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见钟情

一次航海旅行，我遇到了一条美人鱼。

我发现他老是隔得远远地偷偷看我，可是我的视力 5.2，他不知道他早就暴露了。

一

我叫安玥，一位公主。

作为陆地第一王国的独女。明年我便要上位统领王国。母后父王特地批我一次出海旅行的机会。

整个航海途中我都轻松又快乐。待在王宫里二十年，这是我难得的自由。

航线途中我注意到一个身影一直跟着我的船。

瞥一眼那个悄悄躲在礁石后面探头探脑偷看我的白尾美人鱼，我心里莫名有些高兴。

旅行航程近半，可一场海难突发，我被一阵极其轻柔的浪卷进了海里。

但好在我早就找巫师占卜预知过这次航海之行会有危险，提前吃下巫师先生炼制的呼吸药水，这样在水下也能呼吸正如。

可是满船除了我，没有一个人被海水卷进来，这海浪针对我吧？

但是那个经常偷看我的人鱼好惊慌的样子，那就让我陪他玩玩。

二

我才刚刚掉下船，美人鱼便急急地冲出来将我抱走，悄悄睁眼一看，那鱼尾竟划出了重影。

有这么心急吗？

抱上我的时候他的手轻轻颤了颤，我承认最近船上饮食的确放纵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软绵绵地靠在他肩上。

一路上装作昏迷的样子，任由他把我抱回了岸边。

本想装作悠悠转醒。

可脸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啪啪两次。

那白色的漂亮鱼尾向我左右开弓。

我：？

正准备装作醒来「啪啪」。

你 tm 没完了是吧？

「你快醒过来，你一定不要有事……」

微微睁开眼，看着眼前黑发白尾的美人鱼哭得梨花带雨。

我想算了吧，他不过是太担心我了。

他背过身去，是不是哭得太伤心了？

我起身准备叫住他，却看见他用手机搜索着什么：

「过失杀了人犯罪吗？」

「杀了人躲进海里判几年？」

「鱼尾可以踩缝纫机吗？」

「监狱里如何抢饭？」

三

我无语的装作刚醒的样子，揉了揉脸。

「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安玥，你？」

我看他眼里藏着三分惊讶，两分慌乱，五分羞涩。

「我是海里的小美人鱼。」

男子眼眸如墨，肤若白脂，深黑色的头发垂在两肩，有水珠顺着他的肩往下滑，白色鱼尾亮闪闪。

真好看啊，我暗中咽了咽口水。

「谢谢你救了我，我是陆地第一王国的公主，你想要什么回报？」

美人鱼没回答，只是不经意将手机屏幕对着我晃悠。

那壁纸上赫然是「以身相许」四个大字，我内心默默无言。

「同我回我的宫殿吧小人鱼，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

望着美人鱼期盼的眸，挑挑眉，念出屏幕上的四个大字。

「以身相许。」

傻鱼，高兴得鱼尾都翘上天了。

四

小美人鱼说他不能待在岸上太久，他的父王在等他。远远地，在海面上瞧见个拿三叉戟的人鱼，小美人鱼依依不舍地和我道完别，远处那三叉戟一挥，一阵海浪便将小美人鱼卷走。我怎么感觉他父王瞪了我一眼？

还有，这浪，怎么这么眼熟？

小美人鱼是家里最小的那个，他还有个姐姐。

聊天下来我发现小美人鱼很容易害羞，整个人软软糯糯的。讲话的时候还很容易支支吾吾，我自己都没注意到我想到他的时候嘴角一直勾着。

他说他没有名字，我便叫他鱼鱼，他并不排斥，还隐隐红了脸。

鱼鱼托我上岸的海滩离我的王国很近。

回到王国给父王母后报完平安。

我默默期待着明天，鱼鱼约我明天还在那个海滩见面。

想了想来到巫师小屋，伸手推开那印着五角星印花的门。

「巫师先生，我想问问你这儿有没有能让鱼尾变成人腿的药？」

行过见面礼，我询问着。

「公主殿下，这种魔药是有的……」

「但这药的代价是需要舍弃身上的一样东西。」

我挥了挥手，扬了扬嘴角。

「公主殿下，您要舍弃你的手换取魔药吗……」

巫师看着从门口进来的一排五大三粗的西服打手一时蚌埠住了……

「我需要付费吗？巫师先生？」

眼角微扬，整个王国都是我的，你敢收我费？

如愿拿走巫师的魔药，我心里已经不断期待明天和鱼鱼的见面。

我想见他璀璨的眸，绝美潋滟的貌。

他就像我既定人生里骤然掀起的一场浪，打破了这平静的海面。

五

我如约而至，却没有见到鱼鱼的踪迹，

难道我今日特意换的全套内衣全白费了？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迟迟不见小美人鱼的到来。

