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傻白甜妹妹闹着要嫁穷小子。
两家人第一次见面，对方就趾高气昂：
「你家姑娘是二婚，彩礼我们就不出了，你家也不图这点东西。另外，婚车婚房得你家准备……」
要饭的都没这么理直气壮。
我笑着起身：「你们家这宝贝疙瘩，入赘，我们都嫌寒碜。」
「这婚嘛，我们不结了！」
1
恋爱脑妹妹非要嫁穷小子。
怕我不答应，直接组了个饭局。
「嫂子你好，我是娇娇的男朋友李群，这是我爸妈……」
他爸妈摆足了长辈的谱，坐在座位上，稳如泰山。
见我进门，只微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韩娇娇在我身后说：「嫂嫂，我知道你平时忙，看你今天有空，咱们就直接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
得，我还得谢谢你，在我生日这天，给我来这么大一个惊喜。
算了，也算有长进。
没像前两年那样，回家一趟，直接通知我已经和人领证结婚了。
李群赶忙递来一个礼品袋：「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生日快乐。」
我瞥了一眼，一套海蓝之谜的护肤套装。
也还行。
就是我平时都是定制款，根本用不着这个。
韩娇娇也晓得这玩意儿入不了我的眼，拉了拉我的衣袖：
「嫂嫂，这是阿群特意去商场给你挑的。」
行吧，人家的一片心意。
我刚接过礼物，他妈就开腔：「小群，你还没给妈买过这么贵的东西嘞。」
韩娇娇脸色一僵，哄她：「阿姨，以后我给您买。」
看来这小子的爸妈不是什么善茬啊。
2
韩娇娇拉着我落座。
「嫂嫂，阿群是哈佛的硕士，很厉害的。」
嗯，咱家是缺个会读书的。
这小妮子，眼光比以前好多了。
这小子是个大高个，相貌堂堂。
两人看着挺般配。
穷点就穷点，只要靠谱就行。
他爸开了口：
「盛小姐，你家的条件呢，小群已经跟我们说了。
「你家是开厂的，小有成就。我们夫妻俩都是教师，也算门当户对。」
韩娇娇跟着搭腔：「嫂嫂，叔叔阿姨都是 A 大教师，书香门第。」
我挑了挑眉。
他爸能说得出「门当户对」四个字，就说明，韩娇娇没跟他们说实话。
我家是开厂的不错，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是我公公的事业。
而现在，我家公司早就上市，现在我们坐的这块地、这条街，都是我的。
韩娇娇朝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哟，我家这妹妹出息了，晓得藏拙了。
也对。
花花世界迷人眼，谁知道人家是奔着你的什么东西来的呢。
藏着点好。
他妈说：「其实呢，我们已经选好了儿媳妇，是我们同事的孩子，家庭背景相同，这样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沟通。」
我从这话里听出了一股子优越感。
我家也不是听不懂人话啊，哪里不好沟通？
这是在嫌我家铜臭味重，配不上他家书香呢。
「小群很喜欢娇娇，他们两情相悦，我们当家长的也就不做这个恶人了。
「但是呢，要结婚吧，咱们两家还是得好好谈谈。」
我抿了口茶：「您说得对。」
他妈继续说：「娇娇跟我们说了，你们家现在是你主事。」
我点头应和：「嗯，我公公婆婆去世得早，娇娇是她哥哥拉扯大的，她哥前几年因病去世，现在家里由我当家。」
除了家底没说清楚，其他东西这小妮子大概全都和盘托出了。
「那行，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了。
「你家姑娘是二婚，小群连女朋友都没谈过几个。」
这意思就是他家觉得李群娶韩娇娇吃了亏。
话都说到明面上，我也不能没表示了。
上一代人嘛，有这想法很正常。
我早就想好了在经济上补偿他们家。
还没等我开口，他妈紧接着说：「彩礼这块就免了吧。」
我这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人家是长辈，我也不好发飙，耐着性子说：
「阿姨，我们家并不在乎彩礼的多少，这只是一个态度。
「更何况，这钱最后是他们俩自己拿着，是他们小家庭的启动金……」
韩娇娇在底下扯了扯我的衣角。
好，我忍。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多离谱。
3
见我闭嘴，他妈微微一笑。
满脸的大褶子，一看就是没怎么保养的。
「娇娇怀孕了，婚礼的事情还是快点定下来比较好。」
好家伙，好家伙。
这是新招数啊。
韩娇娇这次不领证了，这次直接给人生孩子。
王宝钏都没她这么行！
我这妹妹是恋爱脑，我知道。
上回呢，她想嫁个什么摇滚歌手。
我不同意，她的叛逆劲儿一上来，直接偷了户口本和人领证结婚。
还从家里搬了出去，放言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结果呢，那小子赌博，把她爸留给她的遗产全都挥霍完了。
不仅如此，还给娇娇戴了好几顶发绿光的帽子。
小姑娘哭哭啼啼地回来，瘦了一大圈。
本就巴掌大的脸，更是小得可怜。
她长这么大，恐怕也就吃过爱情的苦。
我看得心疼，想为她讨回个公道。
还没动手，那摇滚小子就被放高利贷的打残了。
本以为韩娇娇会长点记性，哪里晓得，过去了两年还是这个鬼样。
得亏她和我那短命老公一个姓。
