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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离婚后又复婚的,都是怎样一番心理?

我的霸总前夫他被诈骗了八十万。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笑的满地打滚,眼泪都出来了。

但后来我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准确的说,是骗子盗了我的号,以我的名义骗了前夫八十万。

我看着屏幕上弱智到但凡有点智商都能识破的聊天记录,纳闷道裴淮钦他平时也没这么蠢啊,怎么也有今天。

最恐怖的是,他那么奸诈狡猾,这八十万的巨款,他不会要我赔吧?

1、

我是在面试完回家的路上接到警局的电话的。

匆匆忙忙赶到时,我就在警局里见到了离婚两个月的前夫,裴淮钦。

两月不见,他依旧眉目凌厉,气场逼人。

只是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暴露了他的憔悴。

可能是被骗了,又气又觉得丢人,愁得睡不着觉吧。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又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压都压不住。

谁知这一幕落在裴淮钦眼里,成了我在跟他主动示好。

他明显也有些惊讶,挑起了一边剑眉。

要知道,我们离婚的时候可是闹得天翻地覆,我甚至还放过狠话,老死不相往来的。

现在仅仅时隔两个月,打脸啪啪疼。

简单梳理下诈骗始末,就是骗子盗了我的号,又给裴淮钦发了我被绑架,不打八十万过来就会被撕票的消息。

谁知裴淮钦这厮平日里看着叱咤商场的,居然这么好骗,电话都没打一个就按照卡号汇过去了。

这种骗术,我八十岁的奶奶都上不了当。

做笔录的警察小哥明显也觉得太不正常,斟酌着问了句:

「两位真是离婚关系?」

「那还能有假?证都领了。」

警察小哥摸了摸鼻子:

「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觉得挺新奇的,一般闹到离婚的夫妻碰到对方被绑架了,不怂恿骗子撕票就不错了,像您前夫这样直接打钱的,还真是少见,哈哈。」

裴淮钦冷冷地瞟了我一眼:「我们是和平分手。」

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上吊喝药威胁要离婚的也能叫和平分手?

「姑娘,我觉得你这前夫还不错,你看,虽说是被骗的,但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好,八十万说打就打,一般人可找不出几个。」

我其实也有点愧疚,「警察同志,这钱还能追回来吗?」

「我们会尽力,只是收款方的地址在国外,追回的可能性并不大。」

我孜孜不倦的拜托着警察小哥,请求他们一定要帮忙追回。

反倒是裴淮钦这厮坐在旁边稳如泰山,甚至开始闭目养神。

仿佛丢钱的不是他,是我。

想到这里,我更慌了,他不会把这债全记我头上了吧。

我穷鬼一个。

做完笔录,从警局里出来。

午后燥热的马路边上空空荡荡,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对跟裴淮钦独处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就像学生害怕跟班主任独处一样。

正打算脚底抹油,就此跟他分道扬镳,却被他一扬声叫住。

「林荞荞!」

我下意识就站直了,就差喊声到。

「我都听到了。」裴淮钦靠在他的豪车上,抱臂看着我。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听,听到什么了?」

「你刚接到我被诈骗的消息时,在电话里笑的很大声啊。」

我手指扣着衣摆:「有,有吗?」

岂止是有,我记得当时都笑的滚到地上去了。

又被暴晒过的沥青路烫的跳起来直抽气。

还幸灾乐祸说了句,这笑话够我笑一年,谢谢骗子他全家之类大逆不道的话。

看着裴淮钦铁青的脸色,估计也全听见了。

完了,芭比 q 了。

想起从前我还是他老婆的时候。

只不过忤逆他一句晚上十点之后不准出门,门禁时间就被提前到了九点。

依这家伙睚眦必报的性格,不知要怎么打击报复我呢。

裴淮钦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凌厉的眼神扫向我:

「上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回。」

他皱眉,盯着我一字一句:「别让我过去请你。」

我一想到已经离婚,腰杆子也硬了起来,「你你你别想乱来,这可是警局门口。」

谁知他不为所动,迈开长腿几步跨过来,一把抱起了我。

我惊呼一声,然后就被塞进了车里。

「你这是做什么?我已经不是你老婆了!」

「就算是前妻,跟我一起出来也没有自己打车回去的道理,我脸面不要的?」

我无言以对,你们有钱人的脸面都这么奇怪吗?

我气呼呼的看着他,突然灵光一闪,他知道怎么治我,我也知道他的弱点。

「哎呀,天气怎么这么热啊~」我说着就把外衣给脱了,雪白的手臂和锁骨露了出来,裴淮钦的动作顿时就僵硬了。

我凑到他面前,装作好奇的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蹭了两下:「淮哥哥,你的脸怎么红了呀,你也觉得很热是不是?」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带,就在我的脸被他捏住,一个炙热的吻就要落下时,我一把推开了他。

