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1
我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懦弱胆小只会哭。
她爸是个酒蒙子。
一喝醉就会打人，把她妈打得满脸满嘴是血。
她只敢缩在角落里哭。
有一天。
她爸打完她妈还不过瘾，把她拎起来狠狠砸地上。
哭声直接就没了。
我就是那时候来的。
醒来的时候，那酒蒙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点燃一支烟扔在了床单上。
家里起了大火。
我的哭声引来邻居，他们把她妈抬了出去。
她爸被活活烧死。
没人知道是我做的，毕竟我才一个五岁的小孩。
连她都不知道。
甚至连我的存在，她也不知道。
2
她妈把她带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又找了个男人。
叫李叔。
在外人眼中，很老实的一个人，脸上总挂着讨好的笑。
重点是他不喝酒。
她妈就毫不犹豫地带着她一起嫁过门了。
那年她十岁。
那个男人听她喊爸爸，咧嘴笑出一口大黄牙。
很勤快的一个人。
最喜欢洗衣服，连带着她的内衣裤都一并搓洗。
外人都夸难得的好男人。
直到有一天，她进浴室，却看到她后爸拿着她的内裤在闻，脸上还露出令人恶心的表情。
「你在干什么？」
她还傻乎乎地问。
她后爸慌张地把内裤往水里一塞，说好像有股味。
她没再说什么。
但每次洗澡，都主动会把自己的内衣裤洗干净。
她妈还夸她懂事了。
她后爸只是笑，然后用那种阴渗渗的眼神看她。
她知道不对。
却不敢跟她妈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懦弱胆小。
卧室的门没锁。
她这一晚没睡着，大半夜的，门突然慢慢地开了。
月色下。
那张老实的脸变得狰狞且猥琐，眼中有着邪恶。
他在观察着屋里。
她吓得蜷缩在被窝发抖，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后爸以为她睡着。
一步步走了进来，就在床边，脱去裤子……
她声音都不敢出。
咬着唇，假装睡着，却能感觉到被子被掀开。
那只手伸进来……
他在摸她，还发出一种很古怪的声音，像是魔鬼的喘息。
3
她还是装没事人一样。
第二天照常上学，就是回家变得磨叽起来。
更加沉默寡言。
同学找她玩，她也不玩，自己缩在角落变得安静。
还是一贯的胆小懦弱。
其实我看不起她，但是我必须得保护她。
谁让我们用着同一个身体。
这次不好办。
那个男人不喝酒，不是酒蒙子，想让他消失并不容易。
不过还是有办法的。
我偷偷拿着他的手机，以偷拍的视角给我拍了很多各种视频，还有一些不堪的照片。
上传网盘。
然后隐藏……
做完这一切，我在枕头底下藏了一把刀。
每天在学校。
我都在练臂力，还有同学笑我这么练也不怕手臂粗。
这天晚上。
她妈回娘家，只剩下我跟她后爸两个人。
卧室的门还是没锁。
她提过几次说卧室应该装锁，她妈不在意，她爸更是搪塞着，说反正也不会有人进她屋。
这晚……
门又悄悄地开了……
我等着他走过来，脱下裤子，把手伸向我的时候。
从枕头底下。
拿出刀，拼命地朝着他身上用力地狂刺……
「别过来……」
「救命……」
「啊……」
我的呼喊跟他的惨叫划破整个夜空。
邻居在敲门。
最后，门被撞开，警察还有邻居全都涌进来。
我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手里还拿着刀，脸上身上手上，全都是血。
那个男人倒在血泊中。
身上不知道被捅了几个窟窿，裤子都还没穿上。
4
他死了。
我是正当防卫。
继父对继女意图不轨，而且警方在他手机里还发现隐藏的文件夹，里面全都是我的不雅照。
她依旧一无所知。
真以为自己是要被侵犯，所以觉醒了本能。
天真确实好。
她后爸死了之后，她比之前活泼开朗多了。
之前成绩直线下滑。
现在还能考上重点大学，还在大学期间恋爱了。
那男孩子蛮好。
阳光帅气，笑起来脸上还有个浅浅的梨涡。
我也挺喜欢。
这男孩子干干净净的，不喝酒也不吸烟。
对她很好。
各种嘘寒问暖，几乎所有的零花钱都花她身上。
男孩子怎么会没有缺点？
所以我跟踪他。
一般大学生都住校，他没有，跟他母亲住在别墅里。
那地儿挺荒凉。
打车到的时候，整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司机跟我说这里好像都没人住。
看看……
情况来了吧。
我守在那个别墅附近，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
这天。
他跟他妈两个人在吵架，吵得很激烈。
他妈拿着餐刀抵在喉咙上。
他转过身拿出手机，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他说他妈想见我。
我就躲在树后，看着他那张脸说：「好！」
盯他半个月。
还是第一次走进这栋别墅。
装修很不错。
客厅大大的水晶灯很是吸引人眼球。
他说别墅是他爸的。
客厅墙上。
还有他们一家三口人的合影，他爸长得像他。
他妈妈很热情。
一直拉着我的手，夸我长得漂亮，说她儿子有福气。
她很喜欢我。
眼中都溢出来的那种喜欢。
反而是他，看到我们聊得开心，似乎有点笑不出来。
回家的时候。
他送我出来，沉默很久，然后突然跟我提分手。
5
当时我没说话。
毕竟跟他谈恋爱的又不是我，要说分手也是跟她说。
上车的时候。
我跟他提了一句：「你真要分手，明天上学再提。」
第二天上学。
他没提。
她还傻乎乎地凑过去，给他送爱心便当。
在他打球。