不然的话，没我们护着，早被外面的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算了，自己养的傻白甜，忍着。
4
傻白甜的胳膊肘还在往外拐：「嫂嫂，赶赶要有弟弟妹妹了。」
你还没问我儿子赶赶答不答应呢！
她这小脑袋瓜里，整天不知道想些什么。
真想把她抓去挖野菜。
李群他妈对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婚车婚房呢，对你们家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你也知道，小群还有个弟弟在读大学，之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我们家经济条件的确不如你们，就劳你这个做嫂子的费费心了。」
这会儿不嫌我家铜臭味了。
这事吧，我自己来说和他们主动提出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意思。
依他家的经济条件，就算他们出钱，婚房也买不了多大多好的。
我自然不会委屈韩娇娇，以后换别墅还是洋房，都是他们说了算。
但是呢，小两口还没结婚，李家这老两口就开始盘算了。
盘算着怎么娶儿媳省钱。
啊不对，是盘算着怎么卖儿子划算。
还真当咱们人傻钱多是吧？
他妈慷慨激昂：「我儿子马上要进晟天工作了，已经进三面了！以后年薪都是五十万起步！」
我用余光瞥了眼李群，呵，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还没稳进呢，就把他得意成这样。
还真是巧，晟天是我家子公司。
怎么说呢。
我家这小恋爱脑还挺会打算的。
看她今天的意思，不只是要把自己嫁出去，还要顺带把李群的工作给解决了。
只要我开口，他的工作绝对稳了。
但是吧，现在看来，这两个都挺难实现的。
他妈神情轻蔑：「你家姑娘还没个稳定工作吧？」
「暂时还没有。」
嗯，只要我不破产，这点钱，够韩娇娇她花十辈子的。
李群他妈听到我的回答，底气更足了：
「那以后还是得靠我儿子养家，婚房自然要离新公司近一点，在二环内买套房子吧，也不用太大了，一百五十平米吧。」
「对了，得有四房，两个孩子各一间。还有一个房间，方便我们老两口去看他们的时候住。」
他妈也是真敢提条件，一张大嘴叭叭的，「婚车嘛，我儿子同学们的车都不错，就奥迪 A6 吧，这车还行，拿得出手。」
还点明了哪款车型！
这不是有备而来是什么？
敢情真把我当冤大头了？
就连韩娇娇，也看出了不对劲。
脸色很难看，但一直忍着没出声。
这小妮子，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真得让她遭受一下社会的毒打了。
5
条件提完了，李群他妈喝了口水：「娇娇嫂子，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了眼手表。
晚上和老 baby 们有约。
还不走的话，造型该做不完了。
那还怎么惊艳四座？
速战速决吧。
我抬眼，皮笑肉不笑：「两位这是娶儿媳妇还是卖儿子呢？」
他妈眼睛一瞪，拿鼻孔看人：「诶！你怎么说话的？！」
啧啧啧，他们这是看我家没大人，铆足了劲欺负我们小辈呢。
老娘从十八岁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这十多年里见到的人精比他们教的学生还多。
哪能真被他们欺负。
说实话，我根本没把他们打的小算盘放在眼里。
「我来说个实话吧，你们这点条件，我真没当回事。
「但我主动给，和你自己提，完全是两码事。」
我家开个小厂子，他们都能提这么多要求。
如果真告诉他们我家有啥，还不得蹬鼻子上脸，把我家吃绝户了？
他妈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你还想不想结婚了？」
我很怀疑，这素质这涵养，她真是什么大学老师吗？
我嗤笑一声：「你们家这宝贝疙瘩，入赘，我们都嫌寒碜。
「这婚嘛，我们不结了！」
掷地有声。
他妈气得脸都红了。
我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娇娇，你跟我出来。」
韩娇娇看了眼李群，有些为难。
「李群，把手撒开。」
见我气势汹汹，他愣愣地松开手。
他妈缓过劲，破口大骂：「韩娇娇，我看你怀着孩子，还有谁敢要你！
「我们小群和你结婚，都是善心大发了！
「你可别后悔！我们家小群，要找什么样的女生会没有？！
「你们傲，傲个什么劲儿？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我家可不是几个臭钱啊。
没办法，这家人眼皮子浅。
在他们看来，我家的家底不上不下，比普通中产要好一点，比真正的富豪又差太多。
而韩娇娇呢，二婚又怀孕。
除了嫁给他们儿子，还能嫁给谁呢？
所以他们趾高气昂，自以为拿捏住我们了。
等他们知道真相，会是什么表情？
我很期待。
6
我把韩娇娇带到走廊。
摸了根烟出来，刚想点燃，又想起她怀了孕。
不抽了。
烦。
「怀多久了？」
「……快三个月了。」
我说最近怎么老不回家，原来是怀孕了，怕我看出端倪。
韩娇娇怕我骂她，瘪着嘴，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我开玩笑似的说：「他妈刚刚这架势，以后你嫁到他家可有你好受的。」