「再动手动脚我就报警了啊。」我指了指不远处的警局,威胁道。

「淮哥哥,你也不想自己猥亵前妻的事被大家知道吧?」

裴淮钦怒视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看着他吃瘪的神情,我心里无比畅快。

把座椅调低,我躺了下去。

别说,离婚这两个月来出行坐的基本都是公交。

突然重新坐回舒适的软垫,这感觉挺久违的。

车里的冷气开的很足,我舒服的轻叹一声。

裴淮钦的声音不和谐的传来:「你现在住哪?送你回林家?」

我弹射起来,连忙摆手拒绝:「不不不,不能回林家。」

我离婚的事还没告诉我爸妈,要让他们知道了,准会把我扫地出门。

我发了个地址给裴淮钦,「去这就行。」

裴淮钦扫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地址:「这是哪?」

「是我跟大学同学合租的地方。」

谁知裴淮钦闻言就炸毛了:「我不是给了你几套房产吗?为什么不去住,你这是讨厌我讨厌到连我送的东西都不肯收?」

我只好给他顺毛,语气十分诚恳:「你别误会,我最近就是太忙了,忙着毕业找工作,暂时没空去办过户手续。」

才怪。

其实我就是不想住他的地方。

裴淮钦在外面有个女人,而且品味极其独特,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举止轻浮油腻,给裴淮钦起了个昵称叫小甜甜。

我偷偷见过好几次他带那大妈回郊外的别墅,在外面等了一晚上都没见他出来。

发生了什么,用脚趾想都知道。

谁知道他有没有带她回过要送我的房产,想想都嫌脏。

现在好了,既然离婚就干脆断的干干净净。

何况他当初也帮我家度过了破产危机,欠了这么大一个人情,我也不好意思再拿他的东西。

到了地点,我下了车,裴淮钦也下了车,语气轻蔑:「你就住这种地方?好歹是我前妻,传出去,我脸面不要的?」

怎么又扯上你的脸面了,你的脸面这么容易丢的到处都是吗?

我看了看小区四周,觉得环境还可以啊,绿化率挺高,交通也方便。

虽说比不上以前住的别墅,但也不至于这么遭嫌弃吧。

「这不挺好的嘛。」

「你说好就好吧。」

我挥手跟他告别:「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走了,你自便。」

「嗯。」

我满意的离开,走了几步,发觉不对劲。

我回头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裴淮钦顿住了脚步:「不是你让我自便?」

「我去参观一下前妻的住宿环境有问题?再怎么说你也跟了我两年,我可不想落下虐待前妻的名声。」

「不用了吧。」

裴淮钦痛心疾首的指责我:「林荞荞你有没有心?面对一个才为你丢了八十万的人,你就这么无情拒绝?」

我义正辞严:「谁让你不下载反诈 app!」

但最终还是没能拒绝。

裴淮钦脚步轻快的跟我回了现在的家。

室友小园去上班了,家里没人。

裴淮钦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看向我的眼神逐渐变得同情:

「太小了!」

「一百二十平两个人住,不小了。」

「所以说你跟我离婚就是为了过这种生活?你有没有脑子啊?」

我额头青筋暴跳,拳头硬了:「裴总,你不是很忙吗?公司肯定还有许多大事等着你回去主持,在这跟我闲聊好像不太好吧?」

裴淮钦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往客厅沙发上一坐,长腿交叠,正色道:「既然你不想跟我闲聊,那我们就来谈谈正事。」

我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裴淮钦语气矜贵又疏离:「这次我损失了八十万,说到底也是为了你,林小姐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说起这个我就心虚,但我嘴巴还是硬的:

「那个企鹅号我都很久没用了,我怎么能提前预知它会被盗,还骗到你头上?」

「很久没用的号不应该提前注销吗?很容易造成误解的啊」

我低头研究自己鞋尖沾上的灰尘。

好在裴淮钦没有继续紧追不舍,叹了一口气道:「这次我虽然被诈骗,跟仔细想想跟你也没有直接关系,所以就算了。」

我去,这自责又愧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但是,林小姐,离婚就离婚,大家好聚好散,你为什么非要在离开之前一拳捶坏我家的电视屏幕呢?」

我抬头看向他,眼神幽怨:「谁让你在我打包收拾行李的时候,让人把我婚礼上说的我愿意和誓言剪成鬼畜视频,还在电视上循环播放的!」

这令人窒息的恶趣味!

我后悔了,就不该带他回来,这个家伙惯会拿捏别人的弱点不放过的。

于是我打算开门送客。

「裴先生,我累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裴淮钦闻言却连手指都没动一下,沉稳的像尊佛。

我有点急了,谁知道他再待下去又会给我贴出几条罪状。

我干脆上手去拉他起来:「你好重啊!」

谁知裴淮钦似乎不想让我碰他,一个用力抽走了手臂,而我的手指恰巧勾住了他戴着的腕表。

一个用力过猛,只听哐当一声,腕表重重砸在地上,听声音,屏幕像是碎了,好像还有几颗钻石滚落出来,在地上闪着细碎的光。

空气瞬间凝滞住。

半晌,才听裴淮钦愠怒开口:「你知不知道这只手表是我爸送的?」

「你知不知道不管是情感价值还是金钱价值,它都是无价的?」

「你要赶我出去完全可以好好说,为什么要弄坏我珍贵的东西?」

裴淮钦一通输出十分强有力,呛的我无法反驳。

可明明是他先招惹的我,我却成了个哑巴。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想怎么样吧?」我弱弱的问。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吧,你赔偿我这个数字就行。」

裴淮钦伸出两个手指比了比。

「两……两千?」

裴淮钦丝毫不掩饰眼神里的嘲讽:「林小姐,你有诚意么?」

「两万!」我脑子里飞速计算着自己所有银行卡里的余额,凑一凑,应该能还个七七八八。

「二十万!」掷地有声的报价打碎了我的幻想。

商人不愧是商人,将利益最大化的原则贯彻一切。

我眼前一黑,浑身都麻了:「我上哪给你整二十万!你怎么不干脆去抢银行?」

「说话注意点,我从来不做违法的事,当心我律师函警告。」

「可我真的没有!」

「那你有什么?」

我打开手机余额,凑上去给他看了眼,「只有这么多,要不要?要的话我立马给你转过去。」

裴淮钦默默把我的手机按在了桌子上:「没有钱,别的我也考虑。」

我心中呐喊,小园我只能对不起你了,等我有钱了就慢慢还你,而后大义凛然道:

「这个家里的家具都是我室友的,你看哪样值钱,就搬走吧。」

裴淮钦环顾了下四周,最终眼神定格我身上,不怀好意的笑了:

「我看你最值钱,能把你搬走吗?」

好嘛,说了半天不就是图色嘛,我露出一个微笑,把包和外衣往地上一扔,缓缓走到他面前。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腿上:「行啊,淮哥哥想怎么搬,荞荞都可以哦,毕竟我们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裴淮钦呼吸粗重起来,深邃的眼眸里暗潮汹涌。

他正想抱我,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用手抵住了他的唇:「你最近没有碰过那个大妈吧?我嫌恶心。」

他被打断十分不悦,不耐道:「什么大妈,我脑子犯抽了放着你不碰去碰大妈?」

我开门见山:「别装了,就是那个你带回别墅的大妈啊!」

他略微思考了一会,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不是得去医院挂个脑科,那是我大姨妈!她常年在国外,偶尔回来我总不能让她住酒店吧!」

闻言,我两颊有点发烫,原来误会了他这么久,还好没有到处宣扬过,否则……

「哦,原来是咱姨妈啊,那没事了……额,我是说你姨妈。」

「我看你就是欠!」

他恶狠狠的伸出大手按着我的后脑往下压,滚烫的唇瓣贴上来,灼热的气息顿时笼罩了我。

我也不服气的咬他,不忘讨价还价:「淮哥哥,不如我陪你一次,你帮我解决工作,我打工赚钱还你好不好?」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一把托起我往卧室走。

我被亲的呼吸困难,艰难的指路:「我住,副,卧。」

脑子越来越不清醒,摔倒在床上的时候我难受的哼了一声。

裴淮钦轻笑了两声:「叫什么?这还没开始呢。」

我声音发颤:「不是,我好像有点……」

话音未落,我眼前再次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感官是裴淮钦坚实的臂膀,他把我抱了起来,焦急的喊我的名字。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小园坐在床边上给我削苹果。

「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低血糖犯了,另外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我看了看所在的单人病房,下意识觉得这里住一天应该挺贵的,起身就要走:

「快,快扶我出院,我现在已经好了。」

小园把我按了回去:

「好什么好?裴总已经预付了半个月的住院费,你现在走了不是太亏了?」

我心道完了,做到一半晕过去也就算了,负债又增加了一笔。

「所以说你干什么非要跟人裴总离婚?我看他挺紧张你的,好好当你的富婆不香吗?看你现在这穷酸样。」

我欲哭无泪:「哪里好了,当初他跟我家里联合起来威逼利诱我结婚也叫好?」

小园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得出结论:「好好一个花季少女突然变成已婚妇女,确实让人有点顶不住。」

说起这件事我就一把辛酸泪。

我跟裴淮钦是商业联姻。

两年前林氏资金链断裂,面临着破产的危机。

我那便宜老哥突然要求要带我去个舞会,我心血来潮便同意了。

谁知他们是早有预谋!

我舞跳到一半的时候,就被裴淮钦看上,要求我跟他交往。

之后没多久就是求婚结婚一条龙,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破产危机就此解除。

万恶的金钱交易,甚至没有一个人问我愿不愿意,所有人都在逼着我嫁给他。

「这事要说裴淮钦是无辜的,打死他我都不信。」

「这也就算了,婚后简直更惨,那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你是不知道他控制欲有多强!」

「到哪都得戴着定位手表,九点之前必须回家,跟男性接触都得报备,还动不动就吃醋。」

最过分的是一吃醋就在晚上把我折腾的半死。

「这种日子,我受够了!」我一拳捶在病床上,床垫发出了凄惨的吱呀声。

小园被我吓得一跳,苹果差点掉在地上:

「好嘛,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我还不是看你现在有家回不了,非要跟我挤在一起,所以说当时离婚分到的钱,你干嘛不拿。」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奇怪,这不是裴淮钦的心腹下属嘛:「周助理,你不会是来探病的吧?」

周助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在我面前打开,冷酷道:「林小姐,裴总让我来跟您谈谈还钱的问题。」

我心中大骂裴淮钦这厮不是人,穿上衣服就不认人。

我把双手伸到了周助面前:「不然你们还是直接把我拷走送警局吧,这样比较快。」

周助淡淡用钢笔推开我伸到他脸上的手:「林小姐还是那么爱开玩笑,裴总知道您还不起,所以给了一个解决方案。」

我皱眉:「什么方案?」

周助把文件摊到我面前,「裴总吩咐,在公司本部给您安排了个职位,每月扣除五险一金到手一万五,其中一半用来还债,您如果接受的话就在上面签个字。」

我有些惊讶,交易不是没做成吗,裴淮钦居然还答应了。

只是去本部等于去到他眼皮子底下。

我原以为他会把我安排到哪个偏远支部,避开那几个认识我的本部高层,谁知他一点也不避讳以权谋私啊。

我算了算,每月还七千五,那就是说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就能还完,顺带还能攒点钱,这个条件很诱人。