满头汗的时候，冲过去给他擦汗，给他送水。
他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总之分手没再提过，我反而对他妈妈好奇了起来。
他提分手一定是因为他妈妈。
我去跟踪他妈妈。
风韵犹存的一个女人，笑起来跟他一样脸上有梨涡。
不上班。
每天的日常就是逛菜市场，然后回家做饭。
几乎没有社交。
跟她说话最多的，大概就是菜市场买菜的阿婆。
星期六的上午。
我接到他妈妈给我的电话，问我要不要来家吃饭。
当时我就在树后。
看着她儿子出门，应该不知道她打的这通电话。
我说：「好。」
第二次上门。
家里只有他妈妈一个人，打扮得极其稚嫩。
白色的连衣裙。
头发还扎着一个粉红色的蝴蝶发卡。
依旧很热情。
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还说我比起上次瘦了不少，说给我做大餐，让我多吃点。
然后她要去厨房。
说整个别墅让我随便参观，就是不要去地下室。
走的时候。
还回头特别叮嘱：「千万别去地下室哦。」
我：「好。」
我不是那么作死的人。
只是想调查她，所以趁着她在厨房忙活的时候。
我在地下室门口张望。
长长的阶梯，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声响。
底下有人。
可我盯了他们将近一个月，没见过他们母子外的第三人。
6
中午要吃饭的时候。
他回来了。
他妈妈一脸惊讶，而他瞪着我声音很大：「你怎么会在这？」
「阿姨请我来吃饭。」
「儿子，你看你什么态度，别把小伊吓着。」
他妈妈立刻迎过来，硬是把他拉到二楼的卧室里。
我就站在楼下。
能听到他们的吵架声，很激烈，似乎在说我。
他的声音最大。
一直在说：「我说了，不要她，不要她……」
确实。
她胆小又怯懦，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不要也正常。
让我不爽的是你不要，为什么不提分手还要吊着？
他们下来的时候。
他妈妈脸上还堆着笑，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他脸色很难看。
冲过来拉着我的手，直接就走，一路上不讲话。
直到出了小区。
马路边上，他再一次提分手，还让我以后别再来他家。
甚至叫我拿出手机。
让我把他妈妈的微信拉黑，还警告我别接她电话。
这就更有意思了。
他妈妈一定有问题，还有那个地下室藏着人。
小伊还是很爱他。
也不知道他妈妈还有他提过分手的事。
每天还是会找他。
讨好且殷勤地给他送水送便当，只是他拒绝了。
小伊很伤心。
甚至都不敢问为什么，就自己躲在被子里哭。
我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
只要他妈妈消失，小伊跟他就不用分手了。
7
星期天早上。
我趁着他不在家，不请自来，主动按响他家门铃。
他妈一脸惊喜。
我坐在沙发上，跟她说他儿子跟我提分手的事。
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妈生气地只骂他，说这孩子不懂事。
像我这么好的女孩子。
他怎么舍得分手，还说她把我当成亲生女儿。
拿了几本相册过来。
跟我扯他们母子的事，说他儿子有多好多听话。
相册里。
全都是他们母子合影。
没有他们父亲，没有第三个人。
我抬眸看向客厅悬挂的全家福，指着里面的男人问：「阿姨，诺意的爸爸去哪了？」
他妈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相册一合。
声音很冷：「死了， 诺意很早就没有爸爸了，是我含辛茹苦地把他培养长大。」
我没再多问。
她没多说，只是走进厨房，说要给我做好吃的。
趁着这当会。
我毫不犹豫地走进他们家地下室。
灯光昏暗。
有个房间被铁链锁住，门上有个玻璃窗口。
我才刚走过去。
突然出现一张人脸，正在直勾勾地盯着我。
是个女人。
披头散发，眼中布满红血丝。
她在盯着我，好一会，发出沙哑的声音：「快跑……」
我一转身。
就看到她妈妈，手里正拿着菜刀，正在盯着我。
8
「我说了，让你别来地下室，你为什么不听话？」
她冲我吼。
手里的刀还有血，在她激动的晃动下。
殷红的血滴落地上。
我朝着她冲过去，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撞击声。
还有他妈妈的惨叫，我头也没回冲向大门。
打不开。
大门已经被反锁。
我只能转身往楼上跑，仓皇间逃进一个卧室里。
门被我反锁。
「小伊！」
他妈妈的声音尖锐刺耳，穿过门板震着耳膜。
楼下传来响动。
似乎是挣扎大叫的声音，混合着女人的惨叫声。
我赶紧拿出手机给诺意发信息，告诉他我在他家，他妈妈要杀我，让他快点回来救我。
他秒回：「你躲好了，我马上就到。」
我贴在猫眼上盯着门外。
「哒哒……」
高跟鞋敲击着木板的声音，急促且慌乱。
他妈妈上来了。
手里拿着菜刀，白色的裙子染了不知是谁的血。
「小伊，快点开门，地下室里那个是个杀人魔，我不得已才把她锁在里面，就刚才，她跑出来了，她还要杀我，快放我进去。」
她冲到卧室门口。
转了下门锁，发现打不开后，用力在砸门。
我抵着门。
觉得不够，又去拉过桌子挡住不让她进来。
敲门声很快没了。
我正要松口气，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
下意识转头。
就在阳台外的窗户，他妈妈就站在那，正贴着玻璃正在盯着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仿佛在说我看到你了。
