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我们一直在努力

情降师

东南亚有一种降头术,叫做情降,能使人爱欲情深,欲罢不能。

美艳的小三用情降抢走了她老公,还把她赶出家门。

她为了报复渣男和小三,竟将他的亲骨肉炼制成蛊……

1.

我叫李凡,在老城区的旧街口开了一家杂货铺。

那天,有个邻居过来买酱油,闲聊间给我说了个八卦。

前阵子,隔壁高档社区出了个大闹剧,小三打上门来,竟然将原配给扫地出门,这件事在周围几个小区间传得沸沸扬扬。

女人们觉得这男人有了钱就变坏,糟糠之妻都能抛弃,真不是个东西。男人们觉得食色性也,原配长相丑陋,移情别恋一个大美女实在是人之常情。

就这么个事儿,有不少夫妻非要争个对错出来,还为此闹了架。

那个男人我见过,高高瘦瘦,长得帅不说,关键是有钱。

要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有钱,无论是脑满肠肥的秃顶老男人,还是满身赘肉的肥腻老女人,多的是小美女小鲜肉主动献身。

况且这男人不仅有钱,还年轻帅气,简直是金龟婿的不二人选,外面的小妖精们那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不过我记得,他似乎有点毛病:「那男人好像眼睛看不见吧?」

邻居咂咂嘴:「是的呗,要是不瞎,凭他那条件,能娶个那样的媳妇儿?」

这倒是大实话,那夫妻俩,怎么看怎么不般配。女的身高不足一米六,有些胖,皮肤黑黄黑黄的,单眼皮,蒜头鼻,小眼睛,厚嘴唇,确实不咋好看。

童话里是美女与野兽,他们就是王子与丑女,只不过童话里的野兽会变成英俊的王子,而现实中的丑女,除了二次投胎,只能借助现代医美技术了。

邻居又道,说来奇怪,这男人瞎了好些年,遍寻名医都治不好,认识这小三后,没多久竟然就奇迹般复明了。

男人复明后,看到家里的妻子如此丑陋,外面的小三何其美艳,那花花心思更是藏不住了,趁着原配不在家,三番两次把小三带回家来鬼混,终于有一次被原配逮了个正着。

「那小三衣服都来不及穿,光溜溜的就被赶了出去,真是不知丑。」

可这小三并不是省油的灯,丢了这么大脸,对原配是恨之入骨。在小三的挑唆下,男人将妻子视为丧门星,十分厌烦。

这才有了这出将小三迎回家,把妻子赶出门的闹剧。

「你是没见着,那小三长得可美了,那身段,前凸后翘的,风骚得很咧。」邻居继续说,「换了我,我也选小三呀。」

「听说这小三勾人得很,夜夜缠着男人做那事儿,叫声连隔壁都听得见,经常搞到半夜才消停呢。」

「就是可怜了原配,被赶出家门,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我觉得不然,那个原配我曾远远打眼见过两面,乍看之下其貌不扬,实则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别看现在是小三得意,只怕用不了多久,这男人和小三就得倒大霉。

2.

今天,那个邻居又来了。

她好像被什么骇人的东西追赶着,一路狂奔冲进我店里,看她这模样,这次肯定不是来买酱油的。

气都没喘顺,她弯着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指着屋外,焦急道:「出、出事了,你赶紧跟我去看看,搞不好要闹出人命的!」

听她说,她在那个男人家里做钟点工,每天两三个小时,主要是打扫卫生和做饭。

之前原配还在的时候,虽然她看起来有些阴沉,不爱说话,但为人还不错,算是个不错的雇主。

自从小三住进来,那个家里就经常发生怪事。

前一天洗好晾干的衣服,第二天就脏兮兮的出现在洗衣篓里;刚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吃的时候却变成了生米,肉还带着血丝;房间里的灯莫名其妙开了关关了开,就像小孩在调皮地按开关玩;明明擦干净的桌椅家具,不久就会出现脏兮兮的黑印。

