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半夜突然惊醒。
抹黑走出房门,看见地上的一大摊血迹和两具尸体,被吓的魂都没了。
1
我在半梦半醒间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迷蒙着睁开眼,发现床边没人。
我有些紧张,条件反射地叫了句:「老公?」
可惜无人回应,我只能壮着胆子下床。
为了不发出声音,我没穿鞋子,光脚一点点向外走,一路走到客厅。
客厅内到处都是血迹和玻璃碎片,微弱月光照在客厅,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地板上的一男一女。
男的是我的老公王闻强。
女的是我的妹妹林梦。
两人全身赤裸,满身伤痕,尤其是我老公。
竟被人活割了生殖器!
2
我被吓到了,跌坐在地上,嘴唇止不住的颤抖,想哭,可我又不敢哭出声音,万一凶手还在现场怎么办?
我捂住嘴,把自己藏在黑暗里。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谁,竟然如此残忍地杀害了我的老公和妹妹!
我在黑暗中确定家里已经没人了,才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用发抖的手报警。
半个小时后,警察赶了过来,封锁现场,勘察,取证……
我一个人捂着嘴颤颤巍巍缩在角落里。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丈夫和妹妹的遗体的?」
「报警前大概十几分钟,我睡眠不好,睡前要吃安眠药,今天是闻到一股腥味,太刺鼻了,醒来之后就发现……」
我声音颤抖,哽咽到不行,颤巍巍指了指垃圾桶里的药盒。
「你和你老公两个平时关系怎么样?」
一旁的张队看了一眼主卧过分整洁的梳妆台,意味深长地问我。
「我们两个一直分房睡,我和妹妹住一间,他单独一间。」
「为什么?」张队问。
「他,对我没什么兴趣。」
「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从结婚到现在,闻强就没怎么碰过我。」
「我试过很多方法了,可他就是对我很排斥。」
「嗯?」
张队似乎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只好把话挑明。
「我老公……他性无能……」
3
张队见我状态不好,就没再往下问。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公和妹妹被法医一点一点装进尸袋。
法医说:「初步判断,人是晚上凌晨 11 点到 1 点之间死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我刚睡没多久。
凶手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
4
张队盯着着墙上的全家福合照,不时的转过头看看我。
「这个是你妹妹吗?」张队指了指照片上的人。
「你们姐妹俩长的倒不太像啊。」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告诉张队。
「我们不是亲姐妹。」
我不是林梦的亲姐姐,是十年前林家从孤儿院领养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邻居都知道。
得到我的回复,张队挪开视线,又在房间里来回扫视。
取证的差不多了,张罗把我带回警局做进一步的笔录。
走之前张队还特意叮嘱我穿厚一点,也许是他注意到我在不停发抖吧。
可是他可能误会了,我是被吓的,不是冷的。
5
警察的效率很快,不到半天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刘忘。
我当时在警局审讯室另一头的房间里,看着单向玻璃后面的男人。
张队指了指玻璃那头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
「这个叫刘忘的你认识吗?」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努力回忆,想了半天,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不认识!」
张队告诉我。
「他是你妹妹的男朋友,而且,还是你老公的牌友!」
6
闻强和妹妹是刘忘杀害的,这是张队告诉我的。
作案动机也很简单,林梦和刘忘闹分手,可是刘忘不答应。
当初为了追求林梦,他把真金白银往她身上砸,逛街就花了几十万。
现在林梦看刘忘没钱了就要说分手,他才不肯,于是舔狗一样的央求林梦。
几番纠缠之下,林梦不仅没松口,反而拉黑了刘忘。
我听到张队讲到这里,并不惊讶,这确实是妹妹能干出来的事。
后来,刘忘托人打听林梦的住所,趁夜来找林梦,他带着撬锁工具,本来想吓吓林梦,结果开门后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牌友——王闻强。
那一刻,刘忘像个炮仗一样直接被点燃,他看着光着半个身子从卫生间走出来的王闻强,一股热血直冲心头。
刘忘冲进屋子里,恰好就看见林梦坐在沙发上。
他努力压住心里的怒火,想给林梦一个解释的机会,谁知道林梦毫不在意,半点解释的念头都没有,脱口就说他不知廉耻,私闯民宅,对着他痛骂一顿!
