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酒冷冷的说:「这世上,悲惨的人那么多,变坏的有几个?说到底不过是基因上的恶!不用给你的恶,找什么借口,然后理直气壮的作恶!」
袁寒轻笑了一声:「是啊,姐姐说的很对,我本性就恶。」
他抬头看着陆酒,问她:「姐姐,为什么当初季明华那样做,你还愿意相信她,而到我身上,你就不愿意信我呢?」
他垂下眼帘:「其实,只要姐姐肯信我一次,也许就是不一样的结果了。」
陆酒声音有些愤怒:「就是因为信你,才让你有机会害死了我弟弟,你让我怎么信?现在相信你,我弟弟就能活过来了吗?」
陆酒的眼睛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把他推到了海里,你对着他,一阵开枪,那深蓝色的海水,都被血染红了啊。」
袁寒看着陆酒眼里的泪水,低低的说:「对不起。」
也对,她是信过他的!
如果这个时候,陆酒手里有东西,很想砸过去,可是她没有。
陆酒只能恨恨的喊着:「收起你虚伪的面孔,惺惺作态!」
不管陆酒什么态度,袁寒都不生气,就是坐在她的身边,跟她说着话。
「姐姐,如果苏翰引没有到我家,该多好啊。」
「因为苏翰引来了,他又被带走了,然后我也被领养走了。」
「可是苏翰引领养的人家很好,他过着锦衣玉食,有父母疼爱的生活,而我呢?」
袁寒轻呵一声,笑声满满都是苦涩:「我被恶魔带走了,差一点就活不下来了,而你看到的那些照片,也都是真实的。」
明明是先后,也就差一两天被领养走,可是命运却是极致的差别。
在渔村的时候,因为穷,他吃不饱,穿不暖,还每天都要被赌鬼父亲挨打。
等到苏翰引来了,被领养走了,赌鬼父亲拿了一笔巨款,然后主动要求把他给卖了,也就拿一万块而已。
袁寒以为,离开赌鬼父亲,有一个好的领养人,也是幸运的。
可等待他的,是更大的不幸。
买了他的人,根本就不是好人,转身把他卖给了张佑荣,然后他常年遭受张佑荣的鞭打,欺辱,也被当成杀手的训练了。
直到,直到他长大了,他比张佑荣更利好了,出手也更狠,差一点就把张佑荣给杀了。
然后,他取代了张佑荣的位置,他成了与狼共舞的老板。
他本来也是一个好人,可是后来……
袁寒云淡风轻的跟陆酒说这些,说到最后,他又是笑了一声:「姐姐说的对,我本性之恶,跟这些经历没有关系的,是我本恶。」
陆酒冷然的看着袁寒,嘲笑着说:「怎么,你告诉我这些,是要我同情你?还是让我觉得你出师有名,你就该杀害无辜的人?」
陆酒声音冷冷的说:「你的悲剧,是你父亲,是张佑荣他们造成的,你应该找他们报仇,跟我弟弟有什么关系?跟那些被囚禁在地下室,被你们迫害的人,有什么关系?」
1
「什么叫复仇,复仇就是找罪有应得的人,而不是把罪恶之手,伸向无辜的人!」
袁寒虚心受教,抬头冲陆酒笑着:「姐姐说的对,天黑了,我们吃蛋糕吧。」
陆酒看着袁寒在那笑,心里很是愤怒。
他凭什么在杀害了她弟弟之后,还这样跟她笑?
陆酒看着黑夜下的浩瀚大海,想着又一次被推进海里的苏翰引,想着那被海水冲淡的鲜血。
陆酒的心,是一阵阵的抽痛,实在是太难受,太疼了。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就不接弟弟回来了。
她应该等所有事情,尘埃入定后,再把他接回来的。
陆酒又一次的坐在了餐桌前,桌上放着蛋糕。
袁寒把蛋糕配送的王冠,戴在了头顶上,然后拿着蜡烛,一根根的插在蛋糕上面。
陆酒冷冷的说:「你的生日是昨天,今天过了,就不是什么生日。」
袁寒拿着打火机,把蜡烛一一点上:「其实我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生日了,无所谓了,我想的是,只要姐姐给我过生日,那这一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他点好了蜡烛,抬头看着陆酒:「姐姐,以后的今天,都是我的生日,好不好?」
陆酒冷然的看着袁寒,只觉得他说出的话,都让人厌恶。
袁寒看着陆酒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勾唇笑着,真是半点都不恼:「姐姐,给我唱生日歌吧,我从小到大就渴望的生日歌。」
他还补充着:「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
他家虽然在渔村,可是父亲赌博,母亲跟人跑了。
父亲怨恨他,整天抽打他。
至于生日?
