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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1937,勿忘国耻

12 月 13 日,这是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记住的日子,也是每一个期望复兴中华、傲立于世界的中国人都不能遗忘的日子,一个人如何对待自己的挫折体现了这个人的情商,一个国如何对待自己的屈辱则体现了这个国家的傲骨,铭记我们的伤痛并不是为了激励我们去拥有让别人伤痛的利刃,而是让我们在下一次灾难来临时,再也不会重演这样的悲剧……

1. 悲哀的首都保卫战

这一期的故事,我迟迟不愿动笔,这段历史对我来说太过于沉重,哪怕是翻一翻网页,那些血淋淋的暴行都让我感觉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南京大屠杀,它是烙印在五千年中华文明历史上永远都无法痊愈的伤痕,只要一碰,就会泊泊地流出鲜血,但最令人愤怒和悲哀的从来都不是屈辱本身,而是不过百年时间,后代就已经开始忘却了历史。

1937 年 11 月 8 日,淞沪战场已经彻底失去控制,蒋介石在依赖西方列强调停无果后,终于下达了大撤退的命令,但短短半个月内是守是留几番更改,几十万大军更是严重缺乏配合:

到底是走是留不清楚,谁先撤谁殿后不清楚,殿后时在哪阻击怎么阻击不清楚,于是,大撤退演变成了一场大溃败,整个淞沪会战近一半的伤亡都出在了这次撤退上,而损失掉的全都是当时中国最精锐的部队,包括蒋介石的几个嫡系,清一色的德械师。

淞沪会战的失利直接导致南京无兵可守,蒋介石对于南京是放还是守也存疑,11 月 17、18 两日,中国统帅部在在南京三次召开高级将领会议,商讨南京防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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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生智

与会的大多数将领都认为南京不可守,建议作象征性抵抗后即撤向武汉,只有唐生智以南京是国家首都、孙中山陵寝所在,力主守卫南京,蒋介石此时还对德国的外交调停和苏联的军事介入抱有期望,于是采纳了唐生智的意见,决定固守南京一到两个月,以期国际观瞻。

事实多次证明,将自己的战略建立在对别国的期待上,就是自寻死路,淞沪会战如此,南京保卫战也是如此,淞沪的大撤退导致军队混乱而无法有效组织起上海到南京之间的有效抵抗。

11 月 26 日,唐生智被任命为南京卫戍军司令长官,负责南京保卫战;

12 月 1 日,日军攻占江阴要塞,并于同日下达了进攻南京的作战命令,南京保卫战正式爆发;

12 月 2 日,江阴防线失守,中国海军第一、第二舰队在中日江阴海战中被悉数击沉,南京国民政府唯一一道拱卫京畿的水上屏障宣告失守;

12 月 10 日,日军对南京发起总攻;

12 月 12 日,唐生智下达突围、撤退的命令,中国军队在南京的抵抗就此瓦解。

而南京的撤退,更是发生了比淞沪更惨烈的溃退。

早在 11 日晚,蒋介石就向唐生智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但唐生智并未向城外的部队下达撤退命令,于是城外所部一直死战,固守雨花台和中华门,失守后撤退遇到了宋希濂,宋希濂对领兵的李弥说,唐长官下达了死命令,誓死保卫南京,后退者杀无赦。无奈的李弥只好又领兵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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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包围的国军士兵

12 日,日军猛攻光华门、和平门,雨花台失守,到下午时,唐生智才下达了撤退命令,并确定了「大部渡江,一部突围」的原则,其本人出城时用预先预留的一艘汽艇渡江北逃,但渡江部队因为无船可用,撤退计划未能实现。

为了撤离战场,许多部队只能冬泳过江,溺死的不计其数,不会游泳的则脱掉军装,混入老百姓之中出城。

更离谱的是,在 11 日晚开完撤退会议后,部分国民党高级军官就直接悄悄过江逃跑了,他们逃跑时不忘携带自己的金银财宝,但并未通知所属部队,有的部队一直激战到 13 日上午,直到发现身后的城墙上已经没人了,这才知道长官们已经跑路了。

像是王敬久、宋希濂等人,在逃跑时不但没有通知城外部队,还下令关闭城门,置城外守军于不顾,渡江后又害怕被日军追击,将船只悉数烧毁,直接断绝了身后部队的退路。

由于军官不顾士兵死活,留守的部队士气顿时土崩瓦解,于是大军也随之开始溃逃,绝大多数都逃向了下关,因为大家都知道,此处有军官们私藏的船只,可是挹江门的守军 36 师接到的命令是从下关撤退的部队只有卫戍长官部和 36 师,其他部队一概不放行,于是部队混作一团,还发生了枪战。