虽说可能会时不时的见到他,但想到光天化日,人多眼杂,他应该也不敢做什么,便点了头:「好,我签。」

「好的,那等您半个月后出院,就可以来公司报道了。」周助鞠了个躬,快步离开。

「挺好,工作也解决了。」小园啃着苹果,满脸坏笑的看着我。

半个月后,我入职裴氏。

站在这座摩天大厦前仰望楼顶时,我才知道,裴淮钦的产业居然这么大。

突然觉得跟他离婚有点亏。

我坐在独立的小办公室里,感到些许迷茫,便问带我过来的美女姐姐:「你们裴氏新人入职待遇都这么好吗?」

美女姐姐笑了:「我们裴氏的待遇一直都是很好的呢。」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您的工作内容可以跟周助对接呢。」

美女姐姐走了,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周助过来交接工作,反倒先等到了裴淮钦的电话。

我下意识要挂断,想到他现在是我老板,还是接了起来:「裴总,有什么吩咐吗?」

裴淮钦的声音冷冷:「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那个被盗过的号不安全,为了避免泄露机密,注销了重新注册一个工作号。」

我想到里面还有很多老同学的联系方式,有些不情愿:

「不用了吧,我不会用它聊工作内容的。」

「林荞荞,你是在跟老板说不?」

我语气有些软弱:「没,没有啊,就是觉得没必要。」

裴淮钦嗤笑道:「你是觉得没必要,还是舍不得删掉某些人?」

我疑惑,某些人是谁?

「那好吧。」

挂断电话,我打开企鹅号,虽然有些舍不得,还是点下了确认注销键,然后用现在的手机重新注册了一个新号。

谁知吃完午饭回来,就收到几个申请好友通知,我一个个看过去,裴淮钦,周助,林秘大多都是公司的人,除了其中一条。

我看着这条申请备注里的名字,袁潇,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对这位袁潇抱有何种情绪。

他人其实不错,绅士又正直。

从大一追到我大二,被拒绝了无数次也没气馁。

我几乎都要被感动的答应了,谁知半路杀出来一个裴淮钦。

之后我就找到袁潇,跟他彻底说清楚。

大意就是不可能了,你别白费力气了,不要再作践自己。

袁潇听完也表示接受,然后我就和裴淮钦隐婚了。

本来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谁知他还有个傻 X 表妹,李念,是我们班的班长,一直是单纯善良小白花的形象,因为争夺校花输了跟我一直不对付。

或许是因为她哥的事让她对我怀恨在心。

有一次她在收集学生资料的时候,看到了我在表格婚姻状况栏里填写的已婚。

就拍了个照匿名发到了班级群里。

就是她小手动一动的这件事,给我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我成了同班同学眼中的渣女,之后我一边隐瞒结婚,一边吊着袁潇一整年的消息火速传遍了整个系。

事后我去找她对质,准备打爆她的狗头。

谁知她一看到我,非但不得意不嘲讽,反而立马戴上了痛苦面具:「呜呜呜,我本来是想发给我哥的,发完就去洗澡了,结果回来就看到群里被刷屏,才发现发错群了,想撤都撤不回来。」

我看着她垮着个逼脸,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原来这货不是假白莲,是真白痴啊。

即便袁潇一直在努力帮我解释,但负面消息永远比正面消息更深入人心。

我无法面对同学们或嫌恶或探究的眼神,休学逃回了家里。

之后便是跟裴淮钦这个始作俑者持续一周的冷战。

直到小园告诉我,李念因为滥用职务便利,窃取同学隐私,并散播谣言,而被全校通报批评并处分了。

我重新回到了学校,李念休学回家了,

不久袁潇也出国留学,整件事宣告结束。

我知道是裴淮钦出面帮我解决了这件事,应该感谢他。

可每当我看到他那张脸,就会想到他是如何强迫我的,刚升起来的一丝丝好感也被气没了。

思绪拉回。

我看着电脑界面上袁潇的好友申请,告诉自己当年被造谣跟他其实没关系,他是个好人。

然后点了通过键。

很快一条消息发了过来,是袁潇:「你好呀,荞荞。」

我出于礼貌也回了个你好。

袁潇还像从前一样热情开朗:「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回国了,听小园说你在裴氏工作,待遇还可以吗?」

我把薪酬水平简单说了下。

谁知他立马嗖嗖嗖发过来几条消息,替我鸣不平:「以你的学历拿这点工资,你们裴氏的老板也太小气了!」

我一看到他说裴淮钦的不是,立马就来精神了,难得有人跟我一起吐槽他,嗖嗖嗖的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可不是嘛,又小气,又记仇!」

「嫌这嫌那,难伺候的很!控制欲还很强。」

「一个不小心,就会惹他生气,可我到了也没搞懂,到底哪里惹他生气了!」

「还动不动就摆脸色给我看,要不是看他长得帅,我早一巴掌过去了。」

袁潇很震惊:「这简直就是压榨!不然你来我公司吧,我绝对是个很开明的老板。」

说着便报了个数字:「我给你开这个工资!」

不可否认,我有点心动了,但是上班第一天就提离职,好像很不道德。

我摸着下巴纠结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凉嗖嗖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你们聊得很开心嘛。」

我顿时头皮发麻,回头看去,正好撞进裴淮钦居高临下看着我的漆黑眼眸,怒意显而易见。

「原来你这么抢手,上班第一天就有人来挖墙脚啊。」

我心虚的不行,吓得立马开始表忠心:「裴总,虽然我很抢手,但我是绝对不会背叛裴氏的,从今往后,公司就是我的家,吃饭睡觉都不离开它!」

裴淮钦阴阳怪气:「那怎么行,岂不是耽误你旧情复燃,重拾旧爱了?」

我蹙眉,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裴总,我跟袁潇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呢?」