被沙里的东西晃了眼，我附身去捡，是一片白色鳞片。

心里一阵思索，我应该想好利弊分析如何找到鱼鱼后再去寻找的。

可我心头一热，脑海里的镇静思考全然不顾。

我脱去长裙，一跃入海。

幸好呼吸药水时效有一年。

我虽然是一国公主，但此刻却想不管不顾。

小美人鱼是我人生的第一个变故，就把这当作我迟来的叛逆期吧。

我决定去找我的傻鱼。

六

我踏上了寻找人鱼的征程。

这深海路途遥远，想要找到一条人鱼简直难若登天，我这样贸然进入并不熟悉的海底世界真的是对的吗？

虽然这样想着，但想到那双湿润润的眼，我还是没有停下。

七

我再次见到小美人鱼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我在海里游啊游。

饿了便找海底的快餐店饱餐一顿，遇见一个很好的厨师，免费请我吃了蟹黄堡，代价是陪他抓了一天的水母，他还借了我许多海底货币让我不至于穷困潦倒。

我承诺一定会回来探望他。

终于有一天，我在岸边看见穿着公主长裙的女孩拿着一张结婚请帖，

请帖上赫然写着恭候参加首次人与人鱼的盛世婚礼。

我冒出海面。

「邻国的小公主？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睁着大大的眼

「我叫菲娜，是王国的小公主。」

瞥到菲娜公主裙上的小补丁，我愣了愣发问：

「可以请问是谁邀请你参加……婚礼的吗？」

我一边拧了拧发梢的水一边问道。

流着泪哭泣的小女孩突然看见从海里出来的我，眼里闪过一丝喜悦。

但移到我的双腿处那抹喜悦又消失了。

「是我姐姐的婚礼，半个月前她在海边见到了一条人鱼，便派人将他抓了回来。」

我上前擦了擦她眼角的泪：

「你为什么哭？」

菲娜红了红脸有些羞涩：

「我告诉臣民们这是强迫，可是没有人愿意支持我，那条美人鱼每日都唱着悲伤的歌。我很想救他……」

「我叫安玥，是美人鱼的朋友，你带我去拯救他，好吗？乖乖女孩。」

附身揉了揉她的头，我的声音有些出乎意料的平静。

菲娜看着在她眼前晃悠的 36D，低头揉了揉眼睛，带着哭腔说了声「好」。

菲娜将我带回了她的家，看着她有些朴实的宫殿，表明她并不受宠。

菲娜的家离皇宫不远，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不住在皇宫里的公主。

穿上她的纯白长裙，看着胸前勒出的事业线，尺码有些小了，我想。

了解到她的母亲是去世的前王后，她的姐姐是新后的女儿，是恶毒继母和继姐的套路。

眯起双眼，眼里掠过一丝阴鸷。

等救出我的鱼儿，我就让这个王国易主。

菲娜看着那静静站在窗边的背影，莫名起了个寒颤。

是夜，皇宫传来鱼鱼有些空灵的嗓音，孤寂，凄凉，无助。

我的心莫名痛了起来，我想，我应该是喜欢鱼鱼的，当我 5.2 视力的眼看见他的第一秒，我就被他吸引了。

这应该叫「见色起意」。

八

菲娜终于睡下，我悄悄翻了窗出门。

推开街上一眼瞟到的带着五角星印花的门。

这应当是巫师小屋的分店。

店内是一位戴着红帽子的巫师。

「小姐，现在不是营业时间，小屋已经打烊了。」

抬头与巫师的眼神相撞。

「三分钟内，联系总巫师。不要问理由。」

没错，我就是这么狂妄。

那红帽巫师面露疑惑，但看我这番气势，

还是嗫嚅着打开水晶球联系总部。

在连哄带骗巫师先生升职加薪后，我成功在小屋分店拿到飞行灵药，时限是三个小时。

虽然我很想见到鱼鱼，但我知道冲动的直接带走他不是明智之举。

九

终于等到这场所谓盛大的婚宴。

我假扮菲娜的贴身女仆和她一起进入了皇宫。

公爵伯侯，皇家乐队演奏着婚礼进行曲。

按捺住心底的那丝期盼，我混进了皇宫内部。

菲娜早早告诉我美人鱼应当是被关在皇宫二楼的偏殿，绕过许多皇宫仆人，我终于来到这间偏殿门口。

门内，隐隐传来抽泣的哭声，

心脏一缩，我毫不犹豫地推开门。

在看见鱼鱼的那一刻，

我觉得半个月来的奔波劳碌都不算什么了，

不论是划到抽筋的手与脚，

还是吃霸王餐被留下洗如山的碗，

甚至是屁股上被水母叮的小泡。

我是陆地最强盛王国唯一的公主，是王国未来的女王，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掌上明珠，但为了这个在浴缸哭得不能自已的笨鱼，

