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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她言不负

第 52 章 傻子

 

至于傅喜在神医那里是否寻到了还阳术,想必各位看官皆心中有数。

说回元蓁这处,前后一顿饭的工夫,她已将这趟镜花水月般的重生,了解了七七八八。

事情与她猜想的也大致相同,帝京公主府那场大火,烧焦的是一具死囚的尸体。

而她服下的那杯毒茶,不过是让她陷入了昏迷。

但也有出人意料的地方,傅春洲为她准备的那颗药,原本也应该让她失去记忆。

她应该忘掉前尘往事,成为真正的白蓁,在风光秀丽的随州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如此说来,那你为何又来寻我?」

回想那半年自由自在的日子,元蓁依旧唏嘘。

那时她是吓死了傅春洲忽然出现在眼前,也恨死了他要将她带走。

可当下喂着她汤羹的他却说:「起初,我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吗。」

闻言,元蓁忍不住瞥他一眼,她身边都是他安排的人,她过得好不好,他岂会不知?

随州城中品鲜楼一遇,实乃巧合,但也是那一遇,他开始怀疑她并没有忘记过去。

后来白府夜宴,他已笃定她还记得他,更不消说在离开随州后半道遇袭,她躺在马车里,那一嗓子「傅春洲」直接喊破了局。

对此,元蓁目瞪口呆,任凭绞尽脑汁也记不起自己曾有这等口误。

她不由捶胸顿足,想一路上她还努力扮作一个乡野女子,伏低做小,装疯卖傻,现在想来,啊,好气!

这一气,汤羹自也喝不下,将碗一推,元蓁虎着脸走到一旁的矮榻前。

傅春洲见状,不由低低一叹,「我就知道你会生气,所以才迟迟未说破。」

放下碗勺,拿出一方干净的锦帕,他来到榻边拉她坐下,给她拭嘴。

元蓁眯着眼,看面前这个媚眼如钩的男人,字字句句都似在诉衷情,可那心思却深得她游了几个来回都浮不上岸。

「怕我生气?」她冷笑,「怕是喜欢看我担惊受怕的模样吧!」

她倒是直白,说完不解气还张嘴咬了他一下,隔着帕子,咬住他的指节,恨恨磨牙。

见她又咬他,傅春洲忍不住眼底发热,拇指抚上她的唇,轻轻摩挲,他眼神幽幽道:「小人喜欢……公主邀我上榻的模样。」

说罢便低头吻了过去,将她圈在矮榻一角,揽过她的腰肢,轻轻一捞,便将人贴在他的身上。

元蓁本还在说着话,忽然就被吻住了。

顷刻间被亲了个七荤八素,险些陷在美色中。

「唔,等等……」

用力推开他,她扬着脑袋喘了口气,又问,「你让我当了白蓁,那真正的白家四小姐现在何处?」

没想到她从他的吻里挣脱,却是问别人的生死下落。

傅春洲垂下眼,他的蓁儿呵,站在遥不可及的云端,看的却是众生一粒。

「没有白家四小姐,那烧的不过是一座空宅。」

至此真相大白,这世间本就没有白四小姐,这一切不过是为她而造。

元蓁听了心中震颤,久久难言。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竟这般为她布置周全。

甚至为了免去可能被揭露的后顾之忧,他用秘药浸了香头,点去了她身上的小痣,又亲手在她的后背纹上了一朵凤尾花。

从帝京到随州,他日夜兼程,累死了数匹好马,硬是将十几日的路程压到七日,赶在她醒来之前,到达了随州。

「所以,只有白老爷知道真相?」

现在想来,以白家众人对她的态度,怕是只有白老爷知道一切。

闻言,傅春洲笑笑,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现在又冰雪聪明了。」

元蓁却自嘲,「哪儿聪明了?在您督主大人的眼里,本宫从头到尾就是一唱戏的。」

这话酸得不得了,仗着自己是被捧在掌心、含在口中的那个,就肆意拿乔。

傅春洲也不恼,反倒将她抱到腿上,「我怎知蓁儿明明没有失忆,却不认得自己。」

她认得他,却不认得她自己,这也是傅春洲没有想到的,随州相遇后,她是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当成了白家人,躲在另一个身份的壳子里,小算盘打得砰砰响。

听见这话,元蓁不乐意了,又将他上到送她进皇陵,下到安排的贴身丫头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这桩桩件件一通细数,总而言之,是他手段太厉害,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然傅春洲听了只笑,待她终于说完了,他伸手碰了碰那双灵动的眼,「傻子,吃了那么多的胡萝卜,竟然还没想到。」

这与胡萝卜有什么关系?