没有一个明确的战略目标、没有一个完整的作战计划,这是抗日初期国民政府的常态,这就使得撤退时完全没有一个可行的方案,军队都是如此,更不必说疏散平民撤退了。

12 月 13 日,南京宣告沦陷,而此时,还有 50 多万的市民和 9 万多中国军队滞留在城内,对他们而言,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2. 何以沦为野兽

1937 年 12 月 13 日清晨,当阳光照射到南京的城头上时,持续了几日的激烈枪声已经逐渐消失,只剩下散落在城外的零星抵抗还在继续。

迎着初升的太阳,一支日军开进了当时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这是来自北路上海派遣军战斗序列的第十六师团,师团长是中岛今朝吾。

该师团二十联队的一名上等兵东史郎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上午七点,我们列队出发,此时中队长宣布:南京已于昨晚陷落,即刻入城!

啊,终于占领了南京,我们都低声交谈,相互庆贺……

此时,南京城内还有 50 多万未来得及逃离的市民和 9 万余被长官抛弃的中国军队,而进城的日军仅仅只有 5 万余人。

面对这么多已经放下武器的中国军人,究竟要怎么处置?日军第一线的部队不断发电请示他们的上级,身为上海派遣军司令官的朝香宫鸠彦王出于希望在战场上表现一番的动机,随即发出了由他个人盖章签署的命令:

机密:杀掉所有俘虏。阅后即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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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祸首(左起为松井石根、朝香宫鸠彦王和柳川平助)

接到命令后,日军随即开始着手实施,但要屠杀如此多的战俘绝非易事,为了防止战俘抵抗,一开始日军极力编造谎言,先是向战俘许诺:只要停止抵抗,就能受到良好待遇。哄骗他们放下武器投降,然后将他们零星分散,骗至附近不同地方陆续杀掉。

第十六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在南京沦陷初的「阵中日记」中写道:

近几日,溃败的敌人大部分逃进我第十六师团作战地域内的森林和村庄…俘虏到处可见,达到难以收拾的程度。因采取大体不留俘虏的方针,故决定全部处理之。然对 1000 人、5000 人、10000 人之众,解除全部武器都很困难,唯一办法是等他们完全丧失斗志,自己排队来降,较为稳妥。

中岛日记中所说的「处理」,明显是屠杀的代名词,但其辖下第 30 旅团旅团长佐佐木到一,一个生性凶残、杀人不眨眼的军国主义分子,则丝毫不对自己的暴行做遮掩,他于 12 月 14 日清晨 4 点 50 下达了一道命令:遵照师团命令,各联队可以容纳俘虏投降,但最后须将之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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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今朝吾在试刀

第十三师团的第 103 旅团,于 12 月 13 日南京沦陷当天,在幕府山、乌龙山一带俘虏了 14777 名中国军人,3 日后,旅团长山田梅二自上海派遣军司令部接到命令:全部处理掉。于是,这一万四千多中国军人便在长江边被悉数屠杀。

在该师团的「战斗详报」中,清楚记载着关于对战俘处理的「指示」:

俘虏数量多,射杀难,应于武装解除后,集中一处予以监视,并报告师团部为要……但少量之俘虏,除必要之讯问外,即予适宜处置可也。

除北路的上海派遣军 6 个师团加 1 个支队外,同时进攻南京的还有南路的第十军 3 个师团加 1 个支队,但在处置俘虏的问题上,第十军的卑劣行径与上海派遣军难分伯仲,该军第 66 联队第一大队的「战斗详报」中,对屠杀俘虏的情节作了如下记载:

午后 3 时,从联队长处接到如下命令:根据旅团部命令,俘虏全部杀掉。其方法可以十几名为一组枪杀。下午 3 时 30 分,集合各中队就俘虏处理问题,交换意见。经讨论决定,把俘虏平均分给各中队,以五十名为一组,由大监禁室带出…刺杀这些俘虏……5 时开始刺杀,下午 7 时 30 分刺杀结束,向联队报告。

假如其他部队在命令、报道屠杀问题上还用词闪躲,那么这支部队的「战斗详报」则是直接毫无顾忌了,屠杀的时间、地点、方法和组织等不可谓不详细周到,以 3 个中队的士兵用两个半小时对 50 人一组的中国俘虏进行刺杀,其刺杀数量可想而知。

