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深夜十二点，我给老板发了一张性感低胸红裙自拍。
老板回我：？
1
五分钟前——
我把相册里的三支视频发了出去，飞快收拾东西回家。
刚出地下车库，老板发来一个：？
我把消息往上划，发现视频全部发送失败，中间夹的那张自拍倒是发出去了，还无法撤回。
完了，我死了。
我疯狂编辑信息向老板解释——
「老板不好意思，刚才信号不好，视频发送失败了，正在重新上传。」
老板已读不回。
该不会以为我故意的吧？
2
我们老板严铮，上周刚从布里斯班回国接手企业，年轻帅气，标准的霸总人设。
我：「实在对不起，图片和视频都在相册列表里，我没注意筛选，真的不是故意的。」
还是已读不回。
我的自拍照是准备发给闺蜜的，她为了让我脱单，斥巨资给我买了一身「战袍」。
对，就是那种，不该遮的都没遮住，该遮住的都若隐若现。
给老板发这种照片，那真是一天一个离职小技巧。
我跪着道歉。
五分钟后。
老板：收到。
收到视频了？还是收到照片了？
这大半夜的，我睡不着了。
第二天，我顶着两坨黑眼圈被叫到了老板办公室。
「孙窈窈……」
3
老板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靠着，嘴里缓缓念出我的名字。
他咧嘴笑了，让我想起以前校园操场跑步的师弟，脸记不清了，就记得喘得像狗一样，一咧嘴笑得还齁甜。
「进来，把门关上。」
额？还要关门？
我一紧张，一个趔趄，细高跟发出声音，接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矮茶几上。
好死不死，露着一截大腿……
老板闻声看过来，侧颜美如画。
我看一眼老板，笑得很抱歉，慌乱中遮住裆，扒着门把手站了起来。
咔哒一声——
没料到，我直接给门上了个锁。
「不好意思……要不我把门打开？」
「哦？」
明明毫无波澜的疑问，偏偏让我想到了颜色小漫画。
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我想打死我自己。
4
就这样，我红着脸坐了一个世纪，终于老板发了善心，主动说话，缓解尴尬。
但是我不敢多说话，只敢点头。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运动？」他问这个的时候，我还是点头。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板看着我红透的脸，居然问得有点儿温柔。
我赶紧摇头。
为了不让他怀疑我的智商，我立刻回答：「我平时喜欢做平板支撑!对肌肉耐力有好处。」
也许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太过滑稽，他那张禁欲系的脸上又冒出一丝甜笑。
我发誓，他绝不是在笑我蠢。
而是……
我故作镇定，手心却一直冒汗。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被我一张性感自拍征服了吧？
霸总文要照进现实了？
正当我满脑子粉红泡泡的时候，老板又问话了：
「你本科是 S 大国防生，怎么会去 B 大读硕士？」
我一愣，见他目光停留在手上的文件。
那个，居然是我的员工档案。
哦哦哦，我忘了，这里不是相亲现场，而是在和老板汇报工作！
5
我没回答，严铮自己默默把我的档案翻看了一遍。
他越翻我越自信。
名校毕业，工作业绩年年优秀，我懂了，他要给我升职加薪！
然而，等严铮合上文件后，我被他泼了一盆冷水。
他居然挑刺，说我「本科专业不对口」！
「回母校看过吗？我是说……S 大。」严铮问我。
我有点跟不上了。
见我没说话，严铮身体坐端正：「听说……教学楼前面那个小操场改成礼堂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又没完全明白。