起初,小三以为是钟点工对她不满,故意搞这些小动作吓唬她,为此还训斥了钟点工几次。

直到有一天深夜,小三穿着新买的性感内衣,黑色薄纱的布料把一身滑腻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侧躺在床上摆出撩人的姿势,正准备和男人玩些新花样。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吵闹声,两人走出房间查看,就看到客厅的电视机不知被谁打开了,频道跳来跳去,音量一会开到最大一会降到最低。

两人被吓得脸色发白,谁也不敢上前,突然啪一声,遥控器掉在地上,电视自己关上了。

男人壮着胆子走过去拔掉电源,这才搂着小三回房,被这么一闹,两人也没了兴致,只能睡觉。

睡到半夜,两人又被电视的声音吵醒,出来看,电视却是关着的。

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一夜,两人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男人去检查电视机,却发现电视机摸上去发烫,就像是有人看了一整晚,可明明连电源都没接通。

那一晚之后,男人和小三就经常在家里看到黑影,那黑影小小一团,有时候出现在门边,有时候出现在桌角,一闪而过,再看过去,又什么都没有。

「那房子里不知道是不是有脏东西,主人家找了大师来看过,根本没什么用。要不是给我加了不少工钱,我都不想接他家的活了。」

就在刚才,她像往常一样过去帮佣,一进门,差点没被眼前的景象吓破胆。

只见男人惊恐地看着小三头顶上方,双手抓着一把水果刀在空中胡乱挥舞,嘴里念叨着,别过来,别过来。

因为太过害怕,男人握着的刀刃割伤了自己的掌心,鲜血滴落在地上,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把刀握得更紧了。

小三好像受到什么东西的驱使,喉咙里发出桀桀怪声,闻着血腥味追了上去。

「我开门的时候,那女人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脸……好像换了个人,十分骇人。」

3.

根据邻居的描述,我心里大致有底了,多半是谁招来的小鬼在作怪。

我跟着邻居,来到了那个男人家。

邻居打开门,突然「啊……」一下尖叫出声,猛地后退两步,再不敢上前。

此时,房子里的景象已然发生了变化。

水果刀不知何时被甩飞出去,落在离两人很远的角落里。

女人身上满是血污,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男人的血,她就像凭空生出一股怪力,死死抓住男人不放。

男人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从掌心的伤口流出来,沿着女人的皮肤往上爬,向女人的头顶汇聚,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食他的血液。

听到叫声,女人低垂着的脑袋突然一顿一顿地转向大门的方向,就像有什么东西骑在她头顶,压得她不得不动作缓慢。

我看到女人面容扭曲,好像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痕从她的手臂爬过脖子,蔓延到脸上,那些鲜血被她头顶的东西用力吮吸,自下往上快速流动,消失在她的长发里。

男人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越来越苍白,挣扎的力道也渐渐弱下去,只能无力地喊救命。

我走过去,女人吊捎着眼睛,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龇着牙凶狠地瞪视我,仿佛我再靠近一步,她就会扑上来咬断我的颈动脉。

男人看到我,突然爆发了巨大的求生欲,硬生生拖着女人向我一步步爬过来。他身上的血渍沾染到地板上,又被女人身上的血痕吸走。他明明流了很多血,地上却干净得连一滴血迹也没有。

他费力地抓住我的裤脚,激动地大喊:「救我,救我。」

就在女人被控制着,僵硬地站直身体,抬起手朝我扑过来之时,我迅速在女人的眉心用力一拍,一团黑影从女人的头顶飞跌出去,远远地摔在墙角处,女人的身体立刻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黑影缩在墙脚一动不动,好像在和我对峙,我抬起手,露出手腕上一串漆黑的珠串,黑影似有所感,以极快的速度蹿向房间,消失在卧室里。

我把躺在地上的这对男女叫醒。

男人醒来后,一脸惊惧地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女人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是隔壁街口杂货铺的老板,李凡。」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是陈嫂叫我来的。」

陈嫂就是在这里帮佣的邻居。

「李凡?你是李凡?」

原本瑟缩在一旁的男人听到我的名字立即一把抓住我的手,表情十分激动。

「这肯定是那个贱人搞的鬼,李先生,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朝卧室看了一眼,一团黑影在卧室门口一闪而逝,似乎对我有所顾忌。

我说:「你们先去医院包扎一下,之后来杂货铺找我。」

我和这对男女一起走出来,陈嫂小心地跟过来,四人一起进了电梯。

下了楼,这对男女相携离开,陈嫂才低声问我:「没事吧?」

我摇摇头,只是劝她暂时不要过来帮佣了,这家里最近只怕是不得安定。

4.

