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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村庄

这是一起不仅可怕,还充满疑点的命案。

凶手把九岁小女孩打晕,在雨夜泥泞小路拖行百米,并挖去她的双眼,藏尸竹林。

如此凶残的凶手,肯定被迅速地判了死立执。

但奇怪的是,之后村里却给凶手举办了盛大的丧礼,这并不是一个杀人魔能得到的礼遇。

仿佛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隐情。

而作为一个专挖真实事件的记者,这个案子,我非常感兴趣。

我能料到案子背后肯定有普通人看不到的故事,但我没料到的是,这个故事居然会那么阴暗。

 

1

之所以会知道这个案子,是因为我一朋友是该村人,我叫他鹏哥,我是听他唠嗑时知道个大概的。

虽然他全家早就搬离了那个村子,但听说我对故事感兴趣,还是邀我一同回村打听情况。

在开车回去的途中,鹏哥也把他所知道的故事内容详细地跟我说了一遍。

他们村庄坐落一个偏僻的山脚下,民宅呈交叉线条状分布,树多,村里都是小径,有些甚至没有路灯。

在村子东边几乎尽头的位置,住着一户比较特殊的人家,家里只有母亲跟女儿。

据说她家男人在外打工,以前还经常回来,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回来了。

应该是抛弃了这对母女。

受害者,就是其中的女儿,叫小娟。

案发当晚,天气很差,时不时地会下小雨,因此村里的小径都很泥泞。

这样的农村,基本上八九点大家就熄灯睡觉了,整个村庄都安静得很。

大概在夜晚十点多的时候,小娟母亲突然心痛发作。

而她们家只买得起一种非常便宜的应急药品,叫心痛定药片。

可不料,小娟母亲心痛发作的时候,才发现药片已吃光了。

村子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诊所,还开设在村子西边的尽头处。

要买那么一小瓶药,要穿梭好几道蜿蜒曲折的山村小路,没有路灯,一片漆黑。

但没办法,为了买药,小娟毅然地决定穿过黑夜。

可惜的是,她出去之后,一夜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她的尸体被发现在村道一侧的竹林里。

现场来了十几个警察。

凶手下手非常重,手段异常残忍。

小娟临死之前,被打得鼻青脸肿。

她的双手手指有一半被掰得骨折,双腿也严重受伤,尤其是膝盖已经彻底地血肉模糊,几乎露出森森白骨,显然是被拖行到竹林里抛尸时擦伤的。

而最可怕的是,小娟的双眼不在了,只剩下一对血窟窿,经过检查,这是被凶手用树枝给挖下来的。

显然,凶手并没有携带工具,是一宗临时起意的作案,极有可能是同村人。

警方相当重视,即刻对全村人进行问讯排查,凶手很快地就被找到了——

谁也没有想到,凶手竟然是小娟的邻居。

 

2

这个邻居叫许大婶,,一个平时看起来非常老实憨厚的中年妇女。

平日里她对小娟也挺不错,谁都没想到,她会下那么残忍的毒手。

目的仅仅是一些小钱。

那天晚上,小女孩跑出去买药之前,曾敲响过许大婶的门,她没有开门帮忙。

但她却盯上了小娟。

因为她知道,小娟出去买药的话,肯定要带钱。

她更知道,邻居的孤儿寡母把全部积蓄都放在一个小皮夹子里。

而小娟才九岁,她并不知道一瓶药需要多少钱,她是把整个皮夹子都带出去的。

她尾随小娟而去,并在路上捡了一根木棍。

当小娟走到前后住宅相距较远的地方时,许大婶冲了上去,一棍敲在小娟的后脑勺上。

小娟顿时倒地不起,但可能是心心念念地要帮妈妈买药,所以她并没有彻底地晕过去。

许大婶忙去找那个皮夹子,可是小娟却用双手把它紧紧地攥在怀里,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为了拿走它,许大婶把小娟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断了。

小娟瞪大眼睛盯着许大婶,还想张嘴发出声音,这让许大婶大为恼怒。

一来,小娟看到她的样貌了。

二来,待会儿小娟要是能大声呼叫,那她肯定没法跑了。

心急之下,许大婶抄起木棍,继续往小娟脸上狠狠地敲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也不知道她敲了多少下,反正是直到小娟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才停了手。

而之后,为了不让人太早发现小娟的尸体,她又费尽力气地把小娟拖行到很远的竹林里,抛尸。

至于她为什么会用竹子挖掉小娟的双眼?

