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从医院出来，我心情忐忑。
「指不定啥事都没呢，你别这么紧张。」徐莉安慰我。
「我就怕真是我的原因。」我说。
「——如果真是我不孕不育，我怎么面对老公一家人。」
1.
结婚两年了，我一直怀不上孩子。
婆婆骂我是下不出蛋的母鸡，怪我不能给他们家延续香火，难听的话不计其数。
我只好和丈夫去做了检查，两周后，我拿到了报告。
但这个报告让我很尴尬：我没事——丈夫有事。
他患有先天性无精症。
也就是说，问题在他，不在我。
我把报告藏在了大衣兜里，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
饭桌上，丈夫却主动问了起来：「你不是去拿检查报告了吗？怎么样？」
我刚要开口，婆婆竟抢话道：「医生说没啥大问题，就是柳娟她身子有点弱，回头我给她买点补品，调养调养。」
「那就好。」丈夫长舒一口气。
婆婆放下筷子，示意我去厨房。
我随婆婆进了厨房，她关上了门。
随后，她把体检报告砸在我的脸上，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她下午本来想去打麻将，要从我的大衣兜里掏点零钱。
却意外地掏出了那份检查报告。
报告砸在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心生怨气，立即反驳：「您儿子无精，您冲我发什么火？」
她一把撕碎了报告：「这事不要告诉王铿。」
「他迟早会知道的，怎么瞒？」
「哪个男人能接受这种事？」婆婆眼神恶狠狠的，仿佛是我害得她断子绝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当妻子的，要不要顾及下丈夫的脸面？」
「那孩子呢？」我问，「您不是一直嫌弃我生不出孩子么？」
「孩子？孩子会有的。」她说。
2.
我一个人洗完了碗，又把灶台擦拭干净。
走出厨房后，我发现婆婆竟然在卫生间内，给我的丈夫王铿搓澡。
浴霸开得暖烘烘的，映出两个暧昧的身影。
两人关在里面，有说有笑，我心里一阵反胃。
但这是家里的常态。
徐莉常常吐槽，说我丈夫已经三十几岁了，怎么还这么「妈宝」。
她说得对，王铿每天上班穿什么衣服，全要经过婆婆审查。
甚至连微信换个头像，都要听婆婆的话。
我替丈夫辩解道：王铿早年丧父，婆婆把把他拉扯大，母子情深。
但其实，我也觉得他们这样很不妥。
正想着，婆婆和丈夫嘻嘻哈哈地从卫生间出来。
随后，婆婆就穿着蕾丝内衣，靠在丈夫身边看电视。
胸前的两块肉呼之欲出。
我都替她臊得慌。
3.
夜里，丈夫刚回房间，准备关灯睡觉。
「王铿，跟你说个事。」
「啥？」
「你这么大人了，穿个内裤就在你妈面前晃悠，不太好吧。」
「有啥啊？这是我亲妈，我全身哪块肉她没看过。」
「话是这么说，也得避嫌吧！还有你妈她天天穿着内衣就……」
王铿翻过身，不耐烦地打断我：「那是我妈，你吃什么飞醋。」
「我这是吃醋吗？」
我扯了几下被子，他不再理我，呼呼睡下。
4.
这天我买完菜回家，王猛就站在门口。
他是我丈夫的弟弟，成天游手好闲，没有正经工作。
说是弟弟，但我知道，他们二人并没有血缘关系。
十年前，王铿和王猛的父亲合伙做生意，却遭遇车祸，双双身亡。
王猛父亲死后，婆婆把还在上初中的王猛领回家，当王铿的弟弟一样照顾，帮他长大成人。
得知王猛的身世，本来我对他还有点同情，但相处久了之后，我才发现——
他简直就是个人渣。
王猛捂着裤裆，急冲冲地冲我喊着：「嫂子快开门，我尿憋不住了！」
我皱皱眉，打开了家门。
家里没人，我也不想和王猛单独相处，径直去了厨房。
洗菜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身后站了个人。
王猛的手攀上了我的肩膀，他撩起我的发尾，使劲闻了闻。
「你干什么？」我心头一凛。
「——嫂子，你好香啊。」
我正要发飙，客厅突然传来开门声。
「这么早就来了？」婆婆看见王猛，笑道。
丈夫加班，婆婆把王猛叫来陪他吃饭。
席间，他俩有说有笑，我也懒得插话。
「去，帮我添点饭。」婆婆把碗递给我。
「妈，我来我来，您让大嫂歇着。」
王猛伸手来拿碗，乘机摸了把我的手。
我一惊，碗摔到了地上。
「笨手笨脚！碗都拿不稳？」婆婆责怪道。
「是我不好，没拿稳，不怪大嫂。」王猛嘻嘻哈哈。
我懒得跟婆婆计较，俯身把碎片捡了起来。
一抬头，迎面撞上的就是他猥琐的目光。
他直直地盯着我的胸脯，满脸淫笑，我厌恶地捂住领口。
这一切，婆婆都看在眼里，但她一句话都没说。
我把这事告诉徐莉，徐莉让我小心王猛。
她说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正是如此，这些年她才坚持「不婚主义」。
5.