「小操场，噢不，在 S 大的事，你还有印象吗……」他欲言又止，声音低了下去，莫名吸引人。
我明白了，打算搞校企联合的大项目？
「我懂你的意思。」
他愣了，眼睛里藏着惊讶和期待。
「就……就懂了？」
我点头：「下周三之前，什么时间方便，面谈一次？」
严铮的表情立刻变得很精彩。
他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周五，晚上七点吧，你看方便吗？」他定了个时间，随后拿起其他文件看，一副不容我拒绝的派头。
那还问我干嘛？
我无语，默默接受了这种加班潜规则。
6
周五，同事们纷纷离开。
为了能早点回家，我拿了方案提前去找严铮。
半小时后，我俩对着落地窗外面的霓虹灯，只有久久的沉默。
怎么会这样呢？
我把方案向他汇报完，他脸色就一直沉沉的。
「老板您看……这个方案怎么样？」我谦卑地询问他。
严铮沉默。
「是预算部分要调整？还是主旨不够鲜明？」
还是沉默。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我算是看出来了。
他这个人，不想回答的时候就一句话也没有。
还要问时，严铮的手机响了。
「严先生您好，您订的七点半绿茉莉餐厅两位，请您准时光临就餐噢！」
绿茉莉餐厅？那种约会必选餐厅……
「老板，您约人了？」
严铮看了我一眼，冷冷说：「帮我取消了。」
可那个餐厅用的是机器人电话，没人理他。
我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好一会儿听见他吐出两个字：下班。
7
「孙窈窈，五周拿下小奶狗倒计时还剩 4 天。」
刚到家，闺蜜筱筱的语音电话就打来了。
呵，我今天立了搞事业女性的人设，却失败了。
拿下小奶狗什么的，毁灭吧！赶紧的!
我脑子里想的全是严铮的脸。
「周日，唐一酒吧的活动，国际金融系的师弟会来，据说颜值很高噢！」
「又想画饼骗我？」
「这次再谎报军情，我就去相亲网站上帮你充钱！」
我学着严铮的样子，已读不回。
筱筱：「哎呀！相亲套餐，2 万一个月内寻爱，高质量男士大礼包！」
虽然知道这个大礼包很假，但是说实话，我有些心动了。
然而周日那天，没等到我的大礼包，却看见了我的老板。
8
「各位校友大家好，我是严铮。」
老板，也就是严铮，面对校友们，没了周五公司里那种霸总的冷漠气场，亲切了不少。
加上禁欲气质和精致长相，一下子让他成了香饽饽。
我傻眼了。
老板居然是小我两级的校友师弟！
原来他和我说 S 大，是想认个校友。
而我，居然加了三天班，写了个校企合作的方案给他……
难怪他郁闷，可他既然不是要方案，约我是要干吗？
还没捋明白，那边校友不知道问了什么，严铮的脸红了一个色号，回答了一句：「单身。」
闺蜜筱筱大力拍了我一下，在我耳边碎碎念：「听到没听到没，五周拿下小奶狗计划，倒计时还剩 2 天了啊，这次还不脱单我就……」
她做了一个要宰了我的手势。
9
校友聊到兴起，有人起哄鼓掌，严铮顺势举起酒杯，跟大家点头示意。
他环视一圈，看到我的时候，酒杯举得更高了，和我对视说：「很高兴找到组织。」
我拿水果的手一抖，感觉被他那个小眼神勾走了魂。
酒吧里，一群人三三两两寒暄起来。
严铮在人群中朝我走过来，似乎是有话要说。
我懂了，这叫亲上加亲。
我赶紧给自己倒了杯酒。
「窈窈师姐，好久不见。」他又是甜笑，让我觉得亲切。
还好，他没有在这种时候摆出一副「我是你老板」的架子。
严铮手里的酒杯与我的轻碰，发出脆响。
他目光礼貌的停留在我身上，我以为是裙子出了什么问题，低头看却一切正常。
酒吧很吵，我赶紧朝他靠了靠，没料到闻了一大口他身上的气息。
他凑在我耳边，好像故意一样，说：「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裙子？
严铮笑笑，打开他手机的相册，朝我示意。
我不明所以地凑上去一瞧，本来还有点残存气场的我，耳根瞬间被点着！
他居然，把我误发的那张自拍保存了！！
照片里我那做作的表情倒也罢了，关键是硬凹出来的曲线，此刻正毫无保留的紧紧挨着他。
