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1
室友们发现钟艾艾最近很不对劲。
大家最近忙着投简历找工作，原本很火急火燎的钟艾艾突然没了声，有事没事就对着手机笑得像朵花，平时最早洗完澡上床躺的人，最近要催好几遍才舍得放下手机，甚至开始留心打扮自己了。
钟艾艾是一个不算大漂亮但有点小漂亮的女大学生，可惜她无心恋爱，平日里邋里邋遢，学习上也是咸鱼心态，美丽留给室友欣赏，青春献给英雄联盟。导致同寝室友恋爱分手再恋爱再分手了几个回合，她仍然是单身。
一转眼已大四。
室友们发现她有了恋爱的苗头，却不敢打草惊蛇，只暗地里惊叹——铁树开花了！
然而，过了一个月，室友们又发现，钟艾艾好像失恋了。
她这两天经常自己坐在座位上，失神地看着手机，喊她出去玩不肯，下馆子不愿意，一脸委屈要哭的样子。
她的眼睛生得圆溜，委屈的时候像一只待顺毛的大狗狗。
看得众人怜爱。
室友们暗地里悲愤——这才一个月啊，渣男！
自家孩子自己疼，室友们正准备找钟艾艾促膝长谈一番，钟艾艾自己先憋不住了。
「我好像网恋被骗了。」某一天的中午，钟艾艾吃完饭，突然对众人冒出这一句。
寝室里安静了几秒，接着，猛然爆发一声咆哮，窗外忽地狂风大作，钟艾艾刚晾上的小熊内衣裤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什么？！」
「骗财还是骗色？」
「报警了吗？？？」
面对三人的猛烈夹击，钟艾艾羞红着脸，把事情有头有尾地阐述了一遍。
她和网恋对象是年初在家打游戏的时候认识的，一起打了两个月游戏后互加了微信，此后他们从游戏里战队连麦切换成微信私下连麦。
钟艾艾发现自己对对方有依赖，是在游戏里临死前下意识找对方身影的时候。
完蛋了，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可是他的声音真的好好听。
当事人钟艾艾称：「我也不想心动啊，可是他叫我小艾诶。」
事实是，钟艾艾所有网络昵称都叫「小艾同学」。室友一号怒吼：「继续讲，别他妈犯花痴！」
就在钟艾艾准备和对方相忘于江湖的时候，对方仿佛探知到她的退缩意图，单刀直入问：「小艾，你想不想谈恋爱？」
钟艾艾：「……？！！！」
还有几个月就满二十二岁的钟艾艾，就这样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段恋爱。
嗯，网恋。
钟艾艾也担心过，万一对方是骗子呢？可两人的相处日常一切正常，不是连麦打游戏就是文字聊天，也经常互相分享日常。
恋爱一个月后，对方提出了视频请求。
钟艾艾狂喜，他果然不是骗子！骗子是不敢主动提这个要求的！嗯！
准备视频当天，拍学位证采集照都懒得化妆的钟艾艾，早起给自己撸了个淡妆。室友们都出门找工作了，她一个人在寝室，可以为所欲为。
然而对方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那边发来语音，说他突然有点事要外出，问她明天是否还能视频。
钟艾艾虽然失落，但表示理解。
第二天，钟艾艾又化了个妆，时间往后推移一天，她反而更紧张了。妆容比前一天多了点心机。
当她正襟危坐等待对方视频请求的时候，对方又发来了信息，这次语音都没有了，直接打的文字。
「小艾，我室友打球受伤了，我现在陪他在医院。明天找你行吗？」
当晚，钟艾艾就听室友说班里有个男生打篮球骨折进了医院。
受伤受伤，全世界男的都在她网恋的时候受伤！钟艾艾愤怒卸妆。
第三天，钟艾艾懒得捣鼓什么妆容了，反正也不一定能视频上。
结果还真被她猜中了。
她气势汹汹，头一次主动拨出语音请求，响了大概三十秒，钟艾艾的心情曲线从紧张——失落——愤怒，到自动挂断的那一刻，化为了平静。
钟艾艾说完，室友们比当事人还激动。
「这不就是骗子吗啊啊啊！！欺骗少女感情不得好死！」
「对面要么是丑男大叔，要么是拉拉！要不怎么不敢跟你视频？你赶紧把人删了！」
「拉黑再删！永远不见！」
2
被钟艾艾全寝通缉的互联网骗子许澄星正在手机店修手机。他最近谈了段恋爱，网恋，对方是个声音软绵打游戏牛逼的妹子，深得他心。
本是春暖花开的好日子，然而，他似乎「师出未捷身先死」了。
大四课少，两个本地的室友回了家，剩下他和另一个倒霉鬼林可达在寝室。和网恋对象的进展已经到了视频阶段。
与网恋对象相约视频第一天，林可达外出面试，到公司楼下才发现没带简历，紧急通知他送到地铁站去。
