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帅气教官从宿舍楼下经过，我收衣服的手一抖，袜子掉进了他饭盒。
我红着脸下去捡。
谁承想后来会被他圈在怀里，「顾老师，接吻怎么接，能不能请教请教？」
1.
宿舍门被推开。
室友宋花激动走过来。
「思滢，思滢，你看见没有。」
「那批给孩子们军训的兵哥哥真的好帅啊，听领导说都是正规军队的军人。」
「我们是人民教师，怎么能像小姑娘那么花痴呢。」
是的，我是这所学校的高中老师。
并不是学生。
「不是啊，真的很帅，你快来阳台看。」
正好我要去阳台收衣服，我走到阳台，往楼下一看。
整齐划一的军绿色 T 恤，迷彩长裤下长腿步伐坚定，身材挺拔硬朗，满满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师范学校的男生少得可怜。
高中的男生身材又大都细瘦。
突然看见这种——荷尔蒙十足的身板，说实话，我这颗老阿姨的心也不由得跳动起来了。
我认出来了，最前面那个竟然是……
我当面上大学时给我们军训的教官，周恕。
当时周恕作为军校学长给我们军训，就曾因那张英俊帅气的脸轰动一时。
他越走越近。
我收衣服也越来越不专心。
宋花忽然抓住我胳膊，「好帅！！」
那一刻，我收衣服的手不由得一抖。
那两双袜子一下就飞了。
它们迎着吹来的那阵风，好死不死掉进了最前面周恕的饭盒里。
「谁的……」
只见男人捏起饭盒里的袜子，俊朗的脸黑沉，「谁的袜子？」
2.
我戴上口罩，硬着头皮下了楼。
几十双炯炯目光顿时朝我扫来。
「那袜子是我朋友的，我来帮他捡。」
我抬头看他，周恕穿着军绿色作训服，胸肌起伏，轮廓线条明显。
「确定是你朋友的？」
周恕有些好笑地勾唇。
我慌了慌。
「对啊，你放心，这袜子绝对洗过，这样吧，我加你微信。」
「那这样吧，你加我微信。」
他挑眉：「加微信？」
「然后我把饭钱转给你，你自己再去打一份。」
周恕出声：「不用了。」
旁边一教官哈哈大笑。
「小同学，你不是第一个来要老周微信的人，但绝对是第一个用抛袜子来吸引他注意力的。」
「不是，我没那意思，不用就算了。」
说完我一溜烟跑了。
被当成同学也好，这样周恕更加不会认出我了。
宋花激动地凑过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袜子，这是被帅气教官拿捏过的袜子。」
「咦惹。」
我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只想赶紧忘掉刚才的事，求求你不要提醒我。」
「哈哈，忘掉干嘛，你俩刚才那身高差我磕到了。」
因为……
3.
我那会刚上大学，身体瘦弱。
在太阳下踢正步时，中暑晕倒了。
我舍友死命要抱我没抱起来。
结果周恕三两步走过来，就将我扛在肩上，把我扛进了操场旁边临时医务室。
睁开眼，室友坐在我旁边。
我说：「一会你帮我跟魔鬼教官说，我可能一时半会醒不来了，真的要被他折磨死了。」
我室友嘴巴紧闭。
背后却忽然传来男人磁沉的嗓音。
「怎么就折磨死了？」
我一个激灵转头，就看见另一边，周恕抱着双臂，气定神闲地站在我身边，与我四目相对。
完！蛋！
我赶紧补救：
「报告教官，我刚才在说梦话！」
我室友配合道：「对啊，教官你误会了，思滢意思是说在梦里被你折磨死了。」
周恕顿时气笑了：「什么玩意儿？」
我面红耳赤：「我……我没有！」
4.
晚上回宿舍。
我舍友绘声绘色地描述周教官扛我的情景，「你都不知道他那样有多 man，你竟然还说他是魔鬼哈哈哈！」
谁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晚我不争气地梦到了周恕。
他一把扛起我，把我扔到了床上。
然后我就被闹铃给吵醒了，心跳还快得要命。
隔天军训在操场上看到他，太阳没出来，我脸倒是先红了。
从那之后，我发现我我单纯欣赏他那张人神共愤的帅脸，变成了——
我喜欢他。
某次站军姿时，周恕走到我面前时，脚步停留在我身前，看着我的眼睛。
这时我旁边男生突然放了个响屁。
整个排的同学哄堂大笑。
那一瞬间我想遍了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所有悲伤的事情，才没有笑。
然后，在所有人都被罚被训时。
只有我光荣地幸免了。
周恕夸我，「顾思滢，定力挺好啊。」
我大着胆子问：「那教官，我能有啥奖励不，你之前不是说奖罚分明吗？」
「你还真敢问，」他扯唇笑了下，「也行，想要什么奖励？」
当时我没回答他。
5.
军训结束时。
周恕要离开了，很多同学恋恋不舍，包括我。
终于等到了他单独的时候。
我跟他要微信被拒绝了。
他让我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笑笑说，「过不了多久我要入伍了，以后有缘会再见面，顾思滢同学。」
落日余晖让他冷峻的眉眼都温柔了几分。
我当时鼻子一酸。
「那行吧，你能不能低一下头，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男人怔了片刻。
然后弯下腰，这时我飞快凑过去，在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上吻了下。
然后后退着朝他挥手再见。
「周恕，这就是我想要的奖励。」
那是我第一次叫他名字。
也是最后一次。
而我之所以敢对他这么做。
是因为我想着，以后应该再也见不到面了。
万万没想到。
会在我大学毕业后当上老师，在校园里重新跟他碰面，让我记起了我那久远到不行的少女心事。
至于我那天去捡袜子戴了口罩，他应该认不出来吧……
6.
第二天。
我刚看给班上同学开完早会，刚出来，就看见周恕在走廊那一头走来。
他穿着迷彩服，肩膀宽直，长腿配军靴。
走路仿佛都带风。
我下意识想转身回班里，被教导主任叫住了。
「哎小顾，过来一下。」
我笑着走过去：「主任。」
其实脚趾已经准备动工三室一厅了。
教导主任给我俩介绍：「小顾，这位是周恕周教官，教官，这位是我们三班的班主任。」
周恕：「顾老师，你好。」
教导主任：「你俩这是认识啊？」
周恕有些意味不明地勾唇。
我干笑了两声：「哈哈，不认识。周教官你好，我是高一三班的班主任，顾思滢。」
就这样，我带着周恕进了教室。
估计是周恕长得太帅了，教室里掀起了不小的动静，「哇哦教官来了！」
「大家先安静一下，你们期待已久的教官来了，我给你们……」
我一边说，一边踏上讲台。
可能是紧张，我踩空了。
然后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地往后倒。
周恕眼疾手快，稳稳地托住我的腰，「当心。」
他很绅士手。
手掌没碰到我的腰，却稳住了我的身体。
下一秒，教室炸开了锅。
「哇，英雄救美——」
班里最皮的男同学许瑞恒带头道：「有没有人觉得，顾老师和教官好有夫妻相啊！」
周恕开口：「安静点，你们班主任讲话。」
他嗓音自带威慑力。
躁动的同学们立即安静了，我只恨自己不争气，脸上的热度怎么都消不下来。
7.