她手里的刀缓缓举起，用力地劈向那个玻璃。
「砰……」
玻璃碎裂一地。
眼看着她就要冲进来，我急忙拉开桌子冲出门去。
「小伊……」
「别跑……」
她的喊声尖锐刺耳。
我头都不敢回，冲下楼，仓皇间躲进他们家厨房。
砧板上好大一块肉。
带着皮。
不像常见的鸡肉或者牛羊肉，看着也不像猪肉。
身后脚步声急促。
我没得法子，只能钻进一旁的储物柜里。
「小伊，你得跟我在一起，要不然我们都会死。」
他妈妈尖锐的声音传来。
我拿出手机，给诺意发信息：你快点回来。
我就躲在你们家厨房，那个最小的储物柜里。
你妈妈就在外头。
她快要发现我了，我就要死了。
诺意没回我。
9
门外传来奇怪的铃声响，仿佛午夜凶铃。
就一声。
像是被人按停。
他妈妈的喊声没了，我贴在柜子门上听着外头动静。
「哒！」
「哒！」
「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抽出随身带着的匕首，握紧了柜子的门。
突然间。
脚步声顿住。
从柜子的缝隙中，能看到她森白的脚脖子。
她又动了。
朝着里头走，菜刀晃过眼睛。
我冲了出去。
手里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捅了过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10
「小心……」
「小心地下室……」
他妈妈倒在血泊中，浑浊的瞳孔一点点失去光彩。
也就在这时候。
门外传来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刺耳尖锐。
我猛地转身。
躲已经来不及。
那个女人就站在门口盯着我，身上的裙子血迹斑斑。
暗褐色。
几乎已经看不出裙子原本的颜色。
裸露出来的肌肤惨白，披头散发得像鬼一样。
她视线缓缓地移到地上，诺意的妈妈已经死了，可眼睛瞪得滚圆，正在直勾勾地盯着我。
「快跑……」
那女人突然冲我喊，声音沙哑且尖锐：「屋里还有人。」
突然间。
她身后的链子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往后拽。
她身体重重砸到地上。
「啊……」
「放开我……」
「救我……」
她挣扎着，尖锐的指甲紧紧的扣在地板上。
可身体却被往后拖。
指甲发出尖锐的声音，猛然断裂，她却仿佛不知道疼一般，还在用力地紧紧抠着地板。
「救我……」
那女人已经被拖到门外，眼里满是恐惧。
我哪顾得上她。
趁着她被拖出去，拔腿就跑。
冲出门的瞬间，我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
那女人身后的铁链就在楼梯转角处，根本没东西拖拽。
而她趴在地上像蛇一样仰着头，用一种诡异的姿势，直勾勾地盯着我露出瘆人的笑。
我头也不回往外冲。
大门突然被打开，诺意一进门就被我撞了个满怀。
「小伊，你没事吧？」
他一把搂住我，眼神里满是关切还有紧张。
「我没事。」
「地下室那个女人冲出来了。」
「什么？」
诺意脸色一变。
11
「就在那里。」
我指给他看，那一瞬间，我呆住了。
前一秒。
还趴在那的女人，居然已经不见了。
厨房里。
诺意的妈妈倒在血泊中，砧板上那块肉也不见了。
诺意带着我去了地下室。
那个房间里没有关着什么女人，里面装着杂物。
我们只能报警。
警察把我带到审讯室，让我把事情从头说了遍。
还查了我的手机。
看了我给诺意发的短信。
我从警察口里得知她妈妈有精神病。
发疯起来会杀人。
地下室里，发现两具已经被肢解的女人尸体。
我算是正当防卫。
加上诺意那边签下谅解书，我没有被起诉。
离开的时候。
我问警察：「地下室那个女人呢？」
他一脸奇怪。
说哪有什么女人，他们到的时候只有诺意跟他妈妈。
那个女人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跑了，还是躲在那个别墅里的哪个角落里，所以警察没找到。
诺意也被放出来了。
他上学的那天，小伊开心得就跟中五百万彩票一样。
诺意没再说分手。
只是看她的眼神很复杂，但没之前冷冰冰。
他们和好了。
诺意甚至比之前对她更好，两个人更加甜蜜。
我就知道。
只要没有他妈妈，他们就能甜蜜蜜地在一起。
总之……
现在，再也没人能阻止他们在一起。
毕业的时候。
小伊终于等来期盼许久的求婚。
她开心地答应了，捧着玫瑰戴着戒指跟诺意回家。
那栋别墅。
她第一次踏入。
墙上的一家三口合照已经被诺意拿下来。
变成他们俩的婚照。
小伊幸福的像个孩子，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那个厨房成了她最爱待的地方。
我发现，之前藏身的那个橱柜并不是最小的。
最小的在里头。
最里头的那间，才是所有橱柜里最最小的。
勉强能容纳一个人。
我躲的那个，只是门看起来稍微小了点而已。
12
「在想什么？」
诺意从身后抱住我。
「没什么。」
我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把整个别墅搜了个遍。
他妈妈的遗物，被放在一个旧行李箱中，塞在杂物间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堆满了尘。
一本相册。
全都是一家三口的照片，有诺意跟他爸爸合照。
父子俩笑起来都有梨涡。
眼里有光。
俊朗无比。
倒是诺意的妈妈，无意中出现在镜头里都是阴沉沉的。
就算是合照。
笑起来也是了无生气。
我还发现了很多画，很黑暗，全都是恶魔，血，杀人。
好几张全都是把人肢解的素描。