更过分的是，这裙子的布料在灯光下带着细闪，让凸的地方更突出……
我靠着他，再挪开就是我怂了。
作为师姐，我就没怂过。
我不知道从哪摸了一瓶酒出来，鬼使神差对着严铮说了句：「喜欢吗？喜欢咱们再喝一瓶。」
10
第二天，我在严铮家的大床上醒来，无比郁闷。
昨晚，一杯酒才去了半杯，我就「醉了」，接着娇滴滴地靠在严铮肩头不肯离开。
筱筱一脸懵逼地过来搀我，被我一个眼神拦住。
当着大家的面，我给她比了个「520」的手势。
5，孙窈窈的 5 周脱单计划。
2，该计划倒计时仅剩 2 天。
0，就在此刻开始行动！
闺蜜这么些年，筱筱一点儿也没给我丢人，立刻安排严铮送我。
我也没拉垮，从回去路上到他家大床上，我搭手、摸背、撩头发、环腰、勾腿……十八般武艺全上了，给我累得一身汗。
而现在，我百思不得其解。
「还疼吗？」严铮敲门进来。
我在他的被子里嘤嘤嘤，闻着枕头上他的味道，不想说话。
床塌下一角，严铮在床边坐下，干净得一丝酒气都没有。
11
「头不疼了就起来，周一例会不能迟到。」他没有感情地提醒我。
我丢了魂一样地坐起来。
昨晚严铮就像进了盘丝洞的唐僧，妖精累个半死，然而啥也没发生。
等我无精打采地到了办公室，依然满脑子都是问号。
是老娘我魅力不够，还是严铮他不行？
我不理解。
我烦躁地打开手机，看见校友群聊得热闹。
一早上的功夫，他们居然开始摸鱼，聊起了当年军训。
我看见他们晒出的军训照，画风粗旷没有感情——
大太阳底下，一群人像猴子一样趴在地上，面目狰狞。
只有教官坐着，云淡风轻。
他们那一届的军训教官，是我。
12
S 大的传统是安排大三国防生带军训，那年，我是师弟们的教官，噢不，是他们的噩梦。
「平板支撑，对肌肉耐力有好处，我没喊停，就不能停！」这句话是我当年的名言。
照片一出，师弟们的吐槽如期而至，清一色的刷屏——
「窃窃的腰不是腰，虐腹平板抡大刀。
窃窃的腿不是腿，稍息立正不放水。」
我的风评跌入谷底。
有人直接把我@出来。
@是窈窈不是窃窃：「你瞅瞅，你当年造成了多少吨伤害？」
我盯着屏幕在想怎么恶搞他们。
盯着盯着，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严铮……
好家伙，严铮居然是我带过的师弟？
呜呜呜，除非严铮眼睛瞎了，否则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女魔头教官。
再看我的腰，我的胯，我的腿……
那哪是心跳加速的感觉，怕是肌肉酸痛的感觉。
我还没哭完，就看见严铮在群里回复了一句：谢谢大家，心有所属。
我赶紧爬楼，划到最前面，原来群里给他点了一遍鸳鸯谱。
那么多条件不错的女孩，他都没瞧上……
而且，他昨晚还说自己单身，今天就心有所属了？
难道是我……
不对，我昨晚就差脱光站他面前了，他都无动于衷！
严铮没骗人，单身是单身，心有所属是心有所属，两码子事。
那个被他喜欢的女孩得多优秀？
我想着想着，碗里的饭瞬间就不香了。
13
一周后，D 市饭店。
为了跑项目，出差这几天，我都在酒桌上和客户谈合同细节。
本来我是不用出差的，但由于没脸见严铮，或者说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失败，我最近一周不是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百忙之中我还听说了严铮的八卦。
据说他的心上人是某集团的千金，两人父母从那一辈就有来往，回国打算处两年就结婚……
我叹口气，又开了一瓶。
客户看了也是望而生畏。
门忽然被人打开，我头也不回吩咐：「服务员，再拿两瓶酒。」
没人理我。
我晃了晃半空的酒瓶，回头。
严铮正站在门口。
我本能地想躲开他的视线。
想想不对，又赶紧把酒瓶悄悄放回饭桌。
客户是认识严铮的，立马招呼他坐下。
他也不推辞，坐下跟人说：「刚好在隔壁包厢，过来看看。」
接着，他把我放酒瓶的动作理解成了拿酒瓶，顿了顿才说：「酒就不喝了。」
桌上的人齐齐点头。