军训期间。
我来操场慰问班里的孩子们。
正好是休息时间，我刚走过去，眼尖的同学们注意到我，「教官，美女老师来了！」
周恕肩宽腿长，他在喝水，喉结上下滚动着，硬朗又性感，有不少小姑娘都在偷瞄他，就像当初刚上大学的我。
故意对着他的方向和别人说话。
其实说话是假，偷看他是真。
「班主任来了，班主任来了。」
我整理了情绪，走过去：「同学们，训练感觉累不累？」
「超级累。」
「周教官是简直魔鬼教官。」
哪壶不提开哪壶。
我之前也这么说过周恕……
我正说着，周恕走过来：「这才刚开始就魔鬼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同学们顿时哀嚎。
我只得望向周恕：「周教官，这帮孩子暑假估计躺两个月了，你别太魔鬼。」
没想到周恕点点头。
「行，既然你们顾老师都这么说了，那让你们多休息十分钟。」
众人欢呼，有男生问道：
「教官，你是不是只听顾老师的话呀？」
不是问我，我却被听得心头一紧。
周恕笑笑，「小兔崽子，胡说八道。」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们嚷嚷：「好家伙，周教官他有两副面孔。」
许瑞恒又安静不起来了，大声嚷嚷道：「刚才他还凶巴巴的，你一来，他就变温柔了，这不是典型的双标吗？」
其余人顿时表示赞同。
「这就是传说中的只对喜欢的人温柔……」
周恕扫他，「许瑞恒，你再皮个试试？」
8.
这天。
我把新做好的花名册拿给周恕，他那时正和一堆战友站在一块儿，不知在说什么，「哎，小同学，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有个教官看见我。
显然，他还停留在我是袜子掉了的那位同学的印象上。
「叫什么小同学，叫老师。」周恕抬抬下巴，看向我道，「顾老师是我带教班级的班主任。」
「哦你是老师啊？」
「是啊。」
离开时，周恕忽然叫住我。
「顾思滢，还要假装不认识我到什么时候？」
我脚步一顿。
他该不会要跟我算账吧。
「哈哈，周教官，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他垂眸笑笑，有种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然后，笑意停住，掀起眼瞧我，「我能忘吗？」
我心中微动。
他却恢复了那副随意模样，「记性不至于到那地步。」
我也赶紧开玩笑似的缓解气氛：「那确实是，我这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人。」
他又说，「加个微信吧？」
「啊？」
「方便后续联系，学生有情况我随时和你说。」
哦好吧，是这个原因啊。
9.
整一个军训，我估计是来得最勤的班主任了。
反正没人会知道，我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何乐而不为呢。
军训最后一天，我和其他老师来到操场观看大家汇报演出。
很快一切结束，我组织大家和教官拍照。
周恕站在正中间，我本来随意站在旁边。
其余同学走过来，把我推到中间。
「顾老师，你和教官一块站中间吧～」
我被旁边同学用力一推，直接推到了周恕怀里，半个肩头都结结实实地贴上他。
隐约能感受到，男人迷彩服下胸膛发散的热度，滚烫。
周恕：「啧，看着点儿。」
我赶紧站直：「我不是故意的。」
他低眸看我：「没说你。我是让他们看着点儿，怕你摔了。」
我忽然就想起。
我大学毕业那时和教官拍个照。
我站在周恕身后的位置。
在他头顶上比了两个耶。
而此时此刻，我站在他旁边，手脚都有点儿不知往哪儿放。
离得太近，手背贴到他的。
10.
这天傍晚，训练结束，周恕来办公室找我拿上回拍的照片。
办公室的老师都走光了，只剩下我，我把照片和同学们手写贺卡转交给了周恕。
一阵风刮来，窗外的树木剧烈摇晃起来。
我赶紧起身去关办公室的窗户。
周恕也起身，帮我一块关。
忽的，不知有细小的灰尘还是什么，掉进了我眼睛里。
眼里异物感明显，「哎呦喂。」
周恕快步迈来，「怎么了？」
「我眼睛好像进东西了。」
我抬手就要去揉眼睛，忽地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掌心温热，有力。
「别揉，我看看。」
说着周恕弯下腰，我抿了抿唇，和他脸对脸。
周恕鼻子真的很挺，低垂的眼睫鸦羽般浓。
漆黑深邃的眼低垂，望着我，还有他的唇，几乎近在咫尺。
该死的，心又跳了。
这个姿势，真的好像要接吻啊啊啊，尽管我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社会核心价值观，但也阻止不了我想歪。
他抬起我下巴，轻柔地帮我吹着，片刻后问我：「现在再感受一下眼睛有没有异物感。」
也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报告，顾老师，我……」
男生的声音戛然而止，「抱歉老师，我打扰到你们了。」
说完那男生一溜烟跑了。
除了窗外的风呼呼地刮，我也是没想到，这么晚竟然还有学生没走。
「顾老师，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啊。」
他眉头舒展，肆意的笑中带了些许戏谑，「那你脸怎么红成这样？」
10.
隔天我再次走进教室。
这帮爱幻想的男孩女孩们，用比上课时精神百倍的眼神看着我，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顾老师，昨晚你们刚才在办公室干什么啊？」
我两手背在身后，「老师昨天眼睛进沙子了，周教官帮我吹了一下。」
我说完，同学们：「哦～～懂的都懂～～」
「解释就是掩饰～～」
说实话，其实我并不反感这种起哄。
但谁让我是班主任呢。
我脸色严肃了些，「好了同学们，先安静下。」
吵闹平息。
「很快周教官就要启程回去了，他来给大家讲会儿话。」
周恕一本正经地讲了些军训感言。
随即，目光望向了我。
我抿了抿唇，对他笑笑。
周恕：「你们顾老师性格比较温柔，天天让我对你们好点，你们就别老折腾她了。」
被他说「温柔」，我又虚心又开心。
「要是我们折腾顾老师，教官你会不会对我们不客气？」
听到这话，周恕笑起来，说的确实「会」。
我外表依旧稳如老狗。
内心却尖叫得无法无天了。
莫名有种，被保护了的感觉。
这时，台上的周恕敛起笑意。
正色道：「毕竟你们开的是我和她的玩笑，我一个男人被说两句没什么，你们顾老师还是小姑娘，知不知道？」
「知道！」台下同学整齐地应声。
11.
