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我失手杀了老公。
警察来之后发现尸体消失了。
1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赵琦捂住肚子上的伤口，满脸难以置信地倒在了客厅地上，然后闭上了眼。
看着手中的水果刀还有顺着手指不断往下滴落的血，我尖叫一声，水果刀被我摔在地上。
我脚底发软地跑进卧室里，颤抖着拿出手机：「喂，喂警察吗？」
「这里是滨城分局，您要报案吗？」
「对，我要报案……我杀人了，我杀了我老公……我要自首。」巨大的恐惧让我词不成句，声音哆哆嗦嗦的。
「让她报出地址，其他人跟我立刻出警！」对面低沉急促的男声，接线员将他的话转达给我。
报出地址后，我瘫坐在卧室的地上。
2
警察很快就来了，我因为害怕面对赵琦的尸体，从卧室的阳台门走出去，绕着院子走到别墅的大门。
打开门，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警察，虽然穿着便衣，但是犀利的目光和不怒自威的气场让我竟感到一丝安心。
他示意身后的其他警察进屋检查。
「你就是报案人？」他低头询问。
我点点头。
「我是滨城分局刑侦大队队长林恒，在电话里，你说你杀了你丈夫，可以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我瑟缩了一下身子，「我们当时……发生了争执，他打了我，我被他打蒙了，可能是过于愤怒吧，我现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拿到那把刀的，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把刀捅进赵琦的肚子里了。」
我捂着脸，手上还未彻底干涸的血带着腥味冲进来我的鼻腔：「我看着他倒在了我面前……」
林恒的电话响了，他接起之后没说什么，我却明显感觉到他的气场变了。
抬起头，林恒表情严肃，眼神带着怀疑和探究：「你真的杀了赵琦吗？」
3
「你什么意思？」我愣了一下，然后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你觉得我在骗人？那是杀人！如果我没做，我给你们报警是疯了吗！」
林恒摆摆手，示意我冷静一些：「我们没有怀疑你骗人，只是现在赵琦的尸体消失了。」
「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可能……」
林恒带着我来到客厅，原本赵琦倒下的地方只剩下一滩血迹，赵琦不见了。
警方在别墅里来来回回搜查遍，都没有找到尸体，最终我被带回了警局接受问话。
「你们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林恒坐在我的对面，换上了警服，看起来更有威慑力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家暴？」林恒看到了我手腕上的淤青。
我把袖子往下面拽了拽：「被人弄得，被他发现了。他说要去找那人算账，我拦着他不希望把事情闹大，结果失手杀了他。」
「那人是谁？」林恒继续追问。
我又沉默了。
林恒笑了一下，站起身走了了出去，还不等我喘口气的功夫，他又回来了。
「冯雪，你该知道在这里撒谎是有什么后果吧？」
我再次强调自己没有撒谎，林恒点点头，将一张照片甩到我面前。照片上的男人带着帽子，行迹鬼祟，背景是我们家别墅的后院。显然是警方查到了我们家的监控。
「你确实没有撒谎，你只是没有把事情全部说出来。这个男人是谁？」
林恒手撑着我面前的桌子，逼近我：「是不是把你手腕弄淤青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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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不说话，林恒点点头，在审问室里开始一边踱步一边说。
「咱们来倒推，你说你失手杀了赵琦是因为他要去找那个伤害你的人报仇，但是你拦住了他。你为什么拦住他呢？是怕赵琦发现什么？还是怕那个人被赵琦伤害呢？又或者……两者都有可能。」
我手心开始冒冷汗。
「那这个被你护着的人又是谁呢？我想应该是监控里拍到的这个男人吧。监控拍到的时间在你报警之前，根据你的说辞，你杀了赵琦之后立刻就报了警，那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在赵琦在家并且还活着的时候，能不被他发现地进入你家呢？」
「是我给了他大门的密码，」承受不住的我终于说出了实话，「但是我并不知道他今天也在我家里……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林恒站定，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我：「赵琦发现了你出轨的事情，你为了自保，同时也为了护住你的情夫，你杀了赵琦。你的情夫趁你报警的时候，处理了赵琦的尸体。」
「你这么说有证据吗！」我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林恒面色不改，语气镇定：「我们在你家发现了第三者存在并且活动过的痕迹，冯雪，现在选择权在你，你是准备一直瞒到警方找到那个男人，还是你主动说出那个男人是谁？」
