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看完《开端》，我每晚都在重复做一个梦。
梦中我和一个帅哥生活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每天重复着单调乏味的生活。
后来，我掌控梦境，忍不住扑倒了他，他轻笑一声，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就这？」
1.
这是我第二十天做同一个梦了。
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我都烂熟于心。
而且我发现我可以控制我自己做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男生从冰箱里拿了片吐司放在嘴里。
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转身准备去拿牛奶。
「要碎了。」我没什么感情地说。
果不其然，下一秒杯子被他胳膊带了下去，啪的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
我有些麻木地说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开始扫地。
「你去冰箱重新拿了一个杯子。
「倒上牛奶放到我面前。
「和我说——
「早上不可以不吃饭。」
我看着他，和他异口同声地说出了最后这句话。
我完全预判了他的行为。
本以为他会没什么反应，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和我对话了。
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坐在我的对面，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反正是在梦中，我也不觉得惊奇，语气充满无奈：「我不仅知道，我还能背一遍呢。」
一个梦做了二十次，就算是不想记住都能记住了。
我闭上眼睛，开始等待着这场梦的结束。
2.
「没用的。」他眼神变了，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突然开口，「咱们必须把这个流程做一遍，才可以结束。」
我反应了两秒，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从麻木变成了惊讶：「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试过，如果不按照流程走，梦就不会结束。」
我眼睛紧盯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梦还可以联动的吗？
不只是我在一直重复做一个梦吗？
我看着他，惊讶地问道：「你也是在做梦吗？」
他点点头：「每次按照第一次梦到的那个流程走一遍，才会醒来。如果不是因为每次都在床上醒来，我还以为我睡着穿越了。」
我霍然站起身：「所以按照你的意思来说，我们两个人只要睡着了就会到这里来？」
他点点头，把那杯牛奶往我身边推了推：「现在把它喝了吧，咱们需要按照流程来一遍。」
我抬手去拿杯子，但是这触感实在是太真实了。
让我没办法把它当作一场梦。
我半晌没动，抬起眼皮看向他，斟酌着开口：「你看过《开端》吗？」
他点头：「看过。你该不会想说我们也进什么循环了吧？」
我摇摇头，用手支着下巴，抿了抿唇：「当然不是，但是这个梦这么真实，我们两个还可以交流，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也可以找到一种方式，让我们两个人出去呢？」
我叹了口气，垂下眸子：「这是我第二十次做这个梦了，真的不想再梦下去了。」
他不置可否，站起身说：「那走吧。」
「嗯？」
「我们起码要先看看这栋房子里有什么吧？」
我开心一笑：「好嘞。」
3.
我和他转了一圈，发现除了我们梦到的这个客厅以外，还有两个卧室和一间有两套桌椅的书房。
唯独没发现门。
「那个……这里还有一个楼梯。」
我看到一个蜿蜒向下的楼梯，尽头还有一扇紧闭的大门。
他从书房走出来，顺着我的手指看到了那扇门。
「我先下去看看，你别动。」
他叮嘱了我一句，然后慢慢朝下走。
然后我就看着他打开门走了进去，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我在上面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想要喊他，却发现我还没问他的名字。
我轻啧一声，按捺不住便自己朝下走。
最后看到这扇门时，我深吸一口气，一把打开了门。
里面漆黑一片，我还没看清楚有什么，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身下反倒是柔软的触感。
我不禁感叹身在梦中的好处。
这时，我感觉到了我身下这个东西在起起伏伏。
！！！
我刚想要爬起来，有些虚弱的声音从我上方传了出来：「你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这声音听着……有点熟悉啊。
我连忙站起来，看着他慢吞吞站起来，疼得一直在抽气。
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是梦中没有疼痛的感觉，而是他当了我的肉垫。
为什么电视剧里男女主摔倒之后可以营造一种暧昧的气氛，还能顺便接个吻呢？
而我只是感受到了他不断起伏的肚子！
淦！
电视剧害人。
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我垂着头，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实在是太黑了，我刚没看到，你没事吧？」
半晌，他略微沙哑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没事。」
「这里太黑了，」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不舒服，「我们出去吧。」
我点头，转身摸索到了那扇门的门把手，刚转动门锁，我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片白。
我用手挡了一下，再次睁眼，看到的却是熟悉的床帘顶。
4.
我回来了？
不是说只能把流程走完才可以醒吗？
我茫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因为呼吸而不断起伏的肚子好像还近在眼前。
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梦中那个帅哥的脸。
梦里要发生的一切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中，但是那个少年的模样却好像隔了一层雾，怎么都看不清楚。
想不出来，我决定放弃。
听说今晚不远处那座山上有流星雨，我和舍友决定一起去爬山，我打开手机一看时间还早，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梦不按照平常的流程来，这一觉睡得特别地沉。
闹钟不知道响了多少遍之后，我才有了意识。
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愣了几秒钟，猛地坐起身收拾。
竟然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多。
刚考完试，舍友没在宿舍住，我简单收拾好去食堂吃完饭，就坐着公交车前往目的地。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林思思和两个男生也刚好赶到。
我眼珠转了转，把林思思拉到一边，轻声抱怨：「你自己来就算了，怎么还让你对象来啊？」
她笑了一下，把我拉到旁边，眼神偷瞄着站在她对象旁边那个男生：「当然是为了给你介绍对象啊，你看那个男生不错吧，他可是我男朋友他们学院的高岭之花，平时谁都请不动，今天好不容易请到了，你还不抓住这个机会？」
她一说，我下意识就要转头看。
但还没动，就被林思思猛地拽了一下，她压低声音和我说：「这次可别说姐妹不帮你。」
说完看也不看我，拽着她对象就离开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试图想找这个帅哥面面相觑一下，却发现他身形懒散地靠着墙，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鼓起勇气和他打招呼：「不好意思，我朋友临时有事，所以就不爬了。」
他「嗯」了一声：「没事，不用道歉。」
「所以今天就我们两个一起爬山？」我松了口气，试探性地问道。
他沉默了两秒钟，抬眼望向我，声音低低地说：「我以为你也要走了。」
他声音很轻，夹杂在风声中听起来有些委屈。
我本来要说的那句「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瞬间就说不出来了。
「怎么会呢。」我非常自然地招呼他，「那咱们走吧。」
5.