裴淮钦向我伸手:「那把你手机给我证明一下。」

我坦坦荡荡的把手机递给了他。

只见他长指一划,打开了我的企鹅号,然后找到袁潇,发了条语音过去:

「袁总这么空来挖我的员工,是公司没业务快倒闭了吗?」

很快袁潇也回了过来,语气十分不甘示弱:

「比不上裴总家大业大,还处处压榨员工。」

我惊了:「你们要吵能不能别在我手机里吵?」

「荞荞只是你的下属,你怎么能……」

裴淮钦:「荞荞也是你能叫的?」

「谁说她只是我下属,她明明是我老婆!」

我眼看他们越吵越离谱,抬手便去抢手机:「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裴淮钦动作比我更快,刷刷几下把袁潇给删了,然后把手机扔回给我,威胁道:

「再让我看到你上班时间跟这种心术不正的家伙聊天,就扣你一个月工资!」

我手忙脚乱接住手机:「好嘛,你是金主爸爸,你说什么都对。」

下班时间一到,我迫不及待冲出了办公室。

在裴淮钦眼皮子底下呆着可太难受了。

我下了电梯,边看着手机思考今天晚饭吃什么,边低头往门外走。

「荞荞,看什么那么认真呢?」一道悦耳的声线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循声望去,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远处朝我挥手,笑容阳光又诚挚。

「袁潇!你怎么在这?」我很惊讶,朝他走了过去。

「看到你我就安心了,裴淮钦有没有为难你?我被删了之后很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所以一下班就往这里赶了。」

两年不见,袁潇已经出落的成熟挺拔,只是性格还像从前一样热情洋溢。

「我挺好的,你就为了这点小事特地跑一趟啊?」

「也不是,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吃顿晚饭?我还喊了小园一起,就当是老同学聚个会。」

我犹豫了,裴淮钦威胁过我不准跟他聊天的。

「我请你吃大餐!」

我突然想起来,裴淮钦说的是上班时间不准聊天,那下班应该无所谓了。

「行啊,我正好也饿了,走吧。」

袁潇绅士的为我打开了车门,我坐了进去。

车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从前,他这个人十分健谈,聊着聊着就能把人聊嗨。

「可不是嘛,当时你突然就出国了,同学们都还挺不舍的。」

「哈哈,对了,荞荞,下午我听裴总说你是他老婆,你的结婚对象就是他啊?」

我实话实说:「别听他胡扯,我早就已经恢复单身了,还是自由香啊。」

袁潇笑开了:「那太好了……我是说,我怕你这样单独出来跟我吃饭,你老公会生气。」

「放心吧,我没老公!」

到了碰头的地方,小园已经等了许久。

她一打开车门,就滔滔不绝说自己发现了一家宝藏饭店。

「强烈安利给你们,不吃后悔!」

我怀疑:「有那么好吃吗?」

「那当然,你和袁潇就等着过瘾吧。」

我们一听,都来了兴趣,高高兴兴赶往那家饭店。

半个小时后。

我捂着敞开的衣襟,失魂落魄的从包厢里逃了出来,眼眶和嘴唇红肿着,泪水顺着滚烫的脸颊不争气的流下来。

袁潇从里面追了出来,我一看见他,吓得魂飞魄散,跑的更快了,边跑边骂他。

「袁潇,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你简直不是人!」

他恶魔般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哈哈哈,荞荞,我今天是不会放你走的!你逃不掉了!」

我简直快要绝望了,就在这时,前方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我大喜过望,看到救星般扑到他怀里:「裴淮钦,救命啊!」

裴淮钦有力的手臂环紧了我。

看到我衣衫凌乱,嘴唇红肿的样子,俊脸顿时阴沉下来,额头青筋暴跳,看向袁潇的眼神无比可怕。

袁潇被他的气场震得退后了两步,咽了咽口水:「裴,裴总,你怎么在这啊?」

「他想强迫你?!」裴淮钦咬牙切齿。

我愤愤的看了一眼袁潇,想起他方才嚣张的样子,朝裴淮钦重重点头。

裴淮钦把我护到身后,撸了撸袖子:「我弄死……」

「袁潇,咱们那变态辣的虾滑都已经出锅了,你怎么还没把荞荞抓回来。」小园端着碗突然出现。

裴淮钦撸袖子的动作僵住:「虾……虾滑?」

小园又往嘴里塞了口吃的,嚼的腮帮子鼓鼓:「是啊,地道老重庆火锅,够麻够味,要不裴总也来一口?」

「……」

裴淮钦看向我:「你不是说他强迫你吗?」

我理直气壮:「对啊,我说我吃清汤锅就行,他们非要强迫我吃那个变态辣的火锅,说是锻炼我,看给我辣的,眼泪都出来了,舌头全麻了。」

我指着袁潇控诉道:「我骂他们不是人,他就追了出来,非不让我走,要拖我回去继续吃,还好撞上你。」

裴淮钦又看向袁潇:「那你刚才紧张心虚什么?」

袁潇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嘿嘿,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喜欢吃变态辣火锅,和形象挺不符的。」

裴淮钦一副我不想跟你们这些傻逼讲话的表情,拉着我走了。

车上,裴淮钦面色不郁:「我不是让你别跟他接触吗,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我想哄哄他来着,手机却突然振动起来,一首「我不够爱你」的铃声回荡在我们中间。