跟徐莉挂了电话，我又接到大哥的来电。
「老妹，最近还好吧。」他心情不错。
「嗯。」
「告诉你个事。」
「你说。」
「你也知道哥一直没上班，我也这么大个人了，是时候存钱娶个媳妇了。」
「然后呢？」我问。
「我跟爸商量过了，我想买辆车去跑滴滴。」
「哦——你想去就去呗。」
「啥叫想去就去？车都没有，怎么跑？」
「你什么意思？」我问。
我哥吱吱唔唔，最后才说，他看上一辆车，要二十万。
但他手里只有两万，希望我能赞助他十八万。
二十万的车，他出两万，我「赞助」十八万——真会算账。
我火蹭地一下上来了：「我上哪去给你找那么多钱！？」
「你没有，你婆婆有！」
电话那头，我爸突然凶狠地插话：「我知道，那老寡妇手里钱不少。」
那一年，王铿的父亲车祸身亡后，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遗产。
因此，我爸才逼着我嫁给了王铿。
随后，他跟我哥把我当成了提款机，三番两头地找我要钱。
我只好向他解释：婆婆不给我钱，因为我不能生育，没法给他们家延续香火。
我爸说那他不管，那是他王家没服气，反正咱柳家不能绝后，只要我哥这工作搞定了，他就能给我哥安排相亲，回头再生个大胖小子，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我爸限我一周之内，把钱打给他们，否则就要上门来闹。
闹就闹呗。
我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
6.
令我出乎意料的是，整整一周，他们一个电话都没打给我。
这反而让我觉得有点不安，直到这天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我婆婆。
「你在哪呢。」婆婆问。
「在家，跟徐莉聊天，马上准备做饭。」
「让她走吧。」婆婆说，「今天是你和王铿的周年纪念，我给你俩订了个房间。」
我才想起，我和丈夫结婚两周年了。
「王铿呢，他去了吗？」
「他还在加班，待会就到。你赶紧来，白云酒店 801。」
挂了电话，我只好向徐莉解释。
徐莉听完后，竖起大拇指，说：「我真佩服你婆婆，连开房的事都要替他儿子安排。」
可谁知，到了酒店，我才发现，丈夫没来，反而是婆婆坐在里面。
她递给我一瓶水：「歇歇吧，我差不多回去了，你在这等王铿下班。」
我喝了一口水，送走了婆婆。
刚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突然，我听到了刷卡的声音。
我以为是丈夫要来了，忙捋了捋头发，起身去接。
但出现在我面前不是的丈夫——而是王猛。
「嫂子，等急了吧？」王猛笑得一如既往的猥琐和下贱。
「你、你干嘛？」我刚开口，随后，突然觉得全身发软，站都站不直了。
王猛一把搂住我的腰，倒地的时候，我看到了站在走廊拐角的婆婆。
她朝我阴笑着。
我才意识到——她在那瓶水里给我下药了。
王猛搂着我，一步步走回到房间里。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把我和外界彻底隔绝了。
7.
王猛把我放在床上，随后，他脱光了衣服，只剩一条内裤。
「你……你干嘛？我是你嫂子……」我试图推开他，但浑身无力。
我越这么说，他仿佛越兴奋，一只手在我身上乱摸，另一只手疯狂撕扯我的衣服。
「——嫂子，你的身子比头发还香。」
他在我的脸上乱亲，我求救的声音微乎其微，渐渐被他的喘息声盖了下去。
我求救无门，只好闭上了眼，可这混蛋却用手撑开我的眼睛。
「嫂子，你得看着我啊，你不看我——我都没那么兴奋了！」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脸。
「王铿真是个废物，他不能让你怀孕，让我来吧！弟弟让你爽！」
「不要……求你……」我仍然没放弃求救。
「算你倒霉，替王家还债来了——嫂子，你哭的样子真性感……」
这一夜，一个猥琐的男人趴在上面，喘着粗气。
一个满眼泪水的女人绝望地躺在下面，生不如死。
8.
等我完全清醒的时，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
那个畜生早已不见了踪影。
婆婆坐在床边，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
我抓起一个枕头朝她丢了过去：「你还是人吗！居然给儿媳妇下药？我要报警！」
她接过枕头，捋平皱褶放在我旁边。
「爱报报呗，到时候我就说你勾引王猛，被我这个婆婆抓了现行——哦，虽然王猛不是我亲儿子，但好歹他也算是我王家的人……」
我的手立在空中，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知道吗，你哥特喜欢那车，进了 4S 店就不想走。我帮他们交了订金，三天内补足尾款。只要你答应把孩子生下来，那车就是你哥的——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你威胁我？」我懵了。
「要是你哥的车黄了，你觉得你爸会怎么骂你？」
婆婆伸手替我将碎发别到了耳后，「柳娟，你也知道王铿就这样了，生不出孩子。你就听婆婆的，行行好，把孩子生下来，这样既可以保住你丈夫的脸面，也能帮我们延续香火，还能给你哥买车……皆大欢喜，你说呢？」
我沉默了。
9.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整天心神不宁，不知道该不该生下这个孩子。
直到某天，婆婆递给我一根验孕棒，两根杠慢慢浮现，我心中五味杂陈。
婆婆高兴极了，我则呆在卫生间里，迟迟没有走出去。
直到王铿兴奋地跑进来问：「娟，你真的怀了！」
我嗯了一声，丈夫把我抱起来，原地转了好几圈：「太好了！我终于要当爸爸了！」
见到他这个样子，我在心中默认了这个结果。
就这样吧。
得知我怀孕了，徐莉更是震惊——
「开什么玩笑？王铿不是无精吗？你这孩子哪来的？」
我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你出轨了？」徐莉瞪大了眼睛。
「我没有！」我忙解释道。
「那你这孩子……」
我骗她说，那天医生诊断错误，其实王铿没事。
但我能看出来，徐莉根本不信。
10.