是因为迷信。

以前的人都相信,人会记住临死前发生的一切,哪怕是化成鬼了,也会记得。

因为小娟看到过许大婶的样貌,这让她害怕小娟化成厉鬼来复仇。

于是,她便用树枝挖掉了小女孩的眼睛。

许大婶要弄钱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的儿子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屁股债。

高利贷已经上门吓唬过她,说若是再不还钱就要砍他儿子的手,所以她着急搞点钱帮儿子缓缓……

但她坑害的,绝不止小娟一个人。

还有小娟的妈妈。

她挺过了心痛,却在天亮之后,得知女儿被残忍杀害的消息。

小娟原本就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在得到那样的消息之后,她……

在家悬梁自尽了。

她甚至走得比该死的凶犯还要早。

而许大婶也被迅速抓捕,审判,执行了死刑。

这就是完整的故事。

贫穷有时候不仅会让人绝望,甚至还会让人变成比厉鬼更可怕的东西。

 

3

鹏哥说完整个故事,车子却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村庄。

而对这个案件,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还是:「那,之后全村人都给凶手送葬,又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觉得奇怪,才带你一起回来打听打听啊。而且,有了对比就更离谱,小娟母女呀,她们后来被匆匆地火化,骨灰还放在她们原居住的老宅里,连葬礼都没有一个,你就说离谱不离谱?」

「这……太诡异了吧……」

「谁说不是?对了,记住一点,这一次我回去,是为了探望大舅伯,顺便住几天的。你可千万别说自己是记者什么的,村子很排外会被赶出去的,就说是帮我开车的朋友就好了……这地方呀,不仅排外还闭塞,要不是我大舅伯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这案件,还有那奇怪丧礼的事……」

我默默地点头,心里却百思不得其解。

不同情怜悯受害者就算了,反而共情穷凶极恶的凶手,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不多时后,鹏哥终于把车子停了下来。

我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村子牌坊,我们到了。

而停车的地方,则是村外一片空地,除了我们的车子之外,这里早就停着几辆车了。

「村里面没有通路吗?」

「有,但还是小路比较多,车子进去不方便,很久以前就有这样的规矩了,真有什么事要开进去的话,还得跟村长先打招呼呢。」

鹏哥一边说话,一边下车。

我也跟着下车,在尾箱拿了包包,跟着鹏哥步行进去。

他父母早年就去世了,所幸老宅子还在,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村里的房子都是那种很普通的泥砖瓦屋,很老旧。

但奇怪的是,留在村子里的人居然还挺多,鹏哥一路走过去,时不时地有人跟他打招呼。

甚至还有年轻人。

这深山地方,很少会有年轻人留着才对吧?

都是一个村子的,他们都认识,而且都很惊讶鹏哥怎么回来也没提前打个招呼。

路过一些宅子的时候,还有村民专程开门出来寒暄。

一种非常违和的热情。

这种热情,让在城市长大的我格格不入。

从村里到鹏哥的老宅就几百米的路,我们居然走了大半个小时才到。

放下行李,打扫屋子,已经傍晚了。

鹏哥去旁边邻居家搞了些米和菜,随便地吃了个晚饭。

我们决定先好好地休息,明天再开始打听事情,免得打草惊蛇

夜晚来袭的时候,从门口望出去,整个村落都没怎么开灯,一片阴暗。

总觉得这样的地方总会藏着许多许多,不可告人的事情。

 

4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起来了。

第一目标是村子东边尽头处,小娟曾经的家。

案子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村里也有了新规划,她们的房子要被拆掉。

而居然是几个村民自己在忙活,用最原始的方法——

手动拆房子。

看上去非常违和,可以通车的情况下,雇个车载个小挖掘机上来不是更好吗?

但他们偏偏是用人力在拆,用农用车来装载。

而带着他们干活的,是个约 40 岁健壮的农民,鹏哥叫他宗叔。

我们上前去攀谈,几句随意的寒暄过后,鹏哥话锋一转,提到了这个房子。

当然,还有小娟母女的案件。

宗叔却反问鹏哥知道多少,鹏哥也没多顾忌,就把他从大舅伯那里了解到的故事大致地说了下。

当然,鹏哥也提出疑问,为什么村里会给许大婶举办丧礼,却不给小娟母女举办呢?