这座山不高，但我们爬上去却花了很长时间。
因为他好像有些不舒服，刚走了没多长时间腿就有一点一瘸一拐的。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犹豫着说：「要不然就算了，我看你好像也不太舒服。」
他抿唇没说话，看向我的眼神中有些复杂。
半晌才说：「没事，你不是要上去看流星雨吗？」
「你怎么知道……」我话说半截，忽然反应过来他和林思思的男朋友是一个宿舍的，知道也没什么稀奇，便改口说道，「狮子座的流星雨说是今天晚上八点，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也来得及。」
「好。」
他从他的背包里拿了瓶水递给我。
6.
等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往上爬，等到达山顶的时候差不多七点整。
我感受着微凉的风，舒服地眯了眯眼睛，突然想到我还没问他名字，转头问道：「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江烨。」他转头看着我，「你叫夏橙？」
我点点头，抬头看着天上闪闪发光的星星，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江烨。」
「嗯？」他应了一声。
「你来看流星雨，也是有什么梦想吗？」
他没回答，反倒把这个问题抛了回来：「你有吗？」
我点头：「当然有。」
没等他问我，我自己接着说：「我希望我可以睡个好觉。」
他没说话，深黑的眼睛看着我，让我觉得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刚要开口问他，却见他莞尔一笑：「会的，你会睡个好觉的。」
我只当他是在客套，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谢谢你。」
他又不知道我一连半个多月以来一直做一个梦，睡不好，怎么会知道我想的其实是能够不做这个梦。
哪怕是做个噩梦呢？
这也是我为什么今晚一定要来这里的原因。
我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却看到有什么在天空中刷一下飞了过去。
我愣了一下，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反应，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眼睛，身旁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中：「是流星雨，快许愿。」
我听话地闭上眼睛，默默把我想许的愿在心里默默想了一遍。
睁开眼时，正好看到的是一串流星在我眼前划过。
微微低头，撞上的是江烨嘴角带笑的脸。
我呼吸一窒，只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分不清是近距离看到了江烨的脸还是因为刚刚看到的漫天流星，抑或是还残留在我眼皮上炙热的温度。
流星雨转瞬即逝，半晌之后我回过神来，站起身僵硬地张了张嘴：「我们走吧。」
7.
回到宿舍已经九点多了。
舍友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看，和我对视了一眼，倏地一笑：「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放下书包，拿了件衣服准备去洗澡，顺口回道：「怎么可能。」
她嘿嘿一笑，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我男朋友说江烨是听到你来才同意一起去的。」
我拿着睡衣的手一顿。
「行了我也不和你说了，」她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今晚我不回来住了，我先走了。」
我笑了笑，进了浴室。
洗完澡躺在床上，我心里默默祈祷着今晚换个梦。
但是——
事与愿违。
8.
事实证明，流星雨可以许愿是假的。
根本实现不了。
睡着后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再次出现在了那栋房子里。
此时的流程已经进行到了两个人下班回来。
刚有意识，我听到我自己说：「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
他苦笑了一下，声音很涩：「真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我下面本应该说：「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了，为什么还要彼此拖累呢？」
但是因为我可以操控自己的身体了，我迟迟没说话。
他意识到我不对劲，迟疑着说：「你来了。」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这次怎么回事，怎么都进行到这里了？」
他身形顿了一下，声音还是挺低沉的，听着像是生病了，「我进来的时候，你正在一板一眼地重复着之前的流程，我看你眼神空洞，就知道你还没来。」
我想到昨天晚上我扑倒了他，神色凝重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他声音还是哑，但是比刚刚听起来好多了。
「你之前不是说咱们需要完成流程才可以醒来吗，为什么昨天咱们……就醒了？」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那扇门？」
我猛地站起身：「那我们过去看看。」
他没说话，却跟在我身后。
吸取昨天的教训，我们两个人一起下去，打开门发现这扇门是有门槛的。
怪不得昨晚我感觉是被什么绊了一下。
里面还是漆黑一片，我转头冲他说：「这次我们一起进去，然后再打开门。」
他点头，我很自然地牵着他的手，一起迈了进去。
门自动关上，我深吸了一口气，抓住门锁，轻轻转动，闭着眼睛打开了门。
但是想象中的白光并没有出现，看到的仍然是蜿蜒向上的楼梯。
我轻啧一声，只觉得奇怪。
「怎么会这样？」我转头看他。
他摇摇头，抓着我朝对角方向走去，然后另一只手在墙上摸索了半天，啪的一声，房间亮了。
我刚想抬手挡眼，就感觉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眼睛轻颤着，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
这感觉很熟悉。
就在不久前，江烨也这么做过。
而且触感很一样。
等他把手拿下去，我睁开眼睛，抬眼去看他，却发现我想要仔细看时，却怎么都看不清。
就好像相机离得太近，有些虚了。
「这是个地下室，好像还是个画室。」他开口说，「昨天我在这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我刚关上灯想打开门，你就进来了。」
然后我就把他扑倒了。
之后再打开门，我就醒了。
我松开他的手，转着眼珠想了想：「要不咱们再来一遍？」
他还没表态，我就自己否定了这个方案：「不行不行，二次摔倒对你也太不公平了，那咱们就上去走一遍流程吧，总不能一直这样。」
他「嗯」了一声：「行。」
不知道为什么，他低垂着头在一旁想事情的样子，好像越发和我今天见到的江烨重合了。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之前，转头问他：「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他沉默了两秒，在我转动门锁那一瞬间，我听到他说：「我叫江烨。」
然后一道白光出现在我面前，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依然是我的床帘顶。
9.