婆婆托关系，带我做了检查——是个男孩。
随后她眉开眼笑，要我哪都别去，就在家待着，好好养胎。
徐莉自从知道我怀孕后，她隔三差五就给我买东西，上家里陪我。
有一次，屋里没人的时候，徐莉突然握住我的手，一脸严肃地说：
「柳娟，我知道这个孩子不是王铿的，但不管是谁的，如果你想生，我就支持你生。将来要是天塌了，有姐妹帮你顶着——真没人养他了，我帮你养。」
我笑笑，说她多心了，这个孩子一定能够顺利出生，平安长大。
那天，徐莉前脚刚走，王猛又来了。
一见他，我忙要关门，可王猛一把顶住门缝。
「嫂子，你老躲着我干啥？」
「干什么？」我说，「你哥和你妈都不在家，你等他们回来了再来吧。」
我把他外推，可他竟顺势抓住了我的手。
「等他们干啥？就我们俩人不好吗？」
他舔了舔我的手背，我立马抽回了手。
「我是你大嫂，现在也怀了孩子，请你注意点。」
我这句话非但没有劝退他，反而激怒了他。
「什么嫂不嫂啊，我跟王铿又不是亲兄弟——再说，那天你不也没反抗？我看你也挺爽的啊？」
「反抗？」我懵了，「我被下了药，我有力气反抗吗？你赶紧滚！」
他不再说话，直接冲进了门，顺势把我推倒在沙发上，又伸手扯我的衣服。
我趁机狠狠踢了他一脚，打算往门口跑。
他很快追了上来，扯着我的头发，用力地把我往回拽。
「想跑？我告诉你，王家的东西有我一半，婆娘也有我一半！」
我和他纠缠起来，却被沙发脚拌住了脚，直直地撞向了桌角。
然后血从我下体里流了出来。
11.
孩子没了。
医院里，王猛只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闭口不提他性骚扰我的事。
婆婆十分恼怒，「真是个没福气的东西！」她站在床边辱骂道。
连丈夫也跟着怪我：「柳娟，你到底会干啥？一天天在家啥事也不做，班也不要你去上，怎么连肚里的孩子都顾不好！？」
我爸也赶到了医院。
但他们第一件事不是心疼我，而是点头哈腰地给我婆婆道歉：「亲家母，王铿，你们别生气，别急！柳娟还年轻，还能生的！」
婆婆不搭理他们，我爸觉得丢人，冲到病床前，抬手就给我一个耳光。
医生护士连忙赶来，才将我爸拉开。
徐莉看不过去，和我爸吵了起来。
「关你啥事？你一个老姑婆不嫁人，不操心自己，反到操心别人的家事。」我爸骂道。
「我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我有钱，养得活自己。」徐莉毫不示弱地回击。
「你这丫头，嘴倒是厉害！我们家的事，你别多嘴！」婆婆帮着我爸说话。
我拉拉徐莉的手，她本来还想还嘴，生生吞了回去。
在婆婆眼里，我是生育机器。
在我爸眼里，我是哥哥的取款机。
他们的嘴脸让我无言以对。
我被婆婆下药，被王猛迷奸，又害到流产……
现在躺在病床上，他们丝毫不关心过我的死活，我心灰意冷，只想好好休息。
出院后，我在家休养，更是吃尽了白眼。
婆婆再也没给过我好脸色，经常出言讽刺。
「你还有脸睡觉呢？」看我躺在床上，她时不时就要来怼我几句。
我翻身过，不想搭理她。
「你晚上倒好，睡得香！我一闭眼就想到我的孙子——」她坐在地上，哭丧起来，「我可怜的孙子哟……」
「行了，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问。
「杀人犯！」婆婆骂道，「柳娟，你杀了我孙子！他的鬼魂会来找你报仇的！」
神经病！我在心中怒骂。
我被她搞得神经衰弱，经常半夜做噩梦惊醒。
徐莉隔三差五上门来看我，还劝我说，实在不行，搬到她家去住。
我说算了，我要是搬走，就只能激化矛盾。
我不搬家，也是心疼王铿。
好几次半夜我都看见他，坐在客厅里抽闷烟，面前摆着给孩子准备的衣物。
12.