我们很难想象这种集体暴行的爆发原因,但在日本长达几十年的军国主义教育洗脑下,全民都陷入了战争的狂热中,隶属于佐佐木支队的一名卫生队担架兵外贺关次在 1937 年 8 月应征入伍,他所在的部队也参加了攻占南京的战斗,在入城当天,他在日记中写道:

33 联队的一个大队转入进攻,一边逼近举白旗的敌人,一边继续进行射击……途中遇到 2 到 30 名残兵,便用枪杀或刺杀了他们。在通往南京的道路上,到处都是敌人的尸体,为数众多……

12 月 15 日,他又记述道:由于敌人杀了我们许多朋友,杀死他们理所当然,但竟杀了这么多人,我不胜惊讶。

而另一名日本士兵永福角户事后回忆说:

当我们停下车,从背后抓住一群中国战俘时,野狗正在啃噬着死尸。

当时,日本军官建议测试我的勇气,他拔出军刀,吐了一口唾液在上面,突然,他猛地一挥,那刀就落在我们面前的一个蜷缩着的中国男孩的脖子上,顿时人头落地,身体向前栽倒,两股鲜血从脖子里喷出来。

那军官建议,让我把这颗人头带回家做纪念品,我记得当我接过他的军刀开始杀人时,我自豪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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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屠杀中国平民的日本士兵

这是日本人自小接受的教育思想,特别是战前的「圣战」训导:效忠天皇重于泰山,你们的生命轻于鸿毛。

与大多数日本士兵一样,第十六师团步兵第二十联队的上等兵东史郎一直这么想:既然自己的生命都轻于鸿毛,不值一提,那中国人的生命岂不是一文不值?

于是,他在南京的战斗中这么写道:我们的任务不是去抚摸支那人的头,我们的手应该狠狠敲打他们的脑袋,粉碎他们的骨头,毫不留情……

就这样,一群戴着钢盔、穿着军装的恶鬼开进了南京城内,那些还怀着一丝期望的南京市民和投降的军人,最终迎来的却是地狱……

3. 大屠杀开始了

12 月 13 日,日军举行了盛大的入城仪式,庆祝攻占了中国首都南京。

晚间,国民政府中央大礼堂里,日军军官齐聚一堂,举行了庆祝欢宴。

同时的日本东京,得知日军攻占中国首都南京的消息后,日本国民连夜举行庆祝大游行,到处张灯结彩,一片欢歌笑语。

而在南京,无辜的中国平民和放下武器的军人正在惨遭杀戮,六朝古都化为了人间地狱。

12 月 15 日,日军入城的第三天,已经放下武器的中国军警人员 3000 人被集体驱逐到汉中门外用机枪密集扫射,多人当场遇难,负伤未死者与死者尸体一同遭到焚化。

当天夜里,押往鱼雷营的中国平民及已解除武装的中国军人 9000 余被日军屠杀,又在宝塔桥一带屠杀 3 万余人,在中山北路防空壕附近枪杀了 200 人。

12 月 16 日,位于南京安全区内的华侨招待所中躲避的中国男女难民 5000 余人被日军集体押往中山码头,双手反绑,排列成行,日军在机枪射杀后,将所有人弃尸于长江毁尸灭迹。

5000 人中仅有白增荣、梁廷芳二人在中弹负伤后泅至对岸,幸免一死。之后,日军又

在四条巷屠杀 400 人,在阴阳营屠杀 100 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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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暴行

12 月 17 日,中国平民 3000 余人被日军押至煤炭港下游江边集体射杀,在放生寺、慈幼院避难的 400 余中国难民也被集体射杀。

12 月 18 日夜,下关草鞋岭,日军将从南京城内逃出被拘押于幕府山的中国难民 57418 人全部用铅丝捆扎,驱逐到下关草鞋岭,用机枪密集扫射,并对未死者以乱刀砍杀,事后将所有尸骸浇上汽油焚化以焚尸灭迹,此次屠杀仅有伍长德一人被焚未死,得以逃生。

同日,在大方巷难民区内,日军又射杀了 4000 余人。

在当天的日记上,东史郎这么写道:生命这个东西还不值一个饭团。

第十六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在现场曾对陆军省人事局长阿南惟畿说:支那人什么的,有多少杀多少。