我愣了两秒钟，猛地坐起身掀开我的床帘，发现宿舍一个人都没有。
我反应过来，昨天林思思没在宿舍。
我拿出手机，给她发消息。
我：「江烨他们学院的宿舍楼是哪个？」
林思思秒回：「哎呦，这是打算去他楼下找他？」
我：「对，我想找他。」
我得弄明白我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做梦。
更想知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样不知道梦中的我是谁。
林思思：「【奸笑.jpg】你现在去他们宿舍楼下也找不到他了，他们今天体能训练，你要想找他就去操场找吧。」
我来到了操场，果然看到有人正在跑步，一个老师正站在终点线拿着秒表和哨子。
定睛一看，江烨就在其中。
在第二的位置。
我走过去问道：「老师，我想问一下他们还有多长时间就结束了呀？」
「最后一圈了。」老师看了我一眼，「你来找人？」
我点点头。
说话间，江烨就跑了过来，他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脸色很白，气息不稳，头发贴在额前，看上去是少有的狼狈。
他停下之后就转身站在旁边拿出水杯喝了一口，似乎有些不舒服，拧着眉坐下。
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颗阿尔卑斯散装糖，走过去伸手递给他。
他迟疑了两秒，抬起头看向我，微抿了下嘴唇：「谢谢。」
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犹豫着问道：「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他微微摇了下头，把糖攥在手心，撑着地面艰难地想站起来，但还没等站稳，他就一个趔趄要摔倒。
「你先坐一会儿。」我抓着他的手臂让他坐下，扬声喊道，「老师，江烨好像有些不舒服。」
那个老师本来正在登记成绩，听到这句话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他低头看了看江烨的脸色，招呼着旁边两个刚刚缓过来的同学，「你们两个陪江烨去医务室。」
我看着江烨这么惨白的脸色，想到《开端》里面肖鹤云在一次次循环中身体越来越虚弱，该不会他也是这样吧？
我放心不下，便跟着一起过去了。
那两个同学带着江烨去检查，医生抽了管血化验，然后把他扶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我没事，你们先回去吧。」江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轻声说。
「你一个人能行吗？」
「可以。」
「那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我站在那里，呆了半分钟，我坐在了他旁边，轻声问：「你身体不舒服，是因为做梦吗？」
他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错愕，像是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张了张嘴，却问：「……什么？」
我目光在他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站起身就要出去。
「你要去哪儿？」他拽住我的衣服，声音有些虚。
「我去问问医生检查结果出来了没。」
「别，」他有些着急，「我实话实说，确实有一定影响。」
果然是他。
我皱着眉看着他，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他很明显松了口气：「在梦中受过的伤会带到现实中来。」
之前我扑倒他，他直挺挺地撞到冰凉的地板上，肯定受伤了。
所以第二天去爬山他的腿才会一瘸一拐的。
「所以你今天不舒服是因为那天摔的吗？」
「嗯。」他应得很快。
「听你这个意思，你确实和我一样在做梦，而且你知道和你对话的人是我，对吗？」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没有想要瞒你，」他叹了口气，「我从最一开始就知道是你，我本来也以为只有我在做梦，直到前天在梦里你和我说话了，我就准备去找你，但我发现你并没有要说那件事的意思，我也就没说。」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林思思说江烨听说我要去爬山才去的。
但我也不是故意的，解释道：「我在梦里看不清楚你的脸，而且醒了也想不起来你的模样，所以……我不是故意的。」
他摇了摇头：「没事。」
我看着他干裂的嘴唇，猛地反应过来，站起身说：「那你现在岂不是很疼，我去找医生，让她给你开点药。」
「不用了，」他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我没事了。」
？？？
好得这么快？
10.
我刚想说什么，医生就走了进来。
她手上拿着血样化验单，轻啧一声，看着他说：「小伙子，你一个体育生，休息是很重要的，你看你的转氨酶数值明显很高啊，是不是经常熬夜？」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我看着他的样子，笑着和医生说：「医生，他现在有些不舒服，您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行。」
医生打量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说：「他现在精神状况差，所以才会出现头疼头晕的情况，按照检查结果来看，他昨天应该熬夜了，或者是通宵了。」
？？？
「作为体育生，你自己每天的运动量有多大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你回去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江烨点点头，声音很哑：「谢谢医生。」
他坐着缓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没事了，我们两个一起从医务室走出来。
「我有点累，先回去睡一会儿。」自从医生说了他熬夜的事情，他虽然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我能感觉到，他有些不开心。
但现在很明显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候，我点点头：「行，你好好休息。」
11.
直觉告诉我，他身体虚弱更多的就是因为熬夜，而不是那个摔伤。
而且他很明显不愿意多谈。
让我觉得他有什么瞒着我。
我回到宿舍时，舍友已经回来了。
见到我过来，一脸姨母笑地看着我：「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
「就江烨啊，你们发展挺快呀，这都要主动去找他了，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摇了摇头：「你真是想多了，我找他是有事。」
她点点头，一脸我懂的表情：「行吧行吧，不愿意说也没事，等你们在一起那天别忘了请我吃饭。」
我懒得反驳，满脑子都是今天在医务室医生说的话。
本来打算等下午再去找他的，但后来就被叫到实验室干了一天的活，等从实验室出来，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没办法，只好等到梦中说了。
12.
但是我也没想到，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了。
林思思正站在我床边喊我。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愣怔地看着床帘顶，没说话。
「你怎么回事呀，今天怎么叫都醒不了。」
我摇摇头，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多了。
「快点起床吧，一会儿上课要迟到了。」
我终于被唤回神，缓慢地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好。」
13.
按理说终于不做梦了，一觉睡到大天亮应该是很值得开心的事。
或者说是我不嫌累也要爬上山许的愿。
但愿望突然被实现，我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来不及多想，我和林思思就来到了操场。
我们一二节没课，三四节是体育课。
我们上课的时候，旁边的体育生也在练体能，但是我仔细看，却怎么都没看到江烨。
中途休息的时候，我正在努力寻找着江烨的身影，林思思就把我挡了起来。
我皱眉，语气有些烦躁：「你干吗。」
「还说你和江烨没啥，你一节课头都要歪掉了。」
我愣了一秒。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林思思见我不说话，以为是被她戳中了心思，也不再逗我，正色道：「江烨他们班没来，他们昨天已经练过了。」
「哦。」我应了一声，微微叹了口气。
下课之后，我知道她要去找她男朋友，从旁边拿了水杯和校园卡，准备去吃饭。
但拿到水杯喝了一口，林思思就站在体育馆门口喊我：「夏橙，吃饭去！」
我走过去，发现她身边并没有人，疑惑地问道：「你男朋友呢？」
「我们要一起吃火锅，你去不去？」
我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话音未落，她就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笑着说：「我男朋友他们现在在外面吃饭，江烨也在，要不要一起过去？」
「真的？」
连我都没有意识到，一提到江烨，我的眼睛就亮了。
「当然是真的，一起过去吧。」
我点点头：「好。」
14.
