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一个人高举巨大的铁锤,猛烈锤击一团肉球。
肉球发出人类的哀嚎声,鲜血飞溅。
过了一会儿,我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
那个肉球,是一个被折断四肢的人类。
而那个人类,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1.
咔嚓!
半夜,一声低响吵醒了我。
我迷糊地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
只有床头柜的手机亮着。
大概是收到了谁发的消息吧?
我有些烦闷地伸手去拿手机,看到手机屏幕时,我愣住了。
手机已经被解锁,屏幕上也没有什么消息提示,只有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很黑,屏幕亮度又很低,我一时看不清楚内容。
这是什么?
我疑惑地调高了屏幕亮度。
看清楚照片后,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习惯侧睡,现在也维持着侧躺的姿势看手机。
而照片中,就是我侧睡的背影!
从拍摄的角度看,拍摄者应该跟我在同一张床上!
而拍摄时间是 2 点 26 分,正是一分钟前。
那声「咔嚓」,是拍照的快门声!
我瞪大了双眼,剧烈地恐惧了起来,侧躺着的身体微微颤抖,右脸的冷汗流到了枕头上。
有什么东西,现在就在我的背后!
2.
我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城市,是为了见朋友。
朋友临时有事,便给我订了一间大床房,让我好好休息一晚。
在这样一个独居的夜晚,身后究竟会有什么东西存在?
强烈的恐惧让我无法动弹,我只能紧紧闭上双眼,希望这只是个噩梦。
但紧张让我的手指微微颤抖,一不小心,拇指按上了手机屏幕。
「呼……呼……呼……」
那一瞬间,手机里传出了诡异的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很不寻常,不像人声,更像一个破烂的风箱,在耳边不断抽拉。
我缓缓睁开眼,忍住惊惧看向手机。
这竟然还是一张实况照片!
手指不小心长按屏幕,让这张实况照片播放了起来,展示了按下快门的那 3 秒里发生的一切。
这 3 秒里,照片的主要内容,仍然是我熟睡的背影。
不同的是,画面开始了微微的摇晃——那是拍摄者手抖造成的。
那么那诡异的「呼」声,是拍摄者发出的?
那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吗?
我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无法继续忍受下去。
与其等待身后未知的恐怖,不如我主动迎接它!
下定决心,咬住了牙,我猛地一回头,手中的手机也在同时打开了手电筒。
手机射出的光芒照亮了黑暗。
果然,我的身后有东西!
3.
那是一个人。
他像我一样,以侧躺的姿势,躺在床的另一边,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看不到他的脸,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他是谁?
是怎么进入我的房间的?
刚才给我拍照的是他吗?为什么?
一连串疑问涌上心头。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
目睹了身后有一个人存在,我反倒有了解决问题的动力。
无论这个人是谁都不重要!只要找到酒店负责人,他们自然会解决问题!
我把头转了回来,慢慢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尽可能不要引起那人的注意。
可就在我的脚接触到地板时,床震动了一下。
就像是……床上的那个人起身了一般!
「呼……呼……呼……」
破烂风箱的声音又出现了。
这一次,它不是来自手机,而是来自我的身后。
我脖子僵硬着缓缓回头,看到了半坐在床上的一团黑影。
我右手颤抖着,将刚刚关掉的手电筒再次打开。
于是我看到了他的侧脸。
4.
那是一张被火焰严重烧伤的脸。
鼻子、嘴巴、眼皮全部融化,像一摊烂泥一样贴在脸上。
在他的脸颊部位,有些肌肉组织甚至已经烧穿,出现了大小不一的洞。
通过这些洞,我能看到里面焦黑的舌头和牙齿。
可他的眼珠完好无比,直直地瞪着前方。
只是没有了眼皮的保护,那眼珠简直像要掉出眼眶一般。
我屏住呼吸,一口气都喘不出来。
强烈的恐惧让我大脑有些供血不足,几近昏厥。
突然,他的眼珠开始转动起来,瞳孔慢慢转向我,死死地盯着我的双眼。
「呼……呼……呼……」
那已经是一团烂肉的嘴巴张开,咧出一个恐怖的笑容。
「啊!!!!!!!!」
我发出了此生从未有过的尖叫,失去了意识。
5.
咚!咚!咚!
「先生你好,客房服务。」
一阵敲门和呼喊声惊醒了我。
大脑短暂的空白后,我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啊!!!!」
我大喊着,猛然从床上坐起,回头看向身后。
宽大的床上什么都没有。
伸手打开台灯,柔和的光照亮了房间,我四处寻找那恐怖人形的踪迹。
依然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一场梦?
