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1
我穿越回了他跟我告白的那天。
少年姜程一身白衣，手里拿着我最喜欢的百合花，站在我面前，说：「林晚晚，我喜欢你很久了，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我想想上一次我是怎么回答的？
我羞答答地低下头，红了脸，应：「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我那时是真的喜欢姜程很久了。
他是我们班的班草。
虽然成绩不咋地，但架不住他帅招人喜欢啊。
尤其是大一开学军训时，我因为低血糖晕倒了，他当时就在我身边，二话不说，背起我就往校医务室跑。
虽然我当时晕倒，错过了他奔跑的样子，但肯定更帅。
所以，为了答谢他，我三不五时给他带早餐，中餐，晚餐。
他又为了答谢我，三不五时帮我各种忙。
渐渐混成了朋友，挚友，知己。
当然不过是打着知己的名义干着男女朋友的事，只剩下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所以，姜程跟我告白，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然后，我们从校服到婚纱，携手一起走了八年。
再然后，我穿越回来了。
眼下，我看着姜程俊美的脸，期待的眼。
一字一顿回：「我不喜欢你，姜程。」
姜程：「……」
姜程俊美的脸上顿时闪过惊愕，失望，伤心等情绪。
我没等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加了一句：「如今你告白了，我们也退不回朋友的关系了。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他：「！」
我还是没等他收拾心情，转身上了楼。
他在我身后喊：「为什么？」
我头也没回：「不吉利！」
是真的不吉利。
姜程曾用五年时间，将我宠成了公主。
再用两年多时间，险些毁了我一辈子。
我穿越之前，正是我想拿把刀，捅死他的时候。
2
我不否认我爱过他，但那都是在结婚之前的事。
我们二十岁在一起，毕业后一起留在了宁城，毕竟我俩本来就都是宁城人。
二十五岁，我们工作稳定后，他跟我求婚，一束百合花，一枚钻戒。
他单膝跪在地上跟我许诺：「晚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我如同他当初跟我告白时一样，羞红了脸，应了他。
同年十一，我们结婚。
宁城的结婚习俗，彩礼很低，象征性的一万一，寓意万里挑一。
我们俩都是独生子女，家境都不算太差，我爸妈为了我不被看低，赶在我结婚之前，给我全款买了辆车做为陪嫁。
他家买了套小两居作为我们的婚房。
且，在我们结婚之前，我跟他妈江秋月只见过两次。
对她最深的印象，驭夫有道，公公什么事都听她的。
而我那时不知道，这是她强势的另一种表现。
所以，在结婚之前，我跟江秋月没有任何矛盾。
矛盾始于江秋月在我们刚结婚没两个月，就开始催生孩子。
结婚后才会知道的一件事。
婆婆喜不喜欢孙子孙女另说，催生的乐趣她们一定不会丢。
但我跟姜程有自己的规划，那时，我们都处于快要升职加薪的阶段，谁也空不出时间去生个孩子。
照顾孩子。
所以，我们约定好，等三十岁再生。
江秋月第一次在我面前隐晦地提起这个事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我们的计划。
江秋月蹙眉：「晚晚，三十岁就是高龄产妇了，到时候生不出来怎么办？」
神特么三十岁就高龄产妇了。
我听着这话不舒服，但新媳妇，不好刚过门就跟婆婆吵架。
那时，姜程也算给力，帮我顶了回去，他说：「妈，你少操这些心。没事干，多去跳跳广场舞。」
江秋月：「……」
这话题算是被姜程给压下去了。
但也仅仅是表面压下去了而已。
那天恰好是元旦，我是跟姜程回婆婆家过元旦的。
吃完饭后，一家出门逛街，路过狗市，我看一只博美特别可爱，心血来潮玩笑地跟姜程说：「养只狗吧。」
这真是玩笑话。
我们忙得快照顾不过来自己了，哪里来得时间照顾狗。
但江秋月听完我这话后，当着我的面没说什么。
趁着我去试衣服的时候跟姜程说：「你们要是敢养狗，我过去就将你们的狗给扔了。孩子不养，养什么狗。」
姜程无奈答：「晚晚就一句玩笑话，她没时间照顾狗。」
江秋月却还在叨叨：「你得空也跟晚晚规划规划，什么时候生孩子。趁着我跟你爸现在都还年轻，还有精力帮你们带一带。」
「别到时候，我跟你爸身体不好了，帮不了你们，看你们自己哭去。」
姜程叹了口气：「放心，你们带不了，我们可以请保姆的。」
江秋月还欲说什么，被推门出来的我，给打断了。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