到了他们吃饭的地方，整个包厢乌泱泱好多人。
但是我一眼就看到了江烨。
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上去落寞极了。
我走到他旁边坐下，发现他面前放着一个酒杯，我拿起旁边的啤酒瓶给他倒了一杯，把啤酒噔的一声放到桌上，轻轻叹了口气。
听到动静的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冷。
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有些懵，半晌才开口：「昨晚……」
「昨晚你睡得好吗？」我刚要说话，他猝不及防转过来问我。
语气平淡，就好像是在客套一样。
我迟钝地点了点头，对上他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干巴巴地问：「你呢？」
「我也好。」
嗯？
从那天他告诉我他叫什么之后，我觉得他的态度比我刚认识他那天冷淡多了。
和梦中那个江烨也不一样。
我咽了咽口水，问：「你昨晚做梦了吗？」
「没有。」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但是眼下乌青，眼睛里满是疲惫，一看就是没睡好，「你之前不是在山上许愿说希望你可以睡个好觉吗，这不就实现了吗？」
直觉告诉我，现在的江烨有些不对劲。
我抬眼看着他，逼迫他和我对视，妄图想要寻找一点他撒谎的证据，但他并没有和我对视多长时间就转头看到了杯中那杯啤酒，端起来的时候上面飘着的白色泡沫洒了出来。
散发着淡淡的苦味。
他刚喝了一口，就猛地站起身来，朝包厢外走去。
林思思看到江烨出去，朝我这边看了看，眼神在询问我怎么回事。
我没搭理她，站起身准备去找江烨。
江烨比昨天还要差的状态，比昨天还要重的黑眼圈，再加上他强打着精神骗我说睡得挺好，这一定有问题。
毕竟我们两个也算是有共同的小秘密的人了，我觉得我有必要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做梦导致的，我说不定也可以帮点什么。
既然知道梦中的人就在我身边，那让我袖手旁观我做不到。
我肯定会悄悄想着这件事情。
与其这样，还不如趁着能见到他人，问个明白。
我出去却没有看到他，我站在包厢外面的走廊里，等着他回来。
等了不知道多久，我一抬头，正好和他的视线相撞。
他眼神很明显变了一下，我趁他还没做出反应，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把他拽进了旁边空着的包厢内。
「你怎么了？」我眼睛死死盯着他，「你说实话，昨天我没做梦到底是不是因为你，之前医生说你身体虚弱是因为熬夜，那熬夜和做梦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因为他身体不太舒服，我很轻松地就把他压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刚打算开口，我就抬起食指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你最好想清楚再和我说。」
很明显，我今天如果得不到真相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们沉默着对视了十秒钟，他才回答：「真没事。」
啧。
我耐心还算好的，但是面对明显有事瞒着我，但是还偏偏就是不告诉我的队友，我觉得很难受。
人家李诗情和肖鹤云两个人进了循环，还会一起商量对策呢！
怎么我碰到的这个队友就这么沉默寡言呢？
虽然碰上的事情性质还不太一样。
我叹了口气，烦躁地抓着抓头发，在他旁边坐下，想要骂人的话都要到嘴边了，却被我生生咽了下去。
「行吧，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反正我之前就不认识你，现在我不做梦了，正好就当我从来不知道是你算了。」我是真的有点心累，话说得也不好听，「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要是觉得这样很好，那你就继续，我也不管你了。」
说着我就朝门口走去，拉开包厢门的时候还故意停顿了两秒，但还是没等到他的答案。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我也没有必要逼他。
15.
刚一出去，就碰上了林思思和她男朋友从之前那个包厢出来。
「你怎么从这里出来了？江烨呢？」林思思问。
我情绪不高，指了指门里面：「他在那里面，思思，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不是，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情况啊？」林思思的男朋友突然开口。
他一向不和我说话，他贸然一开口，我还有些愣。
他接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和你出去爬山看完流星雨，他晚上去网吧刷夜。」
「不睡觉？」我顿了下，神色突然一变，「你刚才说是从我们许完愿回来那天吗？」
他不明所以，点头：「对啊，看你们这个样子，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我缓缓垂下眼，大脑中好像终于捋清楚了思路，意识到对面两个人还在看着我，安静了很久，才轻声说：「谢谢你，我进去找他。」
没管身后两个人传来的诧异目光，我转身回了包厢。
他坐在椅子上，头微微仰着，闭着眼睛正在睡觉。
我刚关上门，他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喉结滚了滚：「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没说话。
看着他眼下的青灰，想着昨天见到那么虚弱的他，还有昨天晚上的一夜无梦，我心里五味杂陈。
他和我对视半晌，低声说：「你又回来，是有事吗？」
我点点头：「我有事问你。」
他神情微僵，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下：「你要问什么？」
问什么……
想问的简直太多了。
我一直重复做梦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我们在梦中到底做什么才能彻底结束？
前天我为什么进去的时候梦已经按照流程走了一大半？
还有就是……
我轻咳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你今天打算几点睡觉？」
他愣了一下，舔了舔略微发干的嘴唇：「十一点吧。」
「是吗？」我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不去网吧刷夜了？」
他一愣，随即低下头，轻声说：「你都知道了？」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盯着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是不是觉得这样瞒着我，我知道了就会对你感激涕零，就会给你颁一个无私奉献奖？」
我语气不好，他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有些微微泛白，沉默了几秒，才说：「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
「是吗？」我扯着嘴角想要笑一下，但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那我希望你记住，不管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你是一个体育生，休息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不用我说，没有人值得你去这样做。」
我紧紧盯着他，强迫他和我对视：「我确实不想再继续做那个梦了，但我不是想让你因为我不睡觉，我想的是我们两个一起找出做梦的缘由，一起睡个好觉。」
不睡觉不是小事。
所以我非常严肃地和他说完了我的观点。
说完我长呼一口气，放松下来，看着他说：「别紧张，我只是怕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所以表现得有点严肃，你别介意。」
「不会。」他摇了摇头，「你说得对，是我自己想的狭隘了。」
我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没忍住一笑：「那现在说说，为什么前天我进入梦中有意识之后，梦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了？」
16.