5
就在我天人交战的时候，李斌来警局自首了。
警方将他控制起来，他承认是偷偷潜入我家，因为那天他以为赵琦不在家，却没想到一进客厅发现的是赵琦的尸体。
他意识到是我杀了赵琦，为了不让我被抓，他偷偷把尸体处理掉了，在警方的追问下，李斌交代了埋尸的地点。
林恒带人准备出发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恐怕他很难理解李斌为什么会为了我做到这一地步吧。
我也不理解。
警方带着李斌去了郊区河边，按照李斌的指引找到了那棵埋尸的柳树，但是赵琦的尸体又一次消失不见了。
这些是林恒回来之后告诉我的，同时他还带来一个让我如坐针毡的信息。
「冯雪，」林恒直视着我的眼睛，「你真的是赵琦的妻子冯雪吗？」
6
真是可笑！我不是冯雪还能是谁！
我看着林恒，满眼写着不可思议，「警察同志，你们不要为了破案，开始随意猜测了好吗，我家里到处都是我和赵琦的合照，你觉得我这张脸是整容的吗！别开玩笑了！」
林恒不紧不慢地回应我：「双胞胎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啊，他们长得一样，语音语调相似，甚至连一些小习惯都很像，即便她们二十几年没有见过了，但是双胞胎之间的某些联系还是无法切断的，比如血缘。」
我浑身冰冷。
「冯家在 27 年前曾经报案，他们家刚刚出生不到 3 个月的双胞胎被人偷走了一个，后来那个偷孩子的保姆被找到判刑了，但是丢了的那个孩子却一直没有找到。不过现在，那个孩子好像主动回来了，还妄图侵占另一个孩子的名字。」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我咬牙看着林恒，「你有证据吗？」
「冯雪就在外面。」林恒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怎么可能！
我满眼惊恐。
7
「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呢！居然敢顶替我的身份杀了我老公！我不会放过她的！」
林恒没有放我出去，而是将冯雪在外面破口大骂的视频给我看。
他一边放着视频，一边说着他的推断：冯家家大业大，而我却一直生活的很艰难，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心中充满不甘心，于是伪装成冯雪接近了赵琦，却被赵琦发现我出轨……
我握紧拳头，咬牙否认：「我才是冯雪，外面那个疯女人是被弄丢了的那个人！」
林恒点点头，也不反驳我：「没关系，我们找人来认一认就好了。」
警察将我带了出去，冯雪在看到我的时候就冲上来扇了我一巴掌：「贱人！」
我瞪着她：「别太嚣张，你这个冒牌货！」
警察将我们两个拉开，然后把李斌带了过来：「他们谁才是真正的冯雪？」
如果我是假冒的，那么李斌是真正的冯雪的出轨对象，难怪警察会找他来辨认。
「这……」李斌看着我们，傻眼了，「我也认不出来了啊，她们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见外貌识别失败，林恒换了个思路，让我们两个说出只有「冯雪」和李斌才知道的秘密。
冯雪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说出了一个被李斌认可的秘密，可惜，我说出的秘密也不是假的。
场面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这一次，我终于在林恒的脸上看到了费解的神情。
8
「李斌！我才是冯雪啊！」冯雪在一旁叫喊着，看起来像个疯子，而镇定下来的我看起来反倒更稳重一些。
她指着我的鼻子继续骂着：「周淼！你为了回到冯家，居然敢勾引我老公！现在你还杀了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整个警局大厅被冯雪的叫骂声充斥着，我看到林恒和他身后的一些男警察揉了揉耳朵。
「你不会放过谁？」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这场闹剧。
居然是赵琦。
他身上十分肮脏，是血和泥土的混合物，一边走一边往地上掉着。他恶狠狠地看着人已经被吓傻的李斌：「埋我埋的很爽是吗？」
李斌往后缩着身子，手上的手铐叮当作响：「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
赵琦懒得理会，他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手铐，有看了看满眼期待的冯雪，皱起眉：「怎么回事？」
林恒把事情简单和他说了一下之后，赵琦冷笑一声，看着冯雪：「你就是这么报答你妹妹的吗，周淼？」
不光冯雪，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9
林恒单独询问了赵琦，赵琦说自己确实被刺了一刀，但是只是晕了过去，没想到被李斌埋在河边，他清醒之后挖开土自己跑出来，本来想报案，没想到遇到了这一出闹剧。
赵琦交代，捅了自己的人是周淼，而我念在周淼流失在外多年，心中有愧疚，所以决定顶替周淼的罪行，却没想到周淼反到跑到警局反咬一口。
与此同时，赵琦也交出了周淼患有精神疾病的证明。
在赵琦的作证下，我被无罪释放了。
