。」
「可是……」
我想说很危险,他却把食指放在我的嘴唇上,「听话。」
话音刚落,他不顾我的反对,强硬的拉着我的手,把我塞到侧卧的衣柜里。
「藏好了,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除非我叫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躲在衣柜里,伸手不见五指,黑暗放大了感官,好似有一阵冷风从我身体的每个毛孔吹了进去,我不寒而栗。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到了莹莹的头像,那只布偶猫。
无疑是精致优雅的,我却在这一片黑暗里想起了另一只布偶猫。
那是我八岁的时候,见到了一只流浪猫,也是布偶,却可怜兮兮的,眼睛瞎了一只,洁白的毛毛沾上了灰尘,整只猫脏兮兮的。
我经常给它喂食,所以它也挺亲我的,每次见面,都会冲我摇尾巴,舔我的手。
直到有一天,不知怎么的,它瘸了一条腿,疯了似的朝我吼叫。
甚至一瘸一拐的追上来想要咬我。
我吓了一跳,转身就跑,跑得太快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得很重,我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最后是路过的小男孩把我扶起来的。
是小时候的温书阳,我的膝盖流血了,哭得一颤一颤的,好像随时会晕死过去。
温书阳无奈,只好用他的红领巾帮我包了一下,「不哭,奖你红领巾。」
我抽噎着点头,跟他聊了起来。
也就是从这时开始,我注意到了这个男孩。
本来只是喜欢和他玩,后来,喜欢和他在一起,再后来,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你暗恋的人,也在默默喜欢你。
当他跟我告白的时候,我大脑缺氧到要晕过去。
从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没想到,一切都是欺骗!
在衣柜里的片刻安宁,悲伤驱散了恐惧,我红了眼眶。
6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楚越安的尖叫。
短促又尖锐的一声,我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我按着心脏,凝神去听外面的动静。
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外面始终是一片寂静。
我等了片刻,轻轻推开衣柜的门。
弹簧发出「吱呀」的一声。
很轻很轻,但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任何声音都无所遁形。
我的心脏瞬间揪了起来,不安的四处张望。
今晚月色很好,月光透过缝隙照了进来,点亮几个角落,白花花的,照不到的地方,黑洞洞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隐藏在那里,等着我自投罗网。
我放缓呼吸,没关系的,就算莹莹真的进来了,她也没有夜视眼,我看不到她,她照样看不到我,我还是有机会逃跑。
我凭借着对别墅的熟悉程度,轻而易举摸到了厨房,水果刀在案板上发出耀眼的白光,我用衣服包着水果刀,掩盖它的光芒,再蹑手蹑脚的朝大门靠近。
十米、五米、两米……
很快,我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把!
就在这时,房间的灯被人打开了!
突如其来的灯光刺痛了我的双眼,我忍不住眨了好几下眼睛才适应。
一抬头,温书阳居然站在我面前。
我尖叫一声,下意识把刀捅进了他的腹部。
他瞪大双眼看着我,里面全是不可思议。
「你杀我?」温书阳的眼泪一颗颗滑下,许是痛到了极点,浑身都在颤抖。
「你居然相信楚越安,我才是你男朋友啊,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比不过他一句话吗?」
他嗓音沙哑,红血丝一根根爬上眼球。
「你知道莹莹姓什么吗?」
他轻声问,想伸出手拉我,我哪里敢让他碰到,连连后退,他在后面紧追不舍。
慌不择路间,我居然跑到了卧室。
我捡起地上的棒球棒,猛的向后砸去,正中温书阳的脑袋。
他连一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倒了下去。
我无暇顾及其他,眼睛在房间搜寻想要找手机报警。
很快,我的目光定格在衣柜门前,温书阳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那里。
我几步过去捡起,突然发现,原本紧闭的衣柜,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小缝?
这条小缝,像是打开了一个隐秘的口子,让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串了起来。
7
我这几晚睡不安稳,觉得家里多了个人,这不是错觉,是真的藏了个人!
莹莹,那个神经病,趁我们不在家偷偷溜进来了!
她躲在衣柜,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我跟温书阳,然后趁我们都睡着了,再悄悄出来,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或许只是盯着我们的睡颜发呆,然后在我耳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故意吓我,让我精神崩溃,身体疲软,直到再也没有力气跟她对抗。
今晚,我们躲进卧室时,插板线断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剪开的,只不过今晚才被我发现。
她做这一切,只是想让我和温书阳互相猜忌,她在衣柜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我们争吵残杀,欣赏我们的恐惧绝望,再坐收渔利。
现在,她成功了,我杀了温书阳!心态几近奔溃!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缓缓被关上。
「啪嗒」一声,锁落上了。
我转头,莹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漆黑,嘴角翘起,像死神的镰刀。
「嗨。」她跟我打招呼,声音空灵,若不是场合不对,我还真想夸她声音好听。
「第一次见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莹莹,楚莹莹。」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她姓楚!