怒火攻心之下,刘忘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这对狗男女泄愤!
所以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刀……
7
在行凶后,刘忘愤怒的割下王闻强的下体,并丢在现场。
刘忘犯案后,因为害怕,很快就离开了现场,我们在监控里发现了他,并很快将他抓捕归案。
在审讯中,他交代了整个案子的经过,对自己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
张队的讲述让我后背有些发凉,如果刘忘当时在屋内搜查一番,那我不是也……
我竟然有些庆幸,自己因为吃了安眠药睡着逃过一劫。
如果当晚,自己醒着,听到动静出来解释这场误会,是否可以避免老公和妹妹的枉死。
又或者,在刘忘的盛怒之下,自己也会倒在血泊中。
我不敢往下想。
「情况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也在刘忘的家里找到了凶器!」
张队拿起水壶替我加满水。
我的脸色有些发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正当我拿起包准备离开时,张队叫住我。
「林小姐,香水不错。」
我疑惑地转过头。
「嗯?」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身上的香水味很特别。」
我勉强用微笑回应。
「宝格丽的水漾夜茉莉卢丽款,已经停产了。」
8
「张警官,刘忘会被判几年?」
我走到玻璃门前停住,背对着张警官问出这个问题。
「现在还不确定,依照这个情节,很可能是死刑。」
我紧紧抓着门把手,看着隔壁审讯室的黄毛男人,声音沙哑。
「原来是,死刑啊。」
9
没过多久,案子结了。
警察告诉我,刘忘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服从法院死刑的判决,并且不要求上诉。
挂断电话,我心里很不舒服,又像是解脱一样。
从今往后的日子,应该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日子又过了一周。
正当我忙着安抚父母,料理后事时,许久不见的张队忽然找到我。
他一个人来的,表情看上去很奇怪。
10
我和他去了一间咖啡店,我点了一杯拿铁,他要了一杯美式。
在等咖啡的期间,张队小声问我。
「亲手杀自己的老公和妹妹是什么感觉?」
我身体一僵,不知所措,抬头看向张队。
「您说什么?」
张队微微一笑,一双鹰眸盯了我几秒,然后忽然变得和善。
「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如果是你亲手杀了自己的老公和妹妹,那种感觉一定很难受。」
「嗯?」
服务员送来咖啡,张队趁着服务员递咖啡的功夫,对我说。
「你的香水味很特别,你告诉我已经停产了,然后我特地去搜了一下,宝格丽的水漾夜茉莉卢丽款,是法国香水季的限量款,在国内有这款香水的人很少。」
说着,张队拿出法医的检测证明。
「我们那天抓住刘忘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洗澡,身上正好有这款香水的成分,你不认识刘忘,为什么刘忘身上会有香水的成分?」
张队轻敲了敲桌子。
我看向别处。
「说不定是巧合。」
张队会心一笑,没有说话。
在沉默的氛围中,是我先按捺不住情绪,我瞪着张队,问。
「你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张队还是很从容。
「我认为刘忘是你的替罪羊。」
「你开玩笑嘛?他替什么罪?」
我哭笑不得。
而张队放下杯子。
「他喜欢你。」
张队说的很自信。
「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觉得荒唐,作势要起身。
怎料张队一把按住我的手,然后用目光向我示意。
「外面都是警察,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有误解,我们可以在咖啡店里聊完,但是如果你现在出去,我们会立刻展开抓捕。」
我直冒冷汗,看向张队。
「你掌握了什么证据?」
我有些不耐烦了,差点掀翻面前的水杯。
张队从文件袋里取出一沓文件。
「刘忘家里有你的照片。」
