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江湖上的人应该已经忘了那个大宗师,毕竟连我都已经淡忘了他的故事。
大宗师是一位逃剑客。
他的一生并不是光彩的一生,他以在决斗之前逃跑闻名。
但他一直都有个吹嘘的毛病,偏偏脾气也臭,见谁骂谁。
嘴臭吹嘘的人在江湖上都比较短命,但因为他一生避免跟人决斗,总是毫无自尊地逃跑。
所以反倒是活的时间长,日子久了,江湖人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被江湖人揶揄了一句大宗师。
他突然就改了性子,对抗马匪,以一己之力护了那个村子的周详。
至于他逃了一辈子为什么不逃了。
其实江湖人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我曾去过他的荒坟,只有一把锈剑立在那里,算作墓碑。
大宗师慢慢就被江湖遗忘,毕竟他的人生也没有什么辉煌的功绩值得人们传颂。
我本来以为我会是最后几个还记得大宗师的人。
人们都说,一个人会死两次,第一次是肉身死了,第二次是没有人记得他了。
我以为大宗师的第二次死亡会很快到来。
可是某一天,突然一个少年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到了我的面前。
他听说我是天下第一铸剑师,希望我修复这把剑。
这把剑就是破铜烂铁,我本不想浪费时间,但当我看到剑身上的俏梅刻字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俏梅剑就是当年大宗师死后被当作墓碑的剑。
俏梅二字取自那句「俏也不争春」,实取了不争二字之意。
在热闹无比的江湖人人争强好胜,胜利其实就是江湖大侠的春天。
我真的没有想到江湖上还有人记得那个逃剑客,所以我问了少年关于剑的主人当年突然不逃了,与他手握俏梅剑抵抗上百马匪的原因。
2
少年看着那把那把锈迹斑斑的剑,眼神朦胧,好像回到了过去。
他慢慢的对我说出了他的故事。
当年有一个孤儿在破庙流浪,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小狗。后来他碰到了一个似乎比他还落魄的江湖人。
这个江湖人随身带着一把破剑总是吹嘘自己是一代宗师,是一个大侠。他不停地给孤儿与小狗讲江湖上流传的大侠传说。
一个爱讲一个爱听一个爱汪汪汪。
每一个都很开心
孤儿小狗与落魄剑客便这么生活了很久。
这对于三条孤独落魄的生命来说,这是人生少有的安逸温暖与喧闹。
而且他们也即将迎来新的惊喜。
那只叫茶叶蛋的小狗怀孕了。可是就在小狗生了一窝小小狗的那一天。马匪围了村子。
没有人知道这个祸到底是谁惹出来的。
但马匪发誓要杀光所有人。
那天孤儿抱着那窝小狗,恐惧地颤抖。
就如同刚刚出生的小小狗一样。
他仰着头对那个落魄的剑客说:「爷爷,你天天说的那些江湖大侠跟大宗师,会来救我们吗?」
孤儿看到落魄剑客第一次抽出了腰间的剑。
这个时候马匪已经开始屠杀村民。
在惨叫与血腥气之中。
少年闭着眼捂着耳,颤抖着问道:「爷爷,你说的那些真的存在吗?」
落魄剑客突然回头,答道:「孩子,永远要相信江湖与大侠」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看到大侠」
落魄剑客将剑柄点心,笑着说:「因为侠就在这里,在你我的心中。」
说罢落魄剑客的身影冲了出去。
一人一剑。
张开双臂。
独挡马匪。
他逃了一辈子。
在这一刻,他决定不逃了。
他当了一辈子的江湖笑话。
在这里一刻,他决定当一个江湖大侠。
落魄剑客手中剑一抖,地上尘土飞扬,他于地上划出了一条线大吼一声:「入线者死」。落魄剑客身上的颓势一扫而光,身上正气凛然。
真真如同一代大侠与一代宗师那般。
那一句声音洪亮,震得破庙的房梁都抖了三抖更是惊马无数。
而就在此时此刻。
孤儿看着落魄剑客的背影。
他看到了江湖也看到了大侠,更看到了落魄剑客口中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宗师。
3
我修复了俏梅剑并把少年也送到了拜剑山庄去学剑。临别的时候告诉他好好学本领,将来要行侠仗义。
我没有告诉他的是,其实我并不指望他学好武功后会成为一代大侠。
江湖看似是功夫的江湖,但江湖人并不是人人都明白在江湖上代代传承的并不是武功。
保证江湖能延续千年的也不是内力。
而是那份只在人心中的侠义精神。
这才是江湖的根本,我能看到那粒火种已经在他的心中种下。
有了这粒种子,与当年落魄剑客的背影,他一定会成为一代大侠。
种子既然种下,静等花开便好。
4
天上剑仙三千六,不如人间大老刘。
这是一句流传在民间的童谣。其实这个大老刘,剑法莫说比天上的剑仙,就是在人间的剑客之中也不是顶级的。
但为什么会有这句童谣流传在民间呢?