楚越安说她患有家族遗传精神病,楚越安跟她是兄妹,怎么会正常?
从头至尾,我都被他们耍了!
愤怒在心头盘旋,几乎要撕裂我的五脏六腑,我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歪头看着我,声音充满浓浓的笑意,「怎么了?这个姓有什么不好吗?」
我抬头直视着她,「当然不好,这是疯子的姓。」
她没有理会我的恶意,依旧在笑,「我喜欢做疯子,不用守着你们那些条条框框,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是你们这些正常人,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到头来,为了自己的命,谁都可以舍弃。」
她看了一眼不知生死的温书阳,咂咂嘴,「可惜了,我还挺喜欢他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咬牙问她。
「很简单,我可以留你一命,现在出去躲起来,不被我找到,我就放了你。」
「就这?」我狐疑的看着她,难道又有什么阴谋?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嗤笑一声,目光满是不屑,「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我要杀你,还用得着用阴谋?」
我低头不语,她说的的确是实话。
她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限时五分钟哦!」
我只能踏出卧室的门,慢慢走到客厅中央,再走几步,就是别墅大门,我现在逃跑,她应该追不上我!
打定主意,我深吸口气,正想玩命奔跑时,楚莹莹慢悠悠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别想逃跑哦,我哥哥还在外面,要是落到他手里,你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可就惨了。」
一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了,那个老人最后不是被狗咬死的嘛,想到这个方法的,正是我哥哥!」
我心下一凉,她这句话,算是彻底堵死了我逃跑的念头。
我转而向楼上跑去,楼上有五间房空着,我们平时用来放杂物,没有任何遮挡的物品,一打开房间就能看到里面有多少东西。
躲在那里无疑是自寻死路。
也不能躲到外面的管道上,因为楚越安会看到!
我跑到楼梯口就停下来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卧室,她却不会发现我。
我慢慢把鞋脱了,避免逃跑的时候发出声音。
楚莹莹看我上了楼,转而蹲在温书阳面前,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就是现在!
我踮起脚尖跑到一楼,尽头有一个地下室,这间房从来不对外开放,楚莹莹一定找不到。
可惜,地下室的门锁因为长时间不用,已经有些生锈了,如果要关门,肯定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我只能把门虚掩着,躲在角落的桌子下面。
五分钟一到,楚莹莹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躲好了吗?」
「我来找你了!」
她的鞋子敲击在地面上,每一下都显得很沉闷,我的心跳好像不受自己控制,居然跟她的脚步声同一频率。
「在楼上吗?」她的声音有些悠远,「我刚刚好像看到你上楼了。」
「第一间房?」
门被重重推开的声音响起。
「没在,可惜了,要是那么容易找到你,我就要用这把刀捅进你的肚子,谁让你这么没用。」
从她的话里,我得知了一个信息:她拿着刀!
很快,第二间房门重重砸在墙壁上。
「也没在,这里空荡荡的,想必你也不会藏在里面,那我去下面找吧。」
我一愣,悔不当初。
五间房,只要找两三间就能知道这里不适合藏人,肯定不会再找下去。
我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闪过,楚莹莹空灵的笑声便响了起来。
「你现在一定很懊悔吧?」
我内心一震,我居然一直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没事没事,还有一夜呢,我们慢慢玩!」
她像是安慰我似的说。
我恨得牙痒痒。
「反正夜那么长,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我敏锐的察觉,她说这话时,语调不一样了,从始至终,她都是笑着的,带着不屑、鄙夷,像死神一样高高在上的俯视着猎物,可提到这个故事,她的声音正常了不少。
「我生下来就有精神病,爸妈都不喜欢我,偷偷扔了我很多次,如果不是哥哥把我抱回来,我早就死了。」
「但是哥哥不能永远保护我,他不在家时,家里的保姆都能欺负我,她会掐我耳朵,用针戳我,还不让我告诉爸爸妈妈。」
她笑了,听不出来怨恨,只有一股子凉薄。
「就算告诉了又能怎么样?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女儿,骂我是赔钱货,妈妈总是打我耳光,就像这样。」
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花瓶落到了地上。
「她打得太重,我站不住,摔碎了花瓶,她就把碎片往我身上扎,说我不争气,没带把就算了,还是个精神病,问我怎么还不发病,要是发病他们就能把我送去精神病院了。」