能活着就不错了,哪还敢奢求这种幸福。
不过,现在他有姐姐了,可以奢求这种了。
陆酒冷冷的说:「我不会唱的。」
袁寒抬头哀求的看着陆酒:「姐姐。」
陆酒撇过头,紧闭嘴巴,根本就不说话。
如果他没有把她的弟弟推进海里,那她会给他唱生日歌,会给他祝福的。
可是,袁寒把弟弟给杀害了,那就是她的仇人。
袁寒求了几次,陆酒都没有说话,更别说给他唱生日歌了。
袁寒也不强求,他笑了笑:「算了,我自己唱生日歌吧,有姐姐在身边,就是最好的生日歌和祝福了。」
说完,袁寒关掉了餐厅的灯,只有蛋糕上的蜡烛,照亮着这一片黑暗的地方。
袁寒双手合十,一双深沉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陆酒看,她在蜡烛的光晕中,美的那么不真实。
可是,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身上好像散发着光芒,却比蜡烛光晕还要明亮,好像照亮了整个黑暗世界。
袁寒就这样看着陆酒,然后开始唱歌:「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袁寒的声音是轻快的,很有祝福感那种,可陆酒听着,就是心酸,难受。
他们之间,不该发展到这一步的。
袁寒唱完了生日歌,然后说:「姐姐,我要许愿了,姐姐说我许什么愿好呢?」
陆酒还是没有理他。
2
袁寒双手合十的闭上眼:「我不贪心,就许一个愿望,永远的跟姐姐在一起。」
听到袁寒的愿望,陆酒轻呵一声,冷然嘲笑着:「说出来的愿望,根本就不会实现。」
袁寒没有睁开眼,继续说:「那我再贪心一点,希望姐姐永远心想事成,幸福快乐一辈子。」
陆酒冷然:「袁寒,你杀了我弟弟,现在又这样惺惺作态,有什么意思?」
袁寒闭着眼睛,吹灭了蜡烛,再把蜡烛一一拔掉,然后抬头看着陆酒:「姐姐,许愿完了,可以吃蛋糕了。」
陆酒冷然的看着袁寒:「我不要吃的东西,恶心!」
袁寒还是不生气,他切好了蛋糕:「这个蛋糕,跟姐姐昨天给我买的蛋糕是一样的,我特意让人定做的,这就等于我吃了姐姐送的蛋糕。」
昨天陆酒买的蛋糕,拿回家跟苏翰引一起吃了点,打开蛋糕的时候,还给袁寒发了照片。
现在,陆酒看着这样的蛋糕,只觉得可笑。
袁寒把切好的蛋糕,递到陆酒的面前,温柔讨好:「姐姐吃蛋糕。」
陆酒抬手,把蛋糕给打翻了。
袁寒又切了一块蛋糕,递过去:「姐姐,是草莓奶油味的,你最喜欢的口味。」
陆酒再一次把蛋糕给打翻了。
现在,她是没力气打人,但是打翻这些蛋糕,她还是有力气的。
袁寒切了五块蛋糕,都被陆酒给打翻了,他渐渐的就没了耐心,沉了脸:「姐姐,我会生气的,生气的话,做出的事情,你无法接受的。」
陆酒冷然,用下巴抬了抬:「我要吃那块。」
袁寒看她态度转变,顿时就笑了,比刚才更加温柔:「姐姐要哪块,得多吃点。」
陆酒就抬抬下巴,说那块。
袁寒看不出来,她到底要的哪一块。
陆酒也是不耐烦,沉沉的说:「我自己来切,吃完了,你就滚出去,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袁寒笑着说:「好。」
陆酒从袁寒手里接过了蛋糕切刀,把手伸过去:「够不着,你端起来,挪过来一点。」
袁寒很听陆酒的话,把蛋糕端了起来,朝陆酒近了一点,还开心的说:「姐姐……」
他话都还没说完,手里端着的蛋糕,就被掀翻了。
蛋糕糊了袁寒一脸。
陆酒冷冷的看着袁寒:「生日?就你这样的恶魔,就不应该出生,还庆祝生日?我要是你爹,当初就应该把你糊墙上!」
袁寒被蛋糕糊了一脸,听着陆酒满是恨意的话,他垂下眼帘,抬手把糊在嘴角的奶油,给抹掉了,然后把沾了奶油的大拇指,放进嘴巴里。
袁寒说:「奶油的味道,很甜,跟姐姐一样。」
陆酒:……