我摸着头,晃了晃脑袋。
咚!咚!咚!
「先生你好,客房服务。」
房门外再次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我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朝门外喊道:「好的,等一下!」
说罢,我从床上起身,顺手摸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便揣到了裤兜里,朝房门走去。
走到一半,我突然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
掏出手机,定睛看了一眼时间——2 点 26 分!
再扭头看一眼窗外,尽是漆黑的夜空。
这是深夜……
深更半夜,哪来的什么客房服务!
回想起刚才的噩梦,我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6.
我放慢了脚步,尽可能不发出声音走到房门,把眼睛凑上了猫眼。
门外走廊里,站着一个极普通的年轻男子。
他穿着客房服务员的制服,背着一个巨大的包。
「你是谁啊?」我问道。
门外的人熟练地回答:「我是您叫的客房服务,先生。」
入住时,我确实是吩咐过早晨的客房服务。
可现在是深夜。
而且那个包是怎么回事?
那明显不是客房服务员会用的东西。
我正待继续询问,门缝底下突然塞进来了什么东西。
我捡起来,原来是一张手写的纸条:「我是来救你的,开门,否则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叮咚~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纸条的含义,兜里的手机响了。
我掏出手机,看到了一条短信:「不要开门,他要害你!」
搞什么鬼!
这条短信的发件人一栏是空白,压根不知道是谁发的,门外的服务员又行踪诡异。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相信谁。
咚!咚!咚!
那服务员又敲了一次门。
这一次,又有一张纸条被塞了进来:
「你若不信可以跟酒店确认!尽快!真的来不及了!」
7.
对了!酒店!
我不知道服务员有没有问题,但这么大一个酒店,这么多工作人员,不可能联起手来害我。
我拿起手机,拨打了酒店的接待电话。
「您好,仓皓先生。」
电话刚一接通,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甜美的女声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感觉有些诡异。
「您入住时,姓名和手机号已经登记过了呀。」电话那边甜美依旧。
这理由很合理,不过我仍有些将信将疑:「行吧,那我问你,现在是半夜 2 点,为什么我的门外会有一个客房服务员?是你们安排的吗?」
我并未得到立即回复。
电话那头似乎停顿了一下,几秒的沉默之后,那个女声才开口:「您是说……您的房门外,有一个人自称客房服务员吗?」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有些焦急。
「他长什么样?」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酒店并没有直接承认,而是反过来向我询问,这等同于已经给出了答案——不是他们安排的!
「就是很普通的客房服务员,男的,穿着你们的制服,对了,他背着一个大包,很奇怪。」我尽可能详细地描述门外的人。
电话另一边又沉默了几秒,才回答:「仓先生,您恐怕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门外的人,我们并不清楚他的来历,他也不是我们的客房服务员。
「但他不会伤害您,他只会在顾客遇到某些事件时出现,帮助顾客解决问题。
「您可以信任他,请开门,让他进去。
「我们会给您准备好明天的早餐,感谢您的理解,再见。」
说完这些,她竟然把电话挂了。
这算什么?!
不过,回想起刚才的噩梦,恐怕我只能相信酒店的说法。
房门外的「客房服务」,或许真的能帮我解决一下目前的诡异局面?
这样想着,我打开了门。
8.
开门之后,那个年轻男子一步跨进了房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径直走进房间。
他把随身携带的大包放在地板上,一边翻找着,一边说:「刚才发生什么了,告诉我吧。」
见对方没有害我的意思,我稍微有些放心。
不过我仍然保持着谨慎的距离,把刚才的噩梦讲给他听。
男子听完,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说:「看来他真的找上你了。」
「谁?谁找上我?」我有些不明所以。
男子仍在翻找着什么:「这间房里死过一个杀人魔。」
「他喜欢摄影,每次杀人,都会替受害者拍照。」
「把受害者从肢体健全到被折磨致死的全过程拍摄下来,作为收藏。」
「后来警方在这间房间里抓住了他,从那之后,这间房就时不时闹鬼。」
听了男子的话,我后背升起一股凉气。
这么说,那噩梦不是假的!
该死的酒店,明知这间房闹鬼还敢往外租!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又是谁?凭什么能解决问题?