她明着是背着我说的，其实就是说给我听的。
不然，她声音说那么大做甚。
我有心想反驳两句，但见姜程一脸无奈，又作罢了。
何必在节日里添堵呢。
3
此后，江秋月成了我们小家的常客。
以我们工作这么忙，她又刚好退休了有空为由，时不时来我们小家给我们做饭。
当然，做饭是其次，主要目的还是催生。
她来后，将我们客厅的婚纱照给换成了双胞胎婴儿图。
美其名曰，多看看，也许你们就想生了呢？
还买了一些婴儿用品，放在我们客厅。
这些我都忍了，反正看再多我也不会改变计划的。
直到那天，她在我先回家的时候，跟隔壁带孙子的邻居在楼下花园聊天。
一脸羡慕地说：「你家媳妇真好，给你生了个孙子，我家媳妇，我现在都怀疑她是不是不能生。不然，这都结婚了五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敢情好，我们跟她说得明明白白的计划，她是半个字没听进去。
还到处瞎瘠薄乱说。
邻居说：「你家儿子儿媳还年轻，急什么？」
江秋月一脸嘲讽：「怎么不急，万一是个不能下蛋的怎么办？」
我：「？」
不能下蛋的！
这畜生的形容词是怎么从她嘴里喷出来的！
我当场就给她阴阳了回去：「妈，那你倒是挺能下蛋的。」
她：「……」
她没想到我刚好回来路过了，一脸尴尬。
但约莫是我没在邻居面前给她面子，须臾，她骂骂咧咧：「怎么说话呢，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没点教养！」
我呵！
半个小时后，姜程回家。
她立马一改前面跟我对峙时气势凌人的态度，哭哭啼啼跟姜程说：「你们年轻人过生日不是也说『破蛋日』吗？我这不就想跟你们年轻人学一学，融入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晚晚就这般骂我。」
我看向姜程。
姜程还没有说话，江秋月捂住胸口又是一声嚎，「我这么大年纪，被她当着那么多人说，我现在都还气得胸闷气短？」
然后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猛咳嗽。
姜程原本要说的话，在江秋月这番表演后，赶紧改为要带江秋月去医院看病。
江秋月顺势跟着姜程出门，说：「是要去医院看看，我本来就心脏不好。」
我：「……」
姜程这一出门，再回来是第二天了。
他跟我打电话说，带江秋月在医院里。
但他不知道，我怕江秋月真的有什么问题，他们前脚出门，我后脚跟上了。
地下停车场里，两人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姜程是真的担心他妈，一直在问他妈如何了。
江秋月说：「妈没事，你送妈回去吧。」
姜程：「？」
江秋月：「妈怕你夹在妈跟晚晚之间为难，所以故意找借口出来的。」
姜程蹙眉：「妈，你……」
话没出口，江秋月见他面色不好，先发作了：「我装病还不是不想为难你，那种情况下，你都不叫晚晚给我道歉。我就知道，你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
我：「……」
我被她气笑了。
原路上了楼。
4
姜程回来后，不知道江秋月背着我跟他说了什么。
他直接给江秋月开脱：「我妈就一句无心之过，你何必跟她计较呢。」
这是将帽子还扣我头上了。
于是，我们爆发了结婚后的第一次争吵，冷战。
冷战结束于我出差两个月后再回来宁城。
他来机场接我。
带着一束百合花和一个我看了很久准备买的包。
跟我道歉：「晚晚，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
道完歉，又长长叹气：「哎，她也是我妈，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计较了，反正我们又不住在一起。一年顶天就聚一个月时间，好吗？」
我回忆起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加上他跟我道歉了，心软了，没跟他计较江秋月试图插手我们小家的事。
如今想来，我那时候是真蠢。
光顾着不想我的少年为难。
竟没看出来，他这是在道德绑架我。
试图让我服软。
而一旦你心软了第一次，第二次紧接着就会到来。
最终反正你会心软，你会原谅，于别人而言没有任何损失啊。
一束花，一个包而已，他又不是买不起。
江秋月在我们和好后，没几个月再次卷土重来了我们小家。
因为公公出差去了别的城市，她一个人在家太冷清了。
所以，要跟我们一起住半个月。
这次，她更趾高气扬了。
俨然是我们小家的女主人一样。
甚至没有过问过我，就直接住了过来。
我懒得跟她计较，我那段时间更忙了，公司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时常加班加到十一点才能回家。
回家也是累得倒头就睡。