离别在即。
有好几个女同学红着脸跟他要微信保持联系，都被他干脆地拒绝了，只是让她们好好学习。
我想起了当年的我自己。
不一样的是，我现在有他的微信了。
我以为第二次分别我会很坦然。
但其实，还是很难受。
我周恕不像平时那样走在队伍排头，他走在最后面，经过我时步伐稍作停顿。
「顾老师，我们走了。」
算起来，这是我们第二次分别了。
可是现在……
想到以后都可能见不到周恕，我心里有点难受以及不舍。
但还是笑着跟他挥手：「周教官再见。」
周恕深深望了我一眼，抬手敬了个礼。
「再见。」
回到办公室，我赶紧拿出教案，打算分散下注意力，好好备课，翻着翻着，却发现里面夹着一张卡片。
「顾老师，祝一切都好。——周恕。」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夹进去的。
12.
国庆假期，我回了家，我妈见了我，说我瘦了非常多。
天天单相思，我能不瘦吗。
平常周恕在部队非常忙，在部队碰手机的时间简直是少得又少，平常回复我，也只是匆匆地回复几个字。
我也不好经常打扰他。
晚上躺在床上，我反复翻看着那少得可怜的聊天记录，今天他应该也会放假。
我的手指，鬼使神差地点到了语音通话。
我好像做坏事似的，拍了拍胸口，让自己心跳快点消停下来。
终于——
「喂，顾老师？」
13.
我假装没听见。
在他叫我第二次的时候，终于有所反应。
「诶，周教官？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这演技。
我想给一百分。
那头男人笑出了声。
「顾老师，这话不应该我问你么，你怎么好端端打电话给我？」
「啊真是不好意思啊周教官，可能是我的手滑了点到了，我其实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我以为你有什么要紧事呢。」
我这才发现周恕说话时，声音还带着些喘，有些性感。
「周教官，你在干什么啊，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在做运动。」
做运动。
我耳朵忽得热起来了。
「你要是忙的话，那我就先……挂了？」
「挂什么，你这手滑都滑了，聊聊？」
我嘴角一弯。
「好啊，那你……你做什么运动啊？」
他又笑了，「跟兄弟几个比俯卧撑，别想歪了啊，顾老师。」
我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和这事儿脱不了干系了。
真是造孽。
「那你赢了吗？」
「赢了。」
「哇，那你好厉害啊。」
他嗤笑了声，「顾老师搁这儿哄小孩呢？」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其他男人的声音。
「哟哟哟，老周这是在跟谁打电话呀，笑成这样……」
周恕在赶人：
「上一边儿去。」
「不对劲，恕哥你不对劲，嘿嘿。」
「恕哥背着我们偷偷交女朋友了？说好一直单身到永远，怎么突然就背叛组织了呢？」
旁边七嘴八舌地插嘴。
周恕说，「谁跟你说好单身到永远。」
他问我：「班里那些调皮男生有没有捣乱？」
「这倒没有，许瑞恒你知道吧，他现在算是混成我班老大了。」
「就是时不时说什么，要把我介绍给他小舅舅。」
周恕嗤笑了声，「这小子算盘打得，那你怎么想的？」
我心里一喜。
难不成，难不成周恕这是吃醋了？
但，似乎也没有，他还在笑呢。
「我肯定不可能答应啊，哪有让学生给我介绍对象的理由。」
他笑声爽朗。
气死了，他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14.
转眼大半年过去了。
后来我很少打周恕电话，毕竟不可能每次都有手滑的意外，不然我的小九九肯定很快就被他识破了。
大型考试之后，我需要对学生进行家访。
这天我要去许瑞恒家里家访，他热情把我请进去，和其他见我来了后战战兢兢的同学，形成了鲜明对比。
「老师，你这回上我家家访可算是来对了。」
我哭笑不得，「怎么了，你是有什么宝贝要介绍给我？」
「我没有宝贝，倒是有一个猛男，你要不要？」
「……」
我不跟他开玩笑了。
「你家长呢，我跟他们聊聊你的情况。」
「舅舅！」许瑞恒仰头叫道。
舅舅？我心里祈祷着许瑞恒这小子等会儿千万别打岔，说什么给我做媒。
这时身后的房间门「咔擦」一声开了。
男人懒散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不是让你别吵老子睡觉？」
这个声音！
我循着声音转头。
看到了……是只穿着四角裤的周恕啊啊啊！
我呼吸猛地屏住，此前藏在迷彩服里的身材，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视野。
我下意识往下瞥了眼，然后又飞快移开眼。
我怎么这么！罪恶！
由于我坐在沙发上，他又刚睡醒没留意到我，周恕就那样迈着长腿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水仰头就喝——
许瑞恒提醒道：「那个小舅啊，顾老师来我们家了。」
「顾老师？」周恕捏着杯檐，眯了眯眼，「在哪？」
我默默坐直了身子，「我在这。」
四目相对那一瞬。
周恕愣了片刻。
我想我应该挪开眼，但想到我是个人民教师，我强行淡定地微笑：
「打扰了周教官，我是来家访的，原来你就是许瑞恒的舅舅啊。」
「等我一会儿。」
周恕快步往房间走，说实话……
他臀还挺翘的。
15.
我问许瑞恒：「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你舅舅是周恕啊？」
「老师你也没问啊。」许瑞恒狡黠地眨眼。
「害，老师，其实是这样的，军训的时候我舅不让我说，说要避嫌，不然别人说他看在我面子上放水就不好了。」
我：「那刚刚呢，我进门的时候，你怎么还不说？」
许瑞恒嘿嘿一笑：「那我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嘛。」
「你就和周教……你舅舅一块住，你爸妈呢？」
「我爸妈现在在国外，说我舅舅房子离学校近，让我上他这儿来住，这回我舅最近休假，昨天才到呢。」
没过一会儿，周恕穿戴整齐出来。
我努力驱赶掉脑海中的画面，清了清嗓子。
「周教官，我们来聊聊许瑞恒最近的情况吧。」
我们像模像样地聊了会儿，周恕不时点头，很配合地说会督促许瑞恒改掉浮躁懒惰的毛病，许瑞恒也使劲点头，「老师，我保证少打篮球多刷题！！上课不开小差！你就放心吧！」
「你能说到做到，那就最好不过了。」
周恕：「讲了这么多，顾老师你渴不渴？」
「有点。」
许瑞恒点点头：「那我给老师倒杯……哦不，我下去楼下买点饮料吧，大热天的，只喝白开水怎么够呢？」
说完只听得砰的一声。
许瑞恒的身影消失在了客厅。
只剩下我和周恕两个人，我忽地有些局促起来。
「周教官，你这次回来待多久啊？」
「我休假一个月，昨晚半夜刚下的飞机。」他说，「还有以后叫我不用加教官这两个字了。」
「好的。」我点头，想了想道，「那……瑞恒舅舅？」
周恕拧眉：「不好听。」
「周舅舅？」
「太老了，是我的名字烫嘴还是怎么着？」周恕说，「你直接叫我名字吧。」
我唯一一次叫他名字。
就是亲了他之后和他道别的那次。
我看着他的眼睛，叫道，「周恕。」
「到。」
他响亮地应了声。
也许这只是他听见名字时的本能反应。
但我真受不了他用那种坚定的眼神应到…
周恕想起什么，问我道：
「刚我那样没吓到你吧？」
刚刚……那令人脸红心跳的胸肌，块块分明的腹肌，结实的长腿，还有……
打住！
顾思滢你是来家访的，不是心怀不轨而来的。
「没有啊。」我耸耸肩，装作无所谓，「害，那都是小场面，小场面。」
他轻笑，「小场面？」
「那对顾老师而言，什么才算是大场面？」
16.