我好像付出什么都愿意。

鱼鱼的容颜憔悴，虽然头上戴着纯白的白纱、顶着华贵的王冠，

却像那凋零的玫瑰一般，内里透出萎靡的颓然。

但在见到我的一瞬，那暗淡的眸忽然一亮，就像那黑夜里忽然明亮的月明珠，眼底是满满的喜悦。

我上前制止住想从浴缸里爬出的傻鱼。

满怀心疼，我强迫着自己露出一丝微笑：

「好久不见，鱼鱼。」

他微微一怔，眼底渐渐泛出泪珠，

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都往我身上蹭。

我身子顿了一顿，逼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的大鼻涕泡。

他却好像那龙王庙发了大水，哭得稀里哗啦，

竟哭得干呕了起来……

我单膝跪地，将他的上半身圈在怀里，为他拍了拍背，不能再让他哭下去了，我想。

俯身亲了亲他红肿的眼，不过两息之间，看他的神色从悲伤转到惊讶，惊讶转到雀跃，雀跃转到羞涩。

「你先冷静一下，我带你走，你……做好准备。」

小美人鱼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发出苦尽甘来的呐喊：

「我早已做好成为你丈夫的准备！」

可是他却音画不同步，

看着他突然振奋地抬起双臂，我露出欣慰的笑容，

果然是命定的爱情，我不用说他都这么懂我。

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我吨吨吨地喝下飞行药水，拎起鱼鱼的白色鱼尾破窗而出。

飞行在空中，低头看着我倒挂在空中的鱼鱼，

就连这个死亡角度也很好看，更喜欢他了。

十

沿着海岸线飞了将近三个小时，我缓缓地放下他。

他在海里冒出脑袋，湿漉漉的眼直直地盯着我

「公主，怎么停下了？」

托巫师先生召集王国的军队预计还有半个月才能到达这里，

皇宫里的摄像头基本都被我掰坏了，不会泄露菲娜。

我缓缓入了水，和鱼鱼待半个月等待军队来吧。

十一

我想起鱼鱼应该许久没和他的家人见了，便让他回他的国家去报个平安。

太早了，我还没做好见岳父岳母的准备，有些心虚地忽略小美人鱼炽热的视线。

但他抱住我的手臂，晶莹的眸子又亮又黑，无声地期盼着我的陪伴。

「咳，那我送你到家门口吧，送到家门口我就走。」

底线一降再降，我勒紧了自己的裤腰带，我是一个有底线的公主！

为了掩盖自己难抵他美色的事实，我主动开始讲述我这半个月来的有趣经历，

勾着嘴角，我笑意盈盈地望进那双美丽的眸。

听我说完，他一路上有些出奇地安静，

只是一直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我的身上，

「公主，谢谢你。」

鱼鱼有些糯糯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

我红着脸揉了揉脖子。

十二

终于到了小美人鱼的家。

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我咂了咂舌，陆地上富可敌国的超大夜明珠随意放置在宫殿门口的凹槽内照明……

嗯？我这是捡了个富二代老婆？

说好的送到门口就走，没想到开门迎面就迎见一条美人鱼，

那美人鱼揉了揉大大的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道：「弟弟，你真把陆地上的公主泡到了？」

俺家鱼鱼还来不及制住他姐姐的嘴，他姐姐就像那机关枪一样哒哒输出：

「哟西，你好，美丽滴公主，配我弟弟你属实是委屈了。

「你滴，大大滴干活，出门半个月滴都不回来，父王滴，都大大的担心你了滴。

「但是滴，想到你说滴泡到公主滴，让她半个月下不了床滴，我就给父王解释了滴。」

我艰难地提取出了信息，得出一个早就知道但被我忽视了的结论：这片海里的美人鱼都不太聪明。

鱼鱼黑了脸有些小声地朝我来了句：

「公主，别相信她的话，我姐姐自从去外海旅游回来后就不对劲。」

我拍了拍他的手，想来他的家人早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那今天就必须要去见见他们了。

向鱼鱼的姐姐行过皇室见面礼，露出标准的礼仪笑。

「姐姐好，还请姐姐带路，我想向你们的父亲解释这半个月的事。」

牵着鱼鱼，我不动声色地套着他姐姐的话。

走过富丽堂皇的走廊，穿过金光闪闪的顶门，

一片欧式建筑映入眼帘。

再往前走，我见到坐在大殿正中间宝座上的男人，在见到鱼鱼的那刻，他威严的神色里流露出一丝柔和。

看向我，与上次远远一见鱼鱼父王瞪了我一眼不同。

这次他眼里有一丝感谢。

我眼底滑过一丝喜悦。正准备向鱼鱼父亲行礼。

「我的鱼宝，快过来让 daddy 看看，想死你了。」

看着两条抱头痛哭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人鱼，

和试图融入他们的鱼姐姐……

我整个脸庞都透露出一股菜色，僵立着不知如何是好。

偏殿走出来一位风韵犹存的蓝尾人鱼，

我和她的视线相撞，眉头跳动了一下，

终于，这是条正常鱼。

行了礼节，她牵着我往偏殿走，

我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看小美人鱼，但看他哭得不能自已甚至又有些要干呕出来的架势，