与网恋对象相约视频第二天，中午许澄星和林可达打球，隔壁一支女球队在训练，林可达耍帅耍断了腿，许澄星送他到医院包扎。
第三天……
许澄星正对着镜子刮新冒出的胡茬，网恋对象发起了视频请求，隔壁林可达凑过来：「哟，有妹子找？」
许澄星匆忙收了剃须刀，「你别管。」
林可达见他这阵势，惊了，同时深感背叛：「真是妹子？你脱单了？！」
说着就要来抢他手机，许澄星东躲西躲，还要顾忌林可达受伤的腿，于是手机在两人争夺间飞了出去。
许澄星的床铺靠门，手机重重砸到正开门的人脸上，狠狠摔下去，室友二号刚回来就阵亡了。
手机摔爆了屏，开不了机，许澄星送去修，等待的时间里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
会不会被当成骗子？
不会才怪。
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哪个女孩儿会觉得他是正常人？
——
钟艾艾不敢不听军师们的话，晚上早早洗好澡躺床上，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比起什么都不说就删好友，她更想先与对方开诚布公。
毕竟是她的第一段恋爱，即使是网恋，钟艾艾也不想不明不白地结束。
她在对话框里编辑措辞，删删减减，从一大段诉衷情的小作文简略成一句话：
「你他妈公猴母猴也让我见识见识啊？！」
发送出去的同时，对方发来新消息。
「要不要见面？」
钟艾艾：「……」
我怎么敢的啊？！
许澄星看到这一条，也愣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地按了个视频通话。
啊啊啊啊啊！钟艾艾捂脸，她今天没化妆啊！
视频响了好一会儿，她切换成语音，这才慢吞吞地按了接通。两人语音通话数月，钟艾艾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她之前走的可是软妹人设啊喂！
钟艾艾咳了声，以缓解尴尬，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尴尬，劈头盖脸就问：「你说我公的母的？」
往日懒洋洋的声线，此刻多了点气急败坏。气急败坏也这么好听，这怎么着也不能是母的啊……
钟艾艾发现自己有点声控属性，被对方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澄星恨不得把林可达另一条腿也打折，他有很多话要解释，可在电话里总觉得欠缺点诚意，于是直接说：「你这两天方便见面吗？我们见面说。」
钟艾艾一下心口跳得厉害，这怎么从视频直接跳到面基了？
网恋对象和钟艾艾是同城，这是一起打游戏第一天，他们就彼此交底的。在一起后，钟艾艾也想过要不要见面，又觉得太快了，只能顺其自然。
或许，现在就是顺其自然的时候？她哑巴好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可以晚点给你答复吗？」
「……」
额，依然是鸵鸟钟艾艾。
挂了电话，钟艾艾掀开床帘，向军师们发起求助：「他约我见面。」
「什么？！」
安静的寝室瞬间被炸活。
「你怎么说？」
鸵鸟钟艾艾：「……我说我考虑一下。」
室友们顿时恨铁不成钢。
「考虑什么啊！去见啊！都单四年了，是死是活也冲他妈的！」
寝室里都是些大大咧咧的，只有钟艾艾一个，网络上祖安后人，现实中退堂鼓手。
被好一顿说服，钟艾艾下定决心，临睡前给网恋对象答复：「好，见面吧。」
是公是母是 0 是 1 她钟艾艾都要探个究竟！
两人约在周六见面。
到了见面那天，虽然犹豫纠结，钟艾艾还是精心化了个妆，去年买了一次都没穿过的裙子都翻出来了。
浅装一番，效果惊人。
她原本长得就不差，虽然长期宅在宿舍打游戏，也是光吃不胖的体质。五月的天气还不算炎热，她穿了一身墨绿收腰短裙，搭配薄针织长衫。
出门前，寝室长语重心长道，颇似送孩儿进京赶考：「艾艾，如遇紧急突发情况，记得在群里拨暗号。」
「暗号是什么？」
「H-e-l-p。」
「……」
钟艾艾带着一丝无语和两丝紧张出门去了。
见面地点在距离学校三公里的咖啡厅，钟艾艾是不喝咖啡的，但她打算得很好，假使对方是个骗子，她就转身走人，如果是个帅哥，她就强装是个爱喝冰美式的小美女。
时间尚早，咖啡厅人不多，钟艾艾握着手机，目光四下巡视，寻找「可疑人物」。