「……」
我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了进去。
「果然还是得顾老师，见多识广。」
「怎么可能，我见都没见过。」我赶紧澄清，我的一世英名啊，可不能就这样毁了，
「刚才是第一次看见，真的，我发誓。」
我平时是个老师，但现在在他面前就好像是上课开小差干坏事被抓包的学生，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逗你玩儿呢。」他声音混着笑，有种说不出的坏。
许瑞恒回来的时候，除了饮料。
他还带着很多菜，手里大包小包的。
周恕说，「一会儿留下来吃午饭。」
「吃饭不太方便吧？」
「怎么不太好，你这么大老远跑过来，不留下来吃个饭我过意不去。」
「那好吧。」
许瑞恒拿着条围裙走出来，我有点意外，「呦，许瑞恒你做饭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那我就有点期待了。」
许瑞恒挠了挠后脑壳，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师，你误会了，不是我做饭，是我小舅做饭。」
「？」
我：「那你拿个围裙干啥？」
「我拿给我小舅啊。」
他说，「他下厨，我哪里会做饭啊，要不就是在食堂吃要没就是点外卖。」
我视线移向旁边的周恕，他眉梢扬起：
「表情这么失望，我做的话就不期待了？」
你的话我更期待了呢。
「没，我一样期待的。」
许瑞恒：「我也好期待呦。」
然后他就被周恕白了一眼。
周恕的手艺比我想得要好这么多。
红烧排骨，糖醋里脊……他给我装了满满一大碗的米饭，递给我。
「顾老师，别跟我们不好意思，想吃什么吃什么。」
我喜欢吃红烧排骨，但是离我有点远，夹第二次的时候，周恕直接把那盘菜换了个位置。
放在了离我最近的地方。
我和他对上了眼神：「谢谢。」
「小舅怎么这样呀，」许瑞恒故作委屈，「人家也爱吃红烧排骨的呀。」
周恕瞥他一眼，「你那双腿干什么用的，不会站起来夹？」
我低着头扒了两口饭。
掩住悄悄上扬的唇角。
莫名觉得放在我面前的红烧排骨比刚才更好吃了呢。
17.
吃完饭后，我从周恕家离开。
谁我刚进电梯，耳边有个尖锐老气女声响起：
「呦，顾思滢，你怎么在这儿？」
我转头一看，是我爸的小老婆陈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我礼貌道：「陈阿姨。」
「这儿是高档小区啊，我记得你家应该不是在这儿吧？」她一双眼睛都是警惕，上下扫我道，「你不会是来找你爸吧？」
我皱了皱眉。
「别想太多，我来学生家里家访。」
「哦这样啊，」她显然松了口气，「都说考上重本才是有出息，但是你现在当老师一个月就拿那么点死工资，我女儿大专毕业的，现在不是照样年薪二三十万……」
我左耳进右耳出，好像没听见似的。
甚至悠然自得地哼起了小曲。
她见我这样，自讨没趣地闭上了嘴巴。
这时候电梯开了。
又进来个中年妇女。
陈琳热情地拉住对方攀谈。
当然，非但没有避讳我的存在，声音还出奇地大声，是要炫耀的节奏，说什么她女儿要跟什么大户人家相亲。
「老周家？不会是那个……」
「对！就是他们家！」
「那你女儿可享福了，能找到这么根正苗红的金龟婿，周家大儿子娶老婆那时，彩礼都能买套房了，你家有福咯。」
陈琳说，「可不是嘛，我女儿说他俩相亲特别成功，我们两家都说好了，等周恕退役回来，他俩就结婚。」
周恕？！
我一下警觉起来。
所以他们讨论的人是周恕？
「这么快？」
「那可不，周恕和我女儿在微信上聊得可好了，他拿到手机有空就给我女儿打视频。」
电梯开了。
我出门就直奔公交站，半点也不想停留。
可我老想着刚才他们说的话，有些心神不宁。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爸离婚了。所以，我和我爸不熟，也从来不知道他新老婆家和周恕家还有这层关系。
所以相亲是怎么回事儿。
很快，我登上了公交。
周恕的消息也发过来了。
「顾老师，回去了？」
「在公交车上了。」
「我去穿个鞋的功夫，你怎么就走了。」
「没，我想着你好不容易休假，还给我做了饭吃，送我就不用啦，我坐个公交很快的。」
「那行，你回到家报个平安。」
我想到刚才电梯里听到的话。
在输入框中写：「你是不是去相亲了……」
犹豫了片刻。
还是删掉了。
我是他的什么人吗？不是。
那我是什么立场去问他这个事儿。
18.
晚上我妈让我跟小姨通电话。
我却还在心神不宁地想那件事。
一直应付地「嗯」着，以至于我回过神来，竟然答应了我小姨要去相亲。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这周日中午，我给你们那排好……」
挂了电话后我妈很意外地问我：「你不是说要自己找吗？」
「是啊，我刚才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好烦。」
「那去看看吧，喜欢的话也可以发展发展，不喜欢的话就走，都看你自己。」我妈很开明说，「最主要还是我女儿喜欢要紧。」
我没了心理包袱，去走个过场好了。
谁知当天晚上。
手机震动，微信来了新消息，来自「周教官」。
「顾老师，明天周日有什么安排没有？想请你吃个午饭。」
我：「我明天中午有安排了，明天晚上怎么样？」
晚上，我再当面问他吧。
我才不要再自作多情。
19.
隔天。
我前往相亲的饭馆。
据我小姨说，对方是和我同所中学的数学老师，只是教的年级不同，家里有房有车，还是本地户口。
远远地，我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 POLO 衫，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男人。
他眼镜下的眼睛眯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朝他笑笑。
「顾思滢是吧，我是陈道誉，目前是 A 市第一中学高三级的数学老师，家里有两套房，一辆奥迪。」
这个自我介绍挺长的。
我只是说了下我的名字和职业，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了。
谁知那人忽然问：「听说你家里是单亲对吧？」
「是啊，怎么了？」
「我也就坦诚点跟你说吧，我家里人向来是不支持我娶单亲家庭的女人的，毕竟不是在完整健全的家庭长大的，可能性格各方面都会有缺陷。」
「……」
我客套的笑容一收：「那你明知道我是单亲家庭的，你还来浪费彼此时间，很有意思？」
「你先别生气，我还没说完呢。」
这奇葩的男人不紧不慢道，「但是我很欣赏你的气质，让人感觉腹有诗书气自华，虽然我家庭条件什么的，都比你好，但我不嫌弃你，本来这顿我打算 AA 的，但是我觉得你很合我眼缘，所以我打算请你吃……」
「打住，别一直但是但是了，合着你说相声呢？」
我止住他滔滔不绝的话头，对今天的行程感到万分后悔，「这段饭我不吃了，你和你说的话都挺让人倒胃口的。」
他那势在必得的笑容一顿。
「哎你这人，我一直在夸你，你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
他还在喋喋不休，我起身离开。
只是没想到，他还追过来。
「顾思滢，都是为人师表的，就吃顿饭，没必要这么不给我面子吧？」
正在就餐的人纷纷朝我们的方向张望。
我出了饭店，那人依然跟在我身后。
我皱眉道：「这位先生，我说了我们不合适，你这样真的没意思。」
20.