便转头义无反顾地进了偏殿。

「你是陆地上的公主吧，让你见笑了，我是小美人鱼的母后，他们几个虽然很傻但是我们美人鱼的真心一尘不染。」

鱼鱼母后表情有些调笑地看向我。

「这半个月你们应该发生了很多事吧，能讲给我听听吗？」

她温柔地笑着，慈祥里又带着贵气，通身的气派有些像我的母后，高贵里带着母性的光辉。

我大致交代了一下这半个月来的事情，

她了然的点点头，说完「平安就好」。后悄悄递给我一本《人鱼使用手册》。

十三

我在宫殿里暂时住下了，忽略掉要不是我看到有空房间他们竟想让我和鱼鱼住在一起这件事的话，与妍妍的父王和母后相处还算很和谐。

是夜，和住在我对面的鱼鱼互相道了晚安后，我有些好奇地拿出那本手册。

「每一条人鱼都是没有名字的，他们的名字只有拥有真正的爱后才能被赋予，也只有伴侣能知道美人鱼的姓名。」

怪不得我没有听见美人鱼一家互相唤过名字。

那我为他取名鱼鱼，他还不排斥，盯着书上的「伴侣」两字，我莫名红了脸。

「人鱼的眼泪只有在配偶面前才能变成珍珠。」

怪不得鱼鱼的泪珠没有像传说那样变成珍珠。

「美人鱼的智商平均都不高，幸运的是，交尾时美人鱼的能力都很强。」

小脸一黄，这……这都是些什么？

囫囵吞枣地读完手册，记忆力超强的我成功记下了人鱼的生理结构。

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我进入了梦乡。

十四

我是被门外传来的声音吵醒的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恨嫁的鱼儿子！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想和她走，这才回来的第二天，你要去哪里？」

是美人鱼父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父王，我一定会嫁给公主的，她救了我。我想带她去逛逛海底世界，她会保护好我的！」

出乎意料地，鱼鱼糯糯的声音里带着坚毅。

门外的声音逐渐消散了。

揉了揉眉头，我坐在床上久久地沉默着，

娶他吗？确实，美人鱼的真心如皎皎明月一般，很难得。

鱼鱼在我眼里就像一张纯净的白纸一样，虽然带着一丝憨气，但我知道他眼中炽热的情感不是做假。

但我真的要让他抛弃海里的一切跟着我去陆地上吗，国事冗重，皇宫里勾心斗角不少，我能护他一时，又真的能保护他一辈子吗？

高瞻远瞩是好事，但我现在有些讨厌我看得如此长远。

掩下情绪，我出了寝殿。

鱼鱼很坚定地让我和他一起去逛逛海底。

辞别岳父岳母我们便启程了。

「鱼鱼，你都不想多和父母待一会吗？」

「公主，美人鱼是对家庭很淡泊的生物，每一条美人鱼都只有一个目标。」

「什么？」

「找到最真挚的爱。」

鱼鱼笼罩过来，我听见心房打鼓似的响动，他低下头，抵在我的前额上，把我拉近。

墨色的眸中映着我的面容，白色的鱼尾不知何时缠住我的小腿，海藻般的发与我的发丝纠缠着，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正在关键时刻，因为他突然的拉近，我的《人鱼使用手册》不小心掉了出来，低头一看，翻开的赫然是人鱼生理构造那一页，还有我批注在一旁的注释……

「多抚摸鱼尾。」

……

鱼鱼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我看他拿出手机皱着眉头发着什么，便悄悄地挣开他的鱼尾捡起我的手册，仔细放进包包里，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拉起鱼鱼的手。