这主要得益于他手中那把神铁打造的剑。
大老刘是个走江湖的。这走江湖可跟闯江湖是两回事儿。
说到底大老刘就是个江湖卖艺的。他每到一处就寻找闹市敲锣打鼓,待四周人聚集得差不多的时候就会高呼「吾妻请下堂」。
这个时候那把神剑就会从剑鞘中自行飞出。
这把剑听大老刘的指挥,指哪打哪,围绕大老刘的身体旋转,剑气凛然,掀起大老刘的白色长袍
这气氛一烘托起来。
真真如剑仙下凡一样。
而正所谓外行看门道,内行看热闹,这些老百姓看得目眩神迷,那飞剑又如同有灵性一般,真的就觉得大老刘是人间的剑仙,却不知他的武功浅薄。
由于大老刘志算是江湖卖艺求生,所以与武林的瓜葛不深。江湖人也懒得拆台。而那把神剑,只要他高呼吾妻就会听从指挥,这种御剑之术,寻常高手也不是对手。所以江湖上任由他在民间捞了个剑仙的美名。
自无人去挑战他。
后来江湖传闻他娶剑为妻。
那把剑被称之为「剑妻」。
后来大老刘在民间的名声越来越旺,那童谣传到了庙堂,再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这么一渲染。正好赶上连续死了两个旧皇,新皇刚刚上位,内心惶恐不安之时。天启帝居然亲自要见这人间剑仙,想要祈求国泰民安。
大老刘在皇帝面前与剑妻表演御剑之术,还弄了个万寿无疆的祈愿戏法。
引得龙颜大悦。
御赐给大老刘那把神宗皇帝最爱的象牙小剑。
5
这把小剑当年被盗圣偷过,精美无比,天下罕有,乃人间至宝,实为剑族之中华美尊贵之首。
大老刘能得到这人间至宝,自然珍爱异常,开始与象牙小剑日夜相伴。
而与象牙小剑一比再看之前的剑妻更觉得老旧不堪且廉价无比。
大老刘便开始嫌弃之前的剑妻。认为其与自己皇帝赏赐的身份不配,将其锁入箱内。
一夜,大老刘正手握象牙小剑入睡,那剑妻不待大老刘呼唤,破箱而出,在大老刘床前自行震动嘤嘤若抽泣。
大老刘怕剑妻发难,对其痛骂,剑妻突然撞墙,剑身直透墙壁。后来无论大老刘再如何呼唤,皆无回应。
后来大老刘因为手中有象牙小剑这种至宝,引来了江湖祸端。被江湖大盗埋伏,那把象牙小剑最后不知所终,大老刘也被杀害。
据说他死的时候一直喊着吾妻救我,想要御剑自保,只可惜无论是剑妻还是象牙小剑都没有回应。
大老刘死后,家宅自然也荒废。剑妻一直都钉在墙壁之中。
朝廷因为感觉到了被欺骗,所以也没脸去寻找那个象牙小剑,自然无人替大老刘报仇。
而剑妻也如生根般无人能够从墙内拔出。后人路过此地,常于深夜听到墙内有妇人抽泣之声。
吾领悟万剑归宗之后,懂剑语,知剑心。
方知剑妻如人妻。
剑心若人心。
剑还能修复,但心不可。便是大罗金仙下凡夺天地造化之功来修复人心。
可一旦裂痕产生,永难恢复如初。
6
我想你们也看出来了,我的确是怕红粉骷髅那个更年期老妇女。
红粉骷髅这个外号来自佛家典故。要人不沉迷于色相,但真正的寓意其实远比那个典故浅显得多。
这红粉骷髅修炼的邪道功法,能够采阳补阴,简单点说就是可以吸干与他欢愉的男人。几天之内就能把男人吸成皮包骨。而这个功法会让她青春永驻,便是今天她至少已经成名了四十年。看起来也像二十左右的美少女。
所以红粉骷髅的寓意特别浅显简单点说就是:
她是红粉,你是骷髅。
