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姐姐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千万不要走出卧室,说:「现在,在家里的父母,不是你真正的父母!!!你听我说,天明,我没有开玩笑,你不要声张,千万不要让外面的东西发觉。你只要装作睡着了,过了今晚就好。」
「姐,你在说什么啊?」我对着电话奇怪道。
我姐姐是个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忙于课题研究,很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今天晚上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说了,你小点声,不要让外面的东西发觉!!!」平时对自己温柔无比的姐姐,此刻厉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相信,但是你只要听我的,在自己的房间待一个晚上,千万不要出去,也不要让他们进来。我当了你二十年的姐姐了,你今天千万要听我的。」
我抬头看了看时钟,9 点 45 分,在房屋里待一个晚上,不出门就可以,那倒是很简单。可是姐姐今晚的反常话语,让我很奇怪。平时稳重的姐姐怎么突然冒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不是真正的父母,那能是什么啊?刚刚还在一起吃了晚饭,父母明明都很正常,倒是这个许久不见的姐姐今晚很不正常。
「砰砰砰」,敲门声。「明明,你睡了么?」妈妈的声音响起。
我刚要回答,就想起姐姐的话。就默不作声吧,假装自己睡了。过了今晚我再找姐姐问个明白,看她是不是搞研究把脑子搞傻了。不过我的父母确实很少关心我睡没睡的,吃完饭后应该就是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干自己的事了。
这时,「咔嚓,咔嚓」,外面的母亲,看我没有回答,似乎是想推开门进来。可是今晚我碰巧把门插上了,想做一些,年轻男生的私密小活动。所以母亲没有办法直接推门进来。发觉自己进不来,母亲就「啪嗒,啪嗒」下楼了。
我的房间在二楼,隔壁是姐姐的房间。父母的房间在楼下,客厅、厨房也都在楼下。
我爸是一个医生,母亲是制药公司的,我姐姐是生物专业的研究生。家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说是很好也许不是很恰当,其实更恰当地来说很平淡,甚至有点冷冰。不过旁人倒是对我家的一家高材生很羡慕——而且都是类似的生物专业。
也很奇怪。父母对我和我姐没有别的要求,只说必须要考生物专业,而且必须要报考同一个教授的生物专业研究生。研究的课题好像是关于生物的变异和进化那方面的很高大上的东西。
今晚刚出结果,教授告诉我父母,我被录取了,还说不管是成绩还是体检都合格。
这让我想起一个怪异的点,平常的研究生录取、复试,体检一般都比较简单。而我体检的时候几乎做了全身每一个器官的检测,还有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体检项目。在我诧异的时候,教授告诉我,这是他们项目组的特色,我姐姐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又看了看表,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午夜 12 点了。我也该休息了,就去窗前,看一眼窗外的星空,准备关窗睡觉。
今晚的月色,怎么泛红啊,也没有新闻说有血月的景象呀?
我看着月亮,月亮好像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慢慢地,它红得有些吓人了。正常的血月也不过是微微泛些红色,是大气层反射蓝色光线较多的缘故。但今晚的月亮却是红得像血。
「啪嗒,啪嗒」,我好像听到了吸盘抬起又吸上的声音。声音很近,就像是一只大章鱼在吸附着我家的墙向上爬。
我低头向楼外看去,只见一个四肢化作四条巨大的章鱼触手的人类,正朝着我的窗户向上爬去。明明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躯体,但是四肢化作四条粗大的章鱼触手,湿漉漉的触手,强有力地向上爬。
「啊!这是什么东西?!」我吓得惊叫出声,只见那个奇特生物的头向上抬起,觉察到我发现了它,朝我露出诡异的微笑。
那是我母亲的脸!!!