「你当晚的手指发糜发白,那是泡水的痕迹,按你的说法,你刚刚发现尸体,然后很快报警,那你到底是去洗手间做了什么,把手都洗发白了?」
听到张队的接连不断的话,我眼角轻颤。
「那是因为……」
不等我把话说完,张队抽出最直接的证据。
「法医在死者的伤口处发现了一细小的指甲油成膜碎片,上面有一点角蛋白,经过鉴定,是你的。」
很显然,张队的证据很齐全。
我嘴角一勾,双手抱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所以你想用这个判断我杀人?」
张队仿佛预料到了我的态度一般。
「不承认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回忆。」
听到这句话,我本不好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你看看这个。」
张队从手机翻出一段视频。
我接过一看,视频里的女生穿着短裙站在窗前扭着腰,是个小主播在直播跳舞。
不等视频播放完,我就按了暂停。
「这什么意思?」
张队不慌不忙的指着视频里女生的腰部。
「你仔细看看,看看后面的玻璃!」
我又重新低下头,随着视频一分一秒的播放着,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视频里背后的玻璃上映了两个女人的身影,一个揪着另外一个的头发,从一边拖到另一头。
张队的话在耳边响起。
「这个视频录制时间在 18 日晚 8 点 31 分,而林梦和王闻强的死亡时间恰好在八点到九点左右。」
「我记得你说那个时间你在睡觉,可是视频里映出的两个身形和你还有林梦一模一样,地点也吻合。」
我看着视频着视频里的两团黑影,脑海中瞬间闪现了一些画面。
张队见我沉默不语,继续说道。
「林小姐,千万别说是巧合,也别说你有梦游的习惯,继续做伪口供只会从严判决。」
张队收回手机,一本正经地开始分析。
「当天晚上,你故意扔了药盒伪造自己吃了安眠药的假象。」
「张警官就这么确定我没吃药吗?」
「时间过了这么久,给你做血检也没用了,但是你丈夫和妹妹的血检里有安眠药的成分,大约是你喂的。」
不等我反驳,张队拿出一张检验单,上面显示在王闻强和林梦的胃里检验出了极少量的抗组胺。
「你趁机给他们下了少量的安眠药,在他们即将昏昏欲睡时,用绳子勒住他们的脖子、手腕、腿,然后……」
不等张队说完,我就张开了口。
「人是我杀的!」
张队表情凝重,就那么沉默的看着我。
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只觉得心跳飞快,大口喘息了好久。
张队看看周围的环境,觉得这里不太方便,便说。
「喝完这杯咖啡,和我去警局做笔录吧。」
我点头,拿起咖啡,看着窗外的景色,享受最后的悠闲时光。
11
案发十天前,傍晚七点
我结束一天繁重的工作回到家,因为业绩不合格,被老板降了职。
路上为了节省那几块钱的车费,我步行走了两公里。
回到家时,客厅里一片狼藉,烟头,酒瓶到处都是。
不用想都知道,王闻强那个家伙又酗酒了。
他老是这样,仗着自己父母有钱,每天游手好闲,不是喝酒就是打牌。
我看着自己脚上的水泡,还没处理,远处一个枕头直接砸向我的脑袋。
「你丫的死哪去了?」
「是不是和外面哪个狗男人鬼混去了?」
我被满屋的烟味呛了喉咙,半天说不出话。
王闻强看着我那因为天热而多解开的两颗纽扣就一口咬定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揪着我的头发就往沙发上扔。
我吃痛的大叫着,奋力地挣扎着。
「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子?嫌弃老子不行?」
「我告诉你,再怎么样,你也是我女人,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让你再不安分!」说着就是接连几个巴掌。
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男人,我眼角不停地淌下泪水。
突然,门开了。
「我说姐夫,要收拾她,你动静小点,我在门外都听到了。」
林梦对他说完以后,又对我说。
「哭丧呢?实在不行好歹你把嘴堵上啊!」
只见林梦妆容精致,提着爱马仕的购物袋,不耐烦的踢掉脚上的高跟鞋。
「妈的,气死了,去,给老子煮个面,等到这个时候,连个饭都吃不上!」
「我也要一碗,记得别放葱!」
我艰难地站起身,躲在厨房里望着两人。
一个是我老公,却每天对我拳打脚踢。
一个是我妹妹,却每天对我冷嘲热讽。
凭什么!