或许是知道我心有顾虑,男子又开口了:「我叫宫云贤,是个驱魔师。」
「自从发现这间房有问题之后,我就一直关注着这里,能帮忙就帮一把。」
「那鬼很奇怪,并不是见一个人就害一个人,在你之前,这间房里有两个受害者,全都被我救了。」
「还好你开门了,时间很紧,快要来不及了。」
「过来,帮我个忙。」
原来如此。
我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是今晚发生的一切,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个驱魔师说的话。
我朝着宫云贤走过去。
叮咚~
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又看到了一条来历不明的短信:「不要相信他,他就是那个恶鬼!」
9.
我心生疑惑。
这两条短信的发送时机和内容,都证明发送者在某处观察着我。
他出于什么理由这么做?又为何要阻止我相信宫云贤?
目前为止,宫云贤的说法和酒店客服是一致的,反而短信的发送人显得很诡异。
如果发送人是恶鬼,那么他恐怕真的害怕宫云贤这个驱魔师的本事,才会极力阻止我。
这么想着,我的底气更足了——只要遵循宫云贤的安排,我就不会有事。
我关掉手机抬起头,正想继续朝宫云贤走去。
没想到在我视线抬起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
宫云贤背对着我半蹲在地上,仍保持着翻找的姿势。
可他的脖子却高昂着向右扭曲,让他的头停在一个人类做不到的角度。
他的眼珠斜向我的方位,死死地盯着我!
在发现我看向他之后,他马上把头扭了回去。
可那一幕已经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一个疑问在心中升起:他真的是驱魔师吗?
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短信说的是真的,宫云贤才是那个恶鬼?
10.
这么一想,噩梦中那个恶鬼的身形,跟宫云贤很像。
而现在的房间里,宫云贤是唯一可能会伤害我的人……
「过来啊,快点,把这几个蜡烛摆一下!」我心乱如麻之际,宫云贤又催我上前帮忙。
我心有顾虑,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恶,那短信只让我不要相信,为什么不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踌躇着缓步走上前去,宫云贤背对着我,右手递给我一把细长的红蜡烛。
「要怎么摆啊?」我声音颤抖着问。
宫云贤仍然没回头:「在地上摆成可以容纳一个人躺下的圆形。」
我万分不愿,却也不得不伸手去接蜡烛。
蜡烛即将递到我手中时,宫云贤握着蜡烛的右手突然一松,十几根蜡烛掉在了地上。
同时宫云贤猛地起身,右手抓向我,左手拎着一根锒铛作响的东西,朝我冲了过来。
我大惊,猛地向后一退,宫云贤扑了个空。
幸亏刚才的短信,让我对宫云贤有所防备,才能躲开这一下。
此时我才看清楚,宫云贤左手拿着的是一根粗大的铁链,上面沾满了深红色的污渍,不知是锈迹还是血迹。
宫云贤一扑没中,那张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变得无比狰狞:「谁让你躲的!过来!」
他果然有问题!
11.
我急忙转身向房门奔去。
我能听到宫云贤在追我,能听到铁链的响声,大概他想用那玩意捆住我。
但我距离房门更近!
短短几步路转瞬便到,我一把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身后仍传来宫云贤的叫喊:「你逃不掉!你的人生已经终结在这里了!」
我已经顾不上思考他的话。
夺门而出后,我顺着走廊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报警。
之前我觉得,警察恐怕不会相信这种迷信事件,所以没有打 110。
但面对生命危险,我不得不试一试。
打通 110 后,警方问清楚了我的方位,表示很快就到。
看来是我太小心眼了。
挂了报警电话,我的体力也几乎到了极限。
回头一看,身后没有宫云贤的身影,大概被我甩掉了吧。
现在,我只要赶紧离开酒店,剩下的就交给警察好了,管他是不是什么恶鬼,都跟我没关系了。
这样想着,我松了一口气。
不……等等。
有点不对。
心情稍微平复后,我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这是哪里?
12.
或许是刚才一边逃命一边报警,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我现在才发现,酒店走廊变得很不正常。
按理说,下楼的楼梯就在我房门左边不远处。
可我冲出房门跑了这么久,仍然没有看到楼梯。
原本应该是楼梯的地方,变成了没有尽头的走廊,一直延伸到视线最远处,直到被看不清的黑暗吞噬。
回头望向身后,也是同样的景象。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怪不得宫云贤没有追过来。
他说得对,我逃不掉,我被困在了走廊里!
意识到这一点,我心里的绝望一点点升起,马上动身开始向前方奔跑。
不过,这样的尝试并未带来什么改变。
我断断续续跑了十分钟,走廊仍然没有尽头。
走廊的两侧,每隔几米就有一个房门,每个房门上都刻着同一个房间号:226。
跟走廊的长度一样,这些房间也是无限的,无论我跑出多远,永远都能看到这些房门。
精疲力竭的我再也跑不动了,一屁股坐了下来,擦着脸上的汗水,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叮咚~
就在这无计可施的境况下,手机再次收到了一条短信:「出路在猫眼中」。
13.