………
「救命啊,有怪物!!」我快速地关上窗户,锁紧,冲出卧室,寻求楼下父亲的帮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遵循着本能行动,寻求父母的帮助,可我的母亲已经变成了怪物,我能依靠的只有父亲。
可在我家楼下,我见到的不是我的父亲,准确来说,不是我正常的父亲,而是一个有着蜥蜴身体、人类头颅的东西。可是那确实是我父亲的脸。他看到我,朝我吐了吐信子,腿部肌肉发力,地板砖被他一脚踩烂,奔向我。
我害怕得不敢动弹了。这时候想起了我姐姐说的话——「你要待在自己房间,才会平安无事」,我才感到腿脚有了力量,调头飞奔回自己房间,又把房门锁上。
我的心脏极速地跳动着,刚才如果再晚一步,我就要被蜥蜴父亲,扑倒了。我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八爪鱼化的母亲、蜥蜴化的父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我姐姐似乎提前知道了今晚要发生的事情,而且她说过只要待在房间里不出去就不会有事。看来我姐姐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先去窗边,看了看,章鱼化的母亲依然用强有力的吸盘触手向上爬,但是,在爬到我的窗户下边时,她像被一堵空气墙挡住了一样,无法向上,她的嘴张开,发出愤怒的嘶吼,吸盘触手不断把墙皮撕下来。
我尝试性地叫了几声:「妈妈,妈妈,我是你的孩子啊。」我只能发出无力的呼喊。
伤心又惊恐的我,冷静下来之后,马上想到了,给我姐姐打电话。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可恶啊,为什么没有人接啊?」我又重新打了几次,还是没有人接听。
我房间外面的怪物还在发出愤怒的躁动声。我看了眼时钟,午夜 1 点。这个晚上,我该怎么熬过去啊?
窗户外,是章鱼的吸盘触手肆虐墙壁的声音;卧室门外,是蜥蜴尾巴一下下抽打在墙体上的声音。
唯独没有我熟悉的父母的声音。可这明明是我的家啊,这明明应该是温馨的港湾,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血月!!!
我突然想起来,今晚不同寻常的事,还有那个变得血红的月亮!而且教授曾在我面前哼唱过一句莫名其妙的民谣——
「月亮被染红,怪物就出来。月亮变回去,怪物也回去。」
在月亮变为红色的血月之后,我发现我的父母变为了怪物。那是不是在月亮变回去之后,我的父母就会变回去?
我看向窗外的月亮,它已经正从红色慢慢变为白色。
此时窗外和门外的异响也越来越小。我趴到窗边看向窗外,窗外什么也没有了,章鱼化的母亲不见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卧室门外的父亲也是,我不敢推开房门出去看,但我贴着墙壁仔细听了许久,确实是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过了许久,我在卧室的床上,大脑从巨大的刺激中,稍微解脱了些。
我松了一口气,精神像被抽干了一样,躺在床上,不可控制地昏睡了过去。
………
「咚咚咚,咚咚咚,天明!起床了!做的饭都凉了。」是熟悉的妈妈的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
我从睡梦中惊醒,脑子疼得厉害!
妈妈的声音?我的妈妈变回来了?
我打开房门,看到熟悉的妈妈正一脸责怪地看着我。
「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跟你说了不要老玩手机,不要老打游戏,对眼睛不好,对身体也不好。早饭都凉了,我白给你做了,你也不下来吃。」
我一把抱住妈妈,带着点哭腔道:「妈妈,真的是你!好的,妈,我这就下去吃。」
「哎,你怎么了?快去吃饭吧,饭在锅里。你是真能睡啊你!」
我下了楼。
怪物、八爪鱼母亲、蜥蜴父亲、血月,这些东西难道都是梦?可是这份记忆又那么真实。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出了家门,去看我卧室外面的墙皮,平整的墙皮上不见任何掉落!
如果我昨天晚上的经历是真的,那我房间外的墙皮应该脱落了很多。而现在完好如初,那昨晚一定是做梦。现在梦醒了,我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父亲早就吃了早饭去上班了。母亲在喊我起来后,也出门去上班了。
我吃饭、打游戏、看电视,像平时无数个颓废的日子那样,度过我的一天。
victory!
唉,没意思,游戏也打够了。
我无聊地翻着手机,想着刷会「知乎」吧,却一不小心点开了通话记录。
里面是「姐姐,未接通……姐姐,未接通……姐姐,未接通……姐姐,呼入 2 分 32 秒」。
我跟我姐姐的通话记录,符合我昨晚的离奇记忆!也就是说昨晚的事,很可能是真的。
我略做思索,马上打电话给姐姐。,可还是未接通。我又打了好几个,一直到了中午 12 点,姐姐的电话一直是未接通状态。
这很反常,假如说姐姐实验很忙,那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应该会给我回电话,而且昨天晚上我已经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她都没有回我。
「姐姐会不会出事了?」我心里非常担忧,「我必须去看一看。」
从小到大,我姐姐对我是最好的,在我受伤的时候,姐姐会安慰我,在我无助的时候,姐姐会帮助我。姐姐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父母没有给过我的那一部分关心。
其实姐姐的学校离我家非常近。我打了个车,大约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进入学校,我直奔我姐姐的实验楼,可是门口保安不让我进。我又给姐姐打了个电话,她还是不接。
就这样我在那绕着实验楼转圈。
「你看那个人还敢在这附近转悠呢!他胆子真大。」
「是啊,他都不知道这里很邪门么?晚上在这约会的一对小情侣,双双失踪了!」
「是啊,听说学校赔了一大笔钱,用了好大的关系才把这件事儿压下来。」
旁边经过的两个学生,指着我一直议论。
我本来不相信怪力乱神,可是经过昨晚上的事,我现在也感到非常害怕。于是我更加担心我的姐姐了。
等到天色黑了下来,我趁保安去上卫生间的工夫,偷偷地溜了进来。
循着记忆,我在楼里找来找去,找到了那个教授的实验室。106 房间,就是这个。
我听了听,里面好像没有人。我轻轻地推开门进去。里面就是一个正常实验室的模样,瓶瓶罐罐的,而且一个人也没有。
奇了怪了。
我姐姐不在实验室,那她会在哪里呢?