「走吧。」

十五

海底旅行的第一站，

是传闻中的亚特兰蒂斯王国。

人鱼以前作为海底的主宰，便居住在亚特兰蒂斯王国的中心。

只是人鱼一族桀骜孤僻，又无心权力，便移族偏居在海底难寻的深处。

人鱼一族也便没落，这片海里仅有的人鱼便是小美人鱼一家，人鱼性孤僻，伴侣难寻，受孕几率又极低，所以现存的数量很少。

我担心美人鱼的出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他早有准备。

漂亮洁白的鱼尾变成有些黏腻的章鱼触手，腰窝几处白白的鳞片不知如何被隐藏起来，我眸色微微一深。

「我喷了化形药水，以前偷溜出来便用的这物，找母亲求了好久呢。」

「章鱼触手确实，很逼真。」

「公主公主，这触手还能喷墨汁呢。」

「哎哎哎，我控制不住了。」

「对不起公主对不起呜呜呜。」

我很好，没有黑黑，自己的老婆，必须宠着。

十六

亚特兰蒂斯王国灯火通明，路上的行鱼并不多，我和鱼鱼牵着手参观着，大多时候是他说，我静静地听，时不时地回应他几句。

「公主你看，这是我以前经常来玩的公园，里面有很多水母。」

嗯，嗯？

我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屁股。

「公主公主，快来尝尝这个，是亚特兰蒂斯的特产！」

「亚特兰蒂斯特制海草饮料？确实很好喝。」

我趁鱼鱼不注意悄悄吐掉那绿绿的海草汁，他平时都吃这些吗？怪不得不太聪明。

鱼鱼逛累了，我们便进了一家特色餐厅，因为一路上没碰到多少行鱼，所以直到我们进了餐厅才知道我们两个惊人的容貌引起了多大的震撼。

入座没多久，鱼鱼说要去下厕所，我在席上等他，未曾想，他一离开，便接连来了好几拨找我要联系方式的海底生物。

第一个应该是一条鲤鱼，穿着件骚包的红色闪片外套，挺着身子就朝我跳了过来，无奈地揉了揉眉头：

「歪，龙门啊，我吃完饭就来，你在海底公园门口等我好吗？」

假装打着电话，等我放下手机，只见到一个匆忙赶往海底公园的背影。

第二个是一个，呃……扇贝，头上别着个珍珠，有些内敛地张开两壳：

「这位美丽的人类小姐，不知道我能不能和你交个朋友？」

我不多话，掏出瓣蒜就开始切，等到剁成蒜末，我看见他有些愤怒地闭上的扇壳离开了。

……

我有些不耐烦地起了身，怎么还没回来？

拿起鱼鱼放在桌上的手机，我去厕所寻他。

手机一振，屏幕亮着，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看的。

是他父王发来的消息

【这公主看着衣冠楚楚，真没想到竟然是个如此下流的人！】

还配着一个愤怒的河豚小表情。

下流？？？

有些按捺不住的，我点开了那条提示框，却被提示需要手机密码。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地想试下我们初遇的那天的日期，却被提示错误，我有些泄气地点了关机键。

鱼鱼被一条雌鱼拦在了厕所通道，他很无奈地用触手爬到墙顶上想躲避那条鱼：

「小姐，我已经结婚了，能不能不要再纠缠我。」

看不清那鱼的神色，但她正准备用手去抓鱼鱼的一条触手，我神色不虞，上前抓住她的手往前拉，我挡在她前面。

「下来吧宝贝，我在这里。」我朝他勾了勾手。

「这位小姐，请问你找我丈夫有什么事？」

对上我冷厉的目光，她低着头快速地离开了。

「公主？你说我是你丈夫？」他带着兴奋的眸望着我。

我觉得我占有欲应当是很强，所以在试密码错误的那一刻心里便有了奇怪的感觉，见他被纠缠便更不爽了。

我没有回话，只是紧紧抓着他手回到了座位。

鱼鱼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低气压，一直都紧紧抓着我的手。

回到座位上，他直接和我坐在一边，几条章鱼触手把我腿缠得紧巴巴的。

我睨了他一眼，他反而更加讨好，凑了过来，气息吐在我耳边。

「公主，你想吃什么？」

对上他清澈的眸，我捏了捏喉咙。

这里是公共场合。

上完了菜，小美人鱼激动地开始给我报菜名。

「这盘是爆炒海草，咸咸的可好吃了。」

海草在海底很受欢迎吗？

「这是珊瑚汤，很补身子的。」

红色的汤？

「这是煎炸小蚯蚓，香香脆脆的。」

嗯……我实在下不了嘴。

……

大多是小美人鱼在吃，我做些假吃的动作。

小美人鱼的手机一振，他转过去不知看到了什么，脸红到了耳朵尖，背着我敲敲打打着什么。

对我有秘密吗？有些烦躁地捏着他的章鱼触手。

「公主，好痛！」

一看，那触手被我捏得有些红肿，我连忙给他揉了揉。

十七

天色渐晚，匆匆忙忙找了家酒店入住，我本想开两间房的，奈何服务员说只有一间大床房了。

扶额征询鱼鱼的意见，他将头埋得极低。

「就这家吧。」

声音软糯。

入门，满床的玫瑰花瓣，和一些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东西……

海底的东西和陆地上还是有些不同，我挠了挠手心。

鱼鱼从进了酒店脸就红得像滴血一样，一直埋着头没敢看我，进了房间看见床柜上的东西竟有些想爬到天花板去。

我有些忍俊不禁，他这样有些像陆地上的小猫咪被主人放在身后的黄瓜吓得起跳一样，很可爱。

「我先去洗个澡。」

想泡在温暖的水里放松下自己。

我转身便进了浴室，有些烫人的热水触碰到身子那刻，我禁不住发出舒服的呼声。

我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手上也不知何时长了茧子，应该是前些日子在餐馆里抵钱洗碗的时候长的。