猫眼?
是让我看猫眼的意思吗?
这是那个未知发件人第一次给我发「不要 XXX」以外的短信。
对于被困走廊的我来说,遵从它似乎是唯一的选择,至少它刚才救了我的命。
我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转向了墙壁上那些房门的猫眼。
不仔细看不知道,这些猫眼竟然还真的不太一样——它们似乎装反了。
我随便挑了一个房门,把眼睛凑上了猫眼。
果不其然,这些猫眼确实是反的,我可以从门外看到房间里面。
相信短信果然是对的!
我稍微放下了心,开始仔细观察房间里的布置。
这只是一间普通的酒店客房, 就跟我住的那间一样。
屋里开着灯,灯光也足够明亮,一丁点儿诡异氛围都没有。
这只是个空房间而已吗?
就在我为此感到疑惑时,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低着头,慢慢从猫眼最左侧的视线盲区走出来,右手拽着一根铁链,把一个重物拖拽到了房间中央的地毯上。
是宫云贤!
他不是没追上来吗?怎么会在这间房间里?
还没等我想明白,那个被铁链拖拽的重物发出了一声呻吟:「啊……」
那竟然是个人!
之前我以为是重物,完全是因为人类不可能变成那个样子。
那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个肉球——高度只到普通人的膝盖,手和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性,紧紧贴在躯体周围,像八爪鱼的触手一般,将那人的躯体包裹了起来。
如果不是双手双脚已经粉碎性骨折,恐怕不可能做出这种动作。
宫云贤手中的铁链,从各个角度紧紧地捆住了那人,让他变成了一团被铁链锁紧的肉。
听到了那人的呻吟,宫云贤毫不在意地回头对他道:「还喊?不如把你做成肉酱?」
说罢,宫云贤松开了手中的铁链,径直走向房间角落的一个大包。
那正是他不久之前跟我见面时背着的包。
只是这一次,宫云贤没有翻找多久,就拿出一个巨大的铁锤,走回到被铁链锁住的人面前。
「啊……」那可怜的人仍在发出呻吟,似乎已经说不出话了。
宫云贤笑了。
然后他吃力地抡起那巨大铁锤,砸向了那团肉球。
当啷~
铁锤与那可怜人身上的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噗嗤~
肉体崩裂后,鲜血和肌肉被压缩,发出轮胎漏气的声音。
我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上竟会有这般可怕的声音。
十几秒之后,那肉球就又矮了一分,看上去已经死了。
可宫云贤仍不罢手,继续抡着铁锤,眼神里满是兴奋。
我一阵反胃,不敢再看,正想从猫眼上离开。
突然,我注意到了令我难以置信的东西。
那被铁链锁住的肉球变得越来越扁,鲜血飞溅得满屋都是。
也正因如此,他被断掉的手脚遮住的脸,逐渐随着宫云贤的锤击而若隐若现。
我看清楚了……
那是我的脸!
14.
我连忙后退两步,离开猫眼,朝着走廊一头狂奔了几百米。
在确认了宫云贤没有从那扇门里出来追我后,我弯下身子,剧烈干呕了起来。
刚才我看到的,是我的结局?
发短信的人让我看猫眼,就是为了看这个?
我不相信!
我怎么能接受那样惨烈的死法!而且还是被一个陌生恶鬼杀死?!
干呕完,我抹了抹嘴,再次把眼睛贴到周围某扇房门上。
我已经明白了!
现在诡异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我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那神秘的短信!
它告诉我「出路在猫眼中」,我只能信任它。
或许不同的房间里,我会有不同的结局!
这世上没有哪种酷刑,比得上我正在经历的这种。
不知过去了多久,不知看过了多少个房间,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宫云贤杀死我、残虐我。
有个房间里,他将「我」的脸打肿,然后戳破脸上的肿泡,再将「我」的头按入满是污秽之物的地毯上。
还有个房间里,他将「我」牢牢绑在凳子上,架起火堆,让「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右脚被烤熟。
当「我」死亡之后,他还会拿起手机,拍摄我尸体的照片,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宫云贤、一个我,他们就像电视剧一样,一集一集向我展示我的不同死法。
我甚至有些怀疑:那短信让我看这些,真的是在帮我吗?还是仅仅只想把我逼疯?
直到我看到那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为止。
15.