我站在角落，想把桌上几个空酒瓶偷偷撤走。
好死不死，严铮目光扫过桌上的空酒瓶，再看看我面前的一排酒杯，他沉默了。
完了，在他面前装酒量差，今天被捉了个现行。
上次我装醉……在他身上可没少揩油，之前可以装酒后乱性，现在怎么解释？
见色起意？兽性大发？
我悄悄瞥他一眼，看不透他眼底的表情。
现在知道我是骗他的，一定很生气吧。
14
严铮还是送我回了酒店。
我跟在他身后，不敢离得太近，怕他误会我。
但也不好离得太远，因为我这次真的有点晕。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脑子里总想一些不该有的画面。
如果他没有喜欢的人，我等下就在酒店拉住，热吻他，然后等着他……
女追男，隔层纱嘛。
一次不行就第二次！
但是我实在是不敢了，唉，有毒……我赶紧摇摇头。
「头疼吗？」严铮回头问我。
我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在他的注视下，我扭扭捏捏地点点头。
他没再说话，抬手扶了我半个肩膀继续走。
离得更近了，我真想顺势靠一靠。
但是想到严铮一脸面无表情，我真的色心渐去，再也不敢了。
我住的酒店离这不远，可脚下的地好像成了棉花，还会变形。
犹豫再三，我硬着头皮伸手拽严铮的衣袖。
他一顿，刻意放缓了脚步。
这一次，严铮送我到房间门口就离开了，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但说心里没有失落，那是假的。
15
两天后，我被一通电话从 D 市召回。
打电话的是严铮助理，说是要让我回公司签字。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签字是借口，卸了我身上的项目才是真。
「啥意思？不让我干了？」我看着助理拿来的文件，有点反应不过来。
小助理也为难，只说是严铮交代的。
我再看一遍文件，上面的字我都认识，连起来的意思我属实没搞懂。
凭什么突然变动这些项目？
就因为我假装自己酒量差的事情被拆穿了？
至于吗？
不行，我得找个时间和严铮谈谈。
爱情可以没有，工作万万不能丢。
然而，就在我打好腹稿，准备找严铮谈话时，一个清纯小美女先我一步，出现在严铮办公室门口。
这不是那个集团千金，严铮的心上人么。
我看看表，翻了个白眼，还没下班就在办公区谈恋爱。
我打算走，可又想起一件事来。
酒吧那晚……严铮车子后排座位某处，被我放了一个小卡片。
那晚自以为十拿九稳的我，提前吹响了胜利的号角，在小卡片上写了大大的三个字——
我没醉。
我还骚气的印了个口红印子。
这要是被未来的老板娘看到，我的命有没有不知道，工作是绝对会没有的！
16
我找了个借口，问助理拿了严铮的车钥匙，快步跑向停车场。
严铮的车经常停在同一个位置，很好记。
我打开车门，半跪着探身在车里找，动作一气呵成。
卡片还在原来的那个位置，说明严铮没看到。
我松了一口气，伸长胳膊把它拿出来，攥在手心里。
「你在干什么？」 严铮在身后问我。
我赶紧撅着屁股退出来，狼狈无比。
他边上还站着那个小美女，这要是被误会就不好了。
我急中生智：「严总好，今天助理说让我开车，刚正给您调座椅靠背呢。」
我对上严铮的眼睛，有点想死。
傻子，后排哪来的座椅靠背可以调？
好半天，我站得笔直，严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小美女。
他谁也没理，自己一屁股坐进车里。
我：？
严铮：「送她去枫林一路。」
我点头，「好」字还没出口，被小美女的声音打断。
「不用，送我去玉溪别墅西门。」
我启动车子上路，小美女和严铮说的话还没结束。
后视镜里，严铮闭眼假寐，满脸写着不耐烦。
猪都能看出来，他不喜欢她。
小美女又说起了两家的事情。
我这才听明白，原来千金的父母有意撮合她和严铮，甚至已经开始为两人的未来做打算了。目前的计划是女方父母出钱投资严铮家的公司。只是，他们两家实力悬殊有点大，说是投资，还不如直接谈收购……