或许宫里的讲师说得是对的，投入沉没成本确实很可怕，拂了拂浴缸里的水，我不断地想要给他更多。

慢悠慢悠地出了浴室，鱼鱼在被窝里裹得像个粽子，我听见键盘打字的声音。

心中一怒，他究竟在和谁联系？

有些闷气地掀开被子，按住鱼鱼，我夺过了手机。

屏幕上是他父王发来的。

「论床上那些事之如何抓住女人的心」的文章，小美人鱼已经看了快一半了。

手机弹来一条消息：

「下流的公主，配我上流的鱼儿子。」

放下手机，捏起小美人鱼的下巴。

「下流的我？」

语气里带着一丝质疑。

鱼鱼被我按住之后就有些羞涩地将头埋了起来，他对我强行看他手机这件事好像并没有那么抗拒。反而还有些期待。

捏着他的下巴强行让他的眼光和我交织，从他的眸中我望见我眼中毫不掩饰的炽热。

「我可以亲你吗？」

他好像有些惊讶于我的询问，似乎以为我要干点别的什么。

但我还是感觉到他轻微地点了点头。

是一个带着清甜的吻，甜到了我心里。

这是我的初吻，我相信也是鱼鱼的。

为什么这么可爱呢？

他被我吻的时候我感觉心都快化了。

爱死他了。

我轻轻抱住他。

「你愿意做我王国的男主人吗？」

「我一万个愿意，公主。」

两人都正浓情蜜意互相眷恋。

我目光一转。

「密码是什么？」

「什么？」

「手机密码？到底是什么？」

「……」

十八

和鱼鱼度过了甜蜜浓情的半个月，估摸着军队应该快要到了，我便带着他上岸了。

没想到母后竟也会一同前来，我一阵心虚。

我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母后了，海底的信号和陆地不通，手机就像块板砖一样。

但我也确实沉浸在恋爱中，有了老婆忘了母后，我暗自唾弃我自己。

然后更抓紧了鱼鱼的手。

母后已经隐隐生气了，得把老婆牢牢把握住，这是讲师教的，要两手抓。

顾忌着有外人在，母后没说什么，只说解决完事后，让我去找她。

母后的办事效率高，手腕强硬，不过短短几日，菲娜继母和继姐便因邪物上身这个理由从王国里消失了。

菲娜理所当然成了这个王国的下一任继承人。

王国里的人们虽然疑惑，但面对着一个强大国家的到访，对于所发生的一切，也只能接受。

我和鱼鱼再次出现在邻国小公主面前的时候，她高兴坏了。

离开的时候，菲娜抱着我在我耳边说了句「谢谢」，那双眼睛明亮亮的，让人觉得自己是她的光。

十九

我捏了捏鱼鱼的手，亲了他一口后终于进了母后的马车。

想起那瓶被我随身藏着的让鱼尾变人腿的魔药，我还没有给他，等回了王国，我再告诉他吧。

未曾想，我被母后绑了回去。

「我已经派人将那人鱼放回海里，你若还在乎母后，便不要再与他来往。」

「母后！为何？」

母后眯着眼，没说话，我看不出她的情绪。

颓废地跪坐在地，我心里生出无力之感。

母后向来对我宽和，如果她当真阻碍，那便是真的没有可能。

究竟是为什么，让母后阻止……

我垂眸，颓然来了句

「可是女儿真的喜欢他。」

那边没有回应。

好久未回王宫，再次坐在寝宫的床上，我竟有种恍然隔世的不真实感。

我答应了父王母后不再见鱼鱼。巫师曾为我做过占卜，公主会溺死在海洋的藻叶里，陷入无尽的深渊。

巫师先生的占卜向来很准。

父王母后只我一女，灵验了。

王国会越发强盛，灵验了。

我会遭遇海难，灵验了。

……

望着父王有些佝偻的背，母后鬓边的白发，我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腥风血雨的权势之争，不能是一个满脑子只知情情爱爱的公主来守护这个国家。