那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房间,就像其他无数房间一样,门牌都是 226。
就在我把眼睛贴上猫眼,准备再看一次自己的死亡时,一个跟其他房间都不一样的细节,让我打起了精神。
电视机开着。
在其他房间里,无论我以怎样的方式死去,房间里都是寂静的,只有宫云贤兴奋的喘息声,和我的哀嚎声。
这间房里的电视机是开着的,我甚至能听到电视机里传出的欢快的音乐,以及剧中人对话的声音。
由于电视屏幕背对着猫眼,我看不到具体的电视内容。
但这一处不同,似乎暗示着这个房间有些不太一样。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人走进房间中央,手里还拿着一把厨刀。
那是「我」!
这又是个意外!
这个房间里的「我」,非常罕见地没有受到宫云贤铁链限制,而且手里有武器!
我心里有些兴奋了,这间房难道就是「出路」?
然而,兴奋也只维持了一小会儿。
房间里的「我」出现之后,一直背对着猫眼,不知在想什么。
宫云贤在此时出现了。
他从不知哪个阴暗的角落走了出来,一只手拿着那根我见过无数次的铁链,另一只手拿着一柄榔头。
房间里的「我」仍站在原地不动,丝毫没有意识到宫云贤正在从背后接近。
房门外的我看得焦急,又不敢出声提醒。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宫云贤已经接近到了「我」的身后,榔头已经高高举起。
突然,「我」动了!一回头,将那把厨刀狠狠捅进宫云贤的胸腔!
我在房门外几乎要欢呼出声了!
这是宫云贤第一次没能成功虐杀「我」!是否意味着我的生路近在眼前?
仿佛察觉到了我在想什么一样,沉寂许久的手机再次收到了那个神秘的短信:「进门」。
16.
开门之后,刚才发生的一切会变成现实吗?宫云贤被杀,我就可以逃出去了?
可那个杀了宫云贤的「我」,不是还在房间里吗?我进去之后,会看到他吗?
逃生的渴望与疑惑并存之下,我打开了面前的房门。
出乎意料,开门之后,迎接我的是一片黑暗。
我害怕黑暗中会出现什么,赶忙伸手开灯。
柔和的灯光照射下来,眼前的一切让我不知所措。
没有宫云贤的尸体,也没有另一个「我」,房间空空荡荡,电视也没开,只是一间普通的客房。
我有些疑惑,不知应该干什么。
回想起刚才在门外偷窥时,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电视机,我不由得走向了那台电视,按了开机键。
毕竟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几秒之后,电视亮了,开始播放一档综艺节目。
我看过这档节目,是好几年前的歌手选秀,这是那个节目的最后一期。
从声音判断,这似乎正是我在门外观察时,房间里播放的那个节目……
不对!
我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台电视并没有开机画面,而是直接播放节目。
这意味着在我操作之前,它并不是关机状态,而是待机状态。
所以这间房并不是一间全新的客房,有什么人按下了待机键!
那么……刚才我所见到的一切都没发生?还是说已经发生过了?
正疑惑时,我发现了厨刀。
它静静躺在房间中央的地毯上,正是刚才杀死宫云贤的那把刀。
我不由得走过去,将它捡起来仔细观察。
刀身光洁如新,一点血迹都没有。
等等!
现在电视机开着……而我站在房间中央……
这不就是刚才我在门外看到的吗?
难道「出路在猫眼中」的意思,指的是我选择一个房间进入之后,就会发生我从猫眼里看到的未来?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的是……
坏了!
我想回头,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坚硬的物体重重击打在我的后脑,一阵剧痛之后是猛烈的眩晕,让我维持不住站立,向前倒去。
在昏迷前,我最后听到的,是混杂着电视机音乐的铁链声。
17.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酒店的天花板。
我还活着。
宫云贤没有杀死我吗?
我尝试着起身,却做不到,四肢发出「当啷啷」的响声。
我这才发现,我的双手双脚似乎都被铁链束缚住了,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形,躺在地板上。
房间的灯已经关了,四周却有橙黄的微光,似乎是蜡烛的光芒。
地板也被人用白色笔画了一个巨大且奇怪的圆形阵。
这是什么仪式吗?
一阵恶心袭来,让我停止思考,似乎刚才头部重击对我的大脑产生了一些伤害。
咔嚓~
清脆的拍照声从阴影中传来,随后宫云贤现身,一脸冷漠地走近我:「你醒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冲着他大喊。
宫云贤并未回答我,反问道:「你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吗?」
「什么意思!」
宫云贤猛地弯腰,凑近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把这层楼的住户一个个宰杀了!」
我杀了人?