这天，我爸带着大哥上了门。
「好些了撒？」我大哥问。
我点点头，招呼他们坐下。
「好好养身子，抓紧时间再怀个娃。别得罪你婆婆。」我爸说。
「知道了。」我敷衍道。
「这次来找你，是有事要和你商量。」我爸把礼物放在茶几上，瞟了我一眼。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用说，肯定又是要钱。
「你大哥看上一个姑娘，特别对眼。但人家要二十万的彩礼。」
「没钱。」我直截了当。
「你没钱？」我大哥吼道，「柳娟，你住这么大的房子，你告诉我你没钱？我看你就是想让咱家绝后！」
我爸拍拍大哥的肩膀，装起好人：「柳娟，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只有你哥的种才是我们家的血脉。你行行好，帮你大哥娶个媳妇。不然回头村里人该笑话咱了。到时候，你也抬不起头做人不是。」
我身子很虚，不想跟他们多做纠缠，起身要送客，正好这时我婆婆回来了。
得知我爸来要钱，她竟然大喜过望，说我哥单身这么久了，能结婚是好事。
钱不是问题，彩礼钱她来出。
我爸一听，眉开眼笑，点头哈腰，不停道谢。
临走前，我爸叮嘱我，有这么好的婆婆，是我的福气。
我只感到不寒而栗，我清楚：
婆婆这么大方，一定有她的目的。
13.
果然，我爸一走，婆婆就原形毕露。
「这钱我不差，但我也不能白给。」她看着我，若有所思。
「你说吧，又要怎么样。」
「你再和王猛借次种，赔个孙子给我。」
「赔？」我笑了，敢情这个孙子是我欠他们王家的。
「我才流产多久？你考虑过我的身体吗？」我问。
「流产是你自己的原因，谁让你不小心，那是你活该——柳娟，我让你进门就是为了生孩子，不然就凭你这条件，能当我王家的媳妇？」
我不答应，说我宁愿离婚，也不会再跟王猛有任何关系。
「不答应？」她威胁道，「那我这就给你爸打电话，说这钱我不出了。」
「随你。」
果真，我爸一听我婆婆变卦了，就隔三差五地打电话来催我拿钱。
电话只要一响，我都能吓出一身冷汗，索性静了音。
见我不听电话，又变成了短信轰炸，大哥每天能发几十条来催。
到最后，我只能关机，躲一时是一时。
见我最近精神欠佳，丈夫破天荒地安慰起了我。
还向我道歉，说孩子没了，他也很难过。
他抱着我哭了起来，说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的儿子在向他挥手，边挥手，边喊爸爸。
他说得我很心酸，我只能靠在他肩膀上默默掉泪。
14.
丈夫被公司安排出差一周，随后，婆婆把王猛叫到了家中。
我端端正正地坐在卧室里，等待王猛进来。
——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是被强迫，而这次我是自愿的。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哪怕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紧张得冒汗。
婆婆把我和王猛锁在卧室里。
王猛一进门就脱掉了裤子：「嘿嘿，嫂子，等急了吧？」
我把脸别到一边，屈辱感爬满全身。
他走到我面前，将我的头转了过来：
「嫂子，你得看着我呀，都说了，你看着我，我才兴奋！」
我扯着被子盖住身体，他一把将被子揭开，压了上来。
他发泄完毕后，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他则在一旁抽着烟，若无其事。
之后的一周内，婆婆又安排了几次，让王猛和我同房。
一个月后，我再次怀上了孩子。
婆婆和上一次一样，带着我去检查了胎儿的性别。
又是男孩。
为了不让王猛再次骚扰我，婆婆花重金帮他相亲，终于帮他找了个女朋友。
王猛这才放过了我。
我爸也顺利地拿到了婆婆的钱，大哥如愿地娶了老婆。
他婚礼那天，我没有去，但我从别人的朋友圈看到，我爸激动得不停掉泪。
我觉得很讽刺。
因为我结婚那天，老头只顾着躲在房间数彩礼钱，连面都没露。
丈夫王铿也很开心，为了确保这次万无一失，他甚至辞了工作，专门在家照顾我。
所有人都很满意，除了徐莉。
没人的时候，徐莉红着眼睛，瞪着问我：「这个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点点头，我说咱们女人生下来，就是帮男人延续香火的，不生孩子，会被人唾弃的。
她骂我迂腐，但又不忍心对我过度苛责。
只好看着我的肚子，不停地叹气。
15.
就在我以为一切就要风平浪静时，老天又给我开了个玩笑。
——我生了个女儿。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做检查的医生，拿错了报告。
听说是个女儿，婆婆勃然大怒。
她冲进病房，毫不客气地指着我骂：「果然是个没福气的晦气女人，生不出儿子！」
原本想沾孙子光的我爸，也瞬间吃了瘪。
他一脸谄媚地道歉：「是柳娟不争气，但现在不还有二胎政策嘛！还能生，还能生！」
我在手术室里痛得要死，只有徐莉来帮我说话：
「生生生！有病啊你们！一天天就知道让她生！柳娟又不是生育机器！」
我看着女儿，心生爱意，不解道：「孙女怎么了？女孩儿就不是人吗？」
「你闭嘴！」我爸又朝我扇了一耳光，「生不出儿子就是你对不起王家！你还有脸说话？」
「什么年代了啊？还只要孙子，家里有王位要继承？」他们走后，徐莉看着他们的背影骂道。
我不再说话，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好在丈夫的态度还算不错，「没事的柳娟，不管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16.