裴淮钦越听脸越黑:「电话铃声,换掉!」

我只好顺着他:「换换换,马上换。」

他继续脑补:「那小子对你余情未了啊,这就打电话来追了?」

「啊,不是的。」

裴淮钦干脆把车停在路边,制住我的手臂:「不准接!」

我边挣扎边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越说越激动:「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了,你眼睛没病吧!」

「是我爸!」

我把来电显示怼到他脸上:「看到没,我爸打的电话!」

裴淮钦咬牙切齿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犹如一张痛苦面具,看的我想发笑。

他尴尬的转过了身,清了清喉咙道:「哦,那没事了,你接吧。」

我哈哈哈的嘲讽他:「你看看你那损色,太有意思了。」

我乐乐呵呵的按下了接听键,下一秒耳膜几乎要被震破。

「林荞荞,赶紧给我滚到医院来!」我爸的狮子吼响彻云霄,没开外放也达到了开外放的效果。

我脸上得意的笑容垮了:「医院,爸你进医院了?」

我担心起来,听这中气十足的吼声应该问题不大吧。

「是你妈被你气进医院了!」

我心下一凉,完了,离婚的事被他们知道了。

我按住话筒,小声质问裴淮钦:「不是让你帮我隐瞒一段时间嘛,感情不在恩义还在,你何必把我逼上绝路?」

裴淮钦的桃花眼忽闪忽闪,看起来十分无辜:「我向天发誓,如果我告诉过他们,袁潇今天晚上就被火锅辣死。」

这个誓言也太毒了吧,我只好相信:「好吧,那会是谁说的呢?」

事到如今,我只好先承认错误,安抚我爸妈的情绪:「爸,离婚这件事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跟裴……」

「什么?离婚!」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挨了一记晴天霹雳。

「你和裴总离婚了?!」我妈把电话接了起来。

我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原来,你们,不知道啊。」

我真傻,真的,居然自爆了。

裴淮钦一路飙车把我送到了医院。

下车时我整个人慌得不行,差点腿一软摔个满嘴泥,得亏裴淮钦眼疾手快,稳稳扶住了我。

不难想象,待会会有一场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找到我妈的病房,我犹犹豫豫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裴淮钦握了握我的手,表示要陪我一起进去。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我怕刺激我妈,她年纪大了,禁不住这么吓。」

很何况,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样子,太丑了。

「千万别进来啊!」

我叮嘱了一句,心一横牙一咬,打开了门。

病房里原本死寂的气氛在看到我之后便炸了。

「林荞荞,你还有脸回来啊!你看看把妈气成什么样了!」我哥林子豪凶巴巴的瞪我。

「我和你妈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我爸指着我的鼻子吼我。

我妈躺在病床上,圆脸煞白,虚弱无力,但还是能爬起来骂我:「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敢自作主张违抗父母了?」

我:「……额,妈,你用什么喂的我?」

我妈涕泪俱下:「我今天下午好心好意拎着补药去裴家看你,结婚两年了,还没生孩子,把我着急的不行,谁知佣人说你都好几个月没回去住了,我本以为你是闹脾气离家出走……。」

我着急道:「妈,我当时才上大学,生什么孩子啊。」

「现在别说孩子了,你连老公都没了!」

我妈把左手往右手掌心重重一摔:「啪得一下,我那么大个好女婿就没了!」

「都是你作的!得罪了裴家你哥哥之后还怎么在商场上混!」我爸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鼻子上来了。

我妈气的要下床打我,被护工拦住了:「早知道,当初舞会上就直接把你许配给吴总,也比得罪裴家强。」

吴总听着有点熟啊,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想了起来:「吴总不是那个大腹便便的四十岁秃头吗?」

「秃怎么了,人家有钱啊,当初家里遭了难,吴总主动递了橄榄枝过来,表示可以联姻帮我们度过危机,我就想着让你哥带你去舞会上相看,顺便订个婚。」我爸说的唾沫横飞。

我奇怪:「可跟我订婚的不是裴淮钦吗?」

「那是你运气好,在舞会被裴总看上了,后来他来家里提亲,我们当即就改了主意,把你嫁进裴家。」我哥理所当然。

「所以,要不是裴淮钦截了胡,你们原来是打算把我嫁给一个老头子的?」

我三观受到了冲击,虽然从小到大一直觉得父母偏心哥哥忽视我。

可我没想到,他们为了哥哥,居然真的能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

「你还委屈上了?女人家,为家里多牺牲一些是天经地义!你哥哥是男人,今后要做大事的,我和你爸生你不就是为了帮你哥吗?」

「更何况,你现在不仅没帮上,还可能让你哥倒霉,不把你扫地出门就不错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贬低进尘埃里。

明明是最亲的人,张口闭口跟我谈论的却是交易和利益。

我捏紧了拳头,指甲刺进掌心,心里痛的说不出话。

转过身,跑出了病房。

刚打开门,跑了没两步,就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裴淮钦一直乖乖在外面等着我。

我一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可以给我撑腰的人。

心里的委屈泛滥上来,没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他们,他们……」我一手指着身后的病房,一手扒着裴淮钦定制西服的衣领,揉的皱巴巴。

「我知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裴淮钦轻轻拍着我的背,语气温柔的给我顺气。

我哭诉道:「呜呜,老裴,我一直错怪你了,要不是你娶了我,我就要嫁给一个又老又秃的猥琐大叔了。」

「没关系,这不是有我么,你什么都不用怕。」

「太过分了,他们只喜欢哥哥。」

「我就不一样了,我只喜欢你。」

我被他逗得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用小拳拳捶了捶他的胸口:「人家都这么伤心了,你还不正经。」