等我回来的时候，她也已经睡了，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一个星期后，我加完班，开始六点左右回家。
她坐在客厅闲来无事刷视频，专门刷那种小孩子的视频。
偶尔，还给我播放一下封建王朝才会出现的「女人在家从父，出家从夫」这种经典语录。
每到吃饭时，雷打不动聊「谁谁谁家又生孩子了」。
有一次，还神秘兮兮地跟我分享她当年是如何收服公公的。
她说：「你爸年轻那会儿，工资是一分都不上交的，直到我生完小程，他才开始上交。」
她：「原本家务也是不做的，也是在我生了小程后，才勤快起来的。」
她：「女人呐，怎么着，也得先生个孩子，才能不被夫家拿捏。你们现在赶上好时候，开放二胎了，生两个更能拿捏住姜程了。」
我看着她叭叭叭，突然想起了一些小细节。
自从我们冷战和好后，姜程发了工资也不往我俩共同的卡里存钱了，也开始不怎么做家务了。
原本我俩是约定好的，我们的工资各用各的，但是从各自的工资里拿出百分之四十存一张卡里。
家务也是谁有时间就谁干，两人都有空就一起干。
上个月顺口问了一句姜程，为什么没有往卡里存钱，他还一脸正经地说，是因为他最近要请客户吃饭，过两个月一起补上。
家务也是能不做就不做了。
我心大加上公司忙，再加上，再过半年多，分公司成立，我顶头上司要调去分公司，我正在跟同事竞争上司的位置。
没分心注意这些细节。
江秋月这一番话，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怀疑他这是要跟他妈一起逼迫我妥协，先生孩子了。
我没跟江秋月争论，淡淡回她，「那你以前挺惨，我家里，我爸从结婚开始就将工资给我妈了，家务也是两个人一起做的。」
江秋月：「……」
我想了想不解气，又补了一句：「这么被拿捏，你那时候为什么不离婚还敢生孩子的？」
她：「……」
5
等姜程回来，我转头把问题摊在了姜程面前。
姜程拒不承认他跟他妈想合伙坑我的事。
还倒打一耙：「晚晚，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搞得好像是我错了一样。
我跟他争执，谁也不肯退一步。
这件事最终结束于江秋月回去自己家。
因为我跟姜程吵架，声音难免大了点，江秋月从次卧过来。
搞清楚我们吵架的来龙去脉后，先发制人，帮姜程开脱：「晚晚，我只是把你当亲生闺女，跟你分享分享我当年跟你爸的事而已，你何必上纲上线到小程头上。」
她可怜兮兮：「我知道，我住在这里，你们都很烦，我回去就是了。」
说完，大半夜的穿着睡衣就往外走。
边走边抹眼泪。
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
姜程被她几滴眼泪抹得架也不跟我吵了。
去拉她。
她却是大半夜非要走。
姜程最终把她送了回去。
跟上次一样，次日才回来。
回来后跟我说：「那不是你妈，你当然不心疼了。我爸要过两天才回来，我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这两天回去住。」
我没跟他争，转头也回了娘家。
没几天，公公回来了，姜程过来我娘家接我。
我拒不见他。
我妈劝我：「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你还真的割舍下他啊。去跟他说清楚，他能镇住他妈，就继续过。镇不住，你回来还是我们的爱女。」
我想了想我们在一起的这些年。
没结婚之前，吵架他总是会先道歉。记得我的生理期，我下班太晚他会接我下班。
那些温柔是真的，那些温情是真的，那些宠溺也是真的。
可是，前提是，没有他妈干涉的情况下。
一年的婚姻，我才看出来，他其实是个妈宝男。
我冷了他两个月，在娘家住了两个月。
不论他是鲜花还是礼物，我一概不收。
他终于才意识到，我这次不好哄了。
给我打电话，说：「晚晚，要怎样你才能消气。」
我那时没想跟他结束，那么多年的感情，谁能一下子就真割舍得下。
我直白跟他说了：「让你妈管好自己的家，不要再参合我们的小家。你是她儿子，她管你是应该的。但是我不是她女儿，她没资格将手伸到我头上来。」
我：「她要我们生孩子的压力，你自己抗住，自己去跟她沟通，不要牵连到我头上来。」
姜程同意了。
6
此后有四个月，我跟江秋月跟陌生人一样。
我也舒坦地过了四个月。
但第五个月，事情大条了。
我怀孕了。
我们的措施一直做得很好。
所以，我那时都没有想过，这可能是姜程故意的。
这四个月，我们跟恋爱时一样，下班一起牵手逛街，工作上有问题一起互相吐槽，偶尔还矫情地回忆当初校园时光。
我怀孕后，第一时间找他商议。
我说：「我马上就要升职了，公司上个月已经内定我接手我上司的职位，这时候怀孕真的很不是时候。」
姜程沉默了良久，最终也认为升职更重要，他现在也空不出时间来照顾我跟孩子，常年出差，丧父式育儿对孩子不好。
我们一致决定不要这个孩子。
三天后去了医院做检查，约定好下周去人流。