医生让我回家静养，婆婆理所当然地没给我好脸。
丈夫上班的时候，她连饭都懒得给我做。
「妈……我饿了，有饭吗？」我哺乳期时，浑身无力，饿得受不了。
婆婆丢给我一桶泡面，一个字都没说。
晚上丈夫回到家，看到了床边的泡面。
随后，他气呼呼地进了婆婆的房间，两人大吵一架。
——他终于像个男人了。
「我跟妈说了，你好好坐月子，不休息好哪有奶水喂孩子。」
我点点头，丈夫宠溺地抱起女儿，满眼笑意。
他替女儿取了个名字，叫雨虹。
一切困难都将迎来雨后的彩虹。
可是婆婆对雨虹的态度依然冷淡。
我要给雨虹买尿不湿，她却甩给我一堆她不喜欢的旧衣服：「花那钱干啥？就拿衣服垫，洗了还能继续用！晒晒还能消毒哩！」
我气不过和她吵了起来，她直接骂道：「你要生个孙子，我还能给你点脸。现在生个赔钱货，还敢提意见？爱用就用，不爱用，带着那个小丫头滚出我们王家！」
几天后，徐莉带着几箱尿不湿和奶粉来看我。
她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过？
我说再怎么样，雨虹也是王铿的孩子，为了她，我也得忍气吞声地过下去。
徐莉摸着雨虹的脸，说何必呢。
17.
几年过去，雨虹渐渐长大，越来越可爱，每当她奶声奶气叫妈妈，我都觉得一切都值了。
可某一天，婆婆却再次动了借种的想法。
那天，我正在陪雨虹玩。
婆婆突然走进客厅，她递给雨虹一个棒棒糖，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再跟王猛借个种，看能不能怀个儿子。」
「如果又是个女孩呢？」我苦笑道。
「是女孩就继续生！直到生出孙子为止！」婆婆恶狠狠地说，「我们王家又不是养不起！」
她凶狠的表情，把雨虹吓得哇哇大哭。
「哭哭哭！」她一把捏住雨虹的小脸蛋，雨虹的脸被掐得通红，「和你妈一个死样，就知道哭！没出息！」
我忙从婆婆的手里抢过孩子。
「王猛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让他生不行吗？非要指着我折腾！？」我不满地说。
婆婆叹了口气：
「再怎么说，王猛终归不是我家的人。这孩子，一定得从你肚子里出来才行……」
几天之后，我才明白婆婆为什么如此迫切地想让我再次跟王猛借种。
原来她对一切，早有预感。
王猛婚礼这天，我爸和徐莉都来参加了。
一番传统的致辞后，突然，新娘抢过话筒，说要给大家一个礼物。
随后，她扔了个重磅炸弹。
大屏幕上投影出了一张张照片。
竟是王猛与其他女人亲昵的合影，每一张的女主角都不一样。
有些搂着亲嘴，有些就裹了张浴巾，还有些压根就什么都没穿，连马赛克都没打。
现场瞬间爆发出各种议论声。
徐莉噗的一下，就乐出了声：「哟，这场戏好看！」
王猛有错在先，一言不发地任凭新娘的家人打骂。
婆婆忙冲上台当和事佬，还劝说：「男人嘛，婚后就收心了，当着这么多人闹多丢脸。」
新娘将捧花摔到婆婆脸上：「收个屁心！傻 x 才跟他结婚！」
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18.
婚没结成，还出动了警察。
王铿和婆婆陪着王猛去派出所解释，徐莉开车送我回家。
路上，徐莉感叹道：「没劲，我还以为会打出血呢。」
我却隐隐担忧——如果王猛娶不到老婆，那遭罪的就是我了。
到家后，我接到了丈夫的电话。
他说他刚从派出所出来，现在去给雨虹买洋娃娃，让我先哄雨虹吃饭。
我说没事，我们等你吃饭。
晚上，我刚做好饭菜，就响起了敲门声。
雨虹蹦蹦跳跳地跑去开门，却一直没有声音。
我有些纳闷，朝门口看去，竟发现——
不是丈夫回来，是王猛来了！
他一身酒气，醉醺醺地进了门。
「你来干什么！你哥马上就回来了，你快走。」我连忙把他朝门外推。
但我的力气始终没有他大，他一把推开我，坐在了饭桌前。
「呦，一桌子菜呀，真好。」他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我拉着雨虹站在旁边，一动不敢动。
「有媳妇真好……有媳妇，就有家了……我真羡慕我哥，从小啥都比我好。要是我爸妈还在，我肯定不比他过得差！」
他放下筷子，扭头看了看我，「嫂子，你老离我那么远干啥？」
我没有答话，雨虹被他吓到了，浑身都在颤抖。
「我问你呢！」他猛地拍了下桌子，「你老离我那么远干啥！」
见我不说话，他站起身，摸了摸雨虹的脸。
「这小脸真嫩啊……真不愧是我的种。」
我把雨虹护在身后：「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他晃晃悠悠地说，「——我想干你。」
随后，他脱起了裤子。
我连忙带着雨虹就往门口跑，可他一把将我扯了过去。
「跑什么？你这个骚婆娘！在床上你也挺浪的啊！」
「王猛！雨虹在这里！你说话注意点！」我怒斥道。
「怕啥！雨虹是我的女儿，你也算是我半个婆娘。」
他边说着，边伸手扒我的衣服，「今天这时候，我本来应该在洞房的。但我媳妇跑了，那我就只能干你了……」
「舅舅……你把妈妈弄哭了……你是坏人，我要告诉爸爸！」
雨虹吓到大哭，伸手捶打着王猛。
「滚一边去！老子就是你的爹！」
王猛一巴掌扇在雨虹脸上，「再哔哔，老子连你一块干！」
我忙护住雨虹，骂道：「王猛！你还是人吗！雨虹是你的女儿，你这样对她？」
王猛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趴在我身上，正要施暴……
此时，却传来了王铿的声音。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丈夫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捏着买回来的洋娃娃。
他的眼睛红红的，布满血丝。
我才意识到：王猛来的时候没关门。
19.