「是啊,小时候我从来没有发病过啊,我猜是被他们打的,这种病很无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还会伤人,但是我可以控制情绪呀,比如妈妈一抬手,我就躲起来,爸爸一瞪我,我就唯唯诺诺的缩成一团,保姆用针扎我,明明我生气的要死,还能对她笑。」
「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会不会是个正常人,他们说的精神病我没有遗传到,我跟哥哥说了这个想法。」
「一向和颜悦色的哥哥居然生气了,说我要是没有遗传到,就不是他的妹妹,我都要吓死了,好不容易有个对我好的人,我可不想失去,所以我逢人就说,我有病,精神病,脑子不正常。」
「哥哥很满意我的做法,说我觉得自己是正常人,是因为病在沉睡,只要唤醒它就好了,哥哥还说,等我变成跟他一样的精神病,所有人都会对我好的!」
「听起来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因为所有人都喜欢哥哥,给他买礼物过生日,带他去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玩。」
「我问哥哥要怎么才能唤醒它,哥哥说,你把那只小仓鼠解剖了,第一次做这种事,我还有点害怕,病了一个星期。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哥哥不来看我,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我烧得快要死了,好不容易才熬过来。」
「这个时候我就知道,如果我不把病唤醒,他们是不会对我好的,所以,我开始强迫自己去解剖小动物,冷眼看着它们挣扎捶死的模样,用不了多久,我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我猜,这是因为病被唤醒了,所以开始有人注意到我,第一个说喜欢我的是一个男孩子,他带我去了许多地方,那一天我好高兴呀。」
「但是回去的时候,哥哥跟我说,让我杀了那个男孩,那个男孩就会对我更好,我不疑有他,直接用刀捅了那个男孩,因为在监控死角,又有哥哥帮我善后,所以我成功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但是我跟哥哥发火了,因为男孩不仅没有对我更好,我还永远见不到他了,哥哥却说,喜欢一个人,就把他永远放在记忆里,不然,他迟早会让你伤心。」
「我问他为什么,他给我看了男孩的照片,男孩被一群小姑娘围在中间,笑得可开心了,哥哥说,如果不把他封存,他永远都不会只是你一个人的,他会抛弃你,跟别人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那我原谅哥哥了,不过,杀人好好玩呀,你都没看到他惊恐都样子,还想让我救他,那一刻,我像是神一样审判他的生死,我迷上了这种感觉。」
「不过,我不敢乱杀人,我虽然是疯子,却不是傻子,知道杀人是要坐牢的,我只能虐杀小动物。」
说到这里,她笑了,语气带着重逢的喜悦。
「记得那只咬你的布偶猫吗?它的眼睛是我挖掉的,它本来很怕人的,却不怕你,我很奇怪,故意打断它的腿,等你帮它止血的时候再抓住你,我想把你刨开来看看,你的器官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连只猫都喜欢你。」
「谁知道那个畜生,居然故意把你吓跑了,踏马的,我把它活埋了都不解气,不过,也幸亏它吓你,不然,我还不会认识温书阳呢,第一次见面他就帮你包扎伤口,后来你们就一直在一起。」
「我想,这就是哥哥说的喜欢吧,不过,他也说了,没有人的感情是从一而终的,生命到了尽头,人就会自相残杀,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做。」
「我头一次怀疑了哥哥的话,因为温书阳对你太好了,哥哥就说,那我们来实验一把。」
「最后的结果,你也知道啦,哥哥果然是最厉害的,什么都懂!」
我死死捂住嘴巴,泪水一颗颗往下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我居然杀了我最爱的人!
8
我的眼前闪过颗颗白光,只觉得头晕目眩,难受得想死。
因为沉浸在悲痛里,我没有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声了!
我过于执着她的故事,压根就没有听到她的脚步。
所以……她现在搜到了哪里?
我悄悄探出头,想要看一眼,一低眼,正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瞳孔。
「我找到你了!」
她说。
头皮传来一阵剧痛,她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我猛的摔了下去。
「再见,我的宝贝!」
她举起刀子,眼看刀尖就要插进我的喉咙,我一脚踹在她的脚踝上,重心不稳,刀子失了准头,擦过我的耳朵插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跟她扭打在一起。
她简直是个疯子,无论我揍她哪里,她都笑眯眯的,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反观我,不过挨了几下,浑身就像被卡车碾过一样。
渐渐的,我落了下风,她骑在我身上,发丝耷拉在我脸上,满脸狞笑,「再来啊,还想跟我动手,一个成年男人我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你了!」
她再次捡起了刀,「那么,现在就让我来看看,你的手臂能切下多少块肉。」
刀尖划过皮肤,一块肉轻而易举被挑了下来,我疼得一脑袋汗。
她这手法,居然不亚于专业外科医生!
