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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郦都有一朵曾经的小桃花

第 58 章 赴郦都

 

傅春洲口中的什么也不做,仅仅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当他把元蓁从水里捞出来时,元蓁已瘫软的只能挂在他的身上。

拭发更衣,她睁着迷醉的眼望着他。

觉得傅春洲今晚似乎有些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床帐落下,她还没有裹进薄被,便被他勾了出来。

勾进怀里,贴在身上,想过去他与她同榻而眠是动都不敢动,可现在,她时常觉得自己似乎千辛万苦地招惹了一只妖。

不仅贪欲,床榻之上还有不容拒绝的强势。

莫看白日里对她千依百顺、温言软语,到了夜里就妖性毕露。

她时常想,便是这样有一个宝宝也不稀奇。

还曾向他打趣过一句,可傅春洲听了什么都没说,只眯着眼笑。

雪颜红唇,下颌尖尖,眼尾小痣微扬。

用那一副美艳近妖的皮囊,诱得她不知今夕何夕,只能被他压在身下,听他一遍遍问她,「蓁儿,你可心悦我?」

累得她一晚上「悦悦悦」个不停,直到天边拂晓,嗓子都哑了,才能昏昏睡去。

这一睡又到日上三竿才醒,待小瓶儿服侍元蓁起床后,很快元蓁得知,他们今日将启程郦都。

而大将军何堰已派了副将前来接驾,元蓁一阵恍惚,旋即就忧虑起来。

她的容貌寻常人且不知,她跟在傅春洲的身边倒也还好。

可何堰与她有过数面之缘,怎么可能瞒得过?

好在傅春洲已有考虑,午膳后,一名老叟提着药箱进了屋,那老叟拿出一个碗碟,在里面调制了一种膏脂状的东西,然后在她的眉弓颧骨处轻轻抹上一些,很快铜镜中的女子就变了模样,虽隐约还有她的轮廓,却显然是另一个人。

