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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以「凌晨三点,官方警报消息吵醒了你,消息内容是:“不要抬头看月亮”。」为开头写文章?

现在凌晨三点,来自官方的警报消息吵醒了你。

消息内容是:「不要抬头看月亮」。

同时,你发现手机收到了几百条来自陌生号码的消息:「夜色好美,看看窗外吧。」

你第一次收到这么多陌生号码的消息,并且所有消息都是不约而同的那句话,让你甚至感觉有一丝奇怪,以为是什么恶作剧。

你没有马上拉开窗帘,而是好奇地搜了搜某度。

很可惜,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也许真的是恶作剧吧,你想,然后重新躺在床上,准备调整呼吸继续睡觉。

……

 

凌晨三点,你被官方的消息吵醒。

你摸了摸头,又看见了那几百条陌生消息,正准备抱怨怎么每天晚上都有人恶作剧时,你突然看见了日期:

2040 年 8 月 3 日。

这不是昨天的日期吗?

你下意识打开设置,想看看是不是手机出问题了,却猛然想起,昨天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停留在了你睡下的时候。

你有点不安,但也同时在安慰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咚咚咚」,你的房门突然响起。

「睡了吗,儿子?」

是父母的声音,你下意识地去开门。

门一打开,你的父母站在门口,说是听见了你有什么动静,进来看看。

可你明明只翻了一个身。

「既然醒了,夜色好美,看看窗外吧。」

「嗯。」

你现在清醒了一点,只是看看月亮,也不至于会怎么样。妈妈温柔去拉开窗帘,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

 

毫不意外的,凌晨三点,你醒了。

你看到了官方警报、几百条陌生人的消息和……

2040 年 8 月 3 日。

你开始慌张了,想起了那句话:

「不要抬头看月亮」。

你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不安依然充斥你的大脑。

不仅仅是昨天晚上,还有之前的记忆好像都变得模糊了。

你到底怎么了?

你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开始掰着手指列举已知信息:

1.不能看月亮

你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独自一人在外租房。父母在距离这里约半个市区的家里,他们向来都很照顾你的想法,绝对不可能凌晨三点不打招呼突然出现。

而刚才,不仅突然来敲门,还引诱你看窗外。

你的父母一直都很尊重你,今天的样子的确是奇怪,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2.父母,不对劲

你背后开始冒冷汗,或者说,外面的真的是父母吗?

还是……

3.窗户朝南

也就是说,只要是夜晚,打开了窗户必然会看见月亮。

想到这,你小心翼翼地找出柜子里能找到的所有夹子,仔细地把窗帘的两片夹起来,并用撑衣杆隔着窗帘把用来透气的窗户关上。

「咚咚咚」,熟悉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睡了吗?」

你蓦然警惕了起来,还是父母的声音。

你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此时此刻有多么的令人不安。

你没有出声,悄悄爬回床上,为保险起见,你装作睡着的样子。

门外也没了动静。

一分一秒过去,你趁着没有动静,又小心地把房门从里面反锁。

门外依然静悄悄的,你也让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长时间的紧张让你有些疲惫,你回到床上,一阵困意袭来。

也许一觉醒来,天就亮了,天亮了就结束了——

你想。

……

 

8 月 3 日,凌晨三点。

你没有再停留看消息和思考那句话的意思,而是摸出柜子里的夹子和衣撑,夹上窗帘,关上窗户。

稍稍冷静下来后,开始思考到底哪一步出了错。

想了想,接着写下第四点:

4.不能睡觉(未知)

是不是只要失去意识,就会回到这里。其实你也不太确定,但至少上一次在你意识清晰的时候,你没有直接回到凌晨三点。

你继续思考有没有什么被你遗漏的地方。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你马上把手机关上,装作睡着的样子。

听到里面没有动静,门外又没有了声音。

但没几分钟,听到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糟糕,忘了锁门!

你再次绷紧了神经,又怕自己过于紧张而出现什么纰漏,强行安慰自己平稳呼吸。

「吱呀——」,门开了,随后是一前一后的脚步声慢慢逼近,走到床边的时候,停下了。

你几乎快停止了呼吸。

就像小时候偷偷玩手机被抓一样,紧张地装作睡着,但又时刻警惕着耳边传来的声音。

过了好几分钟,脚步声又慢慢响起,声音逐渐变远,然后接着是推门、关门的声音。

你眯着眼睛,确认了门前没有人影后睁开了双眼,松了口气。

 

突然,背后悠悠地传来一句声音:

 

「装睡,是不好的哦。」

 

你惊悚地转过头看向窗户,一个女人阴森森地站在窗子前对你笑。

你从未感到你的母亲如此陌生且令人恐惧……

 

然后那个女人,在你还处于惊恐的状态下,以人类几乎做不到的速度,一把拽开窗帘并打开了窗户。

……

 

凌晨三点,

你坐在床上,写下了第五点:

5.不能闭上眼睛

刚才你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但还是瞬间感到了如同前几次一样的压迫性的窒息感,然后瞬间眼前模糊,几秒就失去了意识。

这样不行,这几次,几乎是自杀式地来换取这些还不知道可不可行的信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你的大脑飞速运转——

推算前几次的时间,父母通常在三点四十左右来敲门确定里面的情况。如果你速度够快,说不定可以在敲门前离开。

就算不离开,也可以躲在更为安全的角落,而不是在这里被人瓮中捉鳖。

 

出了门就不可避免地接触月光,但窗帘可以避免直接死亡回归,说明这种遮光性较好的材料也可以隔绝月光。

你记得,前几天在家里聚会的时候,有个女性朋友落下了遮阳伞,就放在进门的鞋柜上,说不定可以一试。

衣柜里应该有厚实一点,遮光比较好的衣服,可能就是热了点。

 

客厅有个柜子,本来你准备放些不用的杂物,结果自己一个人住,的确是没什么可以放的,虽然不是特别大,但进去躲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现在是三点零八分。

收拾衣物,找点能防身的东西,这时大概是三点二十,然后快速去客厅躲进柜子里,如果速度够快的话,应该是可以做到。

你一边想,一边飞速去衣柜找了一件秋天的皮夹克,厚一点的裤子和袜子,连带着冬天的帽子,还翻出了一个镜子和水果刀,留着防身。

 

你用上班快迟到的速度把衣服披上,帽子带上,深吸一口气就往客厅跑。还好,就像你想的一样,什么都没有。

但你来不及多想,冲向那个柜子躲了进去,刚合上柜子的门,你就听见外面的门被人打开了。

 

「他应该在卧室。」

「敲门,不行就撬开。」

 

幸好离开了……

过了几分钟,似乎是发现卧室里没有人,脚步声又走向客厅。

 

「都没有,难道出去了?」

「走,别让他跑了!」

然后又是一阵急促的离开的脚步声,但你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虽然脚步很杂,但仔细听就能听出来似乎只走了一个人。

 

果然,又过了十分钟,你才听见另一个脚步离开的声音。

你等人走远后,才悄悄从柜子里爬出来。

摸着黑,迅速去卫生间把衣服穿好,口罩戴好,检查了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暴露出来的皮肤,穿上皮鞋,拿上鞋柜上的遮阳伞,终于出门了。

你怕被其他人发现,摸着黑从楼道走下去,正思索去哪的时候,那个提醒你「不要看月亮」的官方又发了消息:

「xx 学校后的废弃仓库」

你点开了这个官方的信息,除了这两条消息,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信息。

就像是在引导你一样。

 

但你没时间多想,既然一开始提醒你的就是正确的方向,那么多半这条也不会错。更何况,眼下也没有更多信息了。

正好你家这栋楼离那所学校很近,十分钟应该可以走到。

你走到楼道口,平生第一次打开女式遮阳伞,小心翼翼试探着走向月光下,遮阳伞死死地护住上半身,还好,没有致命的窒息感。

你赌对了。

 

你凭着记忆走向那个学校,街上没有人,也没有什么动物。也是,谁凌晨三点出门散步?