他回想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那天是因为……我去网吧准备刷夜，结果没忍住睡着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就已经到了中间，我刚接了一两句台词，你就来了。」
是这样么……
我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手撑着下巴，眼珠滴溜溜地转：「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到点了咱们没睡觉那个梦也会自动播放的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不是在做梦，而是去了一个新的平行空间？」
江烨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才轻叹出声：「那现在咱们首要解决的任务，不应该是怎么结束梦境吗？」
「也对。」我继续问我下一个问题，「你睡觉，我就不会做梦，是不是就像《开端》里面一样，两个人必须同时睡觉，才会重新回到梦中？」
他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那我不睡觉你也就不做梦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猜的，看完《开端》有的灵感。」
「……」行吧行吧。
「那咱们两个主动操控了梦境两次，如果排除我们按部就班走流程就会醒来这一条的话，第一次咱们醒过来是因为你摔倒了，我们打开那个门，就醒了；第二次，我们单纯打开那个门不行，但是我们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就可以了。」
我先简单重复了一下流程，最后总结道：「所以说，咱们必须在那个小房子里待一会儿，再开门才可以，对吧？」
他点点头：「对，没错。」
「行了，那就没什么事了，想看看怎么解除这个梦境的困扰，我们只能去梦里查看了。」我站起身，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走不走？」
他抬头看我，一脸茫然。
我难得耐心不错，解释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不睡觉呢，你抓紧时间回去睡一会儿，咱们梦里见。」
他站起身，我跟在他后面准备出去，拿出手机发现林思思给我发了十几条消息。
我低头回复林思思的消息，刚走了没两步我的头就撞到了他的后背。
我一脸懵逼地抬起头，发现他站在门前抓着门把手，却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怎么了？」难道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清楚的？
他抿了抿唇，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啊？」我茫然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要一起回去吗？」
他点点头，耳朵生出了可疑的红晕，他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我是说，咱们两个一起回去，这样我们有什么忘记了可以及时补充，还有就是……」
看着他费力编造理由的模样，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别说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他也笑了，只不过脸色更红了。
我越过他，直接抓住了把手，一把打开了门。
然后就在门口看到了正在偷听的林思思。
因为我猛然开门，她身子一歪就要摔倒，还好她旁边的男朋友扶了她一把。
我轻啧一声，一脸戏谑地看着她：「可听到你想听到的了？」
她咳了咳，声音发虚：「橙子你说什么呢，你们两个和好了？」
我歪头短促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江烨，唇角一勾：「都没吵架，谈什么和好？」
「行吧行吧，你们这是要回去了？」
我点点头：「你们玩吧，我们回去还有事呢。」
江烨神色也缓了过来，恢复了以往的冷清：「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17.
坐到网约车上，我看着他，突然想起来，问：「咱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上上次，你说你之前试过，那你比我更早有意识是吗？」
他身子一僵，稍稍往旁边退了退，缓了缓神色说：「是，我确实比你更早有意识。
「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他咳了咳，「等今晚我带你去看。」
「现在不能说吗？」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变得有些红，清了清嗓子说：「不能。」
「那好吧。」
我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深问。
平时晚上是不想做梦但是总会不由自主地睡着，今天晚上想要睡觉却发现根本睡不着。
在辗转反侧好长时间之后，我终于再次坐到了这栋房子的沙发上。
我看着他又在拿牛奶了，出声喊了他一下：「江烨。」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把冰箱门合上说：「走吧。」
「去哪儿？」
他看了看卧室，说：「带你去看个东西。」
我站起身跟着他一起打开了卧室的门。
之前两次，我都只是站在门口远远看了一眼，是他告诉我这里是卧室。
真正走进来，是第一次。
但是刚进来，我就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惊呆了。
因为床头挂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张婚纱照。
而这张照片上面的人，分明就是我和江烨。
我站在江烨旁边，笑得很开心。
这……
我还反应过来，江烨就走到床头柜旁，一把拉开了抽屉。
然后我就看到了满满一柜子的计生用品。
啧。
我母胎单身，看过无数小说，但只能说理论经验丰富。
要不是前段时间艾滋病宣传日被舍友硬塞了一盒，我看到这方方正正的包装，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但是这里却有满满一柜子。
看到那一柜子东西，再去看婚纱照上笑得明艳动人的我，我只觉得脊背发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强撑着不让自己瞎想，但也不太敢直视江烨，只能半阖着眸子，眼神没有聚焦。
他看出了我的不自在，把柜子关上，点头：「这里有的，还不止这些。」
？？？
还有？！
他走到床的另一侧，从那个床头柜里，拿出了一张离婚协议书。
江烨缓缓翻开，简略地看了一下，一直看到了最后一页。
然后用手势示意我过来看。
我走过去，发现在最后女方的落款处，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
字迹和我的十分相像，但是这个很明显更加老练一点。
但我写了这么多年的名字，一看就知道，这是我写的。
我彻底不淡定起来，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见到我和江烨的结婚照，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写着我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是因为我们来了这栋房子，所以这里面的东西才会变成这样吗？」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但声音还是忍不住发抖。
「不是，」他叹了口气，「你没来之前我就进来过，里面和现在一模一样。以至于我第一次在现实世界见到你，反应了好半天才确定我不是在做梦。」
「你要是不信，你再看看这个。」
他说着从下面一层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钱包。
这个钱包和我现在这个一模一样，我打开一看，里面放着我的银行卡、身份证等各种证明我身份的信息。
足以证明，这里面一直在生活的，就是我。
更确切来说，是结婚之后的我。
我花了几分钟消化这个事实，心里也觉得这样更加合理了一些。
我耸耸肩，把手里的一堆证明我是我的东西扔到床上，坐到梳妆台前：「还真让我说对了，这栋房子十有八九就是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我和你的婚房喽。」
「应该是。」他点头。
「我们为什么要离婚呢？说不定找到这个，我们就可以结束这场梦了。」
「现在就是不知道呀，」他叹了口气，「咱们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这栋房子里面，接触不到外界，也不知道他们彼此的朋友，这要怎么看？」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去别的房间看看。」
18.
我们又来到了另外一个卧室，发现这里面是一张婴儿床。
里面布置得很简单，甚至还没有完工，但看样子是放弃了。
我们草草看过就去了书房。
书房里面有两张桌子，上面放着电脑和一些文件。
我们两个寻找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最后被一个加了密码锁的抽屉吸引了目光。
「密码是什么？」我下意识转头去问江烨。
江烨一脸惊讶：「你觉得我知道？」
「就你最常用的那几个密码，你要不要试一试？」
「你为什么不试？」他看着我，「女士优先。」
最后我们两个人把自己会用的密码都试过了，密码锁还是没打开，并且已经自动锁定了。
我轻啧一声，耐心耗尽：「行了，不弄这个了，咱们还是看看这次去地下室待一会儿能不能离开吧。」
他也弄得很烦躁，站起身长呼一口气：「行。」
我们再次来到这个地下室，摸索着打开灯，开始看这里面摆着的东西。
画板一个个地立着，盖着防尘布。
我打开第一个，很惊讶地发现，这上面的场景和我第一次扑倒江烨时一模一样。
我抓着防尘布愣住了，江烨很明显也愣住了。
甚至连灯光那种昏暗的感觉画得也一点都不差。
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
好像从一开始，我们的行为是被规划好的。
江烨脸色也不太好，猛地掀开另一张画布，发现是我们昨天那副场景。
我们两个牵着手，刚刚打开灯，他把手捂在我的眼睛上。
看到这两幅画，我们一鼓作气，把剩下几幅画都掀开了。
但是谁都没想到，这上面画着我和江烨形形色色的图，都是有肢体接触的。
难道说只有有了肢体接触，才可以离开吗？
我能想到，想必江烨也可以。
果不其然，我和他一对视，就什么都明白了。
「开始吧。」他说。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他：「什么？」
他挑了挑眉，耳朵有些发红，但面色却很淡定：「既然咱们上两次能出去都是因为和画上的动作一致，所以咱们把画里要发生的事情全部做一遍，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做梦了？」
我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说着我朝画那边走了两步，把画摆正，指着离他最近的一幅画说：「咱们先从这里开始吧。」
这张画是画中的人正在亲吻的照片。
19.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语气有些犹豫：「要不还是算……」
我瞪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你是不是不愿意？」
「我没有，我就是觉得这样对你是不是不太好。」
「我自己都还没说什么呢，」我朝他走进一步，「你难道不想每天晚上睡个好觉吗？」
「想是想，但是我怕……」
怕怕怕，怕什么怕！
我一个女孩子都没觉得接个吻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反正是在做梦，怕什么？！
我踮起脚尖，在他的嘴角很轻地碰了一下。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我就后退一步，强装镇定地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但……并没有变化。
我有些疑惑，不甘心地关上门又打开，反复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说着转过身看着他，「是不是咱们想错了？」
我正左看右看想着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感觉我的腰被人猛地握住了。
紧接着，我的嘴角就被一个柔软的带着些凉意的嘴唇轻轻碰了碰。
明明都是这种浅尝辄止的吻，但这次我的心跳得很快，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他呼出来的鼻息打在我的脸上，让我莫名有些燥热。
刚打算后退，就被他伸手往前一带，一点都不让我退。
然后我就感觉到他再次低头吻了下来。
在最后意识模糊之前，我呼吸不畅，想要分开未成，偏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20.