我刚回到杂货铺没多久,包扎好的男人就和女人一起找上门来了。

一进门,男人就殷切地叫我凡哥,哪还有之前那副有钱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倒是女人环顾了一圈我这小店,有些不屑地哼出声。

男人也顾不上女人的态度,自顾自坐到我对面,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男人说,他叫徐明,多年前突然失明,遍寻名医也查不出病因。在求医过程中结识了何欣,何欣不嫌弃他看不见,一直对他体贴入微,照顾有加,两人日久生情,不久就结了婚。

婚后第一年,何欣还经常陪他四处求医,渐渐地,何欣的态度变了。她说就算他一辈子看不见,她也不会嫌弃,让他放弃治疗,别再浪费时间瞎折腾了。

两人为此产生了矛盾,经常吵架。最近一年,何欣更是对徐明求医之事不闻不问,甚至嗤之以鼻,还时常因为徐明飞往各地求医而大发雷霆。

后来,徐明认识了周梦。随着两人来往越来越密切,周梦偶然发现,徐明失明是人为的,有人在徐明身上下了邪咒。

听到这,我总算有了些兴趣,问周梦,也就是面前这个性感妩媚的女人:「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害人的邪术,知道的人很少,她竟然看得出来?

原来,徐明和周梦相识后,很快发展成情人关系,有一次两人上床后,周梦看到徐明的后腰上,有一个奇怪的印记。

她一眼就看出来,这绝不是普通的胎记,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咒印。于是便把这个印记拍下来,找了相熟的法师咨询。

这一咨询,还真看出问题来。

这种咒印来自于泰国一种十分邪恶的禁咒,施咒之人所求,都会应验于被咒之人身上。

也就是说,徐明失明是被人下咒所致。

「多亏梦梦找来法师帮我解了咒,我才得以复明。梦梦对我有此大恩,况且我和梦梦是真心相爱的,谁知何欣不仅不肯离婚,竟然还如此恶毒的害我。」

呵,这个男人可真会给自己的花心找借口。

徐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绷带,有些愤恨又有些后怕地问:「凡哥,你看,能不能帮帮我?」

这种三角情债惹来的麻烦,我实在不想管,便说:「周小姐找来的法师想必十分厉害,既然能解禁咒,对付那小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周梦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很是轻蔑地嗤笑一声:「要不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你以为我愿意上你这来?不过我看你这样,怕是也没什么真本事。」

我也不生气,只是扫了一眼她脖子上的吊坠,说:「你这吊坠是护身法器吧,它既然能上你的身,只怕这吊坠保不住你,想活命就赶紧去找人吧。」

她这吊坠有问题,不是保平安这么简单。

况且这女人看起来是个狠辣的,恶毒的手段应该不少,我并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好不容易把这对奸夫淫妇打发走,到了晚上,又有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这一次来的人是,何欣。

5.

晚上,过了夜里十点,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我便打算早点打烊上楼休息。

正当我准备拉下卷闸门时,一个女人出现在店门外。

我抬眼看去,来人身高不足一米六,容貌有些难看,正是我曾见过两面的徐明的原配,何欣。

相比于周梦的嚣张跋扈狗眼看人低,何欣倒是很有礼貌。

「你好!」

与她温和的态度不同,她整个人显得很是阴沉。

说实话,我不太想搭理,我算是看出来了,原配和小三都不是普通人物,这是在隔空斗法呢。

「能不能谈谈?」

她嘴上虽然这样问,却不等我回答,径直推开另一边的玻璃门,就走了进去。

没办法,我只好转身回到店里。

她看着我,语气很平静,目光却非常冰冷:「这是我的家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本来这种家务事,外人是不好插手的,只不过这原配和小三都是厉害角色,净搞些淫邪之术,一个没控制好,说不定就会伤及无辜的街坊邻居。