但，没等我去医院做人流。
公司明明已经内定我升主管的职，临时换人了。
换成了我的同事。
职场敲打人，从来不讲究角度，直接往脸上拍。
经理只给了我一句答复：「你不是怀孕了吗？」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职场才不管你是不是要流掉，流掉万一马上又有了呢？
同事已经生完二胎了。
无后顾之忧了。
但我能力摆在那里，领导还是挺看重，安慰我：「晚晚，另一家分公司也在筹备，等你生完孩子，过两年那边分公司成立，你可以继续上任的。」
我回去后，跟姜程大发雷霆。
知道我怀孕的只有他一个人。
姜程任由我发完脾气，才说：「晚晚，真不是我说出去的。我说出去让自己老婆不能升职加薪，于我有什么好处？」
「你那同事跟你竞争了快一年了，那天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你不是还碰上了吗？」
我：「……」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信了他。
因为这是事实。
7
我颓了两天。
两天后，姜程回家找我商议，「晚晚，要不把 TA 生下来吧。」
我：「？」
他：「反正你现在也不升职，干脆趁着这段时间把孩子先生了，等生完孩子，以后就可以再无后顾之忧了。反正要生的，提前几年而已。」
他：「现在生了，生完我妈或者你妈帮忙带，再雇一个保姆，也不耽误你上班。」
我不知是怀孕后突然母爱泛滥了，还是被职场打了这一巴掌，脑子糊了。
我思考了三天后，同意了。
但我并没离职，公司将我调到了一个不需要出差，稍微清闲一点的岗位。
姜程在我怀孕三个月时，提出让江秋月来照顾我，我一口回绝了。
我怕被那老太太演到流产。
她的手段我见识过了，我不是她闺女，有自己的亲妈。
实在不行，我提前雇一个保姆。
所以，我怀孕到六个月的时候，都是在我妈那里吃的。
可能是我拒绝江秋月来照顾我的原由，她时不时给姜程打电话。
姜程接她电话接多了，也烦，偶尔电话里也会朝她吼。
然后，江秋月就在那边哭：「我是真的把晚晚当成自己的亲闺女，她怎么那么记仇呢。邻居都知道她怀孕了，问我为什么不帮忙去照顾她？」
说着又故意卖惨，「她这不让我去，邻居们怎么说我啊。」
我：「……」
栓 Q。
要不起你这样的妈。
可第七个月的时候，江秋月再次上门了。
笑盈盈要给我做饭。
还诚挚地给我道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时，我离快生不久了。
我想着我跟她最大的矛盾就是生孩子的矛盾，现在我也怀孕快生了，她还能在这个时候作妖不成。
姜程也是一直劝，说他妈这次是真心想过来照顾我的。
我再次心软，同意了她住过来照顾我。
她倒是真没有再作幺蛾子。
但她在我快生之前，让我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会怀孕，是她跟姜程一起算计我的结果，连最开始我去医院检查会被我同事刚好看到，都是他俩的杰作。
而我会知道这个秘密。
是因为我们在坐月子上出了分歧。
我提前联系了月子中心，打算生完孩子直接过去月子中心坐月子，而江秋月想我在家坐月子。
一直跟我说，她一定会照顾好我的。
我没同意。
有一次，她跟公公打电话抱怨的时候，说漏了嘴。
当时是她出门买水果，我原本想叫她帮我带点东西回来，想想自己好久没动了，干脆自己出门去买了。
然后遇见了正在打电话的她。
公公不知道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江秋月说：「月子中心那么贵，一个月好几万呢！」
她：「晚晚现在不同意，等她生了，还不是由我说了算。」
她：「晚晚最初还不同意这么早生孩子，现在还不是怀了。」
然后，绘声绘声地把她跟姜程联合起来骗我的事说给公公听。
我会怀孕，是姜程在避孕套上做了手脚。
姜程知道，我这次一旦升职了，更不可能提前生孩子了，所以，干脆让我这次连职都升不了。
我们去医院会恰好碰见我的同事，竟然是姜程故意告诉我同事，好让我同事抢我位置的。
我回忆了一下，那几个月，我跟他吐槽我们公司的竞争，真的特别想回到过去扇自己两巴掌。
8
我被气得差点吐血。
姜程回来后，朝姜程发了很大的火。
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明明知道我为了那个位置努力了多久，加班加点，尽心尽力。
他怎么可以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
姜程再次任由我发了一通火后，安抚我：「晚晚，事已至此，眼下，孩子都快出生了。你先别气，你情绪会影响孩子的。」
「等孩子出生你要打我还是骂我，我都任由你处置好不好？」
我说：「不好。」