袁寒站起来,低头看着陆酒:「姐姐,我生气了。」
陆酒抬头看着袁寒,明明他说生气了,可却半点没有生气的样子。
袁寒说:「那天,姐姐不应该来救我的。」
说完,袁寒转身出去,冷冷的吩咐着:「那个陆酒不识相,赏给你们玩,别玩死就行。」
3
陆酒听到这句话,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小脸满满的寒意。
她听着餐厅外面的声音。
「老板,真的能玩她吗?」
「陆酒长得真是太漂亮了,要不是老板没开口,在她昏迷的时候,我就狠狠的玩一下了。」
袁寒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语调,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嗯,只要人不死,随便玩,一个两个都行,大家一起上都行。」
外面的人,都兴奋了。
接着,陆酒听到那个光头男的声音:「老板,还是别了,他们要陆酒,要是玩坏了,我们不好交代。」
袁寒:「一个女人,还能玩坏,只要不死,不就成了?」
光头男还是劝着:「真的不好交代,我们好不容易联系上的,得罪了他们不好,而且他们要的是完好无损的陆酒,老板,大师为重。」
这下子,袁寒似乎有了怒意:「那等到了再说吧,我们去喝酒,在这船上还要两天才能到,你们都注意着点,看好医务室。」
「陆酒这个人挺厉害的,别让她进去,偷走了解毒剂,知道吗?」
光头男松了一口气,然后说:「老板放心,解毒剂不在医务室,在我身上放着呢,她偷不走的,医务室也就不用守着了。」
袁寒:「喝酒去吧,把那几个女人叫上来,陪大家玩玩。」
陆酒听着,他们的声音和脚步声都渐行渐远了,外面也没有人把守。
显然,是对被打了速迷药剂的陆酒,很是放心,觉得她只能走动,根本就没有力气走。
餐厅里,是有些灯光的,袁寒出去的时候,又把灯开了。
陆酒看着桌子上和地板上一片狼藉,都是被她打翻的蛋糕,看的她皱起了眉头。
陆酒又想着刚才那一番对话。
轮船要走三天,那肯定是要出国的。
还有,找上他们的人是谁?
好像是专门针对她的?
解毒剂不在医务室,但是在光头男身上。
然后,医务室没人守着了?
他们还喝酒去了?
这些信息,都给陆酒了一个大概方向,她会配药,可以趁他们喝酒,放松警惕的时候,去医务室配药。
但是恢复体力之后,她不能着急离开,她得跟着去看看,到底是谁,竟然要抓她。
抓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陆酒很冷静,没有对着袁寒那样,只一味的怨恨和生气。
陆酒在餐厅等了一会儿,就自己慢慢的离开了,只留餐厅里,满是狼藉的一地蛋糕。
出了餐厅,充满了海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还带着黏糊糊的感觉。
袁寒他们在甲板上喝着酒,划拳声,碰杯声,女人的娇笑声。
陆酒就站在那里,然后抬头看着袁寒他们,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光头男碰了碰袁寒,示意他看这边。
袁寒看了过来,他看到了陆酒,半点都不在意的挪开目光。
然后袁寒搂着身边的美艳女人,在调笑着:「看她干嘛,你们又不敢玩,要不是她还有用,我就把她也推进海里,乱枪打死了。」
4
陆酒静静的听着袁寒的话,那些人也在嬉笑喝酒,也不再管陆酒了,毕竟有贼心,可没那个贼胆。
陆酒站了一会儿,就自己扶着栏杆,慢悠悠的走着,绕着轮船走了一圈。
他们不担心陆酒会跑掉,首先她现在是被打了速迷药剂,昏迷过后,醒过来是会浑身无力,勉强能站能走,有一点生活自理能力。
至于其他,连拿筷子夹菜,都是困难的事,还怕她出手?