「而且,你那叫喜欢吗,你那是馋我身子,变态!」

裴淮钦见我笑了,也不计较我骂他,把我带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你晚饭没吃应该饿了吧,等着,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垫垫。」

他不说我还不觉得,他一说我突然感觉是很饿,而且因为吃了几口变态辣的东西,现在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我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向裴淮钦:「人家还想吃蛋糕~」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满脸宠溺:「买买买!」

裴淮钦走了,我无聊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

「荞荞,你没事吧?」小园的声音就在此时传来。

我看过去,小园和袁潇一路小跑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一路跟着你们的车过来的,上上下下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你,你来医院干什么?」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病房:「我妈住院了,我来看看。」

小园一听很捂住了嘴:「啊,这么突然,不会是……」

我点了点头。

「那我得进去看看,顺便帮你劝劝。」小园说着就钻进了病房。

只剩我和袁潇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袁潇看到我哭红的眼睛,在旁边坐下递了张面纸过来,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吧?」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

他继续开导:「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生病,没有办法的事,说起来,我阿姨也在这家医院住着呢。」

「你阿姨也生病了吗?」

「吃饱了撑的,进了消化科。」

我好笑道:「那这吃的不是一般的……」

说到一半时我脑中突然灵光乍现,想起来一件事:「你阿姨,不就是李念的……」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炸开:「林荞荞!」

我脖子僵硬的转过头看去,什么叫冤家路窄啊!

前方走廊上,李念目光如炬的盯着我和袁潇,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两年不见,她一改往日清纯白莲的形象,走起了火辣路线,一双恨天高踩得噔噔噔直响。

我心道可惜,来医院探病还穿高跟鞋,可见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有问题。

「你喊那么大声干嘛?」我气势汹汹问道。

「我大声点怎么了?当初你害我被处分,知不知道,我为此休了一整年的学!」

好嘛,是来翻旧账的啊。

「事情是你自己做的,处分也是学校处分的,关我林荞荞什么事啊?」

李念伸出一根芊芊玉指指着我,被我一把挥开了,我爸指我也就算了,你算个啥。

「你还狡辩!你就是居心不良!」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居心不良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一个已婚妇女,居然还来祸害我哥,以前你勾引他我都忍了,现在居然还来勾引第二次!」

这么污蔑我我可忍不了了,一拍椅子我就站了起来,直视着她的眼睛,可惜身高不够还得仰望,气势上差了一截。

「你嘴巴放干净点,谁是已婚妇女,谁勾引你哥了?」

袁潇见状不妙,忙站起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这么激动……」

说到一半却被李念一把拽住后领扯了过去,还对着我晃了晃。

好家伙,大力士啊。

「你知不知道我哥这种天之骄子被家里寄予了多大的希望,他不是你这种女人能攀上的,就算你老公不行满足不了你,也不该出来偷腥吧?」

她义正辞严的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听的我直想发笑。

裴淮钦不行,天大的笑话。

你怕是不知道他有多行!

袁潇听不下去了,刚想开口阻止,又被李念一眼瞪了回去。

「你笑什么?」李念估计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蹙起细长的眉。

「我笑你蠢,难怪到今天大学都没毕业。」

李念一听,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的脑子瞬间就宕机了,但她的身体反应很快,伸手一把把我推到了墙上。

我后背被撞到疼的龇牙咧嘴,怒火一下子就蹿到了头顶。

本来心情就不好,李念这厮还先动了手,小样,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于是我大喝一声,也动起了手,五指一握扯住了她的头发。

她不甘示弱,尖尖的指甲挠进了我的胳膊。

我们谁也不让谁,从走廊一路打到了楼梯口,要不是单人病房区人少,没人拍照,不然估计明天早上我们就能上新闻了。

袁潇吓得不轻,我们打到哪他跟到哪,想拉都拉不开。

我跟裴淮钦斗智斗勇了两年,躲避技巧十分敏捷。

然而时间一长,李念终究靠力气占了上风。

我招架不住就想逃,稍稍跟李念分开了点距离,谁知袁潇好死不死这个时候来拉架。

他本意是想把我从李念魔爪范围下扯出来,结果用力过猛。

我啊的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咕噜咕噜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我躺倒在了楼梯拐角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对兄妹,是来克我的吧。

裴淮钦就是在这时赶到的,他扔下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把把我抱了起来。

然后对着楼梯上两个傻眼的人吼道:「愣着干什么!叫医生!」

刚出院一天,我又住回来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伤到的是腿。

打架当晚,警察来了以后,裴淮钦态度强硬的表示必须要拘留加害方。

李念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

后来在袁潇的带领下,态度诚恳的跟我道了歉,表示不仅会承担所有医药费,另外愿意提供两万的和解金。

我见钱眼开了,另外看她本身心也不坏,就是人太蠢了,也不想给她留下案底,就同意了和解。

两万到手,债务又减少一部分!