小姑娘红了眼。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嗐。
「看明白了吗，人家图你什么？」
她吸着鼻子：「钱。」
「还有呢？」
她咬了咬唇：「能生孩子。」
「还喜欢吗？」
她犹豫一小会儿，然后……
点了点头。
这脑子丧尸都不吃！
韩庭照到底宠出了个什么玩意儿啊！
亏他死前都还惦记着妹妹的终身大事！
见我面色不善，韩娇娇伸出两根手指头在我眼前比划。
「就一点儿。还有一点点喜欢。
「那些话，是阿群爸妈的意思，他也不想这样的……」
得嘞。
没救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群追了出来：「娇娇，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你还真打算跟着你嫂子走啊？」
他话里的责怪不只冲着韩娇娇，还冲着我。
啧，把他能的。
「我妈有心脏病，受不得气，你看看你们刚刚说的什么话？第一次见面就被你们闹成这样……」
韩娇娇一皱眉，打断他：「你冲我嫂嫂吼什么？」
得，没白疼。
自己受委屈可以，嫂子不能受委屈。
她把手里的礼品袋往李群怀里一扔。
「我嫂嫂可看不上你的东西，你拿走吧。」
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恋爱脑，没准还有救呢？
7
韩娇娇最近都待在家里，也不作妖，也不出门。
看样子还在和李群冷战。
我乐得清闲，去晟天逛了一圈。
诶，就这么「碰巧」，遇到李群面试。
我在监控里随便看了眼，表现不怎么行。
晟天人才济济，不缺这么一个。
又过几天，我一回家，就看到韩娇娇坐在客厅等我。
这傻白甜心事都写在脸上，肯定有话想跟我说。
「嫂嫂，李群他……」
我喝着养颜汤，挑了挑眉：
「怎么的，面试没过，找你诉苦？」
她点点头，支支吾吾：「他说面试那天，在公司看到了你……」
明白了，李群在韩娇娇面前嚼舌根，说是我从中作梗，让他进不了晟天呢。
「嗯，前些年我资助了不少学生，有个刚好在晟天当部门经理，也是那天的面试官。
「他看到了我，和我聊了一会儿，李群就是这时候看到了我们吧。
「但我们的聊天内容，从始至终都只有公司的发展，没具体到某个人。」
韩娇娇脸上还有些狐疑。
「娇娇，你不信我？」我苦笑着摇摇头，「以前就算我和你哥吵架，我也不把情绪带进工作里。
「我不会因为私人关系，故意在工作上给人使绊子。
「娇娇，你也知道，我和你哥一个性子，把人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一提到韩庭照，韩娇娇果然消停了。
脸上那点猜疑无影无踪。
「娇娇，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俩没那么亲了呢？你连怀孕都瞒着我。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坐过山车都要和我在一起，那时候你信我比信你哥还要多。」
我摸了摸眼角的皱纹，轻声叹了口气。
李群晓得放低身段哄人，难道我不会卖惨吗？
我可比他要了解韩娇娇啊。
韩娇娇急忙否认：「嫂嫂，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继续自说自话：「我实在有愧于你爸妈，也难怪这几年，你哥都不怎么来梦里看我，原来是怪我呢。
「怪我对你不好，没管好你。」
我神情落寞。
韩娇娇红了眼，愧疚又无措：
「嫂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乱揣测你……」
拎不清的恋爱脑。
是李群那一大家子的错！
我善解人意：「娇娇，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你也不小了，这些年我一直让你胡闹，现在你也应该做点事情了。
「我让人在晟天给你安排个工作吧，你先做着试试。」
韩娇娇没什么上进心，还犹豫呢。
唉。
「只要你做得好，到时候李群想进晟天，还不是轻轻松松？」
嗯，同意了。
不愧是恋爱脑。
我很清楚，这小妮子啊，耳根软。
李群稍微哄几下，她马上又上头了。
得下一剂猛药。
8
韩娇娇刚入职没几天，李群他妈竟然上公司闹了。
嗓门大得很，坐在地上就开始嚎：
「大家都来看一看啊，瞧一瞧啊，这么大一个公司，竟然暗箱操作！
「我儿子不小心得罪了面试官，他们就暗地里使绊子！
「我儿子可是哈佛硕士啊，怎么配不上他们公司了！」
这撒泼打滚的行为，吸引了不少路人。
我看到这段视频，乐得很，立马让人掉头去晟天。
啊对，还顺带通知员工，让他们先别急着赶人。
这场好戏，我不在，怎么能更好看呢。
我到的时候，公司门口围了一圈人。
李群他妈就坐在中央，又哭又嚎，像个小丑。
得了我的命令，保安也没赶人，只有一个小经理在假模假样地劝她。
见我来了，小经理立马让位。
李群他妈见了我，两眼放光，一把薅住我的手臂。
身上这件手工定制的衬衫，都被她揉皱了。
「来看啊，就是她！她认识面试官！
「肯定是她跟面试官说了什么，才让我儿子被刷了！我儿子可是哈佛硕士啊！」
行行行，全世界都知道你儿子是哈佛硕士了。
李群他妈更起劲了：「她肯定和面试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我笑容不减：「大妈，你这是诽谤，我有权告你的。」