只见一个帅哥从座位上缓缓站起，同样犹疑的眼神在空中交换几秒，最后对方的视线定在她的手机壳上。
——这是钟艾艾上个月买的手机壳，拍过照片给他看。
咖啡豆的香味让钟艾艾眩晕，她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地找到置顶的寝室群，发出呼救。
「help。」
「？？？？」
「他妈的……我对象好帅啊！」
3
两人网上认识快四个月，恋爱谈了一个多月，没有特意交换过照片。
钟艾艾虽然不主动提，却也偷偷幻想过，自己的网恋对象长什么样。声音这么好听，应该不丑，但也不好看，最多是个普通人吧，毕竟帅哥哪有网恋的？
没想到她的网恋对象不丑的时候还挺帅的。这眼是眼鼻是鼻嘴是嘴的，帅啊！真帅！甚至帅得有点眼熟。
还没理出头绪，对方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钟艾艾抬头挺胸，一步步走近，继而看到对方脸上耐人寻味的表情。
她的帅哥对象盯着她看了几秒，迟疑地开口：「……材化 3 班，钟艾艾？」
「……」
钟艾艾小时候的开裆裤是怎么裂的，她现在人就是怎么裂的。
「你怎么……你你你？」
她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们一个班的。」
许澄星的表情也一样精彩，谁能想到「小艾同学」就是钟艾艾——他的同班同学，并且，看这样子，对方并不认识他。
钟艾艾同学在班里存在感低得可怜，四年来每天按时上下课，不参与任何班级和社团活动，除了共同的专业课，许澄星几乎没见过她。
但理学院本就狼多肉少，但凡长相清秀点的女同学，都在男生宿舍夜谈时被提名过，饶是钟艾艾这样低调的女生也难逃一劫。
许澄星对她的了解仅停留在长相和名字上，一个班四年，一句话没说过。转眼对方成了他网恋了一个多月的对象，真是……始料未及。
钟艾艾比他更懵，坐下都不会了，两人傻站了好一会儿，还是许澄星主动问：「你吃饭了吗？」
「还没。」嘴巴先于意识，答完，钟艾艾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
怎么？网恋到自己的同班同学还要一起吃顿饭吗？！钟艾艾，长点脑子啊啊啊！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咖啡还没点上，两人从咖啡厅出来，就近找了家餐厅，又尴又尬地吃了顿午饭。
钟艾艾社恐犯了，平时打电话挺能叨一女的，现在受审犯人似的，对方问一句答一句。
一顿饭吃到最后，钟艾艾一句话在嘴里滚了又滚，最后闭了闭眼，问了出来：「或许，你是那个，许澄星……吗？」
帅哥对象的脸上出现了类似无语的表情，但仍然点了点头。
得，寝室长梦中的男人。
嗯，现在是她对象。
这大概是无语的一天最让钟艾艾欣慰的事。虽然不知道待会儿还是不是她对象就是了……
吃完饭，许澄星主动去付钱，钟艾艾想说 AA，毕竟这顿饭尚且不知道是作为网恋对象还是作为同班同学吃的，但看到对方自然地拿了账单付款的样子，钟艾艾还是没说出来。
算了，回去给他发个红包吧。
钟艾艾脑子里糊成稠水泥，内心小人在打架，她被团灭都没这么悲壮过。
网恋惨变同班同学，真有她的，哈哈。
两人一起走出餐馆，许澄星站在她边上。钟艾艾身高一米六八，穿上鞋勉强一米七，和许澄星站在一块儿还是差了一截，她只能与对方的喉结平视，导致钟艾艾全程都不好意思抬头看他的脸。
无声站了会儿，钟艾艾在心里狂打腹稿——见到面了，饭也吃完了，也尴尬完了，接下来真要相忘于江湖了吧。
她还在斟酌措辞，对方却先她一步，先发制人。「钟艾艾同学，没记错的话，我们之前在网上确定了关系的」。
「嗯……」
「那，可以牵手吗？」他问得很绅士。
「嗯……嗯？」
他没有犹豫地扣住她的手。
钟艾艾四肢纤长，手指长，掌心宽，在女孩子中算是「大手」，她曾暗自唾弃过，却又在打游戏时无数次感谢自己的这双大手。而此刻，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的手不算大的。
原来男生的手大到能把她的整个手掌覆盖住。
许澄星牵着她就要往前走，钟艾艾却走不动，呆呆地看着他们扣在一起的双手，直到对方发现不对劲，低头看过来。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的初牵……！」
许澄星挑眉。
4