而且这一切……似乎都没有问过严铮的意愿。
就像施予者，从不会问别人想不想要。
但凡有点抱负的人，都不愿接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施予。
更何况严铮的公司又不是山穷水尽。
小美女还在碎碎念，我在严铮第 n 次皱眉后，停下车打断了小美女的话。
「小姐姐，目的地到了，下车当心。」
可是她不愿意听我的，仰着鼻孔骂了一句：「你是个什么东西，随便插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严铮，字正腔圆地答：「我是严总的员工。」
她没想到我敢回话。
「像你这样没规矩的员工还留着，我爸爸投资的钱也要打水漂。」
这么嚣张？
「我们公司的规矩是认真工作、爱岗敬业，坚决不让老板因业绩太差而委身富婆，怎么会没规矩？」
我搬出严铮的名号，满脸写着一心为公、忠心耿耿。
17
成败在此一举。
如果严铮随便因为她一句话就开除我，那我也没必要再待下去。
小美女不服气还要说什么。
严铮下车，朝前排走过来。
我心一颤，玩……玩脱了？
「窈窈」，严铮叫我，同时坐上了副驾驶。
接着，他说了一句话，让两个女人都为之一震——
「不吵架了，咱们回家，我给你买了新内衣。」
我回头，下意识问一嘴：「什么内衣？」
「黑色蕾丝……」
他还要说，我赶紧凑上去捂住他的嘴。
尺度太大了，我要脸！
「你们……你们！」
小美女狠狠把车门一甩，怒气冲冲的走了。
高跟鞋砸在地上的声音，隔得老远都让人听着心惊肉跳。
「老板，没想到你气人的时候能这么气人。」
我瞧她离去的方向，咧嘴笑得像个地痞流氓。
好半天严铮没说一句话。
我回头看他，才发现我把他嘴捂得死死的……
这么近距离看严铮，我突然记起来当年军训时的一张脸。
有个男孩高高瘦瘦，表现不错，可总是同手同脚走路。
我手把手教他，罚他在操场跑圈，他喘得不像话，但还不忘咧嘴甜笑。
他站在最后一排，有几次我故意坐在他身上，掐着表计时：「没喊停不要停，平板支撑坚持！对肌肉耐力有好处！」
那个人，就是严铮……
18
我默默解开安全带，想跑。
「你去哪？」严铮把我拽回来。
「回家啊。」
「你不是我的司机吗？我还没到家。」
我只能乖乖继续坐回驾驶座，把严铮送到家。
然而我完成任务要离开时，他不准了。
我硬着头皮跟他走进家门，坐在沙发上时，一脸尴尬。
尤其是在我回忆那晚的事情，以及当年那个被我折磨过的严铮时……
尴尬和尴尬叠加，加倍尴尬。
严铮倒了杯水给我，我不敢直视他。
我脑里有道声音一直在说：「你折磨过他，然后你还想色诱他，最后你还失败了。」
救命，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19
「送你的。」严铮从卧室拿了一个礼物盒递给我。
我拿到手里掂了掂，好轻，是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他语气好像有点期待。
我狐疑地拆开包装，触手柔软，入眼是黑色的两条带子……还有蕾丝边？
内衣？
我看他，又不可置信地用手把东西全拿了出来。
吊牌掉在我腿上，70D。
是我的尺码。
「来，我给你穿上试试。」严铮伸手要拿。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乖乖递给他。
他要穿给我看？
什么情况？
下一秒，他拉上了窗帘，在我身后坐下，手搭上了我的连衣裙拉链。
往下一拉。
「你干什么？！」
我转身牢牢钳住他的手。
他一脸无辜：「你不是说……」
20
我无语：「是，我刚才是说要回家拿内衣，但那不是气她的吗？」
四目相对，我从严铮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笨。
「你……你早就买好了？」
他点头。
我不淡定了，我以为的禁欲系老板，竟然是个老色批？
我越想越乱，越乱就越生气。
「严铮！」
他立刻歪头看我，一脸无辜。
但现在这张脸，在我眼里就是斯文老色批。