毕竟她们才是受害者,而且她们不仅善良,而且还非常可怜。

可是宗叔听罢却笑了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因为人死了就没了,跟她们生前是怎么样没有关系的。许大婶的丧礼也跟她无关,举办她的丧礼,又不是为了她。」

我跟鹏哥面面相觑。

这话听着像是很有道理,可又像话中有话。

只不过,这仍然没有解释「为什么」。

鹏哥再追问的时候,宗叔只是笑而不语,一副非常神秘的表情,让我们不要多打听。

「好奇心不要太盛,你回来是为了见你大舅伯,你就去见。」

说完,他扭头走向拆到一半的房子,跟那些人一起忙活去了。

别说是我,鹏哥也是一脸懵。

不过,小娟家已经被拆成那样了,想必里面所有东西都被清理精光,我们没有进去的必要。

只能去找鹏哥的大舅伯了。

而之所以昨天来了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拜访,是因为——

他住得很偏僻。

这个村子是有个主干道贯通的,其中大部分人家都在这条路上,也只有这条主干道能通车。

但也有一些人家,是真的住在山上。

鹏哥的大舅伯,就是其中一户。

他已经年过六旬了,大半辈子都是在山上度过的,且一直没有娶妻生子。

他可能至死都会死在山上。

而他的弟弟妹妹,也就是鹏哥的小舅跟母亲,都已经不在人世。

鹏哥几乎是他最亲的亲人了。

而上山,是从村里主干道的一条小路岔出去,一路往上山的方向走。

周围都是荒凉的树林与竹林,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后,一座矮矮的泥砖瓦屋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而大舅伯像是知道我们要来一样,搬了小木凳在屋前坐着,一见着我们,马上笑着跟我们招手。

「大舅伯!」

鹏哥小跑了过去,我也跟了上去。

 

5

大舅伯很热情地招待了我们,他甚至早就做好了当地的特产:野茶。

这是一种把茶叶跟野菜混在一起搅碎,用水煮熟之后,成品呈绿色的茶。

以前穷困的时候,这种食物可是当地的美味佳肴,是用来充饥的。

味道还好,有些苦而已,并没有看起来那样一言难尽。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当聊到小娟母女的悲剧时,大舅伯则直接岔开话题,反问道:

「阿鹏,你从小就搬出去了,从来不知道这村里的禁忌,你爹娘也没跟你说过,是不是?」

鹏哥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该好好地和你说说了……」

然后,大舅伯居然开始说起了故事。

不,不是故事,而是这个村庄的历史,这个村庄的「秘密」。

说起这个村子,都有上百年历史了,坐山吃山,物资当然是匮乏的,但好在他们有「山神」。

事发某一年闹饥荒时,山下干旱,山上妖风频发,所有的农作物都生长得非常不好。

尤其到了冬季,大雪封山,更难找到吃的东西了,御寒手段也相当缺乏,整个村子都陷入了危难。

也是这个时候,「山神」出现了,他指引村民找到一种野菜,与什么都可以搭配成食物,甚至树叶、树根都行。

就是磨碎、煮熟,与制作「野茶」的方式一致。

而吃下这种食物之后,不仅能充饥,而且还能御寒。

这种野菜帮助整个村子度过了饥荒。

但问题也来了,有人死了。

三个年轻人,死在了荒郊野岭。

死因,是谋杀。

三个人中,其中有一个是凶手,他也死在了现场。

村民们找到了他们互相厮杀的原因:

其中两个年轻人想要去打扰山神,而凶手则是为了阻止他俩,而跟他们厮杀至死。

通过这件事,村民们也总结出一个规矩:

山神不允许人类过多探究,闯进山神禁地的人会被山神的护卫杀死。

而所谓的山神护卫,具体则表现为:它会降临在某个人身上,操纵这个人的身躯去杀死闯入者。

也就是凶手。

随后,村里给凶手举办了盛大的丧礼来祭奠他,只因为他守护了山神,而山神给了整个村庄活下去的能力。

这就是这个村庄,所守护着的「秘密」。

我又不傻,听到这里,自然就把这个秘密与小娟的案件联系在一起了。

我不禁问道:「这么说来,你们把小娟当成了触怒山神的人,把许大婶当成了守护山神的人?」

大舅伯笑而不语。

这太荒唐了。

不仅是我觉得荒唐,鹏哥也完全无法接受:「不对啊大舅伯,这,小娟才几岁?她又是夜晚出去买药,不是上山……况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山神?……怎么可能?」

大舅伯发话了,不过也是说得模棱两可:「我知道你们不信,可是当你们相信了之后,小鹏,你可以答应舅舅一件事吗?」

「啥事呀,大舅伯你直说不行吗?」

大舅伯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等你信了,你就再也不要打听你爸妈的事,因为这个世界,就是存在许多讲不清楚的事。」

鹏哥一愣,我也一愣。

因为我以为,我们来到这个村里,就是为了打听小娟那个案件。

但鹏哥却没有告诉过我,原来他还在打听他父母的事。

可是,鹏哥父母对他隐瞒了什么?