灯光略显昏暗的实验室里,光影晃动。
「天明,你怎么在这?」略显苍老的声音。
「教授,你……你回来了啊,我是来找我姐姐的,我联系不上她了。」
「这样啊,哈哈哈,小伙子很不错啊,知道担心姐姐了。来,来,我带你去找你姐姐。正好,我来把本该完成的计划完成。」
「谢谢您,教授。您是在忙什么计划啊?」一听姐姐的下落,我开心了起来。
教授回头,狂热地看着我,手上突然出现一个喷瓶,他把奇怪的烟雾喷到我的脸上,「你就是我要忙的计划啊。」
我瞬间感觉头昏眼花,失去了意识。
………
待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实验台上。周围的环境与之前完全不同。我努力挣扎,想要挣脱。
「救命啊,救命!」
「不用喊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这个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哪怕你在这里扔手雷,外面都听不见。」
「教授,你这是做什么啊?你为什么要绑架我?还有我姐姐哪里去了?」
「你有个好姐姐,她给你通风报信,违反了保密协议,所以必须受到惩罚。至于你,你应该都看到了吧,这个世界的真相。」
「你放了我姐,你在这说什么?你这个疯子。」
「你昨天晚上不是都看到了么?你的怪物父母,那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我们每个人原本的样子,我们都是克苏鲁的眷属,我们在世界上唯一的职责就是等待旧日支配者的回归,追随他们,所以必须进行光荣的进化。
「你的父母,就是最早接受进化的一批人,每当克苏鲁的意志接近那片空间,血月浮现,眷属就会展现出自己原本的形态,追随旧日支配者的意志,寻找更多的眷属。
「而你昨天晚上本来应该进行光荣的进化,不过你的房间被不知名的力量做了手脚,眷属们无法进入,所以你本该进行的进化,就只能推迟了,昨晚的血月可是千载难逢的进化良机,现在进行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说着,教授取出了一根针,针管中绿油油的液体,让人看起来就感到很不妙。
就在我惊慌失措地看着针管就要扎到我时,「砰」的一声,教授头部遭到了重击,倒在了地上。
「姐姐,你没事啊。」我劫后余生地说。
「快跑!出去再说!」姐姐解开我的绳子,拉着我就往外跑。她穿着一身我熟悉的运动服,扎着干练的马尾辫——是我熟悉的姐姐。
我们一路跑呀跑,跑出了实验室,跑出了校园。在路上,姐姐跟我说明了一切。
「教授其实已经疯了,他疯狂地进行生物实验,妄图把人体改造成与动物相结合的形态。
「在很早的时候,我们的父母其实并没有什么成就,也没有钱。但是教授找到了他们,用他们做人体实验,事后给了他们金钱、成就,也才有了我们富裕的生活,可那个教授还不满足,把魔爪伸向了我们两个。
「但是我想,这样一场悲剧应该就此结束了,你愿意为了金钱和地位,就沦为别人的实验品么?」
「我想我们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最后不是为了这么个结果。」
「是啊,这样的悲剧,该结束了!」
………
我跟姐姐回到家中,看到父母端坐在客厅,好像在等我们回家。
「你们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吧。」母亲开口道,「是的,我和你父亲都接受了基因改造。」
父亲在旁边,眼神低垂,也不看我们。
「当初我和你父亲没有什么钱,从农村来到城市,放眼望去,城市里灯红酒绿,我和你父亲却只能冰冷的房屋里,不知道靠什么取暖。
「当时只要再加一点钱,我们就可以住一个好一点的屋子,起码不那么冷,但是我和你父亲舍不得。
「因为我们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我和你父亲是村里唯二的两个读书人,如果就这么回到村子里,我们真的不甘心。我们想尽办法省钱,想各种路子,找各种工作,想了很久,找了很久。
「可是依然找不到在城市里生存下去的道路。
「慢慢地,我们明白了。虽然我们读了些书,有了点儿学历,但是在这个社会上,我们依然什么也不是啊。没有钱、不认识人,我们在这个城市里生活得就像两个流浪的人。
「干瘪的口袋告诉我们:回去吧,回到农村里去吧,你们不应该在这里生活。可是我们受到的教育却告诉我们,人们不应该活成这个样子才对,钱不是一切。
「有一天,我们偶然遇到了教授,之后就发生了你们知道的事,我们接受了基因改造,教授如约给了我们钱和身份。
「孩子,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不会接受,你们只要知道爸爸妈妈爱你们就够了。之后的日子里,去过你们想过的生活吧,去活成爸妈当年想活成的样子。」
「我们那一代的悲剧,如果继续发生在下一代身上。那我们当年的努力和牺牲,又他妈的算什么东西呢?!」我父亲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怒道。