熟悉的白光再次出现，我睁开眼睛时，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舔了舔唇，坐起身开始回忆。
看来醒来的原因不是那扇门，而是我们之间的肢体接触。
我回想了一下我们在梦境中的这三次接触，发现只是简单的肢体接触还不行，得有那种脸红心热的感觉才可以。
比如说这次我和他最开始那个吻，我就还算淡定。
所以并没有让我们醒来。
相反，第二个吻我就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梦中耗费了脑力体力，我简单想了想，又没忍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去上课时，在路上碰到了林思思。
林思思一见到我就抱住了我，轻哼着说：「橙子，我对不起你！」
我有些不解：「怎么了？」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喜欢江烨了？」
说到江烨，我不由得想到了昨晚那个有些糟糕的吻，也不知道他被我咬得严不严重。
她见我沉默，只以为我是默认，脸色更加难看：「橙子，你答应我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姐姐给你找更好的。」
我失笑，看着她这样子，疑惑地问：「江烨到底怎么了，能让你变化这么大？」
明明昨晚临睡前还在和我说江烨的好。
过了一个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他就是个渣男！」
我挑挑眉：「怎么说？」
「今天早上你没起床的时候我下楼和我男朋友吃早饭，我发现他嘴角竟然被人咬破了。」她哼了一声，「昨晚我男朋友是见过他的，睡前还好好的，肯定是今天早晨见他那个小情人了！」
我脸色有些不自在。
她没注意到，自顾自地说道：「都怪我没看清楚，橙子你千万别伤心难过啊！」
难过倒是不难过。
她却只以为我受到了打击，安慰我说：「没事，你要实在喜欢，我就把他那个小情人打一顿，让她放弃！」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疼，有些尴尬地说：「那倒是也大可不必。」
趁着她没再语出惊人，我连忙捡着重要的问：「不过我想知道，江烨嘴角的伤严不严重啊？」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我，半晌没接我的话。
我实在有些担心。
毕竟我也没经验，第一次接吻就把人家咬得特别严重，那我们在梦里要怎么进行之后的步骤？
「行吧，」她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他都这样了你竟然还在想着怎么关心他。橙子，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认识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其实就算她不让我们认识，我们也是会认识的。
毕竟第二天我就在梦中问了他的名字。
但这些一时半会儿和她根本说不清楚，我放弃解释，继续问：「那他没事吧？你见他的时候他心情怎么样？」
「挺好的。」林思思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他看上去挺开心的，他嘴角的伤也没那么严重。那一看就是亲猛了，能有什么事，养两天就好了。」
我松了口气，只要他没不开心就好。
21.
下课之后我和林思思准备回宿舍，在路上远远就看到了江烨和思思的男朋友走了过来。
我盯着江烨看了两秒，松开林思思的手，轻咳一声：「思思，我记得我快递好像没拿，我去趟菜鸟驿站。」
说着不等林思思同意就朝着反方向的驿站走。
刚下课，来拿快递的人很多，我不禁松了口气。
这样在这里耽误的时间越长，待会儿碰到江烨的概率就越小。
但谁能想到我拿着快递刚走出门，就看到江烨站在我面前，笑着看着我。
我身形顿了一下，随即准备假装没看到他。
但我刚准备越过他，他就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挪他也挪，把我挡得严严实实。
我放弃挣扎，轻叹了口气说：「江烨。」
「嗯。」他应了一声，「见了我为什么要躲？」
被拆穿的我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嘴上绝对不能输：「我什么时候躲了？」
「刚刚。」他挑了挑眉，抬手指了指另一条路，「见了我就躲，你心虚？」
「我才没有。」看到他嘴角已经不太明显的伤，我眼神躲闪了一下，「我为什么要躲你？」
「那既然没有躲，那就是在生我气？」他继续问。
我疑惑地看着他，还没问原因，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毕竟这就是生气的证据，不是吗？」
？？！！！！
什么情况？
我把他咬伤了他没生气，还觉得我生气了？
但是既然他给了台阶，不顺着往下走显得我太不识好歹，我眨了眨眼，说：「我才不至于生气呢，但是你昨天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亲我的行为也太过分了！」
为了表达我的愤怒，我还象征性地跺了跺脚。
他眉梢微挑，看向我的眼神中也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本以为他要为自己辩解下，但他态度比刚刚又软化了很多，「嗯」了一声：「是很过分，所以我和你道歉，别和我计较，好不好？」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声音低哑带磁，语气带着轻哄，那一瞬间，昨天晚上他亲我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我觉得脸更热了，缓了缓才开口说：「不许撩我！」
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哼了一声，把手里的快递箱子扔到他怀里：「这件事翻篇了，咱们来说一说昨天的收获吧。」
他不置可否，眼睛里带着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现在我们来说一下目前的情况吧，」我主动开始说，「每次梦的结束不是那扇门，而是我们两个产生接触才会结束。」
而且每次在结束前，我都会出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而且如果按照这样的话，每次做梦我们只能接触一次，地下室里的画还剩下最后两幅，也就是说咱们还有两次就可以完全结束梦境了。」
我分析完，语调不自觉带了点开心。
但他面色沉静，看着我画的图迟迟没说话。
许久才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我们反复做了那么多次梦，只有按照流程才能结束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语塞。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压根没往这个方面想。
「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书房见到的那个带着密码的抽屉？」
我点点头：「记得。」
「那个密码，一定有点什么。」
22.