没错，这是钟艾艾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牵手。
小时候玩过家家不算，不小心碰到男同学的手不算，甚至和父亲牵手散步也不算。
因为不会心动。
心动是一门玄学，钟艾艾长到 21 岁零 7 个月，好看的男生看看就好，好看的装备一定要买，男生给她表白时的心跳远没有打游戏杀红眼时快，她原本以为自己缺失「心动」这种细胞。
可现在怦怦乱跳的是她的心啊！
钟艾艾一张小脸红了个透，完全盖住了腮红原本的颜色。丢人，真丢人啊钟艾艾！
许澄星垂眸看着她，很难想象在 21 世纪的年轻人口中还能听到这样远古的词汇。
他实在掩盖不住笑意，因此只能装作不经意地抬起手挠挠眉，「第一次牵男生的手？」
「嗯！」钟艾艾想也没想就点了头，完了之后觉得自己蠢得可以，然而已经没有补救措施了。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的脸，哎，帅啊，钟艾艾很难不犯蠢啊……
「你不会嫌我土吧……」土鳖钟艾艾后知后觉。
对方却说：「那能怎么办？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两人交握的手在半空中晃了晃。
钟艾艾恨自己今天出门腮红没有打重点。
大太阳底下，两人手心很快都出了汗，钟艾艾想松手，但对方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幸而他很快在路边招到了一辆出租车，车上的空调呼呼吹，他们汗湿的掌心重新恢复干爽。
「还去哪儿逛逛吗？」时间刚过下午三点，回学校待着也是无聊，许澄星礼貌询问女朋友的意见。
「不了吧，我还有事情没有做。」
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疑问，让钟艾艾一下回到了两人连麦打游戏的时候，她的心情放松下来，肩背也松弛了，懒懒地倚在出租车的靠背上，听到他虚心求教道：「比如？」
这事情说不重要也很重要，毕竟是人生大事，说重要也不重要，否则钟艾艾也不至于拖延到今天。脱离社恐症状的钟艾艾不是人，她丝毫没有羞愧之意，理直气壮地答：「做简历啊。你做了没啊？」
许澄星：「……」
他点了一下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方的北京时间，确实是五月了，可女朋友天真懵懂的脸看起来不像是应届毕业生，更像初入大学校门的大一新生。
他脸上又出现了类似无语的表情。
钟艾艾没有一点抹不开面的感觉，甚至哥俩好般用手指在他掌心里挠了挠，反过来安慰他：「放心吧，我回去就弄好。」
许澄星像被人用蒲公英的白絮搔了一下耳蜗，因此从耳朵到脖子那一片的神经都酥痒起来，让他很想捧着始作俑者的脸咬一口。
……
小情侣第一次线下见面，效果还不错。
许澄星送钟艾艾到寝室楼下，看着她上了楼才离开。
钟艾艾今天上楼的脚步有些飘忽。这个月大家都忙于找工作，这个点的寝室大概率不会有人在，她站在门口搓了搓脸，「嘿嘿哈哈」了两声后打开寝室门，看到三位等候已久的室友。
「……」
钟艾艾此时就是一只被当场逮捕的小鸡崽。
「嘿嘿……哈哈……」钟艾艾被掐着后颈，被迫听着室友绘声绘色地进行「钟艾艾模仿秀」。
寝室长作为一家之主发话，笑容慈爱：「回来了？」
「嗯……」
「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说！为什么不回微信？有多帅？看看照片！」
钟艾艾在室友们的咆哮声中站立，她摸了摸鼻子，好像是难为情，声音里却藏不住窃喜：「你们认识的。」
「？！」
「许澄星。」
「……」
满寝室都是乌鸦在飞，寝室长伸手摸她额头，没发烧，可明显神志不清了。
「你说谁？」
「许澄星。」
「再说一遍谁？」
「许，澄，星。」这个名字环绕在她周围将近四年，今天却是第一回从她嘴里说出来，她不厌其烦地重复，心口美得冒泡泡。「刚刚，他送我回来的。」
「……」
钟艾艾把事情简略讲了一遍，经过一天，她已经接受了网恋到自班同学这件事，室友们却比她还难以置信，可钟艾艾在班里除了同寝室友谁也不认识，她能说出许澄星的名字说明——
是真的。
寝室长眼睛里流出珍珠：「我的春梦对象又要换人了。」
5
钟艾艾卸了妆洗完澡，在做简历和打游戏中纠结了片刻，最终选择了窝上床打游戏。
这个「片刻」有多久呢？目击者 1 号室友称，她只眨了两下眼睛，钟艾艾已经滚上床了。她上学期添置了一套床上书桌和平板支架后，一天有超过一大半时间都住床上。