 

等等,还是不对劲,就算是凌晨三点,这条路是通向市里最繁华的街道,不可能连个活物都没有。

你警惕地观察四周,但周围除了你在移动,几乎可以说是静得瘆人。

 

眼看着你就要接近那所学校——

突然,你好像听到远方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你马上躲在路边的广告牌后。但穿的衣服很多,又打着伞,目标太大,你只好收了伞小心地观察。

你蜷缩在广告牌后,看见前面隐隐约约走来一个身影。

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这不是小峰吗?

小峰是你入职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刚来的时候,你人生地不熟,是他给了你很多帮助,是个很热心的人。

他怎么在这?

 

难道和你一样陷入了死循环,接收到官方消息准备去废弃仓库吗?

你想了想,认为一个人单独行动还是过于危险,但贸然去相认也有些不妥,便打开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

「你在哪?」

 

那个人手机响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像是打字的样子,不一会儿,你也收到了回复:

「在外面,怎么了?」

 

手机在他手里,回复也很正常,应该是小峰没错了。

 

你小心地从广告牌探出头,对他招了招手,他一眼就看到了你,也警惕地走向你。

 

「你怎么在这?」

「从家里跑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想我看看月亮。」

「你还不知道吗?

「前几天,月球发生了异变,凡是看见月亮的或者被月亮照到的活物百分之九十都死了。」

前几天?

为什么他有前几天的记忆?

「那还有百分之十呢?」你继续追问。

他笑了,「当然,是进化为优秀的月人。」

 

你突然发现他的衣服是夏装,皮肤也很正常地裸露在外,他防备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月人?

 

「你知道一个合格的月人需要做些什么吗?」

「什么?」

 

「当然,是清理低等生物。」

 

他突然逼近,一把掀开你的帽子和口罩,熟悉的窒息感迎面袭来,你看见了熟悉的阴森的笑容。

……

 

你的心态有点崩,因为现在是凌晨三点。

你没想到能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也没想到都已经出了门,还能被揪回来。

 

这是第几次来着?

哦,第六次。

 

你掰着指头想,即使这几次被发现了,也不过是把你暴露在月亮之下,所谓「月人」好像也没有强制让你晕厥或者用暴力失去意识。

说明什么?

说明月人只是借助月亮的光可以杀死除他们自己以外的其他生物这一特点,来做到所谓的「清理低等」,不存在没办法交流的情况。只不过,好像他们自从成为了所谓的「月人」之后,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过即使这样,有一条路或许可以试试。

 

想到这里,你又拿出手机,去 X 度里又搜了搜「月人」这个词条,意外的,没有出现相关信息,倒是莫名跳转到一个界面:

「moonlife」。

你有种直觉,这个网站一定和月人有关系,不过进入网站还需要一个验证码。正在你一筹莫展的时候——

 

「咚咚咚」,又是敲门声。

来的刚好,你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坐在床上,准备第一次与他们正面斗智斗勇。

「睡了吗?」

「没,你们进来吧。」

 

门外的人也是一顿,似乎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喊他们进来,过了几秒,一前一后进了你的卧室。

「今天夜色好美,看看窗外吧。」你主动出击。

 

他们一愣,「是啊,你……看了吗?」

「对啊,今天的月亮真好看!」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的母亲一愣,然后快步走到你面前摸了摸你的手。

「太好了!」

她突然欣喜若狂,而你父亲倒是一直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你们不相信吗?」你见到父亲的脸,装作不快,做出就要拉开窗帘的样子,但其实攥紧了手里的窗帘。

 

「爸妈当然相信你。」你的母亲见你如此连忙说道,并拦下了你马上就拉开的窗帘。

你心里松了口气。

 

「儿子,你知道月人吗?」你的母亲突然问。

「月人?」你装傻。

「几天前,月亮发生了异变,如果被月光照到,九成的人会死亡,剩下不到一成的人会得到进化,形成免疫,也就是进化成『月人』。」你的父亲进行了解释。

「是这样啊。」你继续装傻。

「到底是什么时候月亮变成这样的?」你又问。

「好像是,是 8 月 1 日晚上。」

「这样吧,你先休息会儿,一会儿之后有个集会,月人都会聚在一起,去了你就明白了!」你的母亲兴致勃勃。

「好!」你先应下了。

 

你的父母为了让你好好休息,便出去了,留你一个人在卧室思考。

 

但没几分钟,你的父亲单独折回你的房间,面对着你,眼神犀利。

「你不是月人。」他笃定地说。

 

「你想说什么?」你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

「我并不觉得『月人』是什么所谓人类的进化,也许,你能改变现在的局面。」

「我还能相信你吗?」

「这几天,月人的队伍像是不可控一样地壮大起来,为首的是一个被称为『大祭司』的人,他经常用语言引导人们认为月人是进化完美的结果,引导人们主动去验证别人是否为月人,但其实很大可能就是想通过验证来消灭一部分非月人。虽然有很多人疯狂追随他……包括你妈,但我始终相信,生命不分高低贵贱。」

 

你没想到你的父亲愿意和你说这些。

「有个网站,叫『moonlife』,里面是大部分月人的交流和聚会的地方,你可以看看,验证码是 miracle。」

他说完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

「最近这里落下一颗陨石,听说有了那种石头就可以很大程度削弱月光的伤害,好像是……xx 学校附近。」

你瞬间想起了那条官方信息:

「xx 学校后的废弃仓库」。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连忙输入验证码,加载了一会儿就进去了。果然,页面打开之后置顶的消息就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一场集会。

 

你算了算,半个小时,先去废弃仓库找陨石,再赶到集会现场几乎是不可能的。

 

况且,你真的一直好奇一件事情,总觉得现在不做,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再说了,既然老天给了你好奇心和重置的机会,一定不仅仅是为了循规蹈矩,所以,你倒想看看,这么多人诱惑你来看的月亮,到底长什么样!

 

你深吸一口气,攥紧窗帘,一把扬起后迅速抬头,窒息感迎面而来:

 

「真是

魅惑一般

摄人心魄的满月啊!」

……

 

凌晨三点。

你应该不算是被官方消息吵醒的。

也许是因为上一次太莽了,去直视月亮,窒息感比每一次来的都更强烈。

你几乎是被干咳咳醒的。

 

但是吧,不亏。

 

你麻利地换上衣服,为了不招惹麻烦,不耽误时间,你又爬进了那个柜子里。等到父母走后,小心地钻出来,快速整理自己暴露的地方。

 

这次你觉得遮阳伞的目标太大,你干脆一边下楼一边把伞骨拆了。然后掏出两个洞,留出眼睛的位置。然后把布胡乱地套在头上,多余的布剪一剪,掖在衣服里,再带上帽子和墨镜。

这下是基本没问题了。这装扮,亲妈都认不出来。

 

你小心翼翼地踏出楼道,确定没问题后,一边警惕一边快速走向学校。

沿路果然又遇见了你的邻居,但你这次在广告牌后一直等到他离开,一路无碍。

 

终于来到了学校门口,你摸索着,找到了学校的后门。果然,后门附近不远处有个破旧的屋子。

应该就是那个废弃仓库了吧。

 

你越走近越觉得这个仓库真是年久失修。房檐歪歪扭扭,还挂着蜘蛛网,墙上都是浮灰,门框也是斜的。本来就是晚上,附近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光源,显得十分幽静。

你轻轻推开木门,「吱呀——」

 

一进门,几乎就被笼罩在黑暗里,你刚准备拿手机开个手电筒,又突然反应过来这样反而更容易被发现。

太黑了。

你只能模模糊糊地顺着往里走,走了两步发现前面还有道门,门里透着微微弱弱的光。

你小心地摸着门进去。一进门就看见屋顶上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投下一抹月光,投射在半个拳头大小的鹅卵石上,鹅卵石散发出淡淡的紫光,在这杂草丛生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神秘。

 

你小心地靠近,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布,小心翼翼地捡起这块石头。

这石头看着就不一般,多半说的就是它了。

 

你刚准备思考如何实验这块石头是不是真的可以抵消一部分月光的侵蚀,门外突然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真是这里?」

「当然,我……说的……,是这里。」

「……乌漆嘛黑的,……」

你听不清门外到底说了什么,但听着,多半他们也是来找这个石头的。

你连忙在地上随便找个石头,放在原来鹅卵石的地方,自己则蜷缩在一块杂草很高的角落。

 