林恒询问我们准备怎么解决，赵琦看了看我，说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但是周淼的精神状态确实不适合继续在这个社会生活，决定将她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我也给父母打了电话，征求了他们的意见，他们原本就对周淼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这种处理方式他们没什么问题。
于是这场「杀人事件」最终以周淼被关进精神病院为结尾。
而李斌则被警方拘留了 7 日。
回家的时候，原本凌乱的屋子已经被收拾的整洁如新，我看着客厅地板发呆，赵琦走过来搂住我的腰，在我后脖子处亲了一下。
「想什么呢？」
「在想，她究竟怎么得罪你了，被你送去了精神病院。」我轻声说道。
赵琦冷笑一声：「没有情趣，天天回家板着个死人脸，还不肯把冯家的家产转到我手里，这种人我留着她做什么？」
他忽然抱起我，走向卧室，将我压在床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不是也想除掉她吗，周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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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林恒的推论没有错，我是周淼，那个被关进精神病院的「周淼」是真正的冯雪。
我的确是冯家那个被偷的孩子，收养的我养父母都是嗜赌如命的赌徒，他们一旦输了钱，就会回家暴打我。
后来，在他们喝醉的时候，我意外听到了我的真实身份。
为了逃离那个地狱，我去找到冯家的父母，没想到却被他们十分嫌恶，而我的妹妹，冯雪，却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不甘心的我选择勾引冯雪的丈夫赵琦，意外得知他对冯雪的不满，以及对冯家的埋怨，于是我们策划了这场「杀人案」，将冯雪关进精神病院。
而下一步，就是我披着冯雪的身份，将冯家的家产转移到我们手里。
冯雪被关进精神病院的三天后，我来到了冯家，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屋内的低气压。
「啪！」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的亲生父亲冯生，面目狰狞地扇了我一巴掌。而我的亲生母亲吴菲正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这一切。
「混账东西！你们就非得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吗！」冯生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皮带在我身上又抽了一下，「马上就要和对方签合同了，现在人家知道我们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却不闻不问，人家说要再考虑考虑！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能给我们带来多少钱！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个项目达成之后，至少能给冯家带来五千万的收入，所以这个项目就更不可能让冯家人签了。
为了拿到我要的东西，就算冯生要抽我的筋，我也能忍下来！
我抬头看着冯生，露出乖巧的笑容：「爸，您放心，这个项目我会想办法让赵琦帮忙签下的。」
一听说赵琦肯帮忙，冯生和吴菲对视了一眼，露出疑惑的神情，我知道他们在怀疑什么，因为当初冯雪嫁给赵琦的时候，冯雪并不是十分乐意，而现在看我对赵琦情深义重，他们自然觉得我不对劲。
我留给他们一句话：「赵琦和对方已经聊过了，对方理解您年轻时的疏忽，但是希望能明确冯氏的继承人是两个女儿平分，他们才愿意签订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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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冯生生性多疑，但是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他得到的消息和我说的是一模一样的。
合作方是一个非常看重家庭的人，所以冯生要想和对方合作，就必须按照他说的来。
于是他们将公司 30% 的股份平分给我和冯雪，我签下了冯雪的名字，另一份表示我会拿去精神病院，想办法让里面的「周淼」签字。
对与我的提议，他们并没有怀疑，因为剩下 70% 的股份，有 30% 在他们夫妇手里，40% 在股东手里，而那些股东，都是他们的人。
拿着股权转让协议书从冯家出来的时候，我遇见了林恒。
见他毫不避讳地靠着车抽烟，我迎面走上去：「林警官还真是穷追不舍啊，到现在了还不肯放过我？」
他掐灭了烟，上下打量我一眼，笑了：「不穷追不舍，怎么能戳穿你的真面目呢？」
我转身走向自己的车：「那就请你拿出证据，证明我是周淼。」
他不会找到证据的，因为除了人证，我和冯雪的亲子鉴定报告也被掉包了。