所以近几十年里。红粉骷髅稳坐江湖女性内力第一名,要不是近些年被纯阳宫主后来居上了,她也能雄霸江湖内力第一的宝座。当然这个排名只是一些江湖的活跃分子,并不包括哪些不走在江湖的隐世高人。
天生万物相生相克。
据我所知,红粉骷髅也有克星。
而这个克星便是达摩剑。
7
话说当年有一僧人名为达摩自西方而来,背后背着一把木剑,这把木剑被江湖人称为达摩剑。达摩一路向东而行,想要取经回去。
达摩应该是在长江边上碰到的红粉骷髅。当时的红粉楼狩猎整个江湖的男人。能吸的都吸差不多了。而达摩内功深厚无比。武功高绝,佛法精深,自然也是未经男女之事。
达摩一路上以金刚手段施展佛门慈悲,不知道灭了多少恶徒。
一时之间江湖之名显赫,都知道自西方来了一个高僧。
红粉骷髅视他为送到嘴边的肥肉。
在达摩必经的长江口等待。
她本来精心布局,杀光长江口所有的摆渡人,只留下一条暧昧画船。想要在渔船之上与达摩剑共渡长江。她本计划当天在长江上制造意外,让她与达摩剑在渔船中共度一夜春宵。
红粉骷髅的大网已经张开,她很相信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出她的诱惑。
但达摩到了长江边,寻不到渡河之船,见唯一的船身布置得暧昧,又见船头只有一个独身妖艳女子在向自己招手咬唇。
达摩恪守清规戒律,不肯与红粉骷髅共渡长江。
红粉骷髅撒娇卖萌施展诱惑皆不能让达摩上船。
红粉骷髅自尊心受挫,一气之下,带船离开,只留下一句我看你怎么过江。
但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船边突然传来一句阿弥陀佛。
红粉骷髅探头一看,只见达摩剑背着手于江面之上滑行,好似仙人一般。
红粉骷髅大惊失色,仔细一看,达摩的脚下竟然踩着的是一根芦苇。
达摩一苇渡江之后,去了少林寺,在少林寺后山的一座山洞中钻研东方的真经。
8
世人皆以为真经在西方。但达摩在东方找到了属于东方的真经,便是是道家与儒家。
这两家起源于东方,是东方哲学智慧的集大成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佛经并无差别。
达摩在这个山洞中,将东西方的释道儒三教融合在了一起。
创立了禅宗。
便是到了今天,达摩祖师据说还在那个山洞里坐着。这其实也是这么多年少林寺在江湖中无人敢上门挑战的原因之一。
达摩在山洞中一坐几十年,从没有离开少林寺的后山一步。
9
但达摩剑后来曾经短暂出现过江湖。
达摩有个断臂的徒弟,他秉承着入世就是出世的修行之道,曾经带着达摩剑行走江湖。
他的武功与宇宙之道天地之法,以及人类之学相通。
高绝无比,深不可测。
当年红粉骷髅被达摩祖师的一苇渡江吓到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敢定期收割纯阳宫,却不敢对同样处男众多的少林寺动手。并且一直严厉束缚手下妖姬不能对和尚动手。达摩剑重出江湖之后,她立刻盯上了。
都知道女人的复仇心有多重,红粉骷髅盯上了达摩剑,就是想要报当年与达摩祖师之仇。
只可惜当年红粉骷髅钱虽然内力独步天下,还是被禅悟之后的达摩剑击败。
据说在这之前,红粉骷髅施展浑身解数想要勾引达摩剑,却被达摩剑冷漠拒绝,甚至厌恶无比。