这边钟艾艾上线不足五分钟，刚面基完的同校同班帅哥男友发来语音请求，可现在帅哥哪有游戏重要啊，她想都没想，直接拒听了。
许澄星：「……」
「？」
「是我女朋友没错吧？」
为人女友的钟艾艾正在大杀四方，无暇顾及其他。大概过去了二十分钟，游戏结束，她才用手机登上微信。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刚刚在做简历！怎么啦？」
「钟艾艾。」
「嗯嗯？」
「你知道游戏里能看到好友上线记录吗？」
钟艾艾：「……！！！」
「你信吗？刚刚我室友用我号打游戏来着。」
许澄星看到这一句简直气笑了，他直接打了视频通话过去。钟艾艾犹犹豫豫，还是接了起来，她现在可是素颜啊素颜。
「喂？」她心虚气短的。
「怎么自己一个人打游戏？」两人都在宿舍里，许澄星坐在桌前，而钟艾艾坐在床上，正手忙脚乱地理着乱糟糟的长发。
两人通常晚上八点才开始一起打游戏，今天钟艾艾上线早了，没想到许澄星也早了。
「刚刚上线看你还没在嘛，就想着自己打两盘。」钟艾艾单手捂着脸颊，只露出半张脸。她平时上课从来不化妆，素面朝天惯了，不知道这会儿为什么这么难为情。
「简历做好了吗？」许澄星盯着视频里她的脸看，转回了正题。
钟艾艾不知道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还是被问得不好意思，她咬咬唇，支支吾吾地说：「明、明天再做吧……」
她素颜也是好看的，不常晒太阳的皮肤冷白，脸颊上有淡淡的红血丝，床上安了床帘，于是寝室的白光被隔挡得昏黄，剩下她的眼睛发出澄亮的光。
小狗在夜里逃跑也会因为眼睛太亮被发现。可她秋水明眸，实在让人不知道怎么责备她。
「明天真的要做了。」新晋男友很无奈，他想了想，说：「要不然，明天一起去图书馆，我陪你做？」
哇！帅哥男友真好！钟艾艾欣喜若狂，立马答应下来。
约定好后，两个欢天喜地重新投入到游戏中。
第二天，钟艾艾难得起早，穿了一身白色休闲服，扎了高马尾。她警告自己，今天去图书馆是为了干正事，不是谈恋爱，所以只克制地擦了一层素颜霜。
要知道，咸鱼钟艾艾同学大学四年从未踏入过学校图书馆，第一次去就是和男朋友一起，她很难不荡漾！喷了几丝丝寝室长倾情赞助的香水，钟艾艾甩着发尾出门了。
两人一起去食堂吃了顿饭，才往图书馆去。
钟艾艾带了笔电，一路上都是许澄星帮她提着，她心里美得很。原来这就是有男朋友的感觉啊，重物都不用自己提！
可惜男朋友该严厉的时候很严厉，火速给她找好了模板，在旁边看着她做简历。钟艾艾再没好意思摸鱼，做事效率也高了些。
她原本以为要在这呆上半天，没想到不出两小时，两人已经从图书馆出来了。
完成一桩大事，钟艾艾心情很好，于是请贴心的男朋友去喝奶茶。
许澄星感叹钟艾艾同学心是真大——大家早都开始晕头转向投简历等 offer 了，她还停留在制作简历阶段。
「急也没用啊。」听了他的话，钟艾艾慢悠悠地喝着奶茶，诚实说：「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工作，也拿不出漂亮的简历，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去当个人民教师。」
虽然她觉得自己当老师是误人子弟的决定。
「你考了教资？」
「嗯，大三考的。今年刚考了编制。」
许澄星：「……？」
他还是操心他自己吧。
6
网恋对象奔现成功，两人开始了慢吞吞的线下恋爱。
至于为什么是慢吞吞呢？这得从女方嘉宾钟艾艾说起。
钟艾艾同学过惯了单身日子，大部分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闲下来就打打游戏看看综艺，导致她常常忘记自己谈了一个男朋友。
男朋友很无奈也很无语，终于在某人又一次称要睡觉却游戏在线时，发下最后通牒：钟艾艾，明天来食堂陪我吃饭！
理亏的钟艾艾同学满口答应。
然而，第二天理直气壮地起不来床。许澄星站在女寝楼下给钟艾艾打电话时，钟艾艾还在沉睡。被电话叫醒后爬起来洗漱，困得早忘了形象为何物，随便套了件衣服素面朝天地下了楼。
许澄星站在树下，等她走近，立即掐着她的脸，发出灵魂般的质问：「我们真的同校吗？」
作为一对刚谈恋爱的同校情侣，他们已经三天没见了。她的脸颊皮肤蹭着他的虎口，偏偏理不直气也壮，嘟囔着说：「好困啊。」
「晚上几点睡的？」
