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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你是暗夜的星火

【婚后 番外】

蒋珂睡醒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刚好投到床前,被窗帘上的洞筛出了一地的碎金。

她翻了个身,大建筑师已经去上班了。

真扫兴,她本来还想着醒来可以在大建筑师的怀里撒娇,讨了个甜甜的吻。

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蒋珂站在落地窗前伸了个拦腰,地毯是江晨非要铺的,他说蒋珂不听他的话,老是光脚在地上踩来踩去,倒不如铺上厚一些的地毯。

——至少他心里好受些。

蒋珂坐在沙发上晃着腿,年末公司需要她的时间不多,忙的时候攒下来的调休能用的都让她用了,倒是江晨,初入职场,正是忙成狗的时候。

——我起床了~

蒋珂消息发过去,对方不多时就回了一只眼泪汪汪的萨摩耶表情包。

——我已经打工很久了,记得吃早饭。

蒋珂冲手机屏幕皱了一下鼻子,然后去冰箱里拿出了粥和饺子。

……怎么都是碳水?最近决定断糖的蒋珂无奈地叹了口气。

江晨今天上完班就可以放假了,年假加上春节的假期,他们还不知道这段时间用来做什么。家长们来了可以住另一套房子,倒是不用和他们一起挤在那个小小的二居室。

江晨本来想着结婚后就搬去那套大房子的,但是蒋珂不同意,她说现在的二居室很舒服,当初装修的时候是蒋珂亲自到场盯着看的,每一处都超合自己的心意。

但最后说服江晨的并不是这个理由,而是蒋珂的一句话。

——「房子小一点好,我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你了。」

啊,真是……就连她说的每一句话,江晨都好喜欢。

蒋珂去拿了快递,是买的一些新年装饰,她胡乱扎了个丸子头,开始尽自己的能力把干净整洁的家里弄到一团乱。

江晨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暖气开得很足,蒋珂盘腿坐在地毯上,地上全是金色的、银色的气球。

他哭笑不得地避开这些「炸弹」,到了蒋珂的身边,包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先俯身亲了亲蒋珂的唇角:「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装饰。」蒋珂爬了起来,伸手抱他的腰,「下班得好早啊今天。」

「嗯,今天四点就下班了。」江晨摸了摸她的头,「我去换衣服和你搞破坏,还是你换衣服跟我出去买东西?」

「我们出去吧,我想喝冰阔落。」蒋珂拽着他的大衣袖子撒娇,「我好久没喝冰的了,我想喝。」

江晨咽了一下口水,他勾住蒋珂的腰,啃了啃她的唇:「叫声哥哥来听听。」

「……你是不是好久没被打了?」

江晨马上放开了她,避免自己被单方面家暴:「快去换衣服吧,今天外面有点冷,多穿一点。」

A 市的冬天不是很冷,但蒋珂还是被抓着围了围巾,江晨觉得自己才一天没见到她,就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他黏在蒋珂的身上,在玄关处抱着她亲了又亲,手顺着衣服的下摆滑进去,揉捏着蒋珂的后腰。

她最近长胖了一些,后腰摸起来软软滑滑的,手感很好。

蒋珂根本推不开他,她要是知道男孩子到了十九二十岁还能长高,她当初就应该离江晨远一些,现在就不至于这么被动。

「……不能再亲了。」蒋珂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耳后红了一片,「等会出不了门了。」

江晨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手,还帮她捋顺了衣角:「明明是姐姐的问题……我忍不住。」

你放屁。

蒋珂瞪了他一眼,抓紧时间打开了门。

门外的冷空气很足,江晨抓了蒋珂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他和蒋珂说着这次公司发了多少年终奖,和等会要去买点什么。

蒋珂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可是在谁都看不到的江晨的兜里,她正在抓挠着江晨的手心,江晨笑嘻嘻地看了她一眼,抓住了对方要缩回去的手:「姐姐,我们不买了,我们回家吧。」

「那怎么行,我们今天不买的话,过几天都没饭吃。」蒋珂指了一下不远处的生鲜区,「你还要做年夜饭。」

江晨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低下头给蒋珂整理了一下围巾,手指在她的耳后暧昧地摩挲几下:「好姐姐,我们迟早要回家的。」

唉,失算了。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家,刚进家门,江晨就一把抓住了准备逃跑的蒋珂:「姐姐你跑什么?」

他总是这样,一到了生气、撒娇……发情的时候,就叫「姐姐」。

「我去收拾一下厨房,今天我们吃什么呀?」蒋珂先发制人,抱住了江晨的腰,「今天休息,明天再战。」

「你最好是。」江晨被她的行为逗笑了,想着昨天晚上的盛况,决定暂且放过她,「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水煮鱼,酸汤肥牛,辣子鸡……」

都是辣菜。

「你会上火的。」江晨表示拒绝这个菜单,「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那你干嘛还问我,你根本就不听我的。」蒋珂哼了一声,拎着购物袋先进了厨房,「臭江晨。」

「姐姐你怎么还骂人呢?」江晨笑着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把在超市中浑水摸鱼塞进购物袋的冰淇淋放进冷冻层里,「大部分时候我还是听你的,除了吃饭和……」