她指着鼻子骂我：「你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肯定是你搞的鬼！」
围观群众也慷慨激昂——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白白流失好人才！」
「是啊，人家小伙子还没上岗，就被穿小鞋。」
「这么大的公司，怎么这么恶心呢。」
让他们的情绪再拉满一点，再激愤一点。
之后反转，他们的反应才会更激烈。
李群他妈见大伙都支持她，腰杆挺得板直，扬着下巴，对小经理说：「把你们老板喊来！」
小经理看向我。
9
我还没打算掉马。
于是点点头：「嗯，把杨总喊来吧，这么闹着也不好看。」
在我的授意下，韩娇娇被组长使唤着下楼买咖啡，也「刚好」，看到了这场闹剧。
李群他妈眼疾手快，把韩娇娇从人群里拉出来。
「看，这就是被我儿子抛弃的女人！
「她由爱生恨！仗着家里有几个小钱，就让她嫂子对付我儿子！
「还未婚先孕呢，以为怀了孩子就可以绑住我儿子吗？我呸！」
韩娇娇看了眼周围的人群，脸色煞白：
「是李群想要这个孩子的……」
他妈歪嘴冷笑：「你不就是看我儿子心软吗？」
韩娇娇全身颤抖，红了眼眶。
以前骂人的那股子劲儿去哪了？
能被人欺负成这样？
我在心底叹口气，怼他妈：
「是你儿子觍着脸要娶我们娇娇吧，要不然能故意做这种缺德事？
「颠倒黑白，您可真行啊。」
围观群众里有个大爷应和：「对啊，这事能是一边的责任吗？你儿子要是个男人，就该站出来负责！」
「是啊是啊，咋还能怪人家小姑娘呢。」
正吵着，杨清来了。
李群他妈见势不妙，岔开话题：
「老总你来评评理，你们不要我哈佛硕士的儿子，这合理吗？！」
杨清在赶来的路上就已经搞清楚了状况，此时对答如流：
「很合理啊，我们这个岗位只需要一个人，面试本来就是竞争，肯定会淘汰掉后面的人。
「而且你儿子没有工作经验，我们让他来面试，已经是破例了。」
李群他妈尖叫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怎么可能比不上别人！」
杨清的脸色变了变。
他平时很少接触这种人物。
无理取闹，固执己见。
我笑着说道：「如果你儿子同意，我们可以把他的面试视频公开，看看到底是暗箱操作，还是你儿子技不如人。」
李群他妈见我这么硬气，有点怂了。
但没关系，有围观群众啊。
「对啊，对啊，放一下面试视频不就知道了。」
「让大家伙都看看呗，不看怎么评理哩！」
李群他妈骑虎难下：「好！放就放！」
中招啦。
10
「你说话可不算数，得你儿子来说。」
他妈马上打电话给李群：
「小群啊，妈现在在你公司呢，你们老总也在，妈把你的面试视频给人看看，让人评评理。」
李群在电话里头支支吾吾：「妈，你别这样……」
他妈出声威胁：
「你到底放不放？妈是在给你讨回这个公道！
「好，你不放是吧？妈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李群对他妈也无可奈何，只能同意了。
不愧是妈宝男！
公司一楼有个大屏幕，跟广告牌似的。
我也不客气，让人直接放大屏幕。
这下丢人可丢到家了哦。
李群的面试表现，和面试的第一名一比，高下立见。
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实话实说。
「婶子啊，你家小伙子是差了点，咋问题都答不上来呢。」
「是啊，活该人家拿第一名进大公司！」
这场闹剧，韩娇娇看得一清二楚。
我就是要打碎她眼里的滤镜。
她不是崇拜他吗？
我偏要告诉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比李群好的大有人在，还就在她身边。
李群他妈死鸭子嘴硬，「呸」了一声：
「你们这种破公司！我们才不稀罕！」
有个大叔心直口快：
「你咋还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人家公司碰上你们这种人，真是倒了大霉！
「我看你儿子也挺优秀，怎么摊上你这种不讲理的妈啊。」
她狠狠瞪他一眼，口吐芬芳：「关你屁事！」
大叔也是个真性情：「欸欸欸，你怎么说话的！」
李群他妈往我这里躲了躲。
得，欺软怕硬。
闹剧也该收场了。
保安把围观群众都赶散了。
只有李群他妈还赖着不走，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别以为你们这是什么好地方，你们这不留我儿子，多的是地方留！」
我点头应和：「嗯，我们也请不动你家这尊大佛。」
他妈嘴皮子可利索，立马来劲：「你横什么横？这公司又不是你的！」
行吧。
我刚想喊保安把人架出去，一道懒散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这公司不是盛总的？我可没听说，晟天被卖给别人了啊。」
11
怎么是这个傻小子？
赵致以朝我摇了摇手机：「有人直播，刚抽空看了眼我未来员工的表现，啧，不太行。」
李群在我们这碰了钉子，转而又投了赵致以的公司。
真可惜。
经过他妈这么一闹，他在业内算是出名了。
就是名声不太好。
毕竟他妈这么能闹，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几口唾沫就能淹死人。
哪家公司会愿意增加舆论风险呢？
李群他妈眼睛一瞪：「你什么意思？！」
赵致以耸耸肩：「意思很明显，这公司，还真是她的。」
她显然不信：「怎么可能！她就是个开玩具厂的！」