元蓁疑惑,但见傅春洲笑得眼尾微扬,却就是不说破,她又低下头凝眉细思。

却在下一刻,恍然大悟——

脸立刻火辣辣,不是羞臊,而是血涌上顶,差点喷出一口。

她那双在夜里看不清的眼,是生来便有的,那跟了她临徽长公主十八年的眼疾,怎地一转身,还跟到了白家四小姐的身上?

可笑她还曾对着镜子,仔细寻找属于临徽的痕迹。

更可笑这一路上,她被傅春洲逼着吃了那么多次的胡萝卜,竟然一次都没有想到!

而更更可笑的,直到当下,傅春洲都被她蠢笑了,点着她的眼提醒她,她才终于想到!

元蓁内心一阵咆哮,口中也忍不住咆哮了一声。

即刻上演了一出痛心疾首,无能狂怒。

这还惊来了守在屋外的瓶儿,小瓶儿一进屋,撞见的就是元蓁坐在傅春洲的腿上,被他揽住腰肢,却死命往下蹦的一幕。

一个干嚎发怒,一个大笑不止。

真真是一番奇景。

 

 

第 53 章 身世

 

那日之后,内行厂一行继续停留天水。

白里日傅春洲处理着广怀王造反之事的后续,夜里便在那栋江边小楼的二楼,与元蓁成长夜之欢。

两人初尝情事,云翻雨覆,情意炽热。

他始终怕伤着她,总是将她爱抚至极,才与之欢愉。

但在元蓁眼里,便是他有挑玩不尽的戏弄,每每都要欺出她的眼泪,他才吮着她的眼尾,唤着「心肝儿,莫哭」来哄她。

小瓶儿的休息时间也大受影响,夜里主子们要用水,便一趟两趟、三趟四趟地送。

白日里元蓁乏累,见瓶儿也打哈欠,无心一问才知原来瓶儿一直都守在外面。

元蓁即刻气血逆流,当夜死活不肯再同傅春洲欢好。

傅春洲拿她无法,哄着问了许久,才明白了她在抗拒何事。

他不由低笑,「伺候主子,本就是奴婢应做的事情,何须害臊?」

可元蓁就是害臊,想夜里自己与傅春洲这样那样,被人听了全程,她就是无法接受。

傅春洲见她坚持,便都依她,让瓶儿下去歇息,伺候之事,他一人做全,左右不过是将备好的凉水温热。

他的娇儿脸皮薄,他就多担待。

吃饭穿衣,就连梳洗沐浴,他伺候着她每一个细微,那是他曾经渴望,却没有资格做的事情。

然傅春洲这般惯着她,不过几日元蓁便开始在他身上得寸进尺。

吃了胡萝卜也无法即刻见效,夜里点了灯还是瞧不大清楚,于是这日趁着他回来得早,她扭扭捏捏坐到他的腿上,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怕他不愿意,她还提前铺垫了一番,先拿今晨被他累了一遭说事,又说自己连续几夜都没休息好,总而言之她弱小可怜无助,现在只是想瞧一瞧,瞧他用来欺负她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模样?

傅春洲知她心里一直压着疑惑,憋了这好几日才终于开口。

毫无颐指气使,理所应该,那娇娇儿搂着他的脖子,诉着苦撒着娇,顾及的都是他的颜面。

他何德何能,得她这般眷顾?

傅春洲眼神幽幽,深沉炙热,甜到发腻。

怎可能不依她?