太可笑了!
见我不相信,宫云贤继续说道:「你刚才在走廊,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闯进去,虐杀了所有活着的人!
「你被那东西附体了,你看到的是你自己被杀的情形,实际上凶手是你,受害者是其他住户。」
那些房间里发生的……都是我干的?
「不!不可能!」我有些慌乱。
宫云贤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也罢,我现在要给你驱魔,你老实点待着,过一会儿就好了。」
说罢,宫云贤回过身去,走向旁边的桌子,不知在鼓捣着什么,留我一个人被铁链锁在地上,心乱如麻。
我不愿意相信他的话,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是否我从那个噩梦开始,就已经被附身了?
「不要相信他……」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语,是个温婉的女声。
18.
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我大骇,挣扎着爬了起来,回头查看声音的来源。
身后空无一人。
等等。
捆住我双手双脚的铁链呢?
我惊愕地低头看向地板,那四条钉在地板上的铁链已经断裂,断口通红滚烫,还冒着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烧断的。
我的右手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举起右手,我看到了一柄被紧紧握住的厨刀。
「你干了什么?」宫云贤听到动静,一回头,看到摆脱铁链的我,一脸难以置信。
「不……」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宫云贤的脸突然开始扭曲。
那是种极度恐惧与极度愤怒并存的表情。
他冲着我大吼:「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为什么要帮他!」
说罢,宫云贤从桌上拿起一柄铁锤,发了疯一样挥舞着朝我冲了过来。
「等……等等!」我不由得向后退去,被迫举起手中的刀,让他不要过来。
可宫云贤似乎并不在意厨刀,他很快冲到我面前不足三步远,面目狰狞。
嗤!
我闭上双眼,只听到一声利器刺破肉体的声音。
再睁开眼,我双手紧紧握住厨刀,捅进了宫云贤的左胸。
19.
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被恶鬼附体,也不知道宫云贤究竟是不是驱魔师。
他要杀我,我就只能自保。
宫云贤举着铁锤的手已经无力地垂下,可他仍然死死盯着我的背后:「你三番五次阻挠我,到底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说到一半,他开始口吐鲜血,嘴里仍然不住地嘟囔着什么,喉咙里发出「咕嘟咕嘟」的血泡声。
很快,血泡声消失了。
宫云贤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赶紧松开握刀的手,宫云贤直直地向后倒去,正好倒在那个白色圆形阵的中央。
现在,宫云贤已经不是我要关注的重点了。
刚才,他的那些话不是对我说的,他冲过来也不是为了杀我。
他盯着的,是我的背后!
我背后有什么?
我缓缓地转身,心里有种莫名的猜测——我即将看到整个事件的真相。
20.
在我的身后,我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高中校服,月光透过她背后的大落地窗,洒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温婉又秀气。
「你成功啦!」她的眼睛弯成月牙,笑容灿烂地恭喜我。
我感到很疑惑:「你是……」
突然,一阵剧痛袭击了我的大脑,紧接着是眩晕和恶心,让我捂着头低吼出声。
「啊……」
陌生女孩的脸、宫云贤的死、电视节目的杂音混在一起,无尽的画面和声音吵得我的大脑要爆炸了。
「放松……放松……」女孩的声音响起。
一阵冰凉的触感,出现在我的额头上。
她正在用手轻抚我的头。
渐渐地,那些数不尽的画面和声音消失了。
我平静了下来。
「想起来了吗?」她笑着问我。
我睁开双眼,泪流满面地抬头看着女孩。
此时的她,已经变成了噩梦中那个全身严重烧伤、脸部已经融化的焦尸形象,浑身散发着尸臭,不成人形的嘴巴咧出一个微笑。
可我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恐惧,心中只有无限的懊悔和愧疚。
我想起来了。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在这个地狱般的夜晚经历的一切,是我罪有应得。
三年前,我跟三个朋友联合起来,虐杀了一个女孩。
她叫田顺。
21.