现在，我就是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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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冯家夫妇把股权转让给我和冯雪这件事告诉了赵琦，他十分开心，让秘书安排好行程后，就以冯家女婿的身份去和对方准备谈合作。
没想到又吃了闭门羹，对方指定要求让周淼去见他。
赵琦心里贪着这个大项目，于是让我又恢复了周淼的身份，去见了合作方，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还将医院里的冯雪先转移出来，假装真的是医院里的「周淼」去见人了。
看着赵琦为了钱毫不犹豫地将我推了出去，丝毫不考虑我将面对什么，我内心一片冰冷。
原来，冯雪看起来享受着我从未有用过的奢侈生活，但是却处处受限，身不由己。
很快我就把项目谈了下来，回家告诉赵琦这件事的时候，他兴奋地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一边喝一边笑，没过多久就醉了。
他嘴里嘟囔着终于拿到了冯家的家产，然后拎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地走向我，对着我的脑袋狠狠砸下去。
我尖叫着躲着他的暴行，浑身是血，视线模糊，最终倒在地上，任由赵琦在我身上拳打脚踢，直至他喝醉睡过去。
我爬到了浴室，将门锁上，打开花洒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李斌，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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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时候，酒醒的赵琦对我下跪道歉，我笑着原谅了他。
他出去上班后，我在家收拾屋子，门铃响了，我以为是李斌，跑去开门，却没想到看到了两张让我熟悉又厌恶的脸。
「你们是？」我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看着我的养父母。
养父推开我走进来，打量着这个华丽的别墅，嘴里还抽着廉价难闻的烟：「哟，我就说你怎么突然消失了，原来是傍上金主了啊！」
「你们到底是谁，还有，请你离开我家，不然我就报警了！」
养母抓着我的头发尖叫：「小贱蹄子！别以为你装傻就能躲过去，赶紧把钱给我们！」
「我真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不是要找周淼啊！我是冯雪，周淼现在在精神病医院被关起来了！」
听到我的话，养母松开了手，再三确认我是「冯雪」之后，他们立刻换了一张脸，露出讨好的笑容。
「原来是冯雪呀，你们姐妹俩长得可真像，刚刚对不住，都是误会，误会……」养母讪笑着说道。
「你们刚刚说，想要周淼要钱，是有什么困难吗？」我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嗐，没什么，就是……着急用钱。」养母眼神闪躲。
养父一把扯开养母，理直气壮：「你叫冯雪是吧，正好，我们家替你们养了这么多年女儿，是不是该给我们点回报啊！」他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恶心的黄牙：「我们要的不多，500 万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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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这么多，也不是不能给。」我抱着胳膊，慢条斯理。
「但是这笔钱用在哪，你们得告诉我，万一你们拿着这笔钱做了什么坏事算到我头上了，我不就成冤大头了？周淼前段时间假装我勾引我老公，这笔账我还没算完，现在你们要是不说清楚为什么要钱，就别怪我追究到底！」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犹犹豫豫地把赌钱欠债的事情告诉了我，我冷笑一声，关了手机录音。
「原来你们还在赌钱啊。」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按下了警报器，保安很快就赶来，带走了叫嚷着「骗子」「贱人」的两个人。
赵琦回来之后知道我养父母来找我的事情，大发雷霆，一边摔东西一边叫骂着，他害怕我的身份被这两个人暴露，我忍受着赵琦的巴掌拳头，告诉他只要让这两个人永远闭嘴，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秘密了。
赵琦看着我，笑了。
他俯下身掐着我的脖子，看着我一点点窒息。
「周淼，你最好永远别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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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琦的意识里，我和他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死，两个都活不了。