赵致以冷笑一声：「你儿子投简历的时候，都不做做调查？晟天是谁家子公司，真正的大老板又是谁？
「这尊大佛，我们公司也要不起。」
赵致以这个学人精。
「妈，你就别闹了！」
李群气喘呼呼地赶来，看到赵致以时，明显一愣：「赵总，您怎么也在……」
李群不认得我，却认得他？
赵致以朝我笑：「他是我亲自面试的，我想看看，是哪位贤才弃暗投明，选择了我司。」
嘴还是欠。
饶是李群情商再低，也看出了我和赵致以关系不一般。
他妈却把蠢坏发挥到了极致：
「儿子，你说好笑不好笑，他说她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我可太享受李群脸上震惊的表情了。
真的。
他明明挖到了一块宝，却把珍珠当鱼目，不珍惜韩娇娇。
明明可以从我们身上获取更多利益，却迫不及待地展现贪婪的一面。
要怪呀，只能怪这家子眼皮子浅。
李群说话都结巴了：「可娇娇说，你、你家是开厂的啊……」
我也不否认：「我家的确是开厂发家的。」
他妈脸色煞白：「小群，她真是大老板？」
赵致以赶着回答：「还能有错！」
李群他妈捂着胸口，一下瘫软在地。
「妈！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老家伙，演技挺好。
刚刚人多，我代表的不仅是我自己，还是我们企业。
我必须得保持一个好形象。
这会儿可不一样了。
都是自己人，也没人录视频直播了。
我火力全开。
「哟哟哟，心脏病又发了？
「我有钱，没准你把我哄舒服了，我给你换颗好心脏，让你药到病除！」
他妈刚刚的嚣张荡然无存，一脸讨好：
「娇娇嫂子，你怎么不说清楚啊。结婚这事好谈，好谈。
「咱们婚车婚房都不要了，彩礼我出！六十八万八，你看怎么样？这态度行不行？」
我看向韩娇娇：「娇娇，你说行不行？」
小妮子眼睛还红着呢。
「不行！」
说完，她就跑了。
我打电话让助理去追。
赵致以在我身后连连摇头：「都是惯的。」
12
韩娇娇这次是真伤了心。
长这么大，还没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她的鼻子骂她。
她的尊严、骄傲，全都被李群他妈丢在地上摩擦。
嗐，不经历这些，怎么能成长呢。
刚颓废了两天，韩娇娇就说要和我一起出门上班。
我差点没拍手叫好。
这小妮子，终于干了件好事。
我亲自开车送她去公司。
李群和他妈就杵在门口等我们。
远远地看到我们，立马迎上来。
他妈笑得可谄媚：「娇娇嫂子，我们家里商量了一下，我儿子入赘！入赘你看行吗？」
我笑着摇头，觉得他们实在天真：
「话我说得难听点，入赘嘛，我们有更好的人选，实在用不着你们。」
他妈立马接话：「那怎么能行呢？娇娇还怀着我的宝贝孙子，孩子可不能没有爸爸啊！」
改口改得够快啊，还『宝贝孙子』，啧啧啧。
我反问：「娇娇肚子里的孩子，和你们有关系吗？」
他妈一愣，继续满脸堆笑：「话怎么能这么说，这孩子流着李群一半的血呀。」
这么讲理的李群妈，我倒是第一次见。
他妈在这边和我唠，李群就在那边试图说服韩娇娇。
「娇娇，你怎么把我删了？这几天我一直很担心你，每天都蹲在公司门口等你。」
韩娇娇这次硬气得很。
「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妈那天说的话啊？她说我拿孩子绑住你，说我是被你抛弃的！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差骂我不要脸了！」
李群急了，扇了自己一耳光：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好我妈！」
看这架势，马上要跪了。
哇，这种男人可要不得啊。
看热闹的人又多了起来。
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我吩咐保安：「以后看到这两人就赶远点。
「娇娇，晚上我让王叔来接你。」
韩娇娇和我说了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13
最近韩娇娇总待在花房里。
她一不开心，就喜欢窝在那儿。
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而且孩子的事情，咱们也该好好商量商量了。
这些日子，我是看着她心情不好，不想逼她做选择。
但事情总要解决。
我去花房找她。
刚一走近，就听到玻璃房里的谈话声。
嗯，是韩娇娇在和李群打电话。
开了免提，声音大得很。
「娇娇，我是真心喜欢你。
「我爸妈不容易。你也知道，不论你家怎么样，我家经济条件都比不得你们。
「我也想给你好的生活，想让你过得舒舒服服。但是有些东西我没有就是没有。
「我爸妈是怕我拉不下脸，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所以那天吃饭才提出了那些条件。」
好一个矛盾转移啊。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
娇娇，我不是贪财，我是为了你！
「我知道我妈说话不中听，伤害到了你。但日子是我们一起过的，不关她的事，以后我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她一回。
「她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们家，我爸性子软，如果她再弱一点，那我们会被人欺负死。