 

6

之后,大舅伯绕开了话题,开始跟鹏哥聊起了过去。

而鹏哥也没有继续揪着小娟的案子,还有他父母的事情,而是接着大舅伯的话题聊了下去。

这倒是让我起了好奇心。

仿佛提到鹏哥的父母之后,他就变得不敢胡乱地打听了。

到底这又是什么秘密呢?

不多时,大舅就伯说他要休息,让我们也回去好好地休息,因为鹏哥跟他说过会多待几天,所以让我们明天再过来。

这很奇怪,因为午饭时间都还没到呢。

但我们也没多想,毕竟老人家,随时想躺一躺也很正常。

在下山的途中,我迫不及待地想问鹏哥他父母到底瞒了他什么事,以至于他们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他还在孜孜不倦地追查。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机会问。

因为鹏哥开始奇怪了起来。

他一边快速地跑着下山,一边还有些兴奋地让我快点跟上他。

傻子都知道,下山是不能跑的,万一摔了那就可大可小了。

「鹏哥!你发什么疯?靠……」

我急忙追了上去。

追了一会儿,我发现不太对劲。

因为我们是在下山的啊,怎么跑着跑着,路又变成是上山的了?

我连忙发力,一把扯住鹏哥的肩膀,把他按了下来。

然后厉声地质问他:

「你跑个鸡毛啊?知不知道咱走错路了!还蹦得那么快,到底怎么回事?」

鹏哥转过身来,一脸惊恐地问我:「你听不到吗?」

「听,听不到什么?」

那一刻,凉风吹了过来。

明明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可我不自觉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鹏哥又说:「你听,仔细听?」

我还真仔细地听了起来,但除了微风吹响树叶,似乎也没有别的声音了啊。

「不,你不用听了,你看那边!那边啊!」

鹏哥指着我身后一顿叫嚷,我扭头一看,居然看到了无比恐怖的画面——

我身后不远的一棵树,树干上居然出现了一张脸!

我没有看错,那绝对是一张扭曲丑恶的人脸。

因为它还咧开嘴角,对着我露出了了可怕的笑容!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明明那是树干,上面就是陈年树皮,但这些黑不溜秋的树皮,居然真的拼凑出一张脸。

还是一张会动的脸。

「快!跑!啊!」

鹏哥的声音,把我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我转过身来的时候,鹏哥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妈的!等等我啊!」

我也拔腿就跑。

我俩跑得天昏地暗,连方向都认不准了。

但是耳边,却仿佛有一个阴森的笑声。

周围的树木似乎也都成了活物,只要风吹过,它们就能活过来。

这可是大白天!

我们在大白天,见鬼了?

怎么会这样?

我们一直跑,一直跑,几乎是夺命狂奔,出了一身汗。

仿佛不会累。

可能足足地跑了有半个多小时吧,鹏哥才开始慢下来,我也紧紧地跟在他身边。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山路,一步一回头,无时无刻不在环顾四周,生怕那些「鬼怪」会追上来。

好在,鹏哥对这一片山域还是有点熟悉度的,但山还是山,路很难走。

因为害怕,在某些地方,我们甚至是蹑手蹑脚地前行。

我们花费太多太多的时间了。

我们几乎翻了一整座山,才终于看到了村庄。

我们终于回来了。

而时间居然到傍晚了。

回到鹏哥的屋子里时,我们几乎虚脱,一整天没吃饭没喝水,能走回来已经是奇迹了。

我们喝了点水,瘫痪似的倒在客厅里,脑子几乎已经不能思考,直接就昏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左右,我才醒过来,带着一身疲软。

鹏哥也醒了。

而叫醒我们的,是宗叔。

昨天回家后,我们连大门都没有关,可见我们是有多混乱,有多身心疲惫了。

我俩刚醒,正懵着呢,还以为宗叔是叫我们起来吃早餐的……

谁知道,他却带来了一个让我们更懵的消息:「快醒醒!阿鹏!你大舅伯,他出事了!」

我跟鹏哥瞬间清醒了过来:「什么?」

「他,死了!」

 