因为这个仓库没有别的出口,恐怕要等他们离开才能偷偷出去了。

你听着他们推门而入,一束强光闪来闪去,应该是手电筒的光。

你躲的这个角落虽然杂草也有半人高,但杂草毕竟稀疏,用手电筒照过来的话,被发现的可能性也不小,你只能暗暗希望他们拿了石头就走。

 

「二狗,真的是这里吗?」为首的那个举着手电筒,走了进来。

「我在网站看到的,不会错。」

「放屁,你前两天还和我说市东边有个泉水可以包治百病。」

「真的!我昨天集会隐隐约约听到大祭司带着护法悄悄说什么陨石,什么必须毁掉,肯定是这个!」

「大祭司说毁掉?那你还敢来拿?不怕被剥夺月人身份吗?」

「就是就是,不对啊,二狗,你不是最听大祭司的话了吗?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我……」

「不够意思啊,咱哥儿几个谁亏待过你?这都不说?」

「行行行,就……其实我还听说这块石头好像可以降低月光对非月人的压迫感……」

「那玩意你拿着也没用啊,难道……」

「这不是……我这不是喜欢上一女孩嘛,她好像…不是月人……」

「……」

「……」

「她虽然身体很差,我也只不过是个混混,但至少,我想她可以活下来。我知道我不该护着非月人,可我真的……这次是我不对,瞒着你们来找这个石头。这样吧,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大祭司的人可能很快就能找到这里,如果之后万一被大祭司发现,你们就说不知情,是我带你们去的。」

 

「……你他妈,早说啊,不就一石头?」

「就是,磨磨唧唧的,你早说我们还能就不和你来找了吗?」

「可……她不是……」

「月人是人吗?非月人不是人吗?人和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再说了,哪条法律规定月人和非月人不能在一起了?」

「我看你是刚才韭菜吃多了堵住脑子了,别磨叽了,赶紧找。」

 

说罢,你看见那三人开始向你走近。

「哎,那边那个石头像不像?」

他们看见了你丢在原本鹅卵石所在位置的一块普通石头。虽然这个石头不会发出淡淡的光,但月光倾洒而下,倒是像那么回事。

「这个怎么看着有点普通啊?」

「你懂个屁!越厉害的东西看着越普通好吧!」

「成成成,多半是它,我们赶紧撤,要是被大祭司的人发现了就不得了了。」

 

他们准备要离开了,你也缓了一口气。

「哎,这是什么?」突然,为首的那个举着手电筒,好像看到了什么,向你走来,

你赶紧把石头揣兜里,紧张的气都不敢出,

几个跨步,一个男子几乎站在了你面前:

「我擦,你是谁!」

这下你看清楚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莫西干、大花臂,俨然是混混头子,十分警惕地看着你。听到这里还有个人,另外两个混混也迅速走向你。

「艾玛,这什么玩意?刚从银行抢劫回来的?」

 

你差点忘了你出门的这副装扮……有多猎奇。

刚拿到石头就被迫躲在角落,还来不及换个正常衣服。

你听到后,想着反正现在也在室内,而且石头也拿到了,听着他们的对话多半这石头也是有用的,就试着把雨伞布面罩、墨镜、帽子什么的扯掉。

 

「兄……兄弟,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

「你最好给我们哥儿几个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那个混混头子亮了亮手里的拳头。

 

你感觉到非常不妙。

「我……我也许可以帮上二狗。」你情急之下,不得已开口。

「我们现在有了这个石头,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其中一个混混接茬。

 

「那是假的。我是一个科学家,专门研究月人。」你开始忽悠。

「晚上我来附近考察,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从这个仓库出来,好像还拿着一块发光的什么东西离开了,我好奇进来看看,就遇上你们了。」这几个混混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你决定赌一把。

「我是好心劝你们的,你们要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三个混混听了你的话,好像开始犹豫了。

「他说的是真的?」

「你看他穿得这么奇怪,不是头脑有问题,就是什么科学家,你看电视里天天研究什么的人,哪个穿着正常衣服了?说不定靠谱。」

「再说了,万一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们用这个假的石头也有危险啊。」

他们激烈地讨论了一会儿,还是准备暂时相信你。

 

「哎,不过,你要是真的帮小红克服了这个问题,你叫我们干嘛都行。」

「真的?」

 

你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现在的研究卡住了,缺少大量的月人作为素材样本,平时我是不爱去集会的,但今天迫不得已得去看看,但我又是第一次去,你们给我带个路吗?」

 

「这还不简单?我们一会儿正好要去集会,门外就停着我们的摩托车,一起去就完了。」

「不过你要是第一次去……嗯……建议不要喝门口分发的饮料。」

「饮料……有什么问题吗?」

「也许是我们哥儿几个的错觉,总感觉身边的人自从喝了那玩意,变得有点……不太正常。」

你暗暗思考,觉得可能就是这个什么饮料,导致了一些人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懂了,我不碰那个什么饮料就完了。对了,可以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三个混混也十分豪爽:

「你问,要是我们知道,一定说!」

 

「你们平时在月光下和室内,呼吸的压迫感会有不同的感觉吗?毕竟我还没接触过其他月人,多了解才能有新发现啊!」你怕被误会,还装作求知若渴的科学家,目光深邃地望着他们。

 

「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点,月光下和在屋里是不太一样,在月光下偶尔有点透不过来气,不过不怎么严重。」

「对,我还以为是我身体不好才会这样,原来你们也这么觉得啊。」

你眼睛一亮。

 

也许,月光并不是导致九成的人死亡的原因,窒息才是。

 

因为大部分人受不了在这么高强度的压迫下呼吸,而只有小部分人可以忍受。又或者说,在第一次强烈压迫下激发了潜力,让他们适应了在这种压迫下呼吸。而你的重置,也仅仅是因为自己之前窒息或者睡着后,失去了意识!

不过,为什么你会被一直停在这一天呢?

 

「叮咚」,突然,官方消息又给你发来了信息,这次是一个定位。你搜了一下,恰好是你之前在网站查到的,集会的位置。

看来,这集会,你是去定了。

 

你拍拍身上的灰,「要不我们现在就去集会的位置吧,在这蹲着,容易被人逮到。」

他们也突然想起刚才二狗说的,大祭司的人随时会到,连忙赞同你的提议,你们便出门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的月光,紧攥着口袋里的石头,赴死一般地深吸一口气,装作淡定地往前走。

果然有用!

窒息感虽然没有完全消除,还是会有一些不适,但至少不至于直接窒息到直接重置。

 

混混们见你落了后,赶忙喊你快点。你应声赶上。

随便坐上了一个人的摩托,提醒你坐好后就带着你一路向前狂飙。

 

你看着迅速向后消失的风景,幸好抓了个交通工具,这要是自己去,还不得走到明天。

在路上,你又问了问他们关于所谓「大祭司」的事。

「大祭司他,嗯……怎么说呢,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哥儿几个也一直追随大祭司的话,但渐渐的,总感觉不太对劲……」

「怎么说?」

「就,感觉周围像被控制了一样,无条件听从他的话,有时候感觉像是进入了邪教组织一样。」

「嘘!这话千万别传出去,这要是被大祭司的人听见了,我们就完了!」

……

听到他们陆陆续续说的话,你暗暗觉得事情果然不简单。

 

二十多分钟后,你们就来到了集会所在的地点。你感谢了他们,并告诉他们如果有法子一定联系他们。

不仅仅只是安抚他们,其实你也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因为月光而遭遇不幸。

毕竟大家,不过都是这场灾难的受难者罢了。

 

「其实我都明白,要是有法子治,早就治了,还能等到现在?石头也好,说不定也只是个幌子,或者我一开始就听错了。

「我们带你来,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而已。」

你看着他们向你挥挥手,抱起头盔,准备离开的样子。

你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是特意送你来的。

你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只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夜色把那三个人的背影笼罩,直至模糊,你才转头向那个灯火通明的院子走去。

走着走着,你路过一个路标,瞥了一眼,突然感觉好像不太对。

你连忙打开手机确认,果然,准确地来说,官方消息给你发的定位不是集会的位置,而是集会的南边。你向南看去,在那不远处,有一所低矮的瓦房。

 