此刻便是她要用刀剖开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把玩,他也只会将刀送到她的手中。

「乖乖,待会儿吃了胡萝卜,我什么都依你。」

一听又是胡萝卜,元蓁立刻苦脸。

但想到终于可以一看究竟,她还是忍着把胡萝卜都吃了。

且说这胡萝卜她实是不爱,但耐不过对眼睛好,傅春洲便换着花样将其入菜,又是哄又是喂让她吃了一次又一次。

渐渐的她也麻木了,虽然依旧不喜,但勉强能接受那种味道。

而现在表现出的不乐意,也多是娇气,她就是喜欢看他好言劝慰,拿她无法的样子。

这次换了三丝闷翅羹,胡萝卜丝炖得软烂,几乎尝不出那味儿。

元蓁面上苦脸,心中欢颜,连续吃了三碗,才放下调羹,擦擦嘴,一脸期待地等着傅春洲。

傅春洲用完膳,擦了嘴,让傅喜把碗碟撤下去。

眼见太阳快要落山,他在元蓁一瞬不瞬的目光下,屏退了外间伺候的人,将房门落锁,转身回屋。

用热水给她净了手脸,再用她用剩的水,给自己擦洗了一番。

元蓁实已口干舌燥,坐在一旁,巴巴地等着傅春洲,终于等到他解开腰带。

「我出生时,稳婆以为是个女娃娃,擦干净以后差点被吓晕了过去,众人都说我娘生了一个怪物。」

既非女儿身,也非男儿身,畸狭的下身只有一粒卵蛋。

「我娘貌美,却出身风尘,靠着皮囊取悦了父亲,却生下了我这么一个,残缺的怪物。」

坐在窗前的矮榻上,傅春洲神色平静。

那备受羞辱的身世,似乎只是往昔岁月里轻描淡写的一笔。

母亲散尽钱财,找来大夫看诊,却只得来,许是天阉的结论。

傅家出了一个怪物一样的天阉,父亲只看过他一眼,便将他母子弃于外宅陋院。

后来年岁渐长,他的身体开始慢慢有了变化,原来他身体畸狭,却不算完全残缺。

那男性之物隐于耻骨裂内,幼时尚看不出,貌同无根之人,偶尔勃挺,才会探出体外。

母亲发现后,抱着他哭了两天两夜,终于鼓起勇气去寻父亲。

可傅家大门还没有进,就被傅家主母赶了出去。

那时傅家正值多事之秋,没人会在意一个风尘女子和她所生下的孩子,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他们甚至连名字都不会给他,他母子二人能留在傅家外宅,他还能有家姓,便是天大的恩赐。

但母亲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地去寻找父亲,最后终于见到了父亲,却只得来了微末的银钱将她打发。

知晓投靠傅家无望,母亲变卖了所有的珠宝首饰,找了一个又一个大夫希望能将他治好。

可天生残缺,岂是几副药就能医治?直到五岁那年,傅家出事,满门被发配充军,平日里对外宅不闻不问的傅家人,终于想起了他。

他抵了傅家嫡子之名,被发配北疆。

他的生死无人在意,北疆苦寒,他年仅五岁,母亲知他活不过年关,便一狠心,找了刀儿匠,将他体外唯一的男性之物祛除,赶在傅家来要人之前,散尽最后一点家财把他送进了宫。

「儿啊,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后来,当淮王元蘅得势,他亦有能力寻到母亲时,已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

独自飘零的妇人已到风烛残年,能再见到唯一的儿子,便是遗愿已了。

往事悠悠,皆是沧海一粟,世间悲欢一笔。

残阳里,元蓁听着傅春洲的故事,从初时的震颤,很快便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整理好他的衣衫,抱着他,静静地听他讲述身世。

听他将从未向外人道也的苦难,平静道来。

话音落下许久,元蓁都没有说话,她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毕竟任何一句话,在沉重的过去前,都显得太轻。

相较于她的沉重,傅春洲反而淡然,他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我终归见到了母亲最后一面,算不得遗憾。」

元蓁低着头,许久后问出一句,「现在还会疼吗?」

方才一见,那处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畸狭裂骨隐在少量的毛发下,看起来就像空无一物。

在他没有动情时,阳在腹内,所以宫中三年一小查,五年一大查,他皆可以顺利通过。

见她毫无嫌恶,只有心疼,傅春洲提起的心终于悄悄放下。

他将她抱进怀里,闭上眼轻抵她的额头,「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第 54 章 不负

 

那夜他二人靠在窗边矮榻上,相拥絮絮。

傅春洲讲述了那段无人知晓的过去,元蓁乖顺地伏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

她说不出舌灿莲花的好听话,只能抱着他的腰,手臂收得紧紧的。

傅春洲不由心叹,像她这般心软又通透之人,怎能做得到在那座四方城里为了权力而厮杀?

皇权路上,有些东西,注定要被牺牲和放弃。

说完过往,又提当下。

元蓁思及傅春洲这一路南下,是为了处理广怀王之事,其中亦有许多不解之处,便一并道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她曾以为自己被当成贺礼送给元坤,事后虽明白了这是一场误会,但她委实不解傅春洲为何要她带入王府?