「凌晨四点。」
「……」
女朋友太叛逆了怎么办。
许澄星带着叛逆女友到食堂。钟艾艾熬了夜，胃口不佳，只买了一碗南瓜粥，吃到一半，狠狠暖了肠胃，胃口大开，于是又去买了一份米线。
许澄星：「……？」
女朋友真的有很多值得他扣问号的地方。秉持着相处促进了解的原则，饭后两人在校园里闲逛。钟艾艾很少在校园里溜达，五月中下旬的温度渐高，走没两步，钟艾艾就拉着男友去凉亭坐着了。
许澄星要牵手，被女朋友无情拒绝。
「会有手汗啦！」
「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我自己。」
许澄星不高兴，钟艾艾尽责尽任，主动去挽他的手臂，脑袋靠在他肩头蹭了蹭，他瞬间高兴了。
哎，男朋友真好哄。
到了下午，林可达发来信息，约许澄星打篮球。林可达静养小半个月，腿好了，闲不住。许澄星看到信息，问钟艾艾要不要去，虽说是礼貌的询问，眼里却写着「你敢回去打游戏就完了」，钟艾艾同学毫无底气，点头应下。
这是钟艾艾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室友，虽说是同班同学，但对她而言无异于陌生人。
林可达看到许澄星来，正打算热情招呼，顺着看到了许澄星身旁的钟艾艾，以及两人挽着的手，他也裂得像开裆裤。
「这这这、是钟艾艾？」
钟艾艾同学潜水多年，被人记住全凭一张脸。此时被点了名，她松开男朋友的胳膊，迟缓地抬手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林可达皮笑容不笑地挥了挥手，而后扣住许澄星的后脖子，往角落边上走去。
「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跟她暗度陈仓了？」
「挺久了。」
「合着你谈的对象就她？」
许澄星分明眉眼都是笑意，春光那叫一个明媚，语气却平静：「是的。」
「许澄星卧槽尼玛啊！」
空旷的体育馆传来一声怒吼，那头的钟艾艾看过来，眼见自己的男朋友正被人挟持，她在帮忙和无视中选择了苟且偷生。
这头林可达感觉天塌了。「我们平时讨论她，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是不感兴趣啊。」
「那现在是？」
「现在是现在，她那会儿又不是我女朋友。」许澄星说完，回头找他女朋友去了。
单身老狗林可达恨得牙痒痒，这场球打得格外凶，许澄星也当仁不让，结果是，林可达脚又扭了。
林可达：「……」
许澄星和钟艾艾送人到医务室，喊了另一个室友过来，自己带着女朋友先走了。留下单身老狗在原地无能怒吼。
许澄星搂着钟艾艾下了楼，还笑个不停，钟艾艾觉得这人可真损，又突然想起什么。
「上回我们约好视频，你说你舍友受伤进了医院，那人是林可达？」
「是啊。」
这回换钟艾艾笑不停了。
她笑起来圆圆的眼睛弯成一轮月，脸颊右边浅浅的酒窝陷下去，许澄星没忍住，用手指轻点上去。
「干嘛呀？」钟艾艾心跳快得离谱。
他运动后去洗了脸，沾过冷水的手指微凉，额前的发水迹味干，眉眼清朗似六月蓝天。
他们停在一楼的楼梯间，气氛转变得很突然，钟艾艾心跳得很快，不知道事情怎么从他室友很好笑发展成了这样。
许澄星咳了一声，冷不丁问：「没牵过手的话……接过吻吗？」
钟艾艾眨了眨眼，觉得楼梯间怎么好像火炉，她的脸要被烤熟了。
「可、可以说接过吗？」
「不可以。」他掐着她的脸颊，没犹豫地亲下来。
7
钟艾艾被掐着两颊，嘴巴鼓成小猪嘴，许澄星弯着腰，在小猪嘴上「啵」了一口。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晶亮异常，牢牢锁定住她，她在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介意吗？」他这样问。
钟艾艾大脑已宕机：「介、介意什么？」
「会不会觉得太快了？」
距离太近了，钟艾艾能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洗衣液味道和淡淡的汗味，阳光又干净。她的脸熟了又熟，抑制着仿佛要跳出来的心脏，仰起脸回给他一个亲吻。
这个动作做完，她才回答他的问题：「我觉得很好。」
许澄星心潮涌动，他脸上笑意很深，笑得钟艾艾愈加羞赧，问他笑什么。
他没有回答，而是低头去吻她。