达摩剑是木剑,到底是佛家的慈悲,便是击败了红粉骷髅也没有给她完美的身体留下任何伤痕。
但我知道对于红粉骷髅来说,男人的拒绝与厌恶,远比木剑对她的伤害更深。
达摩剑不光在武功上击败了红粉骷髅,也在红粉骷髅最擅长的领域上击败了他,所以江湖都认为这是红粉骷髅一生真正的一败。
而我既没有达摩剑的定力,也没有他的神功。所以我怕红粉骷髅。
10
我曾得到过一块神铁,会根据人的情绪改变颜色。后来我打造了一把剑。人握住这把剑的时候,剑身的颜色会根据人的情绪变化。
人紧张的时候是红色的,放松的时候是蓝色的,愤怒的时候是深紫色的。
我测试了很多情绪与颜色,突然有一天发现这把剑的另一个功用。
那就是人如果说谎就会引起情绪的变化,也会引起这把剑的颜色变化。
后来这把剑被六扇门中的六门之一审案门用大价钱买走,成了他们鉴别嫌犯是否说谎的绝招。
这把剑能够测定谎言,也不知道抓了多少狡猾诡辩的凶徒,我也以为六扇门就是神铁出世的机缘。
但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
11
曾经有个人仰慕江湖大侠的潇洒人间。
他希望自己也能够有什么奇遇,得到什么无敌的功法。
他听说某地曾经出现过剑仙与很多江湖大侠,便寻了过去。
等了很久,也不见什么剑仙跟江湖大侠。
第二年复来,依然毫无所获,转年又至耐心等待,可莫说什么江湖大侠连个人影都少。第四年的时候他拿着家里最后一点钱还来等待。
但依然无所得。
此人连续等待数年,失望至极,愤怒异常,一气之下用最后的钱财在自己等候的当地立碑。
碑上书写「扯淡,再也不来了」,算是嘲笑了自己一番。
江湖上上这样的人不少,尤其是少年儿童都有一个武侠梦。
所以这个「扯淡碑」会成为很多人教育子女放弃对江湖幻想的固定教育基地,一时之间也成了江湖一景。
12
灯芯剑法可以说是江湖上最奇特的一种剑法。
它的奇特点有二,江湖上所有的剑法都是杀人的剑法,偏偏灯芯剑法是救人的剑法。
此为其一。
江湖上的传功功法有很多,传的都是内功,但偏偏灯芯剑法传的是使用者的生命力。
此为其二。
灯芯剑法的使用者可以将自己的生命力注入其他人的体内延长其他人的生命。
使用灯芯剑的人,都如同一个灯芯一样,牺牲自己照亮别人。
所以每一代的灯芯剑全都是大爱善良之人,否则也不会用自己的时间来练习这种救人的剑法。
这一代的灯芯剑自然也是如此。
13
灯芯剑住在万佛窟前的灯芯剑庄。
他们家代代练习灯芯剑,家宅后面的山已经被他们家一代又一代的掏空,里面雕刻着成千上万座佛像,灯芯剑练武的过程,就是在里面雕佛像的过程。
据说他们家救的人也会自觉的来到万佛窟里雕刻佛像。
这里面甚至有一个佛像是属于神宗皇帝的。
这一代的灯芯剑正值壮年,生命力很旺盛,正是使用灯芯剑最好的时间。
所以这一代的灯芯剑游历江湖,并不是为了寻找值得救的人,而是为了寻找品行端正的女侠。这种家传的功法是需子嗣传承的,而这一代的灯芯剑也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
14
灯芯剑最终在江湖上收获了自己的爱情。他成亲的那一天,江湖上很多得到过灯芯剑法帮助的豪门大家都来送了重礼,就连朝廷也赐了新娘子浩命夫人,禄两千石,田地三百亩。