那些人头还露出诡异的笑，就像那天那个女人，趴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我笑的那个表情。
「小伊！」
诺意回来了。
我来不及细看，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箱子。
推进那个角落。
再拿个纸箱子遮挡住，才施施然起身走出去。
「你去地下室干什么？」
诺意站在门口盯着我，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
「我收拾了些杂物，想着没地方放，就拿到楼下的杂物间，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我面不改色，跟他擦肩而过走向客厅。
「公司停电，所以我们就都干脆回家办公，一会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吃苹果吗？」
诺意拿起茶几上的苹果，用水果刀细细的削着。
「好啊。」
我看着他把苹果一分为二，递过一半给我。
苹果很甜。
我盯着墙上两个人的合照，漫不经心：「诺意，好像都没有听你提过你爸爸？」
「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
诺意脸色一沉，我看过去，他正在用力地咬苹果。
眼神凶狠。
这个男人一贯温柔，没见过他如此阴戾。
「好吧。」
我点点头。
他突然坐过来，握住我的手：「小伊，你要听话，以后别再去地下室，那地方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
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识趣地起身去做饭。
13
小伊依旧心大得很。
美滋滋的当着全职太太，还去买了叶酸准备备孕。
可迟迟未孕。
她开始紧张，担心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有毛病。
诺意会安慰她。
在这一方面，诺意确实是个很完美的丈夫。
阳光帅气。
还有别墅。
还会赚钱。
重点是对小伊很好。
这生活让很多同学都羡慕不已，都夸她好福气。
别墅开始有怪声。
我第一次听到是在半夜醒来，诺意睡得挺沉。
而门外。
传来拖链拖地的声音，还有女人爬行得窸窣声。
第二天一早。
我看到地板上有指甲印。
诺意说这可能是谁不小心弄上的，或者有野猫。
小区里确实很多野猫。
就外头花园。
我还见过几只，发情的时候，声音特别的吵。
他去上班。
我去电脑城，买了监控设备装在卧室门口。
地下室里也装了一个。
那个女人肯定还在，我得把她揪出来才能放心。
要不然……
她跑出来吓到小伊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
诺意一上班，我就查了监控。
没发现那个女人，倒是发现诺意半夜起来了。
他去了地下室。
趴在杂物间的桌子上，低着头写写画画。
监控视角里。
看不到他画什么，只看到他表情透出一种狰狞。
趁着他不在。
我到地下室，在抽屉最底层，找到被撕碎的一张画。
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我还认得，是他同事，跟他同期进的公司。
14
我把地下室翻了个遍。
最后拉出那个箱子，把东西全都翻出来。
在最底层。
放出一张精神病鉴定书。
被鉴定人是诺意，人格分裂，有暴力倾向。
里面有张照片。
诺意还是个小男生，直勾勾地盯着镜头。
脸上的笑容。
赫然就是那个女人的笑容，透着阴森诡异。
诺意就要回来了。
我把东西都收拾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了上去。
「你又下去了。」
诺意就站在门口，拿着水果刀直勾勾盯着我。
「我好像听到有老鼠，就下去看了下，你怎么又提前下班了？公司不会又停电了吧？」
我故作轻松地扯开话题。
他：「今天没什么事，想着多陪陪你就回来了。」
小伊正在备孕。
结婚一年有余，迟迟不怀上孩子，心情很不好。
「来，吃点水果。」
他苹果削好，还切成小块端过来：「我听同事说附近有个求子观音挺灵验的，要不然我们去拜拜，正好也去散散心？」
我没理由拒绝。
跟他去了，回来的时候，我们家门口蹲着一只黑猫。
看到诺意。
跃进草丛，瞬间就不见踪影。
「这附近猫真多，家里那指甲印说不定就是它们留下的。」
诺意仿佛不经意提起。
我看了他一眼，监控里，倒是没有出现那个女人。
我把地下室的监控换了个位置。
就按在书桌上方。
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到诺意在杂物间的所作所为。
他一走我就看监控。
一连几天。
倒是没看到他半夜起身。
排卵期到了。
趁着诺意去洗澡。
小伊满脸娇羞地换上准备好的性感内衣。
还特意喷了香水。
在诺意进门的时候，躺在床上摆出撩人的姿势。
学着电视里那些女人。
挑了媚眼，朝着诺意勾了勾手指，微微抬起腿。
15
为了怀孕。
她是真拼，我甚至都不知道她能这么大胆。
对于诺意。
小伊真是爱到骨子里的，做梦都想有他的孩子。
诺意也一贯配合。
可就在今晚，他脸上的温柔仿佛一瞬间冻住。
这一晚。
他的脸色很难看，甚至房门都没进，就说公司临时加班，转身去换了衣服就走了。
彻夜未归。
这还是第一次。
小伊哭一晚上，迷迷糊糊睡着时天已经大亮。
我查了监控。
发现他下楼打开大门后，并没有真的出去。
小伊追出来的时候。
大门关上，而他其实是在地下室的杂物房里。
就坐在那个办公桌前。
脸色阴沉，逐渐变得扭曲，甚至变得狰狞。
他又拿出纸来写写画画。