光是如此还不够,那老叟又调出一种药汁抹在她的脸颊上。

那药汁沾上她的皮肤便从褐色变成暗红,像极了一抹胎印,用手还抹不掉。

「骨膏能保七日不落,但药汁不能长时间遇热,否则会淡去颜色直至消失。」

那老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留下了制作骨膏的几味粉剂和小瓶药汁后便离开。

元蓁看着铜镜中的另一张容颜,大感神奇,「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厉害的人物?」

傅春洲站在她的身后,亦对着镜子细看,觉着不足之处,还亲自动手补上些,「我内行厂的眼线,遍布大兴南北,寻一两个世外高人并非难事。」

元蓁点点头,第一次见识到传说中的易容术,直叹这天下真是无奇不有,她忍不住大笑三声,想往后再也不需藏头藏尾,忍不住心情大好。

可傅春洲却叹了口气,又将她摁回凳子上,「傻蓁儿,莫高兴得这般早。」

容颜可易,但声音难变,世间变人嗓音的药物皆有毒性,往后她还需谨言慎行。

元蓁乖觉点头,觉得傅春洲思虑得太过周全。

其实在他之后的安排里,她依然是白家献来的女儿,不需露面,也不起眼,大多与瓶儿待在一处。

至于再往后的安排,元蓁没有问过傅春洲。

其实前路不难猜想,但有时她亦会迷茫。

回想这生死巨变的一年,她曾短暂地以为自己自由过,自由的滋味是何等愉悦,可当见到大兴子民流离失所时,没了身份的她,只有无力。

收整完毕后,内行厂一行人同何堰手下的副将一起启程前往郦都。

郦都距离天水镇有两日水路。

元蓁难得坐一次船,却晕得一塌糊涂,过去她只坐过画舫,舫上亭台楼阁样样俱全,是赏景闻歌的游乐地,与现下赶路的船,差别甚大。

这两天一夜,她几乎都躺在舱房内。

傅春洲见她难受,大多时间都在房间里陪着她。

终于船到郦都,何堰手下的人已候在码头。

原本众人应下榻驿站,但因着当下局势特殊,逆王人马并未伏诛,前方仍有爆发战事的可能,是而内行厂一行人直赴军营。

当众人在南边的军机大营里安顿下来时,已近天黑。

当晚何堰便办了洗尘宴,邀傅春洲一行前去赴宴,顺便商讨逆王之事。

洗尘宴上皆是男子,元蓁自然不方便露面。

同样她现下的身份,是白家送给傅春洲的礼物,也是不用上台面的。

所以傅春洲前去赴宴后,她依然在帐中歇息。

又一觉醒来,脑袋昏昏沉沉,帐中没有点灯,伸手不见五指,小瓶儿也不知去了哪里。

瞧见帐外有火光,元蓁睁眼瞎地摸索着出了营帐。

走出帐子,便瞧得清了些,此时外间无人,只有几队士兵举着火把在附近巡营。

远处主帐灯火通明,不时有喧嚣声起。

元蓁不知当下时辰,想来洗尘宴正酣,她也不欲靠近。

选了个相反的方向,她走到营帐不远处的一条河沟旁。

在一处背风隐蔽的角落蹲下,元蓁掬起一捧溪水净脸,清凉的水散了不少昏沉,接着她又拿出一方帕子浸水,擦拭自己黏腻的脖颈。

越向南走,气候便越发湿热,夜里没有丝毫凉爽之意,只有窒闷难当。

然而就在她净手脸的这一阵空档,不知多久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是长年习武之人才会有的步子,压了草泥,沉又稳,元蓁浑然未觉。

直到一柄长刀压到她的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

元蓁一吓,落了手中巾帕,第一个反应就是匆忙去摸挂在耳旁的面纱。

然她这一阵摸索,在来人眼里更加可疑,那人刀锋一压,元蓁脖颈刺痛,不敢再动。

「奴、奴婢是傅公的人。」

低着头,元蓁嗓音微颤,鼻尖冒汗。

闻言,那人眯起眼,收了长刀,沉声道:「站起来。」

元蓁顿了顿,站起身来,依旧垂着脑袋,不敢与面前的男人对视。

她的耳边还挂着没有来得及戴上的面纱,在对方锐利的目光下,也不敢去戴。

好在今夜月色不甚明亮,想对方也无法细看她的脸。

不过就算看了也无妨,她脸上易容仍在,只需继续做出谨小慎微的模样应无大碍。

余光处,来人身着甲胄,身姿挺拔,散发着武将一贯的肃杀之气。

男人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浓眉微皱,眼中有疑惑亦有其他。

就在这时,瓶儿忽然出现,从远处呼呼跑来,「小姐、小姐!」

元蓁见状,立刻向身前的男子福了福身,「这位军爷,奴婢今日才入营中不知规矩,若有冒犯还望军爷海涵。」

这时,瓶儿已经来到元蓁的身边,她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何堰,露出些微忌惮的神情。

而何堰则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主仆二人,片刻后冷冷地「嗯」了一声,便长刀入鞘。

待她二人退下,何堰收回目光,冷峻的面容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接着他低下头,瞧见了元蓁落在溪边的手帕。

 

 

第 59 章 见见他?

 

捡起手帕,何堰离开了水边。

来到主帐时,帐中篝火燃,酒肉备,只差主将未临。

此时主座左侧的宽椅上,正慵懒地坐着一名男子。

男子身着一袭暗花单袍的朱色葛衣,云纹白护领上细缀银丝,雪领衬得一张面冠如玉,在火光的映照下,又显露出几分妖异。

此不辨男女,甚至容颜近妖者,便是大兴赫赫有名的五虎之一。

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甚至……

悖恩弑主。

何堰见之眼眸略深,这时,帐中众军士见到他入帐,立刻起身行礼。

「参见将军。」

众将抱拳,威声赫赫,一众沙场点兵的男儿与另一侧的阉党一派,差别好不鲜明。

且见那阉党之首,高坐上位,岿然不动。

主子不动,下面的人自然也不会动。

孔良与傅喜皆在傅春洲下手,二人一个冷着脸,一个眯着眼,皆只闻他家督主号令。

一时间,场面有些诡异,帐中各自为首,派系鲜明,隐有对峙之势。

然就在这时,傅春洲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只见他轻拂葛衣下摆,拱手作揖,缓缓一笑,「何将军,一年未见,别来无恙?」