你按照所给的定位往前走,果真走到了那瓦房的门口。

你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敲门试试。

「咚咚咚」,没有人应。

「咚咚咚」,还是没有人应。

你试着推门,「吱呀——」,门居然开了。

你一边走进,一边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二三十平的地方,里面什么都没有,你又仔细看了看。

 

哎?好像地上的角落里有块方方正正的木板,你又走近两步。

好像不是放在这里的木板,倒像是……

地下室的入口。

 

你小心地掀开那块木板,果然,这道木板后是通往下面的楼梯。既然前几次官方的消息都是可靠的,那么这次应该也是为了引导你来这里。

你思考了两分钟,决定下去。

 

因为下面都是层层叠叠的楼梯,你就这么开着手电筒,慢慢扶着墙下去。感觉一直走了两层楼那么高的距离,终于,楼梯没了。

你扬起手电筒,眼前是深不见底的通道,通道两侧还有一间一间的房间。房间门破旧得各不相同,好像每个都有它自己的故事。

你就这么一直往下走,除了你,就只有脚下的「紧急出口」,散发出幽幽的绿光。

 

远方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你刚准备犹豫还要不要这么走下去的时候,突然,一只厚实的双手,从后方搭在你的肩上。

你吓得猛地一回头,手电筒的光直直打在那人的脸上,这下看清楚了眼前这个人,胡子拉碴、略显憔悴,穿着医生的白大褂。

好像是个医生?

 

那人被光刺得微微偏头,你才猛然发觉,连忙把手电筒关上。

「你是谁?怎么在我的诊所?」

为了不引起怀疑,你简单地说自己是碰巧路过。

 

「这是你的诊所?」

「是啊,你好,我姓曹,叫我曹医生就好。」

曹医生随手推开了身边一扇门,门里是两张简易的病床,床上还躺着看起来奄奄一息的病人。

「哎,自从月亮异变之后,肺部压迫导致假死的病人越来越多了。」

「等等,您是说,那些人是假死?」听到眼前的人是抢救这些人的医生,你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没错,肺部受到压迫后,身体会出现一种应激反应,主要表现就是假死,但我毕竟只有一个人,病人太多了,根本救不过来。」

「那医院呢?其他医生呢?」

「哎……医院的医生多半自己都自身难保,更何况既能不受月亮影响,又能坚持没日没夜地抢救的又能有几个呢?自从没有白天,外面秩序大乱,该上班的不上班,该休息的不休息,早就不如之前了。」

你沉默了,他说的确实如此。

 

「那您知道为什么不会天亮了吗?」曹医生没接话,转手从病房里拿过一份报纸。

「喏,你看看昨天的新闻。」你接过报纸,报纸上写着:

《疑似陨石撞击月球,其异变后散发出了强压迫性的光》。

这篇报道大概是说 8 月 1 日晚上九点左右,天文观测者观测到一颗极亮的陨石撞击了月球,从那以后,月球逐渐散发出携带令人感到压迫的月光。并且之后,也就是 2 号那天,竟然没有等来天亮。太阳还挂在天上,但不知为何阳光没办法传播到地球上,更进一步的情况还在研究,原因还尚不明。

看了新闻,你心里五味杂陈,虽然也陆陆续续听到了这些消息,但看到官方报纸的通知,总是格外的令人唏嘘。

 

「不过也不是都是不好的消息。有个热心的小伙子,自从之前知道我能抢救这些病人后,没日没夜地搜救受伤的人,亲自或者派人送来病人。要不然,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搜寻,根本找不到这些病人,更别说抢救了。我也能全心全力去抢救、治疗这些人了。」

「这样配合默契,倒是能最大程度救人了。」

「是的,不过,最近这几次的病人都格外的严重,不知道是不是异变再加重了。正好你来了,我这里还在抢救中,有点脱不开身子,你帮我找找他可以吗?他有些门路,好像是可以知道一些内部消息。多知道些信息,也有利于我有效的抢救。」

 

「行。」你一口答应了,毕竟救人是大事,能帮个忙跑个腿你还是很乐意的。「不过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啊?」

 

「你看我,忙的都老糊涂了。」说完,曹医生把手机拿出来翻了翻,然后对着你亮了亮屏幕里那个看起来普通,但笑起来十分开朗的男子,手里还拿着一颗打磨得很漂亮的纽扣。

「就是他。」曹医生说。

于是你们俩交换了联系方式,曹医生把那个人的照片发给了你。

「他叫王凯,你知道集会吗?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多半在那里,帮我问问有没有月球异变的新消息。」

 

「行,刚好我一会儿就去集会,我帮您找找他。」你果断地应下了。

答应了曹医生的请求,你便准备离开去集会。

一路上没什么异常,你顺利地来到了集会门口。其实说是集会,也不过是一个偏僻的院子,院子中间还放了些酒和食物,形形色色的人在里面说笑,三五成群、好不热闹。

 

若不是现在已经接近早上,但还是毫无半点光亮的样子,你差点就忘了外面还因为月亮的异变而混乱不堪。

你刚踏入院子门口,就有个绿头发的人端了杯什么东西,凑了上来:

「小兄弟,要来一杯饮料吗?提神醒脑、强身健体,而且月人专属,免费的哦。」

你想起了那三个小混混的忠告,自然是拒绝了。

「不了不了,我对这玩意过敏。」你摇了摇手,果断地大步离开。那人见你毫不迟疑地离开,倒也没再纠缠。

 

你一边在集会上转悠,打听他们都在聊些什么,一边也偷偷端详他们的模样,看看有没有王凯的影子。

转了好几圈,人没有找到,八卦倒是听了不少,不过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些关于大祭司的话,不过清一色的都流露出兴奋、痴迷的表情。

你找了个角落,悄悄注意那个门口推销饮料的小伙子。大部分的人都会因为「免费」而尝一口,也有小部分人拒绝。但好像,那些容易兴奋、大声说话、愤怒、指手画脚的大部分都是喝了饮料的,你觉得那个饮料非常有必要调查一番,但想了想好像又没有什么头绪。

 

这时,前方的人突然吵吵嚷嚷地望着一个方向,你望了望,院子里有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浑身是宽大的衣袍,袍子上面还绣着各种奇怪的符文,头上戴的是一些羽毛编制的帽子,脸上带着一张诡异的面具。

这应该就是「大祭司」了。

 

大祭司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稍稍素净一些的衣袍的人和一些白衣人。

「肃静。」那个白袍男人说。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止了吵闹。连那些专注聊天,本没有注意到的人,也马上严肃地闭上了嘴巴。

 

随后,大祭司开口了:

「伟大而神圣的月亮,赐予我们新的使命。

「为了报答进化的褒奖,要全力引导更多的人加入月人。而无法接受月光洗礼的人,是被自然放弃的,是被历史抛弃的!

「高贵的月人,应该带领人类走向新的巅峰!」

 

你听着大祭司的话,感觉这不像是普通的交流集会,更像是……邪教组织入教现场。

你没心思一直听下去,就一直在找王凯的身影。但可惜的是,连一点样貌相似的都没有。

你默默着急了起来,你一直小心地在人群里穿梭,但就是没有那个普通但有感染力的笑容。

一不小心,你撞到了前排某个大哥,看着大哥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你,你连忙道歉,抬头的时候,刚好看见大祭司头上那个羽毛帽子,好像哪里眼熟,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也许是你记错了。

 

你继续搜寻人群,但直到大祭司说完所有的话,你还是没有找到王凯。之后,大祭司便离开了,集会也走向尾声,月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

但你没有找到曹医生想找的人,有些挫败,至少要给曹医生一个回复吧。

 

你准备回那个地下诊所。在最后离开的时候,你又看了一眼那张王凯的照片,突然,你的瞳孔猛然收缩,这个纽扣,不就是大祭司那个羽毛帽子上缝制的那颗吗?