「听没听见她说的话，让你别跟着她。」
熟悉的男声响起。
是周恕。
周恕比他高壮很多，再加上军人的气质自带威严。
陈道誉身材有些虚胖，说话顿时底气不足：「你…你又是谁啊？」
「我她朋友。」
陈道誉梗着脖子：「我还是她相亲对象！」
我有点无语。
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周恕冷冷道：「你是什么人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她对你不感兴趣，你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别缠着她。」
说完周恕看我：「走吧。」
和他沉默走了一小段。
我低头看着地面，心情有些复杂。
耳边传来他的嗓音：
「饿不饿？」
「饿了。」
「走，带你去吃饭。」
「可是周恕，你怎么会在这儿？」
「今天中午懒得做饭，出来吃，没想到刚好会碰到你，」周恕说着，忽地顿住脚步。
男人微微弯下腰，迎上我有些心虚的视线。
他问得很直接。
那双训练时鹰隼般锐利明朗的眼睛，此刻弧度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看着我：
「顾老师，不和我吃饭，就是为了去相亲？」
我心虚达到了极点：「我本来不想去的，亲戚叫我去的，不过……
我心一横，问：「你之前应该也和别人相亲过吧？
他英挺的眉蹙起：「顾老师，不信谣不传谣，你哪里听来的假消息？」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周恕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想管那个别人是谁，但你想听我说的，还是听其他人说？」
「你说的。」
「我周恕，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相过亲。」他顿了半秒，痞笑中又带了无奈，「而且，老子他妈的想追你想了挺久了，跑去跟别人相亲我是不是有病？」
「你想追……」
我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想追我？！」
他点着头，笑说：
「嗯，我想追你。」
20.
周恕没相亲过！
而且他说要追我啊啊啊。
他扬眉：「我有这个机会吗？」
我抿了抿唇，抑住要上扬的唇角，「当然可以啊。」
「行，那你包给我。」
他朝我伸手，「我拿着。」
说完，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将我的粉色单肩包拿了去，往自己宽肩上一挎。
男人脸色坦然无比，没有丝毫忸怩。
进了饭店，我有点后悔今天出门没有认真打扮一番。
因为，周恕时不时就要看看我。
平常在讲台上被几十双眼睛看着，都没有过这种紧张感，「周恕。」
「嗯？」
我：「你能不能好好吃饭，别老看着我？」
「好好好，」他无奈轻笑，「那我不看了。」
周恕一脸「都听你的」的表情，「免得把你看跑了。」
之后，这男人虽然没一直盯着我看了，但没少往我碗里夹菜，「多吃点，你比之前军训那会儿，瘦了很多。」
这一顿把我给吃撑了，走路的时候还要收腹，才不会把自己的鼓起的肚子暴露出来。
走出饭馆没多久，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叫住我：「哎，思滢老师？」
是我班上的语文老师。
我真没想到还能偶遇老熟人，简单跟她打了声招呼。
「还有这不是周教官吗？你俩……」她一脸姨母笑地看着我俩，又看看周恕肩上我的包，「不是我八卦哈，你俩什么时候成一对了？」
周恕垂眼看向我，有些宠溺地笑笑。
他毫不避讳：「现在还没成，我在追她。」
她走了之后，我问他：
「那周恕，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逛逛街？」
当老师这么久以来，工作特别忙碌。
我很少会去逛街。
「不用问，直接跟我说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他开车带着我去了商场，我们逛了一下午，周恕全程都挎着我的小粉包，再加上他硬朗英俊的外表，吸引了无数羡慕的眼神。
这时商场忽然传来阵阵骚动，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往扶梯跑，人推人。
「有人拿菜刀砍人啦。」
「快报警报警！」
我还正茫然中探头探脑时，周恕已经迅速作出反应，他对我说：「你跟着他们，去安全的地方等我。」
说完，他逆着人潮跑去。
「周恕，危险！」
21.
「我很快回来。」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担心得要命。
那人挥舞着菜刀，经过一个橱窗时手起刀落，玻璃哗哗啦啦碎了一地。
地上还有不规则的血迹。
好多人吓得尖叫起来。
等我穿过慌乱的人群，紧张地跑过去时，远处周恕已将那人死死按在地上，那人嘴里还叫嚷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听得人心惊肉跳。
见歹徒被制住，保安全都一窝蜂涌了上去，商场外也响起了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
我朝他跑去。
周恕对他们说了几句什么，那人递了瓶消毒酒精给他。
他喷了喷手，奔向我。
「你没事吧？」
「没事儿。那人被制住了，有几个人受了轻伤，剩下的警方会处理。」他安抚地揉了揉我的发顶，「抱歉本来今天是想让你心情好一些，没想到会碰到……」
没等他说完，我走过去抱住了他。
心里的不踏实，在这一刻都踏实了。
我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你别说那些话，人没事就好，别的都不要紧。」
他拍着我的背，嗓音柔和了许多：「顾老师，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我不会那么容易有事。」
「我管你，你是我的男人，你就算是超人，我都会担心你。」
他目光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超人我都会担心你。」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
「我说……你是我男人。」
22.
周恕脸上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我刚说完，他牵住我的手，将我拉进了安全通道，一手按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拉下我的口罩。
托着我的脸颊就吻了下来，男人微凉的唇印在我的唇上，软软的。
我心里放起了小烟花。
心里的泛起的躁的边角都被尽数抚平。
他慢慢松开我。
「现在你在我这儿盖章了，我确实是你男人了。」
说完，他牵住我的手，十指紧扣。
我顾思滢活了二十三年，终于！有男朋友了！
喜大普奔啊喜大普奔。
而我们刚从安全通道口走出去，就发现门口站了好些人，突然热烈地鼓起掌来了，还有的说电视台的记者要来采访，让周恕先不要走的。
「我还要陪女朋友，就不搞这些了。」
在周恕车上时，他接到了许瑞恒的电话。
许瑞恒嗓音很大，隔着手机听筒都能传到我耳朵里：「小舅，你今晚回家过夜吗？」
「回。」
挂了电话后，我脸上有些发烫，说：「许瑞恒脑子里装了什么啊这是，问这种问题。」
「我回去说他。」
他附和道：「那必须好好说他，净讲鬼话。」
他把车开到了一处僻静的河边，这儿远离了城市的霓虹，可以看见天边碎银似的星星点点。
夜风很凉，吹在脸颊上很舒服。
谁知周恕忽然侧过头，问我：「顾老师，你不会是第一次谈恋爱吧？」
啊啊啊啊被他！说中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是啊，第一次谈恋爱会怎么样吗。但我读书的时候没少看言情小说，我自认为经验也挺丰富的。」
他听到这话笑得更开了。
「不会怎样，既然顾老师经验这么丰富，那接吻怎么接，能不能教教我？」
23.