我被气的浑身发抖,抬头刚好看到我那昨晚吃了一半的安眠药……
半个小时后,我看着在餐桌前昏昏欲睡的两人,心里燃起熊熊烈火。
我扒掉他们的衣服,把他们扔在地上,然后发泄处我内心的怒火。
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和自己身上被溅的血,我跑到卫生间,一遍又一遍的冲洗。
12
「所以?」
「所以什么?」
张队语气一顿,「你是因为这种理由才杀人的?」
「有什么不对?」
「只是觉得动机不足,当然了,冲动杀人确实不太需要什么动机,只是我不太理解你割生殖器的举动。」
听到这里,我紧紧攥紧手心,眯了眯眼。
「警官,以你多年的办案经验,或许能总结出一条规律,一个有良知的女人很难为了自己去犯罪。」
13
我不是林琳,我叫张涵涵。
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陪在我身边的只有年过七旬的奶奶,和一个小我两岁的弟弟,张博文。
我们一家,日子虽然贫穷但很幸福。
弟弟虽然年纪小,但十分懂事,学习成绩也很优秀,是我和奶奶的骄傲。
弟弟常说,「姐姐,等我考上大学,赚了钱,就一定让你和奶奶过上好日子!」
看着弟弟那坚定的目光,我感动极了。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弟弟十五岁那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原来的他,活泼开朗,后来,变得沉默寡言。
平时在家,不愿意和我还有奶奶说话,老是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学习成绩更是一落千丈,常年位居年纪第一的他竟然慢慢变了年级倒数。
我看着打满叉号的成绩单,又看着弟弟那张阴郁的脸,被气地红了眼。
「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我尝试和他沟通,得到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我努力安慰自己,应该是男孩子叛逆期,过去了也就好了。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弟弟班主任打来的电话,老师告诉我,张博文在学校和同学打架被处分了。
那时的我,为了赚取自己的大学学费和弟弟的生活费,放了学就在餐馆当服务员。
接了电话,我围裙都不顾不上摘,连忙往学校跑。
看着弟弟那鼻青脸肿的样子,我是又生气又心疼。
啪!那是我第一次打了他!
……
被打的同学是市里某个老总的儿子,家里有权有势,听说自家儿子被打,不依不饶。
家里仅有的积蓄全部赔进去了也不够,弟弟还被勒令退学了。
事情过去没多久,弟弟去了一所工地,性子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我原打算再过一年就让弟弟进新的学校,我以为过了这段时间会好的,可我想的太美了。
就在某一天,工地的人告诉我,我弟弟跳楼了!