你感觉很不妙。

摸出手机,给曹医生发了条短信:

「那张照片上王凯手中的纽扣,在哪可以买到?」

过了几分钟,你收到了回复:

「那个纽扣好像是他自己很喜欢的一颗石头加工成的,应该没有相似的。他好像很喜欢这个纽扣,去哪都带着。」

 

你心中了然。既然这颗纽扣几乎没有相似的,那么也就是说,就剩两种可能了,

要么,大祭司抓走了王凯,所以刚才没有找到他,要么……大祭司就是他本人。

 

你越想心里越没底,又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怀疑王凯就是大祭司。」

 

也许是这条短信太过不可思议,曹医生一时半会儿没有回复你。你想了想,准备向大祭司离开的方向找找线索。

大祭司离开的方向很奇怪,是个密林。

 

「叮咚」,也许是你又触发了什么条件,官方消息又发了一条信息。这次仍然是一个定位。很明显,就是那个密林的中心。

 

看来是有什么线索了。

你小心翼翼地走近树林,黑夜里的树林,被阴沉的月光笼罩着,只能听见呜咽的风声和你的脚步声,也清楚地听见,自己偶尔踩到静静躺在地上的枯木枝。

两边的树像是给你开路,中间铺开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泥泞小道,走了很久,终于接近森林的中心。

 

你愈发小心,渐渐地,远方的夜色里透出一个房子的轮廓,似乎感觉到了房子里有什么动静,你悄悄走进,走到了窗户旁。

 

你迷迷糊糊地听见:

「怎么今天就这几个人!」

哪怕看不见人,都能感受到话里的气愤,而且你辨别出这就是刚才大祭司的声音,觉得一定有什么线索,便连忙打开手机录音。

「是我的问题,没有把神圣的信仰之水撒向更多需要月人的地方。大祭司,给我一天,我一定可以把所有水源都……」

「一天?你知道一天可以改变多少事情吗?」

「我已经等了够久了!护法,去把我那瓶药水拿来!」

「是。」

「大祭司,万万不可啊,那药水对神经……」

「够了!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统治月人!没有人!你给我滚!」

 

说完,你悄悄往里一瞥,房间门口,是脱下了面具的大祭司,他的样子俨然就是照片里的王凯!

 

你一惊,没想到大祭司真的就是王凯,也没想到他私下如此疯狂。居然用药水污染居民的水源,而且那药水听着……好像对神经还有些影响。

如果真是这样,全城几乎会在极短时间内遭到巨大的冲击,到时候的局面不堪设想,

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你悄悄把录音发给了曹医生。恰好此时,你看见护法手里拿着什么,向森林外走去,他一定是去污染周围水源了。

 

你一个转身,躲在他的死角,为了不被屋子里的大祭司发现,又远远绕开屋子,再悄悄跟上那个护法。

在尾随的途中,你收到了曹医生的回复:

「这不是王凯的声音吗?」

「这真是王凯?

他真的是大祭司?」

 

你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曹医生的震惊和崩溃:

「不可能的,小王经常送病人来抢救,不可能是小王。」

「虽然送来的病人大都生命垂危,但他绝不是这种无恶不作的人!」

还没想好怎么回复,曹医生一通电话就打来了。你一边远远地跟在护法身后,一边轻声接电话,但电话里没有声音,你也没有说话,半晌,「那…真是王凯?」

「嗯……」你知道这对曹医生来说可能很残忍,但他亲眼所见,而且曹医生听了语音,多半是认出了王凯的声音。

「王凯……王凯是个好孩子啊……」曹医生说话声音明显急促了起来,「他和我说,他希望大家都能和平相处…怎么……」

你有点揪心,但事已至此,直接告诉曹医生,至少比瞒着他要强,你安慰了几句,又说:

「曹医生您先冷静一下,眼下最重要的,是他好像要去污染水源,您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线索。」

「水源……水源,对了!我昨天好像是碰到他在我地下诊所的药房里拿了什么,当时我没细想,现在想想他之前从来不会进我的药房。」

「那您知道药房丢了什么药吗?」

「这一时半会儿我也不清楚,药房里的种类太多太杂了,至少要两三个小时才能清点完。」

「成,麻烦您现在去清点一下,我现在跟在那个大护法身后,要是能知道他拿了什么药,是不是就能想办法做解药了。」

「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你小心点,那护法好像还会点拳脚。」

「行,我知道了。」

 

一通电话打完,五味杂陈。此时,你跟着那护法走出了树林。远远地看着,那护法把一小瓶什么东西给了一个人,还吩咐了什么。

那人你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集会门口分发饮料的人吗?当你正思索如何阻止污染水源的时候,身后缓缓传出一个声音:

「偷听了这么久,该付出点代价了吧——」

 

还没来得及回头,你的后颈突然受到了沉重的撞击,你颓然倒下,眼前模糊了起来……

 

你醒了,还伴随着强烈的心悸和头痛。

但你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在熟悉的房间做着和上次一样的动作,乔装、躲避父母和邻居、来到仓库、找到石头和三个小混混碰面、来到集会,几乎是一气呵成。

这次你毫不犹豫地走向那个地下室,准备组织语音直接在曹医生面前拆穿王凯的真面目。

 

你快步走进地下室,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寻找曹医生的身影。不一会儿,果然在角落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正在收拾手术台的曹医生。

「曹医生您好,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怎么认识我?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你深吸一口气,「您认识王凯吗?」

「认识,怎么了?」

「据我了解,现在外面被称为月人首领的,就是一个叫王凯的年轻人。」

曹医生听到这话一愣,皱起眉头:

「不可能,你别造谣。我认识的王凯现在虽然也在集会,但他是去收集情报来救助那些被伤害的非月人的,绝不是你说的什么月人首领王凯。」

「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王凯是不是有一颗稀有石头打磨的纽扣,大祭司身上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连纽扣的事都知道?」

「我是谁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您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

「我再说一遍,王凯不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就算我没有去过什么集会,也没有见过什么首领,但一定不会是他!」

「不是我不相信您,实话实说,我这边所得到的情报确实和王凯重合,我相信在您心中王凯一定不是这种人,但我此次也绝不是莽撞行事。您看这样可好,您和我一起去一次集会,若是我真的认错了人,一定和您赔礼认错,并且再不怀疑王凯,您看可以吗?」

听到这里,曹医生终于松口:

「我可以和你去,但如果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一定当众道歉!」

「稍等一下,等我处理一下这个少年的伤口,他伤得有点重。」

「好的。」

你默默在曹医生的身后,看他熟练地把旁边伤势很重的少年包扎,又打了一针药剂,少年有些痛苦的脸明显缓和了下来。

「我可能走不了多久,还有很多病人需要我救治。」

「我明白的,我们速去速回。」

 

这一次,你带着曹医生出发。你们从地下室出来,刚好看到不远处那个集会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你稍稍交代了曹医生几句,比如不能乱喝东西、为了不显眼尽量坐在角落之类的。这时你突然想起来,曹医生是医生啊,说不定他能看出那饮料的问题。

「曹医生,其实,我有几个朋友……喝了集会门口的水之后,变得有些奇怪,您能不能查查那个水有些什么成分啊?」

「还有这种事情?应该可以,只要有样本,应该是能分解出来的。」曹医生稍稍思索了一下。

 

没几步,你们就走到了门口。

你们刚踏入院子,果然上次那个绿头发的人就端了杯什么东西,凑了上来:

「要来一杯饮料吗?提神醒脑、强身健体,而且月人专属,免费的哦。」

你没有拒绝,装作好奇的样子,「真的?让我尝尝!」

你没有马上喝,而是端走那杯东西,找了个角落悄悄递给曹医生。

曹医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试管,倒了点饮料,盖上了盖子,又收进了口袋里。

 

曹医生看着那些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行为千奇百怪的年轻人,满脸写着不理解。你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大祭司的出现。

没多久,就像上次一样,大祭司被一群人拥护着走出,你一边观察大祭司的动作,一边偷瞄曹医生的反应。

大护法一声「肃静」后,大祭司开口了:

「伟大而神圣的月亮,赐予我们新的使命……」

 

你明显看到曹医生从面无波澜到吃了一惊,脸色发白,转而又变得不敢置信,眼睛死死地盯着大祭司的方向。

你明白,他认出来了。

 

半晌,「他……他真的是王凯?」

你看着他,无奈地点了点头,你的举动像是压倒曹医生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看着似乎快要崩溃。