「我今天找你，是有事要谈。」
他点头，眼神往黑色蕾丝内衣上飘。
衣冠禽兽！
「不是……不是你想的这种事！」
我想了想，压低了声音，克制地问他：「我给你发性感自拍，又装醉纠缠你，所以我在你眼里是一个很随便的人？」
他没回答我。
没回答就是默认了。
我一下子爆了。
「那你叫我过来，是想通了打算恩赐我？！」
他明显愣住了。
我气急败坏地瞪他，真行啊。
「亏我觉得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这是谋定而后动！」
我越说越气愤，见他一直不开口，干脆逼问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严铮好像终于得到了开口许可一样，委屈地解释：「可你不是说，要我给你……」
「我要你什么了？」
「你上次要我给你买……」
上次？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嚣张气焰：「非要吵架是吧！来啊，吵架我就没输过！」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我训别人的时候。
严铮：？？
我把内衣拿在手里，换上女魔头命令人的口吻：「你来来，你给我示范示范，我上次怎么管你要这玩意儿的！」
我此刻因为恼羞，怒气值已经拉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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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
严铮一直不说话，嗓音都有些哑了。
一般女魔头发怒的时候，大家都只有躲的份儿，而严铮这次，径直朝我走过来。
他勾着我的腰，一把捞起我，走向卧室大床。
我在愤怒中被人带离场，有点不知所措。
再回过神来时，严铮红着脸和我四目相对。
这是要……？
我哪能轻易就范，蜷起身子，滚到床的另一侧。
他见我这样，顺势跪坐下来。
「你干嘛？！」 明明是嚣张怒吼，我的声音发出来却像是在撒娇。
「示范。」
他居然压低了嗓音调戏我？！
我怒瞪他，只看见他烧红的耳垂和一截脖子。
严铮靠得很近，在我耳边低喃。
「你上次要我给你买新的，你说很贵……」
我想起来了。
那晚我装醉挂在他身上，蕾丝内衣被他的拉链勾住，越挣扎扯坏的面积越大。
最后，他按着我，把勾住的地方扯开。
我低骂一句：「靠！最贵的被你勾坏了，赔件新的！」
他当时并没有搭理我，给我披了件衣服就离开了，让我方寸大乱。
现在，严铮从我手边勾起新买的那件，歪头看我。
「窈窈，喜不喜欢……」
他让我又一次方寸大乱。
可他不让我说话，立刻用自己的嘴巴堵了上来。
我反应慢了半拍，任由严铮的气息裹挟着我，满脑子只剩一句话：
严铮这是在报复我。
22
当年 S 大的小操场上，本就快要脱力的严铮还在咬牙坚持最后十秒，没想到被我一屁股坐在身上。
我慢悠悠说完一堆大道理后，秒表一掐又加了一分钟。
队伍里有人说我的行为是草菅人命。
而我，低头凑近严铮问：「学弟，他在队伍里没喊报告就说话，我给你单独再加一分钟，喜不喜欢？」
还有跑道上，他同手同脚走路被我罚跑操场。
最后一圈时，我在他旁边问：「再加三圈，喜不喜欢？」
严铮记仇也是无可厚非。
记得最初排队分班，他站在队伍里白净纤瘦，五官漂亮得不辨男女。
我看了半天，扯着嗓子喊：「后面那个高个儿女生出列，这是男生班！」
尽管后来严铮被晒黑，黑得看不清五官，他还是会因为这个在队伍里被大家取笑。
种种做法，是挺过分的。
所以他停了我手上的项目，是想打击我。
不接受我，又和我搞暧昧，是要报复我。
似乎感受到我的不对劲，严铮抵着我后脑的手松开，瞧见我一脸决绝。
「目的达到了？」我从他臂弯里溜出来，咬着嘴唇看他。
谁让我以前对不起他呢，我认错呗。
严铮没说话，想了一会摇摇头：「你还没答应我……」
答应什么？
公开道歉还是主动辞职？