「孩子,对不起。以后的路,你们自己选择吧!」
「你们要牢记,爸爸妈妈爱你们!」
父亲和母亲在说完这句话后,脸色突变,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没有时间了,你们两个要好好活着。」
「现在,你们两个快走!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我和姐姐呆立在原地,看着父亲和母亲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昨天晚上他们两个的状态,现在又出现了——八爪鱼母亲、蜥蜴父亲。
「你们两个快走!在这种状态下,我们是没有理智的,只会遵照教授的命令行事。」父亲凭着最后的理智说完了这一句话,就完完全全地变成了蜥蜴父亲的状态。母亲也已经完全变成了章鱼母亲。
「爸爸!妈妈!!」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变成了怪物,我的心里非常难受。
我要复仇!!!
但是现在,我要先逃出去。
「姐姐,快走!」我拉着姐姐的手,想要往外跑。
「弟弟,你快走!不要管我,快走!!我也快遏制不住了!!!」
「姐姐!!!」
我被姐姐一把推向门外,她的力气之大,好像不是人类能使出来的。
最后我看到,姐姐的后背生出了和蝙蝠一样的翅膀,身体和脸形都发生了变化。
「啊!!!」我痛不欲生地大吼着,开着门口停着的我爸的轿车,向学校飞驰而去。
我知道如果我不逃走,我也会被受教授控制的家人打上那一针基因突变的药剂。
我想复仇,那我现在必须要先逃走。我要拯救我的家人。
回想着我被教授绑架时,他跟我说的话——克苏鲁,我想我知道要找谁帮忙了。
我那精通神秘学的大学室友,克苏鲁的狂热爱好者,每天都神神秘秘的庄严!
………
我的大学室友庄严,是一个狂热的克苏鲁爱好者。他曾做过一件离奇的事——
用自己画的符文外加一个小时的祷告,让宿舍 6 个人当天晚上齐齐做了噩梦,梦到的内容近乎是相同的:一个不可名状的生物诉说着一些让人理解不了的话。
第二天早上,我们寝室老二说起这个梦,然后宿舍就跟疯了一样,每个人都说,他们也做了差不多的梦,但只记得怪物满脸的章鱼触手,然后就是精神像是痉挛了一样难受。
这件事之后,我们再也不让庄严在宿舍搞这邪门的仪式了。想不到多年以后我会以这件事找到他。
开车到了庄严的家,庄严还是学校时的样子,长长的刘海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见到我非常惊讶。
「二哥,好久不见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上次叫你出来吃饭,你都不来,感情都淡了。」
我在宿舍住二号铺,平时沉默寡言的,室友都喜欢叫我二哥。
「严哥,我需要你帮我!」我盯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道,「我经历了很多事,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庄严看着我,眼神诧异。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包括我家人的变异。
他的神情越来越肃穆,走向了他的书架,那里全是他收藏的跟克苏鲁神话有关的书籍。只见他拿起一本书,翻了翻,摇了摇头,放回去,又拿了一本,还不是他想要的。
他翻查了许久资料。
「找到了,就是这个,你说的情况我大体知道了,我想如果你想复仇甚至是让你家人变回原来的样子的话,只能是这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我们去教授实验室绑架教授,威胁他,让他把你的家人变回来。」
「emmm,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是说,你难道不是用一些克苏鲁的办法么,比如说神奇的药剂、仪式什么的?」
「哈哈哈哈哈,你太天真了,克苏鲁作为旧日支配者之一、伟大的主神,他会对你的仪式,对你的祈求做出反应么?不可能的。」他沉思了一会,继续解释道,「克苏鲁之于我们,就像是人类之于蚂蚁。仪式就像是,一群蚂蚁在你的书桌前摆出了一个图案,如果那个图案让你开心了,你或许会撒点糖给它们,如果不凑巧,蚂蚁摆出了『SB』,那蚂蚁的处境可就不太妙了。」
「我好像听懂了一些。」我沉思道。
「而且你可以想象,蚂蚁几乎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所以说仪式是危险的,通过仪式想要克苏鲁帮助你完成某件事,那更是无稽之谈。」
「好吧,你说得对,不愧是神秘学的专家啊。」
「还好吧。哈哈哈哈。」
「那么,专家,你愿不愿意跟我去讨回属于我的公道呢?」
「啊这,法治社会,不太好吧。」
「快走吧,怪物都出现了,还说什么法治社会?」我拉着他,坐上我的车朝学校驶去。
……….