「你还要我教？你应该经验也很丰富吧……」
长这么高这么帅的男人，桃花运怎么可能不旺盛。
想到这儿我心情有点闷闷的。
可周恕说，「我也是第一次谈。」
「真的假的？」
周恕眉稍微抬：「真的，这种事我骗你做什么。」
我心情死灰复燃。
「但我的经验也是纸上谈兵。」
「实践实践就行了。」
我像小鸡啄米似的，在他脸上啄来啄去。
他没了耐心，扣住我的后脑勺，闯入我的齿关，毫无章法地吻我，在我的领域攻城略地。
手也不知道放哪里好。
和他待了一晚上，我心跳时不时就要坐过山车。
因为——
周恕时不时就要凑过来亲我，还美其名曰初学者的实践与探索。
「怎么了，这个眼神看着我？」
「我以前以为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你谈恋爱是这种样子。」
我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说。
「我现在怎么就不正经了？」
「现在你动不动就亲人。」
他捏了捏我的脸颊，很明显被我气笑了。
「我自己的女朋友我不能亲？」
「能啊，但是你看，我现在嘴巴好红。」
「行，那我认错，」他说着，抬手在我唇上轻轻摩挲，「我给你揉揉。」
他的眼神专注，温柔。
我能轻而易举就沦陷。
我仰着头，感受到他指腹的温热。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嘴巴颜色也比刚见面的时候深，也是亲的。
忽地，周恕喉结滚了下，他手上的动作也慢了。
然后，吻又落下来了。
这下好了，唇上颜色未减反深。
24.
晚上接近十点，周恕送我到小区门口。
进家门时，我没来得及收起脸上欢快的表情，我妈一脸「有情况」的表情看着我：「看来对这个相亲对象很满意啊？」
「超级不满意。」
想到那个男老师，我撇撇嘴道：「
那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油腻奇葩男。」
「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这么红光满面的。」
「嘿嘿，说来话长。」
我跟她说了那个男的奇葩表现。
然后！
郑重其事地拿出我和周恕今天拍的合照。
「喏，这才是我的男朋友。」
「这么帅？？」我妈抬了抬眼镜，样子也很惊喜。
「当然帅啦。」
我跟我妈讲了我俩的认识过程。
我妈微笑着点头，最后说：「行，相亲这事我会帮你跟你小姨说，让她别再瞎操心了，你就尽管和他谈恋爱吧，妈支持你。」
「嘻嘻，好嘞。」
只是，我没想到陈道誉还没死心。
这天放学后。
他竟然来我办公室找我，说要送我回家，跟我做朋友。
「你那个朋友没安好心，估计就是跟你玩玩，我听人说他家里不是一般人家，那种家庭都追求门当户对，是吧，你这情况……」
我没说话。
默默打开了手机录音。
「你这种刚毕业工作不久的小姑娘，容易被职业的光环干扰了认知，被他那样的花花肠子迷惑了，我也能理解。」
我正要说话，却看到校门口。
周恕单手插着兜，眉眼冷峻帅气，站在旁边大树下。
这一幕很令人赏心悦目。
我顿时忘记了身边的奇葩。
「周恕。」
他过来牵住我。
陈道誉看到他，嘴巴突然像装了消音器似的，转身就想走。
却被周恕一把扯住了后衣领，揪小鸡似的揪了过来，嗓音愠怒。
「喂，不是让你别再缠着她了？」
「不…不好意思，我只是想送她回家，没有别的意思。」
周恕松开他。
「我的女朋友，用不着你来送，」周恕冷笑了下，「除非，你想在这片地儿出个名。」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陈道誉眼神四处乱瞟。
生怕有人熟人看见他现在的窘态。
这时，我说。
「陈老师，你也是为人师表，希望你的言行举止能对得起你这份职业。」我说，「还有，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录音了，恶意诋毁军人是犯罪行为，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25.
连续好些天天。
周恕都来接我下课。
陈道誉也再也没再特意跑来纠缠我。
每回上班的疲惫，都能在校门口看见他的那一刻，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休假的最后一天。
我和他去了超市，买了各种菜，带回家因为他要给我下厨。
刚进门。
我刚关上门，就被周恕压在门板上，他肆无忌惮地吻我，霸道强势的气息缠来。
我死命捶他胸口。
「一会被……你小外甥看……我还……」我脸上烫得要命，终于和他隔开了距离，「被你小外甥我这老师的脸就没地方放了。」
「有我在，怕什么。」
「不行！」我脸红脖子粗。
他扑哧一声，坏笑说：
「放心吧，他早出门去了，这会估计还在外面玩儿呢。」
说完他又要低头。
谁知，旁边房间门忽然打开了。
许瑞恒站在门口，挠了挠头。
「嘿嘿，老师，小舅。」
我几乎石化在地，还是清了清嗓子，拿出一个班主任该有的态度，「嗯。」
周恕眯起眼：「你怎么还在家？」
「我我我……我就回来拿个篮球，现在立刻马上滚，放心，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不用管我死活，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说完。
他抱着他的篮球一溜烟出了门。
我这才撕下刚才的假面具。
真的！羞死人了！
我没忍住给他胸口来了几锤，「我的老脸都丢没了啊啊啊，你这个坏人，都叫你收敛点来着了！」
周恕一副任我揉捏的模样。
「好好，我的错，我是坏人。」
「罚你今天不许亲我。」
「行，听你的。」
吃完饭，我在阳台看外头的万家灯火，周恕从我身后抱来，搂住我的腰，跟我聊了会儿天。
他亲昵地蹭着我的耳垂。
我顿时就像有了个坚实后盾。
整个人像充盈起来的海绵。
「还跟我计较刚刚那事儿呢？」
「一点点吧。」
他埋在我肩颈上笑，气息温热。
「刚才谁把我做的菜都吃光了？」
「我，顾思滢。」
「好吃吗？」
「好吃。」
「那真不给我亲？」
我盯着远方明亮的高塔，小声道：「假的。」
得到许可，他的吻从我耳边蹭过来，缠绵至我唇上。
26.