「娇娇，就算你不想原谅我和我妈，但你也要想想我们的孩子啊。
「你真想让他出生在单身家庭里，让人从小就取笑他没有爸爸？」
韩娇娇低头摸着肚子，神情有些动摇。
啧。
李群他妈做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娇娇啊，是妈说话难听，妈还以为你真的不要小群了，所以在嘴巴上求个痛快。
「妈向你道歉。以后妈再也不会了。」
这会儿都自称妈了，变脸变得够快啊。
「但是吧，有些话，妈还是得跟你说一说。
「你嫂子毕竟是你嫂子，和你没血缘关系，既不是你姐也不是你妈。
「你想想，你家的家产现在都在你嫂子手里，等你侄子长大了，都是你侄子的，哪有你的份？」
韩娇娇眉头一皱，满脸不悦。
刚刚还有所缓和的神情，此时荡然无存。
「你嫂子这几次的反应太奇怪了，根本就是不想让你嫁出去。」
我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我和小群一合计，你嫂子该不会是想独吞家产吧，只要你不嫁出去，就没法从她手里把你自己的那一份拿回来！」
要说他们家聪明呢，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知道我见识广，从我这里入手显然不行。
可韩娇娇不一样啊，这小妮子，耳根软，心思又浅。
以前也干过偷偷摸摸和人领证的蠢事。
他们就想着，挑拨我们关系，然后撺掇韩娇娇再干一次这种事。
等领了证，生了孩子，还不是就和我们是一家人了吗？
这不就等于进入豪门了吗？
可是吧，有点聪明，但不多。
我和韩娇娇的关系，还真不是这三言两语能挑拨的。
如果我想要这些家产，在她被摇滚小子骗了以后，就该把她赶得远远的。
而不是留在身边，养虎为患。
我和韩庭照青梅竹马，韩娇娇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我是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李群他妈还在继续劝说：「妈说实话，这几次要不是你嫂子，根本不会闹得那么难看。」
我可不是什么背锅大侠哈。
话说回来，要不是你吃相难看，没准他俩还成了呢。
我得多亏你啊，李群妈。
「妈也很满意你，你和小群也是真心相爱的，怎么能被这种人拆散呢？」
韩娇娇终于爆发。
「你闭嘴！
「我嫂嫂是什么人我不清楚？要你在背后乱说？
「心里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这小妮子是恋爱脑不错，但从小被娇惯着长大，大小姐脾气也是实打实的。
「那是我嫂嫂！是她和我哥一起把我拉扯大的！」
这小妮子，终于晓得我的不容易了。
胳膊肘子终于往里拐了一回。
「李群，我们完了！你以后别再换号码打来了，再打过来我告你骚扰！」
她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14
我开开心心地回别墅敷面膜。
过了没一会儿，韩娇娇敲门进来，坐在我身旁：
「嫂嫂，我打算和李群断干净了。」
我挑挑眉，看了她一眼。
我的猛药还没出呢，这就打算断干净了？
「我感觉他家就是奔着钱来的，根本不是看中了我这个人。
「这场婚姻在他们眼里，就是一桩买卖。」
我差点没哭出来。
这小妮子，总算不上头了！
「嗯，嫂子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李群他爸妈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学老师，一个是学校里的保安，还有一个是食堂阿姨。」
嗯，那种手抖得厉害的食堂阿姨。
「他们合起伙来骗你的。」
他家当年得了一笔拆迁款，咬牙送李群去读哈佛。
老两口想着，李群花了这么多钱，他们总要从儿子身上得点什么吧。
这才想了一出计，卖儿子。
为了更好地卖儿子，他们还精心打造了自己的人设。
可惜，有些东西，不是他们自己说就能有的。
特别是李群他妈，和书香气那是一点都不沾边。
第一次见面后，我就找人查了他们的底。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惊讶。
也就韩娇娇，还真信他们捏造出来的身份。
「他们可以骗你这一次，就能骗你无数次。」
韩娇娇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又懊悔又愤怒。
「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她咬了咬唇：「我想生下来……」
我挑眉。
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恐怕会正中李群他们的下怀。
有了孩子，就免不了和他们家有牵扯。
这一牵扯来二牵扯去，不知道还要出什么乱子。
「嫂嫂，李群的基因还不错，家里也不是养不起孩子，你一个人养赶赶也养得很好啊。」
那能一样吗？！
你哥多靠谱一人啊！
李群那是什么货色，怎么能跟你哥比？
我放柔声音，「嗯，你说得对。但咱们再想想，是不是有更好的基因？如果你想要……」
「嫂嫂，我和这个孩子有感情了。」
行吧。
这事得从长计议。
能让她和李群一刀两断都谢天谢地了，可不能再逼急了她。
15
又过了一阵，我带韩娇娇去参加了一个晚宴。