7

等我清醒过来之后,我已经跟着一大队人马来到鹏哥大舅伯的家中了。

大舅伯已经被放进棺木中了。

他们甚至开始操办起丧礼来了,在大舅伯家中扑秸秆、搭灵堂。

明明昨天还神采飞扬,还能亲手做野茶给我们喝,可转瞬间便阴阳两隔了。

据说,他是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的,村里门诊的医生来看过,确定没有生命迹象。

可能是因为昨天「见鬼」事件,我这一整天都是混混浊浊的,只能照着宗叔他们的安排去做,机械般地配合着准备丧礼事宜。

当然,鹏哥也是。

按当地的习俗,火化之前是要至亲守灵三天的,这三天,也是让大舅伯的亲朋好友来祭拜。

可是他除了鹏哥之外,就没有什么亲人了,好友也就是村里那些人。

所以从下午开始,丧礼就变得冷冷清清了。

转瞬间,夜晚到了。

今晚,我要陪着鹏哥,在他大舅伯已被改造成灵堂的家中守夜。

但因为可以开灯,且烛火也是不灭的,所以哪怕大舅伯的棺木就在高堂之下,我们也并不觉得害怕。

八九点的样子,就已经只剩下我跟鹏哥两个人,毕竟大舅伯住得很偏僻,而且这里是农村,宗叔他们这个点儿也都回去了。

忙了一整天,终于可以坐在秸秆铺过的地面上,稍微休息一下了。

我也终于问出了昨天就想询问鹏哥的问题——为何时隔多年,他又会回来打听父母的事。

「因为,发生了一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鹏哥叹了一口气,「一个月前,一个信托公司找到我,说有一笔定期的遗产信托,已到交递给我的期限了……而内容,是我爸妈留给我的,价值千万的基金资产!」

「什么?」我大吃一惊。

因为在我的认知中,鹏哥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没有大富大贵的家庭,更别说会有那么大一笔遗产了。

「我也觉得困惑,但还有更困惑的事,我没告诉你……大舅伯,他也把一笔多得惊人的财产,交给了我!」

「啊?」我更惊讶了。

因为大舅伯一辈子都在这偏僻的山村,他哪里来的钱?

更别说是一笔,让鹏哥都觉得惊人的财产。

太奇怪了。

而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鹏哥看我的眼神更怪。

仿佛是在观察我听到这些消息,会有什么反应一样。

但除了惊讶,我还能有什么反应?

「我在外面,包括那个信托公司,都打听不到任何关于我父母如何赚到这些钱的信息……所以,你明白吧?除了带你来打听小娟的案子,其实我更想问大舅伯这件事,因为他同样也拥有那么多钱……我觉得他们获得金钱的方式,有可能是同一个途径。」

「在这村里,怎么可能赚到那么多钱?」

鹏哥继续说道:「不仅是钱,还有更奇怪的,我们父母的户口居然是在外省一个十八线的小村庄里,连我的出生地都是那边,可是我从来都没去过那个地方……仿佛就像是,刻意地跟这个村庄撇开关系一样。」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记得昨天大舅伯专程跟我说的话吗?说如果我相信这里有『山神』,就不要再追查我爸妈的事了……」

「难道你觉得,那些财富都是山神给的?而取得财富之后,就要远离这个地方?」

想到昨天下午光天化日「见鬼」的事,我内心又不禁一个「咯噔」。

别说鹏哥,我都开始些信了。

如果鬼怪是存在的话,那么山神存在,也不奇怪吧?

可是,鹏哥却摇了摇头。

「不,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大舅伯好像很有信心,料定我们会相信这地方有『山神』,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而且,昨天跟大舅伯的聊天是戛然而止的,他还说过让我们今天再过来找他。

仿佛就像是,在我们彻底地相信存在『山神』之后,他才能对我们说些什么。

说完那些话,鹏哥又突兀地停了下来,似乎在等我接过话去。

我也明白鹏哥到底在想什么了:

「我们昨天下午的『见鬼』,其实在大舅伯的意料之中?」

鹏哥点点头,说道:「说不定还是他安排我们见鬼的,以让我们真的相信有『山神』这种鬼东西……然后,我们才能更好地接受,他接下来想要跟我们说的事情。」

但问题是,大舅伯怎么做到的?

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他没有去世得那么突然,也许今天我们就会知道了……

「慢着,难道大舅伯的死……」我突然扭头望向大厅中的棺木,连自己都被自己的猜测给惊到了。

鹏哥也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大舅伯想在今天告诉我一些事情,但是……他被阻止了。」

那一刻,灵堂里寂静无比。

被谁阻止,已经很明显了吧?