第二天我要上课，周恕也启程回部队了。
下课时，我抽空看了眼手机。
「我已平安抵达，勿念。」
「想我给我发消息，空了我会回。」
这才分离了多久。
我就开始想他了。
想到之后那么久那么久，都见不到他，这次的思念比上次强烈百倍。
我赶紧拿过刚收上来的试卷，开始改卷。
让那脑海中的思念停止喧嚣。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他看手机的时间真的很少很少，但是每次条件允许时，他会给我打视频电话，有人问他：「恕哥在跟谁打电话啊？」
周恕总是坦然，「我媳妇儿。」
这时候总会有很多脑袋凑过来，七嘴八舌地喊我「嫂子」，我应都应不过来。
可是真的很想见他。
我想每一天都能见到他，能跟他去牵手去散步，想拥抱的时候就拥抱。
细数着距离与他见面的天数。
平时在学校还能靠工作分散精力。
可一眨眼。
我工作生涯的第二次寒假到了。
我除了看看剧，看看书，偶尔和朋友出去吃饭，剩下的日子，就是细数着距离与周恕见面的天数。
27.
这天傍晚。
我正准备睡觉。
周恕忽然打电话给我。
他说：「我给你点了外卖，你出去拿一下，他刚才说到门口了。」
「什么外卖啊？」我从床上爬起来。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套上棉拖鞋，往门口走去。
悄悄打开一个门缝。
「顾思滢。」
男人嗓音低沉好听，是我熟悉得不得了的那个人！
我一把拉开门。
周恕风尘仆仆，手边还放着行李箱。
他摘下军帽，露出好看英俊的脸庞。手边还放着行李箱。
身上沾染了冬夜的寒气
他应该是对我说：「我回来了。」
我扑上去抱住他。
鼻子忽然地就酸了。
真的很久很久没见过面了。
他的手冻僵了，像两块冰，但怀抱却是滚烫热烈的，我紧紧攥住他的手。
他低头寻我的唇。
「你不是说，后天才回来吗？」
要不是现在夜深了大家都睡了，我真的恨不得蹦起来。
「想你了，很想很想，」周恕说，「一分一秒都不想拖延，跟部队请示了提前离开。」
我悄咪咪把他拉进我房间。
「想我没有？」
「想啊，超级想。」
他埋进我发间，「抱歉了，让你等了那么久。」
「别说这些，你是我的骄傲呀。」
我踮起脚。
亲他的唇。
他冰冷的唇慢慢变得有温度。
我们身高差有点大，周恕干脆直接把我托抱起，让我两腿盘上他的腰。
把这么久以来积攒的思念尽数宣泄，时间似乎也在此刻停止流逝。
怎么也不尽兴。
周恕视线忽然在一处停下。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脸上顿时就热了，那是我专门挂我小内内的置衣架。
我：「你怎么老盯着女孩子的贴身衣物看啊？」
他轻笑了声。
「没看过，随便看看，不行？」
我强行把他的脸掰过来，「不行不行，别看了别看了。」
他顺势把我揽进怀里，热气拂耳，「这都能害羞。」
我……
啊啊啊我笑不出来了。
我面红耳赤地把脑袋埋进周恕胸膛：「你个色鬼。」
「这就色了？」
28.
和他待到后半夜，要不是我妈和我住一块儿，我真想让他留下来，奔波劳碌得太辛苦了。
然而，隔天周恕就上门来我家拜访了。
我妈对他非常满意。
这次他休假期间，正好他太爷爷大寿。
周恕邀请了我妈和我一块去。
在那之前的前一天。
周恕带我去见他的父母了。
去之前我忐忑得不行。
毕竟论家世的话我确实没有什么家世，就是普通家庭，我怕到时候他们说我和周恕门不当户不对。
「万一，你家里人不喜欢我怎么办？」
「别想太多，我喜欢的就是他们满意的，从小到大，他们基本不会干预我的决定。」
他说着，吻了下我额头。
周恕家在别墅区。
周父周母对我态度都很好，我一颗悬着的心也裤子
吃完午饭，周母还把我单独带到房间，我忐忑极了。
她看出我的紧张，跟我开玩笑道：「别紧张，我不是那种电视上甩出一张支票叫你离开我儿子的恶婆婆。」
「哈哈。」
往我手上套了个翡翠手镯。
「这是周家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给周家儿媳准备的。」
「你手皮肤这么白，戴着很好看。」
周恕牵着我，逐一把他家的家庭成员介绍我认识。
「你是阿恕长这么大，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啊，难得难得。」
我看到了许瑞恒，他看到我时脱口就是一句：
「舅妈。」
在场的人都笑了。
其他大人笑说：「你这小子今天挺上道。」
「不敢当不敢当，」许瑞恒挠头，嘿嘿笑着，「管舅妈叫老师叫一年多了，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我很喜欢他家的氛围。
也能感觉到，周恕对我的重视。
他向每一个人介绍我时，都是那样的自豪，那样的欢喜。
29.
第二天便是周恕爷爷大寿。
很热闹，来的人很多。
我看到我爸现在的老婆陈琳，以及陈琳女儿陈茹茹都来了，我爸和周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是陈琳那边应该和周家认识。
现场人太多了，他们顾着和人攀谈，也没注意到另一边的我。
我也懒得去跟他们交谈。
反而她们先注意到我。
「你怎么在这儿？」
一模一样的问法，我记得陈琳上一次在电梯里问过我。
「我男朋友叫我来的。」
「哦，你男朋友是哪位啊？」
陈茹茹扯了扯陈琳胳膊，「唉妈你管她男朋友哪位，周恕在哪儿呢？他人呢？」
陈琳：「我不是叫人帮你问了他联系方式？你不会在微信上问问他？」
「我那时候是加了啊，但我一说完我是谁，他就把我删了。」
我没忍住笑了声，「上次不是说相亲很成功吗？」
上次陈琳电梯里吹的牛，我依然记到现在。
陈琳：「早晚的事，提前说怎么不行？」
说完她白了我一眼，然后对陈茹茹道，「你说话小点声，一会我找机会给你们搭个线，人大小伙子估计在我网上害羞。」
这时，周恕过来找我。
自然而然地朝我的方向抬手，「过来。」
站在我旁边的陈茹茹，指了指自己：「啊？说……我吗？」
陈琳推了她女儿一把，小声：
「快过去认识一下，人叫你呢。」
就在这时，我伸出手，牵住了周恕的手。
周恕看了眼陈茹茹，「没叫你，我叫我女朋友。」
陈琳笑容凝固，石化在地：「你们……」
我没作任何理会。
宴席上，我坐周恕家人那桌，周恕旁边的位置。
中途，周父起身发言时，说今天是双喜临门。
首先是周爷爷八十岁寿辰，其次，就是宣布我的到来，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周家儿媳妇了。
刚才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陈琳。
像是被霜打坏的茄子。
蔫了吧唧的。
30.