这一次的镜头下，我清楚地看到他画出了小伊的模样，甚至还把小伊画得支零破碎。
画完之后。
他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仿佛得到莫大满足。
诺意是个疯子。
箱子里那些画全都是他画的。
甚至警察发现的那两具被肢解了的女尸……
监控画面中。
诺意突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盯住监控探头。
他发现了？
我紧张得汗毛倒竖，默默祈祷他千万不能发现。
几秒钟后。
他缓缓站起身，越贴越近。
监控画面中，他那张放大的脸露出诡异的笑容。
16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我立刻把软件删除，往床上一倒，拉上被子装睡。
门被轻轻推开。
是诺意。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我捏紧枕头下的匕首。
他没动。
正在看着我。
虽然我闭着眼睛，依旧能感觉到他凝视的眼神。
专注……
在这安静的卧室里。
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才施施然转身。
我偷瞄过去。
他在换衣服，身上的西装被脱下，换了休闲装。
「醒啦。」
他突然回头，我想要闭上眼睛装睡都来不及。
他脸上一贯的那种温柔。
笑起来还有梨涡。
深深地。
在学校里，可迷倒不少女孩子，小伊也是其中之一。
「昨晚加班得太晚，我怕回来吵到你就没回来。」
诺意说谎了。
他说谎的时候，依旧那么温柔，绝对能唬得住人。
特别是小伊。
心大还盲目信任诺意。
他还说给我准备了惊喜，就在楼下，让我赶紧起床。
饭厅里。
餐桌上，罩子盖着的一大坨红肉，血淋淋的。
「你猜这是什么？」
诺意从身后抱住我，在耳边吹着热乎的气。
「是什么？」
我的身子僵着，脑海里浮现的是被肢解的尸体。
「动动牛肉，这家的牛肉必须要凌晨去排队才能有。」
诺意走过去抬起罩子，笑着看向我：「这一块是我亲眼看着屠夫从活牛身上剜下来的，最适合生吃，又鲜又嫩。」
当着我的面。
他拿起小刀，割下一块，递到我的嘴边。
「牛肉刺身，尝尝看。」
他笑眯眯地望着我。
神情一贯的温柔，脸上的梨涡也一贯的迷人。
17
「我不吃生牛肉。」
血腥味传来，让人想吐，更别说吃下去。
我往后退了一步。
「试一下，你会爱上这种味道，而且我打听过，吃这个会更容易怀孕，我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他没有罢休，往前一步，依旧坚定地递到我嘴边。
为了生孩子。
小伊确实会豁出去。
我没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把生牛肉送进嘴里。
血腥味盈满唇齿间。
他盯着我看，脸上露出一种满足的笑容：「是不是很好吃？又鲜又嫩……」
我差点没吐了。
在他的注视下，硬生生地把整块肉给吞下肚。
他拉着我坐下。
倒了杯红酒，还给我切了一大块的生牛肉。
血淋淋的。
放在盘子里，肉还会一颤一颤的跳动。
我握着餐刀，手指在一根根收紧。
「小伊，今天过后，我们就是一样的人了。」
「我们都有过共同经历。」
「你的亲爸还有继父都是人渣，我父亲也是。」
原来他调查过我。
桌子那头。
他用餐刀切着肉。
动作优雅，声音温柔，咀嚼着血淋淋的肉。
一脸满足地看向我。
见到我没动，温柔地催促着：「趁新鲜快吃啊。」
虽然我知道这确实是牛肉，但我依旧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
18
「你杀了你亲爸跟继父。」
他盯着我，笑盈盈的一字一句：「巧得很，我也是。」
「我是正当防卫。」
他们俩都该死，一个家暴，一个企图对继女不轨。
「我也是，我父亲那个人渣被女人迷了心智，对我跟我妈拳打脚踢，还吼着说我妈是婊子，我是婊子生的野种，还要把我们扫地出门，好把那个女人接回来当老婆。」
诺意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但我看到他切肉的手，那手背上，青筋暴起。
「确实该死。」
我应了一句，他猛地看向我，眼里都是光。
「这个肉挺好吃的。」
我把盘子一推，笑了笑：「但我饱了。」
他没逼我。
估计是找到了认同感，告诉我更多事情。
他跟他妈不肯走。
他爸就把他们关在地下室里，然后跟那个女人在楼上风流快活。
他去偷看过。
那个女人特别风骚，最喜欢穿着性感的内衣勾引他爸。
躺在床上。
各种撩人的姿势，还娇滴滴地喊他爸老公。
那天夜里。
打着雷，下着暴雨。
他妈妈因为他饿，去厨房冰箱拿点吃。
那女的看到了破口大骂，什么臭婊子大半夜来偷东西。
他妈妈气不过回骂了一句。
他爸就一巴掌过来，还拽着他妈妈的头往地上砸。
他一刀子就捅过去了。
就像我当初捅我继父一样，他也不知道捅了几次。
血流一地。
那个女人尖叫着想逃，被他妈妈按倒在地。
他们母子俩把她关地下室。
警察搜到的被肢解的尸体里，其中几块就是她的。
从此……
他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咀嚼着肉，一脸满足地望着我：「你应该很明白我这种感受。」
19
「明白。」
「当然。」
我笑了笑，他眼中满是光：「我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
「干杯。」
我举起酒杯冲他甜甜一笑。
小伊还在睡觉。
趁着诺意去公司上班，我给她留了一封信。
把诺意的事都说了。
让她赶紧收拾行李，趁着诺意没回来赶紧跑。
临近中午。
她醒了，打开信封，看到我留的信满眼震惊。