到了学校,我和庄严商量对策,咱们两个一会儿偷偷溜进教授实验室,把他打晕,带到他底下的私密实验室。然后我俩用尽各种办法,一定要他交出解药。
计划一定,我俩立刻展开行动。
至于我们两个为什么这么大胆,是因为我相信,教授这么多年进行私密的实验,了解这个情况的人肯定是越少越好。而且教授背后也并没有集团帮助。据我所知,帮教授做实验的只有我的家人而已。而这个疯子教授没有家,他吃住都在实验室,没有孩子,也没有老婆。所以我相信他一定还在实验室里。
我俩按照计划溜进了实验室,实验室里并没有人。那个教授一定在下面,我们找入口。
持续找了半个小时。期间有个学生想敲门进来,吓我俩一跳,被我捏着嗓子学教授的声音赶跑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俩搬开一个老旧的实验台,在实验台的地下发现了一个像地窖入口的小门。
我俩进去,走了一段台阶,发现了那个绑我的私密实验室。
教授端坐在实验台前,听到声音,他出声道:「你终于来了呀,还带了帮手呀。」
「教授,我希望你能终止你疯狂的人体实验,把我的家人变回原来的样子。」
「哦,我猜到了你的目的,所以呢,你想怎么做,绑架我这个老头子吗?」
「是的,如果非这样做不可的话。」
「哦,哈哈,哈哈哈!那你来试试呀。」说着话,教授一针扎向了自己的胳膊,然后在一阵疯狂的蠕动中,他的脸上长满了章鱼的触须,背后生出了一对光滑的蝙蝠翅膀,整个身体的皮肤变成了青色的,光滑得像鲨鱼一样的皮肤。
庄严看到后大惊,「他的样子……这是克苏鲁的样子。他把自己改造成了克苏鲁的模样。」
我和庄严看到他的样子后都很害怕,但是想到我的家人,我勇敢地冲了上去。我举起实验台上的一个玻璃瓶,狠狠地朝他脑袋打去。
玻璃瓶应声而碎,而他的脑袋毫发无伤,看来他的皮肤真的是坚韧无比。
教授一个巴掌呼过来。我急忙用手臂格挡住,却还是像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教授的实验不光改变了他的样貌,还改变了他的力量。我都不由得惊叹教授的聪明才智。
「教授你是真的厉害,可惜你没有把你的聪明才智用对地方!」
教授的章鱼触须一顿蠕动,看出来他有点儿生气了。
他朝我走了过来,一言不发。这个状态下他应该就不能说话了吧。
我静静地看着教授一步步地逼近,嘴角微微翘起,冷哼一声道:「庄严动手!!」
只见静步走到教授背后的庄严将一针绿油油的针管插到了教授的身体上。
那是我从父母那里顺来的、可以诱发人体变异的药剂。
教授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脸上的章鱼触须一点点掉落,翅膀也萎缩消失,坚硬的鲨鱼皮肤褪去。
教授蹲在地上大口喘息,脸上有着粗大的血管。
「你怎么敢这么做,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教授喘息着。
「对不起,我不知道。但是让你进一步变异,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人体能接受改造的程度是有限的。超过了限度,人体承受不住,就只能变回原来的状态了。」
「你竟然拿我做实验?」教授愤怒道。
「是的,就像你拿我的家人做实验一样。」
教授盯着我,良久。
「我甚至有点佩服你,教授。真是难以想象,你竟然凭借自己的研究把人体实验做到这个地步。」庄严道。
「我不是说过吗?我是旧日支配者的眷属。你们这些凡人根本就无法理解!伟大的古神终将会回归,再次支配这个世界。」
「你这个疯子!莫非也搞过仪式,然后恰巧获得了关于人体改造的一些知识?」庄严若有所思道。
「你们不明白,你们根本不明白,你们不会明白的!!古神终将回归。」
「够了,你真是个疯子,我要去救我的家人了。」我和庄严把桌子上的人体变异药剂带上,看着教授跪在那里,嘴里不断念叨着。
「你们不明白,古神终将回归,我们只有顺从。你们不明白……你们不明白……」
我带着药剂,想着快点儿回去救我的家人。而庄严看着教授若有所思。
「庄严!我们走!不管这个疯子教授了。」
「哦,好。」庄严好像刚刚回过神来,跟着我走出了地下实验室。
回到了充满阳光的地上,就好像回到了以往充满阳光的生活。此刻的我这么想着。
………