「等一下!」我大喊。
她歪头看着我,明明一身血,眼神居然纯真得要命。
「你不是很喜欢玩吗?想不想跟你哥哥玩玩?」
她挑眉望着我,刀尖一下就抵在了我喉咙,「什么意思?」
我半点不怵,直视她的眼睛,「不知道你哥哥有没有教过你,有一个词叫出师,万一有一天,你哥哥有了嫂子,不想再跟你玩了,想把你永远留在这个年纪,你和他谁会活到最后?」
「你想让我跟哥哥自相残杀?」她轻声说,手下施力,尖刀一点点没入我的脖颈,血液蜿蜒而下,像一条毒蛇盘旋在我们之间。
我却笑了,「我只是可怜你,像条阴魂一样活在楚越安背后,一丁点甜头就够你做他的狗,等哪一天,他不要你了,就会像垃圾一样把你扔掉。」
她敛掉表情,木然的脸居然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
我继续说:「或者,你想试试被人疼爱的滋味吗?」
她不做声。
「不是你哥哥那种变态的诱哄,是像温书阳那样,全心全意,可以为我豁出性命的疼爱。」
楚莹莹抿唇,我知道,她动摇了。
她为什么会选择红布做暗号,我猜,温书阳小时候为我包扎伤口那一幕深深映在了她心里。
终于,她答应了,「好,整天跟你们这些废物玩,我也腻了,就跟哥哥试试吧!」
说完,她放开了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答应跟楚越安玩玩,但把他引进来这件事,是我的任务。
我跌跌撞撞的跑出门,身上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看起来就像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
我刚走出花园,楚越安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皱着眉,似乎很难相信最后居然是我出来了。
我像是抓着救命稻草那般拉着他的手臂,「带我走,我把莹莹打晕了,她马上就会醒过来,快走,她太可怕了。」
说完,我晕倒在了他怀里。
他犹豫了片刻,把我放在地上,还是进了别墅!
接下来的事,就看他们两兄妹了,我只需要静静的躺着,等幸存者出来,再用刀子杀了他!
是的,我带了一个刀片出来,这是温书阳放在卧室的,小虽小,却很锋利,能把人的肠子都捅出来。
他说过,如果我遇到危险,就用这个割他的喉咙!
9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终于有了动静,那双手扶起我,我默不作声,等他抱起我时,我找准角度,一刀捅了上去,却被他用手抓住了。
我猛的睁开眼睛,楚越安俊朗的脸映入眼帘。
「小怡,结束了。」
怎么会结束?
杀人偿命,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我夺过刀片,想要再次跟他拼命时,一声爆呵传来。
「不许动!」
警察来了!
他居然报警了!
我们被带走回去问话。
其实案子很简单,逃窜已久的变态杀人犯闯入民宅想要展开虐杀,主人跟她拼死搏斗,最后一死一伤。
讽刺的是,楚越安还因为提供线索被褒奖了!
医院病房里,我仇恨的盯着他,他无视我的目光,笑得如沐春风,还为我削了个苹果。
「你是怎么说服莹莹的?」他饶有兴趣的问。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
「放心,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还得谢谢你呢!这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我早就想换了她,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他把削了皮的苹果递给我,由衷感谢,「还要多谢你给了我这次机会。」
「其实,我那天还有另外一个计划,你想听听吗?」
他狡黠的看着我,我握着拳头,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他也不管我作何反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报警了,想要等莹莹出来的时候激怒她,让她对我动手,我一定会拖到警察过来,逃窜这么久的杀人犯就在眼前,警察一定会开枪,我甚至都不用动手,就能彻底摆脱她了!」
「你这个畜生!」我想把牙咬碎了崩他。
他也不恼,神秘兮兮的摇摇头,「不,我比你们大多数人都聪明,因为我有遗传精神病,从小就得察言观色,让他们以为我没病,这样才能平安长大。」
「莹莹太笨了,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人,她偏偏怕的要死,只知道赔笑,要不是我教她,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精彩的人生!」
「虽然笼络人心用了我不少财产,但也值了,无论我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会站在我这边。」
「这次的案件能这么快了结,还多亏了我的、『朋友』,他们帮我作证,说我平时多讲义气、多有爱心,我笑的想死,这群笨蛋,不知道把他们的脑袋打开,里面的脑浆是什么颜色的。」
「我猜是黑色,因为他们太蠢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遗憾的说:「你运气很好,好好活着。」
说完,他转身走了。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背影,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猛的扑了上去。
不等我近身,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格外得意,「还想杀我?不是说了吗?你……」
温热的鲜血流了他满手,他错愕的看着我。
是的,我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肚子,出了人命,他们一定会彻查这件案子。
「救命!」
我大声呼救。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医院,很快就集聚了一堆人,他们围在我们周围指指点点。
我凑近他耳垂,轻声说:「病房的监控我让一个小朋友黏住了,枕头底下,是你的罪证,还有方才你所有话的录音……」
他终于变脸了。
我无力的倒了下去,目光透过窗户看着天空。
今天是个晴天,满月如银盘,星子闪烁。
一颗流星划过。
我突然想起,温书阳说:人死后灵魂会变成星星,陪着他最重要的人。
是温书阳来看我了吗?
我满足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