王铿冲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王猛见状，瞬间酒醒，裤子没穿就准备跑。
王铿一把将他拉回来，提着刀就要砍下去！
眼见要闹出大事，我死死地拉着丈夫。
王铿看着我，冷冷地问：「你是在保护你的姘头吗？」
我摇摇头，哭到说不出话。
王猛忙嬉皮笑脸：「哥，咱俩是兄弟，一个婆娘而已，不至于闹到这样吧？」
「滚！谁和你是兄弟！」丈夫怒骂道。
「让我滚？」王猛脸色也变了，「你以为我想跟你当兄弟？要不是当年你爸酒后开车出事，我爸妈会出车祸？他俩死后，你们王家霸占了我的家产，不然你妈现在会这么有钱？——王铿，这是你们欠我的！你们拿了我的家产，我就睡你老婆！」
说完，王猛砰的一声，摔门而去。
屋里安静地吓人，许久，王铿放下了刀。
「我问你……雨虹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无言以对，只能选择沉默。
雨虹捡起地上的洋娃娃，朝着丈夫跑去，嘴里叫着爸爸。
「滚！」他说，「我不是你爸爸——野种。」
眼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只好带着雨虹，回了娘家。
那时我大嫂刚刚产子，生了个男孩，我爸在家乐不可支，看见我回来，他一脸不满，问我是不是又得罪婆婆了？
我点点头，拉着雨虹的小手说：「我要跟王铿离婚。」
「离婚？你开什么玩笑！」我爸还没开口，大哥先表达了他的不满。
「你离了婚？我拿什么养孩子！告诉你柳娟，你今晚就给我滚回婆家，磕头认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给我忍着。」
我爸则拨通了王铿的电话，一脸谄媚，可几分钟后，他勃然变色。
挂了电话后，他捡起一只鞋就朝我砸了过来。
「你怎么还学会偷人了？臭婊子，你让我柳家的脸往哪儿搁！」
雨虹哭得更大声了。
我又被赶出了娘家，无处可去之时，又是徐莉收留了我。
「莉姨姨……」雨虹哭着对徐莉说，「奶奶爸爸和爷爷都不要妈妈和雨虹了。」
徐莉心疼地抱住我们，说别人不要你们，我要你们。
20.
几天之后，我爸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找到了徐莉家。
他拉着我，连哄带骗地要我回去跟王铿道歉，他说这婚绝对不能离，王家就是只会下金蛋的鸡，毕竟他跟我哥的后半辈子就指着我活了。
徐莉打算叫保安轰人，我说算了，我跟他回去。
毕竟雨虹不能没有爸爸。
回到婆家，婆婆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爸贱兮兮地让婆婆帮忙劝劝王铿。
「劝？我劝什么？」婆婆笑道，「柳娟勾引王猛，我的人都被她丢光了，我还劝什么？」
见她又给我破脏水，我彻底失去理智，冲上去打她：「你让我和王猛借种的！所有事都是你搞出来的！」
「放屁！」婆婆推开我，倒打一耙，「明明是你故意撕了王铿的检查报告，说怕他接受不了了，还开房勾引王猛——不然你这么大个人，我能有什么办法让你爬上王猛的床？」
「你对我下药了！」
「下药？」婆婆一声冷笑，「你怀孕过几次？我就给你下过一次药，之后呢？」
「我……」
「你这个臭婊子！」王铿从卧室内冲出来，给了我一巴掌，「竟然真的是你自愿的！」
「你还嫌不够丢人！自己出轨还赖别人！」我爸也附和道。
婆婆下了逐客令：「你们一家都赶紧滚吧，明天办离婚。」
21.