能让父王母后担忧的，是我的性命安全。

脑海里闪出那句

「每个美人鱼都只有一个目标，找到最真挚的爱。」

想起那双闪着湛湛星光的眸，我胡乱擦拭着红肿的眼。

享受到了公主的优待，我也必须为我的身份负责。

对不起了鱼鱼，我应当不是你真挚的爱。

就把这半个月当作一场短暂的相遇吧。

二十

回来后，我没再出皇宫一步，整日整日地习书，夜里睡不着，握着那瓶魔药便过了一整夜。

我不敢想关于鱼鱼的一切。懦弱得像缩头乌龟一般。

盟友国的王子近日来拜访，任由着女仆在我脸上妆点，这应当是场相亲。

父王母后对他很是满意，一表人才，容貌极佳。

我对着那王子扯出一个微笑，他顺势邀请我去皇宫外一家有名的甜点屋聊聊。

窗外阳光和煦，人来人往。

「放轻松点，公主，我们可以合作。」

有些诧异地抬起眼：

「什么意思？」

王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的有些高兴

「我其实见过你，在人鱼宫殿。」

我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头：

「少故弄玄虚，说清楚。」

王子起身来了我身边，有些热切地看着我，我没注意到我们的距离有些近，他这神情，好熟悉……

「你滴……」

我有些失控地抓住他的肩：

「小八嘎？！！」

那张俊脸有些不满：

「什么小八嘎，这是日系风。」

王子在外海航行时遇见了一条美人鱼，是鱼鱼的姐姐。

他刚刚那神情，简直和八嘎美人鱼一模一样，我真没想到，王子也和美人鱼相爱了。

两人有些同病相怜地握着手。

「我父王母后不同意。」

「俺也一样。」

「我应当要肩负家国重任。」

「俺也。」

「我很久没见到他了。」

「。」

给了王子一个暴头，太贩剑了。

大姑子不敢欺负，我还怕你？

「你是想我们假装结婚，然后暗度陈仓?」

「公主桑，聪明如你。」

坐在马车上，我暗自思索着，王子的提议确实很心动。

但这不行，按照巫师先生的预言，为了避免死亡，我应当远离海里面的一切。

我向来果断，既然已经选择了，那就应该坚持到底，应当告诉父王母后，离这个王子远点。

入夜，总感觉心神不宁。

月光下，隐约见到了鱼鱼的身影。

未束的发上滴着水珠，他抬眼，墨眸的瞳仁里翻滚着炽热。

有些危险。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那瓶紧紧握在手里的魔药落入视线，鱼鱼的眸色变了变。

他是怎么了？我有些不敢认，我软软糯糯的老婆怎么变得有些阴森。

一伸手，那瓶药水竟被他夺了过去，他直接喝了。

那白色的鱼尾被雾气包裹着，不过瞬息，竟变成了人类的下身。

光……光着的老婆，我一下子就红了脸。

鱼鱼面上不动声色，却悄悄红了耳廓。

炽热的鼻息喷在我脸上，这氛围几乎让我窒息。

……

长发散了我满脸，巫师先生说得对，我确实是溺死在海藻里。

翻身抱住他，看他不再伪装锐利的眼神，俯身亲了亲小美人鱼的鼻尖。

这才是我的老婆。

二十一

疯狂之后，我有些蒙。

宫殿门口那堆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怎么回事？

随意套着件我裙子的鱼鱼正玩着我的头发：

「这是聘礼。」

要不是因为早上他醒得早又兴致勃勃地拉着我来，我真的没办法和父王母后解释说好不再联系的这条鱼怎么光着身子在我床上。

我们偷溜出了皇宫。

首先，去给他买几套适合的衣服，体面地见岳父岳母或者体面地被父王母后丢回海里，我的老婆总要有一个吧？

行使公主的特权，商业街里的服装店大都提前营业。

第一个目的地，内衣店。

即使鱼鱼说不适应我也必须让他穿，但是换了好几个型号他都说他被勒着了。

强撑着镇定唤来店员

「你们这儿，还有尺码更大的吗？」

「公主殿下……这…这已经是最大号了……」

试衣间里面传来「公主呜呜呜呜呜呜这个穿着好难受呀」。

我和店员面面相觑。

「……」

「……」

最终以我面色发红结束对话。

我都已经想到了，我前半生所积累的威望与名气一扫而空，今后坊间可能会有各种传闻。

「震惊！公主殿下极限挑战。」

「公主殿下不为人知的二三事。」

「公主二十猛如虎。」

「号外，能留住公主的男人有多极品？」

不知道现在紧急公关还来得及吗？

「你们这儿，能定制吗？」

「公主殿下，我们可以增加。」

「公主殿下，这边可能需要预留一下您…男伴的数据。」

店员正想拿着软尺去量，我叫住：

「我去。」

可能我面色不太好看，那店员有些愣住了。

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我便接过软尺进了试衣间。

公关部经费要多派发点了。

提醒店员可以先离开后，我让小美人鱼褪了裤子。

尽管小美人鱼并不很清楚新增加的这物。

但经过昨夜和今早，也隐隐知道这是个重要隐私部位。

他有些羞涩。

圈住小美人鱼的腰，记下腰围。

嗯，接下来是中臀围。

大腿围也量完了。

嗯，嗯？

……

「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想昨天晚上！」

「……」

「我也没有想今天早上！」

色鱼一条。

勉强为他选了条暂时能穿的内裤，将数据提交给店员时，真的很难忽略她的惊讶，希望她不会拍下来发朋友圈。

加速走进一家服装店，给他选了几套衣服。

我老婆真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就是看惯了他裸着上半身的样子，突然穿上感觉不太适应。

为鱼鱼挑了件轻纱衬衫上衣和西裤。

他很不习惯穿鞋子，哄着他就今天见我父王母后需要穿，他才勉强接受。

基本置办完，我们牵着手往宫殿走。

他走得不太熟练。

我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后悔吗？」

「什么？」

「那么漂亮的白色鱼尾，不后悔吗？」

「我不在乎是双腿还是鱼尾，我只在乎有没有你。」

心里翻起甜蜜。

「你怎么知道那是可以将鱼尾变为人腿的药水？」

「人鱼的历史里，有一位小美人鱼，她喜欢上了陆地上的王子，用她美丽的嗓音找巫师换取了双腿。王子却并没有爱上她，拒绝杀掉王子以让自己活下来后，小美人鱼在一个清晨化为了泡沫。」