我执意问他要一个答案。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眼光奇葩，道德败坏，突然看上我那已婚的同事了。
才这么帮我的同事给自己的老婆穿小鞋。
但真实理由，跟这个理由，一样恶心人。
因为江秋月。
我上次因为江秋月的事跟他发了脾气，回了两个月娘家后，他看似偏向我，不再让江秋月再来搅和我们的小家了。
其实不过是换远程方式让江秋月来继续搅和我们的小家。
江秋月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定要我们先生孩子。
不然，就要我们离婚。
用江秋月的话就是，万一我不能生，我们还要拖到三十岁，对她儿子不好。
姜程说：「晚晚，我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不得已啊。」
他一脸情深：「晚晚，我爱你，我不能也不想跟你离婚。但是我妈天天给我打电话哭，所以……」
所以，就算计我，背着我给我做决定。
我看着他的脸，呕吐了出来。
我想起他跟我告白时说，他喜欢我很久了。
跟我求婚时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那些话，宛如昨日才说，好似依旧萦绕耳边。
可真正进入了婚姻，他为了自己能得个清净，不被他妈纠缠，义无反顾地牺牲我的利益。
还以爱情为名，将帽子扣在我的头上。
是为了我，才不得已算计我。
去他妈的爱情。
他可别玷污了这两个字。
我望着他那张脸，突然觉得如此陌生。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打掉孩子，离婚。
可，当时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任何一家医院都不可能给我做手术。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说：「姜程，我们的爱情死在这一刻，离婚吧。」
9
姜程不同意。
姜程为了拯救我们的婚姻，求到了我妈那里。
我妈来了，跟我说：「晚晚，这事往小的说，就是提前生个孩子，你们不打算丁克，反正都要生的。」
她顿了顿，看了眼在一旁的姜程：「往大的说，将来姜程在你与他妈之间，不论是什么决定，最终都会以各种手段偏向他妈。你在他妈死之前，都要受窝囊气。所以，你自己衡量。」
她掷地有声：「孩子我们家养得起，离就在孩子两岁之前离，不用麻烦打官司。」
但最终，当时没离成。
我被这真相打击到，情绪起伏太大。
原本还有十天才到预产期，却提前见红了。
直接进了医院。
当天就开始阵痛发作。
我妈跟他一起来了医院陪护。
江秋月给姜程打电话，问情况。
我听到江秋月的声音都烦，加上阵痛，更烦。
朝他吼：「滚出去。」
我妈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晚晚，妈妈陪着你。」
姜程被我妈一个冷眼给赶出去了。
但两个小时后，江秋月到了医院来看我。
我连看见她都不乐意，她却还想在我生孩子的时候，来指手画脚。
到了我病房，开口直接让我想揍她。
她丝毫不委婉地说：「晚晚，这第一胎最好是自己生，不要剖。」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妈冷笑给她接了句：「这样万一是个女儿，明年就能继续生二胎，对吗？」
江秋月噎了一下，默认了。
我妈突然怒了，将在门口的姜程叫了过来，「啪」一巴掌甩在了姜程的脸上。
力道之大。
当场让姜程脸上出现在了五根手指印，一根都没少。
「畜生，晚晚现在连你都不想看到，你还敢把你妈叫来给晚晚添堵。你口口声声爱晚晚，不想跟晚晚离婚，让我来劝劝晚晚。这就是你的诚意？！」
「带着你的诚意，滚！」
江秋月见姜程被打，来护犊子。
将还打算继续站着挨打的姜程拉到自己身后：「亲家母，我可是从来打过你闺女的，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我了解我妈，若不是她觉得我可能还喜欢姜程，怕搞得太难堪，我会跟姜程彻底没戏了。
她这会儿会将江秋月给一起打了。
忍了忍才说：「我也从来没算计过你儿子，那你又凭什么联合你儿子算计我闺女？」
江秋月：「……」
江秋月还欲说什么，我妈直接对姜程说：「你现在让你妈走。」
姜程拉着江秋月就要走，江秋月大概是觉得下不来台，不但不走，还拉住了姜程，嚷嚷：「晚晚肚子里的是我家的孙子，我来见我家孙子怎么了？」
姜程再去拉她，喝道：「妈，你别闹了行吗？」
江秋月愣了愣。
须臾，故技重施，捂住了胸口，喊：「我胸口疼。」
于是，姜程屁也不敢放一个，急忙忙问：「妈，你没事吧。」
江秋月不答，只是一个劲儿地哼唧。
又于是，姜程回头一脸为难地跟我妈说：「妈，我妈她身体不好，今天来真只是来关心晚晚的。」
我被他这操作气得恨不得那把刀捅死他。
他妈这招用了多少次了？