「不会的,他昨天还和我说一定要救救这些孩子,一定……一定是声音相似,他不是王凯。」

「曹医生,其实我曾……看过他取下面具的样子……」

你清楚,你说的话自私又残忍。无疑是逼着一直以自家孩子为骄傲的父母承认自己的孩子是校园暴力的欺凌者一样。

但曹医生,也何尝不是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怎么会…怎么会……」

「您知道为什么我说有人喝了饮料变得有点奇怪吗?那是因为……王凯在水里下了药。」

你的话像一柄又一柄长矛,刺向面前这个中年人。

你们背后王凯慷慨激昂的鼓动显得格外讽刺,曹医生像是终于忍受不了了,「噌」地站起来,一脸绝望地想要离开。

 

大祭司的声音突然停下了,「既然都来了,还想走?」

你猛然回头,大祭司就这么一直盯着你们:

「抓住他们!」

人群中突然出现一群白衣人向你们逼近,把你和曹医生围成一圈,其他的月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也本能地警惕地看着你们。

 

「你果然是王……」

王凯不想暴露自己,立马打断了曹医生的质问:

「是又怎么样,被大祭司所用,你应该感到荣幸。」说完,王凯走下刚才激情鼓吹的台阶,路过了那些白衣人,站在了你和曹医生面前。

「原来你所谓的收集信息,就是在这里鼓动群众!那为什么还装作热心的样子,每天千里迢迢派人送来病人!」

他用几乎只能你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回答道:

「哈哈哈哈,当然是让你相信我啊,再说了曹医生,你不会没发现那些病人除了窒息,还受了二次伤害吧?」

「你……你……」

曹医生听了这话,气得脸通红,话都说不清楚:

「好啊,好啊,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啊!」

「来人,这两人扰乱集会,胡言乱语,罪加一等,把他们关起来!」

王凯说完,那白衣人就迅速靠近你们,对方人多势众,你们几乎一瞬间就被拿下了。

 

曹医生满脸崩溃,面如死灰。你有点后悔,是不是不该带曹医生冒这个险,甚至……是不是不应该告诉曹医生。

但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

 

你和曹医生被一群人蒙住了眼睛,你感觉到你们一直走了很久很久,然后突然开始下楼梯,在下楼梯的瞬间,潮湿和封闭的气息迎面而来。

 

又走了几步,你听到了开锁的声音,随后眼前的布被人掀开,面前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呼吸间全是冰冷的温度,房间的角落里还蜷缩着几个人。

你们被赶进了面前那个房间,然后又被人无情地锁在里面。

 

当你和曹医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角落有几人走向你们。

「还真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你一看,这不是带你来这儿的三个混混嘛。

「你们怎么在这?」

「嗐,别提了,刚才没走多远,就被人抓了。」

「你怎么也被关起来了?这是?」

「这是曹医生,我们刚才发现了一些事,被大祭司发现了,就被带到这里了。」

「你们好,我是曹志强,一个医生。」曹医生向他们自我介绍。

「啊,我是周龙,喊我龙哥就行,这是二狗和强子。」

「那你们和我们差不多啊,不过你们到底是知道了什么,怎么连白衣人都来押你们。」

你看了一眼曹医生,曹医生无奈地向你点了点头,你才说道:

「那个大祭司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大祭司在曹医生面前伪装成一个救死扶伤的青年,夺取信任,虽然不知道具体为了什么,但总觉得不像是什么好事情。还在门口的饮料里下了东西,甚至……」

听到这里,龙哥他们已经吃了一惊,又接着问:「甚至什么?」

「甚至我接到情报,他马上可能要通过什么药水污染水源……来完成统治……而且那药水……好像还对神经有影响。」

「什么?」这下不仅是龙哥一伙,连曹医生也震惊了。

「什么狗屁大祭司,呸!他怎么这种事都能干出来。」

「亏我之前还那么信任他……」

「要不是我发现得晚,也许,也许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不是你的错。」你安慰曹医生,「如果不是他,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根本原因在于王凯。」

「那现在怎么办?」

「对了曹医生,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王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在引导曹医生。

「对了,我昨天好像是碰到他在我地下诊所的药房里拿了什么,当时我没细想,现在想想他之前从来不会进我的药房。」

「是了,会不会是他拿了你药,或者是用你药房的药制作了那个药水。」

「很有可能。」曹医生沉思着说道,「但影响神经……药房里的药太多了,我可能要好好想想。」

「不着急,我们先考虑考虑怎么出去吧,就怕我们还没出去,外面就已经无法控制了。」

「是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三个也想帮点什么。」

你没想到这三个混混也想帮你们。

「是啊,我们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也不想流离失所啊,都听见你们要阻止大祭司污染水源了,要是当作看不见,我们心里也过不去。」

你和曹医生面面相觑,心里有些感动。

「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里,你们有没有什么法子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比较麻烦……」

「说来听听?」

 

二狗想了想说:

「这边的看守有两个,我和强子一起上,拼蛮力的话也不一定不可以,就是他们手上都有电棍……」

「电棍的话,可以试试泼水。普通的脉冲型电棍很怕潮湿,一旦潮湿基本就不能使用了。如果是直流型电棍的话,虽然不怕潮湿,但如果触水过多,就有一定几率导电误击自己。」

「倒是可以试试,这里提供水吗?」曹医生问。

「有,直接喊人要就行。」

「只不过,委屈你和强子了。」

「怕什么,就算你和曹医生跑了,龙哥也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

「没错!」

 

于是你们商量好后,大喊大叫吸引了那两个看守的注意,要来了两大碗水,又顺势以「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看守们眼看面前两个人就要扭打一团,连忙开锁制止。

这时一旁的龙哥和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水泼向那两个看守别在身后的电棍,然后二狗和强子迅速转身制止看守有进一步的行动,那两个看守见形势不对就要掏出电棍,但电棍进水后,只发出了微弱的「呲呲」声,并没有感受到电流。

 

你、龙哥、曹医生趁此机会,冲出牢门,拼了命地向前跑,又顺着路跑上楼梯。上了楼梯才发现,这也是一个隐蔽的地下室,而地下室出口,就在集合附近那片森林里。

「来不及休息了。」你突然想到上一次护法这时已经把药水给门口的兄弟了,「我们先去集会门口。」

你们刚到集会附近,就看见那个兄弟已经骑着小电驴准备向市区的方向离开了。

「怎么办?就是那个人带着药水去污染水源了。」你指着那个扬长而去的背影。

「我和兄弟们的摩托车还在这附近,只不过我们三个人会骑,你和曹医生会骑吗?」

你和曹医生同步摇了摇头。

「完球,那我只能带一个人走。」

「那这样吧,你和龙哥走,市里的用水八成是用城南的水库,那个人多半也是先去那里,我回药房查一下缺少什么药,顺便研究一下这里面被放了什么东西。」曹医生扬了扬从上衣口袋掏出的试管。

「不行。」你拒绝了,「王凯一定很快就知道我们逃出来的消息,第一个派人搜的一定就是诊所!」

「眼下我们既不知道王凯手上的药水到底是什么,又不知道如何阻止他们,形势对于我们非常不利,更何况,诊所里还有几个病人,我不放心他们一直在那里,也不放心王凯会不会派人来做些什么。就算真的会遇到什么……这一趟,我也必须要去。」

你明白曹医生说的,听到他这么说了,也不再坚持。

「那行吧,我们随时联系,如果遇到了危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我自己建的诊所,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它了。」

说完,你与曹医生就此告别,和龙哥在附近找到了摩托车,二话不说就往城南水库进发。

 

「叮咚」,熟悉的消息提示音响起,点开后依然是一个定位,丰河,一条离你们这里最近的一条河。

 

你突然想起,虽然城南水库确实是市内供水最大的地方,但这一片过于偏僻,用水可能并不是来自城南水库。你又×度搜了搜,果然,丰河水质纯净、水色清澈,这一片的老百姓祖祖辈辈用的都是这里的水。

而那下药的人既然在这附近生存,肯定也懂这个道理,所以他绝不会舍近求远去城南水库,而是先拿下最近的丰河,再沿着附近的水源一路走向城南水库。

 