再说了,这里是轮船,是浩瀚大海,她一个女人,不懂开轮船,跑也跑不掉。
这就更不用担心了。
他们只管放心的喝酒,跟美女玩一玩。
陆酒在轮船转了一圈,大概了解一下,然后找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离袁寒他们喝酒的地方有些近,但是恰到好处的被挡住了,只要他们一个拐角过来,就能到医务室。
陆酒等啊等,等他们喝的差不多,都喝醉了,不是那么清醒了,她才去医务室。
甲板上划拳喝酒的声音,很大,好像就在耳边一样。
陆酒进了医务室,一边寻找她需要的药物,一边听着外面的声音,但凡有点异响,她都能够察觉。
还好,这个医务室的药物,是很齐全的。
陆酒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药物,然后秉着呼吸,开始配药。
条件有限,药物有限,陆酒配不出绝对的解毒剂,但能让她的身体短暂恢复正常。
只要身体正常,她就能光头男那里抢过解毒剂了。
陆酒在配药剂,需要一会儿时间,她秉着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间,甲板上有了声音。
「不行,喝多了,我要去尿尿,也快吐了。」
「都是男人,站在这里,直接就尿了了。」
「哈哈哈,海风这么大,我就这样直接尿,你们是想喝尿吗?」
陆酒听着甲板上的声音,特别是听到脚步声,是朝这边过来的,陆酒就秉着呼吸。
手里也拿好了一个针筒,里面有着她自己配出来的药剂,能够给进来的人,一针倒。
她的药还要十分钟时间,再等等,在这之前,千万不能被发现。
陆酒听到了脚步声,就停在了门外面,然后一阵阵呕吐的声音,还有阵阵海浪拍打的声音。
这让陆酒更是秉着呼吸,心脏都不由得加速跳动了起来。
一旦被发现,她就前功尽弃了。
然后,陆酒又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过来,是第二个人。
接着,脚步声离开了,但是呕吐声没了。
一会儿,甲板上又有了声音:「阿力这是干嘛去了,喝尿去了吗?还没回来。」
光头男说:「喝太多醉倒在那里了吧,阿正,你去看看。」
陆酒又听到了脚步声过来的声音,更是秉着呼吸,着急的看着马上就要成的药剂。
再三分钟,三分钟过去就好了。
她门是关着的,不会轻易被发现的。
陆酒听到了脚步声停在外面,然后疑惑的声音:「奇怪,人呢?」
陆酒听到了脚步声朝着医务室的门,走来了。
门的把手,被扭动了。
5
陆酒见此,生怕被发现,也顾不得药好了没有,直接拿起,仰头喝了下去。
咔嚓。
门被打开了。
袁寒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他笑看着陆酒,低低的说:「原来,姐姐在这里啊。」
陆酒抬头看着袁寒,也看到了他身后,倒在地上的一个人。
陆酒淡定自若的走出去:「我走错房间了。」
袁寒就看着她笑,然后等陆酒出来的时候,他当着陆酒的面,把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直接给扔进了海里。
砰的一声。
巨大的海浪,掩盖了这细微的声音。
陆酒抬头,不解的看着袁寒:「你……」
他怎么杀了他自己人?
陆酒不由得他:「袁寒,我弟弟是不是还活着,你……」
袁寒看着陆酒,笑着说:「他们想欺负你,所以我就杀了他们,你弟弟死了,尸体都被鲨鱼给吃了,尸骨无存!」
「袁寒!」陆酒沉声喊着。
袁寒低低的说:「谁也不能欺负姐姐,想想也不能。」
陆酒冷然的看着袁寒,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是他说的让人玩她,结果现在两个人又被他给杀了?
袁寒,到底怎么回事?