气得狠了，我倏忽眼前一黑。
再睁眼，却是七年多前，姜程跟我告白的这天。
10
我拒绝姜程的告白后。
姜程堵过我几次。
但我坚定、坚决地拒绝了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还将他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按部就班地过我的生活。
一场婚姻，将我伤得体无完肤。
时间过得很快。
我毕业后，再次进了我以前的公司，上手很快。
我用几年时间，成功坐上了我想要的主管的位置。
偶尔，我妈会催婚，但我一想起跟姜程那两年多的婚姻，就一阵窒息。
直到我遇见简行之。
他成熟，温柔。
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同事。
相处了两年，感情一直很好。
但他跟我求婚时，我还是下意识地恐惧了起来。
我跟他说：「我怕我将来跟你妈处不好。」
他笑笑：「晚晚，我妈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不会为难你的。」
顿了顿，又说：「再说，你是跟我结婚，又不是跟我妈结婚，你要跟她相处做甚？」
我：「……」
我哑口无言。
心里却道：嫁给你，可不难免要跟你妈相处吗？
我没有将这话说出口，但也没有答应他的求婚。
拖了半年左右，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
带着我见过几次他妈妈。
他妈妈确实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所以，我最终答应了简行之的求婚，主要是，我见过他爸跟他妈的相处，两个人做什么事都是一起商量的。
而不是其中一个拍板就决定好，不允许另一个说一个「不」字。
大概是被江秋月给整出了心理阴影，我跟简行之结婚后，也没有急着要孩子。
我想，若是简行之的妈妈在我们结婚后，也跟江秋月一样，试图插手我们的生活，那么，我一定在怀孕之前坚定地跟简行之离婚。
大概拖了有两年多左右，简行之的妈妈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从来不会来我面前催生。
有一次，我跟简行之回婆婆家吃饭，好奇地问：「妈，你都不催我们生孩子的吗？」
简行之的妈妈一脸奇怪地看着我：「晚晚，你们什么时候生孩子是你们的事，我插什么手？」
我：「……」
我倏忽想起以前的结论。
婆婆喜不喜欢孙子孙女另说，催生的乐趣一定不会丢。
原来这也是有例外的。
她继续说：「晚晚，放心，我指定不能为难你，为难你，就是为难我儿子。你们还没有结婚之前，简行之就跟我说过了，我要真爱他这个儿子，就别对你们的生活指指点点。」
她打趣一笑：「臭小子把这么大顶帽子扣我这里，我不得好好接着，省得他怀疑自己不是我亲生的。」
我：「……」
11
这番话后，我终于放下了江秋月跟姜程对我留下的阴影。
次年，我怀孕了。
却在生孩子时，出了意外。
大出血休克。
然后，戏剧的一幕出现了。
保大还是保小。
我明明被送进急救室了，不知何故，竟还听到简行之的妈妈在外面声嘶力竭地喊：「保大。」
很奇怪。
但我昏昏沉沉。
渐渐没了意识。
再睁眼时，看见的却是哭得眼睛红肿的我妈。
我虚弱地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我妈见我醒了，再次落泪：「晚晚。」
我在我妈哭哭啼啼中，终于搞清楚了一件事。
没有穿越，不过是我被气得晕过去后的一场美梦。
但进了急救室是真的。
休克出血也是真的。
保大还是保小还是真的。
而结果是，小得没保住。
我：「……」
我一阵阵窒息的难过。
我爱过那个孩子的，即使他是在我被姜程跟江秋月的算计下到来的，但毕竟是我怀胎八个多月的肉。
他也曾是我的儿子啊。
我在 icu 住了三天，转普通病房后。
姜程一直守在我病房外。
我爸跟我妈严禁他靠近我半步。
江秋月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什么心态，也一直在病房外。
次日，我知道了，她并不是出于愧疚，只是因为她儿子在，她心疼她儿子而已。
我在上厕所时，听见她跟姜程说：「小程，你别这样，虽然孩子没有保住，但是你们还年轻，等晚晚调理好身体再生就是。」
我：「……」
我身体尚未痊愈，不想跟江秋月去闹。
但扶着我的我妈彻底怒了。
将我扶回床上后，出门，对着姜程说：「滚，别再在病房外恶心我闺女。」
顿了顿，又对江秋月说：「就你这种恶毒的老妖婆，怎么可能有孙子，等着断子绝孙吧你！」
她大概是人生第一次说这么恶毒的话，听上去颇不熟练。
而我在很久之后，才知道为什么一直温柔的我妈，会对着江秋月骂出这么恶毒的话。
因为江秋月在知道小得保不住时，嘀咕了一句，就不能保小吗？
刚好被我妈听见了。