我不得不提醒她:「你也好,周梦也好,再这样下去,迟早反噬,害人害己。」

何欣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呵呵一笑:「没想到,你还是懂行之人。」

「你们的家事我不管,只是如果陈嫂再去帮佣,你不要伤害她。」

陈嫂是个可怜的女人,儿子不成器,欠下一大笔赌债就跑了,说是出去躲债,离家几年音信全无,不知是死是活。老公是个病秧子,需要常年吃药看病,根本干不了什么活,全家就靠陈嫂做钟点工勉强生活。

徐明给的工钱高,陈嫂肯定会再回去的,只是他家里的那东西得到了徐明血液的供养,只怕之后会闹得更厉害。

何欣也不久留,离开之前,不知是讽刺还是感慨,幽幽说了一句:「你倒是心善。」

拉下卷闸门,我准备上楼睡觉,想了想,还是拿出经文,准备了一样东西。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我刚把店门打开,没过一会儿,陈嫂就过来了。

她面色有些犹豫,说:「徐先生给我打电话,让我继续去他家干活,工钱给我翻一倍。」

我点点头:「挺好呀,钱多一些,你家里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虽然四下无人,陈嫂还是凑近我,压低了声音:「昨天我在门外偷偷看到了,那屋里,分明有不得了的脏东西。」

我安抚她:「那东西是冲着徐明和周梦去的,与你无关。」

陈嫂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对这类伦常八卦却很敏锐,立刻就猜出来,那东西是原配何欣弄来的。

「这样闹下去,会不会出大事啊?」

「主人家的事你别管,只管干活拿钱就是。」我拿出昨晚制作好的手串递给陈嫂,「这手串你戴着,一刻也不能摘下来。」

陈嫂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接过手串戴在手腕上,连声道谢。

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来找我。」

6.

接下来一个星期,我每天都能看到陈嫂去上工的身影,也没听陈嫂再说起那家里发生的怪事。

我觉得有些奇怪,那小鬼怎么突然安分起来了。

下午,陈嫂下工回来,路过我的店门口,被我叫进了店里。

我问她,最近那家里还太平吗?

陈嫂说:「你这手串还真管用,自从我戴上,就再也没遇到怪事了,看来它也怕你咧。」

「你的雇主呢?」

陈嫂一听,立刻露出鄙夷的神情来:「那狐狸精不知道发什么骚,经常大白天的就勾着男人做那事,被我撞见好几次,真是不知羞耻。」

「有一次我还看见,她给何小姐发了好多照片和视频,都是她和徐先生的,哎哟,两人光溜溜的抱在一块儿,连衣服都没穿,看过去白花花的一片。」

「你说这些第三者怎么就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仗着年轻漂亮,抢了别人的老公,把原配赶出门不算,还要发那些露骨下流的照片刺激人家,我要是何小姐,真是要气死了。」

陈嫂还在说着那些香艳的八卦,我却察觉出不对劲来。

这个手串能让陈嫂免于邪灵入体,除秽辟邪保平安,却根本无法压制那东西,它的安分,更像是何欣在预谋更可怕的报复。

而周梦的表现,也很不寻常,就像是在通过男女之事施展某些邪术。

我不免又多提醒陈嫂两句,叮嘱她在那个家里千万当心,凡事留个心眼。

陈嫂连连答应,又说要回去给老公煎药,这才急急忙忙走了。

第二天,徐明慌慌张张地又找上门来。

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我还以为他这是纵欲过度,身体亏虚了。刚想开口叫他悠着点,就见他抬起手伸到我面前,摊开手掌。