「你闭嘴。」

「没办法姐姐,血气方刚的年纪。」江晨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他反倒觉得这样逗蒋珂玩实在有趣,「那我下次少说,我们领导说了,这个年纪少说大话——多干实事。」

蒋珂说不过他,他现在嘴里的狗话一套又一套,蒋珂这种不讲歪理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转眼就到了除夕夜,蒋珂抱着一大碗水果捞在看电影,电影很治愈,笑点很密集,她总是忍不住就笑得浑身乱颤。江晨将她环抱住,细心地给她剪指甲。

「不要乱动。」江晨没有多余的手来揍这个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的蒋珂,他埋头咬了一下对方的脖颈,「等会剪到肉了。」

吓得蒋珂笑都不敢笑,小心翼翼地说:「那你剪快点。」

好不容易剪完,江晨满意地捏着她的手,笑道:「猪蹄剪干净了。」

「你才是猪。」蒋珂倒是反应得快,她从碗里挖了一块火龙果塞进江晨的嘴里,「好吃吗?」

「好吃,有点凉,你少吃点。」

「……我真的觉得你上了年纪了。」蒋珂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江晨的养生程度比起她爸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年轻人哪有你这样的?」

「那姐姐不如告诉我,年轻人该是什么样子的?」江晨笑着看她,「顺便也告诉我,你从哪认识的年轻人。」

……

「年轻人就应该是你这样的,很好,特别好。」蒋珂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看电影吧,电影多好看。」

电影还没放完,蒋珂就窝在江晨的怀里睡着了,她今天非要自己一手操办年夜饭,给自己累坏了。

江晨将她抱着送到了床上,熄了灯,也爬进了被窝。

蒋珂在他的怀里,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口,江晨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有好的工作,有好的妻子,不为生计发愁,不为生活迷茫。

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幸福。

第二天是蒋珂先醒的,就着清晨的阳光,她的手攀上了江晨的脊背,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他的身体。即便是此时此刻,她都觉得生活幸福得有些不大真实。

「姐姐,大清早的,不太好吧?」江晨早就醒了,他只是觉得好不容易不上班,闭目养神陪蒋珂多睡一会,「做点晨间运动吧?」

是蒋珂先动的手,江晨抬手摁了关窗帘的开关,房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他低头去吻她,却摸到了枕头下的硬硬的,像是信封一样的东西。

「嗯?」

「是红包。」蒋珂捂着脸看他,她好歹要在发红包这些事情上拿出年长者的态度来,「很厚一沓吧?」

「嗯,很厚。」江晨吻了吻她的手背,「那我的新年礼物就没有了吗?」

「……为什么还会有新年礼物啊?」蒋珂嘟囔了几句,「我准备红包特地去取的现金诶。」

江晨看见她因为肩膀裸露在外瑟缩了一下,低头来吻上她的锁骨,似乎这样就能将温度传给她:「谢谢姐姐的红包。」

「那我的新年礼物有吗?」

「有,等会出去就能看到了。」江晨有些不满地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姐姐,专心点。」

「看在你给我准备了新年礼物的份上,你说个愿望我考虑一下。」

「……希望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江晨停下了吻,认真地看着她,在说着相守一生的诺言,「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无论晴天还是下雨……什么天气都好,我们都要在一起。」

蒋珂从不相信什么誓言,但她觉得,承诺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美过万物。

那就足够了。

她的手勾上了江晨的脖子,笑嘻嘻地说道:「好。」

「新年快乐,小朋友。」

 

【宋洋×蒋珂 番外】

宋洋是在学校社团招新的时候看见蒋珂的,那个时候的蒋珂脸上还有没褪干净的婴儿肥,蛮可爱的,他还以为是对面附中的高中生。

毕竟经过大半个月学校氛围的熏陶,很少还会有女孩子素着一张脸,穿着运动服,叼着根棒棒糖在操场上闲逛吧。

他本来只想随便找个社团进,反正学分只要修够就行,他那个爹还给他安排了各种乱七八糟的课和作业,够他喝好一壶的了。

好奇心驱使,他跟着那个姑娘,从跆拳道社逛到了围棋社,最后站在了新闻社的门口。

——原来是想当记者吗?

反正也不知道去哪,宋洋也跟着报了新闻社。

新闻社除了校报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网络平台账号,比如说当年刚刚兴起的微信公众号等等,蒋珂一头扑在了校报上,另一头扑在了学校的辩论队上。

客观、公正、逻辑性极强。

宋洋这才发现,原来娃娃脸下面藏着的,是这样一个凶悍的灵魂。

但与之对应的,好像……某些时候大脑发育不大健全。

宋洋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次捡到对方的饭卡了,或者说,蒋珂掉饭卡的时候都很奇怪,她走在路上,掏个手机,饭卡就掉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两三次,宋洋就大概掌握了某些接触蒋珂的办法,比如说看到学校失物招领墙上贴出来的蒋珂掉了饭卡,他就想办法搞来,再去蒋珂那里骗饭吃。