所以在我给他的水里下药的时候，他没有丝毫怀疑地喝了下去，看着他逐渐涣散的目光，我坐在一旁等着。
等着时间。
「铛——铛——」
客厅的摆钟在整点的时候发出了低沉的声响，赵琦突然站起来，目光逐渐变得清晰，他皱眉看着我：「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我摇摇头，「是你自己说担心秘密被发现，要把保险柜里的东西转移的。」
赵琦捂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挣扎了一下，我拿着水杯在玻璃茶几上磕了一下，清脆的声响打断了赵琦的思路。
他毫不犹豫地走向了书房，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用繁杂的密码打开保险柜，就在他伸手要拿里面东西的时候，我打了个响指，他的动作停下来，目光又变得有些呆滞。
「滚去客厅，」我嫌恶地踢开他，「十分钟后你会清醒过来，醒来的时候你会记得，你的秘密已经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赵琦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按照我的指示离开了。
我看着保险柜里的那个 U 盘，将它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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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琦很快就处理了我养父母这两个不稳定的炸弹。
没有他们来坏事了，我开始等着李斌的行动。
没错，我要把赵琦这个男人也毁了！
我要把赵琦的财产一起吞下。
很快，再次喝多的赵琦回家之后又开始对我施暴，而我早就将李斌放进了房子，他冲进屋子里与赵琦撕打起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赵琦在看见面目狰狞的李斌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你要做什么！」
李斌慢慢逼近赵琦：「来替冯雪报仇。」
赵琦不是傻子，他立刻意识到是我联系了李斌，并且把真正冯雪被关起来的事情告诉了他。赵琦目露凶光地看着我：「贱人！你居然敢背叛我！」
我见李斌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心一横，让自己状似意外地跌倒在赵琦面前，赵琦一把扯住我的头发猛打我。
我尖叫着向李斌求救，李斌看着我那张和冯雪一模一样的脸，眼睛充血，腮帮子被他咬的直颤抖。
李斌拿起我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刀，赵琦见李斌拿着刀冲过来，将我推到面前替他挡刀，李斌情急之下偏了一下身子，但是我掌心还是被水果刀误伤。
看着我手中不断滴落的血，李斌深受刺激，他一把推开我，刺中了赵琦躲闪不及的心脏。
这一次，赵琦彻底醒不过来了。
我劝李斌快跑，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他对我现在完全信任，转身跑走了。
我蹲在死不瞑目的赵琦身前，缓缓掏出手机。
「喂！我要报警！」我尖叫着喊道，「李斌杀了我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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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队来的还是林恒，他看了一眼没再消失的赵琦的尸体，叫人立刻去追捕李斌。
「受伤了？」他走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腕，看着我掌心深可见骨的伤口，皱了皱眉，眼神颇复杂地看着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有些颤抖，是真的疼：「没拦住。」
他突然笑了，叫来一旁的女警：「带她去医院。」末了，又加了一句：「在我去找她之前，不要让她离开。」
我被警方控制在医院里，医生来给我换药的时候都在哆嗦，还以为我是作奸犯科的狂徒。
三天后，林恒来了，他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床边：「李斌抓住了，故意杀人，这辈子恐怕都出不来了。」
见我不说话，林恒自顾自地继续说：「毕竟你们欢爱一场，你不难过吗？对了，李斌在认罪的时候说了点事情，挺有意思的，你想不想听？」
我看着林恒，笑了：「嘴长在你身上，你想说，我自然愿意听。」
林恒点点头：「他说，一周前接到了电话，电话里的女人告诉她，关在精神病院里的就是真正的冯雪，她是被赵琦设计陷害送进去的，那个女人还说，赵琦害怕冯雪出来后会揭发一切，对冯雪动了杀心。李斌为了保护冯雪，所以去杀了赵琦。」
「但是我有些好奇，」林恒目光紧逼着我，「李斌是为什么会相信了这个女人的话呢？除非他亲自去找医院里的冯雪确认了。但是精神病院监管十分严格，冯雪又是在赵琦的监视之下的，李斌是如何见到冯雪的？」