揭开纱布,我看着他的手,大吃一惊。

只见他掌心的伤口有些发黑,还在往外汩汩冒出血珠。

「一个星期了,这伤口一点没愈合,而且血液一旦落到地板上,立刻就会被吸食干净。你说,那东西是不是还跟着我?」

他浑身发抖,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是想到了那团可怕的黑影。

看来那小东西不是安分了,而是学聪明了,学会了躲起来,偷偷吸他的血。

我问他:「你和周小姐,最近那啥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他没想到我会问这事,先是一愣,才说:「是有点。难道我这伤,和这事有关?」

「算是吧。」

我这也不算说谎,他这伤是何欣养的小鬼弄的,那东西认主,会把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何欣。周梦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故意当着那东西的面行苟且之事,何欣受了刺激,徐明这伤就更好不了了。

徐明一听,却面露迟疑,犹豫道:「以前我并没有这么热衷性事,最近不知怎么了,一见到周梦,我就浑身燥热,那根东西更是涨得难受。」

这就奇怪了,我让他仔细说说。

7.

徐明说,上次从我铺子里离开后,他很是害怕,就算再不信邪,可掌心的伤口明晃晃地提醒他,他家里不干净。

原本他是不打算再回那个房子去住了,他不差钱,这样的高档住宅还有好几套,随便搬到哪去都好,只要离那东西远远的。

可周梦咽不下这口气,死活不同意。

两人为此大吵一架,周梦说:「这事肯定是何欣搞的鬼,别以为你躲得掉。离开我,更没人保得了你,我等着你回来求我。」

当晚,徐明一个人去住酒店。

他心有余悸,就连睡觉都要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

到了半夜,他越睡越冷,总感觉有凉风吹在脸上,他从睡梦中惊醒,房间里像冰窟一样,紧闭的窗户旁,窗帘无风自动。

他吓得半死,跌跌撞撞跑出门外,大叫着招来酒店的服务员。

服务员也觉得奇怪,这时候已经入夏,夜里也有二十多度,可房间里却像寒冬腊月一样,刚走进去,就冻得人直打哆嗦,再看空调,怎么也打不开,既不能制冷,也不能制暖,突然就坏了。

没辙,只能给徐明换一间房。

徐明哪里还敢睡觉,可这深更半夜的无处可去,便打算窝在房间里,硬撑到天亮就离开。

进了房间,他照样把所有的灯都打开,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没什么异样,才稍微安下心来,缩在床头直挺挺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打起瞌睡来。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什么东西捎过他鼻尖,有些痒,他也没多想,抬手去挠,却抓到了一把头发。

他吓了一跳,一下子惊醒过来,猛地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地方,飘着一颗头!

这颗头凑在他眼前,几乎和他鼻尖碰鼻尖,他哪还顾得上害怕,抓起手边的枕头胡乱挥舞,连滚带爬地朝房间外跑去。

他边跑边回头看,就看到这颗头紧紧追在他身后,追到房间门口时却停了下来,好像受到什么牵制,出不了房间,只能在门口远远盯着他。

这时,他才看清这颗头颅的脸,是何欣!

被这一闹腾,他哪里还敢再回房间,他倒是想立刻离开这里,可酒店外面黑漆漆的,他怕出去再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只得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给周梦打电话,低声下气地认错,周梦这才来接他回了家。

「梦梦又找到相熟的法师帮忙,他说我这是中了降头。按照法师的指示解了降,那团黑影再没出现,只是我对性事的需求越来越大,手上的伤口也一直不见好。」

我考虑了一会,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徐明,你可能被周梦骗了。」

8.

我告诉徐明,他手掌的伤口迟迟不好,是因为那个东西还在他家里,一直在吸他的血,只不过它知道周梦会想办法对付它,所以躲藏了起来,不让他们发现它。

目前看来,周梦并没有能力彻底解决它,只是用了一些法子暂时压制它,让它不能再上她的身,也不敢在他们面前出现。

而周梦对他做的那些,并不是解降,而是下降。

徐明不敢置信,惊疑不定地问:「你的意思是,周梦要害我?怎么可能,我的眼睛就是她治好的!」

我说:「从你的描述来看,她下的应该是情降,也说不上是害你,就是让你对她爱欲情深,所以你才会愈发痴迷她的肉体。」

徐明喃喃道:「难怪,难怪,最近我对她的情欲越来越强烈,一见到她就忍不住。」

「可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永远和我在一起吗?我早就答应会离婚娶她,她根本没必要搞这些歪门邪道。」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这个男人自负还是愚蠢,到了这时候,他还认为那两个女人隔空斗法是因为爱他吗?