……
我不相信,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直到在医院看到弟弟冰冷的尸体。
那一刻,我才清醒,我的弟弟真的不在了。
奶奶也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不到半个月,我没了亲人,成了一个孤儿。
……
我好后悔,我早早就发现弟弟不正常。
我一直都知道弟弟的为人和品行,可我从来没站在他这边过。
如果我耐着性子多和他沟通,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可是我始终不明白,我好好的弟弟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他…才只有十五岁。
14
整理弟弟东西时,我意外发现了一个笔记本。
上面记录了他不能对他人言说的恐怖遭遇。
……
「学校新转来的同学好凶,他们把胶水涂满了我的椅子,还每天踩我的鞋,那是奶奶花了 20 块钱买给我的生日礼物,对不起奶奶。」
……
「他们好可怕,为什么要把我堵在厕所里脱我的衣服,为什么要用夹子夹我的胸,还一次次打我,我好疼啊!」
……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好可怕,今天他们把我带去了一个好奇怪的地方,那里的床是圆的,到处都是镜子,他们又脱了我的衣服,还用皮带抽我!」
「他们让我像狗一样跪着,还骑在我的背上,让我爬。」
……
「他们今天打我被老师发现了,他们说是我和他们打架……没有,老师,我真的没有,老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姐姐,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
「我辍学了,家里的钱也赔光了,好难过,好想死。」
「我不能死,接下来我不会见到那些人了,我要打工赚钱,我还要照顾这个家。」
……
「为什么他们找到工地来了?他们好几个人把我绑走,把我带到巷子里,救命,救命,为什么没人救我?」
……
「我不想活了下去了,我好痛苦,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
「再见了,下辈子我不要当人了,对不起姐姐,奶奶,小文好爱你们,好舍得你们,但是我必须要走了,因为小文真的好痛苦!」
……
每多看日记本里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的心就仿佛被多割一刀。
原来,弟弟一直在遭受着这种非人的折磨。
我合上日记本,重重扇了自己三个巴掌!
文字背后的所蕴含的场景,我不敢去想。
那黑暗的一切,足够可以毁掉一个人,让人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那羞于启齿的一切,该令他本该灿烂快乐的人生蒙上了一层密不透风的黑布,活活闷死了他。
15
我话说到这里,再也讲不下去,低头时,大半个衣领已经湿透。
坐在对面的张队也一改往日的冷静淡漠,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缓缓开口。
「这么说来,王闻强就是当年欺负你弟弟的人。」
我没说话,表示默认。
「所以你才会对王闻强下如此重的手,让他身体赤裸,甚至割掉他的生殖器。」
「对,他那种心理变态的人渣,这样都是轻的!」
听到张队的话,我心里闪过一丝痛快。
这才哪里算哪里,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他剁成肉酱,丢去喂狗!
16
「那林梦呢,哪怕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哪怕她袖手旁观,你也是她名义上的姐姐啊!」
「林家对你有恩,你怎么忍心?」
听到林梦的名字,我一时没忍住,噗嗤的笑了!
「名义上的,你说的很对。」
我嘴角讽刺的笑容更深了。
我实则不就是一条狗吗?
「嗯?」张队露出不解的神情。
17
我是林梦名义上的姐姐,是林家收养的养女,但更像林家的一条狗!
这是林梦的原话。
得知弟弟自杀的真相,我尝试去和学校沟通,但都无果。
但是我记住了「王闻强」这个名字,我发誓要努力学习,迟早有一天让这个畜生付出代价!
正在我沉浸在悲痛和现实的无奈时,林家找到我,说想要收养我,资助我念书。
就这样,我背着只有一个包的行李,进了林家的大门。
我望着二楼阳台边打扮精致的少女,心里露出不少艳羡之情。
我以为她是童话里高贵善良的公主,其实她是黑心恶毒的女巫。
「是不是很饿啊?」
「来,跪下来求我,我就让阿姨给你从厨房拿吃的。」
林梦不止一次这样居高临下看着我,故意让我挨饿,用她价值不菲的鞋踩在我的手下,任由被踩的血肉模糊。
林家父母长年在外工作,对林梦更是溺爱无比,也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在我在林家的那些年里,她扇过我巴掌,咒骂过我,拿我当着玩物,任由她的那些朋友对我上下其手。
其实这些我都可以忍,我就是这个命。
可是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了我弟弟的照片,她抢过去,看着照片嘲笑,她说。
「这不是那个竹竿吗?瘦瘦巴巴的,还说话结巴,哈哈哈,当时我们几个把他堵在厕所让他学狗,本来就想吓吓他,他居然真的学了,哈哈哈。」
「不过,他皮肤倒是挺白的,比你的可不差,哈哈哈。」
原来林梦和王闻强早就认识,他们都是欺凌我弟弟的凶手。
就是在听到这句话以后,我心里仇恨的种子立刻就发芽了。
从那之后,我在林梦手下谨小慎微的生活着,没有任何怨言,因为我想复仇。
可是复仇需要本钱。
从林家熬出头就是我的本钱。
后来,林父逼我嫁人。
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愿意,他会把我卖出去,让人抽干我的血,挖掉我的肾脏,我是 RH 阴性血,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当年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在那么多学生里选中我。
一为我这稀有的血型,二为我这容貌。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
可我没想到,嫁的对象还是我的杀弟仇人——王闻强
原来,林梦有一个亲姐姐,但是年幼时走失。
林家当年公司遭遇危机,是王家出手相助,条件就是让林家把女儿嫁到他们家。
林父知道王闻强性无能,还是个变态,哪里忍心自己宝贝女儿受这个苦,便想到了我。
收养我,榨干我,从我身上吸取每一分价值!