如果真像我们猜测的那样,那么这个村子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8

良久,鹏哥才悠悠地吐出一句话:「大舅伯丧礼未结束,我们按道理是不能离开这村子的,可能宗叔他们也会趁几天观察我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如果我们还要查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我知道,这可能比想象的要更危险,因为小娟的案子可能也是秘密的一部分。

但我也不是个怕事的人:「怕个鸡毛,我倒要看看这破地方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鹏哥环顾四周,说道:「那好,趁现在没人,我们翻一翻大舅伯的遗物,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其实我并不觉得这个举动有用。

因为丧礼是宗叔他们布置的,就算大舅伯有留下什么线索,恐怕也早就被收拾干净了吧?

但反正守灵也没有具体事要做,于是我们花了几乎几个小时时间,把整间屋子完完全全地翻了一遍。

但是,这里明显地存在已经被翻过的痕迹了,我们一无所获。

直到,鹏哥想起了什么。

「昨天,大舅伯他说,这个世界,就是存在许多讲不清楚的事情……」

「又是山神啊?」我只觉得无语,因为我并不是很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至于我们昨天下午「见鬼」那些事,我也重新思考过,也许我有办法解释得清楚。

但鹏哥的意思却是:「不是,这是我大舅伯的一个习惯,他这话可能是在给我暗示……他的『讲不清楚』,并不是指神秘莫测,而是指他没办法用语言解释清楚,当他碰到那种事的时候,他就会习惯性地画下来。」

「画吗?可是,我在这,好像也没有看到什么画啊?」

「不是画在纸上的,大舅伯他年轻时是个木工,他会刻在某些地方!」

「那就是有木头的地方?」

「对,我们再找找!」

于是,我们再次翻箱倒柜了起来。

因为在这老房子里,箱子是木做的,衣柜也是木做的,当然——

床也是木做的。

我们掀开厚厚的棉被床垫,终于在床板下看到了雕刻过的痕迹!

「这是……」我看着那歪歪斜斜的线条,不明所以。

鹏哥却立刻看了出来:「这是一幅地图吧?你看,这个起点位置,指的应该就是……这座房子了。」

我顿时懂了:「那它……莫非它能通向山神的禁地吗?」

「没错,」鹏哥两眼放光,「也许就是保管着所有秘密的地方!」

我掏出手机,把这幅「地图」给拍了下来。

然后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但鹏哥想的似乎跟我想的一样,他率先问道:「手电筒吗充够电了吗?」

我点了点头,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上下都要走山路,手电筒怎么可能没电呢?

「我们能离开这房子吗?」我还有些犹豫。

「当然能,今天是丧礼第一天,宗叔他们忙了一天,肯定没法整晚守夜那样盯着我们……这是个好机会,如果你真想弄清楚所有秘密的话……」

「那当然想!」

 

9

鹏哥比较谨慎,还检查了一下屋子周围有没有人监视我们。

确定没有之后,我们就拿着手电筒,盯着手机上拍来的「地图」,开始上路了。

其实当时我忽略了一个细节。

那就是,我们明明昨天才经历过「见鬼」的怪事,我是有并不害怕的理由,才敢在这种夜里如此进行探险。

但是鹏哥呢?他为什么也一点儿都不害怕?

没有考虑好这一点,让我之后的判断出现了小偏差。

说实话,这个地图标注得很算是非常清晰了,你说大舅伯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信。

而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我们渐渐地发现,目的地很远,甚至要攀过这座山峰。

然后再从后面那座山的山腰绕到背面的山谷,才能到达最终标注的地方。

我们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东边的天空都已经泛白了,才终于从山腰艰难地绕了下来。

那里,是一片平地,几十亩地。

就像梯田一样种植着大量一模一样的植物,但又比梯田杂乱不少,因为这种植物更高、更繁茂。

说实话,配合着泛白的天空,模糊间第一眼看到这景象的时候,我是完全呆滞住了的__

因为,我知道这种的是什么!

「大麻!这是,大麻田啊!」

这每一亩地,肉眼估计至少一两百株大麻,绝非野生可以达到的密度。

鹏哥也愣住了,只能颤抖着声音喃喃自语:「这,这就是我爸妈,还有大舅伯,那么有钱的原因……」

眼前的景象,几乎解释了所有的谜题。

比如大舅伯所说的「山神」那个故事,什么神赐的「野菜」,其实就是大麻!

诅咒当然是没有的。

而我也明白,为什么我跟鹏哥昨天下午会「见鬼」了。

答案就在大伯给我们做的美食「野茶」里!

什么野菜茶?

才不是。

那不过是加了新鲜大麻的食物罢了。

我们的见鬼反应,完全就是毒物致幻的反应。

这个村庄,就是一个巨大的制毒窝点!