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她竟然没有逃，还把信藏起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下午时分。
诺意带着红玫瑰回来。
她满脸笑容的去迎接，还给诺意一个大大的拥抱。
爱情果然令人盲目。
但诺意不会放过她，不会因为她的爱情就手软。
我在卧室里也装了个监控探头。
小伊睡觉的时候。
他就缓缓地坐起身，盯着小伊，露出那种笑。
阴渗渗的。
像是看那块牛肉的眼神，有种变态的满足。
我必须做点事让小伊尽快离开他。
视频监控的软件我没删。
甚至还把行李箱里，那些画全都拍到她手机里。
还有那张精神病鉴定书。
大早上的。
小伊靠在床头玩手机，我看着她笑容一点点凝固。
她跑进地下室。
找到那个行李箱，看到那些画，还有精神病鉴定书。
还有抽屉里。
那张把她画得支零破碎的画也被她翻了出来。
她脸色发青。
「蹬蹬蹬」地往上跑。
我知道她终于开窍，知道要离开那个变态了。
「你怎么又不听话了？」
诺意的声音温柔地传来，带着一丝宠溺。
小伊脚步一僵。
缓缓地转过头，就在地下室的角落里。
诺意站在那。
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在阴渗渗地看着她。
20
「诺意。」
小伊的声音沙哑且恐惧，她一贯不是会演戏的人。
胆子也从来小得很。
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明明想挤出笑却「哇」的哭了。
诺意脸色变得难看。
小伊转身就跑，第一时间冲向那扇门。
幸亏……
大门还没关。
阳光正好落进来，仿佛生的门。
可还是晚了一步。
小伊的头发被拽住，被狠狠地推倒在地。
诺意把门合上。
这还不够。
在小伊惊恐且绝望的眼神中，掏出钥匙把门反锁。
「老公……」
小伊的声音在发颤。
诺意缓缓地转过身，看向她，一贯的温柔笑容：「老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想跑？」
「你在怕我？」
「你怎么会怕我？」
「我们是同一类人啊，你是不是忘了？」
他拖着小伊到厨房。
冰箱里。
血淋淋的牛肉被冰过，已经没有颤动的肉感。
他拿出来丢在地上。
一脸挫败。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喂饱你才会让你这么不满足。」
小伊往旁边缩瑟。
她一贯胆小，已经被吓得脸色发青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没事。」
「我再去准备，你乖乖地在家等着我回来。」
诺意突然凑过来，盯着小伊，眼中尽是疯狂。
他是个变态。
把小伊大字型地绑在床上，还用胶带把她的嘴封住。
然后他出门了。
小伊动弹不得，甚至手机就在旁边也拿不到。
诺意推开门的时候。
她吓到晕过去，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醒来。
他给我松绑。
我瞥了他一眼，声音淡淡：「你准备好吃的了？」
21
「小伊。」
他的眼睛一下子湛亮，像是找到同类的雀跃。
我以为他又准备一大块血淋淋的牛肉逼着我吃。
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我还见过，就之前他画上的那个，跟他同期进公司的同事，现在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还被贴了块胶布发不出声音。
诺意真是个疯子。
他把刀递给我，让我去捅死她，或者剜下她身上任何一块我想吃的肉，这样更新鲜。
我接过刀。
对上他偏执且疯狂的眼神。
缓缓转头。
那女人眼中尽是恐惧，拼命挣扎着发出「呜呜」声。
「这女人想勾引我。」
「你看她，穿这么性感，还主动送上门，是不是贱？」
诺意声音温柔极具引导性。
我知道他是想把我拖下地狱，跟他一起成为杀人魔。
「确实很贱。」
「就跟你爸那个女人一样，该死！」
我唇角勾了勾。
那个女人瞳孔骤缩，眼中尽是绝望跟恐惧。
诺意脸上的笑容在扩大。
眼中都是光。
掩盖不住的雀跃，唇角也在疯狂上扬。
「但我不喜欢杀女人。」
「特别是绑好的，待宰的猎物更没意思。」
我把刀子扔了。
望向诺意笑了笑：「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他的笑容顿时凝固。
盯着我，审视的那种眼神，仿佛要把我穿透。
「来点更刺激的吧，比如让她跑，我们去追，听说这样，人会更兴奋，肉才会更香，不想试试？」
我眉头一挑，笑盈盈地望着他，一字一句：「还是你怕？」
22
「好。」
「就照你说。」
诺意笑着答应了，转身去给那个女人解绑。
而我捡起刀。
看着他的后背，手指在一根根收紧。
但没敢动手。
他在校就是篮球队长，这些年也一直坚持锻炼。
我根本没把握。
所以只能等，等到他放松警惕的时候。
那个女人浑身颤抖。
在我们的注视下，撒腿往楼上冲过去。
里面有我的手机。
真希望她能看到，然后拨出报警电话。
「你想怎么玩？」
诺意缓缓转身看向我，视线扫过我手上的刀。
「急什么。」
「我们不如来猜一猜，她会躲在哪里。」
我在拖延时间。
诺意盯着我，笑了：「她肯定会躲在衣柜里。」
看样子，他很有经验。
转身到厨房拿了菜刀。
他似乎对我毫无防备，一次又一次的背向我。
上楼的时候。
他在前我在后，他谈笑风生，像是菜市场买菜，说着人身上哪块肉最好吃。
卧室到了。
门已经被反锁。
诺意拿出备用钥匙，得意地跟我晃了晃打开房门。
手机就在床头柜上。