我看到王闻强后,我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凭什么他可以那么意气风发,享受美好的生活,而我弟弟却永远留在了十五岁。
我嫁!
我要让那个畜生付出代价!
18
「……」
「值得吗?」
听到这里,张队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没有说话,而且站起身来,转了过去,撩起衣服,露出满是骇人的伤疤。
张队面露惊恐。
「这是?」
「这是结婚后,王闻强做的。」
「他身体不行,只能通过虐待来获得快感。」
「我家衣柜里有一条皮鞭,手柄处已经磨损,已经用了很久了。」
「每到夜深人静,他都会喝了酒,然后把我绑住,一下又一下的抽打我!就和当年抽打我弟弟一样。」
我站在张队的背后,语气冰冷,手里做出挥舞皮鞭的动作。
「就是这个样子,我越哭,越挣扎,他抽的狠,他越激动!」
「每到夜晚,他就像一匹凶狠的狼,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每打一鞭,都在问我,厉不厉害!」
「无论我怎么回答,得到永远是更响亮的鞭子声和渗人的笑声。」
「鞭子落在我身上的每一下,我都会想起弟弟当年日记本上的内容,他当时该有多痛,多怕!」
「他那时才只有十五岁啊!」
我声音颤抖。
「那样的鞭子,王闻强有很多条,但是他告诉我,有一条他用的最顺手,因为曾经,他用这条鞭子拿下过一个男孩,看着那个男孩在他的身下哭的撕心裂肺,他有一种征服的快感!」
「只有这样,才能体味到做男人的尊严!」
张队欲言又止,眼中的情绪更复杂了。
我看的出来,他在同情我。
「你知道他用鞭子抽打过,侮辱过多少个人吗?」
「你听过他如同恶魔一般的笑声吗?」
「你知道他利用权势把多少年轻的女孩送上那些老男人的餐桌,供人取乐发泄吗?」
…………
19
我越说情绪越激动,眼睛红的吓人。
我一字一句控诉着人渣的恶行,一字一句发泄着命运的不公!
「所以,我杀了他,脱掉他的衣服,一次又一次鞭打他,割掉他那恶心的东西!」
20
「那你让刘忘替你顶罪,不自私吗?为了自己的仇恨,让一个无辜的人蒙冤受屈。」
张队用平和的语气问我,此时的他,好像只是个想知道真相的观众。
我看着四周冰冷的房间,好像心也铁了,回望着张队。
「刘忘喜欢我,他愿意为了我去死。」
「你不愧疚?」
「在仇恨面前,善良没有存在的必要。」
「如果你要复仇,完全可以自己伏法,但你把他人推入漩涡中,其实是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我承认,张队说的对,我想逃脱法律的制裁,但不全是。
「张队,当年欺负我弟弟的人,不是一个,是一群。」
张队皱眉。
「刘忘……」
我抬头看着他眼神里那复杂的神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刘忘确实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
谁会喜欢一个杀害弟弟的帮凶?