难怪会有年轻人还留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难怪村里制度森严,连车子都不让进来。

这么说来,小娟母女的惨死,还有许大婶……

恐怕也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了。

我掏出手机连拍了几十个照片,还想立刻发出去或者上传到网盘,但却失败了。

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里什么信号都没有。

连 GPS 都无法定位,不过大舅伯留下的地图我已保存好,要再找到这个地方也不难。

倒是鹏哥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直到我搜集完所有证据,甚至还拍了一段小视频之后……

他才缓缓地扭过头来,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我惊愕地反问道:「什么啊?」

鹏哥非常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你是为了打听小娟的案子才来的,但我回想了一下,其实你对那个案子根本就没有太多兴趣,反而是对村里的秘密异常感兴趣……甚至,昨天我们见鬼那事,你也一点儿都不害怕……我是本村的人,我不害怕也勉强算正常,可是你……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根本就没有什么山神,没有什么鬼神,全都是毒性发作的原因?」

我沉默了。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

困在这样的山野里,发现了这么重大的秘密,我们的处境可以说是相当不妙的。

因为宗叔他们很快地就会察觉我们不在大舅伯的丧礼上,他们会四处寻找我们。

肯定也会找到这里来。

如果被抓,就完了。

所以我需要鹏哥帮我逃离这里。

这也就意味着,我可能并不能什么都瞒着他了。

 

10

「鹏哥,你知道小娟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

「他叫周顺,表面上是个服装贸易业务员,全国四处跑业务那种……」我指着那一片大麻田,才继续说道,「但其实,他是在外面兜售毒品的业务员,我跟他取得过短暂的联系。」

鹏哥瞬间就懂了:「我明白了,小娟的父亲是跟我父母一样的啊……连户口都是假的那种人……唯一不同的是,我爸妈把我保护得比较好。」

相信在刚才的思考中,鹏哥也弄懂自己的父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了。

「周顺,在两个月前,死于非命了。」

「连这,都跟我父母一样,他们也是双双殒命……」

「鹏哥,你父母我不敢多揣测……但周顺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因为当时他已经想要退出,并联系上我,说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公开出去!」

鹏哥惊讶得脱口而出:「他要揭露这个村庄的秘密!」

我点了点头,说:「应该是,但……可能被人察觉到了吧,之后他就失联了,最后甚至连命都丢了。然后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也都难以逃过厄运……我甚至怀疑,他的妻女并不是自愿地住在村里的,而是被当成了挟持周顺的把柄。」

「周顺死了,她们也就没用了,对吧……至于许大婶还有那个案件故事……」

「应该是失误了,没处理好尸体,最后拉出来顶罪的而已……所以她才能得到那样的丧礼,应该也是为了让干活的人知道,像周顺那样做会有什么结果,而像许大婶那样为了村庄牺牲的话,又会有什么样的荣耀。」

「你知道得可真多啊……」鹏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这些事,你没告诉过别人吧?」

「之前没证没据当然没有了,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充足的证据了!」

说完这句话,我才察觉到鹏哥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随后,他问出了一句更奇怪的话:「你居然,真是个记者啊?」

我愣住了。

什么叫真是个记者?

我已经开始警惕起来了:「不是记者还能是什么?鹏哥你啥意思?」

鹏哥笑了笑,似乎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们还以为你是警察呢,所以特别紧张,没想到你真的只是个记者……那就好办了。」

我们?他嘴里的「我们」,难道指的是……

我全身一凉。

鹏哥,他是故意带我到这里来找到「真相」的。

然后在真相面前,哄骗我全盘托出自己的身份。

但,怎么会?

若果鹏哥也是他们中的一伙,那他大舅伯怎么会……

「你大舅伯的死,你也有份?我不明白,为什么……?」

「大舅伯并不知道我接替了父母的衣钵,正好,我也借着追寻父母身上秘密的由头去测试他,看他会不会泄露秘密……」

鹏哥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但他可能察觉到了?应该是的……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做野茶给我们吃?他并不是做给我吃的,而是做给你吃的,就是希望你能发现点什么……当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他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原来如此。

我全都明白了。

「也就是说,带我来这里打听小娟的案子,也是你跟村里人……宗叔他们,早就协商好的了?」

「拜托,不然能随便地带人进村子吗?我们干的是什么事,我们自己心里没数吗?」鹏哥没好气地苦笑了一下,「你呀就是好奇害死猫,这案子过了就过了,为什么要打听呢?害我还以为是警察卧底来查这事儿了,专程摆了这么一个局把你弄过来,还想从你口中探一探到底警方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呢……算了算了,都已经来到这儿了,想必你也知道,你最后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吧?」

我吞了吞口水。

我当然知道了。

我会像小娟一样,死无全尸。

不,也许跟她又有点不一样,因为这荒郊野岭的……

我可能,尸骨都不会被人发现。

 

11

在这危急关头,我还是要故作镇定的。

我后退了几步,笑着反问他:

「你要在这里动手吗?就你一个的话,吃亏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鹏哥不以为意地指了指周围好几个方向,说道:「喏,那边那边那边,都有我事先叫好的人。我们做这个事,可是随时都要丢命的买卖,怎么可能冒风险呢?」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几个地方居然真藏着人!