那个女人躲起来了，卧室就这么大。
不是衣柜。
就是洗手间。
诺意选择的衣柜，那我就施施然地走向洗手间。
门推开的刹那。
就看到蜷缩在洗漱台旁边瑟瑟发抖的女人。
「在哪呢？」
「你找到了没有啊？」
「在衣柜里吗？」
我走进去，扯着嗓子喊着，视线扫过那个女人。
然后拉开她旁边的柜子。
声音低低：「卧室枕头底下有把匕首，你敢动手我就帮你。」
说完。
我把柜子合上。
然后走出洗手间，还顺手把洗手间的门给合上。
「衣柜没有。」
诺意站在床边，盯着我身后洗手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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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怀疑。
我走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他：「这个得收好，免得她看到报警就不好玩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
诺意顿时一笑，我指向通向阳台的门：「会不会在那？」
「也有可能。」
他转身过去，我看了眼洗手间的门跟过去。
阳台跟客房连接。
她如果跑到阳台，那么也有可能躲进客房里。
诺意进去了。
我也跟进去了。
不知道那女人会不会动手，我只能等着。
客房当然没有。
诺意脸色已经有些不耐烦，狠狠地瞪我一样。
「该死，怎么这么会躲？」
我握紧手里的刀，门外突然传来仓皇的脚步声。
是那个女人。
她正在朝大门跑去，以为能拉开那扇门。
等待她的只有绝望。
那扇门是特制的，反锁后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不用找了。」
「自己送上门了。」
诺意笑着看了我一眼，我手一摆：「你先。」
那个女人仓皇之下。
跑进厨房。
「你说她会藏在哪？」
诺意问我，我笑了：「肯定是橱柜，我藏过。」
「猜中的话，老公给你买个包。」
诺意边望着我说话，边施施然地走了进去。
我眼角瞥到那红色的衣角。
人影闪过。
锋利的匕首倾尽全力刺向诺意的胸口。
下一秒抽出又再用力一捅。
就像我当初。
一下……
两下……
三下……
24
诺意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变态。
匕首是假的。
被他换过了，换成那种道具匕首可伸缩的。
我已经靠近。
刀子也已经朝着他后背，正打算用力刺下去。
那一瞬间。
我硬生生地扭了个弯，刺在那个女人的肚子上。
刀竟然断了。
那女人满脸惊愕地看着我，眼中一片死灰。
下一秒。
她头发被诺意拽住。
锋利的菜刀抹过她的脖子，血喷涌而出溅我一脸。
她倒在血泊中。
身体在微微颤动，死死地盯着我还有不敢置信。
「我的刀怎么断了？」
「要不然应该是我赢，是我捅的第一刀。」
我抬眸看向诺意。
他正在盯着我，脸上有血，狰狞的笑得像鬼一样。
「好，算你赢，老公明早就去给你买个包。」
他声音依旧温柔。
带着宠溺。
脸上的梨涡，仿佛地狱里的深渊般阴森渗人。
「我去洗个澡。」
我没再看那个女人一眼。
诺意谨慎得出乎我的意料，幸亏我足够小心。
下楼的时候。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餐具，点着红色的蜡炬。
碟子上。
一块鲜嫩的肉。
诺意为我拉开椅子，笑容温柔且迷人：「坐。」
「这种时候，怎么能没有红酒？我去倒酒。」
我没有坐，而是走向厨房，诺意比我更先一步：「当然是我来，怎么能让老婆忙活？」
我只能坐下。
鲜红的肉还在微微颤动，不知道是哪个部位。
餐刀倒是锋利。
但用它来搞定诺意，我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红酒拿来了。
诺意给我倒满，然后坐到我的对面。
优雅的切着肉。
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着露出变态且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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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
他心情很好。
我拿起餐刀，轻轻地划过肉块，内心在剧烈挣扎。
这可不能牛肉。
是人肉，别说吃，光是这么看着都让人想作呕。
换成是小伊。
怕是早就吓晕过去，更别说在这淡定的切肉。
「怎么不吃？」
诺意在盯着我，脸上的笑容在一点点凝固。
「有点反胃。」
我摸向肚子，突然起身朝着洗手间冲去。
干呕……
趁着他没进来。
用手指抠喉，在他进来的时候呕出黄疸水。
「我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在他的注视下。
我起身去卧室，偷摸地把排卵试纸跟验孕纸掉包。
在洗手间里。
在他的注视下，那验孕纸显示出两条杠杠。
「哇，我真的怀孕了！」
我望着他笑，笑得没心没肺，还扑过去抱住他。
他也满脸欣喜。
拿着验孕纸看了又看：「我要当爸爸了。」
他是真高兴，还哄我，说那块其实不是人肉而是鹿肉。
但我不信他，只要闻到肉味就会干呕想吐。
他很无奈。
倒也没逼我。
但也很小心，每次去上班的时候都会把我绑起来。
大字形绑在床上。
还贴住嘴，让我动不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伊迷迷糊糊醒来几次。