出了小区门，我爸还在喋喋不休地骂：
「你个死丫头！这么不要脸的事你都做得出来！好好的摇钱树就被你弄没了！」
我哥见婆婆心意已决，提醒我说：「柳娟啊，告诉你，离了婚后，可别指望家里养你，你都嫁出去了，之后你只能带着雨虹自己过了。」
「对对对！」我爸忙点头，「你要么自己回去跪下给王家道歉，要么自己过日子！别赖上我们！——幸好人王家没让我们退彩礼退车！」
「自己过就自己过，这些年你们除了要钱，也没帮过我什么！」我没好气地说。
「行！这话你说的！」我哥如释重负，「爸，那你就跟她解除父女关系吧，省得她以后养不起孩子，赖上咱！」
「对对对！柳娟，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我们柳家的人了，以后有啥事，都别找我们了！我们可不认识你！」
说着，我哥开车载着我爸扬长而去，真就将我丢在了路边。
办离婚的那天早上，我爸还打电话劝我：
「我跟你说，离了婚你就啥都没了，你看看能不能挽救。」
我苦笑，「您不是说不认识我了吗？」
「那不是气话嘛。」我爸说，「我回去又想了想，反正你也不能跟他过下去了，那就多要点钱，最好分他一套房子，将来你侄子长大了，还能住……」
我被气笑了，这老家伙，现在还想着让我分房子给他孙子住呢。
他理直气壮的模样，仿佛这儿子是我生的一样。
「我哥的儿子，你让我帮他养？」
「难道不是你侄子？要不是你不要脸乱搞，王铿会和你离婚？」
徐莉听不下去了，她抢过电话：「你个死老鬼还要脸不要？不认柳娟的也是你，要钱的也是你！谁的种谁自己养！」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坐在我身边安慰着我：「柳娟，做人要学会拒绝。你不能一直被他们索取。除了要钱，他们关心过你吗？」
我点点头，徐莉说得对，对他们来说，我只是个提款机。
吃过早饭，徐莉陪着我去了民政局。
王铿那边，是婆婆陪着来的。
徐莉一看见他们母子俩，又笑了：「没想到有人连儿子离婚都要陪着。」
婆婆则一边办着离婚证，一边拿手机，给王铿介绍女朋友。
绝了，老太太已经开始张罗着给正在离婚的儿子相亲了。
办完离婚证后，婆婆还不忘嘲讽一句：「晦气的人终于走喽。」
徐莉当场回敬：「也不知道谁晦气，连儿子都克，克成了无精症。就这还有脸相亲，呸！」
「你说谁克儿子呢？」婆婆大声质问。
徐莉一点都不慌，微笑着回答：「咋还有人对号入座呢？谁答话我说谁。」
「你……」婆婆被气得说不出话，我赶紧拉着徐莉走了。
22.
三个月后的一天，我爸又带着我哥上门。
「爷爷……」雨虹见我爸，刚要跑过去，却被我拦住。
我让徐莉带雨虹回卧室。
我爸开门见山地说：「你离婚分了多少钱，拿来！」
我乐了：「爸，你脸皮咋这么厚呢？天天就知道伸手要钱。」
「你大哥他……」我爸呜咽起来，「他开滴滴的时候撞死了人。人家要他赔一大笔钱，不然就告到他坐牢。」
「哦，这关我什么事？」我问。
「你哥哥不能坐牢啊！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那你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笑了，「我认识你吗？」
「怎么不认识？」老头急了，「你是我闺女！」
「闺女？」我不慌不忙地打开手机，放出那天的录音。
「柳娟啊，告诉你，离了婚后，可别指望家里养你，你都嫁出去了……你别赖上我们……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我们柳家的人了，以后有啥事，我们可不认识你……」
录音放完，我伸伸懒腰：「听到了吗，这话可都是你们说的。」
见我始终不松口，我爸居然朝我下跪：「当爸求你了行吗？！你哥还年轻，坐牢这辈子就完了！你侄子也得等着人养！你要是实在没钱，要不……」
我爸急了，说道：「不然把雨虹卖了？反正她是个野种，她没有爸爸，长大也要被人嘲笑。再不然——再不然你去卖肾！我打听过了，人有两个肾，卖一个不碍事的！」
雨虹听到这话，从卧室探出脑袋，以为我真要卖了她。
她眼泪巴巴地望着我：「妈妈……你别卖我。雨虹很听话。」
我摸摸她的头：「妈妈不会不要雨虹的。妈妈永远爱雨虹。」
见我不搭理他，我爸失去了耐心，他从地上站起来：「你给不给吧！一句话！」
徐莉怒不可遏，冲我爸破口大骂：「老不死的，还要不要脸？叫人卖孩子卖肾都说得出口？就你儿子是人，女儿孙女的命就不值钱？赶紧滚！一会警察就来了……」
我爸明白拿不到钱，还白白给我下了跪，他恼羞成怒，抄起桌上的铁水壶就朝我砸来：
「白眼狼！亲哥哥都不帮，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徐莉挡在我的面前，被砸得头破血流。
我爸还想打我们，这时，社区民警来了。
原来，徐莉知道我爸不会轻易作罢，刚在卧室里就报警了。
我爸因寻衅滋事，被关了几天。
得知此事，我虽然很痛快，但也觉得十分悲凉。
父女一场，何故闹到如此田地。
23.