不同于刚才蜻蜓点水的亲吻，他贴在她唇上两秒，接着轻而慢地吮她中间的唇珠，他们小心翼翼地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钟艾艾呼吸都困难了，企图张开嘴换一口氧气，却被他乘虚而入。
「……」
漫长的吻结束，直到许澄星把钟艾艾送到寝室楼下，钟艾艾脸蛋还是红的。
这大白天的，真……有伤风化啊。
晚上钟艾艾没有和许澄星吃饭，母亲大人找。钟艾艾临时回了一趟家，带着简历。
此次家庭会议围绕钟艾艾的职业生涯规划展开，父亲觉得去初高中当个教师也不错，母亲让她再考虑考虑，并举例了当老师是如何无聊枯燥。
最后让钟艾艾总结发言，说说自己的想法。
钟艾艾：我觉得你们说得都对。
然后回房间打游戏去了。
钟父钟母：「……」
钟艾艾的家离学校不足一公里，她本不需要住宿，母亲提出让她去体验大学群居生活，钟艾艾本人很乐意，因为在家能通宵打游戏的机会不多。
于是钟艾艾的大学四年，常常三过家门而不入。
晚上寝室门禁前，钟艾艾穿上鞋要回寝室，被母亲叫住：「诶诶诶，不在家过夜啦？」
「不了，我回寝室，跟室友约了明早吃早餐。」
她会吃早餐才有鬼。
在家过夜的后果是清晨六点被钟父挖起来晨练，钟艾艾受不得这种罪，每次回家都来去匆匆。
走到一半寝室长发来消息，让她帮忙打包麻辣烫，钟艾艾拐了个方向去食堂，碰上几个小时前才分开的男朋友。
「你不是回家了吗？」男朋友在隔壁窗口打包馄饨。
钟艾艾蹭到他旁边去，回答说：「回来啦，帮寝室长打包晚饭呢。你怎么这么晚才吃啊？」
「我也是帮室友打包，不过我们吃的是夜宵。」
得，中国好室友凑一起去了。
食堂没多少人，很好各自打包好了食物，两人一起下楼。
许澄星问她明天什么安排，钟艾艾还没开口，他补了句：「除了打游戏。」
那没了……钟艾艾这么想着，却不敢说出来，两份食物都在许澄星手上，她没办法去牵他的手，摸着鼻子说：「陪你打球？」
「不打球。」
「那去干嘛呀？」
夏天好像真的要来了，走到树下隐约能听到蝉鸣声，他穿一身简单的短袖运动裤站在树下，对她说：「去约会。」
钟艾艾忘了跟上他的步伐，看着他的背影思考，长期对着男朋友心跳不规律会不会得病？
许澄星见她没跟上来，也停住脚步，转回身，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钟艾艾听着头顶吱吱呀呀的蝉鸣，看着男朋友俊秀的脸，美色当前，她已经不知道矜持为何物了。她上前一步，扶着许澄星的肩膀，踮起脚凑到他脸前，进行下一步动作前询问对方意见。
「可以再亲一次吗？」
接着，她看到许澄星又笑了，这夜里好像有一阵清风拂过她心口，缓解不了她的燥热，反而心口发烫起来。因为她看到他心甘情愿地躬下腰，迁就她的高度。
于是她仰着脸贴上他的唇。
少男少女躁动的心啊。
……
钟艾艾傻笑着回到寝室，打包的食物凉了一半，她放到寝室长桌上。
屁股刚坐下，听到寝室长发来疑问：「你怎么打包的馄饨啊？」
钟艾艾：「……」
少男少女躁动的心啊。
8
答辩顺利结束后的六月中旬，是毕业典礼。
钟艾艾今天一大早被室友叫起来打扮，给自己画了个落落大方的淡妆。折腾完还是晚了，钟艾艾一路跑到场地，长发乱作一团。
许澄星已经等在那，等她站定，自然地伸手帮她整理头发。她在毕业典礼前特意将头发染成栗色，此刻在阳光下散出金黄的光泽，衬得皮肤愈加雪白透亮。
他们穿上了一样的学士服。
致辞结束是合影时间，等待集合的空隙许澄星正搂着钟艾艾让林可达帮忙拍照，看到大学教授朝他们走过来。
那位教授平时穿衣朴素，今天看出来是特意打扮过的，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多了笑容。许澄星曾经差点挂掉她的课，如今看到她还是莫名其妙紧张。他的手还和钟艾艾牵在一起，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和教授打招呼：「老师好。」
钟艾艾也挥手：「妈！」
许澄星：「？」
许澄星瞪大了眼，全身心都在发出问号：「妈？」
「诶，好孩子。」不苟言笑的大学教授对着他又言又笑，接着对钟艾艾表示肯定：「男朋友不错。」
好像在评价某位同学的期末作业。
上课时常常能见到的教授转眼变成了女朋友的妈妈，许澄星比做实验出错挨训还拘谨，松开了和钟艾艾牵着的手，身板站得挺直。
钟艾艾觉得好笑，被许澄星暗中瞪了一眼，她躲在妈妈身后，朝他挤眉弄眼。
拍完班级合影，钟艾艾拉着母亲拍照，林可达尽职尽责，一顿猛拍，被教授喊停，把许澄星也一起招来。许澄星乖得跟什么似的，站在教授旁边。