回到家中,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看来父母应该是变回来了,然后把家里给收拾了。
「爸,妈,姐!」我大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他们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天明,你回来了!你有没有事啊?我们变回来之后,变异期间的记忆会模糊不清。你有没有事?我们有没有伤到你啊?!」我妈妈焦急道,双手把我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想看我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啊,妈妈,一点皮外伤,也不是你们弄的。我给你们带了个好消息,可以让你们变回去。」我兴奋地晃了晃我手里的口袋,里面哐哐作响,那是变异试剂相碰撞发出的声音。
我把我的想法,和在教授身上做的实验都说了出来。其中的艰险我都略过了,只说了结果。
「为了保险起见,等你们下次变异的时候再打吧。我不知道在正常的状态下打针会有什么变化。」我谨慎地说。
「好,知道了。」父母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你是天明的同学啊,欢迎你来玩啊。阿姨做了饭,你一块吃点哈。」我妈转头对我身旁的庄严亲切地说。
「好,谢谢阿姨。」庄严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坐下了。
我们一家人加上庄严,五个人在一起吃晚饭——红烧排骨、清蒸鲤鱼、花生碎拌苦菊、黑米饭。
餐桌的气氛有点冷清,我的父母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顾虑。
「爸,妈,你们怎么了,还有什么心事?」我问。
「孩子,想了想还是告诉你吧,其实教授不是一个人,他还是一个组织。」我的父母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才说道。
「组织?」庄严也放下了手里的红烧排骨。
「唉,是的。名为『教授』的组织,郭教授这么多年进行实验,背后很大程度依靠了组织的力量。」
「『教授』,我好像听过这个组织名字,在一个克苏鲁论坛上,不过很快那条评论就删除了。我记得讨论的是克苏鲁降临人类世界,大部分人都说不可能,有一个自称『教授』组织的人却持很肯定的观点,认为克苏鲁就要来临,还说有证据。不过当时没人信。」庄严回忆道,「不行,我要回去查一查。」
庄严饭也不吃了,道别后就回了家。临走时,在我家门口,我感谢道:「谢谢你了,庄严,如果没有你,我自己肯定没法搞定郭教授。很感谢你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帮我,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臭小子,给你矫情的。这不正好碰到我专业领域了吗?我也想要调查调查,我就不谢你给我找到这么好玩儿的事儿了。走了,回去查东西。」庄严潇洒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饭不吃了,我又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回想起这几天经历的种种,觉得真的是世事难预料。
不过还是自己的床最舒服呀。
在床上躺着,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女孩,她就像一道光,她的出现照亮了我。不过我也是一束光,我也照亮了她。后来我无力发光了,她也就离开了。
今天我早早地醒来,给我的家人做了一顿早餐。经历了这些事后,我也明白了他们的不容易,也许他们对子女的爱,是那么无言,隐匿在日常的琐碎中。
我去往学校,今天是我报到的日子,学校告诉我,郭教授因为一些个人原因突然辞职了,我的导师换了。