何欣明显是要向他们两人报复,周梦不过是利用徐明来刺激何欣,以此回击她,享受在精神上凌虐她的快感。

我没有点破,而是问起另一个关键问题。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事,徐明露出一种既恐惧又愤恨的表情来。

他说,当初那位法师告诫他要小心身边人,他复明后曾找人调查过,种种迹象表明,下咒害他的人,正是他那个曾经温柔体贴的妻子。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谁知道那个女人,不仅相貌丑陋,心肠更是歹毒至极!」

那次周梦找上门来,逼何欣离婚,何欣自然不可能同意,两人便大吵起来。

何欣指责周梦是不知廉耻拆散他人家庭的第三者。

面对何欣的控诉,周梦冷笑一声,说:「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过是下咒弄瞎徐明,偷走他婚姻的,毒、妇!」

在徐明的逼问下,何欣终于坦白了一切。

原来,在徐明完全不知情的时候,何欣早已暗恋徐明很久,她自知自己样貌丑陋,徐明不可能看得上她,于是她用邪术致使徐明失明,再借机接近他,取得他的好感,并最终成功嫁给了他。

婚后,她千方百计阻挠徐明求医,也是因为害怕徐明复明后,会抛弃她。

没想到千防万防,徐明还是出轨了,并且在周梦的帮助下解了咒,恢复了视力。

徐明听罢,气怒交加,哪里还忍得住,上去就是啪啪几记响亮的巴掌,何欣被打得重重摔倒在地,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渗出血来。

周梦见状,怎么会错过这绝佳的机会,立刻上前朝何欣的身上狠狠踹了几脚。

两人出了气,这才将被打得伤痕累累的何欣赶出了家门。

9.

这三人之间到了如今的地步,早已说不清谁欠谁更多。

我只能告诉徐明,只有解决了他家里那东西,他的伤口才能痊愈,不过他最好小心点,要是解决不彻底,它的反扑只会更厉害。

打发走徐明,没过一会儿就看到陈嫂从高档住宅区那边回来。

我叫住陈嫂,问她怎么回事?

陈嫂说:「徐先生好像有什么心事,一回来就说给我放几天假,工钱照算,然后拉着周小姐进了书房,神神秘秘的好像在商量什么。」

我交代陈嫂:「最近就不要去他家帮佣了,我另外给你介绍个雇主。」

陈嫂立刻会过意来,凑上前低声问:「那东西又要作怪了?」

我不便多说,只是点点头,让陈嫂回家等我消息。

没曾想,当天晚上又出事了。

过了夜里十一点,我刚把卷闸门放下来,正准备上楼睡觉,身后的卷闸门就被拍得砰砰作响。

「凡哥,你在吗?凡哥?」

是徐明的声音。

我拉起卷闸门,衣衫不整的两人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地扑跌进来。

徐明穿着一条睡裤,光着膀子,周梦披头散发,更是只围了一条小毛毯,两人都光着脚,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

把卷闸门重新放下来,我从货架上拿来两双新拖鞋给两人穿上。

这才问道:「这次又出什么事了?」

徐明抖着嗓音说:「刚才、刚才那东西,又出现了!」

白天,徐明回家支走陈嫂后,就跟周梦商量该如何对付那东西。

周梦纵然想气何欣,可这东西着实凶猛,虽然暂时被她压制住了,但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要说毫不忌惮那是不可能的。