知道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之后，我趁着还没到晚上，趁着有时间的时候疯狂地想了几个我以前用过的密码。
睡前不放心，我还专门又看了两遍。
晚上再次来到这栋房子，我们的目标明确了很多。
我们一起去书房，把记忆里的密码输了进去。
但是还是没有打开。
我颓丧地叹了口气：「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咱们先去地下室选一幅画回去吧？」
他垂着眸子，看上去有些不甘心，还在试着。
半晌，他也点点头：「行，那咱们走吧。」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不知怎地书架上的书就掉了下来，我躲闪不及，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那些书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是在梦中，但是我知道这些伤第二天都会带到现实世界的江烨身上。
我一时间有些紧张，刚打算回头看他，眼前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停电了。
这是在之前的梦境中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我反应了两秒钟，转身伸手去摸他。
「你没事吧？」
我胡乱摸了一通，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语气也很慌乱。
而且没有听到回答，只听到了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我的手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我身子一僵，愣了一下再次开口：「你没事吧？」
他「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哑：「你别乱摸就没事。」
？？？？
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我哼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这不是怕你害怕吗？」他轻笑一声，「这次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
在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到，哪怕他就在我身边。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我陷入了一种极致的黑暗中，除了视觉，剩下的感官都变得灵敏起来。
我们挨得很近，他身上金纺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孔，还有怦怦怦的心跳声。
我屏了屏呼吸，挣开他的手，轻声说：「现在要怎么办？」
他没答话，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也不是神，他也有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事情。
我们沉默了几十秒，我稍稍退后一步，碰到了桌角。
然后我继续伸手摸索，摸到了书桌上的台灯。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轻轻按动了开关。
咔哒一声，灯亮了。
世界重新亮了起来。
亮起来的那一瞬间，我连忙抬眼去看江烨。
他站在我面前，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紧张地问道：「你真没事吗？」
他笑了，眼睛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好看，「真的没事。」
他笑起来实在是太好看了，我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本来周围的环境就很安静，在这个昏暗的环境下，一些不太合时宜的情绪充斥了我的大脑。
我竟然想亲他。
我把这个归结于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毕竟昨天才尝试过的事情今天再次想做也没什么不对。
「别这样看着我。」他任由我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他喉结反复滚了滚，抬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我有些懵：「为什么？」
「因为……」他声音有些哑，嗓音发干，「我会忍不住。」
我愣了一秒钟，抬手把他的手拿了下来，很无道理地问了一句：「江烨，我知道上次我……但是这种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所以这次我应该会做得好一点。」
说着，我就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我本以为我会做得很好，但是并没有。
「夏橙，」他说，「你吻技真的好差。」
我一瞬间有些慌乱，刚想要分开，就被他搂着腰，摁着我的后脑勺，很温柔地加深了这个吻。
在我听到他说「夏橙，你心跳得好快」那一瞬间，眼前出现了熟悉的白光，再次睁眼，我躺在宿舍的床上。
23.
我一直盯着床帘顶看了几十秒，比平时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心跳才慢慢平静下来。
「橙子你醒了吗？」
我「嗯」了一声，坐起来喝了口水问：「怎么了？」
「你看微信，我推给了你一个新的男生，这个男孩子我可是多方面了解过的，绝对没有问题。」
我把帘子掀开，不确定地问：「这是要给我介绍对象的意思？」
「是啊，你之所以会对江烨那么上心，是因为你还没见过比他更优秀的男生呢，等你和别人接触一下，就不会对江烨这么死心塌地了。」
我不由得失笑：「不用了。」
「别啊，你该不会已经对江烨用情至深了吧？非他不要？」
倒也没到那种地步。
她见我沉默，只以为自己猜对了：「你真喜欢他？」
我想否认，但一想到刚刚我们接的那个吻，我嘴里想要说的否认的话就说不出来。
「你才和他接触几天啊，尤其是你们还不是每天都在一起，连小手都没牵上呢，就这么喜欢了？」
我不自在地咳了咳。
还真不是这样的。
要是按照时间来算，这段时间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每天至少有八个小时。
更别提我们已经不仅仅只是牵手了。
都已经发展到……接吻了。
正说着，江烨的微信电话打了过来。
我看了她一眼，接通了电话。
他的语气和之前没什么差别：「起床了吗？」
「还没，怎么了？」
他轻笑一声：「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早饭？」
正好也看看他昨天砸得严不严重，我这么想着，和他说：「行，你等我。」
24.
我下楼的时候，江烨已经等在宿舍楼下了。
「你没事吧？」
一走过去，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没事。」他的眼神在我的嘴唇上停顿一秒，随即很自然地偏头指了指食堂，「我们过去吧。」
「好。」
我们两个一起去了食堂，随便点了两份早餐，互相都有点沉默。
这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叮咚一声响了起来。
我低头一看，是林思思发来的消息。
林思思：「我推荐给你的那个男生你加了吗？人家可是给你发申请了。」
林思思：「你要是不满意，我这儿还有好几个。」
林思思：「【对方向你推荐了名片】」
我没想到她竟然还在坚持这件事情，一时间有些尴尬，把手机拿起来随便回复了两句。
江烨全程一直没说话。
沉默地吃完早餐之后，他终于开口：「夏橙，林思思给你推荐好友，是在给你介绍男朋友吗？」
「那我要加吗？」
江烨怔了一下，抬眸望着我，眸光微动：「你想加吗？」
我抿了抿唇，轻笑一声：「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不想让你加。」他静静看了我两秒钟说，「既然需要男朋友，为什么不来找我？」
听到他这样说，我只觉得心脏处好像有什么炸开了，但还是在努力控制着表情，严肃地说：「可是思思觉得你是渣男，不让我和你多接触哎。」
他气笑了：「夏橙，我是不是渣男你不知道吗？」
他用大拇指轻轻捻过嘴角：「我为什么会被说成渣男，你是不是应该负主要责任？」
我看着他的嘴角，脸立刻就红了，小声说道：「嗯。」
「你亲了我，还让我被误会成渣男，你现在这意思还不打算对我负责，还打算去找别人，要我说你应该才算是渣女吧？」
我瞬间就没了声，眨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我亲你的第一次开始，我都是认真的。」他正色道，「因为我喜欢你。」
「夏橙，如果真的想谈恋爱的话，能不能和我试一试？」
他表情很淡定，但他微微发红的耳朵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我低垂着头，眼睫抖动，几秒后颇为纠结地说：「可是……别人的告白都是有情书的哎。」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说：「我给你写。」
「那你什么时候写？」我抬眸看他。
「今天，现在，行吗？」
「嗯。」
「那……写了就可以答应和我谈恋爱了吗？」
我「嗯」了一声，又怕他没听到，重复说：「对。」
25.