袁寒冷笑了一声,然后伸手,一把抓住陆酒的手,把她的手,负在了后背,声音高昂:「姐姐,你真是不乖呢。」
听到这声音,光头男立马赶了过来:「老板,怎么回事?」
袁寒冷冷的说:「这个女人,来医务室偷药,被阿力他们发现,她杀了他们,推进了海里。」
光头男探头朝栏杆外看着,看到在海里被海浪拍打的两具尸体,怒骂了一句粗话。
「草,这女人真特么牛逼,都这样了,还能杀人!」
袁寒冷然的看着陆酒:「再给她打一针,女人,醒着真麻烦。」
光头男却是有些犹豫:「那个针不好,后遗症很严重,别打了吧?毕竟他们要人。」
袁寒冷冷的问光头男:「那人要是跑了,我们怎么办?你负责?」
光头男被袁寒的都给吓到了:「我去拿针,反正人活着到就好了。」
陆酒刚刚吃了自己配的药,都还没产生药效,就要再打一针速迷药剂的话,那她刚才的事情,就白做了。
可是。
陆酒抬头定定的看着袁寒,目光犀利,像是要把他的内心给看透了一样。
袁寒看着陆酒小:「姐姐,你真的是很不乖,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很快,光头男拿了针过来:「老板,最后一针了。」
袁寒冷冷的嗯了一声:「给她打,一觉醒了,直接交接,免得出意外,麻烦。」
光头男应了声好。
陆酒看着光头男把针里的空气挤掉了。
她抬头看着袁寒,突然说:「袁寒,生日快乐。」
她,再信他一次。
袁寒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姐姐,晚了,我不稀罕了。」
光头男把针打在了陆酒的胳膊上。
一瞬间,陆酒就感觉头晕目眩,很快,她就要昏迷过去了。
昏迷之前的陆酒,嗤笑了一声。
这一次,她还是信错了。
6
速迷药剂的药效发挥的很快,一瞬间,陆酒就晕了过去。
袁寒手快的抱住了陆酒,然后说:「加快速度,用最快的时间到地方,免得出意外。」
袁寒把陆酒抱回了房间,把她放在床上,看着闭着双眼,犹如睡美人一样的陆酒。
袁寒垂下眸子,低低的跟陆酒说:「姐姐,真的来不及了,那天,你也真的不该来的。」
一切,都晚了。
……
陆酒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地方,没有海浪声,窗外有着小鸟和蝉鸣的声音。
她才一醒,袁寒就说:「姐姐,你醒了。」
陆酒抬头看着袁寒:「你……」
陆酒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声音:「厉太太,想要请你来一趟,还是很困难的。」
陆酒抬头,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了另一端。
她皱眉,冷声问:「你是谁?」
袁寒抬头看男人,说道:「曹先生,我已经把陆酒带过来了,那我应该可以见到你身后的人了吧?」
曹先生笑着说:「那是肯定的,你已经通过了审核,像袁先生这么年轻有为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真的是天生的恶魔。」
才十八岁的少年,就出手狠辣,对身边人都能下得去手,不就是天生的恶魔?
陆酒越发生气的问袁寒:「你杀我弟弟,把我抓来这里,只是为了通过审核,见一个人?」
袁寒站起来,嘲笑了一声:「不然,姐姐还有什么价值呢?」
袁寒说话,真的是气死人。
陆酒抬头看曹先生:「曹先生,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抓来,不会只是因为我好看吧?」
曹先生:「当然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找厉太太。」
曹先生对袁寒说:「你把她带着,一起去见他。」
陆酒刚醒来,就被袁寒扶着走了。
这里是海岛风格,四处都是小木屋,不过随处可见的保镖,虽然没有明面上拿着枪,但身上绝对有着枪。
陆酒一路走着,一路看着,寻找着最佳的逃跑路线。
擒贼先擒王。
她一会儿就把那个神秘人给抓了,总能离开的。
至于袁寒……
陆酒不由得抬头看了下袁寒,然后敛了眸子。
曹先生看了眼陆酒,说:「厉太太,不用看的,这里是孤岛,就算你能打,也打不过这里的百来十人,也逃不出去的。」
陆酒轻笑:「我欣赏一下,这里的风景,不行吗?」
曹先生笑了笑,没再说话,带着他们朝主屋走去。
很快,他们就到了。
「钟爷,陆酒他们来了。」
里面传出老沉的声音:「进来吧。」
曹先生推门进去,陆酒听着声音,却是皱起了眉头,这个声音,她很熟悉。
钟爷?
进去之后,陆酒抬头看到了他们口中的钟爷,有些惊讶,因为这是一个熟悉的人。
钟婉莹的父亲——钟文德。
陆酒又不由得侧头去看了一眼袁寒,他想见钟文德干嘛?