行走在校园里,今天的风很舒服,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看着学校里的俊男靓女、青春飞扬的场景,我感到分外美好,但是同时我也感觉到,因为我自身的经历,自己和他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我像是一个怪物,他们是正常的而我是不正常的。可明明我比他们经历了更多,我比他们更可怜才是。
世界是痛苦的啊。脑子里突然一阵剧痛,世界在我的眼里好像扭曲了一样,像是梵高的星空那样扭曲,但是比之更加凌乱。
「头好疼!」我抱住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
「同学,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送你去医务室。」
一个亮丽的女声穿过我的耳膜,到达我的脑海,抚平了我脑海里的痛苦。
我抬头看,看到一个穿着短裙、留着短发的漂亮女生,她弯着腰,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我盯着她的脸,真好看啊,好熟悉啊。
「啊!我梦到过你!」我惊奇道,声音欣喜又诧异。
「什么?!」女生一脸惊讶,用手捂住了嘴巴,「同学你没事吧,是不是没有睡好,需要送你去医务室么?」
我回过神来,马上摇了摇头,对自己刚才的突兀感到不好意思。
「我没事,谢谢你,同学。」我站起身,摸了摸头。
这个女生不就是我梦到的那个女生么?好奇怪哦,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我看着这个女生,她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鼻子小巧,上嘴唇薄,下嘴唇丰满,看起来很有韵味,短短的头发又显得有一丝俏皮。
看得久了,那个女生脸一红,我直接心脏狂跳,她害羞的样子更可爱了。
我不能就这么放她走啊。
「同学,谢谢你啊,你人真好,你看天气这么热,我能请你喝杯冷饮么?哈哈。」我看着女生的眼睛,一脸真诚地说道。
女生也看着我的眼睛,看了我好久,微笑道:「天气是有点热啊,那我们去喝米雪冰城吧,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去。就不用你请了,哈哈。」
我们一起去了冷饮店,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李木子。
短短的接触,我却感觉我爱上了她。之后突然——
情景一:
她在我眼前变得扭曲,就像是电视机发生了诡异的卡顿,她像是受到了污染,或者是我的精神受到了污染。眼球、触手、黑烟、扭曲、鳞片,别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只有她,只有她在我眼里,变成了诡异的扭曲的模样!
情景二:
她买的冰激淋掉在了衣服上,她惊呼了一声:「哎呀,衣服弄脏了,我真不小心。」
我自然而然地掏出了一张纸巾,帮她擦拭干净。
她也自然而然地没有对这个举动发出什么声音,只是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别的话题,她其实真的很会聊天,有好多的话题。待在她身边,我感觉很放松,又开心。这真的是我很久很久都没有的感觉。
请选择一个情景,那会对接下来的剧情有影响。
………
「当我们越过界限,进入到无边无际,阴影笼罩的可怕未知世界时,我们必须记住,把我们的人性和地球主义抛在脑后。」
………
她在我眼里飘忽不定,扭曲不止。我狠狠拍打自己的脑袋,她在我的眼睛里又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她买的冰激淋掉在了衣服上,我用纸巾帮她擦拭干净。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飘忽不定。我仿佛一瞬间知道了一切,又一瞬间变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孩童。
她在我眼睛里飘忽扭曲是真的,我帮她擦拭冰激淋也是真的,都是真的,也可说都是假的,因为这一切在我眼里突然变得毫无意义。
一切的原因是我脑海里进入了一抹思想,那是一股从强大的精神意志里剥离出来的思想。
那股思想宏伟而扭曲,它让我懂了,让我懂得了!