晚上周恕送我回去。
送我到小区门口。
他一直在车上看着我，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还对我笑笑，我转身跑向他。
他没过几天就要走了。
「怎么又回来了？」
「我想和你在一块儿。」
「你在 A 市的时间就这么短。」
「回去拿两套衣服，来我家住。」
我上楼去拿衣服，跟我妈报备，她非但没有反对我，她思想很开明，让我赶紧去，别让周恕在楼下等太久。
「伯母没说什么？」
「没有啊，她还让我不要让你等太久呢，真的是。」
路过一家药店。
周恕停了下车，跟我说他去买点东西。
我没问，但我已经猜到他要买什么了，心脏扑通扑通地开始跳。
谁知道，这男人回来的时候，竟然买了一大袋……
「你怎么买这么多，是去搞批发吗？」
周恕把袋子递给我，「不知道哪种好用，都买点，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我如同拿到了烫手山芋。
隐约还从敞口的袋口中，看见大号的字样。
我真的会谢。
「你自己挑吧你，我…我才不挑。」
他笑笑说，「别紧张，又不一定会用，买来放那边呗。」
「你一肚子坏水，我不信你。」
周恕一进门就压着我亲。
我赶紧道：「许瑞恒会看见的……」
上次的教训我都还记得。
周恕：「大过年的这小子早回他家去住了，只有我们，你怕什么。」
和他一块儿睡觉，就好像是跟人形暖炉睡在一块。
「网上说男生体温比女生高，是真的诶。」
他身上温度比我高，抱着特别舒服。
「周恕，我问你个问题，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我大一那时你还拒绝我加你微信呢。」
「说不清楚，我当兵那几年，梦到过你好几次。」
「你过来看那帮兔崽子训练时，被他们起哄时，你手背在后面，样子装得很正经，耳朵却红了的样儿，我稀罕得很，你还给我装不认识。」
我在被窝里喜滋滋地弯起嘴角。
听到他继续道。
「一般人眼睛进沙子我会让他去水龙头多冲两遍，还帮他吹？可谁让我对你有非分之想，是不是？」
「那你当年不加我微信？」
「加了干什么，你刚上大学，我又要去当兵，加了让你每天捧着个没有回复的手机？我不能这么耽误你。」
他撩开我的发，「幸好你没交男朋友，不枉我特意申请了来你教书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个学校教书？」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有我的方法去打听，嗯？」
他压过来。
吻得细密，呼吸灼热地洒在我耳廓。
31.
第二天醒来。
浑身都有些不得劲儿，平时作息规律得不行的我，今天竟然睡到了日上三竿，而周恕不见了人影，「周恕？」
「来了。」
他在门口应声，很快便推门而入。
「醒了。」
「你刚才干嘛去了？」
「我在客厅晨练。」
昨晚两三点才睡，他竟然还早起起来晨练，说他是魔鬼简直是名副其实。
「顾老师，体力不太行啊，要不要一块锻炼锻炼去？」
「你放过我吧，你这个魔鬼。」我往床上一躺。
「那你要不要起床？」
「要起床，但是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他拿起旁边我的衣物，握住我没被被子盖住的脚踝，从被窝里拉了出来，「还跟我害羞什么？」
然后一件件帮我把衣服穿好。
真的是离谱。
我顾思滢竟然有今天。
洗漱完毕。
我们一起牵手去散步，去早餐店吃早餐。
结果吃着吃着，突然进来几个面熟的脸庞，有男生有女生。
「顾老师？」
「周……周教官！」
「你们结婚了吗？！」
「快了。」周恕说。
男生神情有些拘谨，又有些敬佩地看着周恕，看来当面没少被周恕摧残。
女生则是一脸「我磕的 cp 竟然成真了」的表情，姨母笑地盯着我俩。
同学说：「老师，结婚的时候要给我们发喜糖呀，毕竟我们当时也助攻了嘿嘿。」
周恕应道：「没问题。」
32.
不久后。
周恕回了部队。
我把我们的合照放在办公室抽屉里，累的时候，我会拿出来看一看。
我的男人在守护祖国呢。
虽然见不到，令我倍感思念，但更多的是为他骄傲。
会放假时，得知部队有探亲机会，我马不停蹄地就的赶过去了。
那天晚上部队专门给我们安排了单人间。
周恕穿着作训服，把我抱在怀里亲了个够，彼此的呼吸都逐渐急促。
「乖，你先去洗澡。」他对我说。
我还以为他会想之前那样，拉着我进入。
但我没多想。
这时的天气已经很热了。
可他上半身竟然还穿了件 T 恤。
这不是周恕的作风，我知道的。
「你不热吗？」
「还好。」
直觉告诉我不对劲。
我把他扑倒在床铺上，然后扯住他衣服下摆就要往上撩，被他抓住了手腕，「这么等不及？还学会脱你男人衣服了。」
他反客为主地压住我。
「不是，你肯定藏着什么。」
「没有，你想多了。」
「我不信。」
他没再拦我。
抬手脱掉了那件 T 恤。
果不其然，他结实起伏的胸膛上，赫然多了一道可怕的伤疤，触目惊心。
上一次我见他的时候，还是没有的这道疤的，我都要心疼死了。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啊？」
「上一次出任务的时候。」
「怎么不告诉我呀。」他都没提过这事儿。
「没有伤及生命危险，所以没有通知家属，都是表皮伤，当兵的有点疤痕很正常，瞧把我这媳妇儿担心的，问题不大。」
我有些后怕地抱住他，「你一定要平安，周恕，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平平安安的。」
我不敢想象，没有他的日子。
「会的。」
他拍我的后背，「别怕，我会一直在。」
我紧紧地拥抱着他。
感受着他的体温。
听着他的心跳，亲吻他的伤疤。
他对我说，「我向你保证，无论何时，周恕都会活着回来见顾思滢，我爱你。」
我在他怀里安心地睡了。
33.
最后一天的早上。
窗外阳光很好。
可我醒来没看见周恕人影。
部队的队医是个已婚的女医生，姓李，她笑意盈盈地跟我说：「跟我来。」
「周恕他去哪儿了呀？」
「他啊，和一群弟兄早起去排练了。」
「排练？」我有些惊讶，昨晚周恕完全没跟我提过这件事，「排练什么节目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啦？」
李医生帮我化了个妆，我隐隐猜到了什么，心跳一直跳个不停。
知道她把我带到了一处草坪。
我看到了不远处的周恕，他身着军装，姿态挺拔，还手捧一束鲜花。
而他的身后是两排整齐的队伍。
以及，在蓝天白云下飘扬的五星红旗。
周恕步伐坚定地走向我。
他笑着，眼角眉梢都是灿烂的春光。
他很开心。
他用了他的方式，给足了我仪式感。
而我也终于知道，这次的探望不仅仅是一次探望，眼泪已经慢慢续上了眼眶，「周恕……」
他把捧花递到我怀里。
随后，单膝下跪。
「想跟你求婚很久了，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合适，今天，我希望能在国旗的见证下，对你宣誓。」
「我周恕，会像忠于祖国一样忠于你，用生命去守护你。」
这个在我面前永远高大的男人，眼底有泪花。
风很大。
他的视线却坚定地看向我。
嗓音响亮彻耳。
「顾思滢，你愿意嫁给我吗？」
十八岁情窦初开喜欢的男人，在向我求婚。
我同样大声地回应了他。
「我愿意。」
他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英雄。
他的爱，会像他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决心一样，永不褪色。
（全文完）