「刚好」遇见了站在富婆身旁的李群。
看到韩娇娇的那瞬间，他脸都吓白了。
连忙把手从富婆怀里抽出来。
富婆不解：「你干什么？」
语气算不上多好。
李群反应过来，赶紧找补：「我去趟洗手间。」
这些天，他还一直对韩娇娇死缠烂打。
每天换号码发信息问候，偶尔去公司送个花，写一封又一封的信回忆往昔……
什么花里胡哨的手段都使上了。
韩娇娇这次也争气，愣是没搭理他。
但没人比我更明白李群的不甘心。
他本来离财富只有一步之遥。
差一点，就能少走几十年弯路。
可惜，全被他妈和他们的贪心搅黄了。
他的胃口被喂大了，不满足中产。
转而把目标投向更远的地方。
而我呢，把合适的人选送到他面前。
他就这么上钩了。
意料之中，真没意思。
赵致以端着酒杯过来，挡住了李群的去路。
「林姐，换对象了啊。」
富婆点点头：「小群，过来和赵总打个招呼。」
赵致以微微一笑：「诶，原来是李总啊。」
「李总」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嘲讽意味十足。
富婆来了兴趣。
赵致以看向我，一脸散漫地解释，「李总差点飞上枝头成了韩家的女婿，盛总，你说是不是？」
我笑着和他们碰杯：「挺巧。不过啊，李总看不上我们家，还说凭他的本事啊，什么样的女人都找得着。
「这下看来，还是林姐您啊，更合他心意些。」
富婆显然听出了我们的言下之意，脸色变了变。
然后堆着笑：「盛总可别埋汰我了。」
说着，她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李群。
后者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语气礼貌又疏离：「盛总，韩……小姐。」
韩娇娇脸上的厌恶都快蔓出来了。
自从赌博小子那事过后，她有两件事不能忍。
一是赌博，二是戴帽。
赌博嘛，其实要设局，倒也简单。
但没必要下这种狠手。
那就绿帽呗。
我来这么一出，就是想让韩娇娇恶心。
顺带也恶心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的确无辜，但我更不希望，他以后成为李群他们手里的筹码。
孩子也不一定想摊上这么一个爹。
富婆是过来人，笑着和韩娇娇碰杯：
「男人而已，下一个更乖。等你到了姐姐这个年龄就知道，钱最靠得住。
「有了钱，爱情也能买卖。」
韩娇娇像是听进去了，重重点头。
孺子可教也。
我那群老姐妹，哪个不是有钱有颜，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韩娇娇这小妮子啊，终于悟了！
16
我有意要让韩娇娇多见几个青年才俊。
她都兴致缺缺。
聊了没一会儿，就借口去洗手间。
一直偷偷摸摸观察她的李群也有了动作。
还想做点什么？
真是死皮赖脸。
我不动声色地跟在他们身后。
「娇娇，我和林姐就是朋友关系。
「你不肯见我，所以我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找你……」
啧，这么离谱的借口都说得出来。
韩娇娇怒极反笑：
「李群，你看着我。
「我看上去很像傻子吗？」
恋爱脑有时候看着，真的挺像傻子的。
脑回路都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差点笑出声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
回头一看，是赵致以。
「嘘。」
意思很明显——
想听墙脚，就别出声。
这小子最近总阴魂不散，什么事都能插一脚。
不管他。
继续看戏。
李群一个劲儿地哀求：「娇娇，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我改还不行吗？你打我，你打我吧！」
韩娇娇冷眼看他，言辞犀利：
「李群，你可真让我恶心。我当初怎么就喜欢上了你这种人呢？」
她对他的滤镜，至此，全都碎了干净。
李群见嘴上说不行，开始动手动脚。
很好，我的拳头硬了。
还没等我动手，韩娇娇就挣脱他的怀抱，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我家小妮子出息了啊。
李群一脸不可置信。
「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别惹恼我！我嫂嫂可不是吃素的！」
我当然也吃肉啊……
赵致以闷声笑。
眉眼弯弯，看着怪膈应人的。
眼见着他俩要出来，赵致以眼疾手快，把我带进拐角的工具间里。
空间狭小又封闭。
他的呼吸就喷洒在我耳际。
我伸手，把他推远了一些。
他也不恼，脸上带笑：「盛蔓，你怎么就不能和韩娇娇学一点？」
这小子，小时候还跟在我后头「姐姐姐姐」地喊。
现在翅膀硬了，嘴里没几句好话。
「学什么？」
他咧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恋爱脑啊！」
「你没事多吃点溜溜梅吧。」
他才二十来岁，干点啥不好，非要跟我说些这种腻歪话。
更何况，外面小奶狗小狼狗一大堆，比他省事的大有人在。
我不想惹麻烦。
「要不是韩庭照比我早十年出生，你以为能轮得到他吗？」
还挺自信。
我打量他几眼，得出结论：「你不是我的菜。」
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小屁孩子而已。