我脸上笑意不变，甚至调整成一个更惬意的姿势，听着林恒继续说。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那就是设计把冯雪关紧精神病院的主谋并不是赵琦。而那个主谋，从一开始的真正目标，就只有赵琦一个人。」
「我说的对吗，」林恒的语调陡然变得阴沉，「周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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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警官不愧是队长，」我笑了，「逻辑真的很缜密。」
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猛地凑近我，咬牙切齿：「周淼，你设计让李斌杀了赵琦，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了你的目的，不惜毁掉两个人，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抬眼看看他，敛起脸上的笑容：「林警官应该从小就衣食无忧吧，长大之后更是在全家人的支持下成为警察，人生从开始就是顺风顺水，你体会过他人苦吗？」
林恒愣住。
我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 U 盘和一部手机：「拿回去看看吧，里面的东西会让你立功的。」
他迟疑着没有接过，我笑了，举着还缠着纱布的手：「这可是我差点丢了命搞到的，林警官别辜负了我这一身伤。」
林恒接过东西，站起身，俯视着我：「周淼，你的大学学费是谁给你出的？」
我一愣，「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他笑了：「没什么，能在那样的家庭里成为心理学博士，你真的很厉害。」
我也笑了：「多谢林警官夸奖。」
林恒将我的过去调查的一清二楚，但是无所谓了，因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我听见林恒走出去的时候吩咐门口的警员不用再守着了。
我自由了。
周淼，你终于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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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我迎来两个意料之中的人。
「贱人！」冯生一见面又要扇巴掌，这一次被我拦了下来。
我冷眼看着两人：「冯先生见面就打人的习惯再不改，恐怕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吧。」
冯生身子抖得像筛糠：「你居然把那 30% 的股份全都吞下了，周淼，你要不要脸！你不愧是两个赌徒养出来的下贱东西，居然敢算计我们！」
我笑了：「我下贱？」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们难道忘了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了吗？」
冯生一愣。
吴菲此时已经毫无贵妇的优雅高贵：「你还知道我们生了你！冯家供你上大学还不够吗！你怎么敢毁了冯家！」
「你说错了，」我打断吴菲，「毁了冯家的也从来不是我，是你们自己。」
我拿出其他股东的股权转让协议，「你们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冯家的公司早就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了，警方很快就会查到你们头上，与其在这里和我撕扯，不如回去想办法怎么自保吧。」
冯生走进我，眼神阴狠：「周淼，你毁了这一切，就不怕那个项目的甲方找你算账吗？」
我嗤笑一声，拿出另一份文件。冯生在看清上面甲方的签名后，彻底傻眼。
冯生和吴菲因为受到刺激开始大喊大闹，很快就招惹来了医院的保安。
在他们被拉出去之前，我叫住了他们。
「供我读大学的，不是冯家，」我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笑了：「是冯雪。」
20
在看到冯雪的瞬间，冯生夫妇两个人仿佛被人点了穴定住了，他们看看冯雪，又看看我，终于意识到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彻底被带走，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冯雪走过来，摸了摸我脸上还没消下去的淤青。
我疼的「嘶」了一声，拍掉她的手：「轻点，下手没轻没重的。」
她一屁股坐在我的病床上，张开手躺下，看着窗户外清澈的天空，感慨一声：「我们终于自由了。」
她撑起身子看着我：「谢谢你在十年前接了我的电话。」
我看着她，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在十年前是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机的。
现在一切都变了。
这一切，从十年前就准备改变了。
21
十年前，养父赌博输了之后喝的酩酊大醉，抓着我又暴打了一顿，我窝在狭小不透气的房间里擦拭伤口的时候，老旧的手机铃声罕见地响起来。