这小子是想让我社死吗，这么狠？
他笑笑：「不着急的窈窈，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我懂了。
他想我呆在他身边，一点点折磨我。
23
吃饭时，严铮见我吃得不香。
「不喜欢？下次换一家吃，江边有家中餐味道很不错，松鼠鳜鱼，你喜不喜欢？」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这么讲，我只想认错。
「严铮，对不起啊，其实我想跟你说……」
我小心翼翼地放下筷子，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他垂下眼眸，摆摆手，特别温柔：「窈窈，你别急，先吃个小蛋糕，慢慢来……」
慢慢来，呜呜呜，这样下去太折磨人了。
每当我对他有点儿心动时，他就好像触发了报复程序一样，问我：「喜不喜欢？」
一瞬间把我揪到了那个小操场，无声抗议着我当年的残酷行径。
严铮就差没在我耳边说：还喜不喜欢，你也不想想，谁会喜欢你这种夺命老贼！
24
就这样，我在严铮的折磨里过了一个礼拜。
我问过他，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负责 D 市的项目。
他告诉我，是不想让我喝酒，怕我喝醉会头痛。
这是还记着我装醉的账呢。
其实，严铮报复我，主要是在感情上。
他最近对我特别好，好得我都以为他爱上我了，每当这时，他的打击就会如期而至——
「窈窈，你喜不喜欢？」
这谁能顶得住。
后来恰好年底公司事忙，严铮经常出差，我一下子自在不少。
可是好景不长，元旦这天，我收到了严铮寄来的快递：一束很好看的红玫瑰。
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不用想也是那句：喜不喜欢？
果然，严铮给我发来了新消息：窈窈，我看见快递签收了，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我看着那束鲜红的玫瑰花，思绪飘回几年前。
在 S 大的最后一年，我被一群人簇拥着来到湖畔，那里有个眉清目秀的师弟正笑着等我。
我也笑了，甜甜的爱情终于轮到我了！
可等我接过他手里的红玫瑰时，众人的大笑声此起彼伏。
我有点尴尬，更多的是委屈。
「窃窃老贼，你被骗啦！」男生大笑着跑进人群，我被他们围着，过了一个难忘的愚人节。
那时候，他们说红玫瑰不适合我这样的女魔鬼。
25
我手上一痛，被玫瑰刺扎到了。
我错了。
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我斟酌着用词，编辑了一条道歉短信给严铮。
「严铮，过去是我做得不对，请你原谅我。」
结果他问：窈窈，你怎么了？这是从何说起？
我绝望地摁灭手机，仔细想了想，懂了。
这是在给我机会当面忏悔？
「你什么时候在家，我想当面和你说。」
「就快到了。」
我一愣，五分钟后，严铮出现在我家门口。
他没穿商务西装，而是穿了一套休闲卫衣，让人感觉有了一丝生活气息。
当年的我有眼无珠，确实不该……
「严铮，师姐当年并不是针对你，你看起来瘦，但是脱衣有肉！」
我想说，当年是因为他太好看，所以才会被我误认为是女生。
我误会他，并不是因为他瘦，可我不敢明着说。
严铮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卫衣，下意识摸了摸胸口。
他脸红了，一定是被我气的！
我赶紧补救：「不光这个，师姐不该体罚你，我要向你道歉。」
我诚意十足，朝他弯腰鞠躬。
严铮皱眉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小心走光了，窈窈。」
我在沉默中直起腰，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我能生气吗？
我能打他吗？
能，除非我不想要辛苦一年的年终奖了！