没多久后，我就听说，我大哥坐牢了。
他那天喝了酒，还去开滴滴，酒驾撞死了一个路人，还把乘客吓了个半死。
我爸则到处对外人说，都是我克着我大哥，说我离婚拿了一大笔钱，也不帮帮我哥。
徐莉让我别放在心上，他们就是喂不饱的狗。
瘟神总是成群结队地出现。
这天我和徐莉接到雨虹放学，刚出电梯门，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雨虹眼尖，很快认出了那两个人，躲在了我们的背后。
徐莉拉住我的手，示意我淡定。
我笑笑，说没事的，现在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怕。
是我婆婆和丈夫王铿。
——哦，纠正一下，应该是前婆婆，和前夫。
徐莉牵着我，我牵着雨虹，对他们熟视无睹。
正准备进门时，前婆婆开口了：「柳娟。」
徐莉挡在我身前：「有事吗你？」
前夫说道：「我们是来找柳娟的，不是找你。」
「有事就说。」我问。
「把雨虹还给我们。」前婆婆毫不客气。
「你别在我家门口放屁，晦气！」徐莉示意我和雨虹快些进屋内。
「我们可以给雨虹最好的教育，这对雨虹的成长才有帮助。」前婆婆说道。
「你们做梦。」我表了态。
没想到，前夫竟哭了起来，他抓住我的手恳求道：「柳娟，我当初对你也不差。你看在你对不起我的份上，你把雨虹还给我们。」
「你们不是说雨虹是野种吗？不是嫌弃她是个女孩吗？」我冷笑。
「柳娟，你就当可怜我这个老太婆，把孙女给我吧！」
说着，婆婆竟然想伸手来抢，雨虹一溜烟跑进了房内。
「你们哪根筋不对啊？当初不要雨虹，现在又来抢？」徐莉不耐烦地问。
「王铿他……」前婆婆的话未说完，前夫接过了话，解释起来。
「和你离婚之后，我妈给我找了个医生，说是治疗无精症的专家。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渴望有个孩子，就同意去看看。医生开了药，但检查之后没什么进展，钱也花了不少。」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问。
前夫说到这里，脸色特别难看。
前婆婆接着解释：「那医生告诉我，可以动手术，成功几率很大。我和王铿一商量，咬咬牙答应了。没想到……出了意外……不仅没治好，连命根子都保不住了。」
「这么爽！」徐莉拍手称快，「老天爷可算长眼喽！」
前婆婆脸色有点为难，拉起我的手声泪俱下：「娟，你可怜可怜我们，把雨虹给我们。」
「不还有王猛吗？我听说他和又结婚了。」我问
前婆婆摇摇头，叹道：「那小子真的不争气，结婚了又出去乱搞。被人拍了裸照，他老婆和他离了婚……」
「那再找一个呗，你们王家不是最擅长娶媳妇吗？」徐莉讽刺。
「那个畜生已经坐牢了。」前夫说。
原来，王猛在他老婆的介绍下了进了间大公司，当了个小官后，渐渐膨胀了。
为了讨外面那些女人的欢心，竟然亏空公款，且数额巨大。
裸照一事曝出后，他老婆也不肯拿钱替他填这个窟窿。
他为了搞钱还债，居然入室抢劫，还试图杀害屋主。
最终，事情败露。
亏空公款加上入室抢劫杀人未遂，判了二十年。
「对于你们家的遭遇，我深感同情。」我说。
「行了行了，故事讲完了，快走。」徐莉说。
「你把孙女还给我！还给我！」我们准备进屋，前婆婆挡在了门口。
「柳娟，你真这么狠心？」前夫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脸色一转，恶狠狠地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就是你们的报应。」
前夫忿忿不平地说：「你以为那个畜生的野种我想要？我要不是看在我和雨虹有点感情，我……」
「不想要你还来找我？」我笑了。
随后，我们关上了房门。
任凭前婆婆在门外敲门撒泼，不再回应。
24.
夜里，我和徐莉开了瓶酒，坐在阳台上谈心。
雨虹在客厅写作业，过了一会，她睡着了，我把雨虹抱回卧室，给她盖好被子。
出来后，我突然问徐莉：「说说吧。」
「说什么？」徐莉喝多了，眼神有点恍惚。
「说说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我笑笑。
「你怎么知道的。」她也笑笑。
「不是特别清楚。」我说，「只是那天半夜，雨虹拉肚子，我带她上厕所时，偷听到了你打电话的事。」
「哈哈。」徐莉笑得越来越大声，「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到底怎么回事。」
「你前夫看的那个医生，是我叫人故意给他妈介绍的。我早就知道那医生不入流的，为了钱啥都干。我本来是想让他家破点财，没想到闹这么大。」
「那王猛呢？」
「也是我叫人勾引他的。我就想把他出轨的照片给他媳妇，也算做件好事。但他亏空公款，入室抢劫和我没关系的啊！」
「你为什么这样帮我……」我说，「做这么大的局，得花不少钱吧？」
「我就看不得你被遭人欺负！」徐莉突然回过头盯着我。
然后突然拉起我的手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我很少看到她哭，她一直都是坚强又乐观的。
「娟，你知道我家里以前条件差，他们都说我爸是小流氓，我妈是『出来卖的』。」
我点点头，我确实记得当初学校里，确实有这样的流言。
「但根本就不是！不管我怎么解释，同学们都不信我！还说和我玩，会被警察抓起来。直到有一次，我听到班上又有人在污蔑我爸。是你，你站出来让他们不要胡说。你还学着电视里的角色，质问他们『你们有证据吗？』」说到这，徐莉噗嗤笑了。
「真的吗，我没那么傻吧，哈哈。」我被她逗笑。
「最重要的是，你后来又说了一句『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她爸爸！和她没有关系，我们不能欺负她！』」徐莉低下头，轻声说，「当年，你站出来保护我，如今换我来保护你。」
说完这番话，徐莉大口喘着气，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去！终于说出来了，你也知道我这性子，肉麻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说。」
我和徐莉对视，都笑了。
25.
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雨虹兴奋地跑来跑去。
我爸听说我要离开，不停地给我打电话。
我取下电话卡，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你真决定了？」徐莉问。
「你说你养我的啊，别反悔。」我笑着说。
「不反悔！那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三口』了。」徐莉说。
我反驳：「那样咱这样的一家三口。」
徐莉却嘻嘻哈哈：「谁规定一家三口必须是爸爸妈妈和孩子呢？」
作者：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