钟文德抬头,打量着陆酒,简单的装扮,却是干净利落,比他那女儿,确实强了几分。
7
就算她现在有些软绵绵的站在那里,可是她的凛冽,孤傲的气质,确实强大。
钟文德不得不再次承认,陆酒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比他女儿强,难怪他女儿会输给陆酒。
钟文德看着陆酒,他嘲笑着说:「厉太太,今天的气场,不够强啊。」
陆酒看着钟文德:「钟先生要是敢给我解毒剂的话,我想你会见识到足够强的气场。」
钟文德笑着:「我可不傻,毕竟厉太太还是有点本事的。」
陆酒冷然的问:「钟先生大费周章的把我抓来,是想做什么?杀了我,给钟婉莹出气吗?」
钟文德有些惊讶的看着陆酒:「没想到,我没在申城这么多年,厉太太竟然还知道我是婉婉的父亲。」
钟文德早年就离开了申城,当时是跟一个女人离开的,抛弃了钟太太母女。
因此,钟太太会把对钟文德的怨恨,都发泄在钟婉莹的身上。
这么多年过去,申城的人,早认为钟文德失踪了。
但现在,陆酒看来,钟文德不是失踪,当年什么为了女人,一起离开申城都是假的。
这里,有着他们钟家的黑暗产业。
只一会儿,陆酒就想了很多,问着钟文德:「你是与狼共舞的大老板?」
不然,袁寒为什么要这样费尽心思的见钟文德?
与狼共舞的地下经营,是多家经营的,袁寒是申城的老板,那钟文德是这个犯罪集团的大老板?
甚至,是毒枭?
因为与狼共舞不仅贩卖暴力,贩卖女色,也贩卖毒品。
而这个海岛,严防把守的这么厉害,那么很可能是制毒的地方,亦或者是贩毒的地方。
绝对是钟文德的老巢。
钟文德笑着:「厉太太真是个聪慧的人,而且到了这样的地方,经历了这么多事,竟然还不带怕的,难怪我家婉婉输给了你。」
陆酒抬眸,冷然的看着钟文德,她眼神冷冽,蔑视着钟文德:「我觉得,应该怕的是你。」
一点,阶下囚的样子都没有!
钟文德看着陆酒,笑的阴险:「厉太太现在可以逞口舌之快,但一会,求饶都来不及了。」
因为药效,陆酒清冷的声音,有些软绵绵的:「所以呢,你打算做什么,不如快一点,要不然我家阿承来了,你承担不起后果的,他生气起来,是非常可怕的。」
钟文德听到这话,哈哈哈大笑:「陆酒,你真的是太高看厉北承,也太小瞧我了。」
「我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警方都没进来过,你觉得厉北承可以?」
陆酒清冷的声音,非常自信:「当然,阿承一定会来的,所以,钟文德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陆酒又认真的劝了一句:「钟先生,现在放我离开,自己去自首的话,后果会好一点,要不然你的下场,会比张佑荣惨很多的。」
钟文德沉着脸,冷哼一声:「厉太太真是狂妄,不过很快就狂妄不出来了。」
他问着陆酒:「厉太太知道暗网吗?」
8
暗网。
陆酒当然是听说过的,那是一个藏在网络下,极其黑暗的一个网站。
很多人,连听说都没听说过,更别说去接触了。
而暗网这样的地方,也不是你听说了,就能接触到的黑暗地方。
钟文德怕陆酒不知道,便跟她解释:「暗网是很黑暗的地方,与狼共舞这样的地方,跟暗网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暗网什么交易都有,什么血腥视频,以及拍卖人物……」
说到这里,钟文德抬头看着陆酒,阴险的笑着说:「厉太太,长得这么漂亮,已经被叫价十万美元了。」
陆酒挑眉:「才十万吗?以我的价值,一百亿倒是可以。」
钟文德哈哈大笑:「厉太太真是狂妄,不过也能如厉太太所愿,他们要直播验货。」
陆酒眯眸:「直播验货?」
钟文德:「厉太太很喜欢直播,不是吗?我家婉婉,几次被你欺负,都被直播,全国都知道了。」
陆酒反问:「所以呢?」
钟文德站了起来:「那我就给厉太太来个全球直播,他们喜欢看着你被欺负,然后看着你是如何被虐杀的,一层层的剥皮?还是一片片的割肉?亦或者是把骨头一节节的挖出来?」
陆酒冷然的看着钟文德:「看来,钟婉莹的变态,都遗传了你的基因。」
钟文德冷哼了一声,阴冷的看着陆酒:「如果不是你欺负了婉婉,她现在已经得偿所愿了。」
「陆酒,给你一次机会,自己录视频,澄清那几件事情,都是你污蔑婉婉的,只因为你是嫉妒她。」
钟文德看着陆酒说:「只要厉太太澄清了,我可以让厉太太死的痛快点,也留你一个全尸。」
陆酒嘲笑的反问着:「如果,我不呢?」