其实我说「情书」只是一个幌子，更多的是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想和我谈恋爱，是在说着玩还是真心的。
这天晚上再次来到梦境中，我们两个已经和第一次来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再次来到书房，发现里面已经恢复了原状。
昨天发生的一切好似完全没有发生过。
走到地下室，我们惊奇地发现，倒数第二幅画上面的场景，竟然和我们昨天离开梦境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而最后一幅图，是在卧室的床上。
他神色也有些不自在，咳了咳说：「要不然我们还是先去试一试密码吧。」
「行。」
我点头同意，走到书房继续输入密码。
我看着上面的这几位数字，突然心血来潮输入了一串数字。
本来也没抱希望，但只听到叮咚一声，锁被打开了。
他惊讶地看着我：「你输入了什么？」
我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就昨天你和我表白的日期。」
他愣了一下，打开了这层抽屉。
里面放着的，是两份结婚证，还有一个笔记本。
结婚证上写着的是我们的名字，还有一张我们笑得很灿烂的照片。
我和江烨互相对视了一眼，手刚触碰到那个笔记本，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光屏。
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时，画面开始自动播放。
当画面中开始出现我和江烨时，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怎么会这样？」我转头看着江烨。
「先看看再说。」
他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神色严肃。
我把目光转向屏幕，发现里面的我跟现在的我相比，妆容和行为要成熟不少。
这便得知这是婚后的夏橙。
夏橙下班回来之后和江烨全程没有什么交流，连吃饭都是沉默的。
吃完饭，夏橙主动开口说：「江烨，想不想看看我画的画？」
「什么？」江烨有些愣。
「你之前不是说你想知道我希望的婚姻状态是什么样的吗？」夏橙苦笑一声，「我画了这么多年的画，发现除了画画，想不出其他的表达方式。
「我都放到地下室了，你要去看看吗？」
江烨待在原地没动，沉默着看着她，良久才哑声说：「好。」
他们两个一起来到地下室，夏橙把她画了好多天的作品展示给江烨看。
这几幅画就是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些。
江烨怔怔地看着它们：「所以你希望的状态就是……」
「我很早之前就想过，以后我要结婚，一定要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不能随便找一个人凑合过日子。」夏橙抬手摩挲着她的画，「但是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我所希望的样子也永远都实现不了了。」
江烨没说话，反复吞咽几次唾沫，沉默着转身上了楼。
夏橙看着面前的画苦笑一声：「非要我说，说了又不高兴，我真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紧接着画面一转，来到了书房。
江烨坐在书桌前，拿出了我们见到的那个笔记本。
他在上面刷刷地写着：「我多么希望我们能早点认识，多谈几年恋爱，多去为对方尝试他喜欢的领域，等到感情成熟的时候再结婚，而不是现在这样，因为父母催婚草草决定在一起，一辈子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生活。」
他坐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待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拿上离婚协议书走到客厅，对着为了离婚在闹绝食的夏橙说：「离婚的事情，我同意了。」
夏橙抬眸看着他。
他勉强笑了一下：「昨天我想了很多，我们彼此不合适，没必要再互相拖累。人们都说，如果在这个世界里发生过的事情，在平行世界里就会是相反的。那我现在同意离婚，想必可以成全在平行世界的我们吧。」
夏橙也笑了：「好。」
26.
这个光屏里的内容播放完毕，我盯着空白的页面有些愣。
「原来是这样。」
困扰了我们这么多天的谜团终于被解开了。
这栋房子，是平行世界里的我们婚后共同生活的家。
但是因为我们是相亲认识的，没有感情基础也没有任何的共同话题，感情慢慢就经营不下去了。
这也就有了之前的离婚协议书。
江烨知道他们彼此都不开心，在分开之前，提出写出对方想要的生活状态。
他用文字记下了所希望的认识过程。
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
而夏橙也通过绘画的方式，传达了她所希望的婚姻状态。
我们每做一次梦，都是在帮这个世界的江烨和夏橙圆梦。
而我们在一起这天的日期之所以是这个抽屉的密码，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就是这个世界江烨最后的愿望。
愿望结束了，我们也就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了。
而结束这场梦境的尽头，是完成夏橙画的所有愿望。
现在还剩下最后一幅画。
我们两个人走到地下室，再次见到这些画的心情和之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不由自主地抬手去摸它，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些零星的画面。
胸腔中也感受到了画这幅画的夏橙内心的挣扎。
夏橙不是没喜欢过江烨，但是他们最后还是走到了这种地步。
谁多说一句就是对彼此的折磨，分开才是最好的解脱方式。
27.
我们来到卧室，按照画中所描绘的，我应该扑倒他。
但我扑倒他之后，却迟迟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他乖乖躺在我的身下，有些意犹未尽：「就这？」
我舔了舔唇：「其实我还想做点更过分的。」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那你来。」
我瞬间涨红了脸，小小声说：「可是……我不会。」
他轻笑一声，翻身压在了我的身上，吻上了我的唇。
当他的嘴唇逐渐下移到我的锁骨时，我抓紧了床单，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
然后抬手抱住了他的头。
紧接着，熟悉的白光再次出现，我结束了这场梦境。
但我并没有想象的开心。
这种离奇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心疼。
这栋房子里的江烨和夏橙不幸福，但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希望我们能够幸福。
一直重复做梦，就是为了让我们提前相遇。
是为了我们能够不重蹈覆辙。
我坐在床上，神情有些低落。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江烨打来了电话。
我接起来，听到他说：「夏橙，我来给你送情书。」
我猛地坐起身，穿上鞋就下了楼。
「江烨，」我神色也有些激动，「你说我们不会再做梦了是吗？」
他点点头：「不会了。」
我抿了抿唇，垂下眼睛：「那你说我们之后会不会像他们一样，走到要离婚的地步呢？」
「不会的。」江烨肯定地说，他轻轻捏住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我们比他们先相遇，我们一定会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的。」
他说着把情书递到我面前：「之前你说，没有情书就不算告白，那现在补上，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我双手颤抖着接过，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说：「好。」
我会陪你很多很多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