权衡利弊后，我狗腿又温柔：「你可不可以……别记恨我了？」
严铮示意我坐到他身边，我狗腿地过去。
他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他现在说什么，我都顺着他。
等我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的时候，严铮笑得很甜。
我上当了！
夜色从窗外蔓延到房间里，我看不清严铮的表情。
严铮突然揽过我的肩膀，我宕机了。
下一秒，他的唇贴了上来。
26
「你原谅我了吗？」我问。
「窈窈……我什么时候记恨过你？」
我：？
严铮叹气：「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这个剧情我完全没料到。
救命，严铮喜欢我，这谁敢信？
在我难以置信的眼神中，严铮再次朝我靠近，他又吻了我。
半个小时后。
严铮抱着我问：「这回你敢信了？」
我呆愣地点点头。
他用行动让我相信了一件事：他也喜欢我。
他真的没有记恨我。
跨年的钟声响起，严铮把我拥在怀里，小声说：窈窈，新年快乐。
我沉溺在这样温馨的时刻，勇敢地问他：「既然你也喜欢我，那上次你从酒吧回来，怎么不行动？」
黑夜里，严铮眼睛亮晶晶，他在笑。
「不能趁人之危。」
到底谁危？
「而且……你不喜欢我这样。」
我看着严铮有些不好意思……
也是，上次本可以水到渠成，结果他被我痛骂成老色批。
这爱情路上的绊脚石，竟是我自己。
我问严铮：「你当年一点儿都不怕我吗？」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毕竟我的称号是夺命老贼……
严铮在这个问题上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心里发酸时，他忽然笑着说：「别人都可以暗恋教官，为什么我不行？」
行！严铮你很行！
「窈窈……」
「嗯？」
「问完了，我可以继续吻你了吗？」
「继续，我没喊停就不唔……」
……
27
这一晚，严铮留在我家过夜。
我做了个梦。
「全体都有，立正！」
我站在一群师弟面前，笑得神采飞扬。
他们明明我都高一头，可论身姿挺拔，眼神骄傲，还是我最棒。
人群里，有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子，我看他一眼，我就嘴瓢了。
「那个高个女生，出列！这里是男生班。」
很快，他身边的室友发出爆笑：「好家伙！严铮，她好像把你当成娘们儿了……」
严铮不说话，犀利的眼神盯着我。
我猛地惊醒了。
醒来时，我看见严铮修长的手，他的手放在我的脑袋上方，轻轻地护着我，形成了拥揽的保护姿势。
这一瞬间，我心里甜甜的。
深夜里，我突然想起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那是军训结束前的两天，大家都说我孙窈窈的威名令人胆寒。
还有人叫我魔鬼教官，给我起外号，压根儿没把我当女生看。
这天，我偷偷跑到树荫下，帮他们占领难得的休息区，还帮他们弄到了校内最抢手的绿豆汤。
我正喜滋滋地等这帮小崽子来，可忽地听到有人说：「孙窈窈像个男人一样，粗鲁又凶残，没人会喜欢她，我这话你们同意吧。」
突然，我听到一道声音。
「我不同意，窈窈教官是粗中有细。」
那一瞬间，我心里的酸涩，悄然无踪。
此时此刻，记忆里的声音和严铮的声音重叠，我终于恍然大悟！
我抬头，严铮正对着我笑。
「怎么醒了？」
「当年的『同手同脚』，你是故意的？」
我问他，他笑而不语。
好家伙，原来当年他就对我意图不轨，还骗我对他「特殊照顾」。
「可我故意同手同脚那么多次，你还是叫不上我的名字。」
「既然暗恋我，军训后为什么不找我？」
「军训结束时，我听说有规定，教官不可以跟带训学生谈恋爱，我不想影响你。」
半睡半醒间，我好像听到严铮说：
「可我这么多年，也没放弃过你。」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