钟文德阴沉着一张老脸:「那现在就开直播,看谁给打的打赏钱最多,我就听谁的,怎么处置你了。」
「当然,死对于厉太太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让你活着,然后卖到非洲去,啧,肯定生不如死。」
钟文德看到陆酒冷然的看着他,就好像看他是跳梁小丑,在台上自导自演的给她看。
这让钟文德很恼怒,感觉到自己多年的威严,被挑衅了。
钟文德也不跟陆酒废话:「袁寒,验货!」
陆酒转头冷然的看着袁寒。
袁寒也看着陆酒,他说:「姐姐,对不起了。」
钟文德坐在椅子上,手里点了根烟,吹了一口烟:「厉太太,做人不能太狂,欺负了我女儿,就要加倍换回来。」
陆酒清冷的喊着:「钟文德。」
钟文德冷哼一声:「现在想求情,晚了,袁寒现场验货,验完直接打包,送给买家!」
说着,钟文德抬头沉声喊着:「袁寒,快点。」
钟文德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等着欣赏陆酒被验货的过程,他笑着:「厉太太放心,这样的验货过程,会全球发布的。」
袁寒抬头看了眼陆酒,然后把手放在了皮带上,解开,再缓缓的抽了出来……
9
袁寒抽皮带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陆酒,然后喊着:「姐姐。」
话落,袁寒皮带抽了出来,下一秒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塞进了陆酒的手里。
而袁寒猛的抽出来的皮带,啪的一声,甩向了身边的保镖。
陆酒接住东西,上膛,下一秒对准钟文德开枪。
这个突变,险些让钟文德中枪,幸好一个保镖扑了过去,挡住了那一枪。
屋子里,乱成了一团,也枪声四起。
钟文德愤怒的喊着:「袁寒!」
陆酒的枪法很准,一枪一个,均不是她的对手。
她动作潇洒利落,也杀伐果断,眼睛都不眨一下。
丝毫没有刚才柔弱不堪的模样,她身上的速迷药剂,早已注射了解毒剂。
只是这里保镖很多,且都杀人不眨眼,也不顾自身死活的护着钟文德。
而袁寒没有手枪,处处受制于人。
陆酒把目光对准了钟文德,抓到他,一切就好说了。
陆酒看到钟文德往旁边跑着,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的越了过去,大长腿一伸,一踢。
钟文德被踹倒在墙壁,又迅速的站好,握着拳头反击。
钟文德能混到这一步,身手自然不错,只是到底还不如陆酒。
不过几招,钟文德就被打的连连败退,最后一个翻滚,去捡地上的手枪,举枪对准陆酒。
砰的一声。
下一秒,钟文德的手腕,被子弹穿透了。
钟文德又失败了。
陆酒翻身过去,然后一把揪住钟文德的领子,把他给揪了起来,冷冰冰的枪,抵着他的额头:「让他们住手!」
钟文德到底怕死,沉声喊着:「住手!」
所有人住手,可是手中的枪,还是没有放下,纷纷指着陆酒。
曹先生更是喊:「放了钟爷!」
这些人都是跟着钟文德出生入死的人,绝对衷心。
他们,很讲究义气。
陆酒冷然:「都给我让开,要不然我就把他给杀了。」
袁寒手里举着枪,站在了陆酒的身后,给她做守护。
钟文德半点都不慌,而是沉声说:「陆酒,你以为挟持我,就能离开吗?外面还有百来号人,离开?你做梦!」
陆酒带着钟文德,往外走着:「只要你不怕死,尽管让他们开枪。」
陆酒跟袁寒一起往外走着,这个时候,她也没空问袁寒都做了什么。
但这一次,袁寒是站在她这里的。
曹先生很紧张的跟着,手里的枪,更是对准了陆酒,准备随时开枪。
出了房间,视野空旷了很多。
袁寒抓住跟陆酒说:「姐姐,还不能走,他手里有姐夫需要的东西。」
陆酒问:「什么东西?」
袁寒抬头,眯起双眼,然后身体微微一侧,他说话声音很快:「是致幻剂的解毒剂,我听说这里有。」
陆酒冷然问钟文德:「你有解毒剂?」
钟文德冷哼了一声。
袁寒的身体,紧绷了起来,他问陆酒:「姐姐,如果我真的背叛了你,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相信我,救我吗?」
隐蔽处,一个狙击手,瞄准了陆酒的脑门,开枪!
陆酒刚要回答,却是听到虚空被划破的声音,她抬眸看去。
砰!
鲜血飞溅,温热的血,喷溅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