在知道失去的孩子是个男孩后，更是口无遮拦地说出了「好可惜」三个字。
全程没有关心过我的身体，关心过我的生命。
……
我彻底出院已经是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我想了很多。
如果我当初不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在姜程跟我求婚之前，擦亮眼睛，看清楚他是个妈宝男，看清楚江秋月的强势。
或者在我最初知道，姜程是个妈宝男时，便干脆利落的离婚。
我都不需要遭这一罪。
不需要闯这一趟鬼门关。
我在娘家住了三个月，期间，姜程无数次试图上门来找我，全被我爸妈赶出去了。
连我的面都没让他见到。
三个月后，我主动见了他。
跟他谈离婚事宜。
姜程跪在我面前，哭：「晚晚，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你啊。」
我看着他消瘦的脸。
想来，这几个月，他也过得不好。
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还十分憔悴。
我摇头，「没有机会了，姜程。」
「知道为什么最初在医院的时候，我妈打你一巴掌，都没有跟你妈彻底撕破脸皮吗？因为她那时候知道，我可能还会原谅你的。」
「只要你那时候将你妈拉出我的病房，我们的孩子顺顺利利出生，我可能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继续跟你在一起。」
「当然，前提是，你听懂了我妈来跟我说时，那句『孩子我们家养得起，离就在孩子两岁之前离，不用麻烦打官司』的威胁话，从此彻彻底底不让你妈再介入我们的生活。」
他：「……」
我说：「可惜你不但没听懂，或者你听懂了，却依旧觉得你妈的感受更重要。所以，你纵容你妈把我们的孩子给作没了。」
我无不恶毒地说：「等于是你亲手杀了你自己的儿子。现在，我们还有任何牵绊吗？」
「别跟我提爱情了，你这种妈宝男不配拥有那玩意儿，跟你妈好好过吧，别再霍霍别人了。」
12
江秋月在知道即使她儿子跪着求过我，我还是依旧坚持要离婚后。
在我买菜回家的路上，堵了我。
我当然清楚她不是来给我道歉的。
这种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错了。
但是我委实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脸 PUA 我。
她说：「晚晚，你现在就算跟小程离婚了，难道还能找到比小程更好的吗？你们离婚，你就是二婚，而况你还生过一个孩子。谁能接受这点啊。」
我：「？」
她一脸骄傲：「但是我儿子跟你离婚后，却依旧可以找一个黄花大闺女。」
我：「！」
她：「再说，你再嫁给谁，不需要生孩子？一个女人，如果孩子都不生，算什么女人？」
我：「……」
我原本就不想跟她吵架，在她说完这话后更不想了。
所以，我选择动手。
将手里刚买的鸡蛋，整板砸她身上了。
又狠狠甩了她两个巴掌。
老娘最初就不应该为了形象容忍她，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我甩完她巴掌，恶狠狠说：「你要是不赶紧死，你儿子这辈子才真的再也找不到老婆了。」
我：「让你儿子赶紧同意跟我离婚，不然，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我想了想，近乎疯癫又加了句：「都去给我儿子陪葬。」
……
原本姜程一直拖着不愿意跟我离婚。
跟我打感情牌，即使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
但是在我打了江秋月后，不知道江秋月跟他说了什么，七天后，他自己主动过来我家，跟我谈离婚的事。
我们并没有多少夫妻共同财产。
离得倒也爽快。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姜程蹲在民政局门口哭。
也不知道在哭什么，大概是哭被他妈作死的爱情。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恋地转头走了。
我在家修养了半年多后，回去上班了。
这期间，姜程依旧试图来找我，半夜给我打电话哭着求和，我说了句「接你电话都觉得不吉利」以后，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13
我以为彻底告别了这段过去，就再也不会收到姜程的消息。
但宁城委实不大。
我们的交际圈还有很多重合。
两年后，我从朋友口中偶尔会知道他的一点消息。
听说，他在相亲。但是，没一次成功过。
我与他的婚姻为什么最终会失败，连同我们之间的孩子为什么没有留下，朋友们都知道。
这种家长里短的八卦，传得很快的。