当下便联系法师,寻求解决之法。

可能是被它听到了,夜里便又出来作怪,这一次比之前更凶猛。

就在刚才,因为情咒的缘故,徐明和周梦两人在卧室里颠鸾倒凤,正是兴奋的关头,紧闭的房门突然响起刺耳的抓挠声。

好像长长的指甲划过门板,那声音刮过耳鼓,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门口看去。

只见门锁被什么东西从外面转动,滋啦滋啦转了一圈,「咔哒」一声,门开了。

一团模糊的黑影出现在门缝里,它贴着地面,快速向床上的两人爬去,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黑影已经近在眼前,一跃就骑上了周梦的脖子。

周梦吓得尖叫,徐明抬手去拼命拍打,可根本触碰不到,黑影一直牢牢的盘踞在周梦的肩头,徐明掌心的伤口又流出血来,却都被黑影吸食了,那团黑影甚至隐约泛起了血光。

两人被一股力量紧紧捆绑住,赤裸着身体面对面搂抱在一起,仿佛受到牵引般,不由自主地向阳台走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

那团黑影要摔死他们!

眼看阳台就在眼前,两人被黑影向外推去,半边身子已经探出护栏外。

千钧一发之际,周梦扯下胸前的吊坠,猛地朝黑影狠狠砸过去。

黑影陡然失去了力量,瞬间摔在地上,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两人死里逃生,哪还敢继续待在那屋子里,慌忙逃了出来。

10.

周梦此时早已没了当初的嚣张跋扈,惨白着脸,在椅子里蜷缩成一团。

我问她:「那条吊坠哪来的?」

她不明所以,哆哆嗦嗦地说:「从法师那求来的。」

当初何欣被她和徐明赶走后,她就预料到何欣一定会报复他们,特意去找法师求了这个法器,就是为了提防何欣。

只是没想到何欣的邪术竟然如此厉害,两次都险些着了她的道。

我摇摇头,说:「你这吊坠被做了手脚,不是保你,而是害你。」

上次见面我就察觉她的吊坠有问题,那东西轻易是上不了身的,除非被上身之人身上有媒介,现在看来,这个媒介多半就是那个吊坠。

周梦想了半天,如何都想不起来她的吊坠是什么时候被掉了包。

我又转向徐明:「那东西用你的血液来供养,恐怕与你有亲缘关系。」

徐明大吃一惊,随即怒道:「何欣那个贱人真是疯了,彻底疯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何欣为了报仇,竟然将自己的亲骨肉炼制成这种害人的东西。

不过眼前的这两人也不值得同情,只是可怜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三人之间俨然已是死仇,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我留两人在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两人没说什么就自行离开了。

之后几天,日子很平静,听说徐明和周梦出远门了,我猜是去找那个厉害的法师了。

又过了几天,邻里间开始津津乐道一个新的八卦,说是徐明和周梦刚从外地旅游回来,何欣就杀过来了,原配小三一见面,免不了又是大打出手。

据当时围观的邻居说,三人闹得厉害,虽然关着门,看不见屋里的情况,但是打架的声音可是响得很,门外的众人都听到了。

房子里噼里啪啦作响,好像有人被追赶得四处乱窜,把桌椅摆设都撞翻了。

疯狂的咒骂声和尖利的笑声听得屋外的众人毛骨悚然,甚至还有人听到了小孩凄厉的哭叫。

就在邻居担心出事,正要报警时,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没过多久,门打开了,何欣脸色死灰地走出来,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众人只当是原配又一次被渣男和小三联手赶出家门,议论了几句负心汉和狐狸精,便纷纷散了。

不过,事情当然不像众人以为的那么简单。

我从徐明那得知,他和周梦带上吊坠去外地见了那个厉害的法师。

吊坠被拆开,一块腐肉从吊坠里掉出来,而吊坠内壁写满了奇怪的咒文。

法师捡起那块腐肉仔细观察,很快就发现这是用早夭的死胎炼制而成的邪物。

又听徐明说,这邪物竟然以他的血液为食,十分凶险,一般的法器根本对付不了。

在徐明和周梦的请求下,法师答应亲自走一趟。

法师到来的当天,一进门,很快就发现了那东西的藏身之处,当即布下法阵,将它困于其中。

它知道来人要彻底消灭它,不甘束手就擒,疯狂地冲撞法阵,好几次差点逃脱。

与此同时,有所感应的何欣正在向徐明家赶来。

就在法师即将施法收服它时,何欣闯了进来,打断了一切。

何欣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困于法阵中,险些灰飞烟灭,当场就怒不可遏地动起手来。