且说身为昭毅将军的何堰与身为大内行厂提督的傅春洲,二人皆是正三品大员。

当下会面,自然无下拜上之说。

然傅春洲久候多时,又先何堰见礼,何堰想到方才在溪边遇到女子,顿了顿,也抱拳一礼,「傅公,许久不见。」

……

这夜,何堰与傅春洲坐于帐中,商议了广怀王造反一事。

逆王未成气候,便大势已去,这其中除了何堰将其主力围困于奉安城郊的天衢县,最重要的则是元坤被斩,使得叛军群龙无首,并且奉安城中逆王的势力又被迅速清洗,局势才在忽起的叛乱中被迅速掌控,成了顺水推舟之势。

何堰手下的将领,本还有轻慢之心,认为阉党皆是只会奴颜媚主、溜须拍马的奸佞之辈。

然当听闻傅春洲的雷霆手腕,当下无不暗暗心惊。

心惊于一个阉人能有此掌控大局的能耐,还愿以奉安百姓的安危为先,更心惊于此人敢杀皇亲国戚,杀伐之果断,用胆大包天来形容都不为过。

当众人看见元坤的头颅静置于一锦盒中时,帐中除了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再无半点声响。

而傅春洲则盯着那人头,悲悯一笑,「本座也是无奈之下才取了逆王首级,若非如此,奉安城中的千万百姓恐被逆王挟城自立。」

……

当傅春洲回到营帐时,元蓁已经睡着,夜里窒闷,营帐里更加闷热。

元蓁睡得一身汗,薄薄的寝衣几乎湿透。

就这般睡得并不安稳时,忽然有人吻住她的唇,欺上了她的身。

那人口中带着浓烈的酒气,动作也比平素野蛮了不少。

元蓁迷迷糊糊间被剥了干净,接着就陷入了难以自持的浪潮。

醉了酒的妖,一举一动皆是极致。

极致的厮磨,极致的占有,温柔的表皮下都是不容拒绝的强势,那般强势白日里掩得极好,总让人误以为他才是被欺一头的那个,可到了夜里本性就暴露无遗。

欺得那看不见的娇儿,眼通红,鼻音颤。

颠来倒去间忍不住急喘道:「傅春洲你喝酒了?」

却只得来他沉重的亲吻和放肆的占有,直到他将一腔酒气挥洒殆尽,她已成了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