是冯雪的电话。
那是我们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说话。
我也没想到，第一通电话并不是寒暄，而是求救。
她告诉我冯生夫妇对她变态的掌控欲，甚至不惜将她送给中年的富商来换取公司的利益，后来她搞砸了那场「相亲」，合作没有谈成，冯雪被冯生吴菲打了一顿，关在小黑屋里一周，不给吃饭，每天只能喝一点水维持生命。
她被放出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
直到她意外得知，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一个血脉相连但是下落不明的亲人。
我苦笑，告诉她这个亲人现在的生活比她好不到哪里。
都说双胞胎是世界上的一种奇迹，她们共享着容貌，性格，人生。
讽刺的事，即便从小就分离，我们依旧在过着相似的看不见光的生活。
我们的复仇，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谋划的。
冯雪在冯家扮演乖乖女，拿到足够的钱，帮我交学费。
她无法选择自己大学的专业，但是我能。
我选择了心理学，我要将那些操控我们人生，让我们下地狱的人生不如死。
我在读博士的时候，冯雪告诉我她要嫁给赵琦了，一个比冯家更有钱有势的家庭。
赵琦是个狠人，为了继承家业，不惜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不过这样也好，日后我们动手的时候方便许多。
冯雪嫁给赵琦之后，为了降低赵琦的警惕虚与委蛇，暗中获得了许多人脉资源，虽然她看起来乖巧，但是在那种环境中生存下来的，有几人是一尘不染的呢？
按照我的指挥，冯雪故意展现自己不解风情的性格，让赵琦对她厌恶嫌弃，又无意间透露出冯家有两个女儿，另一个孩子优秀有能力，冯家夫妇很有可能将家产传给另一个孩子。
赵琦有了危机感。
我适时出现，成功吸引了赵琦的注意。
一个是无趣没能力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家庭妇女，一个是有风情又优秀的继承人，傻子都知道选谁。
于是我利用心理暗示，唆使赵琦与我演了一出戏，成功将冯雪关进了精神病院，而我顶替了冯雪的名字，站在他身边。
后面的事情很简单，只要我能忍受赵琦的家暴，一切都会结束的。
冯雪心疼我身上的伤，但是我已经被打了二十几年了，还差这些吗？
一切都是我们的设计，包括那个看重家庭的合作方也不是别人，正是冯雪。
在这十年里，我们除了为了自己的自由谋划一切，还建立了许多自己的人脉。我们要斩断过去，还要为未来谋划好一切。
现在，赵琦的家产归冯雪，冯家的公司我拿到了 60% 的股权，成为了绝对的掌控者。
至于那份合同，当然是真实存在的，甲乙双方分别签着冯雪和我的名字。
姐妹联手赚钱，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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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的烂摊子花了我将近一个月才彻底解决，那些元老股东有的留了下来，有的厌倦了商场的尔虞我诈，决定回家养老。
我欣然同意，并且表示公司随时欢迎他们再回来。
在公司送走最后一个退休股东后，我松了一口气，秘书还在一旁汇报我接下来的行程。
「周总，下午三点您还有一个跨国会议，另外您的妹妹约您晚上七点去做美甲……」
「……做美甲这丫头也要给我塞进行程里吗？」我无奈地捏了捏鼻子，「她们公司倒是不需要整顿，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现在有多忙……」
「不知周小姐愿不愿意忙里抽闲，和我吃顿饭呢？」有些熟悉的声音打断我的话，我抬头看去，居然是林恒。
我示意秘书回办公室等着，林恒走过来：「好久不见，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周总了？」
「林警官怎么有空来我这？」我抽出一根烟准备点上，被他按下。
「女生少抽点烟。」
我看着他握着我手腕的手，笑了：「林警官的手还是别轻易伸出来了，不然我总以为你要给我带上点东西。」
林恒收回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抱歉。赵琦和冯家的经济犯罪牵扯到一些列人物，之前我们已经怀疑他们了，但是一直没有证据，幸好有你交给我们的 U 盘。还有手机里你录下的你养父母去的赌场位置，我们也成功捣毁了。包括李斌，我们在他家搜到了许多他跟踪偷拍冯雪的证据。这些都多亏了你。」
「不用谢，」我笑，「所以林警官找我吃饭是为了感谢，还是鸿门宴？」
林恒笑了：「只是单纯的吃饭，不行吗？」
我看着林恒，突然问他：「你该不会是想追我吧？」
林恒的耳朵一下子红了，叹了口气，「目前来说，你做的那些事就算没有明确的证据，我也会一直追查下去的。除非……」
「除非什么？」我有些好奇。
他拿出一张推荐信，笑了：「你成为我的搭档。」
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那封信，迎着光看了看：「给的工资多么？」
林恒笑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