可双拳难敌四手,况且法师占了先机,几个回合下来,房子里一片狼藉,何欣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小鬼被灭,何欣心灰意冷。

这才有了邻居看到她踉跄离开的那一幕。

11.

解决了那邪物,徐明和周梦总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可还没得意两天,一则消息传来。

何欣自杀了!

被发现时,何欣躺在房间里,早已没了呼吸。

据说,当时的景象十分可怖。

何欣躺在房子中央,四肢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姿势,四个墙角分别有一堆燃尽的符纸,以尸体为圆心,周围的地板上和四面墙上,用鲜血画满了诡异的咒文。

整个房间被布置成一个祭坛,何欣以自己的血肉为引,生命为祭,来施展一种极其凶险恶毒的禁咒。

起初徐明和周梦十分害怕何欣会回来报仇,家里的门窗都悬挂上了法器。

就这样胆战心惊的过了两个月,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两人便放下心来,只道是何欣不甘心,临死还要设局骗他们一把。

很快,徐明就和周梦再婚,周梦终于如愿以偿成了名正言顺的徐太太。

婚后不久,周梦怀孕了,徐家却又开始怪事连连。

周梦经常梦到一个小孩,那个小孩不哭不闹,只是死死盯着她的肚子。在梦里,那个小孩离她越来越近,甚至爬到她身上,啃咬她的头发和手指甲。

令她害怕的是,当她醒来,发现自己的头发和手指甲真的少了一截……

徐明开始出现幻觉,经常在家里看到幻影,他变得神经兮兮的,总觉得家里还有其他人躲在暗处窥视他们。

那一天,徐明的幻觉又发作了。

当时周梦正在午睡,徐明恍惚间看到何欣出现在床边,伸手向周梦的肚子摸去。

徐明大惊失色,认定何欣要伤害他的孩子,便冲过去想赶走她。

周梦被嘈杂声吵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徐明对着空气不停挥动双手的癫狂模样。

徐明听到周梦叫他,这才停下动作,面前已经没了何欣的身影,他转过身去看向周梦。

这一看,却看到何欣躺在周梦身旁,阴恻恻地冲他笑,然后一个翻身压在周梦身上,在徐明震惊地注视下,两个身影逐渐重叠在一起,合二为一。

徐明扑上去,掐着周梦的脖子疯狂摇晃,想要把占领她躯体的何欣赶出去。

周梦被掐得呼吸困难,拼命挣扎,可她哪里是陷入狂躁的徐明的对手,没多久,她就一动不动,停止了呼吸。

这时,徐明才清醒过来,颤抖地松开双手,跌坐在地上。

杀人了,他杀人了!

他转身想逃,刚爬起来却双腿一软,又摔倒在地上。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丝响动。

他回过头去,就看到了惊骇的一幕,刚才已然毫无生气的周梦,此时正坐起身,下床朝他走来。

徐明被吓得愣怔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周梦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不,这不是周梦。

他分明在这具身体上,看到了何欣的脸!

周梦和何欣的脸不断交替出现,一会是周梦,一会是何欣。

当她走到徐明面前,弯下腰来,徐明看到最后定格在这颗头颅上的,是何欣阴沉沉的脸。

在强烈的刺激之下,徐明伸手抠下了自己的眼珠子……

几个月后,当我再一次见到徐明和周梦,徐明疯疯癫癫的,已经瞎了。

而周梦挺着个大肚子,即使笑着,整个人也阴沉沉的,她的脚边,还跟着一团小小的黑影。

赞(0)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 » 情降师

评论 抢沙发

  • 昵称 (必填)
  • 邮箱 (必填)
  • 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