「那瓶药水和历史图册上的一模一样。」

「那你喝下去的时候在想什么？」

「怎么才能让公主殿下知道哑巴很爱她。」

「傻鱼，你知道吗？」

「嗯？」

「每一次你望着我，眼里的爱意都要涌出来将我淹没了。」

情到深处，他习惯性地想缠住我的腿，但他忘了他现在拥有的是双腿。

鱼鱼摔哭了。

屁股蛋撞地，我没扶住。

我的哭包老婆。又是同样的流程。

将他的大鼻涕泡戳破，为他擦了泪。

止不住泪，那就法式亲亲。

随便吧，公关部的事，我公主就不操心了。

二十二

目前这气氛很焦躁。

父王母后看到我颈上的小红痕了。

鱼鱼现在正跪着，我现在正被骂着。

看他跪在地上红着个脸，我心想，昨天晚上他怎么不害臊，这会儿倒是又很纯情。

这简直不科学。

紧急叫停准备拧我耳朵的母后。

「父王母后，你们先别骂了，听我说。巫师先生这次占卜有误，他算对了，但没全对。」

「何意？」

父王反问，我却难以和他开口，我狗腿似的搂住母后的手。

该怎么告诉他们溺死在海藻里的两种区别？

小声在母后耳边嘟囔着。

母后面色一红，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父王很好奇地看向母后，母后慢悠悠地指向地上正跪着的鱼鱼：

「老公，你看这头发像不像海藻。」

不带这样的母后，太丢人了。

鱼鱼一眼不知情的样子，我父王懂了母后话中的意思，气急抄着把扫帚就往他身上挥，我急忙挡在他面前，但那扫帚始终没有挥下来。

我只听见父王轻轻的一句：

「女大不中留啊。」

我心里一酸，正想和父王母后解释。

却听见他们俩在那边火热地讨论以后的孙孙该叫什么。

……

婚礼定下的日期是下个月。

父王母后很催促的样子，我还很疑惑他们怎么变脸变得这样快，直到看见堆在他们寝宫里几大箱的金银珠宝。

显然这是我老婆的钞能力。

婚礼是在陆地上举行的，来的人很多。

菲娜眼里满满都是祝福，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瞥见那眸子里一闪而过的苦涩。

和大姑子谈恋爱的王子也来了，他甚至抢了我的捧花要求婚。

当然，我给海底的朋友提供了专座。

那块黄色的海绵大笑着祝福我和鱼鱼。

亮红色外套的鲤鱼不知从哪儿溜进来的，他看着穿着婚纱的我有些颓然地坐着。眼里满满都是失落。

小美人鱼的父王母后都来了，我真心感受了他们的祝福。

小美人鱼的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日系，我很想知道她被求婚的时候会不会也这么日系。

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那人在万众瞩目下掀开我的头纱，俯身吻我。

你听见了吗？

傻鱼，我说愿意。

我愿意一辈子爱你。一辈子做你的妻子。

城堡保安室

安保 A：「听说了吗？有条红鲤鱼外套被扒了裸着丢出城堡。」

安保 B：「我知道，那叫声可惨了。吓得我都不敢一个人去巡逻了。」

安保 A：「我陪你一起，走吧。」

新婚夜，小美人鱼没有准时入房，他发丝上不知哪来的红色的亮片，我没管，急急忙忙解开他的领带和皮带，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气氛高涨，鱼鱼眼角滑落两颗小珍珠。

我俯身亲他的眼：

「怎么了，我的心肝。」

「我就是觉得我很幸福，我的玥玥公主。」

我只记得我不断嚷嚷着：

「珍珠不能这样用……」

【正文完】

番外：关于鱼鱼的手机密码这件事

海底的美人鱼对陆地上的公主一见钟情。

他暗中赶走了公主所在的船下蠢蠢欲动的想要制造混乱的不安好心的坏鱼。

想当公主救命恩人的鱼太多了。

但公主的救命恩人，只能他当。

第一次计划，失败。

父王不太给力，昨晚惹到被母后罚跪了一晚上的搓衣板。

第二次计划，失败。

不小心撞到了船尾，头晕眼花，几条鲨鱼挑事，围了过来。

父王还没来，这次可能要受伤了。

几支箭射了下来，鲨鱼们惊慌逃窜。

透过水面，看见穿着华丽长裙的公主，立在船边，身形纤细，身姿婀娜，微风拂过，她的额发随风而动。

公主手握长弓。

第二次任务，不仅失败，心还完全丢了。

第三次任务，成功。

父王很给力，没有伤害到别的人。

公主一掉进海里面，他就飞快地游过去抱紧她，可不能让别的鱼给捡漏了，想不劳而获的懒鱼太多了。

「所以我射走鲨鱼那天的日期就是手机密码吗？」

鱼鱼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

「公主，你是不是见到我被围住才用箭赶走鲨鱼的？」

其实我是因为见那几条鲨鱼长得贼眉鼠眼的，围在船附近着实讨厌。

那天风大，我被眯了眼，根本没看到他。

但对着那双满怀期盼的眸子。

「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上天都要让我们相遇。」

鱼鱼高兴地抱紧了我，扬了扬嘴角。

哄老婆，我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