不过这屁孩子，穿着这身西装，还挺人模狗样的。
他不依不饶：「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试试。」
「等你什么时候身家超过我了，再来试吧。」
我推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工具间。
「盛蔓，你等着！」
傻小子，我还能真被你赶超不成？
17
经过这么一出，韩娇娇终于打算放弃这个孩子。
我约了业内最好的医生，周六手术。
这事总算告了一段落。
以后我们家，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李群他们有瓜葛。
结果呢，他妈是真的能闹。
她知道公司保安一看到她就会赶人，所以这次不在公司堵我们。
而是守在我和韩娇娇常去的一家私房菜门口。
我忍无可忍，拿出手机报警。
她这次却勇猛加倍，一上来就薅头发。
「你们是不是看不得我儿子好啊？！」
她手劲很大。
我能感觉到，我的头皮和脑袋正逐渐分离。
韩娇娇尖叫一声，用力捶打她的手臂：「你松开我嫂嫂！」
李群他妈硬是没动，眼里都快冒出火来。
「我们差点就过上好日子了！都怪你们！你们到底在那个女人面前说了什么才会让她不要我儿子！」
我疼痛难忍：「松手！」
保安终于赶来，将我们分开。
「嫂嫂，你没事吧？啊，出血了！」
能不出血吗？
都被薅走了一块头皮。
眼见她眼睛又要红，我连忙说：「没什么事，皮肉伤。」
李群他妈挡住大门，直接坐在地上哭：
「这两个杀千刀的！仗着自己有钱，就想赶尽杀绝！我儿子可怎么办啊！」
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难堪。
当年在盛家，有我爸妈护着。
后来嫁到韩家，我自己能独当一面了，而且韩庭照也从来没让我受过气。
我遇到的都是讲理的人，还真没怎么碰到过这种一言不合就撒泼的。
李群他妈越说越起劲，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们普通老百姓犯了什么错啊！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怎么活啊！」
这副惨样，使得舆论倒向她那一方。
围观群众都对我们指指点点。
「有钱了不起啊！这不是欺负人嘛！」
「是啊，老人家多可怜啊。」
李群他妈真是没脸没皮，马上说：「你们得赔钱！一定要赔钱！」
原来真实目的在这里。
韩娇娇把我护在身后，像个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开腔：
「你怎么不说说你们家做了什么？撺掇我怀孕，然后好和我家谈条件卖儿子！
「等我看清你们的嘴脸，知道没戏了，又让你儿子去找富婆！
「是你们爱慕虚荣，怎么怪得了别人？一个好好的哈佛硕士，偏偏生在了你家！三观不正，道德低下！」
我恨不得鼓掌大笑。
我家这姑娘，终于长大了。
围观群众吃到大瓜。
「哎哟，还是个哈佛的嘞？」
「干啥不好啊，非得走捷径！」
李群他妈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就是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你爹妈，又克死了你哥，还想来克死我儿子！谁娶了你真是倒大霉！」
有股怒气直冲我脑门。
这种话她都说得出来？
韩娇娇气得哆哆嗦嗦，还是挺直了腰杆。
「我已经报警了，这些话，你再跟警察说一遍吧。」
她转头看我，红着眼，却故作坚强：
「嫂嫂，我们先去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我笑着应好。
经过李群他妈旁边时——
「小贱货！我们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她骤然起身，闷头往韩娇娇身上撞。
身后就是阶梯！
我伸手去拉，没拉住。
韩娇娇从阶梯滚落。
血流了一大片。
「来人啊！杀人了！」
18
韩娇娇流产了。
李群他妈的这种行为，已经是故意伤人了。
我请了最好的律师，务必让她多蹲几年。
李群来医院求过很多次，跪在病房门口，声嘶力竭：
「娇娇，那是我妈啊。她已经到了安享晚年的年纪，你们放过她吧。她知道错了！」
韩娇娇闭上眼，不愿意搭理他。
我拿着盆打开门，泼了他一脸的水。
「你以为你自己脸挺大是吧？
「有这心思求我们原谅，不如请一个好点的律师。」
这件事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
韩娇娇因此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身体上的，心理上的。
也怪我一开始太仁慈。
……
法院的宣判很快下来，判了七年。
他妈直到被带走时嘴里还骂骂咧咧，极尽恶毒地诅咒我们。
言辞不堪入耳。
就连律师都事后向我感叹，还是判少了。
这种人啊，永远不觉得是自己的过错。
外面阳光正好，韩娇娇抬头看天。
「嫂嫂，我也想当事业咖。」
开窍了开窍了！
我恨不得敲锣打鼓去我公公婆婆还有韩庭照坟前哭一场！
「嗯，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祖国。」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