这就真的完蛋了,别说是打,我连逃都不可能逃得过。

人又多,地形又比我更熟悉,我几乎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性。

「妈的,这下彻底完蛋了……」我不禁露出了苦笑。

但我还是提出了最后的要求:「既然都这样了,那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周顺是被你们先弄死了的,对吧?既然他人都死了,那么,为什么还要对他的妻子、女儿下手……?」

「呵呵。」

鹏哥笑了笑。

「没有一点威慑力的话,那下次又有周顺这样的叛徒怎么办?」

「你是说,杀死小娟母女,只是为了……威慑?」

鹏哥仿佛在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当然了啊,以后如果有人想要叛逃,那么他的家人,无论是多小的年龄,她都会遭受巨大的酷刑!比如被挖掉双眼,被人拿着棍子在雨夜里撵着走,就像小娟那样,还有录像呢……她边走边哭的模样,多无助啊……摔倒了也没关系,她会被拉起来继续打,直到站不起来了,还会像垃圾一样被拖走,扔进竹林里,曝尸荒野……」

我呼了一口气。

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来了,但这段描述还是让我背脊发凉。

鹏哥还摇头叹息:「我就说,你一个记者打听那么多干吗?这不白白丢了性命吗?唉。」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边的太阳。

太阳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是为了,驱赶黑暗。」

「什么?哈?」鹏哥仿佛听到了好笑的事情。

我把手机装回兜里,又从兜里摸出另一只砖头一样的「手机」。

「见过这东西吗?卫星电话,就算你们把周围的基站全都屏蔽了也没关系,它也能打电话。而且没错,它一直都在通话中,对面的人在录音,也在定位。」

鹏哥惊呆了,他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我按下免提,对着手机问道:

「你们还有多久能来到我的位置?」

手机里传出一个声音:「十分钟。」

鹏哥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的五官突然变得扭曲,他一边朝我冲过来,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你他妈!我弄死你!」

我迅速地从腰后摸出一把手枪——

「砰!」

子弹射进了他的右胸,他踉跄一下,跌倒在地上。

他的表情充满不可思议。

我迅速地找到掩体,蹲下隐藏好自己的身体,那些埋伏在周围的村民一定都看到了这个画面,他们有可能会冲过来杀了我,也有可能会趁机逃之夭夭。

而瘫在地上的鹏哥,还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他失血过多,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

「你,你他妈,你……」

「是的,我他妈真是警察!」

 

12

十分钟很快地就过去了。

我的战友们如期而至。

那些村民根本没有袭击我,他们逃了。

但他们逃不掉的,所有下山的路都有我的兄弟们在把手,他们无处可逃,除非死在山里。

鹏哥没死,我们还得抬他下山,我有些后悔没有一枪崩了他。

因为他,他们,真的罪无可赦。

这些大麻流转到市面上,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不说,就单凭他们如何对待周顺,如何虐杀小娟跟她的母亲,就足够让我愤怒得想杀了他。

周顺,是我们发展到一半的线人。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投靠在警方这边,就是因为担心还在村里的家人,他想找机会把家人弄出来,再与警方合作。

但没想到的是,他失手了。

伴随着他的失手,与他接头的一个禁毒警察,跟他一起突然失踪了。

直到最后,我们也没能找到他们的尸首,也不知道他们受到过什么样的折磨。

而这些毒贩们,他们杀了周顺还不算,还得立威,把他的妻女通通弄死。

我难以想象,他们一整个村子里的人,是如何忍心联手把一个小女孩虐杀至死的。

若不是小娟的尸体恰好被巡逻的山警发现,这还成不了一个案件,也无法把我们的目光引到这个山村里来,因为周顺并没有提起过这里,他个人的档案上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他们的牺牲,是不会被辜负的。

我们会从这个村庄开始,一点点地,把下面的毒贩网络全部打干净。

太阳升起来了,像是已经驱赶了黑暗。

但倒在黑暗中的那些人,又有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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