三人一起拍了两张合影，教授左右手一边一个，她感受到许澄星的紧张，拍了拍他的背。许澄星瞬间又挺直了一点腰杆。
林可达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的？恨不得拍着大腿狂笑，碍于长辈在场，憋笑憋得困难。
还好教授很温柔，没有提他在课上玩手机期末差点挂科的事，只嘱咐他少陪钟艾艾打游戏。许澄星点头如捣蒜。
换钟艾艾不乐意了，她的教授母亲丝毫不理会她，踩着高跟鞋优雅到别的班级去了。
眼看教授窈窕的身姿远去，许澄星才得以重新呼吸。他咬牙切齿，不知道女朋友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钟艾艾化了妆，他不能掐她脸，转而去捏她的耳垂。
「你之前回家，都是回的家属院？」
「是啊。」钟艾艾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你怎么没跟我说啊，你妈妈就是钟教授。不对，你跟你妈妈姓？」
钟艾艾很无辜：「你也没问我啊。我们全家都姓钟，我跟我爸姓，也跟我妈姓。」
神级对话，许澄星气笑了，下一秒就想咬她，也忘了现在是什么场合了，托起她的脸就亲了下去。
林可达在摆弄租来的相机，镜头对焦，「咔嚓」，画面永远定格。
……
晚上班里组织团建，钟艾艾难得露面了，男生们兴奋得不行，一看，旁边坐着许澄星，两人搁那交头接耳，又焉了。
席间大家吃开喝开了，畅聊起来。
大学与初高中不同，很多人虽说是一个班的同学，到毕业也不一定有芝麻半点交集。而如今转眼就毕业了，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能凑一起唠两句。
有人考了编制，有人顺利考上研究生，有人在准备跨专业考研，也有人早早拿了心仪的 offer。
又要开始人生新阶段了。
聊完前程，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许澄星和钟艾艾身上来。许澄星在班里一向人缘很好，而钟艾艾四年间神出鬼没，低调得像透明人，跟谁都不认识的样子。今天两人这么冷不丁地一起出现，大家早都好奇了。
钟艾艾喝了点小酒，也比平时放开了些。
「你俩谈多久了？」问的是钟艾艾。
「有一段时间了。」
火力瞬间转向许澄星：「行啊你，整暗度陈仓这一套是吧。」
「我有病吗见到人就说我谈女朋友了？」
男生们你一言我一语，话题更活络起来。
钟艾艾很少见他和别人相处是什么样子，现在见到了——是真能贫啊。她被逗笑，突然又被问起是怎么认识的。
她这人在大家眼里实在是太神秘了，甚至让人想不到许澄星有什么接近她的契机。
她想也没想，答道：「网恋啊。」
众人：「……」
转头看许澄星，他耸耸肩，笑得欠揍。
钟艾艾贪杯，喝得有点多。吃饭的地方离学校不远，许澄星背着站不稳的醉鬼回去。钟艾艾稳稳趴在他背上，凑在他脖子边嗅，感叹男朋友真好男朋友真香，后悔没早点谈恋爱。
许澄星转过头看她通红的脸，突然好奇：「钟艾艾，你以前谈过恋爱吗？没牵过手也算。」
他们从未探究过对方的情史，也从来没有谈起过这个话题。
钟艾艾答得很诚恳：「没有。」
连春心萌动，互传书信的早恋都没有。这是她的第一段恋爱，迷迷糊糊地开始，迷迷糊糊地遇上一个很好的人，迷迷糊糊地觉得谈恋爱真好。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网恋？不怕我骗你吗。」
「不是我选择的啊，是你选择了我，或者是，我们互相选择了对方。」
许澄星倏地感觉耳朵周围嗡嗡响，心口也跟着起伏，因此刻听到的动人的话。
「而且你不会的。」她在他背上抬起手，摸了摸他刺刺的短发。
「为什么？」
「因为打游戏的时候你从来不会让我。」
许澄星：「……」
白感动了。
「你要是想骗我，给我让 buff 就能把我骗得团团转了。」
许澄星：「……」
「不过我也担心过，网恋会不会不靠谱。」
她讲话还带着酒气，思维也跳脱。
夏夜的蝉鸣响彻在校道上，钟艾艾闻到树上不知名的花散发的香气，男朋友的背宽厚舒适，稳稳地托着她。她一路盯着他的耳朵看，这时终于将脸凑过去，轻轻咬了一口。
手随后绕到他身前，摁在他不规律跳动的心口，感受他与自己一样轰鸣的心跳。
「我现在不担心了，因为我好像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