万佛窟里面的每一个佛像都代表着一股势力以及背后巨大的恩情,所以万佛窟是是江湖上黑白两道甚至官府都非常敬重的存在。
可就在他的婚礼上出了变故。
十二天魔与红粉楼七十二妖姬同时出现,至少一半江湖参加婚礼的江湖人发难,另一半想要帮忙的也不是对手。
灯芯剑的全家都被抓,新娘子也被刀剑架住脖子。
第一天魔逼着灯芯剑用自己的命换全家的命。
而灯芯剑似乎没有其他的选择。
此时第一天魔与红粉骷髅同时现身,逼灯芯剑施展灯芯剑法,为第一天魔续命。江湖上两个绝顶高手出现在现场,还是有备而来,江湖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救灯芯剑一家老小的命了。
第一天魔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命不久矣,自从林不凡破了天魔门的阴谋,重创了第一天魔燕不归之后,燕不归虽然没有死亡,靠一身绝世武功苟延残喘。也不知道他与红粉骷髅做了什么交易,为了让自己活命,过来对灯芯剑下手。
灯芯剑一看满门被抓,形若疯癫,只能施展灯芯剑法,他逆转灯芯剑法,灭了一生修来的佛心与善念。
于在盛怒之下走火入魔。
逆转功法之后,这灯芯剑法居然从给予别人生命力,变为吸取生命力。第一天魔在毫无准备之下,瞬间被吸成人干,这一次彻底死透。
红粉骷髅一看不好,立刻护着七十二妖姬离开。
而灯芯剑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灯芯剑陷入疯狂之后。
15
在万佛窟前化成修罗恶鬼。灯芯剑法吸了一人又一人的生命,磅礴的生命力入体,灯芯剑越战越勇,武功越来越可怕。
到了最后灯芯剑向天一举,于圆月之下竟然将周围所有人的生命吸干。
等到灯芯剑清醒之后,发现自己全家全都化为人干,无论是爱人还是仇人全都被他亲手杀死。
灯芯剑体内的生命力积攒了上百年,而且他对生命力有了极大的渴望,就好像是一只想要吸血的魔鬼。
灯芯剑抑制自己想要屠尽山下村庄的冲动,走进了万佛窟之中,跪在了那自己家世代雕刻的佛像面前。
希望靠万佛来压住自己体内的修罗。
灯芯剑庄的惨案震惊了整个江湖。
一直到三个月后,才有江湖人敢走进万佛窟里寻找灯芯剑。
万佛窟的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是在万佛面前有一具白骨。
就在江湖人寻找灯芯剑的时候,
突然有人发现,
那万佛之中,
有一座佛像慢慢睁开了眼。
那座佛像……
它活了。
16
便是到了今天,万佛窟里还有一座活着的佛像。
江湖人都说,灯芯剑最后将自己的生命力注入到了佛像之内,那是上百年的生命力,所以这个佛像还可以睁眼百年。
我其实不知道这个活着的佛像有没有灯芯剑的意识,但如果灯芯剑还活在其中的话,那么他夺得的那些生命力,多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惩罚。
我想当初他在万佛之前使用了灯芯剑法,就是为了赎罪,为了给自己这样的惩罚。
若那睁眼佛像真的灵验。
若上天的佛祖真的有灵。
我想问一句,为何要用如此悲惨的命运去惩罚一个良善之人?