当年欺凌的弟弟的人里,不止王闻强,还有很多人,其中一个胸口有颗红痣。
你说巧不巧,刘忘也有。
还有其他人,以后我会慢慢复仇。
21
被警察带走前,我背对着张队,
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张队,我病了,麻烦帮我拿药。」
张队不解,也没放在心上。
22
几天后,看守所里,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意识开始涣散。
突然,一阵濒临死亡的感觉瞬间席卷我的全身,手脚开始冰凉。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发了疯一般拼命的嘶吼,用指甲抓着自己的皮肤。
狱警听到动静,连忙赶来把我拉住……
23
听说,王家和林家听说案情的真相,气的发疯,发誓要请最好的律师要判处我死刑。
他们说,我这种狠毒又没有良心的女人就该下地狱!
案件审理现场,我坐在席间,耳边全是他们对我不停地咒骂。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会儿闻强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你犯得上吗!」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一定要判这个女人死刑!」
我带着手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我的律师开始为我辩护,我才抬起了头。
律师拿出一张张我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照片和视频。
那凄惨的声音和恶魔的狂笑回荡在整个法庭间。
紧接着,我的病例被拿了出来。
律师向法官展示着这些年我因为凌辱而患上严重的双向情感障碍证据。
没错,我病了,病了很久。
这些年里,我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只能依靠药物维持着。
「被告人在过往因被害人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多年服药,犯罪事出有因,处于情绪不稳定时期……」
24
案子结了,法官综合考虑,没有判处我死刑,也没有死缓。
判处我五年零六个月的有期徒刑。
25
五年后,我出狱了。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好多事情,林父和林母因为车祸,抢救无效去世。
林梦已死,我成了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我站在五年前和王闻强的家中,一时感慨无限。
一旁打包行李的家政人员指着一个精致的手提箱问我,「林小姐,这个你也要丢吗?」
「等一下,我看一眼。」我转过身回话。
打开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诊断报告和一大堆药盒,
「患者经过治疗,情绪稳定,持续服药即可。」
落款时间是在六年前。
回想起来,那不就是我入狱的前一年吗?
「扔了吧,没有用的东西!」
我嘴角上扬,把手里的单子撕了个粉碎。
26
有些药谁说开了就一定要吃?
有些病谁说得了就不会好?
我只是,故意把时间线拉得长了一些,谁会跟一个精神病人计较那么多。
我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外面的天好美!
如今我有钱有权,剩下几个欺辱我弟弟的,一个都别想跑掉。
番外:幕后
【案发当时】
我疯狂的抽打着遗体,刘忘全程站在门边,警惕着门外的动向,从始至终他都没参与动手。
「别那么紧张。」
我丢下鞭子,去沙发上坐下,看着刘忘,问。
「你确定要替我顶罪?」
刘忘点头。
「我真的爱你,看到你被这个王八蛋打,我真想弄死他!」
说真的,听到这个当年参与霸凌的人说这样的话,好可笑。
「那你就去顶罪吧,谢谢你,你简直是我灰暗人生中的一道光。」
「嗯!」
……
【警局之后】
「张警官,刘忘会被判几年?」
「现在还不确定,依照这个情节,很可能是死刑。」
「原来是,死刑啊。」
就这样让刘忘死了,好像也不错,但这距离我的复仇目标还很长。
如果刘忘在这里就死了,我弟弟剩下的仇要怎么报。
刘忘对我一心一意,我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这么好的棋子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为了救出刘忘,我故意在把证据放在醒目的地方,故意让张队发现疑点。
因为我还需要刘忘去帮我办其他的事情。
……
【服刑期间】
我隔着铁窗看向外面。
也不知道刘忘也没有对我公公婆婆做的车子动手脚,用的是什么手法。
出狱以后就能继承亿万家产,我会用这笔钱让剩下的罪人都去赎罪。
弟弟啊,姐姐好坏。
别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