看到自己还这样，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最后还是我来解决。
几天之后。
我跟他说，别绑了，要不然把我锁进地下室。
反正那地隔音好。
而且连窗户都没，我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
他正皱着眉头，看着被子上被我尿湿的污渍。
点了点头。
同意了。
第二天大早。
他去上班，我就被关在地下室的杂物房里。
没窗户。
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但我翻出一把古老的匕首，不知道放了多少岁月，都已经生锈腐蚀，我就每天磨它。
26
那天早上。
我再一次被锁进地下室，这一次我没进杂物间。
而是贴在门上。
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还有关门声。
确定他走了。
才拿着匕首，用力把地下室的门给撬开。
大门已经被反锁。
我跑去厨房找工具，发现一带血的麻袋。
里面都是残缺的肉块。
这段时间。
他背着我，一直在偷摸摸的杀人。
厨房里。
我找到了砍肉刀。
还带着暗褐色的血，正要冲去大门砸锁的时候。
院子的门缓缓打开。
他竟然回来了。
我脸色一变，转身朝着厨房方向跑去。
门被打开。
我就躲在厨房的门后，手里紧紧地抓着刀。
这个角度。
可以看到他拖进来一个女人。
穿着吊带裙子。
脚还在不停地踢蹬，鞋子早就不知所踪。
「装什么啊？臭婊子，你刚才不是还说我老婆满足不了我的，你能满足我吗？」
他把门关上。
转身看向那女人，脸上尽是狰狞得像鬼一样的笑容。
「来啊。」
「满足我啊。」
他一步步走过去，跨坐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突然拽住她的头发。
把她的头用力地往地上砸，暴力且凶残。
那女人本来还能挣扎。
还能踢蹬。
在他一次又一次的猛砸下，逐渐地没了动静。
他站起身。
扯了扯领带，拽着女人的头发缓缓朝厨房而来。
我慌不择路。
只能再次躲进上一次，躲进的那个橱柜里。
仅有的小缝隙中。
我看到那女人被他缓缓地拖过去，脸上都是血。
那一瞬间。
女人突然看过来，这个角度，她看到了我。
瞳孔骤缩。
嘴巴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我……救我……」
27
脚步声顿住。
我紧紧地捂住嘴，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
突然间。
脚步声又响起。
一步……
两步……
女人又被缓缓往前拖。
我瞪着眼睛，看着她一点点地消失在眼前。
正要松口气。
她那只脚突然抬起来，狠狠踹向我藏身的柜子。
「砰！」
一声响。
柜门缓缓打开。
我动都没敢动，祈祷着诺意千万不要走过来。
这个角度。
只要他走过来，一眼就能看到我躲在里面。
脚步声没停。
诺意似乎没留意，把她拖到最里间的洗手间。
我赶紧钻出橱柜。
大门是打不开的，我只能往楼上跑。
可楼上又能跑去哪？
何况我手里只有砍肉刀，想对付诺意几乎不可能。
正着急。
眼角余光扫到一个打火机。
我只能这么做。
趁着诺意还没发现，我赶紧拿起打火机就往地下室跑。
放火……
然后冲上来，把门重重地砸上，又狠狠踢了几脚。
然后躲在转角处。
这个角度，能看到厨房方向，也能盯住地下室。
很快……
听到动静的诺意冲出来。
我看着他边跑边掏出钥匙，拉开门冲了进去。
那一瞬间。
我也冲了过去，关门后用尽全力把门顶住。
「砰砰砰！」
「老婆，你是不是在外面？」
「快放我出去。」
「小伊！」
「我们是同一类人！」
他在里头疯狂地砸着门，哀求我放他出来。
可我没动。
死死的抵着门。
一直到里面完全没了动静才敢跑出来报的警。
办公室里。
「谢谢。」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
「小伊一直是无辜的，杀人的只有我。」
「如果可以。」
「我愿意消失，成全小伊，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
我满是感激地接过心理医生递过来的热茶。
诺意死了。
被地下室里的烟气活活憋死。
警察在洗手间发现一具刚被割喉了的女人尸体。
厨房的麻布袋里。
还有冰箱里。
都有发现人体组织，可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诺意就是个变态。
而我是无辜的受害者，杀他也完全是正当防卫。
28
双重人格分裂症！
心理医生在病历本上盖章，然后签下名字。
我被送院治疗。
走出精神病医院的时候。
阳光正好。
蓝天白云，一切也都正好。
其实有件事我没说，就是诺意有怂恿我杀了小伊。
他说他就杀了诺意。
双重人格分裂症，次人格杀了主人格取而代之。
他说他们懦弱低贱，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觉得我是跟他一样的人。
呵……
他还真是蠢。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已经完成治疗。
从此之后。
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小伊。
当然……
最好别再碰上渣男，否则……
我戴上墨镜，唇角勾出一抹带着邪气的笑。
（全文完）
作者：溏心小肉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