几乎是半个学校的人都默认了这位富二代要追蒋珂,只有蒋珂不知道,或许她知道,但并不当回事儿。

毕竟在她的眼里,用这种套路追求的人,多半都有些……傻里傻气。

这是蒋珂自己说的,在宋洋面前,尽量地不使用太过分的词汇。

一来二去,两人确实熟络了起来,蒋珂将宋洋带进了辩论队,不过不一样的是,蒋珂是奔着赢去的,宋洋纯粹是为了玩。

玩也就算了,还在辩论场上被人怼到说不出话。

当天晚上,对方那个队伍的某位队员就发了一条朋友圈,嘲笑宋洋在辩论场上被人怼到哭,宋洋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大家也就当个笑话调侃,一传十,十传百,却没人觉得这样的笑话并不合时宜。

只有蒋珂觉得。

于她而言,辩论,是思辨与交流,不是用来人身攻击的。

更何况,被攻击的还是她的朋友。

谁知道面对蒋珂正儿八经的讲道理,对方不仅不服,还梗着脖子说这只是调侃罢了,别上纲上线。

嗯,蒋珂就去揍人了。

蒋珂揍人的时候宋洋也在现场,他犹豫了一下,实在没找到下手的地方,还犹豫了几下:「我……要帮忙吗?」

那个时候的蒋珂还是短发,她打架有经验,专挑肉多的地方揍,丝毫不心软,一边揍一边骂:「老子好好和你说,你他妈当我在放屁是吗?」

……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难怪当时社团招新的时候,她在跆拳道社门口停留了一会。

最后,两个人被年级通报批评,对方因为被女人打了觉得丢脸,再加上蒋珂打的都是些衣服遮住的地方,宋洋还做了假证,处分都没领到。

蒋珂揍人的样子,真的太飒了。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蒋珂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位被揍的人,勾着宋洋的脖子就走了。

当天晚上,蒋珂就宰了宋洋一顿火锅,她吃火锅只吃肉,对各类蔬菜不屑一顾。宋洋看着对方的架势,倒吸一口凉气:「我……我要是不够钱的话,你不会揍我吧。」

「不会。」蒋珂把牛肉倒进锅里,「以后在学校里躲着我走就行。」

……打扰了。

再后来,蒋珂和宋洋就成了很好的朋友,蒋珂不是很合群的那种人,但和她相处久了,很难不喜欢她。

乐观,善良,坚定,博学……

就连忘性大这些缺点,都让人觉得,是上天为了平衡她身上的那些优点,才给她加了些萌点。

宋洋多少开玩笑地告白过几次,但都被蒋珂当作了玩笑,她在这方面真是真挚又单纯,不过也借着蒋珂的光,宋洋接触了不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他头一次觉得,原来那些脑子好的人,生活里都是这些啊……

刚毕业那会儿,宋洋还问蒋珂是不是留在 A 市,蒋珂咬着吸管,说她应该会在 A 市工作。

不读研吗?宋洋问她。

「不读,没钱。」

蒋珂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宋洋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蒋珂这样的人也会因为没有钱,就不去读研了。

好可惜。

再后来,在国外拿了双学位的宋洋回国,他以为自己总有机会在蒋珂面前平等交流了,谁知道在社会里摸爬滚打的蒋珂比他成长得快多了,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身上,就能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她的优点被放大得太厉害,甚至让她看起来很不近人情。

他精挑细选了一部手机和一条项链,吊坠某个角落还刻着蒋珂和宋洋的名字,宋洋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有私心,他希望对方能够发现。

……但是没机会。

蒋珂是把礼盒从他的车窗里塞给他的。他看着没有拆封的手机和项链,叹了一口气。

再后来,他就看到了江晨。

一个小孩子罢了,宋洋莫名其妙想到了当年和蒋珂一起上学的时候,蒋珂对这样还没有进入社会的小孩子,又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至少他是这样觉得的,但显然他觉得错了。

蒋珂没有,是江晨有坏心思。

他成了那个打破蒋珂竖起的高高围墙的人,成为了那处城堡的入侵者。

只是有些可惜,那些像是玩笑一样的表白,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蒋珂举办的是草坪婚礼,宋大少爷刚到的时候,看见蒋珂穿了一件剪裁满分的白色婚纱,没有过多的修饰,但让一直带着锐利锋芒的蒋珂,看上去多了沉静和温柔。他偷偷红了眼睛,然后笑着递上了自己的礼物。

希望你无论在谁的身边,都能开心。

宋洋冲镜子里的蒋珂做了个鬼脸。

往前走啊,一路幸福下去,我心爱的姑娘。

 

 

【蒋珂 番外】

对我而言,江晨就是暗夜中的星火。

我庆幸在我人生最低处时与他相遇,庆幸在我有能力去爱人的时候与他重逢,庆幸在我觉得世界灰暗的时候,看到他为我点的那盏灯。

他对我说,蒋珂,你不要怕,你只管往前走。

一直以来,所有我以为是孤军奋战的时刻,原来都有一个人望着我的背影,朝我不遗余力地奔来。

他说我是他生命中指引他的星星,而他也是我的星星,我们互相温暖,彼此映照。

好庆幸啊,能和江晨一直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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