「我就知道蓁儿会为此事耿耿于怀。」傅春洲敛眉一叹,「这都怪我。」

他倒是会服软,但元蓁不理。

当然都怪他,谁让他在她七上八下惶恐不安时,还戏说把她卖了好赚一笔。

她不但听进去了,还被迫与刘万德敬献元坤的宠姬同行,确以为自己到了不跑就完的地步。

她是全然不晓傅春洲做下此等安排,亦有难处。

此趟南下,他身负皇命,起初前往随州,也只是想远远一看她过得好吗。

但到随州后,他察觉身后跟了尾巴,而那并非广怀王的人。

他怕自己露了马脚,给元蓁带去灾祸,便借由一场家宴将她带走。

只有将她留在身边,他才能更好地护她周全。

后来元蓁在庆安镇养伤时,他将那条尾巴解决,也得知那队从京城跟来的探子,是西厂闫恩的人。

那闫恩与他一样,都是跟在皇帝身边一路走来的内官,亦是朝廷唾骂的五虎之一。

闫恩的探子让他心生提防,到达奉安后,他几番布局快速收网,准备速战速决。

而掌着溪江淮水一带漕运的刘家,便是他手中的突破口。

且说那刘家靠着广怀王元坤的势力发家,掌着淮水的漕运,拿着朝廷的俸禄,但私底下却悄悄帮元坤运送禁品。

元蘅想办他那六皇叔元坤已久,苦于无处下手。

而内行厂的探子正巧在刘家的货船里发现了运造铁器的蛛丝马迹,于是傅春洲从刘家入手,窥得了撬动元坤的先机。

他向元蘅秘奏完毕后,元蘅便将此事交给内行厂去办,傅春洲亦有了南下的理由,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广怀王府里,他带元蓁赴宴,此举看似凶险,其实若她配合,在后院混于女眷之中,又有傅喜在一旁帮衬,定会安然无虞。

而他在马车里的戏言,不过是吓她一吓,只想让她乖乖听话,却未承想竟让她铤而走险,不惜鱼死网破。

傅春洲是不知过去在宫中元坤曾对元蓁有过冒犯之举,若他知道,定不会那般安排。

现在想来,百密一疏,事情就会失去掌控。

而他筹谋许久,包括与其他几王私下联系,一切罪证已经搜罗完毕,只差最后一步。

拿下元坤,又不能逼他造反,最好的方法就是秘密抓捕回京。

这一切都是不能放在台面上发生的事情,然而因为元蓁发生了意外,被元坤擒住,他不得不调集人马,公开拿住元坤的妻儿和属下,逼他放人。

然强行要人的结果,便是让元坤有了起兵的理由。

他此行除了内行厂前后三百余骑,并没有兵马随行,若元坤造反,只有镇守郦都的大将军何堰麾下的十万精兵,有一抗之力。

他当即书信何堰,告知元坤造反之事,另一边则立刻送走元蓁。

送她走上他事前安排好的另一条退路,那条退路最终落脚何方,他亦不知。

元蓁一走,他便率人回头截杀元坤,元坤也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阉人敢没有圣旨就拿皇亲国戚的性命。

他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斩杀了元坤。

只有死人才不会道出,这世上有一个和临徽长公主容貌一般的女子。

然这些脉络如蛛丝之事,傅春洲并没有向元蓁和盘托出。

他只告诉了她事情的大致轮廓,便将话题引向别处。

「上巳节那夜,我若没有赶来天水,蓁儿就一直等?」

他轻抚她额前碎发,眼神缱绻,嗓音温柔。

这也是他一直想问的问题,那时她明明可以彻底摆脱他,从此远走他乡,可她却毅然决然选择了回头。

元蓁知道傅春洲想听什么,却偏不如他的意,只道:「你我约定上巳,我会等你到天亮,如果你死了,我就忘了你,从此以后我过我的逍遥人生,忘了曾经出现过你这么一个……满腹心机的男人。」

那时,她已约莫明了事情的真相,去而复返,不过是遵从本心。

然傅春洲听了,只垂眼笑了笑,下一刻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吻过去,「好,我若死了,你就忘了我。」

元蓁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回话,眼儿一瞪,不想理他。

但紧接着傅春洲就扣住她的后脑,重重地吻了过去。

他这一吻很重,待松开她时,元蓁被吮得舌根发麻,脑袋发晕,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湿润着一双眼,气喘吁吁地望着他。

几多含情,几多娇媚,便是让人死了也甘愿。

「我死后,蓁儿可以忘了我,但在我死之前,蓁儿不能负我。」

他凝视着她的眼,话音很轻,与那双深如沉潭的眼相比,他的声音仿若一缕薄烟。

缭缭绕绕,轻轻柔柔,然薄烟之后,却是一条吐信的响尾,缠绕着它心爱的猎物,直到天荒地老。

「什么死不死、负不负,谁和你互许终身了?」

他们虽已有夫妻之实,但还从未相互表白过心意。

这些日子元蓁虽然身体诚实,肉吃得欢,但要说到情爱,脸皮还是薄。

傅春洲不提,她自然也不会主动说。

反正他的感情,在身体力行里,她都知道。

这时,他忽然正视着她,「蓁儿,我心悦你。」

元蓁猛地一愣,闷了闷,舌头打结道:「多、多久开始悦的?」

闻言,傅春洲将她抱到腿上,完完整整地揽进怀中,「从第一次,在御花园的廊檐下,那一衣蔽体之恩开始。」

「啊?」没有预想中的感动,元蓁反而惊讶,「我可不需要你来报恩!」 

傅春洲听了笑着摇头,「能有人像我这般报恩?」

报进了棺材,还报上了床,想想也是,元蓁点点头,「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我就勉强,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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