那一年,田顺刚刚高中毕业。
她喜欢摄影,但学习生活太忙碌,让她无暇他顾。
于是在上大学之前的毕业假期里,田顺决定拿出这些年攒下的钱,来一趟摄影之旅,庆祝自己成年。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身走出多远,就在一次采风时被宫云贤盯上了。
宫云贤辍学多年,不学无术,靠着混迹街面学到的油滑,他很快就装成对摄影感兴趣的爱好者,骗田顺一起吃了顿饭。
趁着田顺不注意,宫云贤在她杯子里下了药,当晚便带她来到了这家酒店的 226 号房间,侵犯了她。
而田顺的悲剧,此时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宫云贤叫来了我和另外两个好友,兴高采烈地说他「逮住条大鱼」,让我们看住田顺,他回家拿点「好玩的」。
不久,宫云贤从家里拿来一个巨大的包,他曾当过瓷砖工人,包里都是些工地用的工具。
这个大包成了宫云贤的心头好,每次折磨田顺的灵感和工具,都是从里面找到的。
为了稳住田顺的家人,宫云贤特地用田顺的手机给她父母发短信,说田顺「离家出走了,不要来找」。
接下来的 41 天里,以宫云贤为首的我们四人,对田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田顺被一根结实的铁链拴在房间里,我们除了每日都对她实施侵犯之外,宫云贤还会想些特别的「乐子」。
比如用榔头和铁锤敲击田顺的手脚。
田顺会痛得惨叫,而宫云贤会笑着对她说:「还喊?不如把你做成肉酱?」
这样的威胁让田顺不敢出声,而是尽可能地躲避敲击,此时宫云贤又会朝她吼:「谁让你躲的!过来!」
宫云贤告诉田顺,只要她听话,我们玩够了就会放她回家。
当时我就站在一旁,我心里知道,那是谎话。
22.
过了一阵子,普通的「乐子」已经不能满足宫云贤,他开始折磨田顺的精神。
在走廊有人经过时,我们让她透过猫眼看看外面,看看穿梭在酒店走廊里的自由人,然后嘲笑她。
在夜半无人时,我们会带着她到酒店走廊转悠几分钟,让她看看楼梯口,告诉她那里通向自由,然后再把她带回房间。
到了后来,我们四个人甚至会全部离开房间,过几分钟后,假装提供客房服务的工作人员来敲门,让田顺以为自己即将被人发现。
然后,宫云贤就会带头冲进房间,嘲笑着扑灭田顺的希望:「你逃不掉!你的人生已经终结在这里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威胁之上的,我们告诉她,只要她敢发出求救声,就当场杀掉她。
而最残酷的是,宫云贤知道田顺的梦想是成为摄影师。
于是,从田顺被迷晕的第一晚开始,宫云贤就每天保持拍摄田顺的照片的习惯,还拿给田顺「欣赏」。
这一习惯,一直维持到田顺死去的那一天,记录下了田顺人生最后的一段路。
由于每日的侵犯与折磨,以及在饮食上的不重视,田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身上的伤势开始加重,有些伤口发炎化脓,并开始大小便失禁。
这让宫云贤特别恼火。
那几天,他时常会殴打田顺,然后把她肿胀的脸按在满是污物的地毯上,让她「自己吃光」。
「红蜡烛」也是宫云贤在这一时期想出来的。
由于田顺过于虚弱,承受再大的疼痛也只能低声哀嚎,宫云贤便尝试着用一堆红蜡烛聚在一起,制成一个小火堆,来烤田顺的右脚,观察她痛苦的模样。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田顺意识到了自己即将死去的事实。
最终,在被囚禁的第 41 天,田顺因为过度虚弱而停止了呼吸,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23.
宫云贤本想将田顺的尸体分割后扔掉,可他尝试用酒店的厨刀分尸,却无法成功,只好将尸体装到那个原本用来放工具的大包里。
我们一起把包带到了荒郊野外,尝试焚尸,又发现普通的火焰并不能将尸体烧成灰,只能把烧了一半的焦尸草草埋葬。
后来,由于田顺的手机给家里发过短信,说自己离家出走,她最终只被登记为「失踪」,我们四个人并未落网。
可那段经历一直折磨着我。
在我们四个人里,我是最懦弱的一个,在被宫云贤叫到那个酒店时,我并没有想象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直到整件事完结之后,宫云贤嬉笑着跟我们说:「放心啦!我们不会被发现的!」
此时我才意识到,我们这 41 天究竟做了多么可怕的事。
最大的恶,就是为恶而不自知。
从那之后,我一直被恐惧折磨着,我害怕事件被曝光、害怕警察找到我、害怕田顺阴魂不散……以至于产生了精神症状,哪怕搬到另一座城市都无法解决。
最终,这种恐惧触发了大脑的自我保护——我将整件事忘了个干净。
而现在,我全都记起来了。
我重新回到这座城市,是应了宫云贤的邀请,住到这座酒店的这个房间,也是宫云贤安排的。
他想杀了我?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杀人灭口?
他似乎跟田顺有什么交易,又是怎么回事?