想到这,你马上把定位给龙哥眼前晃了晃,「龙哥,你知道丰河吗?」

「丰河?知道啊,就这附近的一条河,我小时候天天搁那游泳。」

「那就好,咱们先去那。」

「去丰河?不是城南水库吗?」

「这里的人们基本上用的都是丰河的水,如果你是下药的人,会放弃这条最近的河吗?。」

「确实,这倒是真的,而且这里离集会也近,也容易控制,不愧是科学家,就是严谨!」

你心虚地笑了笑。

于是,你们调转方向,又向丰河行驶。你想了想,给曹医生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你们先去了丰河。

 

没多久,你们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有辆小电驴,龙哥见状,又拧了把油门,这才看清楚,前面的人果真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伺机下药的绿头发的人。

这时,曹医生也回短信了:

「好的。药房我查了,少的是一种止疼药,如果特意大量提取的话,的确能提取出类似于毒品的物质。我猜测我带走的试剂多半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但还是猜测,正在提取中。」

「知道了。您注意安全,另外麻烦您看看有没有办法能缓解那种毒品的伤害。」也许是曹医生正在研究,你也没收到短信了。

 

恰好,前面的小电驴穿过丛林野草,停在了河边。在那月光照耀下,清亮见底、水波不惊,一看便能感受到哺育过万物后迸发的生命的力量。

那人下了车,在怀里掏着什么,你们紧跟其后,眼疾手快,一声大喊:

「住手!」

那人一愣,回头看着你俩:

「你们是谁?」

你和龙哥走向他,说: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知道你做的事会伤害多少人吗?」

「那又与你们有什么关系?等等,你不是在集会上被大祭司抓起来了吗,怎么在这?」那人瞬间警惕地退后一步,眼神凶恶地看着你们。

「我怎么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

龙哥一个转身,转到那人的身后,又用手防着他有进一步动作,生怕他趁我们不注意把药水扔进河里。

「喂喂,二打一,这不公平吧。」

「你觉得我们现在像是会和你谈公平的时候吗?」龙哥歪着头冲他嘲讽地笑了笑。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大祭司会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做这么重要的事吧?」

你暗道不妙。

突然,龙哥抽搐了一下,眼神瞬间涣散,不到两秒就倒地了。

紧接着,你眼前的人慢悠悠地收起电棍,掏出一把匕首,蹲下指向倒地不起的龙哥的喉咙,笑眯眯地看着你。

 

「你说,我是先杀了他,还是先扔药水呢?」

在这安静的河边,那一刹那,你仿佛眼前都置身事外,耳边只有轻微的轰鸣声和细小的风声。

你开始不知所措,突然感觉到在面对电棍、匕首,甚至眼睁睁看着刚刚还和你侃侃而谈的人就这么倒下的瞬间,自己有多么弱小。

没有武力、没有武器、没有支援,你像个没有防备、被迫赴死的战士,总以为离开这个黑暗的森林就会有新的方向,但你忘了,现在,根本没有阳光。

 

正当你绝望得甚至想要自暴自弃的时候,突然你看见了什么,微微颤动的手轻轻敲了一下地面。

而显然,那个绿头发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

「喂,怎么?刚才你不是挺狂妄的吗?怎么不说话了?」

你抬起头很认真地对他说:

「我在想,如果我放弃他的命救了所有人,会不会结束这一切。」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结束?你觉得什么叫结束?摆脱大祭司?你永远做不到的!就算你选择了药水,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伟大的统治属于大祭司!完美的进化属于月人!」

「那如果我说我做得到呢?」

「没有见过大祭司大人的实力,你又怎么会有这种自信?你不过是耍了点小聪明,不到五天能有如此号召力的祭司大人,你觉得真的只是靠药物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是太天真了!祭司大人的才能,你永远不会想象到!」

其实他说的不无道理,但现在眼前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你现在忧虑未来怎么办了。

「那又怎么样?」你装作无畏的样子,想要多套点话。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嚣张吗?」

你笑了,这几分钟,已经足够扭转局面了。

 

你以闪电般的速度抓起地上一把土扬在那人的脸上,就在他视线模糊,眼睛睁不开的时候,你马上控制住他那只握住匕首的手,地上本来躺着的龙哥也腾空而起,一把夺过药品后反手又将他的手锁死,半坐在他身上,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草,你怎么还能活动!」

「你以为我这一身肌肉白练的?他聊了这么久,你都没反应过来是在拖延时间吗?」

「感谢你的讲解,我们又多了点赢的可能性。」

「赢?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可以赢得过大祭司大人吧?就算你们过得了我这关,也一定打不过护法大人。护法大人身手不凡,阻止你们几个简直易如反掌。」

 

你和龙哥并没有多说什么,麻溜地收起药瓶和匕首,又夺过他藏起来的电棍,踢了一脚地上的人。

「你们别嚣张得太久,我敢打赌,不到半个小时,你们就会重新回到小黑屋里。」

「借你吉言。」

你和龙哥离开了河边,龙哥问:「接下来怎么办?」

「我给曹医生发个信息吧。」

 

你打开手机,才发现曹医生十分钟之前,已经回复了一条短信。你点开一看,原来是之前那个饮料的成分分析出来了,的确有从丢失的止痛药中提取出的类似曲马多的成分,如果摄入过多会出现上瘾、呕吐、损害神经等众多不良后果,而且无法短时间内配出相应的解药。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准备倒入水中的药水,多半是曲马多浓度极高的浓缩剂。

 

当你暗自庆幸阻止了药水倒入丰河时,曹医生的消息又来了,这次你感觉有点不安:

「曹医生在我手上,如果你想他平安无事的话,独自一人来城南水库。」

 

这一定是那个王凯发的!他一定是发现你们越狱后,猜到曹医生放不下那些病人,率先去了诊所。

你气愤地给龙哥看短信,「什么?曹医生有危险!你一个人去也不安全,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一起去就怕王凯对曹医生动手,这样吧,既然王凯约了我去城南水库,那一定会集中所有实力在水库,现在是救出二狗和强子最好的机会了,你现在去救他们。万一……出了事,你们就当作是被我们利用了。」

「你和曹医生这么危险,让我们兄弟几个撇清关系?不可能!现在的确是救出他们最好的机会,你别轻举妄动,我们哥儿几个摆脱了那破地方就去与你们汇合。」

经过这几次,你也知道龙哥这三人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强行让他们走也不妥,更何况自己的确是没有底气独自面对王凯和他的众多拥护者,便答应了。

临走前,你嘱托了他几句,想了想自己这一去变数太大,又把那瓶抢来的药剂给了龙哥。

「这个放在我身上不安全,你在路上要是想到处理法子了就把它销毁。」

龙哥接过药水,点了点头。

 

于是,龙哥骑上摩托车,你抢走了那台小电驴,各自出发了。

一路上,你脑子很乱,但又想到曹医生还在王凯的手里,你又不敢松懈,生怕又出什么事。

 

「叮咚」,依然是官方消息,但这次是一大段文字,关于关闸的方法。

你豁然开朗,马上打电话给龙哥。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但能听出龙哥那边应该是顺利的,你便把你的想法和龙哥说了。

「明白了,交给我吧!」

 

于是你放心地骑车继续前进,这段时间的种种也一直萦绕在耳边,但你感觉,你离真相不远了。

半个小时左右,你来到了城南水库。这里距离市中心不是很远,隔着树丛房屋,隐隐约约透出灯火。

你随手把车停在路边,顺着路走进水库,水库里透着光,你没有直接顺着光往里走,而是走进了水库旁的一个小屋子里,摸索了半天,然后才顺着光走进去。

 

远远的,你看着河对面的王凯和他身边的被捆起来的曹医生,以及他们身后一众白衣人,你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来了。」王凯笑眯眯地说道。

「放了曹医生。」

「你觉得可能吗?」

「说吧,你想干什么。」

「你不知道?」

他拿出一瓶和之前你从别人那抢来的一样的药瓶,向你晃了晃,「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如果你想在水里放东西,早在我来之前就放完了,特地抓了人等我来,你有什么目的?」

你悄悄在河边踢下几片树叶,树叶静静地漂在水面上,树叶没有流走,说明水闸已经关闭了。

「倒是没那么蠢。本来突然蹦出一个阻碍我计划的人,偷偷解决了便是,但你说为什么这个人知道我要干什么,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你说,有不有趣?」