他这才披上寝衣,用凉水绞来帕子,将她周身擦拭干净。

「蓁儿。」迷迷糊糊间,他又在她耳旁低喃。

元蓁咕哝一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继续睡。

「蓁儿,此处是何堰的军营,你可想见见他?」

大晚上不睡觉,喝了酒还可劲儿折腾,原来就是为了这出。

元蓁强撑着掀开眼皮,又转身面向傅春洲,她狠狠欺上前去,在黑暗中瞎咬了他一下,重重道:「不想!」

这才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终于缓缓放松。

睡着前,元蓁忍不住勾起嘴角,莫看身后男人平日里一副妖妖娆娆,心思弯弯绕的高深样,其实也不难懂嘛。

……

元蓁当然知晓傅春洲心中梗着何事,毕竟当初她是钦点了何堰为驸马。

父皇驾崩后,林尚书家的二公子以病弱为由要退婚,刚登基不久的元蘅眼也不眨便允了此事。

这也直接导致了她外祖池家与林家产生了嫌隙。

一个公主的婚姻,牵扯的是国家的安危或家族的繁盛。

她在宫中除了父皇的宠爱并无仰仗,而池家则有她的外祖,亦是她背后的母族。

长公主被退婚,这件事一时间成为了朝野笑谈。

众人私下的议论中无不将她形容成一个专权跋扈又色欲熏心的女子。

更有言论空穴来风,说她又看中的大将军何堰,乃八公主的驸马人选。

她钦点了何堰为驸马,便是明晃晃地抢了妹妹的未婚夫婿。

可叹小八还是个整天哭唧唧苦背《三字经》的垂髻小儿,在世人口中,就与大将军有了婚约。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小八的母亲余贵人曾不止一次来她雍华宫请罪,因为女儿的缘故让她临徽长公主受到了世人的非议。

她知在这件事上,年幼的小八亦是受害者,便未曾与余贵人母子嫌隙。

反倒喜爱小八的古灵精怪,允她常来雍华宫陪她解闷。

却没想到,在她后来失势时,已成太妃的余贵人一反往昔的恭顺之态,声泪俱下地控诉她时常招她母女到雍华宫里,训斥刁难。

余贵人的反口,只是这场闹剧的许多幕之一,而她与何堰的婚事,也在这一系列的闹剧中不了了之。

至于谁不愿意她与何堰结连理,其实她也约莫知晓。

毕竟池家掌了兵权,就已够让人忌惮,若再让池家与同为武将的何家成了姻亲。

那天下兵马,成一股势力,上位之人岂能安心?

可真正遵皇命,搅了她婚事的人,就是现下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傅春洲。

 

 

第 60 章 与何堰

 

那年她与林尚书家的二公子解除了婚约后,元蘅为了安抚她以及她身后的池家,便笑说着再给她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其实她对嫁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执着,对那林家二公子也只是远远地见过两次。

她知此人颇有才名,也心高气傲。

又兼有着投湖拒宠之前事,是而他们解除婚约,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她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却因随后而来的另一件事,寒彻心扉。

那日元蘅招她进殿,她在屏风后听见了傅春洲对她的不喜。

他并未言辞刻薄,却在沉默中,言简意赅地表达了她让他感到难以伺候。

不仅难伺候,在他傅春洲的心里,他更愿意回到主子身边,侍奉帝王。

傅春洲走后,元蘅屏退下人,掀开帘子走到屏风后,握住了她的手。

少年帝王匍匐在她的膝头,轻声说:「阿姊你看,只有与你血脉相连的朕,才最懂你。」

彼时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抽出手,离开了内殿。

第二日雍华宫闭门谢客,她一声不吭,却是生了几日的闷气。

可笑她还曾想过从元蘅那里将傅春洲挖到她的殿中,却在始料未及间,知晓与她共过生死的男人,竟然是这般看她。

闭门三日后,当她雍华宫的大门再度开启时,她已不再信任傅春洲。

她与他之间也从可以交付性命的彼此,变成了最陌生的主与奴。

她无法解释那般寒彻心扉的感觉,带着隐隐痛意,她甚至连质问他都做不到。

因为他们之间的身份,就注定了他再是不愿,也只会曲意迎逢地待她。

所以她又何苦。

那时城郊的公主府已快修建完毕,她便借着视察府邸的名义,离开皇宫大吃大喝,借酒消愁。

也意外遇到了凯旋而归的何堰。

不过那却是个十分烂俗的桥段。

知书丢了钱袋,她们还在飘香楼里点了最豪的包间、最贵的酒菜,差点被店家游街示众。

跟在她身边的入婳立刻冲回宫中去寻救兵。

而知书身为公主殿的一等大宫女,哪里被人给过脸色,一言不合就和店家吵了起来,导致场面急转直下,店家铁了心要将她二人扭送五城兵马司。

她哪里肯丢这个脸,死活不去,场面最是僵持时,隔壁包厢的门被推开,何堰走了出来。

接下来何堰支付了她欠下的银钱,她心怀感激,又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去还钱,委实是无以为报,于是她取下了系在腰间的玉佩赠予何堰。