24.
田顺看着我回忆起所有罪行,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嘴咧得更大了:
「你在想宫云贤为什么要杀掉你对吧?我告诉你好了。
「在你们把我埋尸荒郊野外后,我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那 41 天的折磨让我无法往生,我成了这间 226 号房间的地缚灵。
「我想要复仇,我想要正义,但我被束缚在这里,哪都去不了。
「我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我竟然还能得到一个机会——宫云贤在多年之后重新回到了这里。
「那一天,我惊讶地看着他进入房间,他躺在曾锁住我的地板上,一边嗅着地毯的味道,一边喃喃自语地回忆我的痛苦、他的愉悦。
「那似乎是什么『犯罪者一定会再回到犯罪现场』的心理学导致的,很有意思不是吗?
「于是我出现在他面前,他竟吓得尿了裤子。
「但我没有杀死他,我只是告诉他,只要他把另外三个人骗过来,用我教给他的特殊的方法杀死,我就可以放了他,而其他三个人则要在死后承受永无止境的折磨。
「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愿意用三个同伴的永世折磨换取他的生存,而你,就是最后一个被他骗来的。」
田顺一边说着,一边伴随着「呼……呼……呼……」的沉重呼吸声。
现在想来,那大概是肺和嗓子被烧焦后的声音吧。
但我仍有疑问:「可我为什么没死?那些短信、莫名断掉的铁链、突然出现在我手里的厨刀,都是你在帮我对吧?」
田顺笑得更灿烂了:「是,都是我在帮你。
「我当然不会遵守承诺放过宫云贤,就像他没有放过我一样,我要让他也尝尝希望渐渐消失的绝望感。
「所以我会帮你活下来,而你则会帮我杀了他。
「不过这不是唯一的原因,真正让你可以不用死的,是那个录像。
「那个录像让我不得不承认,你还留有人性,哪怕只有一点点。」
录像?
对了……怪不得……
怪不得在无限走廊的众多房间里,只有电视机正在播放节目的那一间,是唯一的出路。
我记得那个节目。
在折磨田顺的 41 天里,我曾趁着另外三人睡觉或出门时,短暂地跟她说过几次话。
她曾提到过,被宫云贤绑走的那一天,是她最喜欢的综艺节目最后一期播放的日子,她感到很遗憾。
当时我隐约察觉到,她已经知道自己会死在这个房间了。
不知是否出于愧疚,在她死后的某一天,我从网上买到那节目最后一期的录像带,烧给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明白了一切的我跪在了地上,向着已经成为焦尸的田顺不断磕着头。
一个……两个……三个……
25.
【警察日记节选】
那一天,我们局接到报警之后,立刻就赶赴了事发地点。
在房间里,我们发现了一位叫仓皓的男性,以及一位叫作宫云贤的死者。
当时,仓皓正在朝着窗户的方向不断磕头,一边磕一边念叨着「对不起」。
他满头都是鲜血,额头已经有些凹进去了,我们好几个人上前拉住他,才制止了他。
宫云贤则死在一个四周点着蜡烛的诡异圆形阵法上,面容扭曲,十分可怖。
我从未见过以这种表情死去的人,就好像……在死后仍会遭受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现场勘查的结果证明,宫云贤死于刀伤,作案工具是一把厨刀,上面有仓皓的指纹。
仓皓的后脑有钝击伤,来自于一柄榔头,榔头上有宫云贤的指纹。
初步判断,二人是因为互殴导致其中一人被杀。
至于起因……我们的专家组对仓皓进行了精神鉴定,认为他有精神疾病,在仓皓的手机里,我们也发现了大量血腥照片。
这些照片的主要人物,包括近期的两个失踪者、宫云贤、田顺,每个人的照片都涵盖了从健康到死亡的全过程。
从这些照片里可以发现,那两个失踪者跟宫云贤一样,死在诡异的阵法上,面容同样可怖,原因不明。
而根据这些照片的地理线索,我们找到了田顺和那两个失踪者的遗体,也查出了田顺失踪案的真相。
我们推测,在田顺死后,仓皓出于内心愧疚和恐惧,产生了精神分裂的症状。
这导致他回到田顺案的案发房间,约见当年共同作案的其他三人,痛下杀手、拍照留念。
至于酒店方面为了不影响生意,而对可能发生的凶杀案隐瞒不报这件事,我们也正在调查中。
不过,整个案子里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这些照片中,还有一张仓皓自己熟睡的背影照,拍摄于凌晨 2 点 26 分。
如果他是凶手,那这张照片是谁拍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