即使我懂得这个东西是那么让人惊恐而又无力。人类的历史、人类的存在意义、人类的生老病死、人类的战争、人类的勾心斗角,是那么的可笑。
但是,我必须继续走下去,因为那是我的使命、我的必然。
突然地,我抱了抱那个女孩,然后转身就走。
我要去寻找那个,我注定要跟他打一架的男人——庄严。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的命运,被推上了赌桌、舞台,也决定了这个星球的命运。
落日余晖下,我找到了他。他站在街道的一头,我站在另一头。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都被清理了。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的决斗。
一切因为那终极的力量,来自旧日支配者的力量。
那是宿命的对决,来自拉莱耶之主克苏鲁和黄衣之主哈斯塔。
他们两个双生子约定了一个赌局,各自选定一个人类,寄予他们力量,让他们两个进行决斗。赌注就是地球的归属。
可笑的是,让地球上这两个土生土长的人类,进行决斗,来决定自己的家园归属于哪一个旧日支配者。
可悲的是,他俩没有选择。他俩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现在,他们两个是这个世界上最全知全能之辈。真相却是那么的残酷、黑暗、扭曲。
在旧日支配者面前,人类科技文明等一切力量都是可笑的、微不足道的。即使现在处于银河系之中的所有旧日支配者、古神,都是无比虚弱的状态,包括这一对双生子——拉莱耶之主克苏鲁和黄衣之主哈斯塔。
夏日的晚风吹过街道的招牌,那里有兄弟俩曾经在这里吃过的「兄弟烧烤」。在夏天,兄弟俩喝着啤酒吃烧烤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你能接受几分力量呢,无以名状者,星空深海之主,哈斯塔,庄严?」我看着街道尽头的兄弟。
「我接受的力量肯定比你多啊,天明,或者说应该叫你沉睡之主,伟大的克苏鲁?」庄严推了推脸颊的眼睛,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我俩对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眼角却湿润了。
「我们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东西?!我宁愿自己已经疯了,我宁愿自己当个傻子!」庄严眼睛通红,几近疯狂。
而我的身体竟然开始崩坏,我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身体出现一个个黄色的印记,我知道那是庄严的黄衣之主哈斯塔的力量在影响我。
而我接受的是沉睡之主克苏鲁的力量,任何接近我的人,都会受到极强的疯狂的精神污染,进入癫狂。普通人受到这力量的影响马上就会神智尽失。
但是庄严的精神因为黄衣之主哈斯塔的强化,现在也只是稍微愤怒、癫狂。虽然还没有失去理智,但他还是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而我也不好过,即使相隔甚远,我也已经被庄严身上黄衣之主哈斯塔的力量,不断地剥夺生命。如果不是克苏鲁对我生命力的强化,我一瞬间就会死亡。
我们两个人对峙着,不断接受着来自克苏鲁和哈斯塔的力量。现在只看谁能够接收更多的力量,谁就可以赢得这场赌局的胜利。
我俩都不能输,因为输的人会被直接抹杀,包括自己的家人和一切与自己有联系的人。这是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接收到的思想,我知道只要他们想这么做,他们随时都可以做到。
无可奈何,我俩只能决斗,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庄严!!」
「天明!!」
我俩大吼着,一齐发力冲向对方。扭曲的力量席卷一切,我一拳打向他的脸颊,他的眼镜应声破碎,鲜血不断地从额头留下。
庄严一脚踢向了我的肚子,我只感觉到一阵翻江倒海,好像肠子被踢碎了一般疼痛。我忍着疼痛,继续向庄严挥拳,庄严也不曾手软,只是一拳一拳地打向我。扭曲的阴暗的力量,不断在我俩的身边,播散开来。
一时间,我俩打得难舍难分。
…………
在我们的拳脚之间,克苏鲁和哈斯塔的力量不断产生、对撞、湮灭。
作为双生子的克苏鲁和哈斯塔,是死敌,能量也相生相克。
「我想给故事一个结局啊,庄严,这个故事的结尾真的没啥意思。我们给他一个结局吧。」我看着庄严的眼睛。
庄严的眼神痛苦而又坚决,「我知道你的意思,那我们开始吧。」
我和庄严一拳对轰,能量不断释放、湮灭,源源不断。
我们两个发出的能量就像是不断迸射的质子和反质子,同时互相吸引,能量输出的频率越来越大,输出的量越来越多,输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一个非常可怕的程度。
同时因为能量一出现就相互抵消,所以如此巨大的能量出现在地球,却又在一瞬间消失。对地球并没有产生影响,只是能量的中心出现了虹吸黑洞,饥渴地抽取着能量。
并且黑洞效率提升是指数级的!
时间过去了许久,虹吸黑洞的汲取效率达到了可怕的量级。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两道虚影在地球上空一闪而过,一个满脸触须的巨大身影是克苏鲁,一道恍惚缥缈的恐怖身影是哈斯塔。
随着那两道身影闪现,能量漩涡失去了能量的源头,变得越来越小。
我和庄严松了口气,这说明地球的危机解除了。克苏鲁和哈斯塔在地球的投影能量用尽了,地球安全了。而我和庄严的身体一点点破碎开来,没有了力量的来源,我们俩的身体也已经来到了极限。
人的身体如何承受神的力量,完成神的神迹?
我俩的代价就是,身体化作宇宙最基本的微粒,在这个宇宙飘荡,直到永恒。
「爸,妈,姐,永别了。永别了,这个我到此一游的世界。我曾在那么一段时间,全知全能过,人生也算无憾了。」
在美丽夕阳的衬托下,身体破裂的碎片像是晶莹的水晶。
「人类居住在幽暗的海洋中一个名为『无知』的小岛上,这海洋浩淼无垠,蕴藏无穷秘密,但我们并不应该航行过远,探究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