所以，姜程被贴上了妈宝男加的标签，江秋月被贴上了恶婆婆的标签。
而我不知道哪个朋友，将姜程当初为了算计我生孩子，将我升职的机会给弄没的事，传成了姜程出轨我同事。
于是，姜程又多了条出轨的罪名。
就这样的情况下，没哪个想不开的姑娘，会继续往火坑里跳。
所以，他相亲了两年，都以失败告终了。
不过，我不关心了，重回职场，我也如愿地坐上我以前想要的位置。
调到了邻市。
又一年，我回去时，倒是听得他要结婚了的消息。
只是并不是如当初江秋月一脸骄傲说得那样，能找个未婚的，也是个二婚的姑娘。
姜程再婚时，我们共同的朋友去参加了他的婚礼。
有一次我们一起喝茶的时候，她说：「姜程娶她，这辈子大概率是栽她手上了。」
时过境迁，我对姜程已经不爱也不恨了。
但我好奇。
问：「为什么？」
朋友说：「她上一次离婚的原因是家暴，她怀疑她前夫出轨，将她前夫打得头破血流。她前夫还赔了她二十万，她才同意离婚的。」
我：「……」
我：「姜程不知道吗？」
朋友：「应该知道的，但是姜程现在三十多了，一直相亲一直失败，他妈妈又急着抱孙子。哪里还敢挑啊，而且，那姑娘确实生得好看，估计姜程也是看上了她这点吧。」
我听完，没任何感触。
但次年末，我的感触立马就深刻起来了。
那姑娘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向我印证了一个真理：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将江秋月给打住院了。
原因是江秋月依旧想掌控儿子儿媳的生活。
那姑娘生了个女儿，还是剖腹产。
但是那姑娘的年纪摆在那里，三十三了，要再生孩子，得三年后。
江秋月想要一个孙子，就在她面前抱怨：「儿子都生不出，有什么用？」
从坐月子开始这样时常抱怨。
月子期间，那姑娘剖腹产没精力跟她计较。
但等那姑娘身体恢复了些后，江秋月竟然不顾那姑娘的死活，撺掇姜程，让姜程在那姑娘才剖腹产没几个月时，再生一个。
姜程竟然再次听了他妈的话。
让那姑娘怀上了。
怀上后，姑娘要打胎，而姜程和江秋月都不同意。
于是，姑娘本来就在气江秋月月子上给她添的堵，现在江秋月还敢不顾她的命，让她刚剖腹产就接着生二胎。
所以，一气之下，直接从厨房拖出菜刀，挥了江秋月两刀。
我朋友跟我说得时候，我目瞪口呆。
猛，实在太猛了。
我朋友又说：「最绝的是，警察以家庭纠纷结案了，没追究他老婆的刑事责任。」
我：「？」
我朋友：「他家女儿才五个月呢，他老婆去坐牢了，女儿谁带？」
我：「……」
我朋友：「他老婆还放话，若是他妈敢再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下次还接着捅她，据说，现在他妈在他老婆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尾声
十年后。
我已经重新结婚生子。
结婚之前将眼睛擦亮了，找了一个如同那场梦里的简行之一样有担当的男人，婆婆也如那场梦里，简行之他妈一样，是个开明的婆婆。
生活平淡而幸福。
没有鸡飞狗跳，也不会时不时就有人想来我这里要一座小金人。
这天，我儿子发烧住院，我陪儿子住院时，竟然偶遇了江秋月。
但她的病房里就她自己一个人，身边陪护的是护工。
我路过时，恰好看见姜程的老婆提着饭盒走进了江秋月的病房。
好奇心害死猫，我短暂地停留了片刻。
就见姜程他老婆将饭盒往床头的柜子上一放，骂骂咧咧：「老不死的，要死赶紧死，别他妈一直拖拖拖。我们可没有钱一直给你治，请护工的钱都是一大笔。」
江秋月：「……」
江秋月愤怒地看她。
她轻蔑地笑了一声，「我要是你，我就自己赶紧死了算了。你看你儿子，明着孝顺你，但是你都快病死了，他却去出差了，将照顾你的责任交给我这个看你不顺的儿媳妇。不就是叫你赶紧死的意思吗？」
江秋月：「……」
旁边的护工约莫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说：「怎么说也是你婆婆，你这般说话，是不是过分了？」
她睨了眼护工：「儿媳妇有照顾婆婆的义务吗？我今天能来给她送饭就不错了。她当初在我才剖腹产生完女儿之后，就不顾我的性命，要我马上再生儿子，还一定要我生一个儿子的时候，没想过会有这天吗？」
护工：「……」
护工闭嘴了。
江秋月开始自己抹眼泪。
她呵了一声：「别在我这里哭，我不是你儿子，心疼不来你的眼泪。」
说完，她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江秋月，骂完头也不回地又出了病房。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再回头看了看病房里依旧在哭的江秋月。
赶紧也溜了。
呵，活他妈的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