那玉佩没什么由来,就是贵重,先前她也想过拿玉佩抵债,可惜知书和店家吵得昏天黑地,店家只把她二人当成了吃霸王餐的贼,就想扭送官府解气。

可她赠玉佩这一幕,却好死不死被入婳寻来的「救兵」撞见。

那「救兵」不是别人,正是出宫办差的傅春洲,半道遇上急匆匆回宫的入婳,就被她寻了来。

当时的场面,可谓是精彩纷呈。

知书和入婳不知她对傅春洲的心寒,还当他是公主殿的半个管事。

而她前不久才看透了傅春洲此人,一转身竟被他撞见自己十分狼狈的一幕。

那时她是狼狈中强端着冷艳,也不管何堰要不要,将玉佩往他手里一塞,便目不斜视地离开了飘香楼。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再看过傅春洲一眼。

但她知道他一直在身后看着她。

他没有揭破她的身份,只是那般沉默地看着,连大大咧咧如知书都发现了她与他之间的异常。

再之后便到了大将军凯旋的庆功宴。

宴上,她与何堰一眼互望,就发现了彼此的真实身份。

她顿时觉得丢脸丢到了天边,但还是强忍着窘迫敬了将军一杯酒。

宴中休息时,她去殿外透气,想躲开何堰看似无心,实则频频打量的目光。

他应是诧异临徽长公主竟会去吃霸王餐,在反复确认她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彼时她很想装作不识,但当何堰也出现在庭中,并拿出那块玉佩询问,「这块玉佩……」

他话还没说完,她便一惊,下意识就将他执着玉佩的手猛摁回去,「快收好、快收好,别被人瞧见了!」

瞬间不打自招。

而后她与何堰对望一阵,终是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素来有冷酷威名的大将军,一笑当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何堰此人少年成名,征战沙场十数载,有谋略有勇猛,唯独没有平易近人。

与京城喜欢吟诗作赋又细皮嫩肉的士族子弟不同,军士的刚毅与沉稳,在他俊逸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之后何堰未再拿出过玉佩询问,他们之间有了一个不需言明的默契。

再后来,她看着堆满画卷的案台,灵机一动,让人去寻何堰的画像。

昭毅将军征战沙场、常年戍边,年过二十五都还尚未娶妻。

若非要选个驸马,常年在外不能约束她的人,便是最佳人选。

而且她也颇为瞧得上何堰此人,虽然他们不过数面之缘,断是谈不上情爱,她对何堰,也只是仅止于敬佩的钦慕。

然而当她好不容易为自己挑了一个顺眼的驸马,转头就被元蘅惦记上了她此举的目的。

到底是她喜欢何堰,还是池家看上了何家?

脚跟才刚刚站稳的元蘅,迫不及待地就开始了行良弓藏、走狗烹之事。

弹劾池家的奏折开始变多,同样傅春洲也回到了他的主子身边,成为了元蘅对付她的一柄利刃。

池家曾有从龙之功,却在新帝继位第二年,被帝王反戈。

而她挑选了何堰为驸马,此事转眼间就被元蘅塞来几个男宠打发,还美其名曰:大将军常年征战在外,阿姊必将深闺空寂,不如先增补后院,待将军戍边归来,再议此事。

也连累了何堰回京不过月余就又被派往了北疆。

而元蘅塞来的男宠,都是经傅春洲之手亲自挑选,容貌身段皆是上等,唯独来意不纯。

那时池家在频频打压下已是岌岌可危,元蘅的手段,展示了何为帝王心术,但他却更擅掩饰。

之后临徽长公主招幸男宠,此事不胫而走。

池家与何家的联姻也就此告吹,她与元蘅的表面亲缘也彻底淡去,她曾想过,她是何时开始与元蘅离心?

也许就是从她劝说元蘅留下二皇兄和五皇弟的子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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