在这种环境下,杀人已经成为了日军的一种娱乐。

12 月 13 日,《东京日日新闻》报道了两名军官的一场杀人竞赛,日十六师团的两名日军少尉向井敏明和野田毅在其长官的鼓励下,开展了一场杀人竞赛,相约在占领南京时,先杀到 100 人的为胜者。

他们从句容一直杀到汤山,向井敏明杀了 89 人,野田毅杀了 78 人,因都未满 100 人,于是「竞赛」继续进行了下去。

12 月 10 日中午,两人在紫金山下相遇,野田称杀了 105 人,向井则称杀了 106 人,两人的军刀都砍卷了刃,但因搞不清楚谁先杀到 100 人,于是又约定以 150 人的规则继续进行。

当时这些所谓的暴行在日本国内大肆宣传,包括普通民众在内的日本人都将之视为「皇军的英雄」。

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的效仿者,当南京陷落时,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也曾下达过这样一条模棱两可的命令:混杂的军人都应以纪律肃正。

他的矛头指的是「混杂的军人」,但并没有说除了百姓和平民,惩治的办法是「纪律肃正」,而底下的军官马上心领神会,在这种氛围和默许下,一场以杀人为娱乐的大屠杀就这么名正言顺地开始了。

据在日军「百人斩」中幸存的南京市民唐顺山事后回忆,他最初之所以被抓,只是想出去看看日本人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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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唐顺山

时年 25 岁的唐顺山是一名鞋匠学徒,当日军在南京四处杀人放火时,他与两位师哥躲在一处暗墙里,躲过了一劫。但好奇的唐顺山因为想看看日军的样子,就趁两位师哥不注意,溜到了大街上。

但看到眼前的情景,他连肠子都悔青了:满大街都是尸体,到处血流成河,几条野狗在不远处啃吃尸体,如同一片地狱。

正在他想逃回去时,从对面路口冲出来几个日本兵,唐顺山赶紧跑到另一条街,躲在垃圾桶里,结果被逮了个正着,就这样,他目睹了日本人的模样。

被抓住的唐顺山跟一群难民一起被押到了一个大坑前面,一帮日军正在围观两位军官的「杀人比赛」,也就是所谓的「百人斩」:

只见一排平民被反绑着手,跪在大坑前面,两名日本军官手起刀落,人头飞了出去,尸体则跌倒进大坑,随后有专门的士兵捡回人头,堆成两堆,还有人不断计数。

见到这副情形,唐顺山直接就吓软了双腿,想跑也来不及了,眼看着前面的一个接这个被砍杀,马上就轮到了自己,这种等待对他来说既短暂又漫长,但却非常难熬。

可就在要轮到他时,人群突然发生了骚动,日军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此时他前面的受害者刚被砍下了脑袋,尸体倒下的一瞬间正靠着唐顺山的身上,跪在大坑边的唐顺山借势一同掉进了坑里,没有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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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暴行

之后,因为砍累了,日军开始直接割喉,因而混在尸堆中的唐顺山侥幸逃过一劫,整个「杀人比赛」结束后,日本兵又对每具尸体进行了「补刀」,他身重四刀,强忍着痛没有叫出声来,硬是在尸山血海里捡回了一条命。

12 月 21 日,东史郎的战友们抓了一个中国人,在中山路的最高法院前面戏弄他。他们把这个中国人塞进麻袋里,扎紧了,再浇上汽油,点着火,口袋里发出地狱般的惨嚎,像火球一样四处滚动。

这还不算完,他们随即将两颗手榴弹拴在扎口袋的绳子上,将口袋丢进池塘里,火熄灭了,口袋沉了下去,手榴弹随即在水里爆炸。

在他们眼里,游戏结束了,仅此而已。

东史郎说,他特别想家的时候,就有一种杀人的冲动,「想一刀挑死支那人,听他们的惨叫声,或是一枪打进支那人的身体,那样心里或许会舒服些。」

在没有自己主权的国家,人命如蝼蚁一般卑贱,但最可悲的却是,这种事情直到今天依然没有改变。

1938 年 1 月 23 日,东史郎所在的部队奉调离开南京,在下关码头,堆积如山的尸体堵塞住了航道,肿胀得几乎要裂开,船无法靠岸,日本兵只能踩着一具具浮尸才登上船。

另一名士兵告诉东史郎:

卡车每天都把中国的俘虏一批又一批运到码头,我们就把他们推进江中,对会游泳的开枪打死,这就是我们每天的工作。

直到一个月后,德国大使馆驻南京办事处正要秘书罗森还看到「在郊外的下关港,漂着大屠杀造成的约三万具尸体」。

4. 对女性的暴行

过去一个星期的恐怖,是我从未经历过的,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过日本兵是如此的野蛮,这是屠杀、强奸的一周。我想,人类历史上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发生过如此残暴的事情了,就像在野外猎杀兔子一样。

这是当时仍滞留在南京的美国牧师约翰·马吉的回忆。

曾为揭露日军屠杀暴行而奋斗一生的美国华裔女作家、历史学家张纯如在自己出版的书中曾这样描述:

在他(日本兵)前面的两排人中,有一位孕妇开始为生存而反抗,她拼命地抓打那个企图把她从人群里拖出去强奸的日本兵,没有人出来帮助她,最后那个日本兵杀死了她,并用刺刀挑开了她的肚子,还挑出了一个蠕动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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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纯如

12 月 18 日,日军在位于明故宫西南的飞机场举行了祭祀仪式,数千名军代表参加。

作为日军的主要负责人,松井石根对自己部下的暴行一清二楚,他在日记中这样记述道:

据说城内滞留的中国人、外国人一时有些担心,但现在已经随着我军的进驻而安定了下来,至于我们将士一时有些掠夺、强奸行为,这是难以制止的事。

松井事后辩解说,这是日军「军纪败坏」的原因。

于是一句军纪败坏,几十万中国无辜的百姓和放下武器的军人成了他们取乐的玩具。

在南京被占领的最初六周时间里,对平民及俘虏的强奸和杀戮达到了高潮。

他们不分昼夜并在受害妇女的家人面前施暴,有些妇女被日军强奸了好几次,往往有妇女受不住日军的折磨而惨死。

在《南京暴行:被遗忘的大屠杀》一书中,张纯如对日军的卑劣行径作了这样的描述:

他们对待女人的方式比对待男人的方式更恶劣,至今为止世界历史上强奸人数最多的一次,上至八十岁的老妇,下至八岁的女童,他们都不放过。他们强奸了大约二万到八万名中国妇女,强奸被他们视为一种娱乐。

一个幸存者告诉我,他亲眼目睹了一个日本士兵在街上当着行人的面强暴了这个女孩,那是一个九岁或者十岁的小女孩,之后用军刀把她的头劈成了两半。

另一名幸存者这么描述了当天的经过:父亲被日本人抓走的两天,他们又发现了我的二姐,发现我的二姐后,他们就把我二姐抓了,要对她进行侮辱,我二姐坚决不从,跟他们反抗,日本兵就把军刀抽出来,把我十三岁的姐姐活活劈掉了,劈掉以后,我们见到我姐姐的尸体,我姐姐的头从这儿被他砍成了两半。

当然日本兵并不仅仅是强奸妇女,他们还用高尔夫球杆、刺刀和木棍,甚至爆竹蹂躏她们。

张纯如说:听着这些描述,让我身上的血液都为之沸腾。太可怕了,是什么样的思想驱使着他们做出这样的暴行,这简直就是人间撒旦!

由于一直致力于揭露日军暴行的工作,她接触到的都是血淋淋的历史,是人性的最黑暗面,最血腥面,南京大屠杀像是一部酷刑百科全书,这些她都要具体面对,还要详细叙述出来:砍头、火焚、活埋、在粪池中溺毙、挖心、分尸……她经常在写作的过程中被气得发抖、失眠噩梦、体重减轻、头发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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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杀人比赛报道

另一方面,她还要长期面对日本右翼势力的报复和骚扰,她不断收到威胁信件和电话,这使得她不得不断变换电话号码,不敢随便透露丈夫和孩子的信息,她曾经对朋友说,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

巨大的压力让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精神疾病,2004 年 11 月 9 日,这个曾为南京 30 万冤魂奔走呼号的女子,将自己的白色轿车停在一段荒僻的公路旁,然后掏出手枪,结束了自己年仅 36 岁的生命。

然而在南京暴行期间,日本却为掩盖自己的残暴行径,粉饰编造了一个个谎言,企图抹掉南京大屠杀的事实。

他们拍摄了大量伪纪录片,在片中,日本兵「和蔼」地与中国儿童和平民一同合影,给孩子发糖果,参与救治中国伤员。

日本人的宣传激起了留在南京的外国人极大的愤慨,詹姆斯·麦卡勒姆在日记中写道:

他们胁迫·恐吓可怜的中国人,有些中国人甚至要去证明抢劫、奸淫和放火的是中国人而不是日本人之所为,有时候我感到,我们一直在与疯子和白痴打交道。而我感到惊讶的是,我们所有的外国人活着渡过了这次灾难。

1937 年,日军进攻南京前,十几名不听从本国劝告,自愿留在南京的外国传教士、教授、医生和商人共同发起建立了南京国际安全区,来收留被战火波及的难民。

安全区总面积约 3.86 平方公里,四面以马路为界,德国西门子公司驻南京代表人约翰·拉贝先生担任了安全区委员会的主席。

12 月 8 日,安全区发布了《告南京市民书》,文告用肯定且热情的语气发出了召唤:

我们相信,倘若中日双方能遵守他们的承诺,这个区域以内的人民当然要比他处的人民安全得多,因此,市民们,请进来吧。

随着南京失陷,中国难民将安全区看成了「诺亚方舟」,整个安全区内的难民总数最高时达到了 29 万人,绝大多数是南京市民和从外地逃来的难民,拉贝出于人道考虑,还收留了一些中国军人,并劝他们放下武器。

拉贝的身份当时让日本人极其讨厌却无可奈何,除了西门子公司的南京代表人外,拉贝还是德国纳粹党员,而且是纳粹党在南京的负责人,但即便如此,拉贝仍常常感到无力,并为此深感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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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拉贝

日军占领南京后,并未遵守与国际委员会的约定,强行闯入安全区劫掠财务、奸淫妇女,大肆抓捕青壮年并予以杀害,国际委员会就此多次向日本使馆及日本当局提出抗议,但是日军暴行却并未收敛。

拉贝说,日本士兵已经堕落成了野兽。

他能做的,就是以个人力量去阻止他所知道的每一起暴行的发生。

他整日在城里游荡,驱赶正在加害或企图加害中国人的日本士兵,有一次,他甚至拉起一个正趴在一名年轻姑娘身上的日本兵。

他说,日本人有手枪和刺刀,而我只有纳粹党标志和袖章。

1938 年 2 月 17 日,拉贝应召回国,数千名在安全区避难的女性围住了大门全都跪在地上,不让他走。

他不得不下车,艰难地挤出一条路,走出了大门。

除了大规模的屠杀和强奸,日军同时还不忘对文化历史的掠夺,在占领南京后,日军派出了特工人员 330 人、士兵 367 人、苦工 830 人,从 1938 年 3 月起,花费一个月时间,每天搬走图书文献十几卡车,共抢去图书文献 88 万册,甚至超出了日本当时最大的东京上野图书馆 85 万册的藏书量。

此外,日军还对这座千年古城进行了大肆破坏,据国际委员会斯迈思所作调查统计:全市房屋有 24% 毁于纵火焚烧,城外有 62% 的房屋被烧毁,通济门外被烧毁房屋高达 78%;

在江宁、句容、溧水、江浦和六合(半个县)等四个半县中,共有 30.08 万间房屋被毁,占这些地区房屋总数的 40%,其中多半是被烧毁的。

1946 年 2 月,南京调查敌人罪行委员会共获得 500 份资料,其内容涉及日军在南京的屠杀、伤害、奸淫、掠夺、破坏、强制服役等及中岛、长谷川等 29 支日军部队罪行总数达 295882 种。

这些在我们今天的人看来,只是一串数字,当对当时的人来说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是一个家庭赖以生存的所有财物,是一个国家五千年文明得以延绵不绝的保障。

今天的我们,可能很难再对当年的同胞所承受的折磨和苦难感同身受,杀鸡都显得血腥的普通人也无法想象当身边的亲人朋友被军刀砍掉脑袋时,飞溅到脸上的血是更滚烫一些还是更血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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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会治愈伤口,但留下的疤痕却是为了让我们铭记过往。

铭记过往也并不是为了让我们记住仇恨,甚至去延续这种仇恨,让自己拥有去主宰别人生命和命运的神,或者是野兽,铭记伤痛,更多的是让我们能拥有力量去防止历史再次被重演。

我希望,当灾难再次来临时,我们不用再、也绝不能再如此无助,我希望我们不需要再去依靠一个外国的商人、传教士、医生或者是教授,我们能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人民,不再任人欺凌。

我想,这是当年历经磨难的同胞最为期盼的事情吧。

愿逝者安息,愿生者珍惜,愿我们历经磨难的祖国光大复兴,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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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南京大屠杀史料集》《拉贝日记》《东史郎日记》《南京暴行:被遗忘的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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