17
吾尝得一神铁,锻造一不足三寸小剑。
这把小剑奇特,可以变大变长,若念口诀便可从不足三寸化成寻常剑大小。但这把剑很难保持,忽大忽小,所以江湖人的剑法皆不能用。
因其特性,所以虽小且人不能用,亦归为神剑之列。
神剑出世,必有机缘。
所以我一直都在寻找它的有缘人。
后来江湖有一侠客从西域而来,面相奇特,会御剑之术。因耳大垂肩,被江湖人称为长耳定光仙。他于我处寻剑,我把那无用小剑送出,他便把小剑藏在他的大耳之中。
18
后来长耳定光仙行走江湖,他的御剑之术可将小剑从耳朵里召唤而出,于空中化为寻常宝剑,这把剑可长可短,配合御剑术一时之间不知伤了多少武林中人。
这御剑之术与可变的小剑着实让江湖头疼了一阵。
19
后来,也就是清梦剑客在梦中杀人的那几年。
有一天,长耳定光仙陷入昏睡,在梦中与人不停争斗。
他口中念着那变大变小的口诀,被小剑自耳中贯脑而死。
就这样……
死了……
20
金钱和尚居金山寺。
虽然金山寺是佛门之地,却藏污纳垢,但因金山寺曾被神宗皇帝御赐过牌匾,所以官府不敢登门搜查。故江湖上很多亡命徒无处躲避六扇门追捕的时候总是会来金山寺。
寺内的主持主持不顾黑白正义,只要有钱便可入门。
于是被江湖人称为金钱和尚。金钱和尚武功不错,肥头大耳靠他吃饭的人众多,金山寺有良田无数,平日里欺压百姓,收藏暴徒。那些亡命徒承金钱和尚恩情,替他为非作歹。
一时之间为害一方。
金钱和尚不光爱财还好色。
在金山寺对门的尼姑庵里面,有一地窖,其内全都是被他抢来的无辜少女。这些少女要么死了,要么在尼姑庵出家。
而这尼姑庵最后也就成了金钱和尚与手下那些恶徒消遣的后宫之地。
这里面都是不会功夫的柔弱女子,自然不敢反抗金钱和尚跟手下的亡命暴徒。
一时之间,这本应该是佛门净土的尼姑庵成了青楼一般的存在。
江湖人也忌惮金钱和尚藏起来的那些亡命恶徒。
但金钱和尚对尼姑庵中那些无辜女性的侮辱,激怒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江湖人称为铜钱娘娘的丐帮第一位女九袋长老。
铜钱娘娘出身悲惨,性格刚烈,被恶霸凌辱之后投河,被隐世的丐帮帮主七公救了起来。
后来艺成便在江湖中行侠仗义,手段与性格同样刚烈,尤其遇到侮辱女性之人,必除之后快。
21
铜钱娘娘打算除掉金钱和尚。
她在金山寺外装迷路少妇,果然引得金钱和尚同行。
金钱和尚前面引路,想要把铜钱娘娘引入尼姑庵的地窖中。铜钱娘娘在身后将铜钱射入金钱和尚的后脑。三枚铜钱杀之。
后来又入尼姑庵,将众女子解救,各自回家。
后来这些女子依然信佛随身都会带一枚铜钱在家中日夜念佛。不过拜的不再是观音而是铜钱娘娘。
后来铜钱娘娘怕那些江湖恶徒再来找这些女子寻仇,所以带她们学了武功,全都练就一手以铜钱为暗器的绝活。这些女子艺成之后,也开始以铜钱娘娘的名头行走江湖,替被欺辱的侮辱女性出头,江湖人称「铜钱姐妹」。
后来江湖上经常有作恶的富商凶徒,莫名其妙的被铜钱入脑而死。六扇门只要看到铜钱就会调查是否有侮辱女性之事实。
但凡有事实,皆将命案归在铜钱姐妹的名字之下。
但六扇门的缉凶门到今天也没有找过铜钱娘娘以及这些可怜的女子的麻烦。
我想便是正义的六扇门与律法,对于侮辱女性的人也是除之而后快吧。
所以后来的女孩子都会随身带一枚铜钱当作护身符。
这个风俗一直流传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