你沉默了,确实,在这一天里你根本没有靠近他听取信息,而是直接用了上一次的情报,自然是没有留下痕迹。

「你也许不知道,我本来不准备用它的,是几个小时前刚刚下的命令。知道的人仅有四个,而且我在森林的各处都藏了摄像头,你根本不应该知道这件事!说!你究竟是谁!到底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一愣,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怀疑你身边的人吗?」

你清楚,王凯人多势众,硬碰硬绝对不是什么好方法。

「你……胡说八道!挑拨离间在我身上可不管用!」

「是吗?我逃了监狱后,有人告诉我护法大人拿着药离开森林后,在集合门口处把药交给了一个人,好像是门口卖小饮料的人,还嘱托他先去了丰河,难道不是吗?」

森林里那么隐蔽还尚可装上摄像,但集会门口人来人往,你在赌,王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也在赌,王凯和他所谓亲信的信任。

「不过说实话,大祭司大人的确是应该多关心关心手下了,否则怎么会有人时常和我抱怨。要不然未来,可就不止一人不想听从指令了,你说是吧,护法大人?」

「好……好!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曹医生杀了!护法,你怎么解释!」你听出王凯声音的怒气,稍稍松了口气。

白衣人里窜出一个人影瞬间跪下,身后那些白衣人也齐刷刷跪下。

「绝无此事!我从未泄露过半分,也从未抱怨过任何关于大祭司大人的事情!」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他知道得如此清楚!」

「这……」护法低头不语。

你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甚至不可思议进展这么顺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凯突然怒火平息,「你不会真的以为,就凭几句话,就能让我因为告密而把他们拖下去吧?就算有人告密又如何?现在你依然动不了我。」

果然,王凯本就是鼓动别人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被别人激怒。

「我知道你花招很多,劝你一次性使完,否则等我没有耐心的时候,曹医生和这瓶药水都要下河喂鱼了。」

 

你有点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识破了,根本没办法拖延时间。你死死地望着河对面的王凯,他还是那身衣服。曹医生看着你,脸上平静且严肃,手悄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捆住他的绳子,你瞬间明白了。

这时,你的手不小心摸到了口袋里几乎快被忘记的陨石。

你突然有个想法,为什么王凯知道这块陨石的作用,又为什么非要大动干戈去毁掉他?

 

王凯见你不说话,也没有动静,正准备开口说什么,你身后的草丛刷啦啦地响了起来,你回头,果然是龙哥。

「有点耽误,来晚了。」龙哥笑嘻嘻地看着你。

王凯见又来一人,还是和你一起越狱的那个,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你们是一伙的。

「还有同伙?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曹医生扔下去!」

「怎么动不动就扔人?亏我以前还追随过你,啧,粗鲁。」龙哥看起来镇定自若,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别在耳后,懒散地看着王凯。

王凯怒火更甚,「你这个叛徒,不配成为月人!」

你暗笑,龙哥这枪补得好,本来王凯可能只有三分信你,这下,得有五分。

「呸,什么月人不月人,老子想是什么就是什么,比你这个下毒的小人正义多了。」

「好,好!来人,把曹医生喂鱼!」

 

「等等!」电光火石之间,你突然想通了什么。

「我觉得别人能不能成为月人这件事,大祭司大人没有资格剥夺别人吧!」

「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记得曹医生和我说,你有颗几乎形影不离的纽扣?是你帽子上的那颗吧。」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王凯明显有一丝慌乱。

「没什么,就是看着挺眼熟的,这花纹总觉得很像一个东西。我想啊想,终于想起来了。之前你好像派人找一块石头,但没找到……好像是什么,可以让非月人也可以暴露在月光下的石头,你说我怎么这么巧,就找到了呢?」

你掏出石头,向王凯、大祭司扬了扬,又假装仔细地端详。

「呀,怎么越看越像那颗纽扣啊,可是这种东西不是只有非月人需要吗?怎么大祭司大人天天带着呢?

「难不成,大祭司大人,不是月人?」

 

「胡说!你简直胡说八道!我堂堂大祭司!月人最高领导者,怎么会不是月人!你那石头根本就是路边捡来的,想诓我?」

这次,你明显感觉到王凯真的慌了,已经口无遮拦了。

「我靠,这你都知道?牛 x 啊!」龙哥悄悄比了个拇指小声地说。

「刚才不确定来着,现在确定了。」你回了一个拇指。

 

对面的白衣人明显也犹豫了,开始面面相觑。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拿下他帽子上的石头一切就见分晓了。你们不会真的想被一个非月人压在头上一辈子吧?」你继续说道。

那群白衣人看着像是被说服了,但又不敢动手。

这时,说时迟那时快,曹医生一把挣开绳子,就要往王凯头上抓去。王凯一把握住曹医生的小臂,两人僵持不下。

「来人!给我抓住他!」王凯怒吼。

但那些白衣人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做出动作。

「反了!你们都反了!」

正当你在想要不要过河帮曹医生一把的时候,白衣人里又突然蹿出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瞬间擒住王凯,把他压制在地上,铐上了手铐。

 

「人终于来了,」龙哥说,「你让我处理了那瓶东西,本来我不知道怎么办,你猜我在路上看见了什么?」

你看着他,继续听他说:「警察局。我本来想利用王凯在水里投毒的事,只是想增加点人手救人,因为觉得那些警察多半没办法控制这么多的白衣人,但我来了之后,还是谨慎了点,决定让二狗和强子先去打了电话。你看,巧了吗这不是?你说,这么大规模地投毒,要判几年呢?」龙哥依然是笑嘻嘻的。

「牛啊!」你照着刚才龙哥夸你的样子,也给他比了个拇指。

「低调低调。」

 

「我告诉你们,就算把我抓起来也没有用!我刚才已经偷偷把东西放下去了!这东西根本没有解药!你们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凯被拖走前冲我们嘶吼。

警察听了也一愣,要是真是这样,怕是已经有污染的水流下去了。

 

「啊!太可惜了,我来之前,不小心把水库闸关了!」你像是恍然大悟地回道。

「噗!」龙哥听了没忍住,笑了出来。

 

事情解决后,警察带着王凯以及一众白衣人离开了。你、龙哥、曹医生还有二狗、强子汇合了,你们彼此问了问情况,又经历了这么多事,都准备回去休息休息了,你和他们的方向都不同,准备道别离开的时候,官方消息又来了消息:

「还有五十九分,速速赶回。」

 

那一瞬间,你突然想起了你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总是循环!

你果断和他们道了别,也道了声谢,一路狂奔回家。

因为卧室旁边半掩着的门推开后,是一台静静躺在那里的,时间跳跃机。

你躺了进去,轻轻按下了「start」。

 

 

一天前

你正在家里看新闻,新闻里满是报道几乎一夜之间出现的新出现的组织「月人」,市里市外除了这些新兴群体,就是路边到处都是的尸体,十分骇人。

而你,一个本市的出名科学家,最近几天一直埋头做科研,等你再关注外面的世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这样。

当你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人闯入了你家,是曹德志,曹医生。

他说他知道月人的所有内情,曾经在报纸里知道你之前做过能够回到过去的研究,似乎有些成果,打听了很久找到这里,想求求你帮帮外面那群人。

你心动了。毕竟你的确没来得及真正试验那台机器,而且现在外面的确可以说是人间炼狱,你想改变他。曹医生毛遂自荐,但你知道这个机器还有很多问题。

比如如果探测到回到过去的生命体一旦进入无意识状态,就会以自我保护的机制弹回最开始的时间,有很大可能会暂时失去被修改的一大段时间的记忆,而且回到过去再返回的时间不能超过 24 小时等等,还有许许多多你没办法预测的情况,所以你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事交给别人。

于是,你记录下曹医生所说的「大祭司」的计划并做了个可以在过去引导你走向的官方信息,还设置了很多陌生信息提醒自己不要鲁莽地直接看月亮,等等。

一切准备就绪后,你,踏上了名为「拯救」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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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经允许不得转载: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 » 如何以「凌晨三点,官方警报消息吵醒了你,消息内容是:“不要抬头看月亮”。」为开头写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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