只可惜,裴淮钦被诈骗的那八十万,可能永远追不回来了。

我还记得问裴淮钦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只摸了摸我的头,态度十分豁达:「傻瓜,跟你平安比起来,八十万什么都不算。」

小园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看着我打满石膏骨折的腿直摇头:「啧啧啧,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你。」

「我哪知道李念这么难搞,我跟裴淮钦打架从没输过。」

小园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听听,听听你满嘴讲的是什么,你的良心是大大的坏掉了,居然在我一个单身狗面前开火车。」

「咳咳咳,我说的是真的打架。」

「话说,我觉得裴总对你真挺上心的,一天一趟的来看你,跑的比你爸都勤快。」

闻言,嘴里的苹果突然没味了,我干巴巴的嚼着:「我以前觉得,裴淮钦是只图色,可是现在想想,他婚后对我还是挺不错的,一有时间就接送我上学,每次出差都会给我带礼物,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我,纪念日记得比我还清楚,零花钱也从来不断。」

我得出一个结论:「说实话,我真有点怀疑,他是真心的了。」

小园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没一会就想到了一个主意:「我有个好办法可以辨别是只图色还是图人,你附耳过来。」

我乖乖凑了过去。

「你先这样,再这样,再那样,懂了吗?」

我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哦~懂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样有点羞羞的。」

小园不以为然:「都老夫老妻了,你还矜持什么?」

「林荞荞!」我妈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住在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我妈住我隔壁病房。

她的病本来就是气出来的,反正住院也闲着没事干,干脆一天过来骂我一顿。

气发出来了,人也生龙活虎起来,我看着她红润健康的脸色,估计她应该能比我早出院。

「你赶紧去跟裴总复婚,别逼你妈我变成恶人,把你赶出家门。」

我很无语,晃了晃被吊起来的腿:「这个样子,我怎么去找他?」

我妈也不跟我废话,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这个婚要是还复不了,我就把你另一条腿也打骨折。」

我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呀,打人是犯法的!」

我妈理直气壮:「老子打孩子就是天经地义,怎么,你还想让警察拘留你妈啊?」

我闻言,抓心挠肝般的浑身不舒服,想张嘴骂人,话到喉咙口,一想到她是我妈又咽了回去,憋屈的不行,就差在床上打滚。

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裴淮钦拎着保温盒走了进来。

小园凑到我耳边,偷偷道:「你看裴总,变得好居家啊。」

从他进来的那一刻,我视线就被粘在了他身上,移都移不开。

不知怎的,突然觉得他好有魅力哦。

他也看向了我,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刷的一下,我脸就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妈一见到是裴淮钦来了,瞬间变了表情,喜笑颜开的看着他:「哎呀,是淮钦来了,工作这么忙还得照顾这个不懂事的丫头,一定很累吧。」

裴淮钦在长辈面前倒是很正经很礼貌:「妈,照顾荞荞是我的荣幸,怎么会累呢?」

我妈听到裴淮钦喊得这句妈,笑的眼角褶子都出来了:「看我这女婿,就是懂事会说话!行,那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你们两个好好聊!」

小园也跟着溜了出去,临走前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好好表现。

裴淮钦从保温盒里盛了一碗汤:「荞荞,王姨给你煲了乌鸡汤,你多喝点,补补身体。」

「好的呀,王姨的手艺我最喜欢了。」

「看你这几个月瘦的,前两年好不容易给你养出点肉,又瘦没了。」

「其实我就是这体质,吃不胖的。」

喝完两碗汤,我觉得应该进行下一步了。

我尬笑了两声,扭扭捏捏的开口道:「那什么,裴淮钦,我,我想,想……」

裴淮钦眼神发亮,十分期待:「想什么?」

我怪不好意思的:「我想上厕所!」

裴淮钦:「……」

「那我抱你过去。」

不得不说,裴淮钦的臂力是真可以,我一个将近一百斤的大活人,腿上还打着重重的石膏,就这么抱起来晃都不晃一下。

我手扶在他胸口,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触碰到了炙热强壮的肉体。

我小脸通黄,脑海里闪过无数次深夜的深入交流。

裴淮钦注意到了我视线紧盯的地方,轻笑了两声,胸膛闷闷的响:「现在不行,你受伤了……」

我抬头嗔怪的戳了戳他的脸:「想什么呢,不正经。」

我被稳稳放在了马桶上,手指摸着裤子的扣子半天不好意思脱下。

还是裴淮钦看不下去,先开了口:「别害羞了,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我试探着问:「我是想大号,你确定要在这等着吗?」

裴淮钦点了点头:「嗯,你腿不方便,我就在这守着。」

「你不嫌我臭吗?」

「不嫌,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香香的宝。」

小园的话在我脑海里回荡:「一个男人如果连你拉屎都不嫌弃,那就是真爱了。」

我眼眶热热的,心里也暖暖的。

「怎么哭了呀?」裴淮钦带着薄茧的大手轻轻拭去了我脸颊上的泪水,黑眸中的疼惜几乎要将我溢满。

「别哭呀,是不是憋了太久,身体不舒服了?」

我摇摇头,「不是,我高兴的,我突然不想上大号了。」

「坏了,肠胃憋坏了,我去找医生。」

我一把把他扯了回来:「裴淮钦,等我好了,我们去一趟民政局!」

他嘴角上扬:「去民政局干什么?」

「我后悔了,不想跟你离婚了,你还愿意跟我复婚吗?」

裴淮钦用实际行动给了我答案,他狠狠在我嘴上亲了两口,眼里闪着狡黠的笑意:「你说呢,裴太太?」

半个月后,我出院了,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于是拄着拐杖跟裴淮钦去了民政局。

一旁的大妈看着我不禁小声嘀咕:「现在的小年轻就是这么等不及,腿断了都坚持来离婚。」

我挽过裴淮钦的手,小鸟依人甜甜道:「不,我们是来复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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